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穆圣衍受不了了,決定要向靡荼說明一切。
「妳聽好,我叫穆圣衍。」他捧著她的臉,輕聲的說:「以前我們感情很好,妳總是纏在我身邊,我和妳是一對戀人……」
「等等,你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不!」他驟然打斷。
「那是?」
「我是妳的未婚夫,事實上我們已經同居在一起,準備年底就結婚!
「結婚?!」她捂住胸口,似乎受到很大的沖擊。
「對!」他沒騙她,當初他原本就打算和安琪離婚之后,便向靡荼求婚。
「不對!」她猛搖頭,反問他,「你是爸媽的親生兒子,不就是我哥哥?哈哈……怎么可能嘛!」
「什么叫哈哈怎么可能?」他臉上全是黑線條。
「你是我哥哥,那不就是亂倫?亂倫耶!」她很認真的強調著。
敢說他們亂倫?氣死了!
「妳忘了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而且一開始是妳倒追我的。」
靡荼愣了一下,更是笑不可抑,指著他說:「我倒追你?人家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不知有多少男生追我,我干么要倒追自己的哥哥?」
這是報應?是他不懂得珍惜她的報應嗎?
他想著過往種種,哽咽的說:「是啊,所以比起任何事物我更珍愛妳!
望著他悲傷的眼神,她囁嚅地道歉,「對不起,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慢慢會恢愎的!顾念^。
「醫生說我是精神上的記憶喪失,既然選擇忘記,那就不要再恢愎,也沒有記起的必要吧!」她像是有感而發的說。
「好,不管妳記不記得我!顾┥淼种念~,「從今以后,無論怎樣,我會讓妳的心重新接納我!
他會一直待在她身邊,永遠不再放開她,不再做令她悲傷哭泣的事。
就讓一切從現在、從這里開始吧!他在心中加了一句。
不過,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么順利,就像今天是西洋情人節,靡荼有著滿檔約會還沒回家。
直到十二點多,她才抱著花束和巧克力,高高興興的回到家。「爸、媽,我回來了!
「嗯,都去哪兒了,這么晚才回來?」穆媽媽瞄了一整晚沉著臉的穆圣衍,有些擔心地問。
也不知怎么搞的,以前靡荼老是跟著圣衍打轉,趕都趕不走,自從喪失部分記憶之后,不但把他忘得徹底,而且態度冷淡,看來圣衍想重新開始,可不容易呢!
「今天是情人節,和朋友一起慶祝嘛!我收了好多花耶,這束最漂亮的我帶來給妳。」靡荼把花束遞給穆媽媽。
「什么朋友?」穆圣衍冷冷地問。
「小張、羅杰、阿中、凱恩、勝武、林振國啊……還有文勇,剛才就是他送我回來的!
穆圣衍悻悻然地問:「這么多男人圍著妳,妳一定很受寵了?」
「這點我懶得跟你爭,隨便你怎么說嘍!」她噘著嘴干脆不理他。
「妳!以后不準妳亂交朋友,也不準妳這么晚才回家!」太可惡了!她膽敢在他眼皮底下招蜂引蝶。
「哇!哥哥就了不起。堪謰尪紱]管我,你管這么多。」
「妳跟我來!顾旖蔷o抿著,伸手就要把她拉上樓去。
「不要!」她掙脫著不肯走。
他往她雙肩一抓,目光噬人地威嚇,「給妳兩秒鐘,自己走上樓!
「圣衍,有話慢慢說,別激動!鼓率戏驄D急忙就要勸阻,但卻迫于他又冷又硬的眼神而作罷,再說,他也夠可憐的,一下子失寵,確實很難受的。
兩秒鐘一到,他攔腰就把靡荼扛在肩上,輕易的箝住她亂動的身子。
砰的一聲,聽見關門聲,靡荼才發覺自己被丟在床上。
她坐起來,一把推開穆圣衍!改憔烤瓜朐鯓樱俊
「我絕不會讓別的男人親近妳,更別說讓妳和這么多男人打情罵俏!顾樇t脖子粗的喝道。
「唉,哥哥!顾貏e強調「哥哥」兩個字,「你的好意我可以體會,但……」
「該死!真該死!」他突然咒罵起來。
「什么?!誰該死?」她睜大眼瞪他。
「我說妳──該死的!」他撲過來抓著她,大聲吼道:「妳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哥哥,不要再叫該死的哥哥!」
噢!原來他咒罵的是自己,那就沒關系。
「那我該怎么叫你?」她一副請示的表情。
「叫我圣衍!
