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難得的晴天,讓苗紫陌興高采烈的拉著金燦燦出門游玩。
從苗驚綠氣到冒火的眼里看來,他這一招還真是走對了。
「今天天氣這么好,出來走一定真是對的。」
金燦燦的聲音有點(diǎn)哀怨、無力,「天氣好有什么用?要是驚綠,他就一定知道今天初五,是破五不吉,而且噩神日游五日在東方,你還拉著我往這邊走,存心要害我倒楣。」
苗紫陌一愣,陪笑著說:「我沒注意,下次改進(jìn)!
不會吧,這是什么古怪的規(guī)矩呀?
出門還要挑時辰?
他重新打起精神,不讓一時的小挫敗擊倒。
來到一間豪華酒樓時,他揚(yáng)起笑臉,「燦燦,我們到了,妳看這里向水面山,風(fēng)景優(yōu)美得不得了,是城里新開的酒樓,我特地帶妳來這里吃午飯!
她愁眉苦臉的進(jìn)門,不直接上樓,反而在院子里繞了一圈,又咳聲嘆氣起來。
「怎么了嗎?妳怎么下動?」
金燦燦淚花一冒,「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可以帶我來這?一定是故意要咒我死!
「我?」他莫名其妙的說:「我只是要請妳吃飯呀,又怎么了?」
這里布置雅致,垂柳處處,桑樹、楊樹雖然葉片不茂,但看起來也是很有情趣的呀。
「你沒聽過『前不栽桑,后不種柳,院中不養(yǎng)鬼拍手』,就是因?yàn)檫@些都跟喪事、鬼怪有關(guān),見了會晦氣,不吉利!要是驚綠,他一定會知道的,不會帶我到這里來!
苗紫陌怪聲道:「這、這……連種樹也講這么多規(guī)矩?」
天哪,到底驚綠跟她在一起時,都在做些什么事呀?
她無精打彩的說:「算了,來都來了,就進(jìn)去吧!
「不了,這里這么不好,我們還是換一家吧!褂谑撬麑⑺焕,又走了出去。
金燦燦跟著他走,好奇怪的覺得疲累,做什么都懶洋洋的。
明明他人也不錯,樣子也跟老天爺給她的相公是一樣的,可是她怎么就是提不起勁來跟他說話呢?
他們站在熱鬧的街心,苗紫陌是沒轍了,「那妳選一家吧。」
「也好!狗凑亲右拆I了,就吃些東西吧。
于是她看了三、四家,終于在一家不小的客店前站住,只見她拿出一個木匣,里面居然放著一個雞蛋。
苗紫陌好奇的看著她將蛋拿在手上,突然往地下一砸。
「妳在干么?」
金燦燦一臉哀怨的看著他,搖頭嘆了一口氣。
他飛快的接口,「我知道,妳現(xiàn)在要說,如果是驚綠,他一看就知道,根本就不會問!
她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他說的沒錯,「這叫蛋卜,用來看這里有沒有吃出人命過!
苗紫陌瞠目結(jié)舌,「扔一顆蛋就知道?」
「當(dāng)然不是啦!如果蛋破了,蛋黃先流出來,那就是有問題,如果是蛋清,那就安心了!
「哇!這樣也行?那妳瞧清楚哪個先流出來了沒?」蛋一砸不就爛了,全都流成一堆,哪還看得出來誰先誰后呀?
「看了,是蛋清,我們進(jìn)去吧!
好不容易看了方位,找了一張無棱無角,又沒缺腿的桌子坐好,在這之前苗紫陌當(dāng)然得先聽許多埋怨,看她許多眼淚。
他這才知道,只是要找個位置坐下來居然有這么困難!
點(diǎn)菜又是個艱苦的考驗(yàn),他每點(diǎn)一道,她就能說出個不妥當(dāng)?shù)牡胤,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強(qiáng)烈懷疑他要毒死她。
這中間的辛酸,那也不必多說了。
他有點(diǎn)快招架不住的感覺,真不知道驚綠是怎么撐下來的。
在等待飯菜的時候,他殷勤的幫她斟茶,「先喝點(diǎn)茶潤喉,東西才好下肚!
誰知道她又拿著手絹擦眼淚,「不可以把壺口向人,會害人有口舌!這是常識耶,你連這都不知道喔?」
老天爺會給她這種笨蛋相公嗎?
