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把烏茲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費物柜里的兩個人,惟歡下意識地偎在他身旁。
曹介勛眸色變冷,一手摟著惟歡,一手懷抱木盒,走了出來。
面前的六個保全人員見他如此愜意,都不禁緊張地動了動步伐,手抓得更緊,深怕手汗一濕,把槍弄掉了。
曹介勛的俊臉上,看不出半分表情,聲音低沉地道:“把槍放下。”
一個顯然是頭頭的保全,緊張地瞄準他。
“乖乖跟我們走,不然我要開槍了!辈芙閯椎灰恍Γ悄雍芟癯跻娒鏁r的撲克臉,全然沒有方才的熱情。
“馮少謙一定命令過,不得傷我分毫!彼Z調(diào)很穩(wěn)。
六個大漢面面相觀。
“也命令過,不許報警,直接押著我去見他!
“你怎么知道?”頭頭顯然摸不著頭緒。
“我認識他很久了,很有交情。就是他不許你們下殺手的原因。”
真的是這樣嗎?惟歡瞄了瞄他。這么重要的事,他為什么沒提過?
“既然被逮了,我也不想作無謂的抵抗,帶路吧!”
認命的口氣騙倒了六名大漢,也讓惟歡恍遭雷劈。
就這樣束手就擒了嗎?不會吧,她第一個心儀的對象,居然是一尾軟腳蝦?!在如此不友善的環(huán)境中。還能忍氣吞聲到這種地步?
別的男人,好吧,小說中的男主角,至少都會大顯神威,決一死斗——想到這里,她不禁有點喪氣。
“你們兩個帶頭,你們兩個殿后,還有,你跟我走旁邊,防止他們作怪!鳖^頭很快就做好人手調(diào)配。惟歡嘟嘴瞪他,只見曹介勛唇角一勾,搭在她后腰的手臂也稍稍移了位置。
她看他一眼,總覺得他另有盤算似的,下意識抱緊自己的包包。
“走吧!鳖^頭意氣風發(fā)地吩咐。
哈哈,沒想到任務這么快就完成了,虧馮總還要他們謹慎再謹慎呢!
他們向前走不了幾步,惟歡突然發(fā)現(xiàn),曹介勛鐵臂一繞,她的世界驀地上下顛倒,她像一袋面粉,穩(wěn)穩(wěn)地掛在他的肩頭。
“乖!彼徽瓢醋∷N得半天高的翹臀,小聲地道。
她抓緊包包,不敢亂動。
“干什么、干什么?”頭頭緊張叫道,舉槍自衛(wèi)。
曹介勛將木盒子往前擲出,正中前方一個保全人員的背,他往前一撲,昏倒了。
盒中彈出一柄長劍,曹介勛反手一轉(zhuǎn),握住把手,以刀鞘格住槍管。
那把劍,那把是她負責企畫展覽的劍,曹介動竟偷了它……啊啊!
還來不及叫出來,她只覺得頭昏腦脹,自個兒像是萬花筒里的亮片,被晃過來轉(zhuǎn)過去,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接著,清脆的敲擊聲在她耳邊不住響起,她隨著曹介勛翻上跳下,他輕松翻轉(zhuǎn)的模樣,好像她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袋面粉,只是他肩線上的一顆鈕扣而已!過不了多久,他握著劍柄,停住不動,所有槍枝皆已落地,槍口都不再對著他們,大漢也倒在地上,個個陷入昏迷。
“走!”曹介勛倒掛著她,往自由之路邁進。
* 。 。
有成千上萬個問號,在惟歡的肚子里跳恰恰。
曹介勛大概怕事情又有變卦,一路把她當作釘在肩上的鈕扣,扛到預藏交通工具的地方。
被放下來之后,她差點軟腳。
以前看小說,男主角動不動扛起女主角就跑,依她現(xiàn)在看來,被扛的人也得有副好底子才行。
“你……”她邊呼呼喘氣,邊暗忖,要從哪個問題開始問?
