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段飛渝一臉驚訝,顯然未曾預(yù)料會見到她,但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不滿地道,"嘿,我就說嘛,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星磊飛鴿傳書,叫我非趕來站幫他不可,原來是位了你這個小妮子。"
"聽你的語氣似乎對我挺不滿的?"燕兒不客氣地瞪他。
"怎么敢?"他們古墓派的人最怕女人了,他怎樣也不敢得罪。
"不敢就好。"
果真是惡奴欺主,燕兒的氣焰遠遠高過楚星磊加上段飛喻,整個楚家堡克得住她的,數(shù)一數(shù)大概只有堡主夫人伍芊芊與大公子楚星灝兩人而已。
"你說,"燕兒轉(zhuǎn)向楚星磊,換她的口氣不好,"你就是要把我丟給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然后自己一個人去快樂逍遙,是吧!"
"我?沒說錯吧!"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段飛渝無辜地比比自己,他好歹也是楚星灝的左右手,燕兒居然這樣形容他!
但是根本沒人理他,楚星磊與燕兒已經(jīng)陷入他們自個兒的爭辯里頭。
楚星磊正義凜然地說道:"你別胡說,我可是要去辦正事,帶著你怎么可以?"他說的都是事實。
"辦正事我就不能跟嗎?"說得她好像是累贅?biāo)频摹?quot;不會武功又怎樣,難道你就不能偶爾保護我一下,不會騎馬那也簡單,我們雇一頂轎子就行了嘛!燕兒暗罵他不知變通,迂腐得像只牛。
"燕兒,你以為我們是要去郊游踏青?"楚星磊真想搖一搖她的小腦袋瓜子,"我是要去找兇手,兇手耶!你難道不能想象那么多危險,萬一你有什么意外……"楚星磊忽地住口,根本不能想象她有絲毫意外。
"呸呸呸,阿磊,你的烏鴉嘴在胡說些什么?"燕兒一點也不滿意他說辭,"我福大命大,怎么會遇到這種倒霉事。"
"是,你福大命大。"他話鋒一轉(zhuǎn),"可是,如果你回到楚家刨,那就一定安全無虞,我也會更放心。"
"你放心,我可不放心,憑什么我非回去不可,我就偏偏要跟著你,怎樣?"她一臉倔強的神色。
楚星磊知道她執(zhí)拗起來頑固地像毛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但是他也不是如他外表一般好說話。
"不行。"他堅決的不留余地地否決。
"阿磊,"他很少拒絕她的要求,"為什么?"嚴肅起來的阿磊好陌生,令她心情一陣慌張。
自從他從東突厥回來之后,阿磊就變得跟往常不太一樣,經(jīng)常在語言之間說些不很明了的話。尤其他凝視她的目光經(jīng)常帶著她無法抵擋的灼熱,仿佛就要把她融化、燃燒一般。
她驚覺自己看想他的視線也與往常不太相同,她已無法只將他當(dāng)作哥兒們對待,似乎眼中多了一些連她也不明白的陌生情愫,但她絕不會對自己承認。
"這是為了你好。"楚星磊也不舍得讓她失望,但情非得已。
"而且你偷溜出堡,堡里的人肯定很擔(dān)心,你再不早點回去,他們大概會急瘋的。"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趕我走。"燕兒含怨看著他。
"不要任意扭曲我的話。"難道她不明白他的苦心?
"那就不要趕我做,我要和你在一塊兒。"燕兒揪緊他的衣袂央求著,同時也揪緊他的心。
"你不要孩子氣,這可不是在玩耍。"楚星磊拉過她,將她牽至段飛渝的掌心。
"帶她回去。"楚星磊沉聲對段飛渝命令道。
"是。"段飛渝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便愣住了,沒想到楚星磊號令起人來,那股天生的領(lǐng)袖氣質(zhì)全然不遜于楚星灝,他以前倒是大意啰。楚星磊絕對不是普通人物。
"我不走。"燕兒憤怒甩開段飛渝的手,"無論怎么說,我就是不做。"被甩的段飛渝在感嘆里外不是人,他是造了什么孽,被楚星灝夫妻整地不過,還被迫來趟楚星磊與燕兒的渾水。
"你們可不可以有共識之后,再告訴我該怎么做?"段飛渝很尷尬地勸道。
"你自己滾回楚家堡。"
"帶她回楚家堡。"兩個聲音同時出現(xiàn),段飛渝一臉無辜道:"你們要我聽誰的?"