金燦燦只顧埋怨,完全忘了苗驚綠也是她多方調(diào)教下,才有這些「常識」的。
苗紫陌差點(diǎn)把滿嘴的茶噴出來,「這叫常識?」
八成只有金燦燦這個怪胎才會懂這種沒人知道的常識!
他大哥到底知不知道她有病呀!
有哪個正常人會這樣的?
這頓飯吃得他痛苦異常,簡直就想切腹自殺,尤其是炒蛋上來時,金燦燦一聽見是兩個雞蛋炒的,就說二蛋是傻瓜的意思,怪廚師不好,犯了她的忌諱。
就連他拿碗的樣子,也被她說像乞丐托碗討錢,犯了忌諱,硬逼他要改掉。
還規(guī)定他一定要一口飯、一口菜,否則就是移筷,犯忌!
他因?yàn)榫o張又生氣,不小心掉了筷子,她還逼他得用掉下的筷子在地上畫個十,才能換過新的。
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畫十,這、這能看嗎?
苗紫陌決定要丟掉他跟苗驚綠的小怨,雙手把金燦燦送回去,他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他才跟她相處半天,吃了一頓飯而已,就已經(jīng)快要瘋掉了,回去一定會得胃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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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苗紫陌恭恭敬敬的對苗驚綠打恭作揖,非常崇拜的說:「大哥,你不但是偉人,還是個圣人。居然能跟金燦燦相處這么久,不會精神崩潰瘋掉,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他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的說:「兄弟只有一句話,佩服呀佩服,你真是人中之龍呀!」
「過獎了!姑珞@綠扯起一抹笑容,「怎么,你不想搗亂了嗎?要不要我再多給你一點(diǎn)時間?」
「不用,多謝好意,夠了!挂淮嗡蛧樀搅,千萬別再有第二次。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果然燦燦還是只有他擺得平,他不是注定當(dāng)她的丈夫才有鬼呢。
他正得意時,苗揚(yáng)虹突然跑進(jìn)來,「大哥,大嫂在收拾東西說要回家,爹跟娘勸她不成,你快去一趟!
苗驚綠一聽,這可不得了,顧不得他平常閑適的形象,火燒屁股的往棋室沖。
果然才一進(jìn)去,就遇到金燦燦拎著包袱往外走。
而他爹則是跺腳嘆氣,「真是怪事!咱們府里的媳婦都留不住!
而硬要留下來的,偏偏又是他們不喜歡的媳婦。
雖然段浣玉是先送回去了,但他爹娘還是天天過來為女兒爭辯,希望能改變事實(shí)。
「燦燦!」他不由分說的搶下她的包袱,帶著些怒氣,「妳這是做什么?」
「我想回太湖去嘛!」她也是為了他呀!
和苗紫陌相處后,她確定她心愛的驚綠有絕大的可能是她的相公。
可是一向杞人憂天的她,還是覺得回去弄個清楚明白,比較穩(wěn)當(dāng)。
因?yàn)樗黄疱e誤。
如果她弄錯了,到時候不能跟他成為恩愛夫妻,那她一定會傷心死的。
「妳真可惡!就這樣走了,那我怎么辦?我爹娘妳又怎么交代?」
「燦燦。」柳湘也有點(diǎn)愧疚的說:「娘是有點(diǎn)對妳不起,也在反省了,妳就別生氣,聽娘說一句,留下來讓娘疼妳嘛!」
「婆婆,妳別這么說!我知道一開始妳不喜歡我,可是驚綠說的對呀,沒有人一見面就會很喜歡對方的,除了我以外啦。妳現(xiàn)在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妳,也把妳當(dāng)我娘一樣愛。我回太湖去,是要弄清楚,到底我的相公是驚綠還是紫陌!
「咦?」柳湘和苗云同時呆住,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苗驚綠只好把事情再解釋一遍,說完之后,兩老呆得更加徹底了。
「有這種事?真是聞所未聞呀!」
「燦燦!沽胬氖,溫和的說:「這事不用跑回太湖確定,娘現(xiàn)在就告訴妳。妳夢到的人一定是驚綠沒錯了,畢竟紫陌娶妻了呀!」
苗驚綠知道他娘這番說詞她會有何反應(yīng),因?yàn)樗麕装倌昵熬驮囘^了。
「可是婆婆,說不定……」
果然!
