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了一場雷陣雨,鋪著柏油的道路似被雨水灑上一層黑墨。小心翼翼的人們腳步輕點,生怕那雨水濺濕了褲管;在偌大的臺北市街頭,處處可見這樣的情景。
趴在窗臺前的小湘柔一會兒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一會兒看向遙遠(yuǎn)的天空,小小的腦袋里只想著一會兒等雨停了,她要去公園和小豆子一起玩蹺蹺板。
她今年只有五歲,卻已經(jīng)留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著天真無邪。不頑皮的時候,她是個長輩們心目中的乖寶寶,但只要玩性一起,就像小男孩般活潑亂跳,靜不下來。
現(xiàn)在,她因為小雨而被媽媽關(guān)在房子里頭,已經(jīng)將玩具玩膩的她無事可做,只好趴在窗邊等著老天爺公公好心放晴,讓她可以出去玩。
“老天爺公公,不要哭了喔!讓柔柔可以出去找小豆子……”她兩手合起,對著天空喃喃自語。媽媽說老天爺公公會疼乖小孩,那她現(xiàn)在在這里乖乖地、不調(diào)皮,老天爺公公應(yīng)該會聽到她的禱告吧?
“柔柔,你趴在陽臺那里做什么?很危險,快下來!”鄭之遠(yuǎn)已經(jīng)換好衣服正要出去。
專心禱告的鄭湘柔回過頭看他,一頭烏絲也跟著輕甩!像是黑瀑般,飄逸且輕柔。
“哥哥,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编嵵h(yuǎn)將球鞋套在自己的腳板子上,頭也不抬地說。
“媽媽說下雨天不能出去!彼龑W(xué)起大人的口吻,且將手擦在腰際。
“沒關(guān)系的啦!我很快就回來,保證比媽媽快回來!不會讓她知道。你要是告狀……”他指著妹妹的小鼻子,威脅著她。
“哎呀!”接著,他慘叫一聲,妹妹居然咬他,真是兇婆娘一個!
“我也要去。”既然媽媽不會知道,那她也要出去。
“不行。”鄭之遠(yuǎn)想也沒想的拒絕她。開玩笑,讓她跟著去,他還有什么好玩的?
“那我要告訴媽媽!彼矊W(xué)會了大人威脅的口吻。
“你……不行,要說你去說,我就是不帶你出去!
“為什么?”鄭湘柔見威脅他不成,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恐怕只要她再一次眨眼,淚珠就會滾滾而落了。
“小孩子管那么多。我不跟你鬼扯,我要走了!闭f著他就要走。
“嗚……”
她眼睛輕眨,珍珠般大的淚珠滾落,沿著她白皙、豐潤的小臉頰而下,哭聲凄凄楚楚,活像被人遺棄的孤兒。
鄭之遠(yuǎn)在她發(fā)出第一聲嗚咽聲時停住腳步,手撫著頭轉(zhuǎn)過身來哄騙她,“哥哥回來買糖果給你吃,你去看電視好不好?”
“嗚……我不要,我要跟你去!
正當(dāng)鄭之遠(yuǎn)拿她沒辦法時,門鈴響了。
他丟下鄭湘柔去開門,“峻偉,是你!”
“我在樓下等你好半天了,怎么你還在這里?”楚峻偉是他的同班同學(xué),兩人約好去飆車。
“吶,還不是我小妹吵著要跟,跟屁蟲!”
“這是你小妹!好漂亮,像小公主似的。”楚峻偉蹲下來,捏捏鄭湘柔的臉,軟軟、肥肥的,他覺得很好玩。
“什么小公主!根本就是纏人精,我看我們是去不了了。”鄭之遠(yuǎn)指著妹妹,暗指她就是罪魁禍?zhǔn)住?br />
“那好吧,我們?nèi)e的地方!背䝼ヒ话驯疣嵪嫒幔案嬖V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柔柔!焙诹恋拇笱鄱⒅@個抱她的男生,“我叫柔柔,今年五歲,可是媽媽說實歲只有四歲半!喜歡吃麥當(dāng)勞叔叔做的漢堡,還有溫蒂媽媽的薯條,喜歡的人是小甜甜還有安東尼……”
鄭之遠(yuǎn)受不了的翻白眼,“笨蛋,誰叫你自我介紹!”
