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陽光透過窗紗,在臉上跳躍的時候,蕭林才緩緩醒轉,好舒服喔,蕭林享受的把臉埋進“枕頭”里。咦,今天的枕頭怎么比平常來得硬,懷疑的伸出手指一捏再捏,溫軟的觸感不像是枕頭,倒像是——人!
混沌的腦袋隨地球公轉一圈后,靈光一閃,啥?人?
反射性的從床上彈跳起來,頭不偏不倚的撞上一塊鐵板,“好痛!”
“呀……”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同時響起。
什么東西也會說話?蕭林驚訝得忘了頭部的疼痛,傻傻地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冷不防跌入兩汪深情的眼波中,昨夜激情的場面一一跳回她的腦海,臉蛋驀然飛紅。
天啊,她居然主動勾引他,虧她當初還信誓旦旦的和他訂什么君子協議,這下可好,變成先君子后小人了。
唉,看來她的一世英名是毀了。
挫敗地將被單覆住頭往床上倒去,既成的事實無法改變,那她眼不見為凈總成了吧。
卓逸凡扶住差點被撞飛的下巴,看著她的小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失笑地搖了搖頭,怎么也想不透一個人臉上怎么可能同時出現那么多顏色!
“你想悶死呀?”小笨蛋!他靠住床板輕扯蓋得密不透風的被單。
“別管我!”悶悶的聲音隱約傳出。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可是我最親密的小妻子耶!彼貏e強調“親密”兩個字。
“閉嘴!”她都努力試著遺忘了,他干嘛還提。
“你讓我閉就閉,那我不是很沒面子!毙愿秀紤械穆曇麸@示出主人的不以為然。
“那是你的事!北ё”粏瓮蟠驳牧硪贿厺L去。
“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卓逸凡長臂一撈,她又被穩穩當當的安置在懷中。
“放開我啦!”蕭林掙扎著,渾然不覺自己引爆了什么火花。
柔軟的身子隔著薄薄的床單磨蹭著他裸露的肌膚,“別動!”卓逸凡困難地出聲制止,他不是柳下惠,如果不是怕她承受不住,他哪還會跟她客氣。
“放手!笔捔掷^續拼命扭動掙扎,試圖躲開他的鉗制。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背堕_她包得密不透風的床單,深情地望住她的眼,他的心她還不懂嗎?
“你別這樣,昨晚……只是個意外而已!北凰纳钋槟⒌脺喩聿蛔栽诘氖捔,囁嚅著說。
“意外?!”卓逸凡錯愕的低喃,他的溫柔付出她竟說只是個意外。
狂怒的攫住她纖細的柳腰,扯開包覆在她身上的床單,美好的身子立即展現在他眼前,溫柔取代了原先的憤怒,俯下身去正想吻住那張總是出言傷人的小嘴,不料她卻偏開頭去,他溫熱的唇僅僅碰到了她小巧的耳垂。
卓逸凡眼眸一閃,調皮地伸出舌頭輕舐她的耳垂及敏感的頸背。
“嗯,不要!笔捔州p顫著閃躲,“好癢!”
“癢?”卓逸凡聞言抿唇一笑,將攻擊目標集中在她纖細的頸子上,細細碎碎的吻爭先恐后的落在她滑嫩的肌膚上。
“不要。”蕭林弓起身子不住求饒。
“說你愛我。”她果然超級怕癢,卓逸凡詭計得逞,得寸進尺的要求道。
“我……”蕭林笑不可抑。
“說不說?”卓逸凡加緊攻勢,又啃又咬的讓蕭林來不及應付。
“我……愛你!彼煨Πc了,只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我也愛你。”滿意于她的答案,卓逸凡望著巧笑倩兮的小女人深情的告白,欺身壓住她,化心動為行動。
纏綿過后,蕭林便二話不說的會周公去了。
卓逸凡斜倚在床上,心滿意足的將蕭林攬在懷里,感受那種切實的親昵,看著她純真的睡顏,就讓他覺得很安心。
嗶——
房間里的專線電話很不識相的響起,卓逸凡輕皺劍眉,他知道他沒有說一聲便翹班是很說不過去,但他是副總裁耶,就算他宣布休假一個月又有誰敢說話,莊亞軒居然這么快就來逮人——不可原諒。
“喂——”狀似無害的聲音危機重重。
“林林——”另一端的女音哀哀切切的哭訴,“我被車撞到了,你快點來救救我,而且我肚子好餓!”這才是重點。
這女人是誰?他突然覺得他對林林一點也不了解,但目前他惟一了解的是,林林的哭會讓他覺得心疼,這女人的哭卻讓他心煩無比,被車撞到還有空惦記民生問題,可見傷得不重。“我是卓逸凡,林林睡著了,有什么事嗎?”
