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傅靖翔身著奶油色的緊身上衣,外頭罩著一件蘋果綠的小背心,搭配蘋果綠短裙、挑染成葡萄紫的長發(fā)披在肩后,整個人看起來亮麗搶眼、神采非凡。
她今年才二十四歲,是擎天百貨的總經(jīng)理,亦是擎天盟四門之一的“月狐”,時而成熟嫵媚、時而俏皮可愛,慧黠若狐、聰穎機敏,外人絕對想不到她竟然有一“槍神”的封號。
搭上專屬電梯來到樓上,門一開,傅靖翔姿態(tài)優(yōu)雅的步進會議室。
“日豹”孫文麒和“地狼”歐陽辰正坐在電腦前交頭接耳,見她進來,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朝她頷首微笑。
傅靖翔回以一個迷人的笑容,并不乖乖地坐進她的位置,反而來到他們身后,一手抵在大理石桌面,另一手率性地搭在歐陽辰肩上,俯身低首輕笑。
“地狼,開普敦好玩嗎?”
“還不錯!睔W陽辰點點頭。
“其實,我原本是想建議你去希臘的,你想想,若帶著你的茜同游愛琴海,擁著她徜徉在歷史古跡里,多詩情畫意。 备稻赶杩墒敲逼鋵嵉拇笸婕,只見她俏皮地眨眨大眼,嬌媚地說。
“謝謝!睔W陽辰的俊眉朗目染上笑意。以往的他沉默寡言、冰冷疏離、陰狠如狼、不近女色,自從他和日本美女鶴田茜相戀后,冰山性格被愛融化,整個人較以往開朗合群許多!拔視髦乜紤]你的提議,也許下回我會帶茜去一趟那個夢幻的古典之都!
“月狐,我倒建議你可以和你的他同游希臘!睂O文麒溫和的嗓音響起。
啐!這男人一開口就沒好話!傅靖翔拋給他一個大白眼。
擎天電腦公司的總裁可不簡單,別看孫文麒平時一副溫文爾雅、俊秀斯文,高貴優(yōu)雅似豹的樣子,比起如火的天鷹和似冰的地狼,他這個“日豹”可還多了個聰明非常的頭腦,是擎天盟盟主“蛟”身邊不可或缺的軍師呢。
“日豹,你那張嘴起來越像天鷹了!”傅靖翔眼一瞪、頭一甩,訕訕地走至自己的座位!霸絹碓饺侨藚挘銊e凈學雷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又在人家背后亂嚼舌根了!”雷奕的聲音乍然響起。
三人同時看向電梯門。段箭和雷奕同時現(xiàn)身。
“誰亂嚼舌根?”傅靖翔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卻尖著聲音反問。“我只是發(fā)現(xiàn)日豹的嘴有點像你的損口!
“算了!不想和你辯!崩邹葻┰甑刈讼聛恚袂轱@得有些疲憊。“今晚沒心情理你這小狐精。”
這可就奇了,平時雷奕不和她爭得臉紅脖子粗是絕不罷休,怎么今晚尚未開戰(zhàn)便喊停,傅靖翔有點不習慣。
“蛟,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單刀直入地問道。
“你們都聽過閻邦吧?”段箭于主座坐下,沉穩(wěn)的開口。
“一個神秘、黑暗、危險又可怕的地下組織!睔W陽辰根據(jù)腦子里的記憶道出。
“它不像洪門,也不似青幫,只是一個詭異又邪惡的幫派。貼切一點來說,應該比較像是一個邪教吧!”傅靖翔交疊起修長的小腿,蹙起柳眉說。
“日豹,你呢?”段箭轉頭一問。
孫文麒什么都沒說,只是輕敲電腦鍵盤,優(yōu)雅地笑了笑。
哼!那個自作聰明的男人就愛故弄玄虛!雷奕不耐煩地瞄了他一眼,單手扯掉領結,解開袖口的紐扣,懶得開口啤他。
“地狼和月狐說得都沒錯,但是……”段箭輕扯嘴角,十指交握在桌前,眸光閃爍!澳銈冎篱惏畹钠鹪磫?”
