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這一趟對他絕對會有幫助的,他的直覺果然沒騙他。
離開云兒后的周世倫,一秒鐘也不敢耽擱的,立刻就趕往了依涵的住處,去尋求她的諒解了。
站在那扇門外,他把門鈴按得手都酸了,仍不見門里的人出來回應(yīng)一聲。是明知道他而故意不理睬?抑或有心的避開了?
憑他對依涵的了解,他選擇了后者。他靈機一動地,猜到了她可能的去處——還有什么比那兒更好的地方,能安慰她一顆受創(chuàng)的心靈呢?
他來到了圣心孤兒院的院長室。
“世倫,你總算來了,我已經(jīng)等你好幾天了!币灰姷剿R院長的臉上很自然地流露出滿意的笑容來,甚感欣慰。
“請問——你怎么知道我會來的?”他意外的愣了下。之前他也沒把握自己會來呢,內(nèi)心在矛盾掙扎著。
“因為——依涵在這里的不是嗎?”馬院長了解的一語道破。“你是來找她的吧?”
“是!彼昧Φ狞c下頭,再沒有如此肯定了。“她……還好嗎?”
“整天吃不下、睡不著的。雖然她不說,但我看得出,她心里在想著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瘪R院長嘆口氣!安贿^現(xiàn)在可好,你來了,一切就雨過天青,我也可以放心了!
“那么依涵她……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她在禮拜堂里。從小,她若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就會在那里向圣母傾訴。你快去找她吧,相信見到你,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謝謝,謝謝你!笔纻惛屑さ碾x開了院長室。
目送他的背影,馬院長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衷心地為他倆祈禱著。
悄悄的打開了禮堂的門,悄悄的走了進去,世倫眼前的依涵,果然明顯地消瘦了許多。她正跪在圣母相前,十指交叉,專心地閉起了雙眼,默默地禱告著。
這樣的依涵,根本沒發(fā)現(xiàn)世倫也學(xué)著她的動作,在身旁跪了下來;只是,他禱告得很不專心,常常三五不時的睜開眼來偷瞄她,并強忍住嘴角的笑意。
許久,許久,直到她累了倦了,才嘆息的結(jié)束了今天的禱告。世倫見狀,連忙警覺的把眼皮閉得緊緊的,縫細也不留,等待好戲上演。
不一會,果真——
“喂,周世倫,你怎么會在這里的?你來做什么?”沒預(yù)料到他的出現(xiàn),當依涵揚起眼簾時,險些被他給驚嚇得低呼出聲,跌坐到了地上。
“別吵,你沒看見我正在禱告嗎?別妨礙了我與神的溝通!
一句話堵得她只能乖乖的閉上嘴,忍氣吞聲的直到他故意慢條斯理的畫下了十字,才敢再度開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開始信仰起天主教來了?”
“你看見的,就從這一刻起呀。我相信神是不會摒棄任何有心想信仰她的人,對吧?”
他有理的話,又再一次把她的嘴給堵上了。她站起身,走到了一邊不看他。
“回去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但我已經(jīng)來了,你想趕我走嗎?”他也隨之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后。
“你該慶幸這里是孤兒院,我無權(quán)作主;換作在我家,那可不一定了!彼煊驳溃S持自己在他面前最后的一絲尊嚴。
“這么說,你是肯再邀請我去你家嘍?”他抓住她的語病,趁勝追擊。“不然你怎么有機會作主趕我走呢?你說是不是?”
找不出反駁的話,她一時只能為之語塞的憋住了氣,好半天,才轉(zhuǎn)變了話鋒,緩緩的吐出問話:“說吧,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不來上班了?”
“要是我沒記錯,應(yīng)該有封辭職信放在你桌上吧?”
“你是辭了,但我不準!
“那是你的事,總之我已經(jīng)辭了!彼豢蜌獾,語氣很不好。
“依涵,不要對你的上司這么講話!
“上司?你!沒搞錯吧?辭職后上司這兩個字對我就不管用了。”她倔強的,依舊不改態(tài)度。半晌,卻又忍不住再問:“你今天真的就為了這件事來的?”