他打開車門,例落地將長劍往手邊一擱,跨進駕駛座。“上車。”
有六把烏茲沖鋒槍正等著從昏迷中清醒,她也不敢久留在這個是非之地,立刻上車,但,她還是想問:“喂,那個……”
“扣安全帶!彼涞氐管嚕瑢⒑谏獴Mw駛?cè)胍股小?br />
“你剛剛怎么闖進那里?”想了半天,她終于先抓出復雜狀況的一個線頭。她的嗓音飽含著憂慮,但她卻沒有發(fā)覺!安慌埋T總會報警處理?”
他雙眼目視前方,隨時注意后照鏡,確定無人跟蹤。
“諒他也不敢!
他的口氣雖淡然,但背后隱藏的力量!卻有如雷霆萬鈞。
“諒他也不敢?”
沒有多少人,能夠批評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翔藝精品集團的少東。
他是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藝術(shù)界的首席經(jīng)銷,財雄勢大的企業(yè)家第二代,他認識的政商名流多如過江之鯽,但曹介勛說他的口氣,宛如一早芥。
她抱緊包包,試探地問道:“他為什么不敢?”“他如何解釋他擁槍自衛(wèi)?”他手握在劍柄,劍身有輕微的震動。“還有,他如何解釋這個‘賊贓’是從哪里來的?”
“賊贓?”惟歡倒抽一口氣,整張小臉都嚇白了。她之前都在企畫“賊仔貨”的展覽?“不可能!
“沒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馮總財大勢大,要什么花錢去買就好了。再說,他不可能要替賊贓辦酒會,萬一被認出來怎么辦?他會被移送法辦的!”
“不是每一種東西,都能用錢買到!
“他說過,不知道鑄劍師是誰!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梁子結(jié)得可久了!曹介勛的俊臉罩上一層寒霜。
看她滿臉不信的表情,不禁讓他想起,惟歡喜歡的類型,正是文質(zhì)彬彬的白面書生。
如果不論內(nèi)心丑惡,馮少謙的確符合這個形貌。
她喜歡他嗎?據(jù)他所知,很多女人都希望當上翔藝精品集團的少東夫人。
“你會偏袒他也是很正常的事。”任他定力再高,也咽不下酸溜溜的口氣。這股醋酸味兒,惟歡聞到了,但不是很確定。
“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有意思!彪p唇板成一宣線,他猶自生悶氣。
他為什么不能像在實物柜里面一樣,不停散發(fā)令她神魂顛倒的熱情就好?
她嘟著嘴,思緒紛亂,心中五味雜陳,又想氣他,又氣不起來,又認定他必有古怪,心里卻忍不住為他辯護起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從許多小地方,可以看得出馮總不是很正派的人嘛!
車里陷入冷悶的沉默,直到她發(fā)現(xiàn)BMw駛離了市區(qū),她才驚慌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回家!
“我家不是在這邊!彼匠瞿X袋,往車后方向望。
“我知道!彼龡l斯理地說!澳愀遥匚业募。”
“喔?”那個一窮鄉(xiāng)僻壤?“你在想什么?”
“你以為,馮少謙會放過你?不要忘了,那里的監(jiān)視器早就拍下你跟我一起離開的畫面!拔铱梢韵蚓旖忉尅!彼穆曇艉芴撊。
“不會有警察。”他的口氣有些不耐。“馮少謙只會私自囚禁你,對你動用私刑!
“你怎么知道?”
他沉默了一會,牙根緊咬。
“如果我今天撤退失敗,那就是我的下場。”而且,還得賠上上百條的人命。
她驚訝不已,不敢想像,萬一……那將會是什么局面?
“離了一個女人,你們爭成這樣,值得嗎?”
她心底泛酸,話里指的“女人”,當然就是那神秘又傲慢的紅衣女郎。
他看了她一眼,忖度她知道了什么,卻不說話。
見他這樣,她更賭氣。如果不反駁有別的女人存在,那他剛剛干嘛吻得她暈頭轉(zhuǎn)向,讓她好想好想要他!
