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人心的風(fēng)波過后,齊莊表面上雖已恢復(fù)往日的平靜,但浮動的人心卻未平復(fù);世俗所不容的風(fēng)波,緣起和結(jié)局都太過驚世駭俗,也難免議論聲此起彼落……
面對世俗的批判,齊老夫人全然不在意,在她的主導(dǎo)下以隆重的儀式促成了歐陽竹與杜紫妤的婚事,整件事情總算有了個不甚完美的結(jié)果。
然而此事卻在梨兒心中產(chǎn)生了許許多多的疑問,她仍舊足不出竹苑,繼續(xù)等待著師父們的消息。
她呆坐在涼亭里,望著迎風(fēng)紛飛的花瓣雨,心緒也似隨著飄忽不著邊際,紛亂不踏實……輕捻起飄落手心的花瓣,仿若紫妤令人炫目繚亂的艷絕麗容,卻有著無法自主離枝飄飛的命運,她眼中的悲哀和寂寞太明顯了呀……
難道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嗎?抑或是自己的錯覺?
梨兒嘆氣,放手讓花瓣隨風(fēng)飛翔。她想,即使紫妤選擇重新開啟人生起點,但這個遺憾卻會永遠(yuǎn)烙印在心中,無法磨滅吧。
齊懷石突然走近的身影,令梨兒心緒頓時煩躁起來,望著他的眼迸出不悅的火花。
面對梨兒似是指責(zé)的目光,齊懷石劍眉微皺:“有事?”
梨兒原就單純,心里的話壓根藏不住,未及思考,話已脫口而出:“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紫姐姐?”
齊懷石細(xì)長的眼微瞇,面無表情讓人讀不出任何想法,他只是沉默地凝視著梨兒,嘴角似笑非笑。
面對他的凝視,梨兒尷尬得手足無措,對于自己的多事有了自覺。愣了半晌后連聲說道:“對不起,我又多事了,你當(dāng)我沒說!
轉(zhuǎn)身想逃離他視線——
齊懷石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沒有讓她離開的打算,他想知道此刻梨兒心中的想法。
梨兒低頭咬著唇,心想自己也許又惹惱他了吧!她不該問的……
“有話直說,不須要吞吞吐吐!饼R懷石沒有放手的意思,握著她的手臂甚至加重了力道,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梨兒吃痛,不禁怒道:“都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怎樣?”
面對梨兒的憤怒,齊懷石反而嘴角上揚露出微笑,樂于見到梨兒充滿朝氣的模樣,即使是生氣也好。
“別一副笑話人的模樣,在氣頭上瞧見你的笑容,真的讓人很火大!快放開我!”梨兒極力掙脫他的鉗制。
齊懷石笑意更深:“放手,你還不逃得老遠(yuǎn)嗎?上回一逃就是大半年!
這番話像是刺到心坎里般,喚起了過往的回憶,梨兒的怒氣頓時消逝無蹤,緩緩說道:“我本就不屬于齊莊,離開是正常的事!
見她再度失去朝氣,齊懷石突然嘆口氣,放開她手,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與紫妤并不合適,僅能有兄妹情分!
“可是紫姐姐愛你啊!當(dāng)初不愛她,又為什么執(zhí)意娶她?”
“也許我錯了。”錯在沒有將她留在身邊。
“什么也許?根本就是你錯!”梨兒怒意再起:“既然你娶了紫姐姐,不管對錯你都該盡全力去愛她,不該讓她留下永生的遺憾的,你太可惡了!”
