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租的事,曲曉曉是完全不清楚,所以谷洞天問什么,她也答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她只好道:“要不要請表少爺……”
她還沒有說完,谷洞天就臉色非常難看的一口回絕,“不必了,我沒有時間等他來,今天早上就要辦好全部的事情!
現(xiàn)在還很早,叫于可卿過來,根本不會浪費(fèi)多少時間,但是谷洞天毫不考慮的推拒,就像他極不想見到于可卿,也痛恨見到于可卿一樣,所以曲曉曉也難以接話。
不過雖然她不管田租,可是她至少去過田地,于是帶領(lǐng)著谷洞天到曲家租給佃農(nóng)的田地。
曲家的田地并不少,此處一大片直到山腳下都是。一到田地旁,谷洞天瞇起眼,看起來非常的生氣,“這就是曲家的田地嗎?”
“是,我很久以前來過,應(yīng)該是這一整片沒有錯!鼻鷷詴圆恢浪跉馐裁矗谑菍λ膯栐捫⌒牡幕卮。
“可惡,你們是怎么看管田地的?”他終于大罵出口。
“有什么不對嗎?”她完全不曉得哪里有問題,不禁問道。
谷洞天對她的回答更加生氣,他吼道:“曲曉曉,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全部都有問題!”
曲曉曉被他一吼,趕緊認(rèn)真去看這整片田地,一看之下,發(fā)現(xiàn)的確有些地方怪怪的,但是她又說不出怪在哪里,最后她終于發(fā)覺到,鄰近別人家的田地生長的稻子都比曲家種植的長得好多了,曲家的稻子全都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稻子生長得不太對勁?”
谷洞天更不悅的說:“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你看看住在曲家田地附近的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一點!
原來曲曉曉只注意看著曲家的田地,并沒有看人,當(dāng)她把視線放在耕種的農(nóng)人身上后,才吃了一驚,“他們……”
“每一個人都衣衫襤褸、形容憔悴對不對?現(xiàn)在既沒有干旱也沒有大水,這些人為什么一副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你懂了嗎?這代表其中有問題,而且問題可能就是出在曲家!
曲曉曉用力的點頭,終于了解他在氣什么。
谷洞天仍然怒不可遏,“我問你,老爺不管,表少爺不管,你也不管,負(fù)責(zé)收租的人是誰?”
“是帳房!
他罵出一長串的詛咒后,才怒氣沖沖的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個偷雞摸狗的混帳必定是苛刻了佃農(nóng)!彼白,沒好氣的對她說:“跟我來,希望待會我們不會被亂棍趕走。”
曲曉曉不太明白谷洞天的話,但是一等到他接近佃農(nóng)們,表明自己是曲家來看田地的人之后,她終于了解了他的話,因為這些佃農(nóng)似乎都對他們非常的不滿,甚至有人挽起長袖像要打人。
雖然谷洞天對曲曉曉的氣一直沒有消,但是遇到危急的情況,仍然將她護(hù)在身后。
“各位請先聽我說,我是曲家來整頓田地的人,有任何問題,用拳頭是解決不了的,我想要知道現(xiàn)今耕作的情形如何,及你們?nèi)鄙倭诵┦裁。?br />
“缺少了什么?你們年年提高田租,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還問我們?nèi)鄙偈裁,你們曲家的人死后會下地獄的!”說話的人聲如洪鐘,震得曲曉曉一陣耳鳴,這個人似乎是農(nóng)民中極有威望的人,他一說話,每個佃農(nóng)都退到一邊。
谷洞天看到有領(lǐng)導(dǎo)者過來,心里松了口氣,“你很熟這里的事務(wù)嗎?”
“沒錯,若你想要再提高田租,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人的回話讓谷洞天溫和的笑了起來,曲曉曉未曾看過他如此溫和的笑容,著實有些訝異。
谷洞天笑著開口,“我看過帳簿了,去年的收成似乎不太好,所以很多人都積欠田租!
那男子眉往上一揚(yáng),以為他要來收田租,充滿怒氣的說:“要銀子沒有,要命就只有一條,你看著辦吧。”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想你應(yīng)該很了解這整個農(nóng)作的事情,我們到你家里商談如何?”
