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焦急地在沙發(fā)上挪來挪去,她和耿信滌已經(jīng)在伊泰總經(jīng)理的辦公室外,等了兩個多小時了,可是伊泰的總經(jīng)理始終沒有露面。
她忍不住問:“Sherry,我們到底要等多久?”他們擺明在欺負人嘛!
“我不知道,我們只能繼續(xù)等!惫⑿艤煺f得很勉強。
唉!艾米捺下性子。早知道就讓可昭陪Sherry一起來了,包準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沖進辦公室,把那個該死的男人罵一頓,而不是像她們這樣被人耍著玩。
“再忍耐一下,艾米,他們要我們在這里等,不僅僅是簽訂一個租賃合約那么簡單,而是刻意在考驗我們的耐性!惫⑿艤旆治龅。
“好!不愧是Sherry!”奉見陵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他嘴上雖說著好聽話,但卻蘊涵著嘲諷。
“請問什么時候可以見到總經(jīng)理?”艾米板著臉問。
奉見陵看看耿信滌,“請吧,Sherry。”他拖著長音強調(diào),卻攔住了一同起身的艾米。
“你這是什么意思?”艾米有些惱怒了,想要刁難她們嗎?
“這位小姐,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喝杯茶?”奉見陵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用意再明顯不過。
“去吧,艾米!惫⑿艤鞂λ。
“你要小心!彪m然不情愿,可是她還是尊重了耿信滌的意思。
看著奉見陵和艾米相繼走出,她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想轉(zhuǎn)身逃走,但是,為了立竿,她還是得留下來。
努力深吸一口氣,她昂起頭,帶著無比的責任感走進了總經(jīng)理室。
當門打開時,一陣凌厲的氣勢迎面而至,讓她忍不住打個冷顫。
一名黑衣男子,雙手背在身后,昂然立在窗前。
是他!她一時心情激蕩。
那俊美的輪廓,挺拔健美的身材,及傲然懾人的氣勢,只有他才有!只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為什么如此凌厲和陰鷙,令人差點窒息?
耿信滌走到他身邊不遠處停下,按著擬好的說辭,緩緩地說:“沈……總經(jīng)理,我是立竿公司的……”
“很久不見了。”他的聲音低沉,“看來你過得不錯。我是該稱呼你杏兒,還是耿信滌?”
頓時,她恍然大悟!澳恪枪室饧の襾硪娔愕模俊
“你認為自己有這個價值嗎?”他冷冷地反問。
耿信滌胸口一窒,明白了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侮辱。從一開始她聽到他歸來的消息,她就有了這種可怕的預感,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快地應驗。
“我是來談公事的,請沈總經(jīng)理不要公私不分!彼銖姷卣f,幾乎站不穩(wěn)。
“叫我Dean,我七年前就放棄我的中文名字了。”他語氣陰冷,諷刺地扯了下唇角。
他放棄了自己的名字?是因為那個名字,讓他想起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還是仇恨那個名字,曾經(jīng)帶給他傷害?
“你不想……把安樂大廈租給我!彼K于意識到了。
“沒錯。當初是這么想。”他冷酷得令她心碎,“但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為什么?”
他答非所問:“從這里,可以看見整個城市的風貌,將所有的變化盡收眼底。”
她明白了。立竿所在的樓層,正是視線絕佳的位置,而且可以看遍全市的景物,她不知道是該為他們共同的偏好高興,還是為他別有目的的作法傷感。
沉默了一下,她還是說出來:“你變了。”
他冷冷一笑,“我很喜歡這樣的改變,耿信滌!
“那你……為什么要回來?”
沈常朗轉(zhuǎn)過身來,冷冽陰沉的目光直射向她!
