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山,入夜。
尹沖一馬當(dāng)先,所經(jīng)之處揚(yáng)起滾滾塵沙,一躍下馬,他放蕩不羈的狂笑道:“擺酒,大夥兒狂歡三天三夜!
“喲嗬,寨主萬歲!”
“寨主萬歲!”
寨上兄弟都知道寨主此番出馬劫官銀可謂豐收。
“來來來,大夥兒爽快的喝,喝個(gè)痛快!”尹沖接過酒大口大口的喝將了起來,“好酒!”
“大夥兒一起喝吧!”二哥也舉壇。
“寨主,寨主,寨主……”
人手一壇,大聲的吆喝、痛快的大喝,歡樂的氣氛彌漫,近年來被擄來的姑娘子日是他們泄欲的對象,這會(huì)兒全成了陪酒女。
夜?jié)u深,大夥兒的酒興方濃,尹沖卻先離席,來到他的臥房。
“咿呀”的開門聲駭著了癱軟于地的挽兒。
“我妹妹呢?她在……在哪里……”挽兒的聲音早喊啞了,見他逼近,更往后退去!皠e過來……你……
你干什么……“
若非妹妹生死未卜,她此刻定咬舌自盡,死都不要讓眼前這沒人性的盜匪毀去她的清白!
尹沖可沒好的脾性,他淡笑,一傾身便抓住挽兒的雙肩。
挽兒并命的掙扎尖叫:“啊……啊……”
尹沖根本就不理會(huì)她的掙扎,唇一揚(yáng),猛力的撕扯開挽兒胸噤,粉紫色的肚兜立現(xiàn)。
“啊……救命啊……不……放開我……”挽兒以手護(hù)胸,奮力的掙脫他的箝制,這樣的侮辱教她生不如死!
如果不離開心陽,這種慘事也就不會(huì)發(fā)生!
她好后悔,卻后悔莫及。『拗缓拮约喊衙妹靡煌先诉@人間地獄,愧對娘親,更愧對爹在天之靈!
教她死后有何顏面見爹娘呢?
“救命?哈哈哈……”尹沖似聽到天底下最好的笑話,“這五鬼山由我做主,你說誰敢壞了大爺我的興致呢?哈哈哈……”
“我是當(dāng)今陽城城主的未婚妻,你若敢動(dòng)我一根寒毛,陽城城主定把這五鬼山鏟平!蓖靸杭敝猩牵С龀侵鲊?biāo)?br />
他先是訝異,繼而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大爺我這輩子還真不知道‘害怕’這兩個(gè)字怎么寫呢!”
休管他是天王老子,他看上的女人就要定。
“你……你……滾開!”他的不動(dòng)如山教挽兒腳底發(fā)寒。
“告訴你吧,你知道二十一年前轟動(dòng)整個(gè)陽城的盜匪搶案是誰所為嗎?”
挽兒頭皮發(fā)麻,顫聲問道:“你……你說的是不是……城……城主夫人……城主夫人的妹婿……及妹妹……一家三口的血案?”
“沒錯(cuò)!”他答得篤定。
挽兒臉色更加的慘白,心也益發(fā)冰冷害怕,天啊,眼前的這班盜賊竟是二十一年前殺死她親生父母的兇手!
命運(yùn)之神再度不堪的撥弄,難道她的命當(dāng)真得絕于此班盜匪之手嗎?二十一年前僥幸逃過一死,如今卻又落入他們之手!
不,她不向命運(yùn)低頭,她要報(bào)仇,替死去的雙親報(bào)仇!
“他們是我父親殺的,殺了他們又如何呢?哈哈哈……不過是把山寨南遷,城主依舊奈何不了我們。”據(jù)說那次所搶得的錢財(cái)比搶劫任何一趟官銀都豐富呢!,“啊……”挽兒發(fā)了瘋似的徒手打尹沖結(jié)實(shí)的胸膛,縱是以卵擊石,她亦沒得選擇的跟他拼了,“你們這些壞事做盡的殺人狂魔——”
她寧愿一死保住清白,也不受他人玷污。
尹沖輕易的制住她,情熾的正欲狂吻佳人,門外忽然傳來急急的叫喚聲,“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哥……不好了!”
“進(jìn)來。”尹沖不耐的啐道,心里有股殺人的沖動(dòng)。
挽兒驚駭?shù)霉o身上的衣物,縮退到角落等待逃離的機(jī)會(huì)。
男子匆匆進(jìn)入,十萬火急地稟報(bào)道:“陽城城主帶著大批人馬來襲!