他嘆口氣,用雙手把她的身子給轉(zhuǎn)了過來,強迫她面對他。
“你想可能嗎?”他安靜的瞅著她,眼底有一抹無奈。“依涵,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我其實是專誠為你而來的。”
“我不相信。”她拼命的搖著頭,涌入眼里的凄楚是那般的真切、明顯,惹人心疼!罢埬悴灰_我,這玩笑我禁不起的!
“我相信——自己是絕不會拿一生幸福來開玩笑的!彼J真而莊嚴的低訴,心誠意正!拔襾砹耍@就足以代表一切了。依涵,你還不懂嗎?”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因為我明白,李云兒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我永遠也取代不了的!
“你說得對,事實確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你為何還要來?!”
她哀痛的看著他,多盼望能從他口里聽到一句否認的話,但卻是更加重了心頭的打擊,傷得寸寸淌血了。
“難道——我躲避得你還不夠嗎?你走!你走!從今以后,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了!你走,你快走呀你……”
悲悲切切的,她使勁的要把他往大門外推去,心痛得幾乎快昏倒了。
“如果你真要我走,那么我就走!比嗡鷣y的發(fā)泄了一陣脾氣后,世倫才在門邊握住了她的雙手,低聲的嘆息著!爸皇恰f別口是心非的,做出讓我們彼此將來都會后悔的事情來。”
強忍多時的淚水,此刻,終于再無法壓抑的滑下了她的面龐,串串的滾落。她再不顧矜持的投入了他懷抱,也不再想一個人苦苦的獨嘗這些相思了。
“周世倫,你實在太可惡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明明知道我根本舍不得讓你走,情愿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為什么……還要這樣了對我?!你怎么忍心?怎么做得出來?!”她哭喊著把臉埋入了他的胸膛,眼淚雨般的濡濕了雪白的襯衫。
“你罵吧?依涵。”他牢牢的抱緊了她,聲音溫柔的在她耳畔傾訴著:“是我傻,始終想不開,固執(zhí)的走不出那扇門,才會毫不自覺的你受了那么多的罪,痛苦了那么久;但是今后,我顧意在未來的道路上,用一生作賠嘗,以彌補你的深情。我這樣的承諾,也應(yīng)該足夠了吧?”
“你是說……真的?”抬起迷NB427的淚眼,她還不太確定的問,難以置信。
“我曾在你面前說過謊嗎?”他以拇指揩去了她的淚珠,那帶淚的眸子是那么令他的心動,也令他更深信自身的感情了!拔液艽,不知道幸福已經(jīng)握在自己的手中了,還去追逐一個不屬于我的影子……”
“你是指……李云兒?”她明白了,卻又禁不住有絲懷疑!澳悄銊偛艦楹芜……”
“因為——這世上從沒有一個女孩子為我吃過醋,我想嘗嘗那種滋味!闭f起來,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的靦腆的笑了。
“哇!周世倫,你未免太惡劣了吧!竟這樣子的來捉弄我!”依涵轉(zhuǎn)憂為喜的,噘著嘴拍打著他的胸口,臉上終于有了笑意!澳愫ξ疫一直好羨慕李云兒呢,現(xiàn)在想想……真不值得!
