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里,月光柔柔地灑在窗前。
華衍君斜躺在突出的窗臺上,仰頭望著闃黑的天空。她不明白,為什么伯宇要她去幫他?數一數,與他真正共事也不過一個星期,在一個星期內他就確定自己可以幫他,理由是什么呢?
聽他的口氣,應該是他父親逼他回去繼承,“承旭”原就是一個商業集團,他去接手又有何不可?是因為他的“愛好”讓他父親不能接受嗎?但這也說不通。约核私,許羲暉與他是很熟很熟的朋友,連他父親也認得,要反對早就反對,不會等到現在。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只是單純地想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去做,去實現?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花將近十幾年的時間在演藝圈里,如果早往自己的理想邁進,不是很好。
華衍君滿腦子的疑問,不過她卻沒有想要去問杜伯宇,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問他這些事,誰教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既與他不熟,又只是個下屬。
“鈴!鈴!鈴!”
華衍君聽到電話鈴聲,起身跳下窗臺,小跑步去接電話,“喂!請問找誰?”她喘著氣問。
“阿君,是你嗎?我是小渝!
“小渝,你現在在哪里?”華衍君興奮地叫著。
“咦!阿君,你干嘛那么高興?”趙渝有點奇怪她的表現與平常一點都不一樣。
“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嘛!比A衍君也明白自己太沖動了,與平時“端莊”的樣子相差甚遠。
“真的呀?我也是!”單純的趙渝不疑有他,也以為華衍君和自己一樣。
“小渝,你工作還順心嗎?”她關切地問著。
“嗯!還不錯。我告訴你哦!我現在才知道其實明星不好當,你就不知道那些制作人好過分哦!竟然要羅彬他們表演才藝!
“這有什么不對?”表現才藝是應該的,這有什么好過分的,華衍君實在想不出來哪里不對。
“當然不對!對一個歌手來說,聲帶喉嚨有多重要呀!他們那些制作人竟然要羅彬表演吞火,要緯然吃超級麻辣面,這不是傷害他們的‘生財之器’嗎?”趙渝氣憤地說。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小渝就是看不慣有人被欺負,又不敢當面說出來。華衍君想了想,又問:“那許羲暉怎么說?”
“羲暉說演藝圈的生態就是這樣,剛出道的新人總是比較吃虧,不過,幸好他們兩個是‘傳承’的人,羲暉說不同意,所以他們就不用了!
羲暉?小渝還喊得滿順口的,看樣子他們還處得挺不錯。華衍君又問:“小渝,許羲暉對你好不好?”
“不錯啊!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壁w渝困惑的語氣從話筒里傳了過來。
“奇怪?哪一點奇怪?”能讓小渝覺得奇怪的事,那一定有特別之處,華衍君的好奇心被挑起。
“我告訴你,你不可以跟別人說,包括茹茵在內!壁w渝鄭重地交代著。
“好!”她還點了點頭,根本忘了與趙渝是用電話在連絡,而非面對面在說話。
“我覺得羲暉常常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我,不過那種眼神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反而被他這么一看,我的心就會心跳加快,臉都快紅起來了!壁w渝害羞的聲音清楚地傳給話筒邊的華衍君。
不行!華衍君心中警鈴大作,因為她發覺小渝好像對許羲暉有好感,而許羲暉與伯宇兩個才是相愛的人,趁小渝還沒深陷下去之前,一定要把實情告訴小渝。
“小渝,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仔細聽好!彼跉鈬烂C地說。
“好!”在電話一頭的趙渝也感覺到不對勁。
“伯宇與許羲暉兩人是愛人同志。”
“怎么可能?你胡說,誰不知道他們都與一些女明星談過戀愛,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小渝,我原本也不相信,況且你都說了他們與一些女明星都談過戀愛,既然如此,怎么可能會沒有結果呢?而且他們傳出的戀情那么多次,又不是只有一次!比A衍君舉出她自己的推論。
“是嗎?也許是緣分未到吧!”趙渝的語氣中也含著不肯定的成分。
“本來我也不肯定,是第一天我們來打工的那一天,我發覺他們眉來眼去,而且說的話都怪怪的!比A衍君將自己第一天就發現的事說出來。
“真的嗎?我怎么沒看到。”她當天也在場,怎么自己沒發覺。
“你那時候只注意到伯宇,眼睛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甚至于嘴巴里說的都是伯宇,你哪會注意到其他的!比A衍君調侃著趙渝。
“是嗎?我有那么花癡的樣子嗎?”趙渝不太相信自己會有那樣的表現。
“你現在才知道!”華衍君笑著說。
“就算他們那天眉來眼去也不代表什么啊!也許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暗語,不讓我們知道。”
“小渝,我是從種種跡象里想出來的,除了那天以外,許羲暉要我接這個助理工作時,還說要我替他好好照顧伯宇,再告訴你一件秘密,伯宇是‘承旭’的大老板!比A衍君說到后來還降低了音量,像是有人會偷聽似的。
“‘承旭’的大老板!真的還假的?”