“情況如何?”尹沖火熱的欲望當(dāng)場被澆熄,換上的是嗜血的光芒。
男子急報(bào)慘烈的戰(zhàn)況,“兄弟醉了大半,死傷無數(shù)!”
“二寨主、三寨主、四寨主、五寨主人呢?”好事被破壞,尹沖額暴青筋。
男子怯懦的回道:“二寨主、四寨主、五寨主在寨主回寢室后,便尾隨寨主之后帶著姑娘回房逍遙去了……三……三寨主……”
尹沖怒喝,“說!”
男子立刻受驚嚇的低了頭,怯怯的說:“三寨主喝醉酒,被袁心陽一劍貫穿咽喉,當(dāng)場斃命!
“去把二寨主、四寨主、五寨主給踢下床!币鼪_火氣大得很。
“寨上兄弟已經(jīng)去通報(bào)了。”男子回道。
“哈哈……報(bào)應(yīng),是報(bào)應(yīng)!”挽兒嘲諷的笑聲揚(yáng)起,瞠目以對。
“一群飯桶!”尹沖勃然大怒;猛然捏住挽兒的下巴,稍一使勁方令她痛得臉色慘白如紙。聽見她不怕死的嘲諷,他眼中進(jìn)射出來的眸光足以殺人。
“押著她跟在我的身后。”奮力的甩開挽兒,尹沖猛的旋身,“袁心陽,五鬼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語畢,他像一陣風(fēng)似的消失在黑夜里。
* * *
袁心陽表面鎮(zhèn)定,心急如焚,從侍衛(wèi)平日給他的訊息中得知,五鬼山的盜匪搶奪一批錢財(cái)后都會(huì)喝上三天三夜慶祝,所以他便刻意安排鏢局的人載運(yùn)官銀讓這班盜匪強(qiáng)奪,并跟蹤在那班盜匪之后摸黑上山,等到盜匪們醉了大半,便是他與二十名侍衛(wèi)直搗五鬼山的時(shí)刻!
本該等到盜匪全醉以利一網(wǎng)打盡,但他心系挽兒的安危,等待的時(shí)刻如坐針氈,魂不附體,不敢去想挽兒落入這班毫無人性的盜匪之手會(huì)有何下場?
用力揮舞手中的利劍,袁心陽遍尋不著他心系的佳人,五內(nèi)如焚,到此刻他仍猜不透挽兒何以不告而另Ij?
他是如此的愛她,挽兒為什么還要離他而去呢?
千萬個(gè)為什么是袁心陽這一夜的苦思,卻仍不得其解!
被拋棄的痛不斷侵襲袁心陽的心,挽兒何以這般殘忍的對他呢?相愛的兩人何以要分離呢?不,如此的結(jié)局非他所愿,不愿就此放棄。
更教他掛心的是挽兒此刻的安危,乞求蒼天,可別教他后悔終生!
“呀喝——”
摒棄腦中的雜念,袁心陽手中利劍貫穿盜匪咽喉,一劍斃命,銳利的眸光似尋人又顯孤獨(dú),煩躁郁悶的情緒全發(fā)泄在廝殺的快感之中,俐落的劍法,不凡的身手致使盜匪近不得身亦傷不了他分毫。
袁心陽夥同二十幾名侍衛(wèi)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人五鬼山,勢如破竹,不傷一兵一卒,在兩刻鐘之內(nèi)便直搗黃龍。
輕易制敵的最大原因仍是智取。
“搜,從使翻遍整座五鬼山也務(wù)必找到少夫人。”袁心陽已視挽兒為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挽兒這輩子都是他袁家的人,生死亦然!
“是,城主!”
侍衛(wèi)聽令分頭找人,袁心陽亦刻不容緩。
在他前頭的兩名侍衛(wèi)才一踢開大殿厚重的門,躺在地上的鳳蝶立刻縮了縮身子,一見到袁心陽,她先是一喜,繼而困難的口水,“袁哥哥……袁哥哥……啊,不!”緊接著是歇斯底里的驚叫:“啊——”
袁心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駭著了!
鳳蝶全身光裸地癱軟于地,衣物碎片分散四處,干涸的血述斑斑,一瞧便知她是遭到何種非人的凌辱。
“轉(zhuǎn)身!”袁心陽立刻下令,脫下身上的披風(fēng)蓋住鳳蝶的身子,柔聲安撫道:“鳳蝶妹妹別怕……沒事了……別怕……”
泯滅人性、喪盡天良的盜匪,他誓將他們鏟除!
