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半夜,風(fēng)未停,雨已經(jīng)不再下了。
睡夢中聽見輕微的劈帕聲,秦楓睜開眼,發(fā)現(xiàn)山洞里只有他和秦川兩個人,理應(yīng)睡在最里面的易卉茱不見了。
秦楓起身走出洞,發(fā)現(xiàn)易卉茱獨自坐在背風(fēng)處,一堆篝火在她身前將熄將滅。
她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過,套著件寬大的男裝,好像是他的衣服。
這個小小的發(fā)現(xiàn)令他愉悅,見她正專心一意拿著自己的裙子在烤,不由得笑了起來。
終究是個害羞的小姑娘,什么事都只敢夜深入靜一個人悄悄做。
看她眉目如畫,腦子里大概在想什么高興事,嘴邊帶著笑,小臉被篝火映得通紅,竟有種光彩照人的味道,秦楓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大概也只有逃家,才會在江湖上獨自走動。
知道她是易冰寒的女兒后,許多猜疑煙消云散,不過對她的來意,他總覺得有幾分好笑……
「啊,秦、秦公子,你怎么出來了?」驀地發(fā)現(xiàn)他,易卉茱手一抖,衣服差點甩進火里。
「怎么?不方便嗎?」無視她的慌亂,秦楓含笑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她的衣服上。
易卉茱的臉蛋倏地紅起。千我身上的衣服一直沒干,隨手摸了件出來,沒想到是你的……」她也不愿意,可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遲了。
「我有說過不讓妳穿嗎?」秦楓笑著說。
易卉茱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那并無半點不悅的英俊面容。笑得那么和氣,真是一直跟她不對盤的秦楓嗎?
「易姑娘,在妳心里,我那么小氣?」
「當(dāng)然不是。」易卉茱身子有些僵硬,見秦楓在自己身旁坐下,連忙朝邊上挪了挪。
「易姑娘,妳就那么討厭我?」他又問。
易卉茱一愣!感∨有枰稣坦拥牡胤竭很多,怎么會呢!寡矍暗乃矔钠綒庀嗤f話?好不習(xí)慣。
原本平靜的眼眸微起波瀾,秦楓盯著她看了一陣,忽然道:「易姑娘,我承認那天搶了妳的包袱是我不對,但妳也不用耿耿與懷,我答應(yīng)妳,過些時候我一定平平安安把妳送回解劍山莊,妳想要的東西,我也會雙手奉上!
易卉茱怔了怔,不明白他為何提起這事,更不明白,送她想要的東西?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聽不僅?
「怎么,這樣還不滿意?」秦楓看著她,眼也不眨地問:「妳損失多少銀子?我愿十倍賠償!
「銀子?」聽他口氣囂張,易卉茱不高興了!赴だ锶俏业膶氊,是我從小到大花費無數(shù)心血、一點一滴收集起來的寶貝,你賠銀子有什么用?!」想起這些天所受的委屈,她忍不住狠狠瞪他。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我無法改變,」秦楓神情認真地同她商量!覆贿^我補救的誠意妳不用懷疑。妳說怎么辦,條件隨妳開。」
會有那么好的事?易卉茱看著秦楓,一時間反倒說不出話。
「再不說話,我就當(dāng)成是不用我賠了!
「當(dāng)然不是!」易卉茱立刻大著嗓門否認!改愀闪藟氖,我自然要你賠!」可她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讓他賠什么!膏拧@樣好了,給你記帳,先欠著,以后慢慢還,說好了,你可不許賴喔!
秦楓不禁失笑!纲噹さ氖挛覐膩聿蛔觯瑠呏还苈牒昧。」
「真的?」易卉茱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別有用意地問:「如果我問你,比方說,嗯……什么難以回答的隱私問題呢?」
秦楓聽出她的話外音,仍自若道:「我說過,有緣就是朋友,對朋友就要坦誠相待。」
易卉茱嘻嘻一笑,反而不急著討。「那好,秦公子,咱們一言為定!」
秦楓見她眉開眼笑,小臉透著頑皮,心情也跟著暢快起來!复蟾纾瑠吔形仪卮蟾缇托!
「大哥?」未免太親熱了吧?
「聽妳口氣就知道從沒交過朋友,哪有叫朋友公子的?」秦楓正色道。
易卉茱馬上反駁!覆艣]呢,我朋友很多,解劍山莊里到處都是。」
秦楓見她目光急切,心中好笑!笂呎f的是同門師兄弟吧?他們都是妳爹的徒弟,平時讓著妳,哪能算是朋友。」
「那秦川大哥呢?他總算我的朋友吧?」初次行走江湖,除了結(jié)交秦川外,就只認識他了。
「秦川?」秦楓眉一挑!笂叢皇墙兴蟾鐔幔俊
「唔……好像是喔。」
「所以對我,妳也不能例外!