“哼!難不成還怕你嗎?”那男子掉頭領(lǐng)著他們就走。
曲曉曉要跟著谷洞天,他卻對她搖頭,吩咐道:“你是個姑娘,我要你到附近的農(nóng)家,跟這里的婦女談話聊天,順便觀察一下她們家里的情況,等我回到這兒之后,你要全部對我報告一遍。”
她不了解他的用意,但是既然是他下的命令,她只好照做,“是,谷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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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曉曉一整個早上都在跟這附近農(nóng)家的婦女聊天,觀察人們的生活情形,不仔細(xì)看還好,一看她就險些心跳停止,這里的屋子不但簡陋,而且臭氣熏天的地方還不少,沒有人手也沒有錢可以整治,其實說句老實話,這里的人連生活都有問題,如何有辦法去改善環(huán)境。
谷洞天直到中午才回到約定的地方,身邊還伴著那位聲如洪鐘的男子,只不過此時那男子滿臉興奮的神采,跟早上面對谷洞天時完全不一樣,不知道谷洞天跟他談了些什么,竟然讓他的態(tài)度全然改變。
“谷少爺,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曲總管也一起過來吧。”
以谷洞天這么難相處的人,怎么可能請得動他吃飯?想不到曲曉曉才剛這么想,谷洞天就爽朗的答應(yīng),“好啊!庇谑悄悄凶訋е麄兊揭婚g破落的房子里吃午飯。
桌上只有幾道普通的菜,曲曉曉從未吃過如此簡單的一餐,心里想若是表少爺來這里吃飯,只怕一口也吞不下去,但是想不到谷洞天卻吃得十分開懷,讓她有些震驚,曲家的豐盛飯菜他看了都一直猛皺眉沒吃幾口,而這種粗茶淡飯,他竟然能完全吃完,還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最令她難以相信的是谷洞天在飯桌上妙語如珠,逗得同桌的人哈哈大笑。曲曉曉不曉得谷洞天除了冷冰冰想殺人似的表情外,還有這樣的情緒表現(xiàn),這情況看得她心里覺得流過一陣異樣暖流。
吃完飯,谷洞天跟眾人道別,聲如洪鐘的男子很尊敬他,直握著他的手不停的搖晃,“多謝你,谷少爺!
“不,一切還仰仗你呢!
之后,谷洞天和曲曉曉踏上歸途。聽完她對農(nóng)人們生活狀況的敘述,他一路上眉頭深鎖,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也不再開口。他一回到曲家,就把自己關(guān)進(jìn)房里,一整個下午都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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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的時刻,谷洞天又是以冷酷無比的表情出現(xiàn)在飯桌前。曲家的仆人們今日都吃過他的苦頭,每個人看到他均哼也不敢哼一聲的趕快把臉垂下,以免得罪這個大煞星,又有苦頭得吃。
曲曉曉一看他坐下,立刻把飯碗遞到他面前,谷洞天只是接過,低頭扒著飯,心思似乎完全不在這里。
等他終于吃完飯,他站了起來,冷冷的說:“曲曉曉,等會到我房間里,我有事要問你!
說完話后,他掉頭就走,看也不看眾人一眼。
于可卿驚疑的道:“曉曉,他又在生什么氣啊?今日早上發(fā)作得還不夠嗎?每個下仆都被他罵得半死,我很怕下一個被罵的人是我呢!想不到洞天這么有魄力!
曲曉曉將最后一口飯吞下去,其實別說表少爺緊張,就連她自己也緊張得要命,她昨夜又把谷洞天重重的摔一回,今晨起來后悔得不得了,若是谷洞天真的要折磨她,她也只能咬牙苦撐了。
然而曲懷南似乎心情很好,開口問:“他今日到佃農(nóng)那里,有說些什么嗎?”
“我并不在場,不知道他跟他們說些什么,不過……”曲曉曉看了四周一眼,今日谷洞天一發(fā)飆,曲家上下的仆人們?nèi)季阎鍪拢抑写驋叩帽冗^年過節(jié)時還要干凈,可見谷洞天的確有挽救曲家的實力,“我想谷少爺應(yīng)該會把事情辦得妥當(dāng),而且絕對比我們想象中的好!