楚星磊與燕兒兩人互瞪,異口同聲道,"聽我的。"
他們需不需要打一架再確定。段飛渝百般無奈,打個大哈欠,耐心等著。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沒?"
楚星磊的火氣也上來了,氣燕兒不知好歹。
"聽不見,聽不見。"燕兒索性捂住耳朵,佯裝聽不見。
"你!"他該拿她怎么辦?舍不得打又舍不得罵,卻偏偏講不聽,假如他可以無動于衷也就罷了,但他不能。
所以他非送走她不可,因為她是他致命的弱點,要隱身在暗處的敵人還未發(fā)現(xiàn)這點之前,讓她遠離危險。
楚星磊暗暗對段飛渝使了個眼色,段飛渝會意,悄悄移動位置,站在燕兒身后,預(yù)防她突然溜走。
"燕兒。"楚星磊抓住她捂住雙耳的柔荑,強迫她聽,"你記不記得你曾欠我一個承諾?一萬兩黃金換一個承諾,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
她怎么不記得,才幾天前的事而已。
"我現(xiàn)在就跟你要這個承諾,我要你乖乖地跟飛渝回去。"楚星磊一點也不想用這個要脅她,因為這是他打算跟她換"廝守一生"的誓言,卻不料得用在這個骨眼上。
"阿磊!"太卑鄙了,他怎能用這承諾逼她就范。
"飛渝,帶她走,愈快回到楚家堡愈好。"楚星磊將目光別開,不忍與她受傷的表情相視。
站在燕兒身后的段飛渝拉過她,"燕兒,走吧!"
"你真的要我走?"燕兒不甘心問道。
"嗯。"楚星磊面有難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燕兒臉色一變說道,"好,算不厲害,致辭算不贏了。"她猛然轉(zhuǎn)身,脊椎僵硬無比,頭也不回地走去。
"星磊,后會有期啰!"段飛渝匆匆和楚星磊告別,便急忙快步追上燕兒。
目的達到了,可是他一點也不開心。
燕兒,暫時忍耐一下吧!楚星磊在心底默默說道。
眼前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跨上黑馬,他沒時間再去想兒女私情了。
"喝!"楚星磊大喝一聲,腳尖一踢,一道黑影揚起萬丈塵沙,人馬霎時已在數(shù)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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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一個身著藏青色的中年男子進入"隆盛客棧",筆直往柜臺走去,劈頭便喝住正埋頭算帳的掌柜。
"客倌,有事嗎?"掌柜立時堆滿笑容迎向來人。
男子自懷中掏出三錠金子,大剌剌放在桌面,帶著倨傲的道,"今天我要包下整個客棧。"
掌柜盯著黃澄澄的金子,猛咽口水,忙不迭地道,"小的……小的馬上去辦,馬上去辦。"急忙跑去吩咐店小二趕客人,三錠金子得花他幾年的時間才掙到的啊!
"男人露出志得意滿的笑,悄悄走至前門,恭敬地行了禮,"主子,一切安排妥當(dāng)了,您可以進來了。"
"辦得不錯。"站在兩名侍衛(wèi)之后的白凈書生贊許地道。
"主子過獎了,小江不敢當(dāng)。"男子明明心里高興得緊,表面上卻虛偽推辭。
白凈書生頷首一笑,越過侍衛(wèi),帶著與生俱來的帝王姿態(tài)踏過門檻,客棧里已無一人,連店小兒也不見半個,只有掌柜一人笑呵呵地迎向前來,"客倌,今兒個店里已被人包下了。"
"我知道。"書生眼神一使,江公公立刻上前,兩名侍衛(wèi)則站在門口守衛(wèi)。
"就是我們主子包下的。"江公公向掌柜解釋。
掌柜見過許多大場面,馬上恍然大悟,打躬作揖道:"哦,小的不知,請客倌見諒?唾挠泻畏愿辣M管交代,小的馬上去辦。"
江公公深知主子的心思,搶著道:"我們要找人,就是昨天才住進'隆盛客棧'的女子。"
掌柜反應(yīng)也極快,立刻想到一人,"莫非客倌要找那位蒙面美女?"
