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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所有的溫柔 第六章
作者:齊萱
   
  為了出席風(fēng)云證券集團的尾牙宴,碩人特別訂購了襲香檳色的淡雅連身洋裝,外披長垂及地同色透明紗肩,然后把長發(fā)挽起,在腦后盤了個簡單的法式扭卷,再戴上成套的珍珠耳環(huán)與項鏈。

  這套首飾是啟鵬前些日子送她的生日禮物,無論他對她有多深的誤解,在幫她挑選飾品上,倒是頗知她偏愛簡單大方款式的習(xí)性.從結(jié)婚戒指到生日禮物,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為免來回奔波,浪費時間,碩人堅持啟鵬不必特地再趕回來接她,看看時問已經(jīng)差不多了,便請司機送她到風(fēng)云去。

  當(dāng)車子開抵那矗立于商業(yè)中心的十層大摟前時,碩人才想到這還是她首度到丈夫的公司來,于是便臨時推翻了坐在車?yán)锏人挠媱,吩咐司機讓她下車。

  “碩人!”乍見由大哲護送進來的妻子時,啟鵬的表情有些慌亂,也有些驚喜!霸趺瓷蟻砹?”

  望著為搭配服裝,刻意畫了個淡藍(lán)眼影,薄粉淡妝的碩人,啟鵬一時之間竟有驚艷悸動的感覺,心中且隱隱浮現(xiàn)一抹驕做:這個美得教人無法逼視的女人,是他余啟鵬的妻子。

  “上來接你,不好嗎?”向來便覺得無論男女,投人工作中時最美,啟鵬給她的感覺,果然也沒有例外;雖然在忙碌了一天后,他的領(lǐng)帶有點松。他的頭發(fā)有點亂,連他一向精明干練的臉龐,這時看來都有點疲憊,但碩人卻發(fā)現(xiàn)這樣的啟鵬,竟意外深深打動了她的心。

  或許她早就該過來一趟,過來接他下班,或者突然過來陪他吃頓中飯。證券、股票、交割……等等,她是都不懂沒錯,卻也不該就因而成為妨礙她對丈夫表示關(guān)懷的藉口。

  他對她并非全然的漠視,他們的婚姻也不是已經(jīng)完全沒有希望,她應(yīng)該體諒他對馬家多年來的偏見,應(yīng)該主動改善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才對,當(dāng)初下定決心嫁給他,為的不就是要化解王、馬兩家的糾葛嗎?

  怎么她把這些最重要的事都給忘了?只因為他一些大男人式的霸氣作為與要求?

  碩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傻,覺得自己既固執(zhí)又太小孩子氣,遂嫣然一笑的直接走到他跟前去。開始幫他整理起領(lǐng)帶來。“碩人?”他輕拉住了她的手問。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想問她什么,可是眼前意外顯現(xiàn)的氣氛實在太好,誰舍得拿來用在論道說理呢?

  “你不知道我是打領(lǐng)帶的高手嗎?以后每天早上出門,這工作就交給我來做,好不好?總裁!

  他看過傷心的她、堅強的她、憤怒的她、怨恨的她,但無論是哪一種碩人,都沒有眼前俏皮的她來得扣人心弦。

  啟鵬原本因意外而稍微僵硬的心思與雙手,很快的就恢復(fù)活絡(luò),馬上扣住她的手說:“請批照準(zhǔn),但不是從現(xiàn)在開始!

  “不打整齊,你待會兒怎么——”看他索性把領(lǐng)帶拉開,碩人不禁驚呼一聲:“唉呀!啟鵬,你在做什么啦?”

  “在讓自己輕松一些,好跟把春天穿在身上的你溫存啊!”啟鵬把她拉到椅子前來,夾在雙腿間。

  碩人飛快的瞥了一下門,漲紅了臉道:“啟鵬,不要鬧了啦,待會兒你公司里的人若是突然進來——”

  “沒有我召喚.他們誰敢不請自入?”啟鵬已俯過身去,把臉埋在她的胸前!澳悴坏雌饋硐翊禾,連聞起來都像春天,”說著便深吸一口氣,再緩緩?fù)鲁鰜怼!昂孟恪⒑锰、好誘人!

