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飽。〗痄撔臐M意足地拍拍肚子,慢吞吞走在小徑上。
剛才洛巡他——啊,應(yīng)該是表二少爺,帶她去廚房吃了好多好吃的東西,不是饅頭,而是肉包、雞腿,還有一大碗的白米飯,那是她多久沒有吃過的東西啊,一見到時,她差點(diǎn)熱淚盈眶,不敢相信,直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呵呵……”金鋼傻笑地打了個飽嗝,心里想到洛巡就高興。
表二少爺真是好人,很好說話、老是幫她忙,還給她吃好吃的,不過她還沒吃完,他就走了。
金鋼心情隨即黯淡了下來,是不是她一副好像餓壞的老虎般狼吞虎咽,所以把他給嚇走了?一想到此,金鋼暗惱自己應(yīng)該規(guī)矩一些,免得丟臉。
小姐常說她吃沒吃相,可是她就是沒辦法改過來。要是讓小姐知道她在別人面前出丑,一定又要嘆氣了。
“對了,得去看看小姐。”突地,她想到還在昏睡中的小姐,還有那個守在她身邊的表大少爺,新的問題又閃進(jìn)她的腦海里。
表大少爺和表二少爺長得一模一樣,以后,她會不會分不清楚?萬一要是弄錯,那可槽糕了。
金鋼往前走,“小姐會幫我的!彼哉Z,臉上的笑容立即恢復(fù)。
“小姐在哪里呢?”她邊走邊自言自語,F(xiàn)在夜已深,洛府里大多數(shù)的人已經(jīng)入睡,所以沒有人能告訴她小姐到底是在哪個地方。
洛府不算大,卻也比以前她待的金家大了一倍,更糟糕的是,走廊很多,而且每間屋子外面看起來都差不多,大多數(shù)又都關(guān)著,連個蠟燭都沒點(diǎn)。
這要怎么找。
“小姐?”她輕輕叫著,可等了一會兒沒人應(yīng)她,只好順手推開房門,只看到烏漆抹黑的屋子里,連半個人影都沒瞧見,她探頭探腦一番,沒見到小姐的身影,于是關(guān)上了房門,打開另一間。
這一間房和方才那間相比,布置得更為舒適精致,屋里分內(nèi)外兩室,以一座屏風(fēng)相隔,外室有一個書柜和一方書桌,桌上堆著書,屏風(fēng)遮掩了內(nèi)室,金鋼瞇起眼往里瞧,頓時欣喜萬分。
她高興地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繞過屏風(fēng)走進(jìn)內(nèi)室,目標(biāo)是掛在床邊墻上的一把匕首,匕首上綴著的明珠在夜里熠熠發(fā)光,明柔的光華吸引了金鋼的注意。
她愛不釋手地取下匕首在手里把玩,眼睛里的光亮與明珠的光華相互輝映。
這把匕首小姐以前也曾有過一把,但是因為大火她沒能及時拿出來。
如果將它拿去給小姐看,小姐一定會很開心。
金鋼跑了幾步,又停下來,想起這是洛府,她這樣的行為是偷東西,就和那個偷她錢袋的小偷一樣。她撇撇嘴,不甘愿地想將匕首重新掛回墻上,一時沒掛好,匕首匡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金鋼急忙拾起來,吹掉上頭的灰塵。
還是舍不得哪,再看一會兒好了,只看一會兒。
金鋼對自己這么說,接著抽出匕首仔細(xì)地端詳起來,不時發(fā)出驚嘆聲,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以前,小心翼翼地保護(hù)小姐的匕首時的情景。
看著看著,金鋼眨了眨眼,打著呵欠,揉揉眼睛,坐到床沿。不一會兒,她便倒頭大睡。
