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今天睡得好舒服!
隨著一聲滿足的贊嘆,柏嫣蓉就像往常賴床一樣,一腳先踢開纏身的棉被,然后才盡情的、大大的伸了個超極大的懶腰。
「嗚!」
突來的悶哼,嚇了柏嫣蓉一跳。
天!她這次又踢到誰了?
「誰?喵喵,是你嗎?還是你,汪汪?」
正舒坦的伸著懶腰,要她馬上暫停,說實(shí)在的有點(diǎn)給他不太甘心,但害怕平常老是會被她不小心給蓋到棉被下的小寵物會悶死,她還是趕緊打住,翻被循聲尋找。
「喵喵、汪汪,我找不到你們,趕快自己爬出來,快點(diǎn)!不然會悶死喲!」
喵喵?汪汪?她在喊誰呀?
他明明是個大男人,怎么會被叫那么怪異的名字?還叫他自己爬出來?什么呀!
一句句的輕喊,在仍找不到她的小寵物之后,柏嫣蓉干脆來個棉被一揪,再用力一掀--
「還不快爬出來?!你為什么會在我床上?為什么?啊!大色狼呀!」
「拜托!小姐,叫那么大聲你是想嚇誰呀?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強(qiáng)暴你哩!」暫時忘記被踹到的痛苦,黎杰閑散的坐起身子,無視于自己幾乎是赤身裸體,倒是欣賞起柏嫣蓉晶亮的眸子瞪著自己看的模樣。
「才不是,是你不要臉!暴露狂!居然沒穿衣服還--!你這個大色狼,沒穿衣服還睡在我床上!」柏嫣蓉怒指黎杰的不得體,卻忍不住讓紅霞染滿嬌顏。
「你沒聽專家說過嗎?睡覺時不能穿衣服,以免阻礙血液循環(huán),影響身體健康。」
他在說啥?柏嫣蓉愣了一下?
「還有,小姐,請你看清楚,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現(xiàn)在是你睡在我的床上,而不是我睡在你的床上!乖挳,黎杰好笑的看著柏嫣蓉頑強(qiáng)的抵抗這個擺在她眼前的事實(shí)。
「這……這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我怎么會睡在你的床上?」她懷疑的目光開始左看右瞧、上觀下瞄。咦!這還真的是他的房間,他的床!
「哼!我知道了!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一定是在我吃的飯菜里下了迷藥,對不對?」
「不對!」黎杰好笑的搖頭,興味盎然的看著柏嫣蓉漲紅嬌顏、強(qiáng)詞奪理的俏模樣。
心,竟然再次為她怦然悸動。
「可是……這怎么可能?」柏嫣蓉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何來如此厚顏,竟和一個相處不過數(shù)小時的男子共眠?
驀地,映入她眼簾的事,再一次讓她驚嚇得差一點(diǎn)魂飛魄散!赴。阍诟陕铮磕恪氵@個惡劣、下流的登徒子,居然做猥褻動作!」
她紅著臉指控他,一雙眼更是死命的盯著黎杰那雙正擺在他裹著男性象征的子彈內(nèi)褲上的手。
「我做什么?」循著她指控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雙手正護(hù)著自己的重要部位,黎杰簡直是哭笑不得。
「還不承認(rèn)?」柏嫣蓉有著抓到人家小辮子的得意。
「我干嘛承認(rèn)?」他回瞪著她。「被你很用力的踢到,很痛耶!我不摸它、安撫它、護(hù)著它,你說我還能怎么辦?」
「被我踢到?真的是被我踢到的?很痛嗎?」她仔細(xì)看他表情痛苦、前額冒汗,想必是真的很痛,一股歉意自然在心底涌升,接下來的話也就不經(jīng)大腦的說出口:「要不要我?guī)湍憧纯从袥]有受傷?需不需要擦藥?」
「啥!你要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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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全起見,也怕克制不了自己,至少在柏嫣蓉提議要看他那兒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擦藥的時候,黎杰早忍不住豎白旗了。
有鑒于此,這會兒要談?wù)拢匀痪偷棉D(zhuǎn)移這種非常陣地嘍!
而此刻黎杰的辦公室里,柏嫣蓉和他兩個人正面對面正襟危坐著。
「喝咖啡?」
「我不暍咖啡!