曲懷南看她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但并未開口。
于可卿驚訝不已,“曉曉,你對洞天的能力真是信任,我還沒有聽過你這么大力的贊美一個人耶,看來洞天刪減你銀錢,你根本就不生氣,對不對?”
“也沒有什么好生氣,確實是我辦事不力。我吃飽了,現(xiàn)在就去見谷少爺!
曲曉曉不再多說,她起身走出飯廳,急忙往谷洞天的住處跑去,她很清楚他沒耐心等人,前兩次她不過端盆水遲了點,他就不斷對她出言嘲諷,她要是還這么慢動作,鐵定會被他罵到臭頭。
到了之后曲曉曉敲敲門,“谷少爺,我來了。”
聽到房里的回應(yīng),她才開門進(jìn)去。
谷洞天坐在椅子上,翻閱著帳本,他眉頭深鎖的問:“曲家到底還有多少銀子,你知曉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還有千兩之多吧!
她的猜測讓他嗤笑了起來,“千兩?哼,連三百兩都不到,發(fā)了仆役的銀錢之后,曲家就別想再做什么了,因為根本沒有銀子可以做事!
“這么少嗎?”
谷洞天抬起頭來看她,曲曉曉忍不住心頭一陣亂跳,因為當(dāng)他露出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時,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魅力。
“的確很少,根本不夠我辦事。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佃農(nóng),幫他們買農(nóng)具,而且今年的田租減半!
曲曉曉吃了一驚,她陪著谷洞天一早上,都沒有聽他說過決定要這么做,她忍不住道:“這么重要的事,為什么沒有先跟老爺商量呢?而且我們原本就沒有錢,又把田租減半,那我們怎么過這個冬天?”
“大不了把倉庫里的東西賣了,那些償錢卻沒有什么用的東西與其放著,倒不如拿去換些銀子過冬,但是佃農(nóng)今年若不想辦法撐過,可能就會有餓死的人了!
“餓死?”曲曉曉震驚至極,“真的有這么嚴(yán)重嗎?”
“當(dāng)然,前些年天公不作美,收成非常不好,帳房年年提高田租,去年收成好時,帳房串通商人,將稻谷的價錢壓低了近一半,還硬強(qiáng)迫著他們賣,現(xiàn)在他們又要繳租,又要過生活,怎么可能不餓死?”
曲曉曉不知道情況是這么的嚴(yán)重,怪不得他們倆一報上自己是曲家的人,立刻惹得佃農(nóng)個個白眼相待,就連她去跟婦人們談話,她們一知道她是誰后也都拉下臉來,連話也不肯對她多說兩句。
“當(dāng)然是以佃農(nóng)的事為優(yōu)先,倉庫里的東西,我能賣則賣。”
她的話讓谷洞天的怒氣減少,他的表情和緩了一點,“好,那這件事你去處理,至于我答應(yīng)佃農(nóng)的事也要辦到,只不過銀子上可能會有問題,要從谷家調(diào)錢過來嗎?”
他的自言自語立刻讓曲曉曉有所反應(yīng),“不行,不能用谷家的錢!”
谷洞天抬起頭來看她一眼,“能不用則不用,我也不喜歡這種錢財互相通融的事,不過缺的銀子大約有兩、三百兩這么多!
“我把庫房里的東西全都拿去賣,能賣多少就多少,表少爺能跟我一起賣!
前面的話,他聽得還算順耳,但是曲曉曉無端增添了“表少爺”這三個字,就因為這三個字,讓他的情緒異常不舒爽。他本來想否決她的提案,因為買賣東西本來就累,還要先將庫房里的東西全部清算一遍,只怕她光是這樣就會累倒,但就因為曲曉曉提到表少爺,使得谷洞天的想法立刻改變。
他臉色丕變,轉(zhuǎn)為冰冷,語氣不佳的道:“好啊,你去叫你心愛的表少爺幫你做事,年底之前,我就要見到至少兩百兩的銀子!
