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臧家感覺非常不平靜,好似有股暗潮洶涌的氣氛在臺面下鼓噪著。
臧天睿坐在餐桌邊,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偷偷覷著父母,總覺得他們好像有什么話要說似的。眼下這種情況,讓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果然幾分鐘后,臧母輕聲嘆了口氣,這使得臧天睿立刻警戒起來。
“媽,有什么事嗎?”他好生無奈地問道,才剛有不好的預感,馬上狀況就發(fā)生了,或許他有占卜方面的才能也說不定。
“天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二叔跟三叔他們,兒子年紀雖然都比你小,但孫子都不知抱了幾個,可是你呢?你是他們的堂哥耶!居然還獨身一人,難道你晚上都不覺得會孤枕難眠嗎?這一、兩年來,媽也為你安排不少相親的對象,再怎么說,你也見過不少好女孩,為什么你一個也不喜歡呢?她們是哪里不好?還是哪里不合你的意了?”想到這兒,臧母又大大嘆了口氣。
她想抱孫子想很久了,為什么這唯一的兒子就是不如她的意?
“她們沒什么不好,只是我覺得不合適罷了。”臧天睿小心翼翼地答道,現(xiàn)在說話可得謹慎加仔細,要是不小心落個什么話柄,之后就難辦了。
“不合適?個個都是大家閨秀、富家千金,她們也有人是獨立自主的高階主管,各種類型都給你挑來了,你不先交往看看,就馬上說不合適,這教媽怎么去拒絕人家。!”
臧母說得激動,可字字句句聽得臧天睿是眉頭緊蹙,額際開始隱隱作痛。唉,果然還是踩到地雷了……
“我還特別拜托柏升替你留意不錯的女秘書,想說能不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結(jié)果,你倒是把人一個個轟出去,我怎么會有你這種不肖兒子啊……”
臧母罵得肝火上冒,倒是臧天睿聽得目瞪口呆——原來,他身邊永遠都是女秘書圍伺,根本就是母親大人搞的鬼?!
好個安柏升!居然敢出賣好朋友?!臧天睿咬牙切齒地在心底把安柏升罵過好幾回,但表面上只能假裝無奈!凹热凰齻儾皇俏蚁矚g的類型,又何必花時間去跟人家交往?這樣也是在浪費對方的時間和青春!”
說得像是在為對方著想,但做母親的可不吃兒子這一套,只見她幾乎要拍桌子大喊——“你喜歡哪種類型?現(xiàn)在就給我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說得出來,媽就一定幫你找來。要你結(jié)婚有這么難嗎?早點讓爸跟媽抱到孫子,這么點小心愿你會辦不到?”
面對母親如此強勢的催婚,畢竟他也是為人子女,臧天睿的氣勢不由得弱了下來,他左思右想,實在無法給母親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
偏偏自己又不愿意隨便掰一個答案給她,就怕到時母親真找了人家上門來,然后硬逼著他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要真是這樣那可就慘了。
“……我只能說是緣分未到。現(xiàn)在我心目中的她還沒有出現(xiàn),所以在那之前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答案!
“你敷衍我!”臧母氣呼呼,這算哪門子的答案?就算是打官腔也不該打到家里來啊!“你是我生的,你身上有沒有浪漫細胞我這做媽的還會不知道嗎?!你根本就不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別以為這樣就能敷衍過去了,從明天開始,你等著給我參加更多的相親宴吧!”
說完,她氣沖沖地離開餐桌,留下臧天睿跟父親兩人無言相望。他攏著俊眉看向一臉平和的父親,無奈問道:“爸,你當初為什么會娶媽呢?”
父親的個性一向是和平主義至上,自然沒什么商場上的激烈斗爭心。所以當年父親要接手公司時,不少老前輩都認為,還是由比較有能力的二叔或三叔接手比較保險,為此還鬧出不少風風雨雨。最后還是因為他娶了工作能力一流的母親,這才平定了這一場公司內(nèi)的風暴。
雖然外界傳言,父親是因為母親有能力才娶她,但對臧天睿來說,爸媽的感情是何等深厚恩愛,絕非外界所說是為了商業(yè)目的才聯(lián)姻。
可他怎么也想不透,溫和的父親為何要娶火爆的妻子呢?
“一切都是因為愛!”