她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卻睡得很沉,多日來不曾睡過好覺,再加上尋找金妤時的勞累,因此,當(dāng)有人推開虛掩的房門進(jìn)來時,她并沒有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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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巡關(guān)上房門,腦海里一片混亂,看到房門半掩也只當(dāng)是打掃的丫鬟粗心大意,沒去細(xì)想。他拖著疲累的身心,頹然倒向椅子。
幾個月不曾有過這樣的掙扎,身體里仿彿有一股力量想要將他往外拉,想要他破除不再動武的誓言,掙扎令他身心俱累,盡管心已經(jīng)漸漸平靜,但深藏在內(nèi)心的那件事,卻猶如隨時會爆發(fā)一樣,危險而可怕。
洛巡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而瘋掉,現(xiàn)在的他,白天是溫文有禮的洛家二少爺,夜里卻惡夢連連,死去的同伴叫囂著要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件事是他的錯,那是他為求目的不顧后果所造成的不可彌補(bǔ)的錯誤!十幾個同伴的尸首歷歷在目,夜夜不斷啃噬著他的靈魂。
天啊,他要怎樣才能夠解脫?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死了如能解決一切,他或許早已自刎贖罪?墒撬砩媳池(fù)其他的責(zé)任,要死談何容易,那些同伴的家人、妻子、兒女,都需要他暗地的照顧。
多累啊,這樣的日子。咬了咬牙,洛巡抹了把臉,隨手取來案上翻看了幾頁的“中庸”。其實他應(yīng)該看佛經(jīng)的,卻怕自己的手已不配去碰那樣圣潔的東西。
四書五經(jīng)幼年時早已讀到爛熟,如今只是用來平靜內(nèi)心。
“火!救火!”一道聲響突然傳進(jìn)洛巡的耳里,他身體一震,茫然地望著對面墻上懸掛的一幅山水圖。
“火、小姐快逃……”這回的聲音更響。
洛巡偏首放下書冊,全身戒備地貼靠在書柜旁。
這屋子里還有其他人?
“啊,不要啊……”
洛巡想也未想地沖進(jìn)內(nèi)室,果然瞧見他憑聲音認(rèn)出的人兒正仰躺在他的床上,手里還緊握著匕首。
“小姐小姐,火啊……”睡夢中的金鋼甩著頭,皺著眉,嘴里不時喊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在作夢,而且是個惡夢。
洛巡走上前替金鋼蓋上被子,卻見到她臉上全是汗珠,眉頭緊蹙擰在一起。
她夢到金家大火那天的情形吧?所以才會這么緊張。
洛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著金鋼。
“小姐,快逃!”
睡夢中的金鋼依然惦著小姐,她把自己放在什么地方呢?
他很想知道,是不是在火快要燒到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還是只想到她家小姐是否能夠逃出去。
“啊……”金鋼握著匕首的左手胡亂揮動,差點(diǎn)打到洛巡,他微微避開,看到她抓匕首的樣子好像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疤痕累累的瘦弱手與匕首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
這雙手從此以后就要這樣陪著她過一生了,小小的、瘦弱的手,是它救了她們的命,也造成了丑陋的結(jié)果。
洛巡執(zhí)起她的右手,手指輕輕撫觸著那粗糙不平的肌膚,若是沒看到,絕不會有人想到這是一雙女子的手。
金鋼的右手忽然收緊,順帶將洛巡的手也握得緊。
他看到她的眉漸漸放松,知道她找到了惡夢的出口。
洛巡一怔,閉上眼,深吸口氣吐出,感覺到自己已然平復(fù)的內(nèi)心。
這是她的功勞嗎?