“天曉得!”傅靖翔攤攤手、聳聳肩,噘著紅唇道。誰管那個令人聞之喪膽的恐怖組織是什么來頭,反正就是見不得光!
“問日豹不就得了。”歐陽辰清朗的聲音介入。
“好啦!日豹,你就別賣關子了!”雷奕嚷著,他可是憋了一整個晚上的疑惑。“把你查到的情報全部說出來吧。”這只豹就愛吊人胃口。
孫文麒向四人點頭微笑,以柔和的語調(diào)解說,“根據(jù)我搜集來的資料,閻邦起源于明朝,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幫派,幫業(yè)以商為主,明成祖時代就隨鄭和下西洋,是一群具強烈進取心、企圖心及冒險心的商人,他們不斷拓展貿(mào)易圈,開發(fā)南洋的經(jīng)濟,財力之雄厚躍升為明朝第一世家,勢力之龐大逐漸干預朝政,甚至明成祖親征插翅、瓦刺都接受閻邦的財力捐輸與協(xié)助!
“也由于閻邦的威名遠播南洋、權勢廣布天下,明成祖漸感不安,感覺霸業(yè)受到威脅,再加上閻邦在朝廷內(nèi)與富官形同水火,更與東廠對立,也許是明成祖有心疏遠和排斥,閻邦終遭東廠誣陷濫捕,閻邦首任邦主遂率領邦中子弟大規(guī)模移民南洋,從此定居海外。”
停頓了一會兒,孫文麒又道:“閻邦為華人在南洋奠定了深厚的文化與經(jīng)濟基礎,功不可沒。閻邦在大陸的基業(yè)被明朝君主消毀殆盡,祖國的摧毀無道也令閻邦漸起背棄之心,再加上他們在南洋當?shù)貍涫茏鸪纭⒂谑撬麄儾辉僖匀A人自居,逐漸轉為秘密的地下組織,在中國的歷史上銷聲匿跡。?
“哇!好像在聽歷史故事哦!”傅靖翔瞠目結舌,大感佩服!叭毡,你不改行當歷史老師實在可惜。”
“多謝月狐的恭維。”他謙虛地笑一笑。
“如此聽來,閻邦立意不壞,”歐陽辰推敲!案梢哉f是當今華人在南洋舉足輕重的經(jīng)濟角色的開山祖師!
“沒錯!”段箭肯定說道;又以眼神示意孫文麒繼續(xù)說下去。
“十九世紀,歐美軍權主義狂猛侵略,南洋各國相繼成為歐美的殖民地,閻邦子民再度集結,帶領著各國難民逃亡海上,最后消失在南太平洋中!睂O文麒緩緩道來。
“直至二十世紀中葉,失蹤近百年的閻邦再現(xiàn)。因為當時有許多不甘受共黨奴役的人民紛紛逃亡海上,世界各國皆不收留,任其漂流于海上,悲慘度日,只有閻邦邦主閻烈伸出援手,收留龐大的海上難民于閻王島,一個四季如春、富含礦藏的世外桃源!倍渭又鴶⑹觥
雷奕聽得目瞪口呆,一臉不解!膀,閻王島一向只聞其名,你從何得知它像個世外桃源?”
“那是發(fā)生在十年前的一場奇遇!倍渭乃季w回到從前。
鷹狼豹狐等四人正襟危坐,專注聆聽。
“那年我才二十歲,還是個毛躁沖動、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當我自己獨力建造的游艇‘宙斯號’順利完工后,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便駕乘著它,準備穿越五大洋,環(huán)游世界一周。”段箭緩緩地回憶道。
的確是不知天高地厚!傅靖翔在心里嚼咕。她月狐這個超級旅行家地球都還繞不到半圈,這妄自尊大的主子還想乘著他造的游艇環(huán)球旅行!嗯,確實是個毛躁沖動、血氣方剛的小伙子!
“航行至南太平洋時我不巧遇上暴風雨,游艇翻覆了,緊抓救生圈的我不知不覺飄流到一座小島;杳栽S久的我一睜開眼,便覺仿佛置身人間仙境,那座島嶼風景宜人、花放鳥鳴、鴦飛魚躍,活像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最奇特的是島山、花杯、樹木、巨巖礫石、曲徑大道,皆是以奇門遁甲之術排列,它是一座以假亂真。美麗非凡的人工島嶼!
