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
下午六點,詹宜瑛正收拾著辦公桌時,一旁的許秘書突然挨了過來。
「詹姊,我有一個問題憋好久了,一直很想問妳耶!執(zhí)行長是不是……跟衛(wèi)小姐吵架了?」
正在整理公文的詹宜瑛雙手一頓,看著許秘書!笧楹芜@樣問?」
「嗯……因為真的很奇怪。 乖S秘書低聲道:「執(zhí)行長和衛(wèi)小姐兩人是出了名的恩愛,簡直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不管任何場合都會同進同出?墒前,衛(wèi)小姐上個星期就回國了,這幾天卻沒看到她來公司,最奇怪的是,執(zhí)行長的表情也郁郁寡歡,臉色一天比一天沉重,尤其今天更是凝重,那表情好像……好像被倒債好幾千億似的。我從沒看過那么恐怖的表情,就算前幾天在處理健身房倒閉的危機時,他看起來也沒那么憂煩!
詹宜瑛臉色一沈,許秘書卻沒發(fā)現(xiàn),自顧自地說下去!赴,也許我的形容詞用得很奇怪啦!不過啊,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執(zhí)行長這幾天的心情很壞。他雖然不會亂發(fā)脾氣、亂罵人,可光是那股詭異的氣息就讓人退避三舍了。今天下午我拿廠商資料進去給他時,看到他站在窗前沈思,那表情既孤寂、又悲傷,彷佛承載了難以言喻的傷痛。唉,連我看了都好難過、好想撲入他的懷里,更想撫平他的傷痛喔!怎么有人舍得讓這種超級美男子傷心呢?」
呵呵,一想到可以撲入帥翻了的執(zhí)行長懷里,許秘書就心花怒放,樂得暈陶陶的。雖然她快結(jié)婚了,跟未來老公的感情也很恩愛,不過帥哥人人愛看,她只是純欣賞嘛!
許秘書好奇地追問:「他們兩人真的吵架了嗎?不然,只要衛(wèi)小姐人在臺北,就一定會天天到『春天廣場』來的。∧切⿲9裥〗愣夹φf,其實最熱愛『春天廣場』的人就是衛(wèi)總監(jiān)了,她連電梯前擺設(shè)的花束都會親自調(diào)整呢!她連續(xù)這么多天沒來,真的好奇怪,一定是小倆口吵架了吧?」
詹宜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竸e亂猜!妳應(yīng)該知道執(zhí)行長最討厭有人亂造謠或搬弄是非了。我要陪他出去了,妳趕快打電話叫司機把車子開到門口!
許秘書吐了吐舌頭!甘,知道了!
拿起皮包,詹宜瑛臉色僵硬地走向電梯。荻峰還在會議室,他交代過,要她先到樓下等候,他馬上下樓,再跟她一起去醫(yī)院。
關(guān)于衛(wèi)沁翎住院的事,荻峰視為最高機密,沒有向外人透露,因為他不想讓媒體大肆渲染,進而影響衛(wèi)沁翎的心情。所以,他也只帶著她這個機要秘書前往醫(yī)院。
進入電梯內(nèi),里頭的鏡子反射出她因嫉妒而扭曲的五官。她憤恨地在心底咒罵著:衛(wèi)沁翎啊衛(wèi)沁翎,妳真是全天下最可恨的女人!為什么妳就是有辦法教他為妳牽腸掛肚、為妳茶飯不思?為何他對妳如此癡心、如此執(zhí)著?
詹宜瑛每天都會陪鷹荻峰到醫(yī)院,所以她知道衛(wèi)沁翎這幾天想盡辦法冷落荻峰,她常常裝睡避不見面,甚至跟袁育翰出游,教鷹荻峰等她等到三更半夜。
詹宜瑛冷眼看著這一切,她等著看好戲。她認為像荻峰這么頂尖出色的男人,絕對無法忍受衛(wèi)沁翎的無理取鬧,更無法忍受她另結(jié)新歡,他應(yīng)該會在盛怒之下解除婚約。
可是沒有。
這幾天,詹宜瑛親眼看到不管衛(wèi)沁翎如何找碴跟他大吵大鬧,或故意跟袁育翰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荻峰都沒有發(fā)怒。他以無比的溫柔和耐性來面對沁翎的無理取鬧,他從不對她惡言相向,他無言地承受著所有的壓力和負面情緒。
可誰都看得出來鷹荻峰越來越沈默了!