洛巡端詳著金鋼,伸手替她梳理額上的發(fā)絲,動作輕柔地生怕驚醒她一樣,只見金鋼呼吸漸漸平穩(wěn),洛巡看到她左手依然握著匕首,起身輕輕想將匕首從她手里取出,掛回墻上。但他才一動,她就醒了。
“嗯……”她緩緩睜開眼,忽然看到出現(xiàn)在眼前的洛巡,眨了眨眼,茫然不知所措。
“你醒了?”洛巡輕柔地問,又坐了下來。
金鋼揉一揉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洛巡,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視線,然后,在注意到洛巡始終帶笑看著她的舉動后,雙眼瞪大,腦海里一片空白。
洛巡靜待她下一步動作,他有耐心,知道她是不會就此裝睡的。
過了一會兒,金鋼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沿,一手還抓著匕首不放。
洛巡看著金鋼的側(cè)面,心里涌現(xiàn)一股笑意,但當(dāng)他透過窗外照射的月光瞧見她臉上泛起的紅暈時,笑容一頓。
她臉紅了,這單純的小丫鬟居然臉紅了。
洛巡的笑容回到臉上,忽然有逗逗她的念頭。
金鋼拍了拍胸口,感到心兒跳得飛快,她都不敢去看洛巡的臉色了。哎呀,真是糟糕,她迷路竟然迷到睡著了,還被表二少爺發(fā)現(xiàn)。
“金鋼,你怎么跑到我房間來啦?”洛巡探出頭,從正面去瞧金鋼紅通通的臉蛋。
“我、我迷路了……”
“迷路?”洛巡一副驚訝的表情,心里輕松極了。
“小姐又被你弄丟了嗎?”他淡然笑問,
“我……”金鋼飛快掃了洛巡一眼,“表二少爺,我找不到小姐的房間……”
“所以怎樣?”洛巡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所以就找到這里,然后就睡著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原來如此,”洛巡站起來,走過去點(diǎn)亮了燭火,“金鋼,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他隨意問道。
“?”金鋼茫然地舉手一看,忙不迭跳起來沖到洛巡跟前,“我沒拿,只是看一看,真的!”她期盼地看著他,希望他相信她的話。
“金鋼,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故事聽過吧?”洛巡取過匕首好笑地看著她。
“三百兩?我沒有銀子哪!苯痄撃樕t,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低著頭。
她沒有銀子!洛巡撫額失笑。好金鋼,坦率得可以。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洛巡笑著想將匕首掛回墻上,但他低首瞧了良久,忽然回過身,看著金鋼,認(rèn)真地問:“你喜歡它嗎?”
金鋼張了張口:“嘎?”
“你喜歡這把匕首嗎?”他心中另有想法。
金鋼點(diǎn)點(diǎn)頭,熱烈地說:“喜歡,小姐以前也有一把一樣的,不過弄丟了!焙笠痪湓捓镉袧鉂獾氖洹
洛巡一怔,表妹也有一把?這么說來,這曾經(jīng)是一對匕首,早已失去了另一把。他無所謂地說:“你若喜歡,我便送你吧!”
“送給我嗎?”金鋼訝異地張大眼。
“對,我把它送給你!甭逖矊⒇笆走f到她手上,瞧見她像得了珍寶一樣地接過,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知道她會好好珍愛,“金鋼,你會再送給別人嗎?”
“我給小姐,她一定很高興!笨吹铰逖裁嫔蛔,她急忙道,“不可以嗎?”
“不可以……”洛巡鄭重地說:“金鋼,你要保證隨身帶著它,我才給你,不然——”他話還沒完,金鋼已經(jīng)寶貝似地雙手抱著了。
“我答應(yīng)、答應(yīng)!彼睦飬s在偷偷想著,以后給小姐看看好了,反正小姐和她每天都在一起,在她這里和給小姐差不多意思。這么一想,她就高興了。
“像個孩子……”洛巡輕輕嘆了聲。
金鋼迷惑地抬眼瞅著洛巡,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更夫打了四更的更聲,驚動了兩人。
“很晚了,你該回房去睡了!甭逖擦⒖瘫尺^身。
“哦……”金鋼應(yīng)了聲,雙手抱著匕首走了出去,不時回過頭來望向洛巡。
他方才的眼神好怪異啊,眼睛里好像有火一樣。金鋼瑟縮了下。
“金鋼?”
洛巡的叫聲在她身后響起,令她猛地一頓,她慢吞吞地轉(zhuǎn)身,像是受到了驚嚇?biāo)频摹?br />
“你怎么了?我嚇到你了?”洛巡關(guān)心地問。
“沒有,沒有!”金鋼急忙堆起笑臉,搖著頭。
“我?guī)慊胤堪桑悴徽J(rèn)識路!弊屗约夯胤,也許她到天亮也找不到客房在哪里,還是自己送她去比較安心。
“哦……”金鋼又臉紅了。
“過些日子我?guī)阕咦,熟悉了自然就不會迷路!边@一點(diǎn)洛巡早想到了。
“哦!苯痄摬桓腋嬖V他,即使在住了十來年的金家,她也是時常迷路的。這樣想著,她臉蛋更紅。
洛巡奇怪地看著她,“金鋼,前頭有柱子!”