傅靖翔聽至此深吸一口氣,涌起無限向往。
“當時我疲累至極、又饑又渴,幸虧自小在父親的調(diào)教下,對玄秘之學略知一二,拆解一個小時左右便得其門而入,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許多不同種族的亞洲人,這群龐雜的人們令我聯(lián)想到十九、二十世紀消失于海上的難民,于是我脫口而出一句‘閻邦’,人群立刻讓出一條通道,只見一名威嚴的男人朝呆立的我走來!倍渭肋h也忘不了那男人威儀的神態(tài)、炯炯的眼神,以及沉穩(wěn)的氣度。
“那名威嚴的男人就是閻王閻烈!睂O文麒巧妙的接話!笆攀兰o,歐美軍國主義荼毒南洋,二十世紀,共產(chǎn)主義染指亞洲,促使歷代閻王致力于地下的抗暴工作,卻又不與歐美等國家往來交易,再加上共黨的誣陷貶損,遂招致世人對閻邦莫大的誤解。直到閻烈繼位,才逐漸開放和現(xiàn)代國家商業(yè)貿(mào)易,他并且高價銷售礦產(chǎn)于其他國家,甚至把自己的獨生子送至英國牛津大學就讀。只是冰凍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世人對閻邦仍存成見。”
“閻王的兒子和你同校?”歐陽辰詫異地問。
“同班同學!睂O文麒的回答出人意表。
“天!”傅靖翔驚呼!澳愫烷惏畹墓秩送?”
“月狐,那男人是怪了點沒錯,但是很少有女人不為他神魂顛倒!睂O文麒看著她的眼神含笑,也有些許嘲弄。
聽日豹揶揄的語氣,好像她也會為閻邦的怪人癡狂一樣,傅靖翔于是不悅地蹩起柳眉。
“怎么,你那同班同學的怪味兒。蓋過你孫大少爺?shù)聂骠骘L采啦!”她沒好氣的頂了一句。
傅靖翔可是對自己的自制力十分自豪,她向來對帥哥免疫,長期處在擎天盟四個超級俊男身邊,她月狐仍舊心如止水,她認定自己不會被男人迷惑,她也確信世界上沒有男人能擄獲她的心。
“那男人是怎么個怪法?”雷奕好奇的問。
“例如,我和他同學四年,從未聽他開口說一句話,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啞巴!睂O文麒笑說。
“也許他真的是個啞巴!备稻赶鑻尚Φ馈
“無從證明!睂O文麒又道,因為沒人聽過那男人的聲音。
“然后呢?”連段箭也感興趣了。
“那男人很可怕,他就像一塊干的海棉,學問對他而言就像水,他不停地吸收知識,涉獵極廣,是牛津的高材生!睂O文麒當時也很詫異,就連他的天才小妹文麟也不曾讓他如此驚異。“而且他是個獨行俠,沒任何朋友!
“還有呢?”向來沉默的歐陽辰也開口了。
“名副其實的閻王之子,他住在一座歷史悠久、鬼影幢幢的豪華古堡里。”
“真詭異!备稻赶璧箾]有什么毛骨悚然的感覺,只覺得那個男人古怪到了極點,也許是個變態(tài)也說不定。
“那男人、那男人的,日豹,難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嗎?”雷奕嘀咕。
“我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英文字母‘S’開頭!
“SATAN,撒旦!”傅靖翔譏諷地揚揚嘴角。
“月狐一向機敏。”孫文麒紳士的褒獎。
“言歸正傳。蛟,你擅闖閻王島,之后是如何脫困?”歐陽辰疑惑的問道。
“我并沒有受困。”段箭先聲明!伴愅醴炊陨腺e之禮待我,也許是因為我是百余年來首位突破迷陣深人島內(nèi)的人吧!我在島上逗留數(shù)月,和閻王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可謂是英雄惜英雄!”他一直以來都不太懂得謙虛!芭!甚至還有點樂而忘返,但是一想起自己將來必須擔起擎天盟的重責大任,也不得不辭別!
