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鐘擎燃著手中的煙,面對著陽臺外漆黑的夜,這是一個無月無星的夜晚,好黑漆、好寂靜、好清冷、好深沉,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痛楚而絕望。
今早他原該與邵琪搭機前往美加,但是他一坐入車內,心情就一直沉靜不下來,他不斷想起方雨柔那張清麗絕美的臉龐,想起她含淚求他「饒了她」的模樣,于是他心底逐漸形成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彷佛這一去,回來將再也找不到方雨柔,或者,她已經與司徒奕比翼雙飛了。
于是,他突然決定不去美加了!
任邵琪說破了嘴,他就是堅持要她一個人獨行,而他則立刻要求司機回轉,他要立即回家,回家看住他的妻子!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動作竟然這么快。
他前腳一出門,她后腳就跟著走了?
在煙霧彌漫的陽臺,鐘擎又噴了一口煙。
他額上的青筋浮動,耳邊響著谷英昭那嘲諷的聲音說:女人哪,除了錢之外,還是不能缺少性的滿足!
「下流!」他怒斥一聲,夾著香煙的手在顫抖。
一閉上眼,他彷佛就瞧見方雨柔與司徒奕兩人裸身在床上交纏的模樣,他的煙抽不下去了,顫抖的手夾不住香煙,香煙掉到了地上。
他用雙手捧住了欲裂的頭顱,他的心一陣陣的抽搐,滿心的疼痛、滿心的彷徨,壓榨著他每一根神經。
他瞪著自己的雙腿——全是它害的!無能、廢物!
突然一個可怕的沖動襲上他,他直想拿把刀把它們砍了!
就在他急怒的轉動輪椅時,一陣車聲打斷了他恐怖的念頭,他臉上浮上欣壹口。
是雨柔回來了!
他直接按下電梯,急急地將輪椅推出屋外,卻在一出大門就撞見了剛下車的谷英昭。
他愣了一下,難掩滿心的失落。
谷英昭亦同時怔了住,她緊張而心虛地看著鐘擎。
「你、你不是與邵琪去美加了嗎?」她有些不安地問著,雙眼直探向屋內,想知道方雨柔是不是說了什么了,否則鐘擎怎么會出來迎接她?
「臨時決定不去了!顾S口應著,失落地轉回輪椅,滑入屋內。
一見鐘擎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谷英昭立即就猜到,八成是方雨柔還沒有回來,鐘擎剛剛一聽到車聲,準是以為方雨柔回來了,所以才會急匆匆的奔了出來。
「哼!」谷英昭打從鼻子輕哼一聲。她就說嘛,鐘擎怎么可能會出來迎接她?
不過,她眼珠子一溜轉,想到了一個先下手為強的計謀,趁著方雨柔還沒有回來,現在正是她的時機,把這個眼中釘連根拔除,免得留在家里夜長夢多!
谷英昭前腳才踏進門,就扯開嗓門大嚷著:「福嫂、福嫂,人都死到哪去了?回來了也沒半個人出來伺候!」
鐘擎皺起了眉頭,轉身準備回樓上去了。
福嫂搭了一件外套,睡眼蒙眬地奔了出來!概叮欠蛉嘶貋砹,需要消夜嗎?我馬上請廚子準備!
「三更半夜別折騰人家了!」鐘擎看不過去地說了句。
「好啊,那叫你媳婦起來煮,媳婦伺候婆婆總算天經地義了吧。」谷英昭故意說,她扯了一個狡猾的笑容續道:「說真的,從她入門到現在,找還沒吃過她煮的東西呢,她這個媳婦也未免當的太輕松了吧!」
福嫂面有難色,她看看鐘擎又看看谷英昭,小聲地說:「少夫人好象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谷英昭驚天動地地大嚷著:「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她還沒有回來?哼,她倒比我這個做婆婆的還自由自在;對了,今晚我在公園好象撞見了她……」谷英昭做出思索狀。
鐘擎聞言,急急地轉過輪椅,問:「她去公園做什么?」
「這我怎么會知道!不過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這么晚了還待在公園,會做什么好事?」谷英昭嗤地一聲。
「妳說什么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把話一次說清楚,我沒有耐性聽啞謎。」鐘擎的臉色愈來愈差,口氣愈來愈激烈。
「你別對我瞪眼睛啊,我只說好象瞧見了,又沒有說真的看見了!构扔⒄压室馄睬尻P系,接著又火上加油。「不過那個男的背影現在想一想,還真像足司徒奕……」
「妳說是司徒奕?!」鐘擎抓住谷英昭的手腕,瞪著她問。
「我是說好象!构扔⒄鸭傺b遲疑著,然后提議,「要不,你現在可以打電話試試,如果他也不在家,那么就是了!」
福嫂在一旁急壞了,她真的很擔心被谷英昭給料中,那可怎么辦好?