楚峻偉則是哈哈大笑,這個小女娃真好玩。
沒有妹妹的他,不知道妹妹可以是這么有趣的東西,以后他可要常來才行。
當(dāng)然,他會記得她喜歡的東西。那個小甜甜和安東尼究竟是什么,他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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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未能如愿去飆車的鄭之遠(yuǎn)在忍不住沖動的情況下,又跑到因飆車而聞名全臺的大度路,騎著他的重型機車,在寬而直的馬路上展現(xiàn)他傲人的飆車術(shù)以及過人的膽量。
本來,他在眾飆車好手中是頂尖的,不僅敢沖,還是年紀(jì)最輕的,而且他的水準(zhǔn)已經(jīng)可達(dá)職業(yè)車手水準(zhǔn)了,只是,那是在“他”還沒有加入之前。
是的,如果“他”沒有出現(xiàn)的話,他會是眾人心目中的第一名。
而可笑的是,那個人還是由他介紹來的。
“喂,今天又輸他啦?”一個懷著看戲心態(tài)的年輕男子過來拍他的肩膀。
“閉嘴,不說話你會死!”鄭之遠(yuǎn)心情欠佳的回應(yīng)。
心情已經(jīng)夠悶的了,偏偏又來個人落井下石。
“是不會死啦,嘖!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干你什么事?”鄭之遠(yuǎn)斜睨了他一眼,順手拿來一根香煙點上,狠狠地抽吸著。
“喂,你怎么說不干我的事,我可是看好你!下注都押你贏耶!”本來賺的時候他安靜得很,沒說什么分紅抽頭的事,一輸錢馬上就來找他抱怨。
“活該,誰教你愛賭!辈幌肜硭,他要回去研究研究自己到底輸他哪里,是車子的配備嗎?
還是機油該換沖程較快、爆發(fā)力較夠的?
“你不嘔嗎?我都替你嘔了!蹦凶永^續(xù)跟在鄭之偉的身后說道。
“有什么好嘔的,技不如人啦!”
“你不想贏嗎?”
鄭之遠(yuǎn)丟給他一個廢話的眼神。
“我有辦法讓你贏,你想不想聽聽看。俊蹦凶犹岢鲆粋誘人的提議。
鄭之遠(yuǎn)撇開不悅!連忙問道:“是什么?”
“耳朵過來。”
半晌!鄭之遠(yuǎn)卻退了老遠(yuǎn),“你要我在他的輪胎里……”
“噓,小聲點,你想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作弊?”
“可是……”他好為難,想贏的好勝心能心一直讓他很不舒服。他已經(jīng)連輸他十四場了,要是下一場沒辦法扳回一城的話,他車王的寶座就要拱手讓人了。
可要他在別人的輪胎上動手腳,弄不好的話,會鬧出人命的。
任誰都知道,車子在高速間行駛,突來的輪胎氣爆,小則在場中轉(zhuǎn)圈,大則可能造成車子翻覆,他怎么做得出來?
他是他的好同學(xué)、好朋友!
理智和情感互相拉扯,再加上好勝心作祟,讓鄭之偉左右為難。
“你想這么多干什么?要是真有什么,一來,你未成年,頂多是到警察局管束、告誡;二來,這是意外,意外你懂嗎?就是無法預(yù)期的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氣是我們放的!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很簡單啊!你要名、我要錢而已,而且你輸了那么多場,大家都押到他那邊去了,只有我押你。到時你贏了,錢不都是我的!蹦凶有π,哪兒有錢哪里去,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原來是這樣,鄭之遠(yuǎn)點頭,認(rèn)真思量著他的話。
也許,他只會在場中繞圈圈!只要能絆住他一下子的時間,他就贏定了。他干嘛要往壞處想,車子翻覆的機會也是一半一半,這樣想著想著,鄭之遠(yuǎn)覺得事情變得容易多了。
愧疚的心情就這樣被好勝心給壓了下去!如果他奪回車王的寶座……他現(xiàn)在仿佛置身在歡呼和掌聲的幸福光圈下,圍繞在他身邊的就是不斷的尖叫聲和叫好聲。
那樣的感覺,好久都不曾有過了!