“蛟,聽你的語氣,我猜你是想把翡翠地藏雙手奉還!睂O文麒和主子對望一眼,會心一笑;羰瞎嵌呐馁u會后,蛟曾和他通過話電話,所以他稍微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
“翡翠地藏?”歐陽辰不解的提高音量。
“雙手奉還?”傅靖翔鼓起粉頰道。
“今晚的霍氏骨董拍賣會,蛟媽媽以一百億美金的天價買下閻邦的鎮(zhèn)邦之寶翡翠地藏!”雷奕大為驚嘆也大感無奈地搖頭道。還好他老媽不像蛟媽媽那么毒、那么難平撫、那么愛亂花錢,只愿和老爸過著歸隱山林的生活,否則他真的會無語問蒼天,欲哭無淚!
“一百億美金?”傅靖翔聞言,一雙美目圓睜,難以置信的驚喊!疤欤≌l說虎毒不食子,蛟媽媽簡直要你的命!”
“蛟,你確定要還給閻邦翡翠地藏嗎?”依主子嗜錢如命的性格,歐陽辰頗感不可思議。
“沒錯!”段箭苦笑!耙恢币詠恚浯涞夭囟际情惏畹逆(zhèn)邦之寶,是閻邦人的精神象征與心靈依歸。他們崇信地藏護佑閻邦一次次的化險為夷,從明朝君主的迫害、開發(fā)南洋的險阻、歐美殖民的厭榨、共產(chǎn)赤禍的荼毒、流離海上的艱辛、輾轉沉浮汪洋、以及喜獲一塊人間凈土等等,皆是翡翠地藏護佑的神跡,所以翡翠地藏對閻邦是神圣無比的寶物,是閻邦的守護神!”段箭轉述十年前閻烈介紹翡翠地藏時對他說的話。
“既然是如此圣潔的至寶,為什么會讓它淪落海外呢?”傅靖翔的口吻有點斥責意味。
“也許是閻邦內(nèi)部出了什么問題!崩邹葐问种е掳筒孪搿
“日豹,借用你的專長去查查吧!备稻赶枰埠芎闷妫凑毡乔嫣烀说陌蚵,一有任何迷團找他就對了。
“月狐,我很行沒錯,但不是無所不能!睂O文麒提醒美女。
傅靖翔睨了他一眼,帶著點兒嘲諷的笑一笑。
“月狐,”段箭認真的凝望她的臉,清晰有力的道:“這回護送翡翠地藏來臺的任務就交給你。”
“好!”傅靖翔二話不說地點頭答應。
“上一回月狐護送阿拉伯國寶至法國羅浮宮展覽,阿拉伯國王對月狐的辦事能力贊不絕口,尤其三王子對月狐更是推崇有加、印象深刻哩!”雷奕的眼神暖昧,語氣搞笑!鞍!女大不中留.不過,咱們擎天盟若是出個阿拉伯王妃也不錯!
“天鷹,本小姐的終身大事不勞您費心,但是念在您如此關心我婚姻大事的份上,我拼死也要幫你和文麟拉紅線,送你們兩人入洞房!备稻赶璨[起眼,危險的訊息自眼縫流泄。
該死!每個人都知道他的弱點!雷奕在心中啤道。“最毒婦人心,我現(xiàn)在倒覺得閻王那個怪兒子配你剛好!
“嗯,郎才女貌,真的挺相配的!毙σ廛S人孫文麒眼瞳,他不知死活的輕扯嘴角。
“月派,看來你的希臘之旅,就快有人與你攜手同行了!”歐陽辰也插一腳。
“喂喂喂!你們找碴是不是?”傅靖翔噘起小嘴抗議,只有在他們四人面前,她純真的模樣才會顯現(xiàn)!膀,你好歹也說說他們明!”
“擎天盟倘若和閻邦聯(lián)姻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倍渭淖旖菗P起,他也跟著他們瞎起哄。
“哼!四個男人聯(lián)手欺負一名弱女子!”