"是啊,是啊。"瑤臺仙子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她蒙面時若隱若現(xiàn)的仙姿風(fēng)韻,濃濃的神秘感引發(fā)人們無限想象,挑逗凡人脆弱的自制力。
江公公露出色迷的笑,"她住在哪間廂房?"
"回客倌的話,她住在天字六號房。"掌柜低著頭露出一絲絲令人玩味的詭譎笑容,太過恭敬地道:"她現(xiàn)下正在房里,小的這就領(lǐng)兩位大爺進去。"
"如此甚好。"江公公沒想到事情這么順?biāo),太子李治,噢,是主子肯定很想偷覷一下,果不其然,書生臉上漾滿笑意。
"兩位請隨我來。"掌柜領(lǐng)著李治與江公公步上階梯。
距六字號房還有段距離,遠遠地便聽得一陣琴韻悠揚的琵琶聲,彈琴者琴藝之佳將纏綿意境完全表達。即使是一般人也忍不住要被這樣的天籟迷住,莫怪乎古人云"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當(dāng)指這般佳音。
一曲方歇,李治撫掌嘆道,"好極了,好極了。琴美,人更美,好個雅琴美人。"
他一說完,房門倏地打開,一張清靈娟秀的臉蛋探出來,正是那個丫頭文娟,她不悅地斥道,"是哪只野犬在門口大聲嚷嚷,打擾我家小姐彈琴雅興,也不覺吵人?"
居然把堂堂的大唐太子形容成野狗,江公公哪容得她撒野,搶前斥道:"大膽潑婦,竟敢口出穢言。"
"哦,又來只會叫的野狗,"文娟也不害怕,只輕蹙秀眉嫌道,"今兒個是刮什么風(fēng),怎么一連來了這些個畜牲,當(dāng)真惹人厭得很。"
"你!"江公公揚起右手,就要往文娟臉上揮去。
"住手。"李治輕喝一聲,江公公急忙停住。
"主子……"李治舉起手,叫他休得多言,江公公只好悶著氣退在一旁。
"姑娘,"李治向前一步,有禮地微作一揖,語氣誠懇地道:"在下李治,今日來此求見瑤臺仙子,不意方才唐突了佳人,望姑娘大人大量,就寬恕小生一回。"
"既然公子誠心道歉,文娟也不好拿喬,姑且饒你一次吧!"文娟秀眉微挑,臉色顯然大好,甚至露出笑臉,增添她三分麗色,李治不禁想到一個丫環(huán)已這等天姿麗容,想必遐爾聞名的瑤臺仙子更是美得不可勝收。
"多謝文娟姑娘。"李治喜不自勝,接忙提出請求,"能否請文娟姑娘代為引見你家小姐?"
"文娟原本轉(zhuǎn)身欲進屋,卻又被李治的話引得回頭,她一雙眼睛骨碌碌將李治從頭到腳瞧個仔細,最后啐道:"憑你?想見我家小姐,你有資格嗎?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哼,你慢慢等著吧!"
要知道瑤臺仙子可是中原第一美人,才十五歲的妙齡便已奪下江南花魁之冠,多少達官貴人欲見一面,猶如旭日西升,難得很。原因無它,漂亮的美人都是很有個性的,而她更是其中之最。
時候不對,不見;心情不好,不見;討厭的人,不見。這是她赫赫有名的"三不原則",只要是男人,沒有一個不知道。
江公公不算是男人,所以臉色已變,險些沖上前去報出名號。
但李治只是一笑,絲毫不以為意,從懷里拿出一只翠玉指環(huán),色彩純正,質(zhì)地非凡,一見就知道是上等貨。
"請把它交給你叫小姐,她一定會見我一面。"他將指環(huán)遞給文娟。
文娟愣愣地接過,掩不住納悶神色,"真的?假的?我家小姐會破例見你?"她家小姐特地到"隆盛客棧",就是要避掉一些登徒子的騷擾,怎么會對他例外?