“你不用羨慕她!笔纻惏阉氖纸o捉住了,凝睇她含嗔帶喜的眼眼,心中也泛起了濃濃的情意!霸苾簩ξ襾碚f,已經(jīng)是屬于過去式了,F(xiàn)在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沒有多余的空隙可以留給任何人了。這雙手,我要好好的握牢,再也不會松開了。”
真摯的互相凝望著,在交纏的目光中,世倫緩緩的低下頭,把吻深印在她唇上了。
依涵抬起手,不由自主的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回應(yīng)著。他的吻燃燒的不只是她的心,連她渾身的血液也整個沸騰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良久良久,他才放開她,把她的頭緊緊的攬在自己的胸前,回味那絕美的一刻。
在這一瞬間,回蕩在心胸的那股熱情,讓他感到好滿足、好滿足。終于有一顆真心,是只為了他而跳動了。
他發(fā)誓,他將畢生永恒的珍藏著,直到永遠、永遠………
今晚——真是令人既興奮又緊張的一晚啊。
站在房內(nèi)的穿衣鏡前,依涵前后左右各方的打量著自己,依然不太滿意的想換掉身上所有的裝束,細心的打扮著。
因為今晚,她就將要跟著世倫去會見他的雙親了啊。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紛亂得不能平靜,手里的梳子還好幾次差點滑落到了地上去呢,隱隱的顫抖著。
究竟她明白,世倫的父母絕不是單純的想請她吃頓便飯那么簡單;背后的目的應(yīng)該還包括審核未來的媳婦,有重大的意義在里頭。
媳婦?!想到自己有天真能實現(xiàn)夢想成為世倫的新娘,依涵就不免深深的感謝著;但另一方面,也為待會能否通過他父母的那一關(guān),而深深的擔(dān)憂著。
輕顰著眉梢,她走出了房間,去見那等在客廳里的情人——周世倫了。
他終于還是踏入此地,成為這屋子——最初也是唯一的例外者了。
“哇,才三十分鐘很快嘛,我以為至少還要再過一小時以上才會見到你出來呢!笔纻惪戳讼率直,夸張的笑說。
“聽起來,你似乎有滿多等女孩子的經(jīng)驗嘛!彼弊叩搅藖辛⒃诖扒暗乃磉叢磐A讼聛,仰首質(zhì)疑著。“給你機會,快招供吧,一個也不許遺漏。”
“嘩!不會吧?連我媽的醋你也要吃!彼@奇的,點下她的鼻尖!靶⌒囊粫蚁蚰阄磥淼钠牌鸥鏍钊!
“好哇!周世倫,你又尋我開心了。”
她不依的嚷,動手捶向了他的胸口,又羞又笑又怨的神情把他給看呆了。
“喂,依涵,你沒搞錯吧?”
“我搞錯什么?”她愣住了,手停在半空中,抬起頭問道。
“對一個一定會成為你丈夫的男人,到現(xiàn)在還連名帶姓的這樣叫,你應(yīng)該嗎?”他故意板起了臉,作狀的指責(zé)她!奥牶昧耍阆麓我不改口的話,我就會讓你知道我懲罰的手段有多兇殘了,包管讓你一輩子也忘不掉。”
“少來了,我才不信你的威脅呢,周、世、倫!”她朝他呶了呶嘴,存心一字一字的慢慢叫出他的名字,模樣是嬌媚誘人的。
“是嗎?那就讓我們來試試看好了!弊プ×怂募绨颍p手一用勁的,就把她帶入了自己懷中。同時,在圈住她纖腰前,一張嘴已迅速的俯下,捕捉到她的唇了,全心溫存的、愛戀的吻她。“怎么樣?現(xiàn)在你總該信我了吧?”
片刻后,他抬起洋溢笑意的眼眸,調(diào)侃的望著她。
依涵嬌羞的酡紅了顏,又不依的捶下他胸膛了。
“討厭!早知道你這么會;,那天我就不向圣母禱告了!
“你向她禱告了什么?”
“我求她——能把幸福賜給我,讓你永遠永遠的屬于我,再也不要分離了。”她含羞帶怯的說,悄悄的揚起眉睫來,與他深情相對著,情意無限。
世倫擁著她,在胸懷蘊滿濃情的時刻里,幾乎已忘了家中還有頓晚餐之約在等待著他們倆了。
坐在周家的客廳里,依涵的心中忐忑不安的,只能安靜的半低垂著頭,任由周航夫婦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心跳得又快又急。
她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他們心目中理想的兒媳人選。她既沒有顯赫的身家背景,在各方面也是和世倫不能相比的,兩人屬于不同的水平層次。
她唯一有把握且超越任何人的,只是這顆愛他的心;然而,對他們來說,這樣就夠了嗎?她只能在心底不斷的默禱,祈求自己的好運了。
見到這種情況,坐在一旁的世倫主動出面解圍,笑望著父母。
“爸、媽,我看你們要再不說話,依涵的心就快要嚇得跳出來了。你們好歹也給點意見嘛,省得她還以為這對公婆日后不好相處呢。”
“世倫!”依涵埋怨的瞥眼他,嬌紅了臉。若在平時,他身上肯定會因此而多出好幾處瘀青來的;但在此刻,她也只能按捺的不發(fā)作了。
他頑皮的對她眨了眨眼,對她那聲低喚感到相當?shù)臐M意。當然——用了無數(shù)次深情的吻才終于換得了嘛,她的雙唇都有些微微的泛腫了。
“依涵啊!敝苣赣H切的、熱絡(luò)的叫著她,笑咪咪的開了口:“你別怪伯母沉默著,我們實在是見到你太開心了,才會滿意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錯。”周航也附議,看著依涵笑了!拔覀儽緛砭筒孪耄瑧{我兒子的眼光,挑中的女孩絕對是上上之選的。結(jié)果沒想到今日一見,反而比世倫口中的你,還要來得大方賢淑許多。真不知是怕被你搶了風(fēng)采,還是他的形容出問題了!