對于梨兒的指控,齊懷石無言以對。
而面對他的沉默,梨兒頓覺自己過于激動,訥訥地說道:“你別生氣,我知道自己又多事……”
齊懷石突然伸手為她拂去發(fā)上的花瓣,輕柔的撫觸令兩人在剎那間愣住了,對望無語……
“別這樣……”她想起了紫妤哀傷的眼:“沒有心就別這么做……”
齊懷石胸口仿佛遭重?fù)舭汶[隱作痛,還來不及反應(yīng),梨兒已轉(zhuǎn)身奔回屋里,僅留下滿天落花雨兀自飄飛……
接下來,沒有任何事發(fā)生,齊莊一如往常地運作著。
竹苑里不斷傳來齊老夫人的哀嘆聲,擾得容嬸不得不出聲制止。
“我的夫人,拜托您別再嘆氣了,這陣子莊里發(fā)生的事夠多了,心情放輕松些吧。”
“你哪里知道我的煩惱了?”老夫人渾身提不起勁,心煩得不得了。
“還不就是梨兒和少主的事,您的想法誰猜不著?”
“連你都明白,這兩個孩子卻給我打迷糊仗,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
“照理說,少主和梨兒目前沒有任何阻礙,為什么遲遲沒有我們想要的結(jié)果?”容嬸不解問道!皼]那么容易吧,梨兒顯然對于阿紫一事耿耿于懷,而阿石原就被動,短時間想有進(jìn)展可難了。”
“紫小姐的事已有了完滿的結(jié)局,梨兒還有什么好介意的?”
“心寒吧,個性單純的梨兒沒法理解阿石對紫妤的冷淡!
“那夫人可有法子化解他們之間的僵局?”
齊老夫人陷入沉思中。就差最后一步了,不擇手段也得將這兩個孩子拴在一塊……
過了數(shù)日,齊懷石神色嚴(yán)肅地踏進(jìn)竹苑里,涼亭里的老夫人見著他異常的臉色,不禁擔(dān)心問道:“阿石,有事嗎?”
齊懷石眼神望向一旁的梨兒道:“探子來報,今早失去了梨兒師父們的消息。”
仿佛晴天霹靂般,梨兒慌張地拉著齊懷石的衣袖連聲問道:“為什么?難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她慌得紅了眼眶。
“梨兒,先別急。阿石,知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奶奶冷靜地拉著梨兒的手安撫著。
他卻毫不避嫌地輕摟著她顫抖的身子!皶翰磺宄l(fā)生何事。不過你別擔(dān)心,目前雖然得不到任何消息,我已加派人手搜查中!
“你答應(yīng)我會保護(hù)他們的……你答應(yīng)的……”盈眶的淚水串串滑落。
“梨兒別慌,聽聽阿石的想法,他會有辦法的。”
“直到昨日他們尚在掌握中,奇怪的是今天一早卻失去他們的蹤影……這事有些不尋常……”他輕摟著她的腰,伸手拭去她頰上的淚水!霸S是擔(dān)心你,他們一直不曾離得太遠(yuǎn),昨天他們最后的落腳處是蒼山,我打算即刻起程至蒼山了解狀況。”
“我也去……”梨兒拉著他的衣襟,淚水怎么也止不住。
“不行,太危險了!饼R懷石沉聲道。
“不,我一定要去!我不要等在這擔(dān)心害怕的……我一定要見他們一面才安心……”梨兒態(tài)度十分堅持。
“不行,你身體尚未復(fù)原,不適合奔波!饼R懷石厲聲拒絕。
“求求你……我不要在這等……”
老夫人看不過去:“阿石,你還是帶梨兒一塊去吧。沒有消息的情況之下,你要梨兒在這干等也不是辦法,她留在齊莊反而更心焦痛苦,好不容易調(diào)養(yǎng)好的身子,怕又要給搞壞了!
齊懷石皺眉沉思,低頭望見梨兒哀求的目光,他只得點頭應(yīng)允。
“阿石,這次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梨兒,我不準(zhǔn)你再讓梨兒受一絲一毫的傷害,懂嗎?好好把握機(jī)會吧。”老夫人笑得別具深意。
“我知道!