“拜托!你哪點像弱女子?強硬、惡霸、野蠻、無理……”雷奕罵得好爽,一吐多年不平的怨氣,心情真痛快。“最教人害怕的是槍不離身,哪個倒楣的男人碰上你絕對吃足苦頭,受盡折磨--”
瞬間,冰冷的槍口抵在雷奕的前額,使他猛然住嘴。
“哼!再多說一點本小姐的優(yōu)點呀!”傅靖翔得意地揚眉昂首,神態(tài)動人,手握一把銀色手槍,就像一個蛇蝎美人,令人又愛又恨。
“月狐,別動不動就舉槍對人,”孫文麒輕輕撥開她手中的槍,柔聲笑斥!皶涯腥藝樑艿!
“我不需要男人。”她嘲弄地址了扯艷紅的唇瓣,瞄了雷奕一眼,俐落的收回槍。
“月狐,每個人都有個命定戀人,該來的終究會來,進也逃不掉的。”歐陽辰語重心長地說著過來人的心聲,他太明白博靖翔好強倔強、自視甚高的性格,以及不服輸?shù)钠猓龔牟话涯腥朔旁谘劾、擱在心上,但這也可能成為她的弱點。
“月狐,等你順利護送翡翠地成來合,咱們五個再一塊兒上閻王島,雙手奉還地藏,親身領會島上明媚風光!边是段箭聰明,了解對月狐而言,旅游比男人更具吸印力。
“當然,不準食言!”傅靖翔眼角眉梢堆滿笑意,有點追不及待了。
* * *
黑夜中,一艘快艇駛離閻王島。
“奪靈,你確定完全擺脫催命的監(jiān)視了嗎?”緝魄駕著快艇,再三確定。
“我很確定!這是你第一百零一次重復相同的問題,也是我第一百零一次回答你。”奪靈不耐地束起順風飛揚的長發(fā),斬釘截鐵地說。
“該死!閻王竟然命令我配合追魂的行動,要你跟隨催命辦事,這分明就是讓他們兩個監(jiān)視咱們嘛!”身為四大護法之一,竟然受到監(jiān)視,一想到就令人生氣。
“閻王是怕咱們私下行動去搶回地藏。”
“搶?拜托!地藏本來就是閻邦的鎮(zhèn)邦之寶,咱們只是去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本兤羌m正她。
“是閻王好耐性,像我就一刻也不能容忍外人擁有閻邦的神!”奪靈迎風低喊。
“沒錯!翡翠地藏是無價之寶,擎天盟區(qū)區(qū)一百億美金就想買下它,閻王竟還妄想與他們交涉!”緝魄邊駕駛邊抱怨。
“拿回地藏是刻不容緩的事,沒有必要交涉!眾Z靈理直氣壯的說,對自己的私下行動不以為意。
“對!先下手為強,只要翡翠地藏到手,就能證明咱們是對的!”
銀色快艇在汪洋大海中狂馳,往西太平洋前進。
* * *
中國大陸擎天盟上海分部
開完會后,段箭即命傅靖翔連夜啟程飛往對岸。
擎天航空班機到達上海時已是午夜三點,傅靖翔立刻又驅(qū)車來到聳立在上海市區(qū)的擎天大廈。
她召見分部高階人員前往頂樓偌大的機要密議室,翡翠地藏正供奉于七層鋼制的保險柜內(nèi)。
打開保險柜后,傅靖翔不禁睜大一雙美眸,紅唇微張,錯愕地凝視玻璃柜中的佛像。
柔和的光線照射下,翡翠閃耀著動人的光澤,地藏莊嚴的法相泛著翠綠之光,如此靜謐祥和,令人心安自在。傅靖翔直覺一百億美金花得的確值得。
她恭敬的雙手合十,然后小心虔誠的鎖上保險柜。
“我要一間最靠近密議室的客房,房內(nèi)裝上監(jiān)視線路,我要監(jiān)控這門密議室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备稻赶枨宄南逻_命令,舉手投足間的威儀令人不敢逼視!耙暰要絕對清晰!”
“是!”幾名高階人員異口同聲地低首回應。
* * *
漆黑夜色中,數(shù)十名黑衣人潛伏在擎天大廈四周。
“稟報緝魄使者,據(jù)屬下查探,大廈內(nèi)約有四百名擎天盟人員!泵芴诫p手抱拳回報。
緝魄皺眉仰望擎天大廈,轉頭問道:“奪靈,咱們總共有多少人手?”