  碩人被他溫?zé)岬谋窍⒍旱脺喩戆l(fā)軟,雙膝無力,兩只手只好趕快攀上他的肩膀!澳阍龠@樣。我都快站不住了,啟鵬!

  “站不住就別站。”本來在她背上腰間摩挲的手掌住臀下滑去。再微一使力,碩人便依他所愿的跌坐進他懷里。

  “別弄亂我的頭發(fā),別弄皺我的衣服!贝T人一邊要留心妝扮.一邊又得應(yīng)付他調(diào)皮的十指與雙唇。

  “不巧我正好喜歡看你散發(fā)垂披的模樣.”他貼在她耳畔低語。并佐以不停的啄碩人的雙手本來是準(zhǔn)備要抵住他的胸膛,這時卻赫然發(fā)現(xiàn)“它們已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并撫上那光滑結(jié)實的肌膚了。

  啟鵬顯然很滿意于她那雙玉手的表現(xiàn)!扒疲闶种敢饶阏\實多了。碩人的心中浮蕩著模模糊糊的情愫,難道說………難道說………可能嗎?或許打一開始,她便已經(jīng)——

  啟鵬罩至胸前的手,讓碩人無法再清醒的思考下去,但有件事她卻還牢牢的記得!安灰瑔Ⅸi,你再這樣……不,是我們再這樣胡鬧下去,就別想?yún)⒓游惭懒。?br />
  誰知道啟鵬聞言竟欣然贊同道:“和你這道佳肴比起來,尾牙宴算什么?我們乾脆缺席算了!

  “不成啦!贝T人覆住他的手背,明明是想要拉開他的,卻怎么也使不上力。

  “不要跟我爭了,”他加強手勁,感受她由嬌嫩轉(zhuǎn)為硬挺!澳阒恢牢矣卸唷I’?”

  這個吻迥異于以往,啟鵬首度向碩人展現(xiàn)了他真正的溫柔,先是輕輕的啄點。接著在她按捺不住渴望的輕啟唇瓣后,馬上密密實實的封住,再以唇舌發(fā)動猛烈的攻勢。直吻得她嬌喘連連。

  于是最后在雙唇疊吻的空隙間,碩人終于依憑著最后一絲殘存的理智呢喃道:“求你………啟鵬,求………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不要再………再折磨………我……”

  “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天知道是誰在折磨誰?啟鵬用力抱緊她.就好像恨不得能立刻將她嵌進自己體內(nèi)去似的。

  “我們………真的可以缺席?”

  啟鵬笑道:“你還需要我更進一步的‘說服’你嗎,”

  “那——”

  突然響起的叩門聲,打斷了所有的旖旎遐想,碩人滿面飛紅,不知所措,所幸啟鵬立即將寬大的皮椅一轉(zhuǎn),形成背對門口的角度。“誰?什么事?”

  “余先生,”大哲站在門口處,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他仍猜測到自己可能打斷了什么,有此預(yù)歉,又難掩欣喜的說:“大家已經(jīng)依您所囑,提早一小時下班,開始趕往飯店了,您是不是也要動身了呢?”

  “大哲,你先走,順便通知司機一起去!

  “那您跟夫人?”

  “我親自開車送她過去,把賓士留下來給我!

  “是,余先生。”

  等門關(guān)上的輕悄聲音傳來之后,碩人才敢吐出憋了半天的大氣.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大膽,不禁羞澀到連頭都不敢抬的地步。

  “碩人?你還要在我懷里躲多久?”啟鵬帶笑的聲音傳來。

  “都是你不好,緊纏住人家不放!睘榱搜陲椥唪觯坏盟Y嚨。

  “對,都是我不好!毕氩坏剿麜桓膼叟c她抬杠的習(xí)慣。連聲應(yīng)道:“但誰教你今晚要打扮得如此秀色可餐呢?”

  碩人抬頭瞥見他那讓自己覺得陌生的輕松表情,突然覺得鼻頭一酸:早知道放下身段,可以換來他的坦誠相待,自己又何必那么固執(zhí),害彼此多受了那么久的冤枉罪呢?

  而俯視著她的啟鵬,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如在波濤中搖晃的小船,娶她真是只為了單純的報復(fù)嗎?如果是,何以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已仿佛愈來愈能影響他,令他對她愈來愈在乎呢?