鐘擎狠瞪著谷英昭,他也在遲疑著要不要去查證事實的真相,說實話,他真的好怕……
「怎么你不敢打嗎?你的老婆有勇氣偷人,你卻沒有勇氣捉奸?」谷英昭揶揄著。
鐘擎禁不起揶揄,事實上他比任何人更想明白真相,于是他撥了電話,電話響了許久后,才有人接聽……
鐘擎只問了司徒奕在不在,然后就不再說話了,只見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接著電話就像和他結下了八百年的冤仇般,狠狠地被他擲向大門,匡啷一聲,落地玻璃門碎了一地。
福嫂與谷英昭都被他兇狠的舉動嚇的跳了起來。
鐘擎瞪著碎裂的玻璃門半晌,然后轉過輪椅準備回樓上去。
谷英昭驚嚇地回過神來,她急急地叫住鐘擎!杆就睫炔辉谑遣皇?」她明知故問著。
鐘擎握住輪椅的手泛白,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我就知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你就說什么要相信她最后一次,現在呢?哼,她變本加厲了,以為你出國不在,她就逍遙了,呵,你就沒瞧見他們躲在車里,搖晃的有多厲害!」
鐘擎倏地轉過頭來,他的眼睛緊緊地瞪住谷英昭,里面燃燒著巨大的怒火,像要把所有人均焚滅般的憤怒。
「離婚吧,鐘擎,那種女人你有什么好留戀的?邵琪要比她好上千百倍,你想清楚,至少邵琪愛的是你,她不像那個女人,到處給你找綠帽戴……」
鐘擎猛轉回頭,急急地躲入電梯。
「鐘擎,你要是再不解決這件事,就等著替別人養孩子吧!」在電梯門關上時,谷英昭又補上一句。
當電梯門關上時,鐘擎的淚也跟著滑了下來,這次他是真的被擊潰了,徹徹底底的擊潰了!
他憤怒,他咆哮,他怒吼,但是一切的事實還是事實……方雨柔背叛他了,她真的背叛他了,或許他早就當了王八而不自知……
「方雨柔,我恨妳!」他嘶吼,淚落的更兇!笧槭裁矗繛槭裁础瓰槭裁磰呉撑盐,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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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漾天際之時,一輛房車悄悄地駛進鐘家。
方雨柔一下車就發現了他們二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她愣了愣,轉頭看向司徒奕。
「有什么不對嗎?」司徒奕關心地問。
她搖搖頭。
可能是谷英昭正在房里等著她吧!她想。反正該來的躲不過,她總是得面對的,不是嗎?