體內(nèi)的魔鬼戰(zhàn)勝了天使,他決定今晚偷偷來車場下手。
“怎么樣?”見鄭之遠(yuǎn)的表情由掙扎到放松!男子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功說服了他。
“好,我做。”
“這就對了嘛!”男子拍拍他的肩,一副難兄難弟的模樣。
鄭之遠(yuǎn)滿十七歲以來,第一次做了這樣一個足以影響他后半生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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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一片,看來這清閑的午后又要下起雨來了。
好在,他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不然就要淋到雨了。
按了七樓的電鈴,他對著對講機說:“鄭媽媽,是我,峻偉!
(好,我開門了。)
接著,叮的一聲,紅漆的大鐵門被打開,他進(jìn)入并關(guān)起,走上樓梯。
“峻偉,你來啦!之遠(yuǎn)不在!编嵟崾玮姷剿麃,招呼道。
“沒關(guān)系,我等他。對了,小公主在嗎?”
最近,他常常來鄭家,所以對鄭家的環(huán)境并不陌生。
“柔柔啊!她在房間里玩呢,我要做雞蛋糕,你自己進(jìn)去找她!
“好。”
他將提袋放在身后,一步一步地接近鄭湘柔的房間。
“小公主,你在做什么?”
鄭湘柔正在拼樂高,一見到他,臉上便揚起一個好大的笑容,甜入楚峻偉的心窩。
“偉哥哥,我在給芭比蓋房子。”
“小公主好棒哦!”他坐在毯子上,和她坐在一起,“你猜偉哥哥給你帶來什么東西?”
她深吸了口氣,聰明地回答:“我知道,是麥當(dāng)勞叔叔的漢堡。”
“小公主好聰明喔,咱,這是給你的。”他細(xì)心地將包在漢堡外頭的紙打開,遞給她。
“謝謝偉哥哥!彼凉M足地咬了一口。
楚峻偉則是笑看著她多樣的表情,仿佛看到她滿足,他也一樣很滿足。
咬了兩口漢堡,她問:“偉哥哥,哥哥呢?”
“我也不知道!彼柤,“等你吃完!我們一起去找他。”
“好。”鄭湘柔咀嚼的動作快了起來。
“別急別急,慢慢吃,不然小心噎到了。”他拍拍她的肩,好像她是他的女兒,他則是照顧她的父親。
年紀(jì)輕輕的他并不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愛護(hù)她的心理是自然而生,沒有絲毫刻意。
“嗯!彼c點頭,乖巧得令他心疼。
半晌,她終于咀嚼完最后一口,小手拉著他的衣袖,“好了,我們?nèi)フ腋绺!?br />
“好!背䝼ヒ舱玖似饋恚粗磉叺男⌒∪藘,不懂為什么之遠(yuǎn)會嫌她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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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果然在他們出門后傾盆而下,來勢洶洶。
楚峻偉猜得沒錯,鄭之遠(yuǎn)果然出現(xiàn)在大度路旁的車陣中。
“哥哥!”
“之遠(yuǎn)!”
一大一小撐著一把雨傘,在人群中找到他。
“峻偉,你來的正好,之遠(yuǎn)找你半天了,今天要和你一決高下哩!”有一個人跑過來說。
楚峻偉看了看天空,這種天氣飆車?沒搞錯吧!