「圣……衍,感覺好怪喔,為什么不能叫哥哥?」
他伏下身來,呼息就吐在她耳邊,「因為我是妳的丈夫!
她躲開他,斥道:「呿!我跟你沒那種關系。」
「妳還敢囂張?」他立刻匍匐上前,眼神深沉難測。
「你這樣子像怪叔叔啦!」靡荼瑟縮在墻邊,依然倔強的抗議。
什么?對他沒印象沒記憶就罷了,還說他像怪叔叔,穆圣衍的心情已不是悲憤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他臉色丕變,下顎緊縮著,很不滿地低吼!肝沂菉叺恼煞!」
她搖搖頭,「我們沒結婚,又不相愛,你怎會是我的丈夫?」
「不是的,妳聽我說,我們是相愛的,很相愛很相愛!」要如何讓她信服,真的難倒一向能干的穆圣衍了。
「你一點都不愛我!」她還是不相信。
他激動的把她抱進懷里,緊擁著喃喃地說:「我愛、我愛、我很愛妳……」
「騙人,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
他一愣,不動聲色地問:「那是怎樣?」
「你以前啊──你根本就不想要我……喔?!」她猛然捂住嘴,怯怯地瞪著他。
「還有呢?」他瞇起雙眼瞪著她。
「沒有,你別過來呀!」她一副有機會就想逃的模樣。
「怎么不說了?」穆圣衍好整以暇繼續瞪著她。
「媽──救命!」她掙扎著想逃。
「妳欠我很多解釋,不過沒關系,反正有得是時間,妳慢慢說!勾笫謴乃澈笠怀,順勢讓她坐跌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牢牢固定她。
接下來,是一陣尖叫和掙扎聲,忽高忽低、迂回蕩漾。
當兩人的嘴唇接觸后,才轉為喘息、呻吟的聲音……接著,穆圣衍低咒一聲放開她!冈撍溃吘垢乙?」
「你敢這樣對我!我當然敢咬你!」緋紅的小臉上凈是不服氣,靡荼挑眉瞪著他受傷的下唇。
「這是妳自找的,誰教妳騙我,還在外面亂來!」他怒斥著,抓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在床上。
他龐大的身軀與力道讓她動彈不得,只能在口頭上反擊!肝襾y來又不關你的事!你憑什么這樣質問我?我又不是你的誰!」
「妳還沒搞清楚嗎?妳是我的人,只有我能碰妳!」大手撫著的柔軟長發、迷離眼眸、粉紅蜜唇,都是他的,全是他一個人的!
她只能無聲的呻吟。
咚咚咚──
穆爸爸和穆媽媽聞聲跑上樓,耳朵貼在門口擔心的喊道:「圣衍,快開門,你別嚇著小荼!」
「你們放心,我正在幫她恢愎記憶,她已經記起一大半了!鼓率パ芑氐馈
「是嗎?」外面的聲音有些驚喜又顯得不太放心。
「對,我們要徹夜長談,說不定,天亮前我們就可以討論結婚的事!
門外兩老驚喜萬分,「哦……那你們繼續!
等他們離去,穆圣衍更加肆無忌憚,冷冷的宣告,「現在沒人可以救妳了!」
「我……」她本來有一大堆話要罵的,可是一迎向他那銳利的目光,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好嘛!我知道錯了。」
「錯了?嘿,什么錯了?」他挑挑眉。
「我、我不應該騙你!箾]了靠山,她只好投降。
「妳說什么?太小聲了,我聽不見!顾么邕M尺地要求。
靡荼只好提高嗓音,「我不應該騙你,我承認自己是假裝失憶的,對不起!