抿了抿下唇,她朝司徒奕道別!肝乙M去了,昨晚謝謝你!」
司徒奕不太放心地又走上前來,搭住方雨柔的肩低聲道:「小心點!」
「小心誰?我嗎?怕被我吃了嗎?那就別回來!」他們身后突然發聲。
兩人直覺地像觸電般急速分開。
而這種直覺性的動作,看入鐘擎的眼里,倒成了偷腥的貓被主人逮著似的慌張。他的眼底,迅速地燃起一抹激怒的火焰,痛楚和憤怒明寫在他的臉上。
「鐘擎?」司徒奕與方雨柔同時出聲。
司徒奕怔了一下后,很快的回復過來!改悴皇桥c邵琪去美加談喬治的生意嗎?臨時改變行程了?」他友善的走上前去。對于鐘擎莫名其妙的敵意,司徒奕始終回以寬大的包容。
鐘擎直視他的眼神相當銳利,直到司徒奕近身時,鐘擎突然出其不意地猛向司徒奕的腹部擊出一拳。
「唔——」
那一拳力道之大,司徒奕整個人被揍飛了出去,他捧著肚子痛得爬不起身。
「鐘擎,你在干什么?」方雨柔驚喊了一聲,跑向司徒奕!改阋灰o?」方雨柔擔心地問著司徒奕。
司徒奕搖搖頭。「蠻痛的。」他皺著眉頭擠出一絲笑容,試圖淡化沖突。
然這些畫面、這些舉止看入鐘擎的眼底,全成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
他眼神更加森冷銳利地射向他們兩人,而這眼神里不只是森冷和銳利——它還揉和了嫉妒與仇恨,一種悲切而深痛的仇恨。
「哼!」鐘擎哼了一聲,挑釁道:「不甘心被我揍,那就過來揍我!起來啊,難不成你還怕一個坐輪椅的殘廢?」
「你!」司徒奕氣結,他站了起來,「我懶得理你!顾讨鴼庹f,走向他的房車,但才走了兩、三步又忍不住回頭怒斥。
「不過說真話,要不是看你還沒恢復,我還當真想揍你二拳,你這個大白癡,請你張開你的眼睛,看看你心愛的女人每天都怎么過日子的!」
「呵,聽起來你倒是比我這個做老公的,還清楚我老婆的委屈。≡趺,她每天都向你哭訴了嗎?你很心疼是不是?」鐘擎冷笑,那帶刀的言辭重傷了方雨柔的心。
司徒奕著急地看向方雨柔蒼白的臉色,沒想到他的好心竟然被鐘擎如此扭曲。
他心急道:「該死,你要是不懂得珍惜她,那就干脆放了她吧!」
放了她!
鐘擎的身體產生一陣震顫和痙攣。
他悲憤地怒視著他們。不!他不要放了她,要放手,倒不如一起同歸于盡!
驀地,鐘擎推著輪椅猛沖向他們兩人,臉上是一種要與他們共同毀滅的表情。
「鐘擎!」
方雨柔瞥見他的動作,她驚喊,飛奔起,用身子去擋住斜坡上急速前進的他,但她的力道實在太小,眼看就要被輪椅壓輾了……
司徒奕趕緊奔了上去,由方雨柔的身后圈住她,猛推鐘擎的輪椅,將鐘擎的輪椅推離了斜坡。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司徒奕扶著方雨柔,著急地詢問著。
「哈哈哈……」鐘擎狂笑,「好一對狗男女,真是明目張膽,膽大妄為,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公然的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方雨柔聞言迅速地推開司徒奕,她惶恐地奔向鐘擎,忙搖頭!覆,不是的,你誤會了……」
「誤會什么?誤會我不是前腳剛走,妳就急著去會情夫?誤會媽昨天在公園看見的人不是妳?還是誤會你們昨夜沒有共度良宵,直到今晨才回來?說啊,妳瞪著我干什么,妳說啊,我到底誤會了妳哪一項?」
鐘擎用力地捏握著方雨柔的胳膊,那對冒火的眼睛逼近了她的臉,黑瞳盛滿了噴怒與屈辱。
方雨柔怔愣住了。
看來谷英昭已經先行告過狀了,那她還能說什么?他現在這么地生氣,說了也是白說,他一個字也不會信的,說不定她還會被扣上刻意污蔑的大帽子。
司徒奕看不過去,他拉開了方雨柔,朝鐘擎吼道:
「你少亂扣帽子了!我們昨天確實在公園碰見了,但那又怎么樣?碰見了就一定像你想象的那么齷齪骯臟嗎?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你君子?」鐘擎瞪著他!笇,我這個坐在輪椅里的殘廢,個頭當然比較小了,你神氣了?不過你這個專偷『小人』老婆的『君子』,可也高段不到哪去!」
司徒奕再也受不了他的譏刺,「你這個該死、盲目、愚鈍的渾球!」他火冒三丈一把揪起鐘擎的衣領,猛地朝他酷俊的臉龐揮出一記重拳,打得鐘擎從輪椅上仰翻而跌落地上。