  “碩人。”

  “嗯?”

  “碩人,”啟鵬靠回椅背,仰頭嘆笑。“我的天啊,碩人。”

  她用指尖在他已全部敞開來的胸膛上輕輕畫著。“什么嘛?”

  他拉住了她頑皮的小手,雙目再度炯炯的盯住她看說:“算了,尾牙我們不去,這就直接回家!

  “不可以啦!',碩人急道:“不可以——”

  “對!眴Ⅸi見她著急的模樣,玩興不禁更加大起!笆遣豢梢缘饶敲淳茫f一塞車,豈不掃興到極點,反正現(xiàn)在同仁們都趕往飯店去了,我們更可以放心的繼續(xù)方才被大哲打斷的——”

  “啟鵬!”碩人駭叫。

  “逗你的啦!”啟鵬大笑道:“瞧你急的。”

  “你很愛看我出丑是不是?”碩人因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嘗盡怯、急、羞、喜、驚、甜的種種滋味,剎那間理不清思緒,緩不過心情來,競因而紅了眼圈,一雙拳頭也忍不住的往他胸前拋去!拔矣憛捘,討厭你,你最討厭了!”

  啟鵬馬上用兩手扣住她兩個手腕!同時輕輕吻住了她所有的嬌嗔。而碩人也在象征性的抗拒兩下后,便徹底的依從起他彷佛永遠(yuǎn)也得不到饜足般的需索。

  良久以后,啟鵬才放開她,確定她眼圈的紅暈已全部退去!罢宫F(xiàn)你的手藝吧,余夫人!

  “手藝?”碩人整個人仍然恍在云端,尤其是“余夫人”那三個字,更是聽得她飄飄然。

  “自己剛剛不是才毛遂自薦過嗎?難道你要我就這個樣子去主持公司的尾牙?”他指一指胸前。

  碩人的臉已紅到不能再紅的地步,坦白說,她還真怕了丈夫的老練,擔(dān)心自己的青澀會愛成他眼中的笨拙,乾脆不發(fā)一語,老老實實的幫他把扣子一顆顆扣上,再認(rèn)真的打好領(lǐng)帶。

  馬進興既然有意讓程勛接棒,又表示要把手中握有的股權(quán)全數(shù)轉(zhuǎn)移到碩人名下,也許他就應(yīng)該忘掉過去的一切,展開新生活?

  如果他把這個決定告訴母親,從頭到尾反對他報復(fù)的她,是否就愿意回來與她口中:“可憐的犧牲品,我不回去,不忍心面對那個象征著你的殘忍的女孩。”的碩人見面了呢?

  啟鵬覺得自己的心頭驀然一松,這是意味著他的確該做那個決定,把全副的心力轉(zhuǎn)投注在“風(fēng)影!庇嫯嬌?

  “好了,總裁,你看看滿不滿意?”碩人的輕聲詢問將他喚回到現(xiàn)實中來。

  “現(xiàn)在幫我穿上的,今晚也得負(fù)責(zé)幫我脫掉,我才會滿意!彼活欀此⑤p撫她那口紅幾乎已全被他給吻褪的雙唇說。

  她則嬌嗔著他,一鼓作氣道:“剛剛………我不是已經(jīng)求過你了。”

  “你確定?”他拉住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前來,讓她感受那猶自奔騰的心跳,想要得到她更進一步的保證。

  但以為他另有所指的碩人,卻不免為自己必須向丈夫吐露過去云淡風(fēng)輕式的感情,而有些怨慰起來。

  “我是你的妻子,絕不會做出任何有辱于你們余家門風(fēng)的事——”

  “噓,”啟鵬聽出端倪,立刻中途插進來打斷她說:“如果我跟你說,一切都只是因為我自信心不足,深怕我永遠(yuǎn)都得跟一個已經(jīng)離去,已經(jīng)幻化成你心目中完美典型的人爭寵,所以才會有那么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行動,那么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語,你是否就肯考慮忘掉那一夜的種種?畢竟他是你這六年多來始終惦記不忘的人,不是嗎?你能因為我的介意而怪我嗎?”他瞅著她看,再壓低聲音補上一句:“你舍得嗎?”