「我不接受道歉!」穆圣衍像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不為所動。
「那你要我怎樣做,你才不會生我的氣?」她抿抿唇角,吸吸鼻子,淚水便在眼眶里打轉。
不行!不能被她打動,意志要堅定、態度要果決、口氣要強硬,否則這個小丫頭又會得寸進尺。穆圣衍暗忖。
「你別這樣子嘛!」她膩在他身邊像小貓咪般磨蹭著他。
「嗯,把我耍得團團轉,妳說該怎么罰呢?」他呼息就吐在她耳邊,似是有意的挑逗。
「又要懲罰?」這次,她覺得有些不甘心。
「沒錯,做錯事當然該罰,妳這個小騙子!顾氖址潘恋卦谒砩嫌巫。
「啊!你的手別亂來!」她躲過他蠢蠢欲動的唇,發現扣子、拉煉全被他扯落。
「我只想抱抱妳!顾荒樀目是。
「你不只想抱抱而已!顾稽c也不相信。
「知道就好!」他低笑著。越抱她越不想放開她,他似乎愛上摟著她的溫暖感覺了。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敗給他!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害我這么傷心難過,我都還沒原諒你咧!」靡荼揮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她根本沒舍得用上全力,穆圣衍忍不住笑了。
「我那么認真,你還笑……」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沒這回事,別孩子氣!顾H親她的額,以為安撫。
果然,他就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別當我是小孩子!」
「妳就是個孩子嘛……」他看著她,深情地又說:「所以妳才需要我的照顧,而我也喜歡照顧妳的感覺!」
「我……」討厭,他這明明是在欺負她,她怎么還笨到好感動。
「別哭、別哭!顾p輕抹去她的淚水。
她更是淚如泉涌,「人家想哭就哭了嘛,我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幫不上你,我覺得配不上你!
原來以前真的讓她信心受創,他有些無措!覆,妳怎會這樣想呢?」
「是你常常這樣嫌我的,說我不成熟,像個孩子似的,記得嗎?」她控訴著。
「呃……」他啞口無言,頓一下才說:「但我有說過我是因為妳對我有幫助才喜歡妳的嗎?沒有吧?」
「唔……」
「所以妳什么都不會,有什么關系?只要我們能在對的時間里相遇,在相同的地方一起過日子就好,我比誰都愛妳呀!」
「你怎么可能真的……愛我?我才不相信!」她還是好像在作夢。
「剛開始我自己也不相信,我一直只把妳當成妹妹,叫自己不可以對妳有非分之想,但是,妳碰我、吻我,我就沒辦法不把妳當成一個女人看待!拱。牡缀脺嘏。
「這么一無是處的我,你也要嗎?」她還是有一點點疑慮。
他灼熱的氣息貼在她的耳邊微喘著!覆粶试賾岩闪耍沂菒蹔叺模绬?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疏忽,才害妳受罪,我不會再離開妳,如果妳還要我,我就會一直陪著妳!
她俯在他的臂膀上哭著,「我當然要你,是你、你不要我呀!」
「我發誓絕不會辜負妳,我要妳!」他低吼一聲,三兩下就把兩人的衣服全脫掉,然后把要說的話全化作行動,嘴唇在她赤裸、光滑的身子滑動。
晚風陣陣吹進屋里,怎么也吹不熄這份過激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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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摩訶飯店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
正要進新娘休息室的穆圣衍,聽到里頭有兩道熟悉的聲音在說話──
「你是男人嘛,你不教我誰教我?」女的說。
「男人?!太好了,不是手足,也不是青梅竹馬,妳終于當我是男人了!鼓械恼f。
女的又說:「好嘛!要怎樣做才夠誘惑人,快說嘛!」
男的回道:「我教妳,首先閉上眼睛……」
「是這樣嗎?」女的問。
「不對啦,有人要吻妳,妳就不會表示一點害臊或含蓄的樣子嗎?」
「你少啰唆!含蓄這種事不用你來教,我嘛會,然后呢?」
「好,開始嘍,吻妳的時候,妳要表現得很嬌羞、很溫柔,盡情的去感受……」
嗚!這樣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你們在做什么?!」穆圣衍已經完全壓抑不下驚訝與憤怒,一腳踹開房門,只見靡荼在整理掛在墻上的白紗禮服,穆文勇蹲在另一頭擦皮鞋。
「我們……」靡荼彷佛剛剛被人叫醒,嬌憨的看著穆圣衍。
憤怒高漲,穆圣衍馬上沖過去,毫不猶豫地朝堂弟的下巴揮了一拳。
「不能打臉!」穆文勇大叫,待會他還得見人。
靡荼過來拉往那鐵拳,阻喝道:「你干么又打人?」
「他、他勾引妳!」
「你發什么神經?」
「我明明聽見他要吻妳!」
「我們只是口頭上教學,你吃什么醋?」
「就這樣?」那也很危險,穆圣衍暗忖著。
「廢話,我們情同手足,真的吻下去不就變成亂倫嗎?大笨蛋!」靡荼大聲斥責,一點都不知道穆文勇暗戀她的事。
「聽到沒有,我們是手足,剛才只不過是在討論而已!拱!被當做示范教材,已經很悲哀了,還要被冤枉,如此壯烈犧牲是為了什么?