他連忙攔住她的話頭,「娘、爹,我陪她去一趟,免得她心里老是掛著。」
金燦燦奇怪的說:「什么你陪我去一趟?你本來就應(yīng)該跟我去呀!我不是說了會一直跟著你嗎?現(xiàn)在我要去太湖,你怎么能不去呀?」
他早習(xí)慣她曲解人家話的功力,于是耐心的說:「我不是說了會陪妳去嗎?」
「你是這么說呀,可是那表示你心里一開始沒想到要跟我去,可是你應(yīng)該知道要跟我去呀,現(xiàn)在才說陪我去,一定不是真心的!
「妳知道我是真心的就好,來吧娘子,妳東西收好了,我的可還沒,過來幫忙吧!
金燦燦收起眼淚,乖乖的說:「好!
柳湘神奇的看著她破涕而笑,快樂的跟在兒子后面,準(zhǔn)備去幫他收拾行李,好像剛剛一點(diǎn)不愉快都沒有。
「還是驚綠拿她有辦法,不然還真會被她煩到頭痛。」
雖然她是挺天真,可是就是有本事煩死人。
苗云高興的捻著胡子,「這樣挺好的,家里熱鬧些!
「應(yīng)該叫紫陌趕緊把疏影接回來!沽嫦氲骄屠⒕危肝覍λ龑(shí)在是有點(diǎn)過分。」
「夫人,疏影是個好姑娘,她不會怪妳的!顾p輕摟著強(qiáng)悍的妻子,「沒人會怪妳!
她感動的看著他。這么多年的夫妻,沒脾氣的他似乎總是在包容著她的一切。
「你也不怪我嗎?」
「我怪妳干么?」他笑笑的說:「我要是怪妳,也不會這把年紀(jì)了還愛妳扭我耳朵!
她害羞一笑,彷佛回到年少的新婚時代,「你這老不羞,這話也說得出來?」
「夫妻嘛!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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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擔(dān)心的看著成天念念有詞,不斷咒罵的女兒,心里實(shí)在很擔(dān)心。
她總覺得她的眼神里,有股不顧一切的瘋狂。
「浣玉,妳別老是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走得娘頭都昏了,休息一下吧!
「我不甘心!那群不知好歹的狗,不可以這樣對我,是我偷走了名冊保全了王府!」
「浣玉,小聲別亂說話呀!妳爹已經(jīng)在極力撇清跟朱太師的關(guān)系,妳倒不怕,還往火坑里跳?」
皇上查得正緊,許多跟朱子兆一起干下壞事的人都下獄了,其他人只能忐忑的懷抱希望自己能夠不被查到。
「我要怕什么?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她咬牙切齒的說:「王府里的人全都該死!」
他們一個個都不感恩,反而看不起她,將她趕走?
哼,她倒要看看他們能夠囂張多久!
王府里的人,她一個都不饒了,誰叫他們有眼無珠,不愛惜她段浣玉,卻去疼愛那兩個賤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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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湖回來之后,金燦燦與苗驚綠的感情更上一步,整天甜甜蜜蜜的,羨煞旁人。
雖然他們在太湖金家,已經(jīng)舉行過隆重的婚禮,但是柳湘還是堅持再辦一次。
因?yàn)槊珞@綠身為王位繼承人,婚事是絕對不能馬虎的。
于是整個王府又忙碌了起來,人人都為這樁婚事動了起來。
反而是主角金燦燦落得悠閑,在燕子樓里教起曲疏影孕婦的禁忌。
曲疏影是帶著身孕回到這個當(dāng)初她不得不離開的地方,重新被接受的她,一開始有點(diǎn)不習(xí)慣。
但有揚(yáng)虹和燦燦陪著,她慢慢才比較坦然,也能夠和婆婆相處甚歡。
甚至在她身上得到了從來沒有的母愛。
苗揚(yáng)虹輕快的來到屋子里和她的兩個嫂嫂說話。
「外面下雪了呢,好冷喔,還是屋子里溫暖。」
「下雪妳還四處跑?」曲疏影笑著招呼她,「快過來爐子邊坐。」
她一邊呵著手,在金燦燦旁邊坐下,「我?guī)Я诵〇|西來一起吃,大嫂放心,都是適合孕婦又不犯忌的!
婢女們連忙打開提籃,俐落的擺起來了。
「我當(dāng)然放心妳準(zhǔn)備的東西,人家說,強(qiáng)將手下無弱兵,我教出來的能差到哪去?」
曲疏影刮刮她的臉,「自己夸自己,真不害羞!
