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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右丞相 第七章
作者:唐婧
   
  “父皇,您說他是不是很過分、很可惡?居然維護那群人,還替那群人著想!”  

  棘茉陽在上書房里走來走去,整件事說完之后喝了一大口水,可是心里還是覺得氣不過。  

  想到他就嘔。  

  “是呀!這宇文執(zhí)真是傻瓜呀。”棘剛搖頭笑道。  

  “對嘛!父皇,你也說他不對吧。”哼,父皇果然是明白的人,一聽就知道誰對誰錯、誰忠誰奸。  

  “他當然不對啦。他呀,維護的是公主,著想的是公主,還給公主到朕面前來咬了一口,這不是又傻又蠢嗎?”  

  “父皇,你說些什么呀!那傻瓜幾時為我著想了?”  

  “他當時要不拉著你,你這丫頭早沖下去,說不定給人幾拳就打傻了。”他笑了笑,“你說,這不是為你著想?”  

  “他跟你說先按兵不動,屆時連大魚一網(wǎng)打盡,這不是維護你?”棘剛正色道:“如果你莽莽撞撞的調(diào)了兵,只抓到幾名小嘍羅,別說旁人要笑你,就連父皇也要治你。  

  “茉陽,你這么聰明,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這些人目無王法,囂張到在天子腳下挖礦,尋常百姓有這等能耐嗎?若是揪不出這個人,你父皇的龍椅還能坐得安穩(wěn)嗎?”  

  她仔細的想想,也覺得自己太過莽撞,心中那把火不但消得一干二凈,反而有些泄氣和慚愧,“是我沒想清楚!  

  “你不是想不到,而是太好強,什么都要跟宇文執(zhí)比!奔瑒偭私獾恼f,“茉陽,不需要這樣,知道嗎?”  

  “喔!我知道了!  

  怎么會不需要跟他比呢?他是左丞相,她是右丞相,他做了一些人人稱贊的事,而她卻一事無成。  

  聽父皇的意思好像她可有可無。  

  “朕命人把宇文執(zhí)傳來了,你去跟他說說話,別讓他知道朕曉得這事了,聽他說這事要怎么辦。”  

  他這么交代她,但他知道她一定辦不到,宇文執(zhí)絕對能察覺到她已經(jīng)跟他說了。  

  他特地這樣交代,只是要讓她知道,她為什么不需要跟他比。  

  “好!奔躁栃闹须y過,說起話來也有氣無力的,緩慢的退了出去。  

  “公主!崩钕扔略陂T外候著,說道:“宇文大人已經(jīng)在慈寧花園相候!  

  “知道了,我自己過去就好!彼p聲交代,“大家別跟著我!  

  公主看起來怪怪的,是怎么了嗎?小靈子和飛娜相視一眼,同聲回答,“是,公主!  

  她快步的往慈寧花園走去,想起父皇的交代,聽他說這事要怎么辦。  

  早朝的時候,父皇也常說:“宇文執(zhí),你說呢?”  

  為什么父皇從不問她怎么說?難道她不是他封的右丞相?  

  迎面四名內(nèi)侍領(lǐng)著兩個人朝她走了過來,一看見她紛紛請安道:“參見公主!  

  “嗯!彼行┢婀值目粗鴥(nèi)侍領(lǐng)進來的人,“他們是……”  

  “他們是名雙國來的使者,皇上傳著要見。”  

  “喔。”她看了那兩人一眼,其中一人有些無禮的盯著她看,模樣有些熟悉,好像是昨天那個把馬鞭得傷痕累累的人。  

  “趕快帶去吧!彼赃呉蛔專屗麄冏哌^去,那人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才收回目光。  

  她緩慢的往前走,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請問,剛才那位是公主?”使者之一問道。  

  “茉陽公主?是呀!眱(nèi)侍回答道:“皇上可寵得呢!  

  “原來如此!蹦侨它c了點頭,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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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大人!”棘蘭辰柔聲道:“真巧,你也在這。”  

  其實一點都不巧,她聽內(nèi)侍說皇上傳了他進宮,要他在慈寧花園候著,她一知道連忙稍加打扮就過來了。  

  “參見蘭辰公主!庇钗膱(zhí)兩手一拱,行了個禮。  

  “不需要跟我行禮,我們并沒有這么生疏吧?嚴格說起來,我應(yīng)該尊稱你一聲老師。”  

  棘蘭辰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記得自己的身分是公主,雖然愛慕他,想辦法要接近他,可也不致做出有失身分的事來。  

  因此她假托要他指點,命人將自己所作的詩的詞及畫交給他,讓他幫她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公主天資聰穎,臣不足以為公主之師!  