「哦,不要!」方雨柔急喊,奔了過去拉住了司徒奕又要揮出的手求道:「你回去吧,拜托你快點走吧!」
鐘擎趴在地上,仍盛怒地瞪視著司徒奕,像他們早結下了八百年的世仇般!竵戆,再來啊,你打不死我,就休想得到她!」
「你!」司徒奕再次掄起拳頭。
方雨柔用力地扯住他!覆灰,拜托,求求你,回去吧!」
司徒奕凝視著方雨柔,見她淚眼婆娑哀求的模樣,他心軟了,明白了這是他們夫妻間的問題,他這個外人愈是插手,只會讓事情愈加混亂罷了。
「好吧,我走了!顾挚戳艘谎坨娗。「不過妳自己可得當心些。」他最后交代著。
「我知道!狗接耆嵴f,接著就朝司徒奕彎身鞠了躬!肝掖蚰愕狼。」
「算了,我也揍了他了,倒是妳……」司徒奕似還有話要說,不過最后仍然忍住了,「妳自個保重!顾f,然后就坐上了車,將車開走了。
方雨柔目送司徒奕的車子開遠,她就定定地立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轉回身面對鐘擎。
「怎么妳的情夫棄妳不顧了?看來,他也不怎么愛妳嘛!」鐘擎諷刺地撇了撇唇角。
方雨柔咬住下唇,緩緩地轉過身來,那雙水燦的眼瞳閃著怒光,直視著他!改阒绬?你真的很欠揍!」
鐘擎瞪著她,他下巴緊縮,渾身僵硬,接著他就爆發出一陣凄烈而諷刺的狂笑,他笑的那么放肆而張狂,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怎么,妳也想揍我嗎?來啊,反正我現在只是一個殘廢,一個連女人也打不過的廢物——」他笑的渾身震顫抽搐。「廢物,一個無法滿足老婆性需求的廢物!」
啪!方雨柔終于賞了他一個巴掌。
他們兩人彼此都怔住了,她看見鐘擎那瞪得大大的黑瞳和倏地變成慘白的臉孔,她才恍然覺悟到自己剛才打了他。
她的憤怒與心口的痛,一下子都沉進了谷底,她的大眼睛逐漸布上一層淚影,迅速地淚影變成兩潭深泓,盈滿了那對燦爛的水眸。
「我……」
驀地,谷英昭的尖叫打斷了方雨柔未出口的話,「謀殺啊,這是謀殺!來人啊,快點來人啊……」她尖叫著,用力推開方雨柔。
不一會,由大廳里、由各個旁門跑出來了一大群人,他們驚呼著、竊竊私語著,動作快速地扶起倒地的鐘擎。
然后鐘擎被人推入了屋里,于是所有人都走了,幾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淚蒙住了她的臉……她打了他?她張開手,看著自己仍然發紅發麻的手掌心,然后緊握成拳頭塞進了嘴巴,她縮成了一團,無助地啜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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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柔一步一步踏著階梯,她的腳步既猶疑又遲緩,每邁出一步,她的心就抽痛一下,舊時的記憶浮上心頭,她依稀瞧見第一次步上這座樓梯時的情景——
方雨柔唇角漾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酸楚讓她控制不住泉涌的淚意,她抹去了淚水,挺了挺背脊,堅定了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們的房間。
門連敲了三下后,里頭才有響應。
「進來!」
方雨柔開門走了進去,她回身關好了門,然后站在門邊直視著鐘擎。
鐘擎似乎沒意料到敲門的人是她,所以他現在看起來神情有點緊張。
他在身上找尋著香煙,摸了半天才取了出來,然后掏出打火機,卻怎么也點不著,他的手指在顫抖,一連好幾下,終于把打火機點著,燃著了煙。
他深吸了一口,在擴散的煙霧中,望著方雨柔那張過于平靜的臉龐。
「怎么,忘了這是妳的房間了嗎?呆在那兒做什么?」他依然不改諷刺,但聽得出來他語氣緊張。
她瞅著他看,似想把他的影像刻劃入腦海般地專注。
「說話啊,妳啞了嗎?」他受不了她的眼神,受不了她的沉默,那會令他感到莫名的恐懼,彷佛他就要失去了她般。
半晌后,她幽幽地開口了:「鐘擎,我們離婚好不好?」她咬著唇,忍著心口的戳痛擠出了這么一句話。
鐘擎眼前黑了一下,他瞪大眼,接著迅速轉過輪椅面對窗外,他猛抽著煙,胸部劇烈地起伏。
她說出來了,她終于說出來了!