梨兒心系于師父們的安危,并未發(fā)覺老夫人的弦外之音,倒是齊懷石非常慎重地應(yīng)允著,雙手不曾放開梨兒。
在梨兒的堅持下兩人迅速整裝起程,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老夫人露出一絲笑容。
“夫人,您的笑容似乎相當(dāng)詭異……”容嬸皺眉,對梨兒的身體放心不下,對于夫人的笑容十分不解。
“哪有?”老夫人笑得更賊了。
“這失蹤記不會恰巧和夫人有關(guān)吧?難道……”
“別瞎猜了,只要能將這兩個孩子拴在一塊,什么事我都做得出來!”
“對了,少了我們這些閑雜人等,也許他們倆可以有所進(jìn)展!
“沒錯,希望這次可以逼他們倆老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夫人果然是老謀深算,佩服!佩服!”
一路上梨兒的靜默令齊懷石非常不習(xí)慣,就像根魚刺哽在喉間般難受。
迎風(fēng)馳騁的她蹙眉抿唇的模樣,比起一年多前初入齊莊時,竟是成熟了許多,不再有著少女般的天真無憂。她的改變他無話可說,只能緊隨其后保其周全。
“梨兒住手,別再策馬疾行了!你該休息了!彼唏R并行,沉聲命令道。
“不能休息!師父們的安危等不得,不能!彼斩吹碾p眼直視前方,沒有稍停的打算。
“事情沒有你想的嚴(yán)重,你別急。”
梨兒苦笑:“的確很多事都不如我想象。”親情、愛情都讓她身心俱疲,如果可能,她寧可回到一年多前的自己——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
梨兒陷入痛苦的回憶中不可自拔,下意識地?fù)]動馬鞭,急速狂奔。
“梨兒停下來!你和馬都不能再如此奔波,別沖動誤事!”齊懷石緊追其后,大吼:“我說停下來!你聽到了沒!”
梨兒速度稍緩,眼神呈現(xiàn)呆滯;即使緩下速度,她仍直視前方,沒有與他交談的打算。
他十分不悅,見梨兒這般失神,他既心疼又憤怒,卻無計可施。
齊懷石策馬至她身側(cè):“你身體虛弱,根本不適合奔波趕路,我們必須找地方歇息。”
“別管我,我擔(dān)心師父……沒時間歇息了……拜托你好不好?”梨兒強(qiáng)忍著昏眩和頭疼的痛楚哀求著,顫抖的手緊抓著韁繩不放。
“我答應(yīng),但……”齊懷石一把拉住梨兒的手臂,堅持道:“你必須休息!”
“不要你管!”梨兒賭氣,再度策馬狂奔。
“快停下來,這樣太危險了!”齊懷石有生以來感受到最極度的恐懼。
梨兒已顧不得許多,她一心一意只想逃離他的身邊,恨死了沒用的自己,管不住的心又忍不住為他而狂跳……
“梨兒停下來,前面是險坡!”齊懷石吼道,緊迫其后。
梨兒聞言恐懼且慌亂之下竟用力扯緊韁繩,在馬匹嘶鳴掙扎的同時,梨兒瞬間由馬背上跌落……千鈞一發(fā)之際齊懷石在瞬間接住梨兒的身軀,卻因馬匹在強(qiáng)烈的拉扯下,雙雙墜馬滾落險坡……
幸虧險坡下是一片柔軟的草皮,只是滿布石礫的斜坡令兩人苦不堪言。
又闖了禍的梨兒不敢吭聲,磨破的手肘和膝蓋也令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這丫頭,急躁的性子老改不了,我真服了你了……”齊懷石倒臥在草地上,渾身是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著急了……你傷得如何?”梨兒整個人仍被他緊擁在寬闊胸前,十分地尷尬。
“你要真是故意的,恐怕我們倆的麻煩不只如此!饼R懷嘆氣道,渾身酸痛的感覺逐漸加深,他不禁皺眉。
突見他狀似痛苦的皺眉,額間不斷冒出的冷汗,梨兒一時驚嚇過度,緊拉著他的衣襟,眼淚直掉:“你瘋啦?干嗎不放手就好了……我一個人受傷就夠了,為什么你要……”
“不想讓你受傷,不想再讓你埋怨!饼R懷石躺在地上喘氣:“上回你受重傷的事簡直像一場噩夢,我受夠了。”
“都說不干你的事了,你何必又提起……”梨兒難受地松開手!“我都快忘了!
