武林第一盛事!
江湖中沸沸揚揚,黑白兩道都在揣測,這樁喜事一結(jié),天下局勢將會有怎樣的變化呢?但無論是何種揣測,接到喜帖的群豪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賀禮,路程遠些的已然動身起程了。
那時,如歌正倚坐在桂花樹下。
秋日,靜淵王府。
落葉金黃。
如歌的紅衣在落葉的風(fēng)中微微飄揚。
她的手指輕輕觸摸著掌心那朵寒徹入骨的冰花,冰花晶瑩剔透,光芒流轉(zhuǎn),碰著它的花瓣,會讓她淡淡地想起一個冰雪般美麗的人。
靜靜地,有接近的聲音。
她轉(zhuǎn)過頭。
一輛木輪椅。
輪椅中,青衣男子溫潤如玉,眉宇間有淡淡的光華。他雙腿似不能行走,但恬淡自若的氣息讓周圍的世界霎時寧靜如恒。
笑容象魔法一般點亮了如歌的面容!
她跳起來,扶住他的輪椅,輕笑道:“忙完了嗎?整日在屋里處理公文,對你的身體不好呢!”雖說他體內(nèi)的寒毒已被吸盡,可是身子依然需要細心的照顧啊。
玉自寒微笑。
她瞅瞅他,又道:“怎么穿這么。刻鞖廪D(zhuǎn)涼了,要多穿些才是!”
“好!
如歌的臉皺起來:“我知道!你在笑我對不對?!像個老婆婆一樣啰嗦……”想一想,她蹲下來,瞪住他,“不過,就算變成個啰嗦鬼,我也要纏住你這個不知道照顧好自己的人!師兄,你認命吧!”
玉自寒低下頭。
唇角的微笑有融雪的溫柔。
然而——
他看到了手中的那封信。
笑容慢慢斂住。
手指在信上收緊。
如歌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怎么了?”
玉自寒眼底掠過一絲擔(dān)憂。
“有壞消息嗎?”
她望著那信。
他搖搖頭。
“戰(zhàn)楓七日后成親!
他告訴她。
忽然卷來一陣秋風(fēng),焦黃的落葉在庭院的地上旋轉(zhuǎn)。
如歌眨眨眼睛,笑道:“也就是說,我們需要趕回烈火山莊了。師兄,我們送什么賀禮合適呢?”
“歌兒……”玉自寒輕道。
“師兄,你在擔(dān)心嗎?”她趴到他的膝頭,晶瑩的面頰依偎在他青色的衣衫上,笑道,“以前的事情,我已然全部忘掉;他成親不會困擾到我。”
玉自寒輕輕摸著她的腦袋。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如歌不再是以前的如歌。
自從一個月前,當(dāng)他昏睡三天醒來后,再見到的如歌仿佛一夜間成熟美麗了起來。她依然對他微笑,依然關(guān)心著他,但卻有一種感覺,好像她的笑容再不能通透到眼中。
“歌兒,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變得不再會開懷地笑,變得不再有單純的快樂。
“什么也沒有啊,”如歌躲開他的眼睛,笑著說,“師兄好像變得很多疑呢,你看,一切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雪呢?”
玉自寒終于問了出來。
他的寒咒被雪吸出來,可是雪卻好像在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再無蹤影。宮廷里也沒有了雪衣王的消息。
雪……
如歌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那夜,雪的身子漸漸透明,幻化成萬千道光芒,一點一點自她懷里消失……
“他走了!
如歌的聲音很輕,輕得恍若十月的飛雪,不及落地便已融化。
她苦笑道:“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歌兒……”
玉自寒清遠的雙眉微皺。
如歌笑得溫柔,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師兄,你知道嗎?我希望大家可以快樂地生活。不管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過去了就讓它過去,或許很冷酷,可我真的不想讓過去的事情困擾住我所珍惜的人。”
她微笑地凝望他。
滿天晚霞柔柔照著她和他交握的手上。
玉自寒的青衫被風(fēng)吹得揚起。
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腦袋,決定以后再不去提起這個話題。他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然而,如果這是她所希望的,那他就永遠不知道好了。
她笑著低下頭。
淚水悄悄涌進她的眼中。
深秋的桂花樹下。
沒有花香。
紅衣的如歌靜靜趴在玉自寒的膝頭。
……丫頭,不要忘記我……
如歌的喉嚨里一片咸澀的哽咽。
對不起,我不會放縱自己去想你。因為,如果我憂傷,愛我的人們也會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