他粗黑的濃眉總是緊攏著,似乎凝聚著千愁,原本就低調(diào)的他變得更加寡言了,沒有衛(wèi)沁翎在他身邊,他常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就算人在辦公室,復(fù)雜的眼神也總是飄得好遠、好遠。
詹宜瑛好憤怒!衛(wèi)沁翎到底有什么好?她不但是只病貓,而且脾氣更是古怪,為何荻峰的眼底只容得下她?那她呢?她是這么杰出又容貌姣好的女秘書,為何荻峰看不到她的美好?為什么她就不能取代衛(wèi)沁翎?
她嫉妒到快要發(fā)瘋了!不過……
一抹詭異的笑容悄悄在唇邊泛起。
昨天晚上,衛(wèi)沁翎主動打電話給她,一想到兩人的通話內(nèi)容,詹宜瑛不禁笑得非常開心。
哈哈,待會兒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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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貴的加長型房車內(nèi),鷹荻峰和秘書坐在后座,詹宜瑛正忙碌地向他做簡報。
這幾天,荻峰把自己辦公的效率發(fā)揮到極致,不管公事再忙碌,他都會盡量在下午以前完成,趕在傍晚前奔赴醫(yī)院,陪沁翎吃晚餐。
公事和私事兩頭燒,他只好一再壓縮自己的休息時間,常常是邊看電腦、邊吃飯盒,睡眠時間更是少到可憐,也因此,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就消瘦了好幾公斤?伤匀桓手顼,堅持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時間陪沁翎。
他非常后悔自己之前沒有多多關(guān)心沁翎,居然連她生病了都不知道。沒有把她照顧好,是他心頭最大的痛。
「春天廣場」目前的營運狀況非常良好,在百貨界獨占鰲頭。但,如果可能,荻峰愿意立刻結(jié)束事業(yè),把所有的時間拿來照顧沁翎。
雖然「春天廣場」是他事業(yè)上第一個里程碑,也代表他跟沁翎的心血結(jié)晶,但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跟沁翎相提并論。
他簽署了幾份文件后,開口交代秘書。「關(guān)于『法儷雅化妝品』在G樓設(shè)旗鑒店的事,細節(jié)部分我已經(jīng)全部同意了。因為這是它在亞洲區(qū)最大的旗鑒店,所以要格外謹慎。打好合約后,妳會同律師跟對方的代表聯(lián)絡(luò)。還有,這幾份文件交給相關(guān)部門的主管!
「是的!拐惨绥c點頭,收下文件。
公事處理已告一段落,荻峰拿下眼鏡,疲憊地揉揉眉心。布滿血絲的雙眸看著窗外,陽剛的臉龐染上濃濃的哀傷。
他很累、很疲倦,這幾天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十個小時,鷹眸底下的淡淡黑眼圈說明了他有多疲憊?勺盍钏牧淮岬模皇侨怏w上的疲倦,而是心理上的。
他很彷徨,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挽回沁翎的心?
他知道這幾天沁翎都跟著袁育翰四處玩樂,身為她的未婚夫,他當然感到憤怒,可一看到沁翎那燦爛無比的笑臉,他又覺得非常自責(zé)。他有什么資格對她生氣,或是阻止她見袁育翰呢?
沁翎曾經(jīng)說過,她已經(jīng)受夠了孤單的滋味,她抱怨他總是沒有時間陪她玩樂,她想好好地享受被人追求的快樂,她不想這么快就走入「婚姻」這座墳?zāi)埂D切┰捪袷且桓,毫不留情地射穿他的心,讓他鮮血淋漓。
他從不知道自己是這么糟糕的未婚夫,倘若他的存在并不能讓沁翎快樂、不能讓她覺得幸福的話,那他還有什么資格約束她?