言下之意是沒什么事可以掛電話了。
“呃——”卓逸凡,不正是林林的準老公嗎?“請林林接電話好嗎?”
“這——”卓逸凡不舍吵醒酣夢中的小妻子,“有什么事告訴我就行了!
“我必須親自跟林林說。”這男人聽不懂她的話是不是?楊希平再次咬牙切齒的申明。
“我說,告訴我就可以了。”對于保護妻子這點,他有同樣的堅持。
“你——”楊希平氣結,林林怎么會嫁給這么驢的人。
“怎么了?”被吵醒的蕭林仰起小臉,揉著睡眼迷蒙的眼睛問。
“你的電話!睂㈦娫挿胚M蕭林手中,輕撫著她柔細的發絲。
“喂,哪位?”蕭林在他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才懶懶的問道:“小!銢]事吧?……好……我立刻過去!睂㈦娫拻伝卦,用床單圍住自己,往浴室飛奔而去。
被蕭林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套上長褲緊張的問,“發生什么事了?”
“小希出車禍了,我得趕去醫院看她!笔捔謩幼餮杆俚貨_洗著身上的沐浴精,須臾,已梳洗完畢,正想套上衣服,才發現自己忘了拿,沒辦法,只好用床單包住自己,像袋鼠般一蹦一跳的跳出去。
第一個漂亮的飛躍便撞到了鐵板,好痛:蕭林捂住幾乎撞扁的俏鼻痛呼,卓逸凡真的是她的命中克星,每次碰到他都讓她撞得人仰馬翻。
“沒事吧?”卓逸凡關切地詢問,這小丫頭風風火火的性子什么時候才會改?
“沒事才怪!笔捔粥街毂г,越過他走到衣柜前取出衣服。
“我陪你去吧!币幌氲經]有他陪在身邊,她有可能發生可怕的事,卓逸凡就覺得心痛。
“好,那我去樓下等你。”躲進浴室套上衣服便往樓下飛奔而去,其緊張度讓卓逸凡吃味不已,他這個準老公都沒讓林林這么在乎過,那女人憑什么奪去林林的注意力。
卓逸凡氣歸氣,還是很迅速地梳洗更衣,準備會會那個不知廬山真面目的“情敵”。
午后的醫院寧靜而安詳,惟獨307號病房內卻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白色病床上的病患雙手交握在胸前,臉龐因怒氣而微微泛紅,一雙美眸正集中火力瞪視著對面正埋首于盒飯中的俊男。
“你就買這種東西打發我?”楊希平嫌惡地看著活動臺上的排骨便當,里面少得可憐的排骨活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稱不上色香,更別談什么味美,她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
“我不也是吃這種東西。”又沒有差別待遇,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莊亞軒從食不知味的便當中抬起頭來,對上楊希平噴火的雙眸,隱忍以久的怒氣也在漸漸凝聚當中。
他大概是今天出門忘了翻黃歷了,運氣才會這么背,他開車在自己臨時租賃的公寓樓下正打算拐彎,結果這個女人背著牛仔包鬼鬼祟祟地從巷子里沖出來,他一個剎車不及就撞上了她,十萬火急地把她送到醫院后,醫生判定只有輕微的腦震蕩和右腳骨折,被自己的良心譴責了千遍萬遍的莊亞軒,慘兮兮地守在病床邊照顧她。
結果,這女人醒來之后,便像噴火恐龍般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累得慘兮兮的他勉強支撐著到樓下買了兩個便當,她還嫌東嫌西的。