血色從他臉上消失,煙掉到了地上,他緊抿著唇,喉結上下劇烈地滑動,他的手緊揪住輪椅的把手,全身顫抖地進了一聲:
「別想!」
接著他突然轉過身來,朝她沖了過去,在方雨柔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他抓住了她。
「啊——」方雨柔驚叫。
他的力道之大,一把將她按在他的大腿上,夾在床與輪椅之間,令她動彈不得,接著他掀開了她的裙子,一把抓下她的底褲。
她驚慌而恐懼地掙扎著,「鐘擎,你要干什么?快放開我!」她大聲叫嚷,恐慌取代了所有的意識。
他的心臟跳的那么迅速,情緒又那樣紛亂,渾身奔竄的激情使他失去了控制。
「我要上了妳,妳休想撇開我……」他狂怒地喊著:「妳要性是嗎?我也可以滿足妳!」他的眼神霍地轉為凄涼悲苦。
她恍然大悟,慌張得想逃。
但是他的力道大的令她無法掙脫,此刻他對她只有發泄,只有粗暴,只有男人對女人的原始需求,沒有半絲愛憐。
「不!不要——」她尖叫!覆灰顾龔奈锤械饺绱丝只,他陌生的令她害怕。
刷的一聲,他由后一把撕開她的衣服,她僅著胸罩的嬌軀立即展現在他的眼前。
她的美好刺傷了他的心,他手觸摸著她修長而潔白的雙腿,突然想到司徒奕或許也曾做過同樣的舉動,他的黑瞳立即閃現痛苦之色。
「知不知道和殘廢做愛是什么感覺?妳馬上就會知道了!」他殘酷地進出這樣的話來。
她驚悸著,全身僵硬。
不!這不該是他們第一次的方式,他們之間不能是強索的……
他一手抓住她的一只大腿橫跨過他,雙手捧住她的臀部,把她用力按在他鼓脹的欲望上,并殘酷粗暴地說:
「感覺到了嗎?它和其它男人的有沒有一樣?」
方雨柔瞪大了眼,她一度以為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她的眼睛張的那樣大,那樣不敢相信,悲痛、震驚地望著他。
「你……你剛才說了什么?」她的嘴唇顫抖著,她一直以為他說的只是氣話,沒想到他是認真的……他以為她真的跟其它男人……
哦,不行,這樣的誤會太大了!
他的下顎緊縮,怒火在他黑瞳里快速地延燒,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又大大的張開來!肝乙獖叡容^看看,是我猛,還是司徒奕勇,妳這個淫蕩下賤的女人!」
他的話有如一把銳利的刀,重重的劃傷了她的心,她的臉色慘白,雙眼凝聚著悲憤與心痛的水霧,她搖頭,再搖頭……
「不,不是的,」她急促道:「我還是處女,真的,請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
「相信?」他惡毒地冷笑!傅共蝗缱屛矣H自體驗看看吧!」
說著,他的手粗暴地刺入她的私處,她馬上感到私處傳來撕裂般的灼痛。
「啊……鐘擎!」她痛得流下淚來。
他沉淪于瘋狂中,絕望加上妒火焚燒讓他失去了理智。
害怕失去她的恐懼,以及不甘心被背叛的憤怒,再加上長久忍欲而進出的狂烈躁欲,沸騰成了回不了頭的狂暴——
他拉下便利更換的伸縮褲,露出他依舊強健勇猛的碩大,狠心地舉起她的身體,一手將他的男性推入她緊窒干澀的花室。
「啊——鐘擎!」她痛呼出聲。
他拉掉她的胸罩,握住她的豐盈,將整個身子用力地往前擠,毫不留情地挺身戳刺。
未經人事的花室,怎經得起他如此粗暴的對待?
