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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呈祥(下) 第二十章
作者:段小樓
   
  百福樓里里外外,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嚴(yán)陣以待,這杜、陸兩府的龍鳳大婚,即將在今晚舉行。

  兩人的生辰八字,早在天作堂的曹仙姑仔細(xì)緣配下,選定今晚為吉時良辰,成為情訂一生的最佳時機(jī),萬一錯過今晚,可就得再等上三年,已浪費(fèi)三年的杜乘風(fēng)哪有耐性再等下去,因此,今夜無論如何,都得將元梅給娶回去不可。

  大紅燈籠在酒樓正門處高高掛起,象征喜氣的喜幛紅燭,更是富麗堂皇地布置在百福樓的迎宴廳,迎娶的吹鼓手們,早就羅列在酒樓正門兩側(cè),只要等到花轎一到,就開始吹奏喜樂,展開隆重的迎娶儀式。

  「來了來了,花轎來了……」負(fù)責(zé)傳令的小廝,從幾公尺外,氣喘如牛地跑來,這時大伙全部繃緊神經(jīng),不敢有絲毫濫竽充數(shù)的心態(tài),否則,被心細(xì)眼尖的元梅發(fā)現(xiàn),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快,快把杜家祖宗牌位前的香燭點上!关(fù)責(zé)整個會場布置與監(jiān)督的杜烈火,命令馬行兄弟做最后的確認(rèn)。

  眾家弟兄們不敢怠慢,這可是杜、陸兩家,最盛大也是最后的一件喜事,誰要敢在這節(jié)骨眼上搞砸,誰就是這兩家的千古罪人。

  就在一切準(zhǔn)備就緒的同時,不遠(yuǎn)處已來一串長長的隊伍。

  三位假扮英商女兒的陸家姑娘,興高采烈地騎著馬當(dāng)前導(dǎo),跟在身后的,則是穿著紅袍馬褂,胸前別了一顆彩球的杜乘風(fēng)。

  他一邊騎著馬,一邊不忘瞧瞧后頭那位坐在花轎里,還不清楚外頭狀況的新嫁娘,他臉上下時流露出當(dāng)新郎倌的喜悅之色,這走遍千山萬水使盡千方百計,終于在皇天不負(fù)苦心人情況下,將這期待已久的美嬌娘,給正式娶了進(jìn)門:

  「喂,還沒有到?我快要睡著了!」掀高一邊紅簾,元梅偷偷地對著外頭跟隊的小丫頭詢問。

  「就快到了,杜夫……喔,不,梅姑娘,再等一會就行了。」這位小丫頭差點就穿幫泄底,她忙收了口,不敢再多言。

  蓋著紅頭巾,坐在轎內(nèi)的元梅,一邊打著盹,一邊想著,這三位洋小姐,什么時候不好看人家結(jié)婚,非得要在這亮不亮、暗不暗的傍晚時分來欣賞,不過為了那五百萬兩的生意,她還是得演像一些,務(wù)必讓她們滿意不可。

  只感覺到整座花轎被輕輕擱下,掀轎的媒婆將紅簾打開,對著里頭的元梅說道:「梅姑娘,該下轎了,錯過好時辰可就不好了。」

  元梅恍恍惚惚,也沒聽清楚媒婆在說些什么,她只順著攙扶她的那只手,慢慢地步下花轎,并且慢條斯理、搖搖晃晃地朝著百福樓而去。

  接著,媒婆將元梅的手交給杜乘風(fēng),兩人交換個眼色后,再由杜乘風(fēng)將她帶向迎宴廳,廳前龍鳳大燭紅紅地?zé)项^杜、陸兩家聯(lián)姻的大紅喜字,寫得更是龍飛鳳舞,吉祥極了。

  「乘風(fēng),你覺得我演得如何,那三位洋小姐看得還滿意嗎?」她挨近他身邊,悄悄地貼著他的肩頭問道。

  「梅兒,你配合得真是好極了,只要等到整個拜堂儀式結(jié)束,我就可以松口氣了!