一思及挽兒的遭遇可能跟鳳蝶一般,袁心陽已不堪一擊的心如被狠狠的揪住,猛然起身喝道:“你們在此處守著!
他們要敢動(dòng)挽兒一根寒毛,他要他們生不如死1‘’袁哥哥……“鳳蝶無助的伸出手呼喊,對上的卻是袁心陽極冰冷的雙眸,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別……
別丟下我……我怕……“顫抖慘白的雙唇惹人心憐,柔弱的眸光滿是渴望。
袁心陽怎么待得下呢?挽兒的安危未卜,他方寸已然大亂,心亦冷了大半1不,挽兒不會(huì)有事的。
于情,他不能丟下鳳蝶,但此刻他有更切想見、想救的人,于私,他片刻都待不下去!澳銈兞粝聛硎刂!
挽兒最好毫發(fā)未傷,否則他誓要五鬼山一千盜匪陪葬!
“是,城主!”
鳳蝶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袁哥哥…嗚……嗚啊……”她不敢相信袁心陽竟會(huì)如此狠心丟下她。
她身心所遭受到的痛都遠(yuǎn)不及袁心陽眸中的冰冷及絕情轉(zhuǎn)身的離棄,他終究是嫌棄她這殘花敗柳之身。
鳳蝶眼神轉(zhuǎn)為凄厲,這一切全都拜蘇挽兒所賜,只要她活著的一天,定要蘇挽兒也嘗嘗她的椎心之痛!
生不如死啊!
“呵呵呵……”鳳蝶似得了心瘋般的狂笑,即使是生不如死,她還是選擇活下去,為了折磨蘇挽兒。“呵呵呵……”
她發(fā)誓,她今日所受的凌辱也要蘇挽兒嘗嘗!憑什么大家都愛蘇挽兒?不配!蘇挽兒不配!哈哈哈……一起毀滅吧……哈哈哈……
* * *
袁心陽才一踏出大殿,尹沖、二寨主、四寨主、五寨主已然到齊。
二寨主、四寨主、五寨主拔刀正要往袁心陽砍去,尹沖卻揮手制止,深沉的目光是對敵人的評(píng)估。
“尹沖,被你擄來的另一位姑娘人在哪兒——”
袁心陽才開口,立刻被打斷。
“大哥,讓我來收拾這名狂妄的男子!”五寨主全身血液沸騰,像只被人拔了胡須而抓狂的獅子。
二寨主亦大言不慚的叫囂道:“殺雞焉用牛刀?由我跟五弟出馬殺他即可。大哥讓我跟五弟一刀砍了他!”
“是呀!大哥。”四寨主氣得七竅生煙,‘’他殺我寨上兄弟眾多,大哥為何要阻止我跟二哥、五弟呢?‘’他一直不明白尹沖的想法。
“哈哈哈……”尹沖的回答竟是猖狂的大笑。
袁心陽以靜制動(dòng),目光銳利的鎖住眼前笑得狂妄的男子,他就是五鬼山的頭頭,絕非泛泛之輩,不容小覷!
“大哥……”四寨主不懂尹沖笑什么?
“讓我殺了他替寨上兄弟報(bào)仇!”五寨主惱怒,想是尹沖貪生怕死。
二寨主不茍同尹沖的作風(fēng),“大哥!”爽快的一刀砍了袁心陽不就一了百了,干嘛還故弄玄虛?
尹沖唇一揚(yáng),“不是大哥長他人之風(fēng),恐怕二弟、四弟、五弟三人連手都不是袁心陽的對手,硬拼只是加無謂的死傷罷了!”袁心陽絕非池中物是尹沖可以斷定的。
“大哥!”在敵人面前被貶低,五寨主不服。
二寨主氣憤得臉色青白交替,“讓我跟他過招便知分曉!”