「那,要不要來杯酒?」
「我從來不喝酒。」柏嫣蓉用著「你休想拐我」的眼神瞪視他。
「來杯茶好了?」
「我不喜歡那種苦澀味!
「果汁?」
「太甜,我減肥!
「牛奶?」
「黎先生,你當(dāng)我是三歲娃娃呀?」笑死人!居然用這種方式哄她。
「那--」
「別再那了,黎先生,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喝,也什么都喝不下!勾驍嗬杞艿脑,柏嫣蓉很快的說!肝椰F(xiàn)在只想談關(guān)于我的房契的事!
話完,就是一陣沉默。
柏嫣蓉好害怕,尤其是黎杰靜靜盯著她看又不說話的樣子,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赤身裸體的站在他面前似的;更糟的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并不是這么討厭黎杰對她的注視的時候,她的心更慌了。
她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她只不過是單純的來要回房契,不料卻發(fā)生這么多事;不但一顆平靜的心一再為他悸動,而且居然還莫名其妙的跟他睡了一夜!唉!
「叫我黎杰!顾蚜(xí)慣人家稱呼他黎先生,但對柏嫣蓉,他竟不喜歡那份生疏。
「好吧!黎杰,你現(xiàn)在是不是該還我房契了?你答應(yīng)過的!
柏嫣蓉緊張的再次提醒黎杰他承諾過她的話,天知道他一副快忘記的樣子,讓她有多緊張、多害怕。
他是答應(yīng)她要談這件事,就在她好心的要探視他的小弟弟時,因?yàn)檫@是唯一能轉(zhuǎn)移她注意的一件事。
要不是如此,他們現(xiàn)在也不會在辦公室里對坐。
想一口仰盡手中還剩下半杯的威士忌,他的手卻意外在半空中被一雙小手?jǐn)r截;一張俏顏也同時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以一副絕不妥協(xié)的口氣道:
「喂!你不可以喝酒!」
「你怕?」感受到她握住他的手正微微的發(fā)著抖,黎杰好笑的道;「你怕我酒后亂性,會對你……」
「不是!」雖然雙手合并,也握不住人家一只手掌,但柏嫣蓉仍死握著不放,而后義正辭嚴(yán)地道:「你不可以喝酒,因?yàn)楹攘藭,如果你喝醉了,那我們的正事怎么辦?」
「正事?」
「就是還我房契的事!拱劓倘卣(jīng)八百的再次提醒他。
「我不會醉!顾隙ǖ幕卮。
想不起這輩子自己什么時候曾經(jīng)醉過,就不知道這種千杯不醉,是不是也算是一種特別的天賦?
「就怕你會。」她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
黎杰瞇起眼睛看著怕嫣蓉,驚嘆著為什么固執(zhí)起來的她,卻依然有挑動他心弦的魅力。
「嫣蓉,你父親所欠款的數(shù)目實(shí)在是太龐大了!
終于收回了目光,改投注在亞伯剛送來的欠單上,他信手翻看著。
「我知道。」柏嫣蓉慚愧的忍不住把頭低下。
雖然說是為了父親的關(guān)系讓她抬不起頭,但自己這樣平白無故就向人家要回房契,不也一樣令人羞愧!
「黎杰,我知道這樣向你要回房契是有點(diǎn)說不過去,不過,我想過了,我可以多找?guī)追菁娌钯嶅X,分期付款還給你,好不好?」
這是柏嫣蓉現(xiàn)下唯一能想到的償債方法了。
「兼差?兼什么差?」
瞬間冷凝了俊顏,黎杰倒是無所覺,反而嚇了柏嫣蓉好大一跳。
「我知道自己這樣還債是慢了些,可是……」柏嫣蓉咽了咽口水,面對黎杰審視的眸光,她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能力有限!冈偌鎯蓚差,這已經(jīng)是我體力上最大的極限了!
「再兼兩個差是你體力上最大的極限?」黎杰的語氣里,凈是輕鄙、不屑,甚至輕哼出聲?
亞伯錯看了吧!
柏嫣蓉跟其他愛慕虛榮的女孩又有什么兩樣?后者至少還大方的表態(tài)自己赤裸裸的貪婪欲望,雖令人憎厭,但還好防范;可柏嫣蓉呢?太會隱藏自己的欲望,讓人不察,反而掉入她率真表象下的陷阱。
像他就是,痛心吶!