聽到周航夫婦的這番話,依涵懸掛多時的心才總算安定了下來,放心的暗吁了口氣。
“哪里,伯父、伯母!彼ЧЬ淳吹淖鸱Q著他倆,面上泛起了淺淺的笑容!捌鋵崱腋臼呛芷胀ǖ,是你們的眼光把我給美化了。”
“哇!爸、媽真感謝你們,平日又讓我發(fā)現(xiàn)依涵的另一項優(yōu)點了。”世倫高興的,笑得頗樂。
“哦?是什么呢?”周母也笑著問他,好奇的。
“剛才你們也聽到了,就是誠實嘍。”他一一的巡視過每個人,才公布了答案!八拇_是被爸媽愛屋及烏的眼光給美化了,說得完全沒錯。”
“好啊,世倫,依涵還沒娶進門你就這樣子的欺負她,是不是想害媽當不成婆婆、又抱不成孫子。俊敝苣感αR著,不認真的。
“媽——你放心吧,依涵這輩子是嫁我嫁定了,不信你親口問問她吧,她本人就在這里!
“是嗎?依涵?世倫說的都是真的?”周母果真依言的問了,雙眼都笑彎了。
“我……”她囁嚅的,在周航夫婦期待的眼神及世倫促狹的目光下,只能羞赧的把頭輕輕的點了下,就紅著臉低低的垂下了,害臊得逃都無處可逃。
“太好了!”周航首先爆發(fā)出一串笑聲來,爽朗的拍了下大腿。“這下子我們周家,可真正要辦一場大喜事了。我一定要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大家好好的、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番才行,一雪前恥!
“爸!笔纻愐姇r機可趁,鼓起勇氣的提出了要求:“在你那堆宴客名單中,也有李謙伯伯的名字嗎?”
“唉——世倫,今晚這么開心,別提這些不愉快的事了。”周母勸阻著兒子,以免破壞了興致。
“媽,我不提,并不表示他們一家真的在我們記憶里抹滅了;況且當時,李伯伯也是無辜的完全被蒙在鼓里,我們這樣子遷怒于他,似乎不太好吧?未免顯得太沒有風(fēng)范與氣度了!彼M心盡力的苦勸著,望住了父親。“再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們兩家若又能恢復(fù)成以往的友好關(guān)系,爸不就又多個地方可以往來走動了嗎?日子也不致常常在無聊寂寞中度過了!
“你是說——就為了這幾個理由,爸就必須放棄堅持,當作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一樣嘍,是嗎?”
“當然不是,而是這么做,一方面可以顯示爸媽寬大的胸襟,既往不究;另一方面,則是人生在世,也不過短短數(shù)十年寒暑,凡事又何必計較太多,弄得自己不快樂?”見父親低首沉吟不語,世倫遂又加把勁的努力勸說著。“而且,我和依涵能有今天,或許還要感謝云兒當時的逃婚呢,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強求不得。”
“好吧!笨磧鹤优c女友一臉幸福洋溢的恩愛狀,周航終還是軟化了態(tài)度,有些被說動了!鞍执饝(yīng)你這件事,我一定會認真的考慮一遍的,現(xiàn)在我們先吃晚飯吧,上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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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她不要離婚!她不要兩人的關(guān)系,在重重誤會中畫上了句點。
那天,當莫風(fēng)撂下了離婚的狠話后,云兒在一怒之下,也嘔氣的回到娘家來了。
當然,她所找的藉口絕對是非常合理化的——莫風(fēng)出國;否則她這幾天的日子就別想過得這么平靜,有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她與莫風(fēng)間的事。
過往,就像一幕幕珍藏的回憶;而每一幕回憶的片段,都有莫風(fēng)。她這才驚覺,他已占據(jù)她的思維這么深了;她這也才恍悟他真的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在她的心底將那份喜歡……慢慢的轉(zhuǎn)變?yōu)閻哿,在她未曾察覺中。
這一切的發(fā)生是多么的神奇啊,她再也想不到,整件事情的演變會是如此的結(jié)局;不過,她卻不排斥,因為她的愛已被莫風(fēng)徹底的發(fā)掘了出來。
她只需欣然的去接受,而不需再困惑的去逃避了,在她已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然而,莫風(fēng)他為什么還不來找她呢?