“七年前我離開這里的時候,的確發(fā)誓再也不會回到這片土地,可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他頓了一頓,眼眸里閃著危險的光芒,“因為我要拿回一些屬于我的東西。”
他緩步靠近她,滿意地看著她臉上漸漸泛出的驚慌。
“你要拿回什么東西?”她顫聲問,身體己經(jīng)由于他的接近而開始發(fā)抖。
“太多了,耿信滌!七年前我掉在這里的每一件東西,我都要加倍地拿回來!”沈常朗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頷。
她痛得悶哼一聲。
“當初你背叛我,讓我失去了一切。當我正悲痛欲絕時,你呢?卻正在享受出賣我的樂趣!”他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微妙的表情,那是混合了輕視、長時間壓抑的憤怒,和一絲絲隱忍著痛苦的復雜表情。
耿信滌不禁顫抖起來,這七年,那個開朗、明亮得像一顆星星的男孩,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深沉、渾身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是她當初的選擇將他改變成如此嗎?
“我以為你明白我的……”她掙扎著說。
“我是明白!我明白我要拿走你身邊的一切!”他眼中精光一現(xiàn),“包括你的財富、地位、名聲,還有朋友!因為這是你當初背叛我的下場,”
耿信滌如受重創(chuàng),緩緩道:“這就是你回來的目的?”
沈常朗放開她,踱回窗邊,陰沉的說:“你會知道的,等著瞧吧!”
耿信滌黯然神傷地道:“我會等的,為了這一天,我已經(jīng)等了七年了……”
她強忍著悲痛打開大門,才剛走出去,身子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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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C大的早晨,空氣清新,涼爽宜人。
沈常朗騎著自行車,在校園內(nèi)閑晃,然后看見操場上有個人在晨跑。
“濤濤!濤濤!”他大聲的叫喚著在晨跑的男孩。
被叫作濤濤的男孩,苦著臉道:“老哥,拜托你不要這樣叫我好不好?很沒面子耶!”濤濤——大名鐘濤,一入學就被熱情的室友沈常朗叫作濤濤,幾經(jīng)抗議無效,一直沿用到大三。
“現(xiàn)在哪兒有人?”沈常朗騎到他身邊停住,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給他。
“哈,才剛覺得渴呢!”他接過瓶子,連喝幾大口,“要回去了嗎?”
“沒,我還要再騎幾圈,你慢慢跑吧!”沈常朗笑嘻嘻地說,然后跨上車子,快速騎了出去。
“小心點兒!”鐘濤揮舞著瓶子大喊。這死家伙!一大早的飆什么車嘛,知不知道地上很滑!
“沒事的——”沈常朗不在意的叫著。
他哼著歌,看著前面的小路,飛快的踩著腳踏車。轉(zhuǎn)過這個彎,就是學校后面的一小塊林地了,那里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哈——”他踩著車從一個小坡上直沖下去,像平常一樣,想在車子騰空的一瞬間,享受片刻飛翔的感覺。只是,今天與平時不一樣,因為坡下正有一個瘦長的人——
“快閃——”他的喊叫聲還沒消失,車子就己失控,連人帶車的往那人撞過去。
待一切靜止后,沈常朗慌忙爬起,跑過去將那人扶起來,“對不起,你有受傷嗎?”
那個人搖搖頭站了起來,低著頭把膝上的泥土拍掉。
而沈常朗也好心地幫他把背上沾的草葉拍落,很抱歉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騎得太快了……你有沒有傷到哪里?”
那個男孩奮力的拍掉膝上的一大塊臟土后,抬起頭看他。
沈常朗也看著他,他雖比自己矮,但大概也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而且眉清目秀,皮膚白哲,嘴唇紅潤……但那雙露出寒芒的眼睛,卻讓人忽略了這些優(yōu)點。
這樣冷漠的一雙眼,應該是生在飽經(jīng)風霜、憤世嫉俗的人臉上,而不是——
他還沒想完,男孩冷冷地開了口:“我沒事,謝謝!彼穆曇粢埠退难劬σ粯樱涞、平板。
沈常朗不好意思地收回看他的目光。
男孩繞過他,彎腰拾起幾本散落的書,就準備走人。
沈常朗這才反應過來,追了上去,“等一下!”
男孩不解地看著他,可是神情依然冷淡。
“這里流血了!鄙虺@手钢蟊壅f,然后從口袋里拿出手帕為他綁上,“待會兒去醫(yī)務室上點藥,不然被感染就不好了!