「本來就是嘛!」
她雖然是長媳,但年紀(jì)卻最小,所以她們也把她當(dāng)個小妹妹般的疼愛、對待。
「要說到我的學(xué)生誰最棒,第一個就是我相公啦!顾靡鈸P(yáng)揚(yáng)的說:「可惜科舉不考這些,不然我相公一定高中進(jìn)士!
苗揚(yáng)虹噗哧一笑,「大哥是小王爺,大嫂要把他連降數(shù)級,恐怕他不答應(yīng)!
曲疏影也嘻嘻而笑,金燦燦嘟嘴道:「討厭,笑我!全家都來聽我上課,就妳相公最賴皮,每次都跑掉。」
「他眼皮松,一聽人家話說得久一點(diǎn)就想睡覺,別怪他嘛!」
但她還是繼續(xù)抱怨,「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跑那么快,每次都抓不到他!
曲疏影笑而不答。
他當(dāng)然跑得快嘍,他是俠盜燕子飛嘛!跑不快怎么當(dāng)俠盜呀?
「不過我看他也難教,還是算了,我才不要自找麻煩!
她可是還記得跟他出去有多痛苦,還好她相公不是他。
半日仙仔細(xì)的幫她重新解夢,說她只夢到那夢一次,一就是頭、就是先、就是前面,所以她的夢中人一定是哥哥苗驚綠。
這下皆大歡喜,她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就依了驚綠要立刻成親的請求。
她哪里知道苗驚綠生怕夜長夢多的用心良苦呀!
苗揚(yáng)虹突然看著窗外說道:「風(fēng)雪這么大,怎么還有人在外面走動?」
「說不定跟妳一樣,屋子坐不住,來串門子的!
「那怎么燈也不帶,這么摸黑不怕摔跤?」
要不是雪地反射銀光,她眼力又好,也看不出來有人在外面走動。
果然曲疏影跟金燦燦都看不出來外面有人,「沒有呀,是不是妳看錯啦?」
她很堅持,「我剛剛瞧見了,可能剛好走到看下見的地方了!
「風(fēng)雪這么大,又沒傘又沒燈的,也有可能是摔跌了爬不起來,我還是過去看看!
曲疏影笑著說:「揚(yáng)虹就是心地好,那還是過去瞧瞧吧,免得真的出事了!
金燦燦連忙阻止她,「妳有孕在身別亂跑,我跟揚(yáng)虹去吧,這是大嫂的話,不可以不聽喔!
曲疏影看她努力擺出大嫂的架式,偏又只是個小女娃,忍不住好笑,于是笑著點(diǎn)頭,「那好吧,妳們小心點(diǎn)!
「云笙、小梅、琪琪、明珠妳門也跟著去撐傘拿燈,別讓小姐們跌倒了。」
婢女們齊聲稱是,反倒是金燦燦嘟嘴說:「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摔跤的,我是大嫂耶!
「是,大嫂不會摔跤,趕緊去趕緊回來吧!
曲疏影目送她們下樓,站在窗邊看著她們一行人遠(yuǎn)去,燈火在風(fēng)雪中明明滅滅的。
突然之間,她的眼皮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預(yù)感似的。
「怎么突然右眼皮跳?燦燦說左眼跳財寶,右眼跳禍害,會是有事發(fā)生嗎?」
她才這么想而已,突然聽見一聲又一聲的尖叫,非常明顯的是女人在尖叫。
曲疏影嚇了一大跳,隨手抓起一把傘就沖出去,順著連續(xù)的尖叫聲前進(jìn)。
才跑到一半,她就被云笙攔住,「小姐,妳怎么跑出來了?快進(jìn)去吧!」
要是染了風(fēng)寒,那可不得了呀!
「我聽見尖叫聲,發(fā)生什么事了?」
云笙說道:「沒事,進(jìn)去說!
她連扶帶拉的把她弄進(jìn)屋,安在火爐旁邊,又倒了熱茶才說話,「是段小姐啦!大家都被她嚇壞了!
段浣玉?「下雪呢,她怎么會來,又是怎么進(jìn)來的?」
「小姐,她在王府的時候?qū)iT籠絡(luò)下人,妳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早預(yù)備了后門的鑰匙,今兒個摸黑進(jìn)來,不巧揚(yáng)虹小姐眼尖看見了。剛剛她在井邊不知道要做啥,大夫人以為她要跳井,撲上去把她救下,她沒命的尖叫,倒像大夫人要她的命似的!」
原來是這樣呀!