李治露出自信的笑,"你盡管去試試看。"
"哦。"他倒自信得很,文娟半信半疑進入房里,只將房門虛掩。
才一會兒,文娟又折回,這次她將房門完全打開,一張麗容已迥異于方才神色,滿是恭敬與謙遜,欠身說道:"李公子,請進。"
"她肯見我了。"李治難掩興奮之情,邁步一跨,便進入充滿女子清香的粉色閨房。
江公公原本亦要跟進,卻被文娟硬生生攔住,"我家小姐只見李公子一人,你就在這兒好生等著吧!"
"這……怎么可以!"話還沒說完,房門已"砰"的一聲關(guān)上,氣得江公公臉色發(fā)白,一時之間倒也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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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燕兒,你走慢點,我快追不上你了。"段飛渝氣喘吁吁喊著離他始終有幾步距離的燕兒。
他真不敢相信一個不會武功的燕兒,接連三個時辰都在長安城里東晃西晃,疾步走了許多路,由最南的曲池走至最北的玄武門,居然臉不紅,氣不喘,還精神奕奕。
反觀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他的武功與輕功也擠得進武林前十杰,可是現(xiàn)在卻得跟一個黃毛丫頭求饒。打破他腦袋也想不通,當(dāng)然這是因為他快馬加鞭,只用一天的時間就由楚家堡趕來長安,之后沒休息,又跟著她走了三個時辰的緣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
燕兒壓根兒理都不屑理他,仿若未聞,悶著頭往長路直直走去。段飛渝開始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只是燕兒實在太過沉默了,自從和楚星磊分道揚鑣之后,她就怪怪的。原先他還道她不過是鬧小孩子脾氣,一下子就會沒事,但是到現(xiàn)在都還沒轉(zhuǎn),這就值得商榷了?
"燕兒,你到底怎么了?"段飛渝一個箭步搶在燕兒前頭,擋住她的去路。
燕兒瞪他一眼,并不答話,扭過身子企圖繞過他。
段飛渝又先她一步攔住,"你鬧夠了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乖乖跟我回堡里去。"
"我就是不回去,你能拿我怎么辦?"燕兒嘟著嘴負氣地道。
"你答應(yīng)了星磊,又想反悔?"
"怎么?不行嗎?"
"你不要讓我難交代。"段飛渝在心底嘆著氣,論起口才來他可遠遠不及燕兒,也不如楚星磊可以和她東扯西扯。
"是你難交代,又不是我,干我啥事?"她可不在乎。
"那你就甭怪我手下不留情啰!"段飛渝突發(fā)狠語。
燕兒抬頭猛瞪他,"你想怎樣?"
他想,他想一掌將她劈昏,將她拖回楚家堡。
"你不要考驗我的自制力。"段飛渝咬著牙根,克制自己暴力的念頭。"呵,可見你的自制力也不怎么樣嘛,才會這么克制不住。真不知道季蟬妹妹看上你哪一點,就那么喜歡你。改天我非得勸勸她,天下何出無芳草,何必癡戀一枯葉。"燕兒牙尖嘴利,連段飛渝心中的痛給揪出來。
"你沒事提她干嘛?"想到貴為公主的李季蟬,段飛渝不禁一陣瑟縮。
"喜歡人家就說一聲嘛,干嘛像躲瘋狗一樣躲著人家。"燕兒開始說起教來,"你知不知道少女心是最敏感最脆弱的,你傷了她的心,可得花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
"你!"這燕兒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嘴上卻倔強道:"我的事你管不著。"
燕兒不他更不屑,"要不是可憐季蟬妹妹一片癡心,你以為我閑著沒事做,要跟你嘮叨那么多。"
"算了,我跟你爭執(zhí)這些干嘛。"段飛渝被她一攪,心思有些紊亂,"既然你今天還不想回楚家堡,我們在京城多休息一宿,明天再啟程回去好了。這樣,你總該沒異議吧!"
燕兒心思靈動,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總比一下子就被押回楚家堡來得妥當(dāng)。如此笑顏一展,歡喜地道:"飛渝哥哥,你人真好,季蟬妹妹真是沒有看錯人;仡^我一定極力贊成你們的好事。"
她變得還真快,段飛渝露出苦笑,"你呀,別凈瞎攪和,我就謝天謝地啰!"