「但我們的關(guān)系一直很生疏……」易卉茱支吾著,總覺得很怪,也不知秦楓哪根筋不對,竟破天荒對她示好。
秦楓見她一心護著秦川,莫名其妙很不是滋味!肝铱磰吅退灰姷煤苁欤灰步械煤茼樋?」
「這……」易卉茱歪著腦袋想了想!负苁觳恢劣冢卮ù蟾鐬槿穗S和,笑起來又好看,我滿喜歡他的……」
秦楓不語,除卻心中的不悅外,見她口無遮攔,又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小丫頭實在天真得可以,說做朋友就相信了,幸好碰到的是他,若是遇見其他圖謀不軌的人,豈不是被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秦……呃,你呢?你和秦川大哥是堂兄弟,又一起行走江湖,照理說應(yīng)該親密無間才對,可看你們相處的樣子,好像不怎么好!
「那小子是來抓我回去的,誰和他親密無間!」秦楓看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抓你回去?」易卉茱驚詫萬分。「回哪兒?秦家嗎?為什么?難道……」她驀地閉嘴。
秦楓定定地望著她,動也沒動!笂呄氡芈犝f過我殺害大哥一家三口的事了,怎么,害怕了?」
「害怕倒沒有,只覺得有些別扭!挂谆苘锾痤^,鼓起勇氣對上他的視線。
「為什么?不屑和有嫌疑的人為伍?」秦楓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些什么。
「也不是啦,」易卉茱遲疑著說!肝铱傆X得像你這樣驕傲的人,應(yīng)該不至于為了族長之位殺人……」
不過,如果是為了得到武學(xué)秘笈的話,那就說不定了。要知道,武林中人對武學(xué)的追求是很瘋狂的,曾經(jīng)有人跪在解劍山莊門前三天三夜,只求和爹比一次武,那樣的情形實在見怪不怪。
「哦,對了,你還沒說秦川大哥為什么要抓你回去?難不成看你年紀老老,想逼你回去成親?」易卉茱換了個話題。
秦楓瞪她一眼!笂吥睦飳W(xué)來的損人話?!」
損人?有嗎?她吐吐舌頭。
「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誰也左右不了,成親這種大事,又有哪個能逼我?」見她眼中充滿好奇,秦楓面色緩和,當(dāng)下也不隱瞞!肝夷棠躺眢w不好,是叫我回去接族長之位的!
易卉茱面色一呆,脫口道:「那不是很好嗎?你為什么不趕快回去?難不成你一點兒都不想當(dāng)秦家族長?」是啊,又不是搶來的位置,干嘛不要。「我看不如這樣好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中原去……」當(dāng)務(wù)之急是離開這個鬼地方,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秦楓搖搖頭。「逆天教的事沒解決,我哪兒也不去,就算當(dāng)上秦家族長,我也會抱憾終身!
易卉茱覺得奇怪,為什么沒解決逆天教他會抱憾終身?剛想問得仔細些--
「小心!妳手上的衣服快著火了!骨貤骱鋈唤械。
易卉茱一驚,連忙縮手,好險,衣角都燙手了。
「我要換裙子了,你不許偷看!」她看他一眼,臉蛋微紅,逃之夭夭跑到石頭后,惡人先告狀地說。
「偷看?就妳那種身材,要什么沒什么,妳以為我是從沒見過女人的惡狼,要來偷看……」
他調(diào)侃的語音未落,憤怒的小臉就從石頭后面探出。
「你胡說!我個子雖然小了點,身材絕對一流,就連秦川大哥都說我嬌巧玲瓏很漂亮!」
「他只要是女人全說漂亮!骨貤髅家惶,面帶諷刺道:「不是我在誣陷他,秦家最會惹事的就數(shù)他!喂,妳這副樣子做什么?我講的全是事實,要不然妳以為他為何會自告奮勇出來找我,準是被那些女孩子纏得在家坐不住了。」
「我看你是嫉妒他有女孩子纏!」易卉茱不屑地哼聲。「他樣子帥,脾氣好,女孩子當(dāng)然喜歡。哪像你,整天只會扯著張閻王臉嚇人!」
閻王臉?他有嗎?秦楓睨她一眼,吃味道:「妳該不會也想纏著他吧?」
易卉茱沒聽出他語氣中的異樣,傻呼呼點頭!肝覐男【拖胗袀大哥,就不知道他肯不肯……」聲音微頓,她有些失落道:「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他有很多女朋友,就肯定沒時間陪我玩了……」
「原來妳是不喜歡孤單啊!顾麑η卮]興趣,只是貪看她嬌俏的容顏。
「山莊里多的是人,我才不孤單呢!挂谆苘锖吡艘宦暎肓讼胗趾鋈话櫭。「可我爹總擔(dān)心我以后會被人欺負,說是有個大哥給我撐腰就不一樣了,你說,他是不是在杞人憂天?」