臧父留下這句話后也離開了餐桌,留下一臉疑惑的兒子,獨自面對他即將到來的相親風暴——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在處理完手頭上的急件后,韓知融又將幾份資料做好建檔及備分,準備將資料送往總經(jīng)理專屬的獨立資料室及公共資料庫。
她將一半的資料交給助理后,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一半前往公共資料庫,不料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料想不到的情況——
“小姐,你是哪個部門的?怎么以前沒見過?”
這算什么?搭訕嗎?韓知融擰著眉頭,這種從未發(fā)生過的事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讓她有那么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以前在鄒氏時,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第一秘書,當然也沒有人敢用這種大膽攔路似的方法搭訕,沒想到在這兒工作不過短短數(shù)天就讓她碰上了。
她的啞口無言卻被男人們當成是一時嚇呆,只見他們笑了笑,再次圍了上來,調(diào)笑似的說道:“別板著一張臉嘛,這樣未免太浪費你的美貌了吧,而且一個人拿這么多東西實在太辛苦了,我們幫你搬好不好?”
其中一人討好的問道,卻換來佳人更加緊擰的眉頭。
“別這樣,讓我們幫你搬嘛!”雖然被拒絕了,但臉皮極厚的男人依然不死心地伸出手,打算用蠻力迫使她答應。
“請你不要亂來,里頭裝的可是很重要的文件,不能交給別人!
韓知融冷聲說著,雙手仍是死死抓著箱子,說什么也不肯放手。這里頭凈是些機密資料,更何況這群人她一個也不認識,要她把東西交給他們……怎么可能嘛?
“哎喲小姐,我們是看你一個人搬東西很辛苦,才想幫忙的耶!”
“是啊,我們是一片好心好意,大家又都是同公司的同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你就讓大家?guī)兔Ψ⻊找幌侣!?br />
“還是這小子太肉腳,搶不到東西讓你不滿意?”
“哈哈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換我來搬好不好?”
伸手的男子試圖搶了幾回,卻發(fā)現(xiàn)箱子仍牢牢地黏在韓知融手上。想他堂堂大男人居然還會搶不過一個小女人,再加上同伴的訕笑之聲不絕于耳,令他不由得惱羞成怒,打算要開始蠻拚硬干。
鬧成這樣,韓知融也惱了。自己都已經(jīng)說過好幾回“不用了”,但這群家伙像是沒長耳朵似的,完全聽不懂別人的拒絕,動作還越來越粗魯,這讓她開始思索是否該動手讓他們閉嘴?
雖然自己不像大多數(shù)的親戚一樣擁有一身好武藝,但要想逼退這批像小混混的“同事們”,憑她還是綽綽有余。
看看左右,四周剛好沒有其他人,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就在此際,臧天睿頗具威嚴的聲音突然自耳邊響起——
“你們在做什么?”
“總、總經(jīng)理……”一看到臧天睿出現(xiàn),男子氣勢驟弱,身后的同伴們更是爭先恐后地逃走,更讓孤軍無援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沒有費心在那批逃跑的人身上,臧天睿面對著韓知融再次提問。
“總經(jīng)理,我正準備要送資料去公共資料庫,但是這位先生卻擋住我的去路。”她毫不客氣地說著。這男人一開始就是為了想約她才會死纏著不放,甚至還試圖搶走她的東西,所以她現(xiàn)在告起狀來絲毫不心虛。
“那你們兩個現(xiàn)在在做什么?”臧天睿懷疑的目光落在被搶奪的紙箱上。
“我、我想要幫這個小姐搬東西而已。”男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為自己辯解。
“我已經(jīng)拒絕了,因為里頭裝的都是重要文件,而且我根本沒見過他,怎么會答應讓他幫忙?可這家伙怎么都說不聽,還跟我搶東西……”
小女人說得好生無奈,她也沒有興趣跟人家在公共場所拉拉扯扯的!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臧天睿冷冷掃了那男子一眼,瞧得他心驚膽顫。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總經(jīng)理最討厭摸魚打混的員工,F(xiàn)在自己不但摸魚,還被當場抓到,簡直是不幸到了極點。
“黃自強,既然你也提不出辯駁,回頭就換我跟你的主管好好談一談。或許應該順便調(diào)整一下你的職務!
男子嚇得全身僵硬,因為臧天睿的話聽起來就像在說:“你被辭退了!