  在這段話里,啟鵬像是說了許多,又像是什么重點也沒提到,而且若要談?wù)摗斑^去的影子”,他的資歷豈不是要比自己的豐富,她甚至還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但是有必要把好不容易得著的甜蜜時光用來翻帳、挖瘡疤嗎?

  望著丈夫那顯示忐忑心情的眼光,碩人即刻告訴自己:不,管他過去的生命中曾有過多少個女人,都不重要了,她是他現(xiàn)在的余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決意向啟鵬吐露心聲,便把他那張即便不在跟前,也老浮現(xiàn)在自己心中的俊美臉龐攏在雙掌間!拔耶(dāng)然會一直記得嘉竣。就像我也永遠(yuǎn)都不會忘掉已經(jīng)過世的母親一樣,這種感覺,也是我直到最近才厘清的,如果我肯更加實際一點的說,那么便是嘉竣今日若還在人世間,我們選的人生伴侶,是否就一定會是對方?可能性恐怕并沒有大家,甚至是我自己過去所認(rèn)定的高。

  “況且,”她吻了下他仍撫在唇邊的手指,笑厭如花。“你又怎么知道我這些年來的感情空白,不是因為生命中那個最最重要的人遲遲尚未出現(xiàn)的緣故?”“碩人,”啟鵬猛然將她拉靠回自己胸前!澳闶窃诟嬖V我‘什么’嗎?”

  “你有一輩子好聽我嘮叨哩,就怕以后你反過來嫌煩。”一輩子?嗯,現(xiàn)在這個字眼聽起來再也不像程勛那晚說時那么刺耳了,連白頭偕老都成了可以期待,并由衷盼望的遠(yuǎn)景。

  “我只怕你老是悶聲不響,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似的。而且就算你嘮叨好了,我也有妙方可治!

  “哦?什么妙方?”

  “你要我現(xiàn)在就展現(xiàn)給你看嗎?我怕一旦再親上你那張彷佛涂上甜蜜的小嘴,咱們倆就哪里也別想去了。”

  “你敢!”聽出他話聲中的得意后,碩人便索性敞開心懷,讓他得意到底的說:“其他的話,留待以后慢慢的說,現(xiàn)在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在你懷中的我,永遠(yuǎn)都會是完完整整、一心一意,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再也……不會有第三者!

  啟鵬眼中的炙熱光芒,已彷佛要燒融了她似的!翱谡f無憑,我等著你今晚在我睽違已久的主臥室里證明給我看!

  碩人嬌羞無語,只偎得丈夫更緊,不料他卻突然拍一下她的臀側(cè)說:“你去補個口紅,我們也應(yīng)該出發(fā)了!

  “口紅我待會兒上車再補,倒是你臉上這些唇印………”碩人掏出手帕來一邊笑著。一邊幫他擦掉。“我可不想免費提供馀興節(jié)目!

  “是恩愛的證明啦,走,去轉(zhuǎn)個圈后。我們就回家!

  既然是風(fēng)云的尾牙宴,總裁哪有可能轉(zhuǎn)一下就走?但他們夫妻間的親密感,卻已是再怎么極力嘗試掩飾,也壓抑不住的事實。

  碩人馬上就發(fā)現(xiàn)丈夫像塊磁鐵,牢牢吸住了她,讓她的眼光不停的跟著他流轉(zhuǎn)。

  而啟鵬夾菜、耳語不斷的種種小動作,更讓全體同仁大開眼界,認(rèn)為外界有關(guān)于總裁夫婦并不和諧的傳言。全都是與事實不符的空穴來風(fēng),甚至是惡意中傷。

  “啟鵬,”望著對于前來敬酒的屬下,全部來者不拒的丈夫,碩人忍不住勸道:“少喝一點嘛!

  “放心,我的酒量很好,只是平常不好杯中物而已。并不表示我就不能喝。”

  “但是——”碩人實在不放心。

  “該喝多少,我自有分寸!眴Ⅸi索性俯到她耳邊去說:“所以你休想以為自己躲得掉今晚的‘證明’。”

  碩人面龐一熱,很想嬌嗔兩句,但礙于大庭廣眾,只能藉由靈活眼波,向丈夫撒嬌。

  “大哲,我看你還是去幫我準(zhǔn)備熱茶好了,免得我待會兒真的會被灌醉!睂嵲诮黄饗善薜臏厍楣,啟鵬只好吩咐他的貼身助理說。

  “余先生,我覺得您早就醉了,根本與酒無關(guān)!