  「你……你松什么口氣啊?」

  杜乘風(fēng)忙改了口,「不是,我是說,你就可以松口氣了,大伙也都松了口氣!

  元梅聽了也頗有同感,是呀,這筆生意要是談妥,大家是都可以松口氣了,她可得要再撐著些,別被睡魔給誤了好事。

  「一拜天地!

  杜家負(fù)責(zé)擔(dān)任司儀的龐總管,高聲喊道。

  兩人朝著外頭,很恭敬地拜了拜。

  「二拜高堂!

  由于兩位高堂至今未歸,所以便朝著杜家祖宗牌位,也恭敬地拜了拜,

  「夫妻交拜!

  杜乘風(fēng)與陸元梅,面對面地互拜對方,不知情的元梅,在毫無警覺心的情況下,一點都不知道,從此刻開始,她就是杜家的長媳、杜乘風(fēng)的妻子,更是杜烈火與杜靜海的大嫂了。

  「送入洞房!」

  當(dāng)龐總管的聲音了亮地響起后,元梅想著到此應(yīng)該告一個段落,開心地掀開紅蓋巾,打算要請那三位洋小姐,早點將契約給簽妥時,誰曉得,這頭巾一掀開來,正好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將迎菊與惜竹頭上的假發(fā),給吹落在地,她瞠大眼,所有的睡意全都被打散到九霄云外,接睡而來的不安、懷疑、震驚與冷靜,全都令她一目了然,是的,她是真的一目了然了……

  「你……你們……聯(lián)合起來騙我?」

  「這不是騙你,這是在大伙順理成章、順應(yīng)天意的情形下,正大光明娶你!苟懦孙L(fēng)并沒心虛的感覺,還義正辭嚴(yán),說得鏗鏘有聲。

  「你……你這完全是在搶婚!」元梅指控,哪肯這么容易就范。她想掉頭就走,怎知她的力氣沒對方來得大,不是說走就能瀟灑離去。

  「沒錯,我就是搶婚,沒有一個人認(rèn)為我這么做,有什么不對之處。」他瞇起黑眸,聲音洪亮卻溫柔,他一手挽著元梅,一邊還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在場道賀的客人誰不知道杜乘風(fēng)的厲害,這兩個人,再不趕緊成親拜堂,年年上演同樣的戲碼,看都看膩了,快快有個結(jié)果,大家將來在茶余飯后,也好聊些別的話題。

  一時之間,掌聲如雷般響起,可見得沒有一個人站在元梅那一方,就連陸家三姊妹,也是胳臂向外彎,這大姊能嫁出去,她們也好能松口氣啊!

  「杜、乘、風(fēng),姓杜的,你這樣會害我被寧波陳家看笑話的……」她氣得想握拳捶他。

  這不過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杜乘風(fēng)哪有可能讓她因這個理由,而將婚事一再拖延,再讓她這樣無法無天下去,真讓她變老處女再進(jìn)杜家,那他想抱胖娃兒的希望,不就越來越渺茫了。

  「龐總管,剛剛那最后一句,能不能麻煩你再念一遍!

  龐總管笑笑地點了點頭,又再拉拔了嗓音,「送入洞房!」

  「我不要,杜乘風(fēng),你不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娶我,你要正大光明,不能做這種無恥小人……喂,你們?nèi)齻眼睛全瞎了,還不快過來幫幫大姊……」元梅突然被杜乘風(fēng)一肩扛起,雙手雙腳在空中胡亂飛舞,喋喋不休的小嘴一直沒有停過,然而三位妹妹置若罔聞,還用雙手將耳朵給搗起來,眼睛也遮起來,故意來個視而不見。

  杜乘風(fēng)當(dāng)著眾人面前,將元梅扛上百福樓樓上,上頭有一問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新婚洞房。

  他實在受不了她那張又叫又嚷的嘴,索性將她手中的紅絲絹搶了過來,往她櫻桃小嘴一塞,讓噪音不再干擾到他今晚的美好。

  等到杜乘風(fēng)走上二樓,他還不忘對著下頭的眾多賓客,行個注目禮表示感激。

  「多謝各位今日的蒞臨,明口在寒舍準(zhǔn)備了些簡單的飯菜,還不忘請各位前來捧場,今晚辛苦各位了,擇日杜某定當(dāng)好好答謝一番!