“你還楞在這里做什么?回業(yè)務部去,順便告訴另外三個人,我不會漏掉找他們來個別談話。”他用力的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將人趕走。
黃自強面如死灰地離去,覺得自己失業(yè)失定了。
“總經(jīng)理,你怎么知道他是哪個單位的?”韓知融好奇地靠過來詢問!澳憧偛豢赡芸吹玫剿淖R別證吧?”
雖然公司內(nèi)的每個員工都必須掛上識別證,但是剛才那人的識別證正巧翻轉(zhuǎn)過來,所以根本看不見他的名字,更別提先前逃走的那三人了。
而臧天睿居然毫無遲疑就喊出那人的名字吶!
她敢發(fā)誓,當他說出“黃自強”時,那男人的臉色瞬間就慘白不已,更別提再聽到“業(yè)務部”三個字,黃自強臉上已然寫著“大勢已去”,若說他會當場昏倒,恐怕也沒人會懷疑吧!
“就算沒有識別證也無所謂,因為我記得全公司員工的名字!标疤祛Uf得理所當然,全然不覺得記住所有員工的姓名有何困難。
這下子換韓知融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了,先不論其他分公司的員工,光是總公司就多達三百人有余,他居然記得每一個人的名字?
以一個大老板的身分而言,他真的很不簡單。
看著男人高大偉岸的身影,韓知融突然感到相當?shù)呐宸?br />
以前在鄒氏,主管們大多只記得手下員工的名字,再好一點的大概也只能記上幾個風頭較健的人物名字,但從沒有人像他一樣……
本以為這家伙只不過是個愛刁難人的主管,沒想到他其實還挺有兩下子的。
身為他專屬的秘書,韓知融太清楚他的工作有多忙碌,工作量甚至高到可以抵過鄒氏兩個一級的高階領(lǐng)導人物,在如此忙碌的狀態(tài)之下,他居然還會對這些小事如此的費心……
她看著眼前那剛毅的側(cè)臉,思緒在腦中轉(zhuǎn)個不停,不由得呆住了。
哇……這才是好主管應有的形象嘛!哪像以前的公司只有老色狼上司。
“你在發(fā)什么呆?手上的箱子不重嗎?”瞥了那紙箱一眼,臧天睿不禁要皺眉,辦公室里明明有推車,她干嘛還特地用手搬?
“沒有、沒有,這東西其實不會很重。”韓知融搖搖頭,拜平日習武健身的好習慣所賜,自己的力氣倒也真不小。
“這種事怎么不叫助理去做?如果被安柏升看到,他又要碎念說我虐待你了。”想起安柏升之前的警告,臧天睿還真怕安柏升又會說他故意虐待她,然后趁機派一堆女助理過來包圍他,到時教他不瘋也難。
自從知道那些女秘書、女助理全是母親的特意安排之后,臧天睿就發(fā)誓,絕不讓類似事情再度發(fā)生,才不會讓安柏升有發(fā)派女助理過來包夾他的機會。
“我讓助理把原始文件送進資料室,然后我把備份文件帶去公共資料庫,兩個人分開做比較省事,也比較方便!彼唵蔚亟忉屃俗约簳霈F(xiàn)在這兒的理由,至于推車,也是因為已經(jīng)交給助理使用。
“事情辦好后就趕快回辦公室,不要再被別人攔住了,下次我可不會又這么剛好從附近經(jīng)過!彼麤]有再多說什么,交代完事情便逕自離去。
“他是在關(guān)心我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心中浮起一絲疑問。
不知為何,這樣的小小疑問居然讓她感到有點開心。
說真的,英雄救美實在是非常老套的劇情,但韓知融從來不知道,原來老套的東西竟有它的用意存在——至少她現(xiàn)在還真有幾分被人拯救的飄飄然感。
即使不用大老板出面,她自己也能擺平麻煩,但有人幫著出氣那更是過癮。
對臧天睿的印象,也從原先的“普通的大老板”、“超認真又愛刁難員工的上司”,瞬間晉升為“帥氣的大男人”以及“很有英雄氣概的強勢人物”。
抱著這樣的好心情,她趕緊遵照臧天睿的吩咐,動作迅速地將手上資料送去資料庫,然后快快回到辦公室。但一進門,卻看到自己離開前才剛收拾好的總經(jīng)理辦公桌,又像被轟炸過似的亂成一團——
“韓秘書,給我跟程佳的往來資料,還有昨天要你整理的報告做得如何了?”