  啟鵬方才一愣.便大聲笑開:“說得好!我是早就醉了。今晚啊,但求醉臥美人膝!

  此育一出,同桌的各部門高級主管隨即起哄笑鬧,羞不可抑的碩人只得藉故起身,轉(zhuǎn)進了洗手間里。

  她將門鎖扣上,按著火燙的雙頰,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般陶醉甜蜜過,對于這段原本毫無感情基礎(chǔ)的婚姻,開始敢付諸期待。

  如果這才是啟鵬一直不曾展現(xiàn)的柔情層面,那碩人相信他們的未來必定能夠愈來愈順,她會更加努力,善盡為人妻者的職責(zé),只要他們的感情深厚,當(dāng)年馬、王兩家的恩怨.一定很快的就能完全化解于無形。

  就在她覺得心中的幸福已滿到幾乎要溢出來時,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一個女聲,本來想推開門的手,便因而暫停了動作。

  這家飯店的洗手間位置隱秘,內(nèi)部潔凈,且辟有供賓客小憩的休息區(qū),而現(xiàn)在推門進來的這個人,顯然正是要利用這與外頭喧嘩隔絕的一角與人通電話。

  已在里頭待了會兒的碩人知道其他兩間小室均無人,所以這里等于只有她們倆,或許她應(yīng)該趁現(xiàn)在趕快推開門出去。以免壞了外面那位小姐想獨處的希望,但——

  “太好了,你確定?嗯,當(dāng)初以六十三點五元買進,共四百五十三萬兩千一百一十五股,本來就已經(jīng)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權(quán)了,現(xiàn)在你那邊再進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銀行就等于已在風(fēng)云手中!

  聽起來像是啟鵬手下的女將再建了一功,那颯颯的英氣讓碩人不禁興起與她一見的念頭。

  “我當(dāng)然知道價位會再繼續(xù)攀升,保守估計是一百零一點七元。不過馬進興手中的三百七十多萬股,早就答應(yīng)以低于目前差不多九十元市價的七十元釋出。”

  是爸爸手中的股票!碩人聞言一驚,臉上的笑容亦隨之凍結(jié)。

  “條件?全都是總裁親自去談的,我并不清楚,但是,”她笑道:“程勛,你這顆被安在馬進興身邊多年的主棋,不會比我更不清楚個中的玄機吧?”

  程勛?她有沒有聽錯?有沒有呢?

  “你說馬進興的女兒啊,有啊,出席了,而且和總裁一副鵝蝶情深的模樣,看得我們一夥曠男怨女們簡直就快要坐不住!苯酉聛聿粫缘脤Ψ秸f了些什么,只聽得她的一陣嬌笑聲。

  一要死了,成天逗人家,誰不曉得你程勛在某方面的‘戰(zhàn)功彪炳’?我才沒造你的謠,是那群小秘書說的嘛,”她尖起嗓子,嬌滴滴的道:“帥是一樣帥啦,但程先生可比總裁平易近人,甜多了!小心別膩死人,程勛”

  碩人開始覺得腦門沉重,全身發(fā)冷,像落在一個迷離幻境中。

  “一句話,你若肯追我,我馬上用掉我那根雞肋。”她又咯咯笑了一陣,才正聲道:“好了,不跟你扯了,你快快把股票拿到手,回國來覆命吧,我看最樂的人是總裁,也難怪他,人財兩得嘛,但你也功不可沒!

  人財兩得?人財兩得?碩人額上開始冒出冷汗來。

  “放心,連風(fēng)云內(nèi)這些股市中殺進殺出的悍將,都甘受總裁領(lǐng)導(dǎo),何況是他的嬌妻?你若不相信,我?guī)湍闩恼沾孀C好了,讓你看看余太太的小鳥依人貌,也順便看看能不能引護你對我展現(xiàn)一下男性魅力的興趣,看你有沒有辦法像總裁讓他老婆那樣,也令我滿臉沉醉,好像真的幸福得不得了!