“四十個!彼簧习,立即召集埋伏在霍氏骨董的閻邦密探,但是人數(shù)仍嫌不足。
“那就是一比十了!”緝魄緊鎖眉心,喃喃道:“真是一場以寡敵眾的苦戰(zhàn)啊!”
“該死的!要不是閻王顧慮大多,咱們才不會是今日這種局面!”急性子的奪靈氣急敗壞的痛罵。
“使者,翡翠地藏會庇佑閻邦子民的!”四十個黑衣密探齊聲低喊。
“是的,閻邦的神會保佑我們的!”緝魄一時信心大增,勇氣百倍。
“緝魄,趁天還沒亮,咱們動手吧!”奪靈也豪氣萬丈地說。
仿佛聽見神的召喚,緝魄右手一揮,奪靈扯掉發(fā)帶,所有人一擁而上,突襲黑夜中矗立的擎天大廈。
* * *
傅靖翔疲憊地躺在床上,望著陳列在矮柜上的電腦螢幕,心神專注,眼睛眨也不眨,縱使?jié)M身疲憊,她也不敢沐浴更衣、倒頭大睡。
翡翠地藏對一般人而言,是一件令人愛不釋手的寶物,但是對閻邦人來說,它是神圣而不可侵犯,是支持他們活下去的力量。傅靖翔邊盯著電腦螢幕邊想,正因為如此,蛟才打算毫發(fā)無損的歸還吧?!
大廈的警報突然響起,傅靖翔倏地翻坐起身沖出門外。
“月狐,”只見一名高階人員率著幾名手下跑來,急忙報告!按蠹s四十個不明人士闖進大樓!”
“你們派人緊守每一樓層,密議室由我駐守!”傅靖翔交代完后,迅速旋身奔往頂樓密議室。
* * *
奪靈和緝魄兩人氣喘吁吁地奔向頂樓,越往上擎天盟的人反擊越是激烈,翡翠地藏想必置于最高樓層。
身手矯健的閻邦密探竟沒一個有能耐殺上頂樓,一個個不支倒地,束手就縛,光是擎天盟一個分部就如此厲害,果真不可小瞧。
兩人略微調(diào)整急劇的呼吸后,緝魄一抬腿,使力踢開精美的銅門,映人眼簾的是一道玻璃門。
“真是守衛(wèi)森嚴哪!”奪靈冷笑,自腰際取出一只黑盒,打開秘密武器。只見黑盒中爬出一只只小如螞蟻的蜘蛛,成群結隊地鉆入門縫。
這群在西伯利亞古老結晶地層鉆竄的蜘蛛,經(jīng)奪靈細心培育下,它們分泌的毒液可厲害了。
閻邦四大護法之一的奪靈,是名擅養(yǎng)毒蟲的危險女子。
緝魄往室內(nèi)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毫無動靜。見玻璃門已被蜘蛛分泌的毒液溶蝕出一個個小圓孔,他抽出鞭尾帶刀的長鞭使勁一甩,玻璃門應聲碎裂。
“再厲害的保全系統(tǒng)也敵不過我養(yǎng)的小蜘蛛!眾Z靈自豪地甩甩長辮笑道。
“奪靈,別太輕敵!”緝魄屏氣凝神,斂容道:“這房間沉靜得有些詭異。”
奪靈再從腰間掏出錦囊,“我可是有備而來的哦!”
打開錦囊,一只只赤色蜈蚣自囊中爬出,成串爬行在紅地毯上。
“咱們只管找出地藏,這群小家伙會保護咱們免受敵人偷襲!眾Z靈拍拍緝魄的肩,一臉得意。
緝魄搖搖頭,在黑暗的空間里摸索。他們自小即接受嚴格的訓練,視覺神經(jīng)在黑暗處比身處光明中還要敏銳。
“找到了!”他興奮的低喊。
“這是鋼制的保險柜,需要密碼才能開啟!”奪靈皺眉道。
“快把你的蜘蛛放上去!本兤敲睢
奪靈依言照做,但是一刻鐘過去了,竟徒勞無功!