知道自己女兒幼稚,易老盟主還把她寵成這樣?聽她輕快的語氣下掩藏著淡淡憂愁,秦楓心念一動,正想說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就見易卉茱轉(zhuǎn)瞬間又回復(fù)一張嘻嘻笑臉。
「光顧著跟你說話,我衣服差點忘了換!顾χ,小臉縮回石頭后面,等再出來時,身上已經(jīng)換好了女裝。
秦楓的目光跟隨著她,柔柔的秀發(fā)散在肩上,一身素色長裙,被戈壁的風(fēng)沙吹得泛黃,卻被她穿出俏麗的味道。
「怎么,裙子有問題?」見他目光怪異,易卉茱低頭查看。
「沒有,很好看!顾f的是實話。
「那你眼神為什么那么怪?」她走回火堆邊坐下,盯著他問。
秦楓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易姑娘,妳說過來圖海戈壁是為了找我,我沒記錯吧?」
「沒記錯!共幻靼姿麨槭裁春鋈惶崞疬@事,易卉茱的聲音有些不安。
「妳真是慕名而來,想看我一眼?」
「呃……也不全是,主要是為滅了……」易卉茱正想點頭,才想說逆天教三個字,想起這幾天的丟人表現(xiàn),她只好吞了口唾沫!钙鋵嵨沂橇锍鰜硗娴,想看看戈壁到底是什么樣……」好不容易找到個勉強說得通的答案。
「姑娘真是好興致,我進圖海戈壁差不多三個月了,至今還沒好好看過一眼戈壁呢。」見她心虛地躲過自己的目光,秦楓暗笑,接著道:「妳也不用不好意思,是我不懂得情趣,并沒有笑話妳。」
沒想到秦楓會聽信自己的胡認,易卉茱錯愕抬眸。
「說說看,這幾天妳有些什么感受?」秦楓笑容依舊。
「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挂谆苘锩摽诙。
聽她言語爽快,秦楓哈哈大笑。「易姑娘,妳這話我愛聽,我們之間若一直能像現(xiàn)在這樣以誠相待,該有多好!
「以誠相待?我向來就是!」易卉茱想了想,微微一頓。「不過……對我不好的人除外!
「姑娘的意思是,我對妳不好?」秦楓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我可沒說。」易卉茱偷偷一笑。
秦楓也不生氣。「易姑娘,妳我在一起,就必須同舟共濟。如果沒有信任,又何談做朋友?」
「你真要和我做朋友?」聽他再度提起這個話題,易卉茱不禁瞪大眼睛,還是不敢相信。
「我沒必要撒謊,妳忘了,剛才我還向妳保證,連最難回答的隱私問題都愿意講給妳聽!
易卉茱與他對視良久,見他目光誠摯,并無半點作假,終于下定決心似的一點頭!负冒桑揖驮囍嘈拍,你可要說到做到喔!
秦楓笑了笑,兩人正準備起身弄滅火堆--
「啊,那不是那個武當(dāng)?shù)朗繂幔俊挂谆苘锖鋈粷M臉驚奇地沖著前方一伸手指。
秦楓抬眼望去,就見一瘦高身影跌跌撞撞從遠處走來。
「救、救我……」知道自己被人發(fā)現(xiàn),那道士腿一軟,跌倒在地。
秦楓趕過去扶起筋疲力盡的道士,只一眼就認出他來。
「我不是叫你們趕快回武當(dāng)嗎?怎么還在這里?」他皺眉問。
見是秦楓,那道士眼皮掀了掀,顫聲道:「我們是想回去,沒想到半路上又遇見逆天教的人……」
易卉茱聽到這里,驀地想起這人叫流鑒,是武當(dāng)兩道士中的師兄。
「又是逆天教?真是陰魂不散……」秦楓眉心蹙得更緊。
「你師弟呢?怎么沒和你在一起?」易卉茱轉(zhuǎn)頭四處看了看,不見矮個道士的身影!鸽y道他被逆天教抓去關(guān)了?」
「如果還在逆天教,我就是拚上自己的命,也一定救他出來!」流鑒忽然情緒激動,眼中滴出淚水。
「難道他已經(jīng)……」易卉茱吃了一驚! 杆馈棺衷谏嗉廪D(zhuǎn)了幾個圈,終于忍住沒說出來。
「逆天教雖然吸人內(nèi)力,但一般不殺人,你師弟怎么會……」秦楓感到奇怪。
流鑒額上青筋跳起。
「他們的確不殺人,卻拿我們當(dāng)畜生一樣奴役!」他吸口氣,努力將話說得完整。「我?guī)煹転槿藳_動,沒受過這種屈辱,天天和那幫惡鬼頂撞,結(jié)果被他們活活鞭死。我如果不是為了……」他手一顫,捏了捏繞在腕間的收天羅地網(wǎng),啞著嗓音說:「恐怕早就被那些歹人折磨死了。」
易卉茱倒抽一口氣,不禁慶幸自己碰見了秦氏兄弟,才沒落得跟他們同樣的下場。
「道長,你話中的破綻也實在太多了吧?」一直睡在山洞里的秦川不知什么時候走了出來!笓(jù)我所知,抓進逆天教的中原武林人氏沒有一個能留下武功,而一個失去武功的人,居然能從逆天教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他冷冷打量流鑒。「而且身上也沒什么傷!