仿佛知道進門的人就是她,臧天睿埋首在滿桌子的公務當中,頭也不抬,只是伸出左手勾勾手指,向韓知融索取他需要的東西。
而女秘書也不在意他這有如叫小狗般的手勢,逕自從桌上拿起一疊整理妥當?shù)臋n案夾,動作迅速地朝上司桌旁走過去。
“總經(jīng)理,這些是跟程佳企業(yè)往來的資料,至于報告我已經(jīng)放在你的桌上,那本紅色的檔案夾就是了!表n知融迅速將資料放下,然后收走其他已經(jīng)批好的公文,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看不出來她在臧天睿身邊工作甚至還不滿一個月。
“等一下,還有……”他頓了下,腦中思索著正確的字眼。
“這是財務部門剛剛送來的單據(jù),貼上便利貼的那幾頁,都是我們跟程佳往來資金超過百萬以上的帳目。”心細的秘書就像是變魔術(shù)一般,又從身后拿出一個夾滿便利貼的檔案夾!拔以诘谝豁撋项^列了一張索引表,不同顏色的便利貼代表不同的金額,請您參照!
韓知融笑咪咪地遞上檔案夾,還貼心地翻到索引頁,方便他翻閱。
臧天睿微楞了一下,這才接過書夾。
沒想到他的話還沒說完,這個秘書就知道自己想要說什么,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臧天睿不得不承認,韓知融的確是個專業(yè)認真的好秘書。
雖然他一開始是抱著刻意惡整之心,試圖增加她的工作量,甚至還刻意調(diào)走助理,想要逼韓知融知難而退,卻沒想到面對他的刻意刁難,這女子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完美地做好她份內(nèi)工作。
助理被調(diào)回來之后,她工作起來就更加如魚得水,總是能用最快的速度將工作完成。最近,她甚至能在他開口要求前,就將他需要的資料呈上,反應之靈敏簡直可以用“神”來形容。
看到眼前的景況,再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工作表現(xiàn),臧天睿不由得對這女人另眼看待。她的確是他所需要的好秘書,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想逼退她的念頭也一掃而空,像這樣的專業(yè)秘書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把人家掃地出門,多得是搶著要她的公司,又何必便宜別人虧了自己呢?
像剛才她被人調(diào)戲時,態(tài)度一直是冷靜而堅定的,完全不因為對方是四個大男人而退卻,仍是不卑不亢地提出自己的訴求。
雖然臧天睿也認同,即使自己不出面,他的全能秘書應該也有辦法解決問題,但身為主管的他怎么可能隱身幕后?而且也該給那幾個糟糕的家伙一些警告,否則公司里凈是些亂七八糟的男職員怎么得了?
如此思前想后,臧天睿終于做出決定——
“韓秘書,你及格了!
突然說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韓知融在心底打了一個大問號,但表面上仍是微笑回應:“謝謝。”
回到座位后,她一邊完成先前未完的工作,一邊思索著老板剛剛那句話的用意,最簡單的解釋法,就是她通過了試用期。但她來這兒還不滿一個月,嚴格算來甚至才只有兩、三周而已,公司的試用期難道就這么短嗎?
自從她進入這家公司以來,每天都是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因為不僅工作量大得嚇人,就連工作的內(nèi)容也幾乎是無所不包。
感覺上,除了不用接送老板上下班以外,一切跟臧天睿有關(guān)的工作她都必須要參與,而且主要負責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雖然她有助理幫忙,但那也僅僅是輔助之用,韓知融根本不敢要求助理多負責其他工作。
不過這兒的工作挑戰(zhàn)性大,項目又包羅萬象,對她而言倒是非常有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雖然她有個超帥的老板,卻完全不需要擔心職場性騷擾,這對先前因遭到騷擾而離職的韓知融而言,不啻是最棒的工作環(huán)境。
一想到這兒,她就工作得更加起勁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柔和的燈光、悠揚的樂聲、優(yōu)雅來去的侍者,交織出高級餐廳特有的閑適感,身處在這么美好的環(huán)境當中,韓知融只是無意識地盯著桌上不斷跳動的燭火,她覺得非常煩悶,卻又無法借故脫身。
因為,這是屬于她的相親宴。
雙方家長以及媒人都已經(jīng)早早告退,留下自己跟那位她怎么也記不起名字的相親對象,兩人呆呆的對坐相望。
如果這位無名先生再稍微痞一點、沒禮貌一點,韓知融早就可以挑他的毛病借故逃跑了,偏偏對方除了傻笑還是傻笑,讓她想挑毛病都不知該從何挑起。
又悄悄地打了個呵欠,韓知融默默想著,嫌對方太過無趣不知道能不能成為拒絕的理由呢?