“含著眼淚說忘了,想騙誰?”齊懷石吃力地起身,渾身酸痛不堪。
她明白當(dāng)他們跌落險坡時,是他將她緊環(huán)抱在懷中,他身上的傷痛必定是數(shù)倍于她,思及此,不禁心急如焚想要起身檢視他身上的傷痕。
誰知齊懷石卻將她硬是鉗制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嘆道:“皮肉傷罷了,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愛惹麻煩的你了。”
梨兒心系于他的傷勢,掙扎想起身:“快起來檢查哪兒受傷了?”
“別擔(dān)心,我沒事。這次不算最慘,我還撐得住!
“干嗎說得我像掃把星一樣?好像誰遇到我誰便倒霉!崩鎯合萑胱载(zé)中,難受地將臉貼進(jìn)他的胸膛!澳愫伪馗粔K墜馬,是我自作自受……”
梨兒的淚水怎么也止不了。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渾身是傷的他,而自己身上傷痕卻屈指可數(shù)時,她的不知所措、迷惘和哀傷,都不斷地引發(fā)出淚水。
“拜托你千萬別哭……這陣子睜眼閉眼都是你哭泣的臉,已經(jīng)夠了!彼蝗婚g將梨兒擁入懷中緩緩說道:“別再哭了,別用眼淚折磨我!
“我不哭,你也別對我好,我會離不開的……”梨兒喃喃自語般:“寧可你像從前一樣冷言冷語罵人,這樣我會好過些。”
“那就別離開了!饼R懷石輕撫著她的臉頰笑道。
“什么?”梨兒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你不用離開齊莊,我沒打算讓你離開!饼R懷石微笑擁著她。梨兒呆愣著,尚無法理解他話中含意,眼淚卻成串成串滑落。
“別哭了,都說受不了你的眼淚,而且你哭泣的模樣真的丑死了!陛p撫著梨兒的發(fā)絲,他非常肯定自己內(nèi)心的缺角,再也不想失落相屬的那一部分。
不待梨兒思考,他忽地吻上梨兒的唇……
梨兒的困惑,在兩人唇瓣交觸的剎那迷失,她全然無法反應(yīng)……
最后兩人狼狽地回到客棧,梨兒擔(dān)心齊懷石的傷勢,一直待在他身旁寸步不離。
對于方才兩人親密的接觸,她混亂得無法思考,干脆保持距離,當(dāng)作沒事發(fā)生般。
等大夫檢視過兩人的傷勢后,梨兒這才發(fā)現(xiàn)齊懷石幾乎是遍體鱗傷、傷痕累累的。
梨兒坐在一旁桌邊,不知所措地呆愣著。
“這陣子你很不好受,現(xiàn)在我又害你受傷,真的很對不起你!崩鎯嚎迒手樥f著,心里的難過無法形容。
“不僅這一陣子,自從你出現(xiàn)后我的疲累是前所未見的,煩惱的事更是多如牛毛!饼R懷石并不在乎身上的傷勢,皮肉傷罷了,根本不礙事,只是嘴上忍不住想揶揄,愛看她傻氣的臉龐。
梨兒露出尷尬的笑容,心想這一年多來所發(fā)生的事情,樁樁件件和自己都脫不了干系,想著想著又陷入憂悶的情緒中……
沒想到梨兒完全不爭辯,一個勁又跌入自怨自哀的情緒里,他忍不住嘆氣,打算揭發(fā)這樁大陰謀,終結(jié)梨兒擔(dān)憂的心事。
“眼前這事雖和你脫不了干系,卻是陰謀一樁!