“既然是賊贓,你又為什么要去偷?想黑吃黑?”純粹挑釁的口氣。
“現(xiàn)在還不是讓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居然想把她蒙在鼓里?!但,見他唇線抿直的嚴酷模樣,她也沉默了片刻!啊y道去你家,就能解決問題?”
“戰(zhàn)爭的舞臺必須搬到我的地盤上,在都市里,丁點小事都會惹來警方盤查,不方便。”
連他也怕警察,證明他也非善類了?那他跟馮少謙又有什么兩樣?像針扎似的疼痛,從心窩蔓延開來。
“在你的地盤上,你就可以稱王?”她已經(jīng)不抱希望地問。
他聽出她的失望,但還不想讓她知道所有的事。他咬緊牙關(guān),明知這樣做會削弱她對他的好感,卻也只能任她誤解下去了。
這么做,是為了她著想,他一再一再告訴自己,卻難抑痛苦的情緒。
“可以這么說!彼室饫涞。
惟歡不再說話了,看著車窗外花花的街景,心想,當初她怎么會錯得那么離譜,誤把壞人當好人?
他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壞!有青梅竹馬的女友,又來跟她糾纏不清,跑去跟前女友的現(xiàn)任男友搗蛋,黑吃黑完還想躲回老巢,逃避警方的追緝……她愈想愈多,愈想愈氣?蓯!他最壞的就是——用一張酷勁十足的俊臉,騙走她的心!
。 。 。
果然不出她所料,車子開離國道之后,愈向窮鄉(xiāng)僻壤接近。
夜空也由玄黑的簾幕,慢慢揭成神秘的深藍色調(diào),彎月掛在天邊,看起來好小好小,卻無比瑩亮,彷佛在閃耀。
她不自覺地圈起食指與拇指,將彎月鎖在手中,像一枚愛不釋手的耳飾。
天亮得很快,不一會兒,鳥群嗚叫,深藍色調(diào)又變成了蔚藍的穹蒼。
“下車吧!彼ɑ,將車子停在野草叢生的荒地。
這附近車比人高,把車輛停在這里,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到了?”
“還早!
“喔!眱蓚人以最簡短的字句一問一答,眼神也不交會,心頭疙瘩之大,甚至不愿意跟對方多說幾句話。
“走吧!彼褎冈诩缟希鶚鋮怖镒呷。
她站在后面,抬頭一望,這片巨大樹叢的后頭,可是青黝黝的山區(qū)。
“你不會叫我爬山吧?”她擦著腰問。
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馮少謙那種表里不一的白面書生?真氣悶。
“爬山就跟走路一樣,只是坡度有點不同!彼淅涞卣f。
“我也知道。”她也冷冷地回應。還在思戀那個青梅竹馬的前女友是吧?怪不得對她一臉臭。“我沒穿鞋!
他這才想到,她的高跟鞋早就在危急存亡之秋,丟出去當煙幕彈,引開注意力,才讓他們順利躲進女更衣室。
“那招聲東擊西還不錯!彼磺椴辉傅乜滟。
他的聲音有暖度,她的聲音里就有,“我從電影里學來的!
“很受用!钡统恋穆曇衾镉侄嗔艘恍┬┤岷汀
“有機會帶你去看看。”她也不爭氣地放軟了姿態(tài),腳步一抬,就朝他走去——“哎啊,好痛!”她顛了一個,腳底傳來椎心的疼!
他動作奇快,飛撲過來,正好接著她顛跛向前的身子。
“怎么了?”他半跪下身,看著她的腳。
“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她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怪自已太粗心!翱赡懿鹊角瑯渲κ裁吹模呀z襪脫下來給我看看。”
“嘎?”她一時忘了疼,只是錯愕。這……這未免太開放了吧?