這位先生的確是個安靜又溫和的好人,可怎么都對不上她韓大小姐的胃口。不過是跟他吃頓飯,她就已經(jīng)呵欠連連,若真要交往的話,她可能會狂睡不醒吧……
她的腦子已在仔細盤算著,面對男人不斷露出的緊張傻笑,她知道自己拒絕對方的意愿更加強烈了,只是要怎么拒絕呢?
“韓、韓小姐……你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的呢?”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純情,還是緊張過度了,這位老兄就連問一句話,都可以結(jié)巴老半天,害韓知融光聽他說話就差點岔了氣。
難道真是個念書念過頭的書呆子嗎?
聽說他從小品學兼優(yōu),求學之路更是一帆風順,大學畢業(yè)后就出國進修,還拿了兩個博士學位回來光耀門楣?墒撬陮萌,卻從沒有和女人交往的經(jīng)驗,做父母的這才慌慌張張地為他安排相親,而自己就成了犧牲的祭品。
韓知融努力回想著這次相親的起因,完全專心到忘了自己正在相親中。
“……韓小姐……”
聽到他出聲喚自己,她才赫然想起現(xiàn)在還在相親中。
“啊,我剛剛閃了一下神,你……你姓?”韓知融想道歉,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記不起對方的名字,只好嘿嘿干笑著。
“我姓陳!
對方也不生氣,總是以這么和緩的口氣回應,反倒讓韓知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陳先生,有些事我想先跟你說清楚,以我現(xiàn)在的心態(tài),仍然希望以事業(yè)為重,所以暫時還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也就是說……”
哪知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已搶先一步。“我知道了!
這么靈光?韓知融心底竊喜,幸好她的拒絕沒有傷到他,真是太好了,畢竟對方看起來就是個好人,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將傷害減輕到最低。
“……其實我這兩年也想專心打拚事業(yè),所以結(jié)婚的事可以稍緩一點。我們先交往個兩、三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三年后結(jié)婚可以嗎?”
“啥?”聞言,韓知融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陳、陳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試圖要說清楚講明白,但那姓陳的先生卻似乎已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聽不進韓知融的話。
“……我希望將來可以多生幾個小孩,畢竟像我這么聰明的人,當然要多生幾個來造福社會,可以的話三個也很好。不過像韓小姐這么漂亮的女生大概也很怕生孩子吧!因為那會導致身材變形,所以不一定要生三個,但至少要有一男一女,你覺得如何呢?養(yǎng)小孩的事我們可以交由褓姆處理,你只要乖乖待在家里當貴婦,偶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逛街就好了……”
她不說話就當她啞了嗎?!韓知融瞪著那位她本來以為是“剛毅木訥”的書呆子,現(xiàn)在她必須修正觀點,這家伙根本是個超級大沙豬!
還不待韓知融發(fā)火,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韓秘書,你也來這里吃飯啊?”
韓知融抬頭,來人竟是臧天睿?!
“總經(jīng)理,你也來吃飯。俊表n知融苦笑看著他。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單純來吃飯的。不過,她記得這家餐廳平時是以相親宴或約會來做為主要的大宗生意,所以店內(nèi)多是以獨立空間為主,而一般人也不會把這里當做吃飯的地點……因為東西非常難吃。
聽到她的提問,臧天睿的臉色很明顯地變黑——
“如果只是來吃飯就好了。”沒有把話說完,他只是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欲離!绊n秘書,還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韓知融目送他離開,遠遠就看到一位打扮漂亮時髦的女子,跟兩個亦是盛裝出席的中年婦人,三個人一同起身迎接臧天睿的到來。
看她們殷切地為對方彼此做介紹,韓知融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原來大老板也是來吃相親飯的啊……
想起他那一臉不樂的表情,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