如果他夠好、夠完美,沁翎就不會對別的男人動心。
這幾天,沁翎面對他時都是一副冷淡且不耐的表情,一看到他出現(xiàn),眉頭就立即皺了起來?僧斔苍谝黄饡r,卻是笑聲不絕,顯得非?鞓贰D且魂囮嚨男β暰拖袷且坏赖赖谋拮,狠狠地鞭打在他的心房上,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缺失、自己的失敗。
他還有機會挽回沁翎的心嗎?他不知道,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不管要守候多久,他都會在這里深情地等待,等待她愿意回眸看著他,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最令他寢食難安的,還是沁翎的病情。
這幾天,他常私下跟胡醫(yī)師碰面,很仔細地討論過她的病。胡醫(yī)師的建議,是繼續(xù)讓沁翎服用藥物,以藥物來控制腦瘤。因為目前腦瘤并沒有變大的趨勢,倘若運氣好的話,也許真的可以用藥物來消滅那顆腫瘤,之前就有過因此而痊愈的病例。
望著穹蒼,荻峰無言地向祂祈求──老天爺,請禰大發(fā)慈悲,請禰把所有的幸運都降臨在沁翎身上吧!我愿意代她承受任何苦難和病痛,只求上蒼能還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讓她的病早點好起來。
他認真考慮著要不要帶沁翎去瑞士醫(yī)治?畢竟那兒的醫(yī)療環(huán)境最好也最先進。雖然胡醫(yī)師說以臺灣現(xiàn)有的醫(yī)療技術(shù),應(yīng)該可以有效地控制她的腦瘤,不過他還是有點兒不放心。沁翎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能讓她承受半點閃失。
鈴鈴~~他的手機響了。才剛接聽,他便聽到一道急促的聲音。
『喂?鷹先生嗎?我是衛(wèi)小姐的看護。不好了,衛(wèi)小姐堅持要出院,不顧我的勸阻,已經(jīng)搭車走了!』
「妳說什么?」荻峰大駭!盖唪嵋呀(jīng)出院了?我不是說過要妳看住她,不準她自己辦理出院的嗎?」
看護的聲音很無辜!汉軐Σ黄,但我真的沒辦法。衛(wèi)小姐方才突然說她不想再住院了,再住下去她會變成神經(jīng)病,然后要我去替她辦出院手續(xù)。我一再勸阻她,結(jié)果她就生氣了,也不管出院手續(xù)有沒有辦理,就打電話請袁先生來接她。我拉不住她,她已經(jīng)坐上車走了。』
袁先生?這三個字凌厲地劃過荻峰的心,他的下顎倏地繃緊。「妳是說……是袁育翰來接走她的?」
『是!衛(wèi)小姐一看到袁先生就好開心地撲上去,要他快點開車,根本不理會我。』
荻峰聽不下去了,「啪」地關(guān)上手機,沈聲對司機命令道:「開快一點,盡量快一點!我要立刻趕到醫(yī)院去!」
「?」司機微愣!缚墒恰懊婧孟袢嚵,現(xiàn)在正值下班時間,是車流量的尖峰時段。」
「我不管!」荻峰斥喝著,眼中布滿怒火!肝也还苣阌檬裁捶椒ǎ弈闶昼娭畠(nèi)讓我到達醫(yī)院!」
「是、是……」司機滿頭大汗,趕緊鉆小巷,一路超速行駛。他從沒看過主子這么鐵青又恐怖的臉色。
荻峰立刻撥打沁翎的手機──
可惡,關(guān)機了!他不死心地再試一次,但還是打不通。
「該死~~」荻峰惡狠狠地摔下手機。
他從來沒有這么煩躁過,素來溫文儒雅的他也不曾如此失態(tài),更不曾對下人大吼大叫。但,事情只要一牽扯到沁翎,他就會完全亂了方寸,她是他最大的死穴。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再開快一點!」他咆哮著,恨不得自己可以長出翅膀,立刻飛到沁翎身邊。
他的心好慌、好亂,他無所依恃,他好怕好怕。他有股可怕的預(yù)感──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相對于他的氣急敗壞,一旁的詹宜瑛卻愉悅地泛起微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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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荻峰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醫(yī)院,但還是人去樓空,病房內(nèi)只?醋o在等他。
一看到他殺氣騰騰的臉,看護立即緊張地連賠不是!刚娴暮軐Σ黄,可是我真的拉不住衛(wèi)小姐,她堅持要跟著袁先生走,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真的很抱歉……」
荻峰面色狠煞,極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他知道怪罪看護也沒有用,畢竟看護的責(zé)任只是照顧好沁翎,并不能限制她的行動。更何況,倘若沁翎有心要離開他,誰能綁住她的腳?