瞧黎杰看她的眼神愈來愈奇怪,柏嫣蓉卻又解讀不出什么,只有心里猛打凸。
「黎杰,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賺錢還債;不過,如果你害怕……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怕我口說無憑,到時候反悔不還你錢,那我們可以另外再訂一張借據(jù),且訂明還帳的金額,如果期限內(nèi)我還是不能還清的話……」
對呀!如果期限內(nèi)她所賺的錢還不夠還的話,那該怎么辦?
想到這種可能性,柏嫣蓉就忍不住一個頭兩個大。
天知道這幾年為了維持家計,還有自己讀書的學(xué)費(fèi),甚至償還父親死性不改賭博所欠的賭債,她幾乎已變賣了所有,且每天晚上的時間都快被家教和打工給排滿了。
現(xiàn)在唯一剩下兩天下午正好沒課的時間,還有一個下午勉強(qiáng)可以翹課的空檔,她忍不住屈指盤算著,「我再挪時間看看,能再兼--」
「三千萬,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還,我可以不加你的利息!
盤算的思維倏地被打斷,黎杰的話轉(zhuǎn)了好幾個彎,都還未全擠進(jìn)柏嫣蓉的小腦袋里,一張借據(jù)已被推到她的面前。
「三千萬?」柏嫣蓉瞠大的眼眸不敵置信的瞪視著眼前的白紙黑字,她結(jié)巴地道:「你是說……你是說我父親欠你……欠你三千萬。俊
還不只!可是黎杰忍住沒說。
他只給柏嫣蓉看那張三千萬的借據(jù),因?yàn)槟菑埥钃?jù)的抵押品便是她一直想拿回去的房契;而另一張五千萬的借據(jù),他將它保留在自己身邊,因?yàn)檫@張借據(jù)的抵押品正是柏嫣蓉本人。
「天呀!為什么這么多?為什么這么多……」柏嫣蓉簡直無法接受三千萬這么龐大的數(shù)目。
天吶!這教她幾輩子才能還得完?
「怎么,有困難嗎?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你的意思是說,這三千萬我必須在三個月內(nèi)還給你?」
看黎杰點(diǎn)頭,柏嫣蓉頓時有如遭五雷轟頂一般,幾乎站不住腳的跌坐在身后的沙發(fā)上。
「沒錯,三個月是我給你最后的期限!估杞軗P(yáng)起如惡魔般的笑,表示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你……你簡直是欺負(fù)人!是三千萬,不是三萬,我哪有辦法在三個月內(nèi)還清!」柏嫣蓉罔顧形象的吼出她的不滿。
「欺負(fù)人?」忍不住挑眉,黎杰的語氣已有著微慍,「柏小姐,容我提醒你,是你來找我要回房契的,也是你提議分期付款攤還欠債,而我一切都依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沒錯,他是一切全都依了她,但……「可是這債款數(shù)目……」
「這債款數(shù)目可是你父親親筆簽下的,請你仔細(xì)看清楚,我可沒有多加一個零喔!」
「你……可惡!」太大的驚嚇,幾乎使柏嫣蓉語無倫次!肝野职衷趺纯赡軙斶@么多錢?他一向都……不!我爸爸不可能賭輸這么多錢!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們……是你們詐賭,或是出老千,再不然--」
「住口!柏小姐,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巴!估漤kU的瞇起,黎杰警告的說,「我這里所設(shè)的每一場賭局,絕對都是公平、公開,如果你再隨便污蔑,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明知道這些控訴都只是自己驚懼之后的胡亂假設(shè)而已,但柏嫣蓉被這三千萬龐大的賭債給嚇得幾乎失去理智,接下來的話更是口不擇言了。
「不對嗎?如果不是你們詐賭或出老千,我爸爸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輸了三千萬?」
柏嫣蓉真的無法相信,她父親會賭得這么大!
三千萬吶!這對此刻幾乎是身無分文的她來說,不啻是天文數(shù)字;就算她有心償還,怕是一輩子也無能為力,何況父親的賭技就她所知也不是這么差,平常輸輸贏贏,就算偶爾跟她拿錢償還賭債,也不過是萬元之間,哪像現(xiàn)在……
也難怪她會對黎杰這樣懷疑了。
「小姐,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黎杰的眼神在瞬間冷疑。
「我不聽!我偏要說,你詐賭、你出老千、你--」
「該死的女人!」
低咒一聲,黎杰怒容滿面的大步來到柏嫣蓉面前,一伸手就不客氣的攫住她的雙肩,且將她堵在自己的身體與墻之間,惡狠狠的道:「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的指控有多嚴(yán)重?」
黎杰的俊顏冷肅,眸中的寒芒更是銳利得讓人無法逼視,偏偏情緒陷入失控狀態(tài)的柏嫣蓉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頭。
「如果你們不是詐賭,我父親怎可能一夜之間就賭輸那么多錢?」
說什么她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賭輸這么龐大的金額!