「是嘛,什么人不懷疑,竟然懷疑文勇,你會不會太神經兮兮了?」
「嘿,誰知道,搞不好這家伙暗戀妳很久了。」穆圣衍試探的說。
「哈哈哈……別笑破我的肚皮了,他要是暗戀我,我怎會一點感覺都沒有?」靡荼沒好氣的說。
妳就是沒感覺!就是不知道!
嗚……穆文勇好哀怨地盯著靡荼,把辛酸往肚里吞。
穆圣衍卻讀出他眼底的情緒,吼道:「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拳頭的力量會打爆你的眼睛?」
「信啊,這就是愛情的『力量』!」穆文勇用手擋住眼睛叫道。
靡荼可就一頭霧水了,她對穆文勇說:「他一定得了婚姻恐懼癥,別理他,你先到別的地方走走。」
穆文勇離去之后,穆圣衍還追根究底地問:「妳對那個混球真的沒感覺?」
「沒有。」
「那妳發誓!」
聞言,她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注視著他說:「我懶得理你,哼!」
果然她理都不理他,造型師來了她也不肯化妝。
過了片刻,穆圣衍沉不住氣,訕訕地問:「妳還生氣?」
「嗯!顾龖袘械貞。
「再過三十分鐘,婚禮就要舉行了,別像小孩子繃著臉。」穆圣衍現在很害怕被她討厭,連忙哄著。
「我就是小孩子啊,一下子忘不了讓我生氣的事。」她說得理直氣壯。
穆圣衍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负茫掖饝獖,不會再隨便和文勇吵架!钩撬麚屗掀牛蔷土懋攧e論。
「那你發誓啊!」嘿嘿,她當然嘛會這招。
「妳就別再考驗我了!鼓率パ茔蹲。
「誰在考驗你?只要我的氣沒消,我就不結婚了。」
「妳忘了……這是妳期待已久的婚禮嗎?」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十幾年來致力于嫁給他的靡荼要反悔了嗎?
「一輩子那么長,可以期待的東西很多,干么要一成不變!顾琢怂谎。
他冒冷汗,「妳不會這么狠心吧?」
「跟你學的呀!」她俏皮的笑了。
「妳忘了我只愛妳一個人嗎?」他俯身印上她的唇,以幾近令人心醉神迷的溫柔吻著她。
她輕嘆了聲,這一生中她早已注定是他的新娘,擋也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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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靡荼挺著大肚子出現在醫院婦產科,穆圣衍陪著她做產檢,滿心期待著小寶寶的降臨。
穆文勇也興匆匆的趕來,「怎樣,還好吧?」
這個死皮賴臉的家伙火車頭似的闖進診療間,令穆圣衍心情超不爽的,他挺身擋在布簾前面說:「她在里頭做超音波掃描,你想干么?」
真是的,他暗戀靡荼那么久,怎么也教人不放心。
穆文勇不理他,朗聲對靡荼說:「哦,靡荼,我幫寶寶想好名字了,妳聽聽看好不好,穆輔文、穆仁勇、穆英勇……」
片刻,靡荼從布簾后走出來,問道:「圣衍,你覺得呢?」
「都不好!顾ばθ獠恍Φ卣f,然后扶她走出醫院,三人邊走向停車場,邊討論著。
穆文勇又建議,「沒關系,還有很多,穆文德、穆德勇……」
「夠嘍!我的兒子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么每個名字都有『文』跟『勇』,你休想占便宜!箘e以為他聽不出來,穆圣衍氣炸了。
「因為『文』跟『勇』的字義好、筆畫好。」穆文勇嘻皮笑臉。
穆圣衍狂笑幾聲,雙手關節劈啪作響。
「你又想打人?不怕影響胎教?真是……」靡荼本來還想說他幾句,突然小臉扭曲起來,雙手還覆在又圓又大的肚子上。
「怎么了?」兩人驚問。
「我……」她拚命吸氣又吐氣,緊緊的抓住兩人的衣襟。「怎么辦,好像快要生了耶!」
「別怕,我們馬上回醫院。」穆文勇伸手要將靡荼抱起,卻被穆圣衍拒絕。
他一點也不領情,一把抱起靡荼!高@是我兒子!
「也是我干兒子!鼓挛挠禄氐。
干兒子?!哇咧……誰允許的?穆圣衍只覺自己要抓狂加發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