  就這樣,在各方人士及雙方家人的見證下,她成了杜乘風(fēng)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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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要我怎么去面對寧波陳家的那五個女人……」洞房花燭夜,元梅穿著新嫁衣,坐在床沿,哭得是肝腸寸斷,一想到再過幾天,那五個存心來看笑話的女人,她就全亂了章法,腦袋瓜全是一片空白。

  「那五個女人的態(tài)度,對你來說,真是那么重要嗎?」同樣坐在床沿,杜乘風(fēng)替她取下沉重的鳳冠,拿著絲絹,為她輕輕拭淚!柑萌兆拥模氵@樣哭,把漂亮的眼睛哭腫了,我看了可是會心疼的喔!」

  「本來就夠丑了,還在乎它腫不腫……」妝要一卸,兩顆黑泡泡的眼睛全無所遁形,元梅根本就不在乎外在的美丑,她在乎的,是內(nèi)心的那份尊嚴(yán)啊!

  「你明明知道,我要是沒做出一番成績出來,那五個女人會怎樣的笑話我,這件事要再經(jīng)她們宣揚(yáng)出去,我……我陸元梅還要做人嗎?你全然不顧我的感受,只想著自己,你……你不覺得你太過份了嗎?」小鼻子哭得紅通通,所有的委屈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絕地涌了出來。

  「是啊是啊,這點我倒是疏忽了,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嫁給我這件事,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得用平常心看待,不如……今晚先好好實行當(dāng)丈夫與妻子的義務(wù),其它的事,就以后再說吧!」杜乘風(fēng)把元梅最在意的事,四兩撥千金地將它丟在一邊,現(xiàn)在他滿腦子想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元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么自私自利的話。

  他將她扔上紅紗喜床,深邃幽暗的黑眸,正透露著某種奇妙的訊息,她心一驚,困難地蠕動身子,將自己縮到喜床的一隅,背貼著墻壁,心中不停吶喊,現(xiàn)在她這副模樣,還有此刻的心情,他怎么還有那個興致,找她辦那件事呢?

  「過來,今晚讓我抱抱你,明天一早,我會想辦法將你所擔(dān)心的事情給全部處理好!苟懦孙L(fēng)沒有使用蠻力,以她所了解的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她還是有點不相信,在這樣花好月圓的夜晚,他會讓春宵白白流逝,而什么事也不做嗎?

  她真的不敢相信。

  「要抱我可以,你得先告訴我,明天一早,你要怎么幫我解決寧波陳家的那件事,此事非同小可,我不相信你可以說到就辦到!顾脤W(xué)聰明,和杜乘風(fēng)交易,再也不能輕松大意。

  「你該相信我的能力,我說得到就做得到!顾蛑,仿佛這件事對他而言,就像是吃白菜蘿卜一樣簡單。

  這話她聽多了,到時等到天一亮,他再來個死不認(rèn)帳,最后她還不是得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平白讓他騙了今天晚上。

  「我想算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處理,求人不如求己,今晚你就找別的房間睡一下,我得要靜下來好好想點事情!

  「精神都差成這樣,還要熬夜想什么事情,你不怕你的身體越來越差,還有,今晚我們已經(jīng)成了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又怎么會不幫你呢?」他握著她玲瓏柔滑的小手,細(xì)細(xì)地說道理給她聽。

  「你也知道我精神不濟(jì),你今晚還……」

  「所以我說只抱抱你就好,梅兒,你還不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嗎?」他將她的身子擁進(jìn)懷中,并且讓她的頭,舒舒服服地靠枕在他的胸膛。

  「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讓我能有個心理準(zhǔn)備!顾_始玩著他的手,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