"哼,你別狗眼看人低。"燕兒嬌俏地皺皺鼻尖。
"是,是,是。"段飛渝拉過燕兒,往反方向走回去,"現(xiàn)在我們?nèi)フ壹铱蜅P⒁幌,行吧?quot;折騰一天下來,他還真累。
燕兒好來不及說好,數(shù)道白影一閃,不及眨眼之際,便有約莫七、八個白衣蒙面人持劍擋住段飛渝與燕兒面前。
該不會是沖著他們來的吧!段飛渝這個念頭才閃過,蒙面人就已持劍一擁而上。段飛渝心頭一驚,急忙將燕圍抱在懷里,拔劍迎敵。
"怎么回事?"在段飛渝懷里東晃西躲的燕兒連連驚呼。
專心制敵的段飛渝哪有余力理會燕兒的疑問,倒是蒙面人趁其分心之余又連連發(fā)動猛攻,招招逼迫,欲奪人性命。
初時,段飛渝能應(yīng)付,但終究是以一敵八,懷中又有燕兒,需要兼顧她的安危,許多功夫不能盡情施展,就算他劍術(shù)超人,也不能在一時半刻脫身。
而且,現(xiàn)在又多了好幾個白衣蒙面人,看來對方是欲除了他們而快之。
混戰(zhàn)之中,段飛渝悄聲對燕兒道:"待會兒我叫你快跑,你就立刻跑得遠遠的。"
"你要我拋下你。"
"不是,等我解決這些家伙,我會去找你的。"段飛渝保證道。
沒有機會讓他們再仔細商議,一道劍光又是一掠,霎時將段飛渝與燕兒分開。
"快跑。"段飛渝大喊,舍身擋在燕兒身前,為她擋住白衣人的攻擊。
"飛渝哥。"燕兒一愣,不料一個飛箭射來,段飛渝應(yīng)接不暇之際,竟眼睜睜看它穿在燕兒的肩胛。
"燕兒……"段飛渝痛苦喊道,卻分不出身去接住她漸漸倒下的身軀,只能奮力對付愈功愈急的劍陣,不讓他們越過雷池一步。
"阿磊……"燕兒倒下去的前一刻,嘴里喊出楚星磊的名字。最后便落在一團暖暖的毛皮上。
小金狼對天狂吼,猶如平地巨雷,引得眾人一驚,它似乎挺不滿眼前所見。
但前頭一團人影廝殺得難分難解,誰有余力去理會小金狼與燕兒,即使有幾個蒙面人想闖過去傷害燕兒,也被段飛渝一一攔下。
等到段飛渝趁空隙回頭看燕兒的情況時,燕兒和小金狼已消失無蹤了。當(dāng)然他沒有進一步思考,因為蒙面人又是一輪猛攻。
段飛渝只好在心里希望燕兒能平安無事,否則……唉,他大概會死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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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珠簾半掩,陽光射進好落在端坐在花廳的乳白衣衫女子背后,形成一道金黃色光暈溫暖的圈住她,宛如誤入人間的仙子,美得不像真的。
李治一進到房里,見到的便是這一幅美景,見過無數(shù)世間美女的他不禁被蒙著面紗的靜坐女子的翩翩氣質(zhì)、優(yōu)雅豐姿所驚艷,半晌無法言語。
"李公子,渭水一別,至今無恙否?"女子太眸,清澈有靈性的目光凝望他,李治更是一陣恍惚。她的語音輕柔、純真動人,更令李治心神迷亂,呆呆盯了女子半晌,猶不知言語。
"李公子!"文娟推李治,李治險些一個踉蹌跌倒。
"哦,怎么?"他一臉不知發(fā)生何事。
"小姐在問你話呢!"文娟沒好氣答到。難怪小姐不喜歡文弱書生,果然呆得惹人厭。
"仙子……"李治迷蒙的目光中只有瑤臺仙子一人。
瑤臺仙子見他一副拙像,不意漾出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李公子,你真是好玩得緊。"
"是,是。"李治也不生氣,一意附和著瑤臺仙子。
"想不到渭水河畔一別,妾身還有機會和李公子見面。"瑤臺仙子修長均勻的睫毛略垂,含羞帶怯的細聲道:"那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恐怕奴家就要淪為那幫登徒子調(diào)戲的對象。"
"哪里,哪里。"李治不敢局功。因為那日路經(jīng)渭水,恰巧營救了瑤臺仙子,全是江公公巧心布的局,為的不過是想贏得佳人芳心。
"沒想到公子情深意重,竟然將妾身贈予的玉環(huán)隨身帶著,還一路相尋到杭州。此恩此情,瑤兒受之有愧。"瑤臺仙子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
"仙子言重了。"眼前的人兒,可是他魂牽夢系的柔情佳人呀!