“鋼壁太厚、太堅固,沒法穿破!眾Z靈蹲在保險柜前,心疼地把一只只精疲力竭的小東西收回盒中,她有些喪氣。
“要是閻王在就好了!”緝魄望柜興嘆!伴愅踉谂=蚓妥x時,曾經(jīng)暗中研究一名電腦奇才的報告,學到不少有關解碼的竅門,倘若他在,定能解開密碼。”
“說不定這套保全系統(tǒng)就是那個電腦鬼才設計的。”奪靈沒好氣地說。
“算了!咱們絕不行無功而返,姑且試試吧!”語畢,緝魄高舉長鞭,預備猛甩一記。
倏地,一顆子彈射穿過他執(zhí)鞭的手掌!
“。 本兤峭春粢宦,鮮血乍流,手中長鞭落地。
“誰?”奪靈訝然轉身驚叫。
登時室內(nèi)燈火通明,一名絕美女子俏靈靈地坐在他們面前,單手執(zhí)槍、兩腿交疊、巧笑倩兮,美艷不可方物。
“我乃擎天盟之月狐是也!”悅耳清脆的聲音自櫻唇逸出。
“月狐?”緝魄與奪靈驚呼一聲。
自從得知翡翠地藏的下落后,他們便極力搜集有關擎天盟的各種資料,對其已有一定概念。
“月狐”傅靖翔是擎天盟四門首領中的唯一女性,機智聰敏、狡詐慧黠,槍法其準無比,得“槍神”之封號,還是個美麗非凡、高傲自大的性感尤物。
太可怕了,她竟然能無聲無息地置身于黑暗之中,令內(nèi)力深厚的緝魄及奪靈大感不可思議。
“兩位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傅靖翔輕柔笑道,動了動手腕,銀槍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十分刺眼。
緝魄撫著血流不止的手掌,咬牙硬聲道:“為了咱們閻邦的鎮(zhèn)邦之寶!”
“這樣!但兩位貴客造訪的方式可真令人吃驚!备稻赶韪甙恋負P起眉.極其嘲諷與不屑地掃視流血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月狐,咱們沒空與你抬杠,快快歸還地藏!”奪靈沖上前去,站在她面前與她對峙。
“小姐,你飼養(yǎng)的小寵物真討人喜歡!备稻赶桡紤械負軗荀职l(fā),柔荑一抬,輕掀嘴角說:“只可惜小東西的身子骨弱了點,鞋尖輕輕一踩,就奄奄一息了!”
奪靈撇頭望去,視線落在地毯上的四、五十只蜈蚣尸體上,她倒吸一口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向來最引以為豪的奇毒毒物,其爬行迅速如電。被它們一咬即喪命、狠準又難纏,眼前這名女子竟有能耐躲過毒蟲攻擊,而且完全摧毀,太教人震驚了!她的額際不禁流下生平第一滴冷汗。
“月狐,我們前來只為翡翠地藏,此佛像乃閻邦鎮(zhèn)邦之寶,望能物歸原主。”奪靈仰起頭,一身臨危不亂、臨難不懼、臨死不屈的氣魄!
“你說你們是閻邦就是閻邦嗎?”傅靖翔站起身來逼近她!澳銈冸S口說說就算數(shù)呀?”
“你--”奪靈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有信物為征!”緝魄大喊,無虞的左手自腰間取出一塊令牌。
“就算你們是閻邦的人又怎么樣?”傅靖翔瞇起眼,冷冽說道:“我的任務是把翡翠地藏安全無虞的護送至臺灣,并阻止任何人強搶豪奪,至于你們要如何討回它,那是以后的事了!”
主子交代的任務就一定要完成,這是傅靖翔一貫秉持的原則!
“呸!閻邦人有權討回地藏!”緝魄不顧流血的手掌呻道。
“別忘了,翡翠地藏已經(jīng)以一百億美金的高價賣給擎天集團,閻邦已經(jīng)沒有權利素回它了。”傅靖翔抬起下顎,眼神睥睨。她就是看不慣手下敗將還敢大放厥詞。“更何況閻邦本身管護不周,導致地藏流落在外,技藝不精還有臉皮向人說教嗎?”
“你……緝魄,多說無益!”話還沒說完,奪靈一個箭步欺近博靖翔,出手便是一拳。
傅靖翔微笑,輕靈地旋了一圈,利落躲過對手攻擊。“小姐生氣羅!”