  他一向是個多心的人,因此多少也察覺到蘭辰公主對他心生愛慕,因此能避就盡量避著。  

  棘蘭辰還算衿持,有人大膽的追到他家去,可就讓他消受不起了。  

  “宇文大人太客氣了,我資質(zhì)駑鈍得很,一直希望有名師指點,可惜你公務(wù)繁忙,不能常常撥空過來!  

  “公主若有心向?qū)W,可移駕國子監(jiān)講學(xué)堂與仕子共學(xué)!  

  棘蘭辰抿嘴一笑,“我是女子又是公主,怎么能跟那些男人雜處一室?”  

  “是臣失言!彼是喜歡茉陽的率真大方,不喜歡這種假衿持。  

  “罰你每日到花園給我講學(xué)一個時辰!  

  “這罰得太重了吧?”棘馨風帶著一陣香氣叮當而來,她打扮得久了些,沒想到就晚了蘭辰姊姊一步。  

  還好她及時出現(xiàn),不然如意郎君可就被別人搶走了。  

  “這么巧,你也來了!奔m辰臉上含笑,心里氣惱著她的突然出現(xiàn)。  

  “我是特地來的,不像姊姊那么多的巧合!奔帮L微笑的說:“宇文大人,昨天我送去的百花糕好吃嗎?”  

  昨天?棘蘭辰吃味的問:“馨風妹妹,你出宮去啦?怎么我都不知道呢?”  

  “我跟父皇說過就行了,難道還要跟姊姊打招呼?”  

  “我是聽說東門街有家賣甜水的味道很好,本想請妹妹出宮買回來,真不巧錯過了!  

  這小妮子真不害臊呀,居然追到人家家里去!這下近水樓臺,可別讓她得了月。  

  “那就是姊姊沒這福氣,不是妹妹不顧手足之情了!奔帮L一語雙關(guān)的說,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激出了點點的火花。  

  宇文執(zhí)嗅到了戰(zhàn)火的味道,忙著想抽身,“兩位公主慢聊,臣……”  

  他話還沒說完,棘馨風就插口,“你想告退呀!父皇傳你呢,不在這候著要到哪去呀?”  

  棘蘭辰也點了點頭,“父皇不是傳你嗎?”這臭馨風,人家他們本來談得好好的,她偏偏要來插嘴,瞧她那俗不可耐的神情讓宇文執(zhí)都不想久待了。  

  “皇上是傳我,不過他是要我到這來見茉陽公主!  

  心有所屬,諸多美意也只能辜負了。  

  “見茉陽?”棘馨風尖聲道:“為什么?”  

  棘蘭辰鎮(zhèn)定的說:“茉陽妹妹是右丞相,跟宇文大人一定有很多公事要談,這是理所當然的呀。”  

  “可是為什么要在花園?而且還是父皇替茉陽傳的?”棘馨風顯露出不甘心,“父皇一定是要招宇文大人給茉陽當駙馬!  

  “馨風,別胡說!”棘蘭辰連忙一斥。  

  宇文執(zhí)正色道:“公主是金枝玉葉,宇文執(zhí)高攀不上!边@句話是說給兩位公主聽的,希望她們能夠知難而退,將對他的愛慕之心轉(zhuǎn)到別人身上,或許會有個幸?鞓返娜松。  

  “高攀不上?”棘蘭辰揚起一笑,“宇文大人太客氣了!  

  “不會高攀不上的。你是左丞相,怎么會配不上我?”棘馨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父皇一向疼我,只要是我喜歡的,他不會反對。  

  “可他那么疼茉陽,說不定他心里早就做了打算。”她忍不住嘴一扁,眼淚跟著奪眶而出。  

  什么都是茉陽優(yōu)先,她真氣自己不是從皇后娘娘肚皮里鉆出來的。  

  “馨風,父皇根本沒那個意思,你又何必這樣?”棘蘭辰假好心的勸慰。  

  “蘭辰姊姊,我知道你心里想的跟我一樣,就別裝得不在乎了!”  

  宇文執(zhí)尷尬的開口,“公主厚愛,宇文執(zhí)實在感激,只能說心領(lǐng)了!  

  真是要命,為什么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一次來了兩個?  