  「不行,稍稍跟你提個頭,你就會窮追猛問,這幾年的相處下來,我還會不了解你的個性嗎?」他可不想破壞這樣美好又幸福的夜晚。

  「你就不能多少透露一點嗎?」她還是不放棄,堅決非知道不可。

  「梅兒,你就不能放輕松一點嗎?這么多年下來,你幾乎天天都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我不想看你這么辛苦,從今爾后,進(jìn)、余兩園的帳,就交由龐總管與啞叔來負(fù)責(zé),園子里的大小事,不許你再插手!顾p吻著她的眉心,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眼朦朧,小腦袋瓜歪在一旁,只差沒整個埋進(jìn)他懷里,呼呼大睡起來。

  「那……那我要做什么啊?」她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嘴里還是不停咕咕噥噥的說著。

  「還記得你曾說過,想到你每個妹妹現(xiàn)在住的地方去看看,還想去瞧瞧絲絲與索瑪達(dá)娃住的邊界仙境,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他輕輕用手當(dāng)梳子,穿過她的烏黑發(fā)絲。

  「絲絲……索瑪達(dá)娃……」一個住在種有哈密瓜的新疆,一個則住在神秘的西藏,都是她急欲想去的地方。

  「是呀,今后在商場上,你我就不需要再去爭出個輸贏,梅兒,你想要說誰贏就讓誰贏,我不會再跟你爭了。」

  他將臉頰貼在她的額上,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突然間,他發(fā)現(xiàn)到,這天地之間,有什么能夠比靜靜地?fù)硭霊,看她安靜地躺在他身旁,還讓他開心的呢?

  她扭了一下身子,兩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安心地在他懷中酣睡,他知道,他已經(jīng)贏得她的心、她的人。

  人生到此境地,他又夫復(fù)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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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一輛馬車已經(jīng)停在百福樓前頭。

  拉車的馬夫阿富見到這對新人走出來,立刻客氣地迎上前去。

  「杜少爺,杜少奶奶,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請上車吧!」

  「都已經(jīng)到外頭了,你還是不說你要帶我去哪里嗎?」從昨晚問到清晨,她還是問不出個所以然,她搞不懂,他這個關(guān)子,究竟要賣到什么時候?

  「先上車吧,咱們先回杭州祭祖,之后……」

  「就到寧波去,對不對呀,杜少爺?」多嘴的車夫,無意間泄漏出秘密來。

  「阿富,誰要你多嘴的!」

  阿富被這么一罵,連忙將頭一低,訕訕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元梅一聽到寧波,全身就開始不對勁了。

  「現(xiàn)在那五個女人正等著看我的笑話,你還要帶我到寧波去,不是要我去自取其辱嗎?」元梅轉(zhuǎn)了身,打死都不肯跟他一起去。

  杜乘風(fēng)一把拉住她,笑笑的說道:「還沒到那兒,你怎么就斷定人家一定會笑話你,你先別預(yù)設(shè)立場,就算是到那的天童寺走走看看,或者去嘗嘗那兒的芋艿頭或千層餅都可以,誰說一定要跟陳家的那五個女人碰面!

  「你確定不是為了那五個女人去的?」她半信半疑,眨著疑惑的雙眼看著。

  杜乘風(fēng)緊握著元梅的手,接著便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改愣家呀(jīng)是我的妻子了,還在擔(dān)心我會做出什么讓你難堪的事嗎?」

  「哪里曉得,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是會不經(jīng)意地讓我在大家的面前丟臉,這種經(jīng)驗,我可不是沒有過!

  「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我知道失去你的痛苦,現(xiàn)在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將我最寶貴的東西給賭上,現(xiàn)在的我,寶貝都來不及了,怎么還敢隨便亂開玩笑呢?」能得到元梅,所花費(fèi)的精神與時間,都是最初的好幾百倍,這樣得來不易的一份感情,他是絕對不會再讓他輕易溜走。

  「什么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啊?」

  「就是你啊!」

  元梅心里頭明明知道,卻還是希望能從他嘴里聽到,只見她粉瞼一羞、抿嘴一笑,心滿意足地說道:「那就好,你心里會這么想,我就相信你真會做到!