「住口!」
「我偏不住口!你這個大壞蛋、大惡棍,說不定除了我父親之外,你也用這種方式騙了很多人--」
「可惡的女人!」
被他攫住肩膀居然還有本事對他拳打腳踢,外加口出惡言!黎杰簡直是氣壞了,莫怪他會加重手上攫住她的力道。
「哇!好痛!谷滩蛔⊥唇幸宦暎劓倘馗杏X她的骨頭像是快被捏碎一般,但仍不住的口出惡言:「哼!你才是可惡的男人!臭黎杰,說不過人家就捏人家,肩膀好痛你知不知道?就只會欺負(fù)女人,什么嘛!」
「你罵夠了沒有?」沉怒的聲調(diào)讓人不寒而栗。
「呃!」她的肩膀什么時候自由了?哈!一定是黎杰被她罵出良知,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打算放了她吧!
她才這么想著,黎杰冷寒的聲音一字一字已經(jīng)在她耳邊響起--
「你說我詐賭、出老千,對不對?」
一只手鎖住她的身軀,空出另一只手定住柏嫣蓉不安分的下巴,黎杰的唇角揚(yáng)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讓柏嫣蓉腦中警鈴大響,卻又不明所以。
「唔!」她垂下眼簾,不敢看他。
不是因?yàn)樗难凵裉J利,她受不了,全是因?yàn)樽约盒奶摗?br />
「你還說我是惡棍、是大壞蛋,對不對?」他俊眉緊鎖,氣悶的問。
「嗯!」被黎杰頑固的定住下巴,且執(zhí)意的抬起,柏嫣蓉?zé)o法垂下頭,可又不敢直視他,索性閉上雙眼。
「你更說我是個可惡的男人,對不對?」
「是……」不能垂首、不敢看他,現(xiàn)在只剩下唯一還能應(yīng)聲的嘴巴了。
只是,他的聲音干嘛聽起來這么可怕?而且越聽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柏嫣蓉還來不及細(xì)想,黎杰已經(jīng)俯首而下,帶著十足懲罰的意味,吻上她那兩片肇禍的紅唇。
就在她快沒氣時,他才松開她。
「你干嘛親我?」柏嫣蓉大力的喘息,瞪著他質(zhì)問。雖是控訴的語氣,卻聽不出一絲怒意。
只因?yàn)榘劓倘鼗靵y的思緒里,一時理不清黎杰那種帶著一點(diǎn)霸氣、又毫無溫柔可言的親吻,為什么會引發(fā)她內(nèi)心的陣陣漣漪。
「喜歡嗎?」他帶著訕笑的口吻問,可惡到讓人想上前痛揍他一頓。
「你神經(jīng)--唔!」?jié)q紅著臉,柏嫣蓉都還來不及反擊,矯唇再一次被黎杰擄獲。
這一次的吻比剛剛更深入,少了一份霸氣,多了一點(diǎn)溫柔,但柏嫣蓉仍可以在這一吻中感覺到一股玩世不恭和玩弄的味道。
「你……」
能喘氣的時候,柏嫣蓉口手并用,想罵黎杰,更想打黎杰;只可惜她的動作還是不夠快,揮出去的手瞬間被攫住不說,本來想用來罵人的口,也同時再一次被掠奪。
而再度加深的吻,已失去那一丁點(diǎn)的溫柔,全轉(zhuǎn)換成激情的挑逗、與全然的占有;且黎杰刻意展現(xiàn)的技巧,哪是初嘗吻滋味的柏嫣蓉可以抵擋得住的,只見她剛開始的抗議,在黎杰輾轉(zhuǎn)吸吮中逐漸軟化,到最后她整個人都融化在黎杰的懷里。
柏嫣蓉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恨他了。
看著柏嫣蓉眼中混合著迷亂和誘人的情潮,黎杰幾近殘酷的再加長他游戲似的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