  他回頭一望,剛巧棘茉陽快步的走了過來,一看到兩個姊姊顯然有些吃驚,但還是客氣的問好,“蘭辰姊姊、馨風姊姊!  

  她們同時把眼光從她臉上移開,不跟她做眼神的接觸。  

  棘茉陽滿腦子只想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注意到她們的異樣,于是她將宇文執(zhí)一拉,說道:“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怎么了?”他看她雙眼紅腫,似乎是哭過了,又是心疼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  

  他不問還好,這么一開口,棘茉陽忍不住心中委屈,眼淚隨即撲簌簌的往下掉,哽咽的說:“都是你不好,嗚嗚……”  

  “別哭、別哭!彼呤职四_的給她擦眼淚,笨拙的有些狼狽,“是我不好。”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掉起眼淚?  

  昨天她還氣沖沖的說再也不跟他說話,今天卻一看到他就哭?  

  “父皇只贊你,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她這么一說,他才安了心。  

  不是他真的惹了她就還好解決!澳憔褪且艺f這件事?”  

  “不是。”她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姊姊,居然在她們面前哭起來,一定把她們嚇壞了,“姊姊,我沒事,別擔心!  

  說完,她連忙拉著宇文執(zhí)就走,“我們到那邊去,我有件事問你!  

  看她拉著宇文執(zhí)走遠,棘蘭辰哼了聲,“人家的眼淚是珍珠,而你的是石頭!  

  棘馨風眼淚一落,跺腳道:“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是她先看上他的,是她先對他表示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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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昨天你說偷采煤的事,你會回去再管,你打算怎么管?”棘茉陽嘟著嘴問,“老老實實的說,一句都不許瞞。”  

  “昨天我本來就打算跟你說了!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我昨天不想聽,今天起床突然想知道了。”父皇說不能讓他察覺他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她說話得小心一點。  

  宇文執(zhí)很聰明,她稍一露個口風他就會猜到了。  

  “這件事你跟皇上說了吧?”  

  “沒有,我才不是那種人呢!”棘茉陽連忙否認,奇怪,他怎么會知道?她說了什么嗎?  

  “你說了。”  

  “我沒有!”她還是否認。  

  他盯著她,“你明明說了,而且皇上還跟你分析我昨天阻止你的原因!  

  “你……”說實話,她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好,假裝我真的說了,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執(zhí)一笑,“因為你沒有氣呼呼的罵我,如果你不是知道了我的顧慮,不會這么平和。  

  “你絕對不會自己想到這一點,一定是有人告訴你,而這個人肯定是皇上,所以我說你說了!  

  她剛剛的眼淚或許跟這件事有關(guān),所以她才會說都是他不好。  

  “對!我就是笨、就是自己想不到,所以父皇才會要你不要我!”她又是生氣又是委屈的說。  

  “你不是笨,你是太單純了,沒有那個心眼去想到這一層!彼参康呐呐乃念^,“我是隨時會被貶到東北的臣子,而你永遠都是皇上的女兒!  

  “父皇才舍不得把你貶到東北呢!你又不是你爹……”她話一說完,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小心的抬頭看看他有沒有把臉氣青了。  

  誰知道他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的確不是我爹!  

  他是真心為了國家而奉獻,可他不是……他是為了她來的。  

  “我聽人家說你爹是個大忠臣,只是時運不濟才會被貶,所以你也不用難過啦!我看你運氣挺好的!  

  宇文執(zhí)微微一笑,“如果按照你的思考邏輯來說的話,我是不是要氣你拐著彎罵我是奸臣?”  

  棘茉陽忍不住噗哧一笑出來,“你當然是‘尖’臣,牙尖嘴利的!  

  不是只有他會學(xué)她說話,她也從他那偷師了些,會瞎掰了。  

  看她破涕為笑,他也跟著笑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還拉著人家的手,連忙放開,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害羞,眼光在他臉上一轉(zhuǎn),秋波流動、梨渦淺現(xiàn)。  

  “別顧著笑,快跟我說這采礦的惡人要怎么抓?”  

  他微笑著,“假裝你是采礦的主使人,現(xiàn)在知道朝廷要抓了,你會怎么樣?”  

  “當然是快點逃命,難道留下來等人抓呀。”這是常理嘛!  

  “可是我不知道礦主是你呀,你干么急著逃?”  

  “那你抓到了我的屬下,難道他們不會把我供出來嗎?我當然得先走為妙!”  