他帶著鄭湘柔跑到鄭之遠(yuǎn)的旁邊,“之遠(yuǎn),這種天氣別飄車了,你媽媽要你回去!
“哥哥!编嵪嫒嵫胫绺绫。
鄭之遠(yuǎn)卻不理她,反向楚峻偉提出邀請,“峻偉,來賽車吧!”
“不,這種天氣我是不玩的。而且,柔柔還在這里。”他們的車都放在這附近,要比賽隨時有車,但他現(xiàn)在不想玩,不單是天候不佳,另一方面他私心地不想讓柔柔看到這種場面。
“少拿柔柔來做借口了,上回下雨你不也下場和我比嗎?”想當(dāng)然爾,那次也是他輸。
無論如何,他今天要再和他比一場。
“這……”他猶豫著,依鄭之遠(yuǎn)的性子,不跟他比,想來他是不會罷休的。
“這種天氣才好玩,這樣就怕了,楚峻偉是卒仔!
“對啦!比一場而已,讓兄弟們見識見識王對王!
“比、比、比……”
場中叫囂聲不斷,楚峻偉責(zé)難的看著鄭之遠(yuǎn),無言地怪他惹起這樣的場面。
“好吧,我跟你比一場。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比完就回家!
終于,在沉思了幾分鐘后,他說出了鄭之遠(yuǎn)想要的答案。
鄭之遠(yuǎn)點頭,表示答應(yīng)。
楚峻偉轉(zhuǎn)身并蹲下,“柔柔,你去那邊坐著,等一會兒哥哥和偉哥哥就帶你回家!
“好!编嵪嫒狳c頭,“偉哥哥,可是雨下好大,柔柔會濕濕……”
楚峻偉只好隨便叫一個人將柔柔抱走,并將雨傘拿給那個人,“帶她去躲雨,不要讓她到場中央來!
交代后,他便去牽車子,并很快地?fù)Q上一身勁裝,皮制的衣褲將他挺拔的身軀緊緊包裹住,十七歲的他有著說不出的帥氣。
“好了,開始吧!”他朝鄭之遠(yuǎn)那個方向點頭,示意開始。
砰的一聲,充當(dāng)槍響的沖天炮在天空炸開,刺耳的引擎加上強烈磨擦地面的輪胎開始滾動,如火箭般噴出的兩臺機車此刻正奔向未知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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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王、車王!”
“峻偉加油!”
“之遠(yuǎn)加油!”
四周都彌漫著放肆的氣氛,車道邊站滿了叫囂的年輕男女,他們不在乎兩勢愈來愈大、不在乎他們處在危險的邊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和喧鬧聲將他們的情緒帶到了最高點,每個人的眼中似乎都染上狂猛、血腥。此刻,體內(nèi)好玩的因子在興奮之中被挑起,一切就是這么的理所當(dāng)然。
“快。∴嵵h(yuǎn),你是笨蛋嗎?這只是個小小的轉(zhuǎn)彎,你居然就落在他背后一大截。”
鄭之遠(yuǎn)的耳邊像有個魔鬼在嘲笑他的沒用,年輕氣盛的他經(jīng)不起別人的奚落,猛催油門,騎得更快了。
果然,在他拼命加油門的舉動之后,他已經(jīng)接近了楚峻偉的車邊。嘿,我還是很快的。才在心中這么想著,他的身邊突然傳來驚叫聲,原來是……
“糟!爆胎了!敝宦牭贸䝼サ牡鸵鳎能囎釉诩彼俚幕瑒又笸A讼聛,車子瘋狂地在原地打轉(zhuǎn),而后起火——
車上的騎士早被甩了出去,飛到雙線道的另一邊,當(dāng)場倒地不起。
“啊!”
在場的女孩們發(fā)出尖叫,喚回了鄭之遠(yuǎn)的理智,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
他真的做了!