“嘎?”金鋼猛一抬頭,已經(jīng)撞上了柱子。她吃痛的撫著額頭,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煞是可憐。
“瞧你,已經(jīng)警告你了,怎么還是撞上去?”洛巡不知是無奈還是該笑,走過去,拉下她撫著額頭的手,檢查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坝悬c(diǎn)腫,不碰就不會痛,還好,只是丑了些。”
“很丑嗎?”金鋼坦然問。
“一點(diǎn)點(diǎn)……”洛巡自然地拉著她往前走,“你怕變丑?”
“沒關(guān)系,我本來就生得丑,小姐說長得丑沒關(guān)系:心漂亮就好了!苯痄摰故遣灰詾橐。
“只要心漂亮,是嗎?”洛巡喃喃說著。
金鋼忐忑不安地跟著他,不解地注視著洛巡的背影。她心頭泛起若有似無的悵然,甚至還帶了一絲憂郁。
“到了,你以后就住這里!甭逖差I(lǐng)她到一間房前站定。
“哦!”金鋼應(yīng)了聲,眨著眼瞥向洛巡。
“還有事嗎?”
金鋼低下頭,他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牽著她的手,他咧嘴笑了笑,并不急著放開她,看到金鋼抬頭瞧他,才放開她。
“早點(diǎn)睡吧,很快就天亮了!彼碎_一步,語氣輕柔地對她說。
金鋼頷首,看到他轉(zhuǎn)身離開,忽然她想起一事,“表二少爺,小姐在哪里?”她本來是要去瞧小姐的呀!
表二少爺?洛巡回過身望著金鋼,她這一聲表二少爺叫得他怪不舒服的。
“你想找小姐?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明天再去看她吧!”
金鋼悶聲不語,抱著匕首定定站著,洛巡知道她的堅持,只好側(cè)過身,向她伸出手!白甙,我?guī)闳。”才說完,便瞧見她歡天喜地地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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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鋼停在房門口,透過半開的窗戶朝里望,望見洛逡趴在桌子上,身上蓋了件披風(fēng),而一邊的床上,金妤正熟睡著。
“表大少爺為什么在小姐房里?”金鋼奇怪地問身后的人。
洛巡輕輕咳了聲:“這是大哥的房間!
表大少爺?天真的金鋼什么時候替他們?nèi)×诉@種稱呼?
“那小姐怎會睡在這里?”金鋼一時之間轉(zhuǎn)不過來。
聞言,洛巡面色一變,傾過身朝里望,眉頭緊皺,大哥不避諱地將表妹安置在自己房里,而且還同處一室,寸步不離地看守著她,他心里在想什么顯而易見。
“表妹的房還沒準(zhǔn)備好。”洛巡給了金鋼這么一個解釋。
金鋼回過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洛巡,“那我睡地上,讓小姐睡我的床好了!
洛巡低頭看著金鋼!吧笛绢^!
金鋼笑了,以為自己的提議被認(rèn)同。
洛巡凝視著她開懷的笑顏,為她的容易滿意不知該感到高興還是感嘆。
“表二少爺!苯痄撦p聲喚道。
“嗯?”洛巡感覺到她呼出的溫?zé)釟庀娫谒哪樕,她身上淡淡的發(fā)香縈繞在他鼻端。他注視的目光加深,眼眸凝聚了異樣的情愫。
“我、我……”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金鋼望著快要碰到她的洛巡,更加抱緊了匕首,感覺一股灼熱之氣直往自己瞼上沖,心兒狂跳,就跟方才醒來看到他注視著自己時一樣,她吞了吞口水,有點(diǎn)不知所措。
“誰在那里?”