方雨柔感到雙腿間傳來如烙鐵般灼燙的劇痛,疼痛傳遍她全身的神經,她的身子彷佛被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淚水沾滿她的雙頰,滴落他的胸膛。
「鐘擎……不要,鐘擎……」她哀求著,熱淚漣漣。
他抓住她,猛地上下戳刺,揪住她的頭發令她往后仰,雙唇急切地覆上她,吞噬了她所有的哭痛喊叫。
他的碩大長驅直入,欲望深深地頂進她身體的最深處,毫不留情地攻掠她所有的私密,他激情高漲,欲火焚身……
她痛……焚身撕裂的痛楚熱辣辣地流竄過她的全身;她嘶聲哭叫,卻躲不過他的執意掠奪。
他狂亂如猛獸般,毫不憐惜地貫穿她嬌弱的身軀,似要發泄出他幾欲瘋狂的情欲,又似要給她所有的自己,他強硬的戳刺,無視她的哭喊掙扎……
痛楚的迷霧使她暈眩,她再也無法承受這般劇痛,她筋疲力歇,感覺她就要死了……
「鐘擎……我恨你!」
喊出那么一句話后,她終于癱軟在他的身上,痛昏了。
他繃緊了身軀,滾動的喉頭發出一聲男性的嘶吼,在最后一擊時,于她體內釋出灼熱的液體。
高潮過境,倏地,鐘擎整個人僵住,他終于發現了方雨柔的不對勁。
「雨柔?」他捧起她軟綿綿的臉,驚愣了住。
「雨柔!」他大喊,驚慌失措。
剛開始他一度以為她死了,他恐慌地將手指伸向她的鼻翼,直到她的呼吸拂過他的手指,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心中百感交集,又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一動也不敢動地留在她體內。
他的手拂過她滿是淚痕的雙頰,然后將自己的面頰貼上她,與她廝磨。
「雨柔,我愛妳,我真的好愛、好愛妳,妳不要離開我,我愛妳……」他喃喃著,眼眶潮濕。
半晌后,他緩緩地撤出她的身體,將她慢慢地放在床上,這時他突然沭目驚心地看見她雙腿間流了血,而他的腿上亦遍布著她的血跡。
剎那間,鐘擎的心臟停止了。
那鮮紅的血闡訴著一件事實——
她是處女,她真的還是處女!
哦!老天,他干了什么好事?!
他是混帳,他該死!
淚,倏地滑落他的臉龐。
然,再多的懊惱都彌補不了他對方雨柔所造成的傷害,他最后還是傷害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他撫著她,由小腿順著那鮮紅的血絲往上,經由膝蓋、大腿,一直來到血源處,他吻著她,吮著她,抱著她,口里喃喃地懺悔著:
「雨柔,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未明的昏沉中,她彷若聽見一聲聲來自遙遠的懺悔,一滴淚無意識地滑下眼角。
好累,她真的好累……像被解剖的支離破碎般,再也找不到完整的一角。
「雨柔?!」發現她眼角的淚珠,鐘擎既驚又喜地喚著,握著她的手勁不自覺地用力握痛了她。
「疼——」她無意識地嚶嚀了聲。好疼,她全身都疼,疼的受不了……
突地,她的身體被摟進一具溫暖的懷抱中。
「對不起,雨柔,我錯了,對不起……」一聲聲含著無限歉意的低喃,彷若來自遙遠的外層空間。
她輕嘆了一聲,這懷抱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溫暖,沉浮在半夢半醒之問,神志混沌地分不清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他親吻著她兩頰滑下的淚,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求道:「原諒我,雨柔,原諒我……」
忽地,她感覺到一道黑影壓下,她驚恐地用力甩頭,陷入夢魘之中……
「不要……不要,鐘擎不要……」
鐘擎慌亂地放開她,又急急地摟住她。
「別怕、別怕,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他輕拍著她,將她的頭按入他的胸膛,輕哄著!笡]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在他的懷中,她的不安逐漸平緩下來……
是誰在說話?是誰在摸她的臉頰?是誰在撫平她的眉心?
誰呢?還有誰會這樣的憐愛她?這般憐愛的動作,揪得她的心口好痛……
「我愛妳,雨柔……」他的淚滑下臉龐,滴落在她的頰畔與她的淚交混,摟著她,他心口揪疼的無以復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妳,雨柔,再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熱熱的水珠滴在她的臉上,暖暖的,暖進心窩里,她下意識地更窩入他的懷中,尋求他的溫度,悄悄地唇畔逸出一聲嘆息,緩緩地,她再次沉睡……這次,夢魘不再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