“對,咱們上!”四寨主怒喝。
三人立刻朝袁心陽的門面急攻過去,袁心陽輕易閃躲,身后的侍衛(wèi)替他擋去礙手的三人,一旁纏斗廝殺去了。
連劍都沒出鞘的打算,袁心陽的確不把他們?nèi)丝丛谘劾,依他的猜測,不稍一刻鐘,侍衛(wèi)定能擺平他們。
就在袁心陽正欲開口之際,目光被尹沖身后的挽兒吸引住,同一時(shí)間,挽兒也看到袁心陽,膠著的眸光訴著彼此的相思。
挽兒欣喜的落淚,今生有幸再見他,才發(fā)覺自己內(nèi)心的脆弱與不堪一擊,她在不知不覺中已依賴了他。
太愛,所以傷神。太愛,所以自卑。太愛,所以失去了愛他的勇氣。太愛,所以放他自由尋愛!
她的愛錯(cuò)了嗎?
是她的愛逼出今日的局面,她害慘風(fēng)諜也拖累心陽!
“哈哈哈……如你所見……”尹沖捉過挽兒,一眼即看出愛是袁心陽的致命傷。他唇一揚(yáng),輕佻的以食指在挽兒的臉蛋上游移著,欲逼袁心陽至瘋狂邊緣,“這雪白細(xì)致的肌膚可真是讓我回味無窮呢,只可惜袁城主無福消受啊,可惜啊可惜!”沒錯(cuò)!他就是要讓嫉妒的男人以為他真把她玷污了!
“尹沖!”袁心陽咬牙切齒,眼底燃燒的熊熊烈火足以置尹沖于死地。
“啐!”挽兒憤恨的朝尹沖臉上吐口水,“無恥!”立刻招來尹沖火辣辣的兩巴掌,嘴角淌下血絲。
“我殺了你!”若非尹沖快一步以匕首架住挽兒的頸項(xiàng),袁心陽早就殺過去將他碎尸萬段。
“別沖動(dòng),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的!币鼪_冷笑的威脅,他只需稍一使力,挽兒命就不保。
“放了她!”袁心陽怒喝,眼睜睜看著挽兒受煎熬,他心如刀割。
尹沖嗤笑,“放了她?”他可沒瘋!
“對,放了她!”袁心陽心志已堅(jiān),斬釘截鐵地說道:“放了她,我任憑你處置!”為了救挽兒別無選擇。
心陽這么做無疑是送死,挽兒奮力掙扎,聲嘶力竭地喊道:“不……心陽,你別管我……求你別做傻事……”她死都不要拖累心陽。
挽兒一掙扎,尹沖手中的匕首立刻刺入她的頸項(xiàng),熱液順流而下,怵目驚心。
“挽兒!”傷在她身,痛在他心,袁心陽再也沉不住氣。
“城主……”
“城主,萬萬不可廠左、右侍衛(wèi)驚駭?shù)淖柚钩侵魅顼w蛾撲火的舉動(dòng)。
“哈哈……好,我答應(yīng)由你來替換她!币鼪_爽快應(yīng)允,愛果真讓人變得愚蠢,殺了袁心陽,她依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過去!
“好,先丟掉手中的劍。”尹仲指著寨上僅剩的男子,“你,過去捆住他的雙手并帶他過來!
“是,寨主!”
“等等,這樣似乎有失公平,先捆綁了我難保你會(huì)放開她!痹年栃募比绶賲s未全然喪失思考能力。
“你說得有理。這樣吧,我們各退三大步后,你自行捆綁并由你的侍衛(wèi)將你帶到中央位置與我方交換人質(zhì)!狈凑Y(jié)果都會(huì)一樣。
袁心陽同意,“好,就這么決定。”
“城主!”侍衛(wèi)仍覺得此法不可行。
袁心陽胸有成竹的命令道:“照他的話做!”
不一會(huì)兒,袁心陽丟棄利劍,雙手亦遭捆綁,雙方開始舉步到場中央交換人質(zhì),挽兒的身影離他愈近,他心就愈發(fā)放松一分。
再幾步,挽兒就回到他身邊了,膠著的眸中有著篤定的光芒,告訴挽兒別慌,要她放心,因?yàn)榧茏⊥靸旱哪凶邮撬氖窒隆?br />
然而愈靠近,挽兒的心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怎能任心陽為她而做傻事呢?她焦急的喊道:“不,求你別做傻事,心陽……”
僅瞬間,尹沖嗅出不對勁,如勁風(fēng)般襲來欲擒回挽兒,架住挽兒的男子猛力將她推往袁心陽后,硬生生的接了尹沖一招半式,立刻身受重傷倒地。
尹沖陰狠地朝袁心陽攻來,袁心陽雙手受制,閃躲不及,胸口遭尹沖擊中一掌,立刻吐了口鮮血。
“心陽——”
“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