“快啊!彼,神情很緊張! 。
因為不想嚇著她,才說是乾樹枝之類的,也許她踩到的是生銹鐵片,或是被蟲蛇咬到也說不定,現(xiàn)在回頭,肯定會引來麻煩,但如果惟歡受傷,他寧可冒生命危險,送她就醫(yī),也不會置之不理。
“可是……”
他二話不說,動手扯下她的絲襪,惟歡簡直被他迅速果決的動作嚇壞了。
他仔細檢視她的傷口。
“還好,沒有破皮流血,大概是踩到尖銳的東西!甭犝f女人穿絲襪最不舒服了,他順手將另一腳的絲襪也脫去!拔冶衬阕撸 薄安、不用了!彼B忙搖手,臉蛋漸漸羞紅了。
剛剛他那粗魯?shù)膭幼餍募钡姆磻谒睦锛て鹨徊úǖ臐i漪。
這男人如果真的想,動作倒是可以很快……啊,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都是他害的啦,干嘛急成那樣,好像……好像他們迫不及待要“做些什么”。
按照道理,這個地點,這種狀況,好像很容易發(fā)生……呃,“強凌弱”的事件,但她卻下意識地認為,曹介勛不會對她怎么樣。
她不認篇他會乘人之危,相反的,他一點點傷害她的意思都沒有。
噢,她真的很想踢自己一腳!都已經(jīng)被帶到這里來了,手機也被沒收,她還一直相信他。她是天生缺乏危險意識,還是為感情而盲目,看不出危險……
感情?她對他有感情?而且還因此而盲目?
“你想要正面對著我,還是想看我的后腦勺?”他以為她還 在賭氣,沒想到抬起頭來,居然看到她酪紅著臉,眼波如醉。
看看手里抓著剛從她腿上剝下來的絲襪,他也突然面紅耳赤了起來。
“我剛剛不是有意……”他第一次吞吞吐吐,說不好一句話。“我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是吧?惟歡驀地心情大好。“沒有第二種選擇嗎?”她一掃陰霾,晴光滿面地。
女人已經(jīng)很奇怪了,而她又是怪中之最!一下子別扭、一下子不講話,一下子生悶氣,一下子又笑得甜蜜蜜。
曹介勛被她弄得一頭霧水,卻沒有想到,要不是自己特別在乎她的一顰一笑,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她有這么多面貌?
“干嘛一直看著我,說說俏皮話也不行嗎?”
他黝黑的眼眸看不出心思,不過她想,這代表她沒得選擇。
曹介勛蹲下來,她伸出雙臂,乖乖地趴上去。
“好了?”他問。
“好了!彼⌒÷暤卦谒叴穑驗樘H昵,又開始心跳失速。
曹介動站起身,往樹叢里走去,大掌免不了牢牢實實地包住她的翹臀。
她假裝不在意,雖然全身血液已經(jīng)沖上臉頰,他也假裝不在意,雖然那觸感如此柔軟,讓人情不自禁聯(lián)想,衣料下的肌膚是否也飽滿,柔膩得不可思議?
曹介勛必須用盡全力去克制,才不會被她迷亂了神志。
全面的接觸,讓他聞得到她的體香,感受得到她柔軟的線條,這不啻是最嚴厲的考驗,讓他回憶起品嘗她的滋味,是那么美好,美好到讓他愿意不計一切代價,再品嘗一次——“還要走多久才會到?”她問,在他耳邊吹出小氣流。
雖然在樹叢里行走,但他動作迅速,方向感奇佳,好像已經(jīng)走過許多遍。
“不要跟我說話!”他口氣很兇。
山林野外,四下無人,再加上背上趴著俏生生的心上人,任何男人都不能抵擋這樣的誘惑,不行!