  接下來她又說了什么,碩人已經(jīng)都聽不見了,而等她稍微冷靜下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置身在冷冷的街道上。

  謊言!

  全部都是謊言,說什么考慮一筆勾消上一代的恩怨.什么飽受自己的折磨,全都是騙人的謊言。

  還有程勛,自嘉竣走后,一直如父親的兒子,似自己的兄長的程勛,竟然是幫著啟鵬在怖局行事的人。

  是因為如今目的已達,所以他今天才會突然對自己柔情似水,款款相待嗎?

  天啊!她仰首向空.在心中叫道: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我又嫁了個什么樣的惡魔?

  那開始飄下的冰冷雨絲,并沒有給予碩人任何答案,反而讓因離開洗手間,便直接踏出飯店,連披肩都沒折回去拿的她,更加像個無家可歸的人。

  “一點小錢,幫助孩子的一生!

  碩人循聲望去,是有人在為失學(xué)兒童募款;不可思議吧?在實施九年國教經(jīng)年的臺灣,還有那么多因家計貧困或破碎的關(guān)系,不得不輟學(xué)打工,以養(yǎng)活自己,甚至是家人的小孩。

  剛剛在洗手問里聽到的那一串?dāng)?shù)字,驀然浮上心頭,多年的義工生涯,也讓她十分清楚像眼前這種弱勢團體,因人數(shù)不多,雖急切需要幫忙,卻往往引不起社會大眾的注意,募不到數(shù)目理想的款項。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古皆然。

  碩人想要表示點心意,這才想到皮包還放在啟鵬身邊的位子上。

  啟鵬!

  那兩個字甫在腦中浮現(xiàn),碩人便覺得胸口一緊,像是被人追中似的劇痛不已,卻也因而撫上了那串珠鏈。

  于是她毫不遲疑的,立刻將顆顆圓潤的珍珠頸鏈與耳環(huán)解下,放到他們的桌面上,轉(zhuǎn)身便想離開。

  “這位小姐請等一下。”有個溫婉的聲音喚住了她。

  碩人馬上對那位穿著一套牛仔褲裝,眉清目秀,皮膚尤其光滑白哲的募款人說:“你放心,它們?nèi)际钦娴恼渲!?br />
  “我知道,”她笑道:“謝謝你的慷慨解囊,但若沒有——”

  “之俊,什么事?”一位身材高大,同樣穿著牛仔褲裝,長相英挺的男人走過來。關(guān)切的詢問。并聽之俊向他解釋情況。

  而佇立于一旁的碩人當(dāng)然也早就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端倪。“這樣好了,兩位,不如你們把住址寫給我,我回去以后,再補寄這套首飾的保證書給你們。”

  取過盛學(xué)文法律事務(wù)所的名片后,碩人就朝看起來賞心悅且,極其相配的那對男女點一下頭,再度邁步。

  “等一下!边@次換學(xué)文叫她。

  “還有什么事情?”

  “小姐,你還沒有留下個人資料,收據(jù)也還沒拿。”

  “不必了!贝T人已開始朝騎樓外走。欲離開人群!笆論(jù)等你們接到保證書后,再寄給我就可以!

  她隨即快步走進雨中,完全無視于之俊連聲的呼喚,以及學(xué)文轉(zhuǎn)身去拿來想要遞給她遮雨的傘。

  “她穿得那么單薄,神色又不太對勁,學(xué)文,我看你還是把傘拿去給她,可以的話,順便送她回家去更好!

  “哪有丟下自己女朋友不管,跑去照顧別的女人的道理?”

  “我拜托你好不好?”之俊輕推他一把笑道:“我和白修女她們還想再多募兩小時款,況且待會兒司奇也會過來幫忙,你若是送她回家去后時間太晚,那我們就各自回飯店里見好了!

  “什么?你那風(fēng)流倜儻.年輕瀟灑的小舅要過來?那不成.我更不能離開你半步!

  “學(xué)文!”之俊笑著跺腳道。

  “好,好,好.我去。我去,但在我還沒有回來之前,不準(zhǔn)你跟駱?biāo)酒嬲f話喔!

  然而疾奔追去的學(xué)文。卻只來得及看到碩人登上一部白色的“可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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