下完了命令,像是還嫌不夠似的,谷洞天又冷冷的說:“你最近不必來服侍我,你去跟你親愛的表少爺忙賣東西的事,若無大事,不必來跟我稟報!
曲曉曉看他一下冷一下熱,也不知道他心頭在想什么,而且提到表少爺,前面都冠上個“你心愛的”,聽起來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但她累了一天,也沒有精力再跟他斗一場,只好道:“是,谷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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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事情兵分兩路,對外個農(nóng)、藥鋪的事全都由谷洞天一手打理,他一聲不吭的做事,晚飯時間才回曲家。而現(xiàn)在曲家他最大,沒有人敢問他事情進(jìn)行得如何,就連一向沒有什么心機(jī)的于可卿,看到谷洞天那無人能及的冰凍表情,他也寧可閃遠(yuǎn)一些,認(rèn)為別遇到谷洞天最好,以免自找麻煩。
至于府內(nèi)倉房屯積的雜物,有些是價值頗高的布匹,有些是鐵制的用具,雜七雜八什么都有,而買賣的事就全權(quán)交給曲曉曉。
原本于可卿是應(yīng)該要幫她的,但是他生性本就疏懶,玩樂可以,做認(rèn)真的工作就不行了,這次這么累的差事,他更是聞訊而逃,連幫忙也不肯,心想一切有她打點,他樂得放心。
所以曲曉曉根本無人幫忙,只能指使奴仆做些雜事,但是要把這些雜具分類、擦凈,又要估量它們的現(xiàn)值去變賣,還要與商人們聯(lián)絡(luò)買賣事宜,這諸多繁雜的事,一件比一件更難去完成。
曲曉曉又要忙家里頭的事,又要出外去和商人洽談,商人一見她是妙齡女子,不三不四的話有之,不太尊重的更有之,甚至還殺價殺得毫無道理,搞得曲曉曉焦頭爛額,讓她累得身子一下就憔悴下去。
很快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快一個月,買賣的事情一直談不攏,而谷洞天也不去問曲曉曉事情辦得如何,他做他的,曲曉曉做她自己的,好像與他毫無相干一樣,而他們連吃飯都碰不在一起,平日更是完全沒碰到面,自然各自都不知道對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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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洞天那天字第一號的冰冷表情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他只要一踏進(jìn)曲家,仆役們個個都憋著氣,走路盡量的放輕,連臉都看著地面,惟恐吵到他,替自己惹來天大的禍患,由此可知谷洞天對曲家的震撼力。
他吃完飯后,又像往常一樣,立刻日到房間去計劃明日該做的事。他的房間原本就是很幽靜的地方,直接通往他房間的小徑,仆役們更是每日用力的清掃,而他們也曉得谷洞天吃完飯日房間的時間,所以大家都盡量避免在這個時間站在小徑上,以免遇到他。
因此谷洞天每次回房間時,整條小徑總是空蕩蕩的,但今日卻不同,他走到快靠近房間的時候,有個老婦人正端著一盆水走來,并一邊端水,一邊長吁短嘆的道:“世道變了,世道真的變了喔,少爺又有什么了不起,可以這樣害人啊!”
谷洞天停下腳步,將臉轉(zhuǎn)向與他擦身而過的老婦人,“停下來!
老婦人轉(zhuǎn)過身,“谷少爺,有什么事嗎?”
“你叫什么名字?”
“我夫姓周,在這里大家都叫我周婆!
他忽然睜大眼睛,“你姓周,閨名是不是玉蕊?”
周婆笑了起來,“你娘親跟你提過我的閨名,是不是?”
谷洞天嚴(yán)肅的表情松了下來,變得十分的親善,“周婆,你是我娘的乳娘,對不對?娘離家之后,還一直想著你,在我小時常常對我提起你的事!
周婆微笑道:“那也沒什么,只不過小姐的娘去世得早,我的兒子也剛好養(yǎng)不活,所以那時碰著了小姐,覺得是上天要我好好的照顧這個小女娃,才對小姐加倍的好。”
“你還在曲家,我一直以為你早就走了!