男孩有些尷尬地任由他把手帕綁在他細瘦的手臂上!爸x謝!彼行┥驳卣f,不習慣和別人這樣親近,“你也——”
沈常朗低頭看看,看見自己的身上又臟又濕,臂上也有一大塊血漬。
“我沒事!彼πΦ恼f。
男孩的嘴角稍稍扯動了下,再跟他道聲謝,轉(zhuǎn)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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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俊辩姖皇种钢虺@,一手拿著藥瓶,不敢置信地叫,“你竟然為了看一個男生,連老古董的課都遲到?你腦袋壞掉了?”
受傷不說,還累得他拿消毒藥水幫他擦了這么久,而他居然不顧自己流血,幫人家包扎?早知道這樣,他就在藥水里給他放把鹽。
“要是女生,你就不會說我了吧!”沈常朗乖乖地讓他上藥,痛得齜牙咧嘴。他下手也太重了。
“要是女生?哼,你會有這么一天?”不怪鐘濤不信,沈常朗平時個性熱情,外加十項全能,非常受女生歡迎?墒撬麉s從未有過花邊新聞,所以他實在很想知道,他迷上女孩會是什么樣子。
把最后一個傷口上好藥后,他把藥瓶放在桌上,“好了,我去圖書館一下,你在宿舍養(yǎng)傷吧!下午的體育課別又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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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
“常朗,過來!”鐘濤路在草叢后面喊他。
“什么事?”沈常朗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問。
“一年級的女生!”鐘濤撥開一叢枝葉。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長發(fā)飄飄,甜美動人的女生。
原來是要他看這個!沈常朗背過身坐在地上,順手拔根草放在嘴里嚼。
“喂!你看看!很正點的!”鐘濤推推他。
沈常朗不理他,抬頭看著藍藍的天出神。
“唉——”一聲幽幽的嘆息從他耳邊傳來。
“唉——”又是一聲。
鐘濤在他身旁唉了半天,瞧他沒什么反應,干脆不看了。他轉(zhuǎn)過身,把頭擱在膝蓋上,悶悶不樂地說:“美是美極了,就是怎么也追不到!
沈常朗側(cè)過頭瞅著好朋友,“是你開學時,跟我提起的那個學妹嗎?”
鐘濤點點頭。
“都一個多月了還追不到?”他不是自稱“摘花片葉不沾身”的嗎?
“打電話、送花、約看電影、吃飯……全都試過了,就是沒有用!毕肫鹱罱凰返镁o,美麗的眼睛里全是惶恐和不知所措,他就不忍心再打擾她。
“哈哈……”沈常朗忍不住大笑,連忙又捂住嘴。
這算什么好朋友?鐘濤瞪了他一眼。
“為什么不繼續(xù)追?”沈常朗想了半天,才想出這么一句。
鐘濤搖搖頭,“不行,我追她追得太緊,最后她的一個朋友出面,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把我嚇跑了。”現(xiàn)在想起那種寒氣逼人的目光,還是會讓他打冷顫。
“冷冷地盯著一個人,就可以把你嚇跑?”沈常朗想起上午那個男孩,“是她的朋友嗎?在哪里?”
鐘濤沒精打采地用手一指;
沈常朗沿著手指的方向搜尋著,!就是他!他正站在籃球架下負手而立。
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纖瘦身材,短俏的黑發(fā),清秀的面龐“女的?”沈常朗半晌才問出聲,“他”居然穿著女生的運動服!
難怪自己早上看著“他”走遠以后,會莫名其妙地發(fā)了半天呆;也難怪自己對“他”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又弄不清是什么。
鐘濤納悶地瞧著他出神的目光,他還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呢。伸手捧起他的臉拖到陽光底下,左瞧瞧,右瞧瞧。
“干什么?放開我!”沈常朗嚇了一跳,揮掉他的手。
“還好。”他松了口氣,放開沈常朗,“還好沒腦震蕩!