“那么兇干嘛?”也不想想她這個人質(zhì)多合作,迫不及待地詢問何時會到達“綁匪”的大本營。
她委屈地癟癟嘴。
想氣他,很氣很氣他,但是現(xiàn)在又做不到。他的背好寬闊,緊緊抱住好舒服,好暖和,好有安全感,要生他的氣真的不容易,縱使在她心里,他已經(jīng)有十八條以上的罪狀待審。
呵,好累,昨晚驚險了一夜沒睡……她一雙玉臂緊緊圈住他的頸子,帶著自已不知道的微笑,悄悄睡著了。
。 。 。
她睡著了!曹介勛側(cè)轉(zhuǎn)過頭,她的小臉靠在他的肩頭上,好像很擔心他會抽腿跑掉似的,即使雙眸緊閉,小手還是在他的頸邊勾得牢牢的,一副不肯放他走的模樣。
他喜歡她賴著他的感覺,很甜蜜!
從林葉問灑下來的陽光,將她的小臉照得白哲透亮。精致的臉蛋上,一點瑕疵都沒有,嫩唇紅潑踐地嘟翹著,彷佛在等人親吻。
他想吻她。但是愈接近他的村落,隱匿的崗哨就特別多,此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那些大都是他的手下,他必須維持尊嚴!但她卻如此該死地誘人!不管了!他輕啄了她一下,又一下,滋味甜美得就像嘗到了水果糖。
看著她睡顏的目光是溫存的,但不久后,他收起唇邊的笑容。
把她卷入這場風波是萬不得已,其實他不是沒有辦法,把她交托給其他人保護,畢竟沒有特定身分,是不能上他的村落,但!他就是不想。他不想讓任何男人,滴水不漏地貼身保護她。他想要自己來!
也許她會反感,也許她不愛村落的僻靜,也許她會想念城市的繁華,但是,這些都是后話,早在他想都沒想,就帶她上路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作了某個重要的決定,只不過……直到現(xiàn)在,他才對自己承認:他要她!
* 。 。
惟歡是被一種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給驚醒的。那種感覺……好像有點錯愕、有點驚駭、有點好奇、有點畏懼、有點虔敬,而且還不尋常的……靜,她“熊熊”的“靜”得睜大眼睛!
上百雙直勾勾的眼眸齊聚在她身上,當中的大男人,個個身材都像一截樹干那么高壯,有的蓄大胡子,有的眼睛比銅鈐大,有的看起來粗勇有力,額頭扎著毛巾,一條胳臂有她的腰那么粗。這些男人站在她……他們面前,圍成扇子狀,炯炯地凝注他們。
她尷尬地動一動雙腿。長大之后,她就不曾光著腳丫,趴在別人背上,被人看到過。
她嘆了口氣,所有“不會發(fā)生過”的事,在遇到曹介勛之后,總會“無意間”發(fā)生,她早該習慣了才對。
等等,現(xiàn)在不是嘆氣的時候……他們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這就是她在樹叢那邊,往上仰望的山間嗎?任誰用看的也不會知道,這里居然“藏”了一個村落!
“少主,你回來了!
少主?在叫誰?
“嗯!彼硐碌哪腥顺谅晳
他是少主?他是什么少主?這些人為什么必恭必敬地對待他?
還有,那些女人們,不管老的少的,都以欣慰熱烈的眼神凝視著她,好像這位少主剛?cè)ゴ颢C,獵了一頭很好吃的山豬回來!