他霍地拉開一旁的衣櫥,發(fā)現(xiàn)沁翎果真帶走了幾件換洗衣物,原本放在茶幾上的慣用保養(yǎng)品也不見了。驀地,一樣?xùn)|西刺痛了他的雙眼──
一枚被擱在茶幾上的戒指。
那是他們的訂婚戒指,卡地亞的三環(huán)戒。沁翎很喜歡卡地亞珠寶的獨特風(fēng)格,這是她最鐘愛的款式。這枚三環(huán)戒自從1924年問世以來,便獨領(lǐng)風(fēng)騷,成為戀人見證愛情的首選。
三環(huán)戒的造型很簡潔,由三種黃金所組成,玫瑰金象征愛情,白金象征友誼,黃金則代表忠誠。這是當初設(shè)計師最強調(diào)的三種元素,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件事。
三環(huán)的設(shè)計非常符合人體工學(xué),讓配戴者感覺很舒服,感性又美麗的圓弧造型則蕩漾出令戀人沈迷的浪漫氣氛。三環(huán)可以靈活地在指間移動,還可以每天依照自己的心情,決定三環(huán)的排列順序。
雖然沁翎從沒對他說過她很喜歡三環(huán)戒,可他仍是注意到了。有回她跟他在卡地亞珠寶店挑選要送給母親的生日禮物時,他發(fā)現(xiàn)到沁翎的目光一直偷偷地注視著三環(huán)戒。
為了給她一個驚喜,赴羅馬度假前,他刻意單獨前去買下男女對戒,然后在羅馬許愿池前、在旖旎的月色下,向她求婚。
他還記得當時沁翎被感動到淚水狂流,撲入他懷中又哭、又笑的,兩人交換了最深情的吻,久久不愿分開。對他們來說,那一晚,是他們最珍貴的回憶。
自從為她戴上戒指后,這一年多來,沁翎都不曾把它褪下過。不管是洗澡或睡覺,她都堅持要戴著它,他甚至還常?匆娝荒樝矏偟剞D(zhuǎn)動著三環(huán)戒。她曾說過,每當?shù)鬲氉砸蝗嗽谖餮艌D時,睡前都會親吻戒指,跟戒指說晚安,假裝他就躺在她身邊,這樣,她就不會覺得自己孤單了。
她是那么的喜歡這枚訂情戒,而今,她居然把它拿下了……
女戒孤伶伶地躺在茶幾上,似乎暗示著一段戀情已消逝了。
死命地瞪著那枚女戒,荻峰的心像是被野獸啃噬般疼痛。她居然對訂情戒棄如敝屣?她當真如此厭惡他,完全不肯再給他半點機會了嗎?
不!他不相信沁翎會如此狠心!他們之間擁有最堅定的愛情,那長達近二十年的戀情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破壞的!他可以失去一手創(chuàng)立的公司,可以失去全世界,但,他絕對不能失去她!
袁育翰!
冷戾的光芒閃過他的眼底,抓起女戒,他倏地轉(zhuǎn)身往外沖。
詹宜瑛見狀,連忙追上去!笀(zhí)行長,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鷹荻峰支開司機,親自駕車,并對詹宜瑛斥喝:「妳也下車,快回去!」
「不!」詹宜瑛固執(zhí)地坐在車上!改悻F(xiàn)在的狀況很不穩(wěn)定,請允許我陪伴你!