  “是呀,那我就知道該逮棘茉陽了!彼焓衷谒~上一點,“棘萱國有多大,你這只小白狐能逃到哪里去?”  

  “我?guī)讜r又成了小白狐?”她好奇的問。  

  “沒事!彼氲匠跻娝龝r,她那渾身雪白的嬌美模樣,迄今還覺得心動。  

  她想了一想,“所以走又不能走,留又不能留,那我該怎么辦呀?”  

  “你當然得趁著消息還沒傳開的時候找個替死鬼!  

  “去哪里找替死鬼?”棘茉陽皺起眉,“難道我要找就有嗎?”  

  “是的。宇文執(zhí)恭候差遣,我做你的替死鬼!  

  棘茉陽咯咯一笑,“那是我們鬧著玩,你才這么說。真正的礦主有這么幸運,隨便就能騙到一個傻瓜當他的替死鬼?”  

  “是不能!庇钗膱(zhí)露齒一笑,“不過我們可以安排!  

  她疑惑的歪著頭,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要把那個礦主騙出來!  

  “很聰明、很聰明!就是這樣。”  

  “真的嗎?”她也不笨嘛!棘茉陽欣喜的想著,隨即又泄氣了,“可惜我在父皇面前就是沒這么機伶。”  

  “你不需要把你的機伶用在這種地方!惫賵鼍褪枪葱亩方牵葎e人多一份心腸才能贏,她根本不需要這種心機。  

  “誰說的,你也不希望我勝過你嗎?父皇說我不用跟你比,可是我知道他是說我比不上你!  

  她抿抿嘴,眼眶又紅了。  

  “使心眼害人你當然比不上我!彼p聲道:“茉陽,你的天真和善良是你最可貴的東西。  

  “你不會去害人,所以皇上用不到你,你不需要因為這樣難過呀!  

  “做官就是害人嗎?哪有這種道理?”  

  “當然,難道你以為只是上上奏這種事而已嗎?下朝以后,那些官都在干什么?官做得越大害的人越多!  

  她不懂,“當年你爹官做得那么大,難道他也在害人嗎?”  

  “當然。”  

  “我父皇算是最大的官,難道他也在害人?”  

  宇文執(zhí)點點頭,“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他們要救人,如果不害這些貪官污吏,好人就沒有活路。  

  “所以他們每天都要思考,怎么樣減少這些人,他要用什么手段害他們丟官或丟命。  

  “有些時候,好人也會被害。為了要害壞人,好人也不得不犧牲!  

  她有些明白了,“壞官們也在害人,只是他們害的是百姓,是國家!  

  “你懂了!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真希望我不懂。”  

  棘茉陽一直以為棘萱國很安定興盛,朝廷內(nèi)外沒有一個貪官污吏。  

  “為什么父皇要用這些貪官污吏呢?一次把他們?nèi)苛T官不就好了?”  

  “如果有這么簡單,也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了。”  

  宇文執(zhí)看著建在水面上的一座飛亭,對她道:“你看那里。如果水底的柱子爛了,你看得出來嗎?”  

  她搖搖頭,“看不出來!  

  他又問:“會不會有點搖搖晃晃的?”  

  “如果主要的柱子爛的話,應(yīng)該會晃,人多上去也會晃吧!”  

  “嗯。那座亭子就像棘萱國,柱子爛在水面下,沒人看得到?墒翘焯熳诶锩娴幕噬细杏X在晃了,他知道如果不快點換上新的、健康的柱子,亭子會垮掉。  

  “可是他又不能一次將腐掉的柱子全都拔了,這樣子亭子還是會垮。  

  “所以他要先用強健的新柱支撐著,等新的柱子站穩(wěn)腳步了,他才能安心的撤掉舊柱子!  

  棘茉陽明白了,宇文執(zhí)是那根新柱子,父皇從各地調(diào)來許多青年學(xué)子在國子監(jiān)講學(xué)堂,就是在做準備嘍。  

  “可是悲哀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她搖搖頭,也感染了他那份無奈。  

  “柱子終究是埋在水里的,時間久了還是會爛。”  

  棘茉陽沒說話,她突然想到父皇懇切的說:“你不需要跟他比,知道嗎?”  

  她終于真正了解了。  

  看著天邊炫麗的彩霞襯著雄偉而華麗的皇宮,她突然感到一陣風雨欲來的平靜。  

  真的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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