「你在懷疑我?」流鑒扯開道袍的前襟,露出被鞭子打得血肉模糊的胸口。「逃跑不一定要武功,我用的是腦子!」
秦川瞪著他的傷口,遲疑一頓!高@并不能說明什么,也許是苦肉計!」他忽然出手如電,扣住流鑒的脈門。
「你……」流鑒瞪著秦川,臉上神情悲憤欲絕。
「我沒要傷你,只想弄清事實!骨卮ǚ砰_流鑒!腹鎯(nèi)力全失啊……」他呢喃,眉宇間疑慮依舊。
易卉茱只知秦川性情隨和,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謹慎的一面,不禁張口結(jié)舌。
「秦川,夠了!骨貤魍蝗怀雎暋
秦川摸了摸鼻子。「二堂哥,不是我疑心病重,而是這事實在奇怪。逆天教哪是那么好逃的?而且眼前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居心不良的話……」
「你不要血口噴人!」被人如此污蠛,流鑒再也忍不住了!改悴抛阋孕∪酥亩染又沟哪且粋!」他不顧一切破口大罵。
「我在逆天教做苦力,卻沒有一時一刻不想逃走,這幾天教內(nèi)人手明顯減少,我先偷偷藏起身,再看準機會逃出來,有什么不對?」
秦川盯著他!笡]什么不對,剛才是我太心急,對不住!
見秦川口氣松軟,流鑒的怒氣不自覺消了大半。「唉,也不能全怪你,我這樣出現(xiàn)是挺讓人懷疑的……」他話還沒說完,四周忽然有了不尋常的響動,四人直覺回頭,就見二十幾道高大身影站在不遠處。
「就是他,那個姓冷的,就是他抓我和我?guī)煹苋プ雠鄣娜!化做灰,我也認識他!」流鑒飽含驚嚇地大叫。
「少抬舉你自己了,一個牛鼻子破道士,也值得本護法動手?」
冷護法哼哼兩聲,一馬當(dāng)先走了過來!富苫乙舱J得本護法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一個,哈!」
忽然發(fā)現(xiàn)易卉茱的存在,他眼睛一亮!笂吅冒,小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知他來意不善,易卉茱下意識后退一步。
「誰要跟你見面--」她大著膽子回嘴,誰知未及說完,場面驟然突變。
方才冷護法的出現(xiàn),流鑒就激憤異常,聽他出言譏諷自己,整個人頓時失控,也不顧自己身體孱弱,瘋了似的揮掌向冷護法沖去。
「等等--」秦川一驚!改悴皇撬麑κ!」
秦楓也暗叫不妙,來不及多想,發(fā)足疾奔,伸手去抓流鑒,就聽冷護法大喊一聲「著!」
剎那間,流鑒人還在五丈開外,整個身子就飛起來,雖被秦楓接住,但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
「自不量力,也敢偷襲本護法!」冷護法冷哼。
秦楓放下流鑒,目光盯住冷護法。「姓冷的,你也太囂張了吧?」
「囂張?」冷護法笑聲更響。「人在世上講究的就是實力,只要你有實力,可以比我更張狂,怎么樣?你有這個本事嗎?哈哈!」
秦楓眸光一凝,抽出腰間寶劍。
「二堂哥,我來!」秦川搶先大刀一揮,站到冷護法跟前。
「就你?腿傷還沒好吧,也配跟我挑戰(zhàn)?」冷護法眉一挑,傲慢地說。
「我腿傷是沒好,對付你卻綽綽有余!」秦川也不廢話,一刀砍了過去。
易卉茱知道兩人勢均力敵,但看到緊張?zhí),還是忍不住手心里全是汗,就在這時--
「秦家人就這么點本事嗎?看樣子本教主是白來了!
陰柔的聲音突然響起,易卉茱直覺朝聲音處望去,就見一個四十上下的斯文男子邊看邊搖頭,眼中凈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