她們左盯右看的樣子,喜孜孜的,像是在考慮要從那個部位下刀,肉烹煮起來比較美味。男人們可就沒有半點笑意了!他們炯炯有神的眼神變得凌厲,打量著她。那種眼神就像是X光,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全部掃瞄一遍,彷佛他們是某種安全測試器,如果她有任何一根搞怪神經(jīng),都要拔出來踩扁剁碎。
她差點以為自己被傳說中,講求義理的日本黑道包圍住。
“這位是!”男人們先開口,謹慎而小心。
“當然就是——”女人們也搶著開口,熱切而激動。
兩派人馬氣氛完全不同,每個男人都瞪住某個女人,每個女人也都瞪住某個男人,眼神角力成一團。
怎樣?怎樣?現(xiàn)在是要打架了嗎?趴在曹介勛背上的惟歡暗自禱告,拜托,請讓他跑快一點,跑快一點啊……
“進屋里再說吧!彼_口。
真不愧是少主啊,一句話就弭平了一場戰(zhàn)爭。
。 。 。
好像夸他夸得太早了點。
惟歡坐在古色古香的紅木椅上,垂著雙眸不敢亂動。氣氛一樣怪里怪氣,好像曹介勛沒說話,大夥兒就鐵了心咬著舌頭,半句話也不吭。
男人和女人依然互瞪著,各自用驚喜或戒慎的眼神,不時審視她。
到底還要安靜到什么時候。
“我……”她才開了個口,所有目光都匯聚過來。
“什么事?”一個婆婆很熱心地上前來!爸还苷f,不要緊!
“呃……”她偷看一下曹介勛,見他沒有不良反應,偷偷地說了句:“可不可以給我一杯茶?我渴了。”
“沒問題。”一個婦女跑出去張羅。
咕嚕!好大的一聲腹嗚從她肚子里跳出來。
曹介勛看了她一眼,眸神帶了點好笑,連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這個眼神說明了很多事,男人們因為那個眼神,態(tài)度慢慢變得和緩,彷佛接受了某個事實!皩α耍瑫示鸵欢〞I,你等著,一會兒就能吃了!
幾個女人陸續(xù)跑出門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腳步又一致停了下來。
“對了,少主,你也餓了吧?”活像現(xiàn)在才想到有他在場似的。
這又惹來男人們的怒眼相視。
“我晚點再吃!彼喍陶f道。
不在村落的這段時間,想必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那我們先弄給這位小姐吃。”
這可把惟歡嚇到了!她好像只要一提出什么要求,那些女人就會飛快去辦,活像哈利波特的家庭小精靈一樣,這也讓她小心翼翼了起來。
“大家不要太麻煩,隨便下碗面或什么的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女人們又露出那種看到好吃山豬的眼神,熱切得很。
“我遠來是客,當然要入境隨俗!
“不不不,千萬別這么說。”
“你們實在是太好客了!”她乾笑,見這些人歡迎得這么熱情,她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大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少主,這位小姐為什么一直說她是客人呢?”終于有個人開了口,他叫阿虎,是曹介勛的左右手!八皇巧僦鞯摹
曹介勛伸手制止,阿虎人止刻乖乖地閉上嘴巴。
她是曹介勛的“什么”?難道他們一定要她表現(xiàn)出“人質(zhì)”的模樣才行嗎?惟歡真是愈聽愈茫然,完全摸不著頭緒。
曹介動模棱兩可的下令:“她喜歡當客人的感覺,你們就隨她的意思吧!
“是!北娙藨。
“這樣也好,說來這里很久沒有客人來過了呢!
“很久沒有客人?”惟歡訝然。“難道你們都一直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
阿虎摸摸后腦勺,露出生活過得滿足的微笑。
“也還好啦,如果不是很特別的人,我們不會帶回來,如果帶回來,就表示……”
表示什么?惟歡忍不住微微傾身,想聽得明白些。
曹介勛又倏地開口:“好了,閑聊到此為止,惟歡大概累了,你們幫她安排一間客房,讓她休息吧!彼D了頓,看著那雙光潔誘人的小腳丫“還有,先找雙乾凈的拖鞋給她穿上!
別的男人休想看到那雙性感的小腳!
“等等……”是不是她有疑心?她怎么覺得,話題每轉(zhuǎn)到某個彎角,他就突然出聲,指揮他們做這做那。他是不是又想瞞著她什么事?
“就照我說的去做吧!彼氏入x席。
“喂!”她追上去,腳下踏的是冰涼的石地。
“小姐,這邊請吧!币淮笕号松锨皝,笑著把她簇擁到另一個方向去。
啊啊啊,可惡!情況怎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