李治情真意切地道:"李治仰慕仙子已久,早就將仙子的一顰一笑一點一滴記在心頭,若是仙子不棄,李治愿為仙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公子豈會將瑤兒此等煙花女子看在眼里,這話怕是拿來討我歡心而已。"瑤臺仙子輕聲嘆氣,萬縷愁思霎時充斥屋里。
李治見美人情傷,急急走進她的身邊,忙道:"李治所言皆自肺腑,若有半分虛假,就叫天罰我。"
"此言當(dāng)真?"瑤臺仙子低垂的翦翦雙瞳漾著一絲不尋常的光芒。
李治情急緊抓住瑤臺仙子的纖纖玉手,恨不得將心掏出來似的,身出一根手指發(fā)誓道:"我說的話,絕對一字不假。愿對天發(fā)誓,我李治有一句虛言,就……"
話在說著,瑤臺仙子已用手封住他未完的誓言,薄紗后的人淺笑,溫情地道:"我信你就是了。"
"是嗎?"李治大喜。
瑤臺仙子順勢偎進李治懷里,輕偎在他已然紊亂的胸口前,呢喃細語道:"李公子,你可別忘了對我說過的話。"
李治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只不住他拼命點頭,"我不會忘的,絕對不會忘了。"
"那就好。"瑤臺仙子更偎進他懷里,李治則如傻瓜拼命傻笑。
喝,男人真是好騙,鐘瑤索然無味想著。到底是哪個笨蛋出這種餿主意讓她來迷惑李治,那么沒挑戰(zhàn)性的工作,也值得她這么犧牲色相!
呵,實在太侮辱她貴為中原第一美人的稱譽。
鐘瑤微微揮動小手,暗示文娟該行動了。站在一旁的文娟會意,悄悄退出花廳,躲在布帷之后,拿出準備已久的迷魂香,朝花廳奮力一吹。
"咦,怎么頭暈暈的?"不消一會兒,陶醉在美人溫柔懷抱里的李治,這次是真的著迷昏過去了。
"文娟,干得不錯。"鐘瑤朝丫環(huán)文娟眨眨眼,兩人合力將昏迷的李治抬到床上。
"這樣就可以了。"瑤臺仙子鐘瑤滿意地漾著玫瑰般的甜笑。
"小姐,這樣會不會出問題?"蘇文娟頗為擔(dān)心地問道。
"放心。"鐘瑤拍拍她擔(dān)心的小臉,推著她出房門,"你現(xiàn)在只要出去跟陪他一道來的公公說,李公子要在我這兒聊天,叫他先下去歇著,被來吵人。"
"小姐……"
"順便再準備一桌豐盛的酒席,去吧!"鐘瑤將她推出去,立即關(guān)上房門。
"文娟姑娘,我家主子呢?"蘇文娟一出來,江公公立即迎向前來問道。
"他啊,正和我家小姐閑聊呢!"蘇文娟只好照著瑤臺仙子所說的話行事,"他吩咐你先下去休息,別打擾他。"
"哦。"依李治太子的個性極有可能說這話,江公公也不堅持,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樓下候著。"
"是,你慢走。"蘇文娟松了一口氣。
待江公公消失在視線之外,蘇文娟便退下去為她的主子張羅一桌酒席。
過一會兒,忽地有一雙推開天字六號房,一個屬于男子的魁梧身軀踏進了瑤臺仙子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