沈常朗不甘示弱,于是兩個人在草地上笑著打了起來,滾成了一團。
這時,一大片陰影遮了過來,兩個人還沒察覺不妙,體育老師就已經(jīng)大吼出聲:
“你們兩個精力太旺盛了是不是?下午放學后到體育館刷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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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
耿信滌背著包包,走進了后山的林地。她喜歡這里的僻靜,很少有人會來打擾,可以讓她安安靜靜休息一下。最近她工作得太辛苦,起身時常會感到頭暈目眩。
坐在梧桐樹下,她一邊吃飯,一邊看書。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抬頭就看到前方有一個男孩,正沖著她笑。
沈常朗斜斜地靠在樹干上,他早該想到她和他一樣喜歡這里,不然昨天怎么會撞到她。
他靜靜地問:“你的傷還好吧?”
耿信滌淡淡看他一眼,“還可以!
她似乎任何時候都這樣冷冷、淡淡的,真是個有個性的女孩!沈常朗看著她,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他很自然地走過去,席地坐在她右前方。
她看了他一眼,也不語。
過了半晌,她從衣服里拿出手帕遞給沈常朗,“謝謝!
沈常朗接過手帕,有些高興,她一直把他的手帕帶在身上,難道就是為了看到他時,能及時還給他?
那是不是表示,她其實不是真的對什么事都冷冷淡淡的?
“你的傷好了?”
“是的!彪m然昨天還流血,但沈常朗還是好強的說著。
他轉(zhuǎn)眼,看了看她一旁的飯盒,又看了看她手中有關(guān)電腦的書。
“這樣光看書是不行的,要實際操作才有用。”他好心地指點她。
耿信滌抬起頭來看著他。
“加入電腦社吧!可以每天下午上機,并做練習!”他熱心地說,臉上的笑容滿溢著熱情。
她遲疑了一下,下午她還要打工呢!
似乎察覺到她的猶豫,他又接著說:“還有周末全天!”
她冷冷地盯著他。
她看出這男孩是真心誠意想要邀請她,他全部的感情變化都很單純、明顯,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況且,對于沒有電腦又生活拮據(jù)的她來說,這的確是個非常好的主意。
耿信滌淡淡地說:“你在招兵買馬嗎?社長!
沈常朗尷尬地笑了笑,他早該想到她雖然冷漠,卻知曉很多事情。
“算是吧。你會入社吧?一年級的耿信滌同學!彼恼Z氣很友好。
其實他早就從鐘濤那里打聽過她了。
耿信滌是個冷淡之人,不愛與人交談,但她的表現(xiàn)卻出奇的好,尤其她異于常人的冷靜,幾乎從不出錯的學業(yè),及大學聯(lián)考將近滿分的成績,使得她成了校園里的一個傳奇人物,甚至有些人背地里叫她“電腦女人”,因為她就像一臺運行精確的電腦,同樣冷靜、迅速和沒有感情。
她點點頭,動作有些僵硬,但沈常朗卻高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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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信滌匆匆收拾書包,她每天都如此,放學后還有一份工作,她必須快一點。對她來說,勤奮地學習和勤奮地工作,只是她內(nèi)心深處一個愿望的移情作用。
這些日子她不再到那片林地去了,原因很簡單,因為她不想再碰見那個熱情開朗的男孩子。她有很多的事情,很多的工作,不想讓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將她辛苦努力得來的學業(yè)和生活毀掉。
突然,一個人影竄到她眼前——
“我還怕你走了呢!”沈常朗開心地說,把兩個柚子遞到她跟前,“這個給你!”
耿信滌迅速抬起頭來,冷清的目光有著不悅,“謝謝,我不要!彼酒鹕砭鸵。
沈常朗故意擋住她的路,“這是剛剛空運過來的白柚,你嘗嘗看!”
他站在她面前,令她無法忽視他那燦爛的笑容。
眼角余光一掃,看見還沒走的同學全在注意著他們,好像正等著看有沒有什么好戲上演似的。
驀地,一股怒氣沖上她心頭。她瞪著他一臉開心的笑容,身上帶著運動后的熱力,就像是太陽的味道——可是她一向生活在黑暗中,最不屑的就是陽光!