鷹荻峰懶得理她,也懶得再浪費時間跟她糾纏,他一心一意只想趕快找到沁翎。發(fā)動引擎后,轎車宛如箭矢般往前飛沖。
他知道袁育翰住在內(nèi)湖的一棟別墅,說來可笑,那棟別墅他還曾帶著沁翎造訪過。因為數(shù)月前,袁育翰在家里舉辦美酒派對,邀請了很多客人共享佳釀。只不過,荻峰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是懷著這么不堪的心情前去找他。
轎車風(fēng)馳電掣地往前沖,詹宜瑛看著他凝聚風(fēng)暴的側(cè)臉,小心地開口道:「呃……執(zhí)行長,有件事,原本我不想跟你說的,可事到如今卻又不得不說……」
「有話快說!」荻峰冷斥,臉色更加肅寒。
「是……」詹宜瑛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坦白說,他發(fā)怒的模樣真的好可怕,像是揮舞著利劍的死神般!甘怯嘘P(guān)袁育翰的事,因為最近衛(wèi)小姐好像跟他……呃……過從甚密,剛好我跟袁先生的秘書目前正在同一所大學(xué)修假日學(xué)分,所以我就向她打聽,沒想到地居然說,袁先生曾在不久前遠赴西雅圖,好像就是特地去找衛(wèi)小姐的;貒,他就一臉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還向秘書夸耀,說他跟衛(wèi)小姐在異國點燃愛火,衛(wèi)小姐終于被他的癡心所感動,兩人共度了最甜蜜的假期!
鷹荻峰不語,可臉色卻更加陰森。他去過西雅圖?他跟沁翎在當?shù)匾娺^面,甚至譜出了戀曲?
詹宜瑛一邊觀察他緊繃的表情,一邊繼續(xù)出擊!高馈疚乙膊幌嘈牛徽J為衛(wèi)小姐會做出這種事。畢竟就算袁育翰真的到過西雅圖,那也不代表什么,不代表衛(wèi)小姐真的會跟他碰面,兩人曾一起出游、住同一家飯店,甚至住同一個房間吧?可是……近日來,衛(wèi)小姐跟他好像真的越來越親密了,所以我開始懷疑──」
「夠了!」鷹荻峰暴喝,冰眸迸出懾人青光!覆灰僬f了!」他拒絕接受這一切,他更不準任何人說沁翎的壞話!
詹宜瑛很合作地立刻閉上嘴。哈哈!她知道自己的挑撥離間已經(jīng)生效了,就算鷹荻峰再怎么信任衛(wèi)沁翎,可這幾天,衛(wèi)沁翎的行為已經(jīng)間接證實了這些傳言都屬實──她的確是變心了!
當然,剛剛那番話都是衛(wèi)沁翎要她說的。衛(wèi)沁翎已在電話里說過,今天會搬進袁育翰的住處,還要她加油添醋地講出這些「內(nèi)幕」,讓荻峰更加相信她已變心。
呵呵!詹宜瑛努力地控制住笑意。她的心情好飛揚、好愉快!她才懶得同情衛(wèi)沁翎那個女人,她只知道,自己有機會得到荻峰了!
疾駛的轎車終于在內(nèi)湖區(qū)的一棟西班牙式別墅前停下,鷹荻峰殺氣騰騰地沖下車,一邊瘋狂地按門鈴、拍門,一邊暴吼著──
「袁育翰!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他受夠了,他再也無法偽裝大方,這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他要一次解決!
詹宜瑛趕緊跟過來,假裝擔(dān)憂地拉住他。「執(zhí)行長,這樣不好吧?請您冷靜點兒!」
荻峰甩都不甩她,大聲怒吼著:「滾開!」
大手繼續(xù)狂按門鈴!冈玻∈悄腥说脑捑徒o我滾出來,不要當縮頭烏龜!」
「執(zhí)行長……」
這時,大門被人打開了,來應(yīng)門的是袁育翰,沁翎則跟在他身后,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情侶休閑衫──簡單無袖的白T恤和短褲,十足的居家風(fēng)格。兩人十指緊握著,袁育翰的另一手還緊緊攬住沁翎的纖腰。
「吵死人了!你來做什么?」沁翎皺眉!跟椵斗,你很煩耶!我都把戒指退回給你了,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干么追到這里來。空嬗憛!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從今天開始,我要跟育翰住在一起,至于跟你解除婚約的事,我會要我爸媽出面跟你處理的。」她說得云淡風(fēng)輕,彷佛解除婚約就像退貨一樣簡單。
「反正訂婚又沒有法律效力,所以咱們以后就分道揚鑣,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荻峰心痛地看著她。這是他的沁翎?是他的未婚妻嗎?她怎么可以如此傷他?她竟要……要跟別的男人同居?!是,訂婚是沒有法律效力,可她難道不知道,緊緊牽絆住他的,從來就不是婚約,而是他們的感情、他們過去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他們死生相許的默契!無須任何儀式,他早就認定她是他一生一世的妻了。
他站在大門口,卻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里面的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們兩人打算要做什么?洗鴛鴦浴嗎?她的粉頸甚至有非常明顯的吻痕,一路蜿蜒到胸口!