拜托!下午兩點鐘耶,醫院的就餐高峰期過后,有得吃就該偷笑了,她還那么不知足。
早知道好心的下場是這樣,他應該冒著被良心鞭撻一輩子的危險逃開才對,莊亞軒恨恨地想。
王八蛋、烏龜蛋、混蛋,茶葉蛋……楊希平握緊雙拳,在心里把害她入院的罪魁禍首罵了千遍萬遍,虧他還一副“你再罵試試看”的欠扁樣,讓人忍不住想揍飛那張囂張的俊臉。
如果不是行動不便,她絕對會用自己的功夫打得他滿地找牙,而不是像現在只能咬牙切齒的收集一切詞匯在心中泄憤,雖然他看上去挺高大粗獷,但她楊希平也不是只有三兩重的病貓。
今天早上她七早八早地窩在巷口,等待追蹤這次專訪的主題人物——裴國強,結果,她只看到裴國強的背影就被這個臭男人撞昏了,害她跟丟了案子不說,還得忍受餓肚子這種非人的折磨。她發誓,以后就算想不開要自殺也絕絕對對不會選擇絕食來虐待自己。
咕——正冥思間,空置已久的五臟廟不客氣的大唱“空城計”。
“好餓!”楊希平抱著肚子可憐兮兮地哀叫,渾然不見方才的意氣風發。
“那就快吃呀!”莊亞軒皺眉,真受不了她,肚子餓又不肯好好吃飯。
“我是病人耶,你怎么可以拿這種沒營養的東西給我吃!睏钕F轿f狀地癟著嘴,纖纖玉指直逼面前的便當,“林林,你再不來我就活活餓死了!
她的低喃一字不漏地跳進莊亞軒耳中,這女人嘴未免太挑了,沒辦法,基于良知和道義,買些糕點給她充饑吧。
“不吃拉倒!鼻f亞軒抓起外套,往外走去,還不忘撂下話。
“唉——”楊希平哀鳴一聲,直直地往床上倒去,沒良心的大渾蛋……
好餓!她餓得連開罵的力氣都沒了。
小希沒事吧?
手上插著點滴的針管不說,腳還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得像粽子似地吊在床架上,一張原本生機勃勃的臉蛋如同被雨打蔫的菜苗般。
蕭林眼眶一紅,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前,伸手摸摸楊希平光潔的額頭。還好沒發燒,放心地正想松口氣,眼睛在瞄到桌上飯粒四散的便當后又硬生生地把氣給壓了回去。這么難看的東西小希怎么會吃呢?怪不得小希會打電話向她求救,原來是那個肇事者沒有好好喂她。
憑她與楊希平相交多年的了解,一向率性的楊希平對食物的挑剔程度只差沒去當美食專家而已,偏偏又生就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個性,再加上自個兒不擅廚藝,所以,只有每星期天臉皮厚地借拜訪之名在她家A一頓夠本。沒辦法,跟了媽媽大半輩子的蘭姨,廚藝好到讓人垂涎三尺兼食指大動,連她都無法拒絕,更何況嗜吃如命的楊希平。
對食物如此挑剔,莫怪楊希平寧可餓肚子也不愿碰無色無味的便當了。蕭林皺著眉收掉桌上的便當,接過卓逸凡手中的食盒,將菜逐一取出,再舀了碗雞湯放在桌上,正想把飯盛出來,不想——
“好香!”楊希平用力地吸了口氣,好香的味道,循著香味緩緩起身睜開雙眼。
擺在眼前的豐盛菜肴讓她呆滯的雙眼不禁為之一亮。最近幾天來,她都是吃泡面度日,差點沒把自己給吃成木乃伊,突然間有這么多好菜出現在她眼前,怎不教她驚喜萬狀呢?
一定是老天爺聽到她的呼喚了,楊希平垂到嘴角的口水差點沒來得及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