奪靈白皙的臉龐漲成豬肝色,手刀筆直劈向傅靖翔。
但傅靖翔動作更快,一抬手,冰涼的槍口便對上敵人的額頭!拔乙采鷼饬!彼湫。
“奪靈!”緝魄見狀大吼,心急的用左手執(zhí)起長鞭,威猛有力地甩向傅靖翔。
“別在我拿槍的時候惹我!”傅靖翔的口氣冰冷。眼明手快地又給他一槍。
子彈打掉緝魄掌中緊握的鞭把,他的心狂亂跳動,他的左手竟然沒有中槍。這女人沒再讓他見血?
奪靈乘機一掌往傅靖翔的下腹攻去,但是傅靖翔的動作更快,再次以搶抵住她的咽喉。
傅靖翔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蛟有意與閻邦交好的份上,她一定會讓那個甩鞭的男人雙手報廢,讓這個頻頻偷襲她的女人腦袋開花!
“手下敗將!”她冷艷的臉蛋一昂,槍支用力一頂,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睥睨眼前的一男一女。
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奪靈強忍下咽喉的疼痛怒道。
“殺你干嘛?”她月狐又不是吃飽撐著。“你們走吧!功夫練好點兒再來找我較量!备稻赶杓t唇徽揚,放下槍,曼妙的身子一旋,踏開步伐。
主子一時興起想交個怪朋友,要是她宰了閻邦的人,主子交朋友的興致不就被她打斷。傅靖翔才不想自找麻煩。
奪靈和緝魄頹喪地互望一眼,只怪他們太沖動,此次前來簡直是自取其辱,兩人羞愧得甚至想一死謝罪。
身為閻邦護法,竟讓閻邦教人看輕。只嘆自己技不如人,敗壞邦譽。
幾名擎天盟人員匆匆闖入密議室,擋住傅靖翔的去路。
“月狐,雷達顯示有一群人出沒在大廈四周,十分不尋常!”
話才剛說完,隨即有一青色的信號彈自寬敞的玻璃窗外沖上夜空,于鐵灰色的云層間迸射出火花!
“是閻王!”奪靈和緝魄兩人欣喜若狂地大叫出聲。
“閻王?”擎天盟人頗不自在的齊呼。
“哼!原來是閻烈親自來領回他的不肖手下啦!”傅靖翔嘲弄地輕扯唇角,沒想到他們還有后援。
“倘若是老閻王也許不屑和你這無知女流計較,但是新閻王可不一樣,他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他的原則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奪靈厲聲道。這狂妄的女人竟敢傷了閻邦護法的手掌,以閻戰(zhàn)陰騖的性格絕不可能輕饒她。
“好!那我就會會閻邦的新任閻王!备稻赶璧慕^美容顏籠罩上一片寒霜,聲音極為冰冷。
一旁沉默不語的緝魄倏地挺身拾起長鞭揮向大片玻璃窗。
“別動!”他要做什么?跳下去還得了,四十層樓也!“你若敢妄動我會開槍的!”傅靖翔大聲制止,做舉槍狀。
“隨便你!”緝魄惡狠狠地著她一眼,長鞭奮力向?qū)γ孑^為低矮的樓層一拋。“奪靈,咱們走!不論是死是活,別留著當敵人與閻王談判的籌碼!”他抱住同伴的腰身,準備縱身一躍。
“放心,我身手好得很,不必留你們當人質(zhì)也能贏!”博靖翔聞言俏臉一翻,怒氣沖天地躍向前扯住奪靈的手臂。
“緝魄,別管我!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拿我來威脅閻王的!眾Z靈狂吼道,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推開緝魄。
“走吧!”
緝魄回望她一眼,沉痛地迅速轉過身,縱身躍下。
天!閻邦這群怪人!傅靖翔震愕,難以置信地喘氣。
“月狐,閻王不會饒過你的!”奪靈咬牙切齒地說。
傅靖翔睨了她一眼,沉聲道:“把這礙眼的女人看牢,吩咐下去要大家加強戒備,等候?qū)Ψ降膭屿o!彼耆M人警備狀態(tài)。“看緊各樓層,頂樓仍由我留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