“陰謀?誰的陰謀?”梨兒情緒緊繃急問道。
“明天即見分曉。”
“你把我搞糊涂了,陰謀?”梨兒繞過桌緣奔至床邊,緊拉著齊懷石的衣服哭道:“我?guī)煾杆麄冇形kU嗎?”
齊懷石嘆氣地為她拭淚:“你別急,你的師父們不會有事,主謀者有別的企圖!
“我還是不懂,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別拐彎抹角的,到底誰是主謀者?他們的企圖是尋仇,不是嗎?”梨兒急道,壓根忘了保持距離的打算。
齊懷石將她攬至懷中安撫。
“坦白說,就在你師父們失蹤前,我已派人與追殺他們的仇敵談判,解決了他們之間的仇恨!
梨兒瞪大了眼打斷道:“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齊懷石冷笑道:“有人刻意保持距離,如何告知?”
梨兒不好意思,想起當(dāng)時的刻意疏離:“我只是……”
“別解釋了!饼R懷石嘆了口氣,回歸主題:“基本上對方的態(tài)度已軟化,也達(dá)成了彼此間的共識,可卻在數(shù)天后傳出你師父他們失蹤的消息,這沒道理,非常令人起疑,所以我不排除有人從中作梗!
“誰會做這種事?你查到了嗎?”
“當(dāng)然!饼R懷石冷笑道:“你想,除了多事的奶奶,還有誰會做這種蠢事?”
“奶奶?”梨兒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怎會是奶奶?不可能的!”
“為什么不可能?為了將你留在身邊,奶奶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饼R懷石沒好氣道。
“我還是不懂,抓走我?guī)煾杆麄兒蛯⑽伊粼邶R莊有什么關(guān)系?”
“不是抓走,該說是你師父他們自愿失蹤的。而玩這把戲的目的,是想借機(jī)將我們倆湊在一塊,這么說你懂了沒?”
梨兒頓時松了口氣:“你早知道了,為何不揭穿?”
“不順奶奶的意,事情還是沒完沒了!睕]說出自己打算將計就計,齊懷石輕撫著她的發(fā),眼中滿是笑意。
“又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梨兒對奶奶的居心感到十分難堪。
齊懷石蹙眉不語,擁抱她的雙臂加重了力道,兩人緊緊相偎。
梨兒圓瞪著雙眼掙脫他的懷抱,忍不住后退數(shù)步急忙說道:“其實你不用理會奶奶的做法,將事情揭發(fā)后,我們就會回秋水村去了,到時候奶奶自然會放棄,什么事也沒有了……而我也不會再回齊莊了!
不想再心傷,所以有些事情得先做好安排才好。梨兒這樣想著,雖然此時自己的心似乎又開始晃蕩,空虛而慌亂地跳動著。
齊懷石突然下床逐步逼近,梨兒被他的舉動嚇得節(jié)節(jié)后退……
“你想干嗎?”梨兒不無迷惘,猜不透他的心思。為什么她覺得這陣子他變得奇怪了?老愛抱著她親她,她不敢亂想……
“在你將我的人生搞得一團(tuán)亂之后想一走了之?”齊懷石繃著臉不語,細(xì)長的眼透露一絲的危險氣息,逐步靠近梨兒,直到兩人幾乎是臉貼臉靠在一塊。
“你……怎么了?我又做錯什么事了嗎?”梨兒雙手擋在齊懷石胸前,阻止他怪異的行徑。
“你想我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你嗎?”眼前丫頭緊張的模樣令他突然輕笑起來。
“你……你想怎樣?我又不是故意的,如果真是奶奶的計謀,過不了多久,你就再也不需要忍受我的存在,齊莊會回復(fù)往日的平靜,不是嗎?”面對他的臉龐,梨兒心跳莫名,不懂他的想法,卻又不敢胡亂忖測。
“已被搞亂的人生是無法拼湊回原來的模樣!饼R懷石再度將她拉近,輕撫著她的臉頰。
梨兒被齊懷石親昵的舉動嚇得手足無措,臉紅心跳不止:“那你……你打算怎樣?”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齊懷石笑得邪氣:“你搞亂我的人生,就拿你往后的人生來賠償!