這幾個夜里,她曾渴望他能像上次一樣,出現(xiàn)她家門外。她甚至數(shù)度檢查過聽筒,唯恐自己沒掛好,他致歉的電話就打不進來了。
唉,不能怪她一定堅持要他先低頭認錯,實在夫妻相外之道,貴乎坦誠信任,她都已經(jīng)一開始把對世倫的態(tài)度表白得一清二楚了,他怎么還可以懷疑她,說出那番污辱的話來呢?
他也未免太過分了吧。她想要的,才不是一個蠻橫不講理的愛人與……丈夫呢,這點必須要讓他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想清楚才行。
她知道,當他真能做到這些時,他就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而這一天已離她愈來愈近——不遠了。
這晚,是云兒企盼多時的一個轉(zhuǎn)機日;周航夫婦終于摒棄前嫌,到李家來作客了;同行的,還有世倫與依涵,這一對令人稱羨的情侶檔。
“周伯伯、周伯母,謝謝你們終于肯寬宏大量的原諒我了,要不然我的心里從今以后裝滿的就會是內(nèi)疚兩個字了。”云兒臉上布滿歉意的笑容,親手為他倆奉上兩杯茶,真誠的說。
“云兒呀。”周航看著她,終還是板不起臉的笑了。“本來在來這的一路,上我們對你還有些不能釋懷的;但現(xiàn)在聽到你這么親切的叫了一聲‘周伯伯、周伯母’我們縱有天大的氣,也發(fā)不出來了,不原諒你行嗎?”
“是呀,云兒!敝苣敢操澩,有話要說!澳阍屛覀兪Я艘淮魏么蟮耐赃@次周伯母提出的要求,你可一定要答應(yīng)了!
“哦?是什么?”她意外的不明白。
“傻孩子,你還聽不出來嗎?”李太太一望即明,笑望著她。“人家周伯母是想收你做他們的干女兒呀,還不快叫人。”
“是,干爹、干媽!痹苾毫⒖贪霃澲Ь从卸Y的叫了聲,以行動說明了她的意愿。
“好、好!逼拮拥淖鞣,周航也十分滿意的笑了,他望向李謙!霸缰袢,李兄,我們當初何必一定要堅決成為兒女親家呢?這樣的關(guān)系不也很好嗎?也不致傷了彼此間的一團和氣了。”
“說得是,所以孩子們的事,我們還是少為他們操點心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彼嘤型械暮椭芎较嘁暥Α@份失而復(fù)得的友誼,兩人都格外的珍惜起來了。
看在云兒眼里,這事能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更是有說不出的高興。
“嗨,世倫,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叫你一聲‘大哥’了;但就不知道我這大哥,什么時候才肯把我這個未來大嫂給娶進門呢?可千萬別讓我們等得不耐煩了啊!彼{(diào)皮的笑問,心中只有滿腔的祝福,而無絲毫的妒意。
“我和依涵商量的結(jié)果,是預(yù)備下個月先訂婚,至于婚禮嘛,則延后三個月才舉行。這樣凡事可以準備周全,不必太倉卒。”世倫溫柔的看了眼依涵,他是尊重她意見的。
“是嗎?那我可要先說聲恭喜嘍!彼_心的望住了依涵!肮材慵藿o的是一個最值得托付終身、細心穩(wěn)重的好男人,他會帶給你一生幸福的!
“謝謝!币篮c世倫深情對望著,訴不盡柔情蜜意。
周航看了笑得合不攏嘴,拍著老友肩膀。
“老兄,婚禮當天,你們一家人一定要早點到啊,到時我們再好好喝它個痛快如何?”