「你該死──」漫天火氣往上沖,荻峰暴喝,一拳用力揮向袁育翰,力道之大,讓他整個人摔得四腳朝天,嘴角也立刻滲出血來。
荻峰像是出閘的猛獸,撲上前揪起袁育翰的衣領(lǐng),堅硬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咆哮著:「你混帳!我打死你──」
「住手!」沁翎奔過來,硬擠入兩人之間,以身體護住袁育翰,怒罵道:「鷹荻峰,你太過分了!你憑什么打他?你這個野蠻人!因為我愛上育翰,你就要打他?哈,笑死人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還有沒有自尊?感情的事本來就是要兩相情愿的,我已不愛你了,就算你把我身邊的男人都打死了,我還是不愛你,更不會回到你身邊,只會越來越恨你!」
她心疼地檢查袁育翰的傷勢。「親愛的,你有沒有怎么樣?很痛吧?我馬上陪你去醫(yī)院。真倒楣,居然遇到了瘋狗!」
瘋狗?瘋狗?荻峰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愛他的沁翎,此刻居然罵他是瘋狗,而且表情還如此憎恨,然而,當她凝望袁育翰時,瞳眸卻是那么溫柔且充滿了愛意!Shit!荻峰覺得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沁翎小心翼翼地扶起育翰,鄙夷地看著荻峰,語氣像是挾帶了千年寒霜!负,我今天總算是看清你的為人了!幸好我及時發(fā)現(xiàn)了你的真面目,沒有嫁給你這種只會使用暴力的大老粗,還真是萬幸。你滾吧!」
她冷冷地勾起嘴角,表情更加不屑!肝铱偹闶菑氐卓辞迥懔耍悴坏翢o修養(yǎng),會亂打人,而且還愛耍小手段!我問過胡醫(yī)生了,他說我的病情根本沒有什么變化,只要繼續(xù)吃藥就會好了。既然只要吃藥就會好,你為何要把我強留在醫(yī)院里?哼,說穿了,你只是在變相地軟禁我!你故意把我留在醫(yī)院里,其實是為了阻止我跟育翰碰面,對不對?鷹荻峰,你的行為真是令人作嘔,你真是個既卑鄙、又無恥的小人!」
荻峰像是被人連續(xù)重擊般,心痛到說不出任何話了。是嗎?他在沁翎心目中,已經(jīng)變成一個這么糟糕又猥瑣不堪的男人了?他不但會動粗,甚至還以卑鄙的手段軟禁她,她終于「看清」他了?她對他的感情早已變質(zhì)了,如今只有厭惡,沒有愛了?
沒有愛……沒有愛了……
她的眼神更加冰冷,像是在注視一個甩不掉的麻煩似的!跟椵斗,你真的有病,你該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你對我根本不是愛情,只是變態(tài)的占有欲。你不想承認自己的女人會變心、會愛上別人,你只是輸不起罷了!」
她更加抱緊袁育翰,冷冽地說:「你給我聽好,不管你再怎么搞破壞,我都一樣愛育翰,這輩子我是跟定他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光,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只有他能讓我明白什么叫做熱戀,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倘若你還識相的話,就請你滾遠一點兒!」
說完后,沁翎不再理會他,甚至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緊緊攙扶著袁育翰,兩人親密地走入屋內(nèi),留下荻峰一人佇立在原地。
砰!
巨大的關(guān)門聲震入他的心底,也一并震碎了他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