梨兒欲抗議的唇已然覆上另一片溫暖,兩顆炙熱的心已無法拒絕地呼應(yīng)了;齊懷石輕輕吻著梨兒紅潤的唇瓣,前所未有的亢奮和激情左右了兩人所有的情緒和理智……
“記住,永遠(yuǎn)保持你的笑容,再不要掉一滴淚,因為你哭泣的臉龐實在太丑了!
“你——”
梨兒來及抗議,已被擁入他的懷中,戀眷著彼此的溫暖,慢慢地展開這一夜……
混亂的早晨。
梨兒圓睜雙眸凝視著齊懷石的睡顏,心跳再次亂了頻率,昨夜的事是真的發(fā)生了嗎?不可思議呀……
刺眼的光線喚醒她的理智,她紅著臉小心翼翼地起身著衣,尷尬地奔回自個房里,呆坐在床邊久久無法思考。
亂了……
不懂他對自己的心思,停不住對他的愛,梨兒的心亂得可以,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后悔昨夜的一切,但后續(xù)該怎么結(jié)束呢?
先走再說!沒法思考的梨兒打定主意,收拾起包袱便頭也不回地想逃離此地……
沒想到,一打開房門——
“想一走了之?”齊懷石雙手抱胸,瞪視著她手中的包袱冷冷問道。
梨兒羞紅了臉連頭都不敢抬,她已下定主意不再纏著他,昨夜美麗的意外可以讓她擁抱著回憶過一輩子,這就夠了……
他簡直要氣瘋了!經(jīng)過了昨夜這丫頭竟還想離開自己,這算什么?他愈想愈有氣——
“我……你……”她支支吾吾老半天說不出任何字句。
“關(guān)于昨夜,你打算怎么處理?”齊懷石沒好氣道,搞不懂這丫頭心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處理?”梨兒不敢置信瞪著他尖叫:“我比較吃虧……你還怎么樣?我都不要你負(fù)責(zé)了……”
“不要我負(fù)責(zé)?”齊懷石惡狠狠地掐了掐她的臉頰!澳阋詾槟氵有選擇嗎?”
“好痛,放手啦!不然你想怎樣?不要你負(fù)責(zé)都不行嗎?”
“不行。”齊懷石嘆了口氣,猛然將她擁至懷中!拔覜]打算放你走了!
“你是說真的?”梨兒緊緊地拉住他的衣襟,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再正經(jīng)不過的臉龐!安环椿冢课也皇窃谧鰤?”
“你絕對不是做夢,我可以證明!饼R懷石突然掐住梨兒的臉頰,邪惡笑道。
“好痛,快放手啦,你好過分……你這么惡劣,誰會相信你的話,誰要和你這個差勁的人在一塊!”
“你沒得選擇!”齊懷石將梨兒擁入懷中!皼]有你的日子索然無味,再沒有驚天動地的芝麻小事,這樣的人生太無聊了。有你在身邊,我的生活才會變得刺激!
“這理由太牽強(qiáng)了,你不能說些沒有我不行、或者是更肉麻點的話?”梨兒雀躍的心漾出燦爛的笑容。
“免談!
齊懷石出其不意吻上她飽滿誘人的紅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時——躲在一旁偷看的眾人,此時皆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jīng)太久了,終究是如愿以償!
韋老三人和齊老夫人欣慰地相視而笑,總算是沒白費做這一場戲了。
“夫人,太好了,任務(wù)圓滿達(dá)成!”容嬸開心得手足舞蹈,感動得直想哭。
“這么容易滿足?才怪!”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除非他們倆快快給我生個胖娃兒,那才叫大功告成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