段浣玉這么晚了,到府里的井邊干么,難道真要在這尋短?
「不行,我要過去看看!」
她現(xiàn)在的幸福,或許是從段浣玉手中搶過來的,她對她有歉疚,不能不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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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屋外下著雪,但棋室內(nèi)的男人,似乎渾身舒坦,一臉春意。
除了宇文陽雪之外。
他看著苗家兄弟開心的模樣,心里實(shí)在犯嘀咕,娶老婆真的有這么好嗎?
多一個人來管,三不五時就鬧一下,這有什么樂趣可言?
而他們的老婆更是來得莫名其妙,一個是作夢夢到,自己送上門來;另一個卻是陰錯陽差偷來的。
他們一直搞不懂,到底陳尚書是從哪里拿到朱子兆的密函。
直到苗紫陌坦承,是他給的之后,事情才真相大白。
「沒想到你居然是鼎鼎大名的俠盜燕子飛呀!」宇文陽雪用力拍著他,「真是見外,瞞了這么久。」
苗驚綠心里算計著,嘴巴也直接講了,「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以后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苗紫陌苦笑,「這就是我不想讓你們知道的原因呀!
當(dāng)初他從朱子兆的手下身邊摸走一包銀兩,并不知道里面有要銷毀的密函,直到他要救濟(jì)貧民時才發(fā)現(xiàn)。
剛好那時陳尚書彈劾朱子兆的事鬧得兇,他便想用得到這證據(jù),于是夜半幫他送過去,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不知道陳尚書當(dāng)年為何不用密函作證,如此一來也就不會橫死刑場。」
苗驚綠道:「就算用了也是一樣,密函到不了皇上的手里,反而會送回朱子兆手里,如此他的犧牲更不值得!
苗紫陌更不明白了,「那他明知自己穩(wěn)死,奏折也送不到皇上手上,為什么還要做這種蠢事?」
「因?yàn)樗莻真正的勇士!姑珞@綠敬佩的說:「這事一定得做,他知道自己不會成功,但至少拋磚引玉。」
他點(diǎn)頭,「最后引出了你們,終于完成了他的遺志!
宇文陽雪一聲長嘆,「可惜了一個忠肝義膽的好人!
眾人欷吁一陣,飲了幾杯悶酒之后,一向好奇的苗紫陌又發(fā)問了。
「對了,我想不通,怎么去了一趟太湖,那個怪女人……」
苗驚綠冷眼一瞄,他趕緊改口,「我是說大嫂啦!她怎么突然么確定要嫁給你,不考慮我啦?」
「可能是因?yàn)槟阌懭藚,她不想下半輩子都抱著凈桶過活!
「抱著凈桶?哈,你是說她看到我會想吐喔,你跟我長得一樣耶,說這種話有損到我嗎?哈哈……」
「我可以讓你變得跟我不一樣!拐f著話,一把銀色的小刀也跟著冒出來。
威脅的味道好濃喔!
「算了、算了,說武功你打不過我,但你要是來暗的,我又防不了你,勢均力敵,就別斗了!
「誰跟你斗?我只想確定你那張臉會離燦燦很遠(yuǎn)!
「你放心!」苗紫陌鄭重的發(fā)誓,「我一定看見她的影子就跑,她超恐怖的,我連一時半刻都不想跟她待在同一個房間!
「有那么夸張嗎?」宇文陽雪好奇的說。
他說的好像金燦燦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但是苗驚綠很滿意,「好,我相信你。」
「但你還是沒說她是怎么改變心意的!
「也沒什么,一個解夢的術(shù)士讓她改變了心意!顾⑽⒁恍Γ钢劣谀莻術(shù)士嘛……」
苗紫陌很了解的接口,「是你讓他改變了心意,我說的對吧?」
一定是威脅人家嘛!這種小人的行徑,也只有他這老奸巨滑的哥哥說得出口,還不會害羞的。
正說話時,突然琪琪冒雪跑過來通知,「大少爺!大少奶奶抓住了段浣玉,人在燕子樓里,她說不要驚動王爺和王妃,所以請你過去一趟!