“一定、一定!
在滿室和樂的喜悅笑語中,不知為何云兒的心總像有根絲線般的在那不住的抽動著,令她似有所系,也極度的不安。
終于,她決定順從那股悸動,在眾人不注意時,悄悄退后到了門外。果然,在一部車子前,她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心都隱隱發(fā)痛的人了——莫風(fēng)。
“你……站這多久了?”她踏著夢幻般的步伐來到了他的面前,仰起了臉問。
“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來了。”他的眼里充滿了思慕的痕跡,兩道眉痛楚的糾結(jié)著,凝望著她。“云兒,你一定是聽到了我心底殷切的呼喚了,是嗎?”
“為什么……讓我等了這么久?”她不答反問。她知道他會來的,憑他們之間靈犀相通的那種感覺。
“因為……我忽然變得很沒把握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放你走,還是該永遠的把你給留在身邊?”他掙扎的說,內(nèi)心既矛盾又痛苦!白詈螅疫x擇了后者。盡管我明白,自己那天的表現(xiàn)有多糟糕,又說了許多該死的話;但請你相信,那一切……完全不是出自我真心的,我只是被妒意沖昏了頭,恐怕你和他……又舊情復(fù)燃了起來才會……”
“我明白!彼p輕的捂住了他的嘴,輕輕的搖著頭。“但你要我怎么說,你才能懂呢?我沒有愛過周世倫,以前沒有,現(xiàn)在不會,將來更不可能。你不曉得我們之間只有兄妹情而沒有男女愛嗎?何況,我已經(jīng)認了他的父母作干爹干媽了;而他的身邊,也出現(xiàn)了一位將成為他妻子的新嫁娘了,我們還有可能嗎?現(xiàn)在是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醋吃得有多莫名其妙了、脾氣發(fā)得毫無道理?”
“是,我道歉!彼嫘恼\意的說,握住了她的手!安贿^——我還想弄明白一件事。云兒,即使已沒有周世倫梗在我們中間了,你心里……還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嗎?”
“有!
“誰?”!他的手下意識就握緊了,語氣僵硬,目光冰冷,挺直了背脊
“唯一的一個人——你。”她輕訴的,吐氣如蘭。
他立刻就放松了,捧起她的臉,在月光皎潔的照映下,緊盯著她漆黑如夜的眸子、白皙如玉的臉龐,和那張紅艷如花的芳唇。他不自禁的就放縱了自己,去汲取她唇瓣的芬芳了,不住的輾轉(zhuǎn)吸吮著,流連纏綿。
云兒偎在他懷里,雙手牢牢的環(huán)住了他的腰。在這一刻,她是心甘情愿的獻出自己的吻了,為她所愛的男人。在交流的兩顆心中,他們一同飛往了夢想的國度,用愛滋潤了彼此的心靈。
“云兒——”許久許久,他還舍不得放開她,用雙臂緊緊的擁住了她,脈脈含情的輕聲低語。“回來吧,以前,我從沒感覺過那棟房子有多么的空曠,現(xiàn)在失去你,我才發(fā)現(xiàn)寂寞是那么得令人難以忍耐。你回來,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嗎?”
“我以為——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千千萬萬句我愿意了,怎么,你沒聽到嗎?”她嬌笑的,眼波流轉(zhuǎn)的光彩既嫵媚又動人,令他看得心都沉醉了,如飲了薄酒般。
“小姐,我說你怎么不見人影,原來是姑爺也來了!辈噬徸叱鲈鹤樱匆娝麄冃老驳男φf:“快進來吧,大伙還等著你們開飯呢!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莫風(fēng)忽然有感而發(fā)的嘆了口氣。
“我覺得,我之所以能夠娶到你,除了周世倫外還要感謝一個人。”
“誰?”云兒納悶的。
“彩蓮。若不是她在后面追趕你,你怎么可能會跳上我的車,與我共譜愛的戀曲呢?她是冥冥中撮合我們倆的大媒人!
仔細想想,誰說不是呢?在兩人凝眼相望的眼中,他們都更深刻的找到了彼此深藏在其中的愛意了。
款款柔情——盡在不言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