在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所做的錯事愧疚之時,一連串的尖叫又起,他剎住了車子,轉(zhuǎn)頭向后。騎在機車上的他,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臺紅色福斯轎車正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偉哥哥!”朝路邊楚峻偉的身軀奔來的是——該在場外的鄭湘柔。
“不!不要過來!”他大叫著,“快攔住她!”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聽到鄭之遠(yuǎn)的叫喊,未成年的年輕人只有愣愣地看著車子靠近、然后撞上……
沒有人有處理這種意外的能力,也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不要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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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額頭上的傷,十五年了,好快!
一轉(zhuǎn)眼,她已經(jīng)二十歲了。
今夜,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從前,好久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了,也許是因為今夜下雨吧?她想。每當(dāng)?shù)搅死钻囉甑募竟?jié),那個本應(yīng)深埋的記憶就會涌現(xiàn),提醒著她,以前的偉哥哥對她有多好。
其實,不能怪偉哥哥對他們的疏離,當(dāng)初要不是哥哥在他車上動手腳,害他出車禍,撞斷了右腳,從此必須靠著義肢才能行走,他也不至于會和他們斷了往來。
那一次意外,所有的人都被帶往警局做筆錄,哥哥因為遲來的愧疚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但因為未成年和過失,只判了訓(xùn)誡三個月。
對于意外的發(fā)生,她并沒有太多的記憶!只知道自己還沒有靠近偉哥哥就跌倒了,撞到地面的她!只在額際留下了一個約五、六公分的疤痕。
偉哥哥,你現(xiàn)在好嗎?她對著黑漆漆的夜空仰望,一如從前祈禱的模樣,明知偉哥哥不可能聽到,但她還是忍不住對著天空許愿。若有機會,她要為哥哥所做的贖罪,畢竟,偉哥哥本來有一雙長健的雙腿。
只是,偉哥哥一家人在意外發(fā)生后,移民到國外去了,聽說是到了加拿大。
偉哥哥,柔柔還能見到你嗎?能有機會彌補你嗎?
但漫長的夜、永遠(yuǎn)的星空,并無法給她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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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報導(dǎo)〉日月集團(tuán)總裁楚峻偉昨日接受本報采訪,發(fā)表一份聲明,這份聲明指出日月集團(tuán)將在臺灣設(shè)立一個新?lián)c,他并將于近日來臺灣視察。這份聲明已引起政府財經(jīng)官員以及企業(yè)界的矚目!期望一睹楚峻偉的風(fēng)采。
去年底,楚峻偉以黑馬之姿,一舉登上了美國五百大企業(yè)家排行榜榜首。美國財經(jīng)雜志指出,他的總資產(chǎn)高達(dá)數(shù)千兆美元,旗下的公司股票更是投資人的最愛……
鄭湘柔放下報紙,她的腦海里充滿著他近日要回國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她欣喜若狂,這么說,她可以兒到他了?
她又拿起報紙,報導(dǎo)旁有一張相片,雖然是黑白的,但她一眼就認(rèn)出他了。
他有一張俊美帶著書卷味的斯文臉孔,當(dāng)她望向他深情的眸子時,幾乎可以沉溺在深邃的目光里,只是那是從前。
現(xiàn)在的他,有一雙黑鷹般的陰騖眸子,除了冰冷不帶情感之外,還有深不可測的光芒。
不可否認(rèn)的,他變了。
她的手指拂過照片上的臉龐。怎么可能不會變呢?都十五年了,他們?nèi)家呀?jīng)長大。
那藏在西褲下的義肢,都裝上十五年了。
想到此,她的眸子覆上了一層憂傷,為他心境的轉(zhuǎn)變,也為她自己的幸福歸處。她怎么在這里哀傷呢?
她該做的是打聽他來臺的行程,然后,不顧一切的去見他一面。
一面就好。
對!一定有什么她可以做的。
只要他能變回從前溫柔、對她好的他,那么再辛苦,她也都會去做的。
擦干眼角的淚水,她告訴自己,明天就去打聽。
單純的她沒有想過他是不是還想再見到她。
也沒有想過,他的心要是封閉起來了,她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