她才一說完,三個男人跑得比飛的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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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進(jìn)燕子樓的院落,就聽見一陣哭笑和打鬧聲,還夾著東西倒下的聲音。
想到自己的愛妻,苗家兄弟一個用飛的,一個用沖的,火速沖進(jìn)樓里。
只見段浣玉披頭散發(fā),高舉著一張凳子,對著縮在角落的一群女人猛砸。
「妳做什么!」苗紫陌一聲大吼,一腳就將她踢開,伸手抓住了飛出去的凳子。
「她瘋了,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骨栌皳(dān)心的說:「紫陌,別近她的身呀!」
她瘋瘋癲癲的,又罵又哭的,力氣大得嚇人,她們幾個根本抓不住她,身上都受了些輕傷。
「我殺了你們?nèi)!你們(nèi)紝Σ黄鹞遥 ?br />
「哥,」苗揚(yáng)虹語帶哭音的說:「她說要在井里下毒,毒死我們?nèi)!大嫂還以為她要跳井把她救下,沒想到她一進(jìn)燕子樓就發(fā)瘋了。」
因?yàn)樗挚抻至R,怪金燦燦壞了她今晚的大事,所以她們才知道她帶了一整斤的砒礵,摸進(jìn)王府的圖謀。
金燦燦十分后悔,「都是我不好啦,真對不起,我救錯了。」
「我沒有瘋!」段浣玉笑道:「你們才瘋了,又都瞎了!不知道我才是那個對你們最好的人。你們通通都對不起我!」她突然從后腰拔出刀子,往那群女眷撲去。
苗家兄弟連忙救愛妻,而苗揚(yáng)虹則是嚇呆了,軟著不動,宇文陽雪一看危險,立刻飛撲過去。
他抓住她往旁邊一倒,苗紫陌飛腳一踢,只聽見段浣玉一聲尖叫,從窗口倒栽蔥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跑了過去,只有驚魂未定的苗揚(yáng)虹沒動,嚇得淚盈滿眶。
「妳沒事吧?」宇文陽雪看她嚇得厲害,也就沒有走開,反而問了一句。
她抬眼看他,眼里閃過一陣感激,「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咦?」又救了她一次?難道還有別次嗎?
他跟苗家兄弟雖然是好友,但從未見過他們的妹妹,因?yàn)樗莻端莊的千金,從不見陌生男人的。
她怎么會說他又救了她?真是不明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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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隨著春陽緩緩的消融著,金燦燦這被北國的冬天困了許久的江南小燕,終于可以出來透氣。
她和苗驚綠手牽著手,踩在新生的綠地上,看著晚開紅梅。
「這里還挺不錯的,弟妹應(yīng)該也喜歡吧!
她的眼光落在段浣玉的墓碑上,她的墳上還蓋著些積雪,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妳還叫她弟妹?」
「叫習(xí)慣了,改不了!菇馉N燦說道:「疏影也不會不舒服,她不是還在說服紫陌娶她的牌位嗎?」
苗驚綠又好氣又好笑,「我真搞不懂妳們女人,段浣玉要?dú)⑽覀內(nèi)遥趺磰厒円稽c(diǎn)感覺都沒有呀?」
那日她雖然摔下燕子樓,只有摔傷,當(dāng)他們?nèi)珱_下去看她時,她居然服下砒礵,說她也想學(xué)做好人之后就魂歸地府。
「她也很可憐呀。」金燦燦有些憂慮的說:「也不曾做過什么壞事,就這么死了,當(dāng)然叫人難過嘛。」
不是只有她有這種感覺,就連疏影也很難過呀。
雖然她們彼此都沒有說破,但她們都覺得,是她們從段浣玉的手上搶走了原該屬于她的幸福。
這種歉疚,也只有她和疏影會懂。
苗驚綠摸摸她的頭,微微一笑,「浣玉走到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或許上天早就注定好了,這一輩子她是該這么過,也該這么結(jié)束。」
金燦燦抬頭看他,「原來老天不是只會給人幸福,也會給人不幸!
「這妳應(yīng)該比我還懂吧?」他握緊她的手,「我們很幸運(yùn),得到的是祝福!
她輕輕倚靠著他,輕嘆一聲,「是呀,我們好幸福!
看見了別人的不幸,她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jīng)站在最幸福的頂端。
她不再需要玩不幸游戲了……
【全書完】
。贤醺亩贍斆缱夏叭绾尉叔忮饲栌埃埧椿▋豪p綿系列242三喜臨門之一《俠盜郎君嬌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