于是,她冷冷地說:“心領(lǐng)了,我現(xiàn)在很忙!比缓缶妥吡碎T去。
沈常朗沒被她的冷漠嚇跑,追著她的腳步,繼續(xù)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吃柚子?我宿舍里還有蘋果和水梨……”
耿信滌聽到他這句話,不知怎地,那股怒火竟轟然燒了起來!他以為他在干什么?救濟?還是施舍?
她猛地站住。
沈常朗開開心心地看著她停住,轉(zhuǎn)過身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她的臉上掛滿了冰霜,冷冰冰的眼神里有著高傲。
半晌,她又丟下他一個人走了。
沈常朗站在原地,只能尷尬地握著手上的兩個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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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信滌站在電腦室的門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因為她上次那么不給沈常朗面子,不知他會不會生氣。
就在她還在猶豫時,沈常朗看到她,馬上熱情地跑過來,把她帶進電腦室。
“這臺電腦給你用!彼⌒÷曊f,笑得像個小孩。
耿信滌心中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以為會受到冷漠的對待,本以為他會記著那一天她的無理態(tài)度。可是面對他如此燦爛的笑容、熱情的眼神,她怎么可以把他想像成那種人?
“你慢慢練習吧,我去忙了!背虻接钟腥诉M來,沈常朗連忙走了過去。
耿信滌坐在電腦前。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位置,由于角度的關(guān)系,一旦她坐下,螢幕就會將她遮住,這樣的位置讓她覺得滿意且有安全感。這也是他特意安排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眼睛有些酸澀,于是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天!六點半了!她嚇了一跳,不是六點鐘就該結(jié)束了?
她迅速地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原來大家早就走了。
沈常朗正笑咪咪地站在她身后,他是想讓她多練習一下,所以先關(guān)了其他的電腦,順便整理一下環(huán)境。但當他繞了一圈回來后,竟看到她原本冷漠的表情,變得柔和又放松!
他不忍打擾她,就這樣一直站在她身后。
“我剛要告訴你時間到了!彼隽藗小謊!摆s快去餐廳吃飯吧,晚了就沒菜吃了!”
耿信滌看著他,隱隱又有些生氣。他不也是那么晚才吃!他在做什么?為了照顧她可憐的自尊嗎?她根本不需要人照顧,從來她只靠自己!
“我不住校。”她生硬地說。
“哦?住在家里嗎?”他很高興她愿意和他說話。
家?自從踏進這座城市,她就沒有家了。
察覺到她又沉默了,沈常朗立刻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對不起,我似乎總是提起讓你不高興的事!彼チ俗ヮ^皮,笑笑。
耿信滌驚訝著他的細心,她稍稍明白他一些了,他不僅熱情,而且非常善解人意。
她誠懇地說:“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她還沒說完,沈常朗馬上打斷她:“我這個人一向都是這樣!說風就是雨!從來不管別人怎么想!所以上次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她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到底誰才是應該道歉的人哪?
她唇角有些牽動,雖然沒有真正笑出來,但那笑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沈常朗呆了一下,他不知道她也會笑哩,而且這么快就看到了她的笑容,雖然這個笑容有些僵硬,但已足夠讓他受寵若驚了。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在想什么?”他熱情地問。
“什么?”她抬了抬眉毛。
“我在想,這個人好酷哦!”他回憶著說。
是這樣的嗎?很酷?她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評論。
“而且,”他凝視著她有些困惑的眼睛,“你好像真的很少笑。”不知為何!他竟然希望能夠了解她,或許因為是她的冷漠和落寞,激起他靈魂熱情的那一面吧!靶θ菘梢詻_淡你的……”
他話還沒說完,耿信滌就打斷他:“時間不早了,再見。”然后以逃跑般的速度,沖出了電腦室。
“冷淡”兩字哽在沈常朗的喉嚨中,沒有吐出來。
生平從不曾為誰心動的沈常朗,第一次感到了一絲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