“是啊,小姐跟你爹離開后,曲家又來了曉曉,曉曉那時年紀(jì)小又聰明,很有我的緣,于是我就賴在曲家不動了!碧岬角鷷詴裕坪踝尮榷刺斓男那榇髩,他的表情沒有剛才的開心,表明了不想再談下去,于是盡量溫婉的說:“喔,是嗎?周婆,我們改日再聊吧,我還得回去安排一下明日要做的事!比缓笄飞黼x去。
“谷少爺,你真是忙!”
這句話猛一聽,聽不出怪異,但是仔細(xì)的想想,這語氣不但怪異,而且?guī)M扎人的諷刺,谷洞天怎么可能會聽不出來,他回過頭看著她,“周婆,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暢的事嗎?”
“沒有,我怎么可能會有不舒暢的事呢,你想太多了,我在曲家一直過得不錯。”
見周婆說話正常,谷洞天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剛才她的口氣,他溫和的道:“最近曲家由我掌管,恐怕會忙得疏忽你,你要多在意自己的身子骨!
“多謝谷少爺?shù)年P(guān)心,我忙是無所謂,再怎么忙也不會累倒,倒是谷少爺你每天要做那么多的事,可千萬不能累到病倒!
他終于確定她是有所抱怨,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雖面帶微笑,但是笑容很顯然的不再帶有剛才的親切,“周婆,我做了什么事讓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谷少爺,你回來整頓曲家,曲家煥然一新,我覺得你做得對!
谷洞天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這樣的話,因為周婆又像諷刺,又像平常陳述的言語讓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只能直接的說:“周婆,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請你指點!
周婆笑了起來,滿臉的皺紋看來頗感親切,“谷少爺,你做的事都對,只不過有些人因為能力不夠而累倒,那也不是你的錯!
“有誰累倒了嗎?我想我應(yīng)該沒有派遣會累得讓人病倒的工作給誰吧?”他終于知道她話里的含意了。
周婆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什么,是曉曉她要忙倉庫里的事,又要忙外面洽談的事,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氣,家里又沒有人手可以幫她,她忙不過來而病倒,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命賤,誰叫她跟谷少爺沖上了!
“曲曉曉病了?”谷洞天忽然吼了起來,“怎么沒有人來通知我?于可娜到哪里去了?”
“表少爺出門去了,他花天酒地的時間都不夠用,哪有時間幫曉曉,說來說去還不是曉曉命賤,死了也只能怪她自己跟谷少爺沖上了!
周婆左一句曉曉命賤,右一句誰叫她跟谷少爺沖上,表面上苛責(zé)曲曉曉,暗地里全都在罵谷洞天,谷洞天怎么可能聽不出來,但是他滿臉怒氣,卻不是針對周婆而發(fā),“曲曉曉住哪里?我去看她。”
周婆像看出了什么,不過她只是微微一笑,“她還在發(fā)著高燒,我正拿水準(zhǔn)備要幫她換濕布!
谷洞天二話不說的接過她手里的水盆,“周婆,我?guī)湍隳盟,你走前面帶路,快一點,我要看曲曉曉到底怎么了。”繞了好大一個彎,終于到曲曉曉住的地方,谷洞天一看就不滿的叫道:“這間廂房迎風(fēng),怪不得會著涼,改天替她換個好一點的房間!
周婆直接道:“谷少爺,你要記得你現(xiàn)在說的話。”
谷洞天無暇去深思她所說的,他端著水推門進(jìn)去,里面通風(fēng)不太好,而曲曉曉躺在床上,滿臉通紅,看起來病得不輕。他一陣心痛涌上,立刻大跨步走到她的床前,用手去探她的溫度,不探還好,一探之下,簡直是熱度驚人。
他吃驚的大叫,“好燙!”立即轉(zhuǎn)向周婆,“請過大夫了嗎?”
周婆搖頭,“沒有,曉曉說曲家已經(jīng)沒有銀兩,不能請大夫!
谷洞天心情激憤,幾乎破口大罵,曲曉曉了心只想著曲家,也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他吼道:“快叫人去請最好的大夫來,花多少銀兩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