不知過了多久,洛逡一聲輕喝驚動兩人,洛巡立刻扯著金鋼往下蹲,下一刻,洛逡已走到窗邊,往外探看一會兒,隨即將窗子關(guān)上。
金鋼被困在洛巡的懷里,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事實上,她已經(jīng)呆住了。
“沒事了,回去吧!甭逖捕硕ㄉ瘢呐慕痄摰募。
“哦……”金鋼迷糊地慢慢朝一邊走去。
“金鋼!”洛巡忍住笑的壓低聲音喊了聲。
金鋼茫然地轉(zhuǎn)身看著他。
“你走錯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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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拋棄了,金鋼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個派不上用場的人。
一大早,她高興地跑到小姐房里——在找人帶路的情況下。她想去看看小姐醒了沒有,結(jié)果一到房門口,就看到表大少爺笑容可掬地坐在小姐床前喂小姐喝藥。
她想過去接手,結(jié)果表大少爺竟把她趕了出來。
金鋼氣呼呼的想,小姐才不會趕她,哪知道,小姐還沒說話,表大少爺就說小姐要休息了。
她本來不相信,但是小姐果真對她說若是她悶得慌,就去幫忙其他人,不能到處玩。
她不知道小姐為什么要讓她去幫忙,不過,幫忙就幫忙,反正她在家里都做慣了。結(jié)果,她去問大家有沒有要她幫忙的,碰到的每個人都說不用她幫忙。
金鋼撐著兩頰,坐在園子里的地上發(fā)愣。
“你不是昨晚跟著二少爺?shù)男」媚飭?”?偣芤谎劬驼J(rèn)出她來。
金鋼抬了抬眼,瞧向他。
“你好,有沒有事要我做?”金鋼站了起來,企求地說,“我什么都會,掃地也可以,挑水也沒問題,我力氣大得很!彼鹛鹦δ槨
?偣芟仁谴翥读艘粫䞍海屑(xì)瞧著,才弄明白金鋼這話是認(rèn)真的,不是在開他玩笑。他呵呵一笑,“你真要找事來做?”她好像是表小姐的貼身丫鬟,弄得不好,他會被罵的。
金鋼急忙點(diǎn)頭。
“你不是應(yīng)該照顧小姐嗎?”才說完,?偣芫蜕盗搜郏驗樗吹叫」媚锪⒓幢馄鹱,老大不甘心地嘟噥著,好像說小姐不要她之類的話。
?偣艽认榈匦χ,“好吧,我缺人手砍柴,你若是不怕——”
“好、好,我要砍柴。”金鋼沒等他說完,就嚷起來。
祝總管被她逗笑了,“跟我來吧。”
他領(lǐng)著金鋼來到廚房前的空地上,指著堆放在墻角的一堆柴,“你把這些柴劈成兩半,然后堆在另一邊就行了,這些本來是吳大在做的,可是他昨天腳給弄傷了,動不了!
“腳傷啦?痛不痛?”金鋼仿彿感同身受。
“應(yīng)該沒事,過幾天就會好。”?偣苁冀K笑呵呵的,“你要小心一些,斧子很利的,別弄傷手!
“哦,知道了!苯痄搼(yīng)聲立刻動起手來,她的動作倒是挺干凈俐落的,是做過事的身手。
所以,當(dāng)洛巡經(jīng)過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
“哎呀,成三段了。”金鋼咯咯笑著,跑過去將木柴撿回來,隨即又拿了一塊,舉起斧子將柴劈成兩半。然后,又笑瞇瞇地拿了一塊。
“你在做什么?”洛巡覺得奇怪,她怎會在這里做這種事?
“嘎!”金鋼聽到洛巡的叫聲回頭,一個分神,斧子偏了方向,一下子砍了個空,金鋼整個人趺了出去。
洛巡一驚,急忙跑過去,檢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失敗啦!苯痄撜UQ郏粗逖矒(dān)憂的面孔。
“關(guān)心那個干嘛?你有沒有受傷?”洛巡急問。
金鋼仰躺在地上,搖搖頭!皼]事,沒受傷!
“沒事就好,”洛巡檢查一遍,松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嗯,我沒事!苯痄摼`開笑容,在洛巡的攙扶下坐起身,手里還拿著斧子。
洛巡皺眉,取下她的斧子,嚴(yán)肅地說:“誰讓你做這種事的?”
金鋼看著斧子被他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砍柴嗎?是?偣!
“他要你做的?”洛巡有些不悅。
“是我拜托他讓我做的!苯痄摲聫凡煊X到洛巡的怒意,急忙解釋:“我被小姐趕了出來,又沒人理我,沒事做實在不太好!彼f得可憐兮兮的。
“小姐趕你?”
金鋼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找到可以聽她抱怨的人!氨泶笊贍敗褪歉汩L得一樣的那個人,他說小姐要休息……”
原來這小丫頭因為被搶了差事而不開心。
“然后你就跑來找?偣芤伦?”
“不可以嗎?”