  「我就說,我娶了一個明理有智能的妻子,果真沒錯!

  他扶她上了馬車,一路上山光水色、景色宜人,他們先回到杭川祭完祖后,隔天一早,再從杭州風(fēng)塵仆仆地,轉(zhuǎn)往寧波而去。

  一來到寧波的大街上,她發(fā)現(xiàn)今天整條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相當(dāng)熱鬧,她想了想,今兒個既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節(jié)日,更不是在慶祝什么地方慶典,只見遠(yuǎn)處有家鋪子,不僅賣米、賣酒、賣小吃,還賣布、賣字畫通通都有,幾個在店門口招呼客人的女子,忙得不可開交,光是招呼生意,就讓她們無暇分頭其它。

  待馬車一靠近,她發(fā)現(xiàn)在這鋪子上頭,都掛著一塊寫著「陳」字的布幡,這點讓她忍不住心中好奇,一個快步跳下馬車,沖到人群之中,準(zhǔn)備要一探究竟……

  誰知才一沖到店鋪最前頭,那位正用新米做著香噴噴千層餅,并且對著來往客人不斷推薦的女子,便是三個月前,那位跟她打賭,想證實她有沒有做生意能力的蝎娘子。

  如今的她,臉上絲毫看不到任何暴戾之氣,還變得和藹可親,就像是在某個街坊角落,一位賣著小吃的樸實少婦一樣,跟她以往的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不是……」蝎娘子放下手邊生意,欣喜若狂地來到元梅面前。

  「你怎么……」她才該大驚小怪呢,這女人變得太多,變得令她覺得有些像在作夢。

  蝎娘子將手放在圍裙里擦了擦,親切地握起她的手道:「你會做生意的本事,我已經(jīng)深深領(lǐng)教到了,當(dāng)杜公子告訴我,說你要替我在老家的街上設(shè)幾個點,讓我們賣賣一些由余園和進(jìn)園所進(jìn)的貨料,當(dāng)時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到,話才說完,第二天你就派了好幾百人為我張羅這一切,短短十幾天,就把店鋪搞得有聲又色,還請人教我們做這寧波小吃,你來試試,這芋艿頭和千層餅,滋味是不是和道地的一樣好!

  元梅腦袋瓜子一下還轉(zhuǎn)不過來,當(dāng)她逐漸想通,朝向杜乘風(fēng)看去時,發(fā)現(xiàn)他也只是對她笑一笑,然后點點頭,要她嘗嘗這令人唇齒留香的地方小吃。

  她咬上一口,果真是香味撲鼻,再看看蝎娘子與她的姊妹們,因重新在自個兒的老家站起來,而表現(xiàn)出的那種自信與和諧,這會兒她終于明白,什么是真正做生意的本事。

  能讓彼此和睦相處,共榮共存,這才是達(dá)到雙贏的生財之道。

  「做生意我永遠(yuǎn)都贏不了你,我再怎么精打細(xì)算,還是比不上你的精明能干!乖穼χ懦孙L(fēng)心悅臣服一笑,她不得不服輸,這一生,她是該心服口眼,當(dāng)她杜乘風(fēng)的妻子了。

  這一切,看來又是杜乘風(fēng)在后頭默默為她打理,她笑了笑,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

  「你只需當(dāng)我的妻子,其它的,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她執(zhí)起他的手,一同加入這熱鬧滾滾的行列當(dāng)中。

  整條寧波街上,處處都充斥著陸家與杜家的商貨,而在全中國各地,這兩家的商業(yè)活動,更是頻繁熱絡(luò),杜、陸兩家的結(jié)合,更讓整個中國的商業(yè)活動,推到歷史性的新高峰。

  身為蘇州首富的陸家,與身為杭州首富的杜家,今后定是龍鳳呈祥,富貴安康,正可謂:蘇杭一家親,他們的故事,儼然在江南百姓口中,成為綿延不絕,代代相傳的佳話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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