“不可以。”洛巡認(rèn)真地說。
金鋼瞅了他一眼,“可是大家都有事做,我沒事做,不能這樣!
洛巡考慮著,“你認(rèn)識字嗎?”
金鋼點(diǎn)點(diǎn)頭,“小姐教過!
“書法呢?”
“小姐會。”她笑得燦爛,“小姐的字很好看,像飛起來一樣,不過我一個都不會寫!闭f到最后,她不好意思起來。
“我來教你。”洛巡一句話,決定了金鋼未來比劈柴更加工辛苦的活兒。
洛巡領(lǐng)著金鋼來到書房,拿出硯臺,金鋼就自然而然地接手磨墨。洛巡有些驚訝,但隨即想到表妹以前應(yīng)該教過她要怎么做。
“知道這是什么嗎?”洛巡提起一枝筆。
“毛筆!苯痄摿⒖袒卮稹
“答對了!甭逖草p輕笑說:“那這個呢?”他指著鋪在桌上的宣紙。
“紙。”
“什么紙?”洛巡繼續(xù)耐心地問。
“白紙……”金鋼想了想,不確定地答道。
“錯了一半。”洛巡糾正,“這叫宣紙……筆、墨、紙、硯,這文房四寶,是不可缺的……”見她似懂非懂地歪著頭,手磨著墨,很有求學(xué)的樣子。
“現(xiàn)在,你來寫一個宇,會嗎?”洛巡丟給她一個“試試看”的眼神。
金鋼著實猶豫了半刻,才慢慢地走到洛巡身邊,看著他遞過來的小狼毫,怯然地瞅著洛巡。
“怎么了?”
“不會拿。”金鋼老實承認(rèn),她只看過小姐拿著它寫字,自己從沒有試過——
啊,是試過一回,讓小姐笑了老半天,因為她像抓東西吃一樣滿手將筆抓在手里,可她現(xiàn)在不要在他面前獻(xiàn)丑,讓他也笑話她。
“我教你!甭逖矊⑿±呛寥M(jìn)她張開的手掌里,金鋼直覺抓住。洛巡一怔,知道她說的不假。
“應(yīng)該這樣拿才對……”洛巡慢慢糾正她的動作,卻見毛筆不受控制地東倒西歪,不是她用力太過,就是力道太輕讓筆掉到地上。
金鋼的表情很沮喪。
“多練幾次就會了!甭逖材托牡卣f。
“真的嗎?”金鋼充滿希望地問。
“真的!甭逖矝]有說謊。
“多練多練……”金鋼開心起來,因為他的保證。
“不錯,多練,這是秘訣!
“秘訣?”金鋼眨巴著眼睛,“不能跟別人說嗎?”
洛巡瞪著她,好一會兒,忍不住開懷笑了出來!皩Γ荒芨鷦e人說!焙脝渭兊纳倒媚锇,真是可愛至極。
“再練一次,以后教你寫字!彼麜r常以此來調(diào)整心神,但不知對她是否有效,而且,他擔(dān)心她會是考驗他耐心的那一方。
“奸!苯痄摳吲d地點(diǎn)頭。
滔巡將毛筆遞給她。
“還要練?”金鋼苦惱地看著毛筆。
“剛才答應(yīng),又忘記了——”洛巡悠然說道。
金鋼撇撇嘴,轉(zhuǎn)動眼珠,“啊,總管來啦。”
“想偷懶嗎?”洛巡以為她故意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二少爺!弊?偣苷娴某霈F(xiàn)了。
“什么事?”洛巡淡然瞥一眼?偣埽劢菂s仍盯著金鋼。
“晉王府有人送信來。”?偣芤苫蟮乜聪蚪痄。這小丫頭不是在劈柴?怎么這會兒跑到書房來了?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偣苡X得自己胡涂了。
“你下去吧!甭逖材眠^信,展開細(xì)讀。
金鋼在一旁看到洛巡眉頭擰緊,拿著信紙的手握得很緊,難掩飾心里的激動——或許是惱怒才對,她走過去,扯了扯洛巡的衣袖。
洛巡低首,望著一臉疑問擔(dān)憂的金鋼,不禁吁出悶氣,平復(fù)心頭涌動的焦躁不安,扯出溫和的笑容。
“金鋼,愿意和我一起去作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