“嗯!他說他不想被他爸逼回去工作,你想想,哪有人不回去自己家里的公司工作,反而出來工作。還有,你忘了演唱會那天晚上的事嗎?”
“沒忘,怎么可能會忘了!遍_玩笑!那天是與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靠得那么近的日子,怎么可能會忘了。
“對。∷麄儍蓚人都親密地靠在一起,我們還以為他們是生重病或被人砍傷才靠那么近,其實都不是!
“對哦!”趙渝這時候也想起那天杜伯宇與許羲暉兩人的確靠得非常近。
“我只和你說,你自己想想,不可以告訴別人,畢竟他們兩人都算是名人,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才有權利去決定什么,我們不可以插嘴,即使他們是同性戀也一樣!比A衍君的心中莫名地就想幫杜伯宇掩飾這件事。
“我知道了!壁w渝的聲音里透著些許的失望。
“別這樣嘛!至少他們兩個人對我們都不錯,又沒有老板的架子!比A衍君安慰著,其實多少也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
“好了,我不和你說太久,這個電話是羲暉要付費的,不能講太久,就這樣子了,有空再聯絡,Bye—bye!”
“Bye—bye!”華衍君掛斷電話,就爬到床上想著一些事。
其實這幾天下來,她也發覺伯宇也常常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要不是剛剛小渝提到,自己也沒發覺到是什么事讓他這樣看她,難不成他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與許羲暉的事?
華衍君心里隱隱作痛,因為她突然發覺自己很喜歡杜伯宇那樣看著她;但她又得提醒自己,他是一位同志。如果他不是一位同志,該有多好……
“早!”華衍君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杜伯宇從樓梯走下來。
“早!嗯——好香哦!你煮了什么?”杜伯宇還用鼻子用力地吸一口。
“簡式法式土司與熱可可!彼钢郎系脑绮驼f著。
他拉開椅子,坐下之后,馬上拿起一塊土司,咬了一口,“不錯!奶油夠香,雞蛋滲得夠透且均勻!彼叧赃呎f還邊點頭。
“我很高興你能喜歡,不過你這個樣子,好像有點不衛生!彼粗叧赃呎f邊點頭,一怕他嘴里的東西掉出來,二怕他噎到。
“你放心,我不會有漏網之魚的!倍挪羁慈A衍君皺眉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華衍君走到客廳去拿自己的背包。
他見她沒吃早餐,反而走去客廳,開口問道:“咦!你怎么不一起吃呢?自己做的還不自己捧捧場!
“誰說我不吃的,我只是先拿你的行事歷過來與你再Check一下行程,然后再交給小許他們。”她走回飯廳時,手上就多了個公文夾。
“君,別那么認真,好不好?”杜伯宇搖頭失笑著。
“怎么可以那樣說,不認真不行的!比A衍君馬上翻開封面,低頭要說第一項行程。
“君,我的意思是說至少現在是吃飯時間,不要那么緊張,好嗎?”杜伯宇用手按住華衍君的手,不讓她有下一步的動作。
華衍君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又看他直瞅著自己,心里如小鹿亂撞一般,真的是不曉得該怎么辦。
杜伯宇從她的眼里見到了一絲驚慌,了解自己可能有點太過急躁,所以馬上不著痕跡收回手。
“喏!這是你的,你若覺得不認真不行,那我們折衷一下好了,你趕快把早餐吃完,我們早一點去公司不就好了!倍挪顚⑺脑绮屯七^去她面前。
華衍君在杜伯宇的手收回去時,心里有種失落的感覺!昂茫俏覀兙偷焦驹僬f吧!”
突然之間,偌大的飯廳就只聽到餐具互相碰撞的聲音。
杜伯宇不想讓沉悶的空氣影響兩人的用餐,所以就隨便找個話題,看能不能自在一點。
“君,我聽小渝說過,你們兩個人準備存夠錢之后去日本玩一玩,是不是?”
“嗯!因為我很想去泡泡那露天的溫泉是怎樣,在臺灣的露天溫泉不只是少而且還小,感覺不出來那種感受!比A衍君歪斜著頭,遙想著泡日本溫泉的情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華衍君現在的模樣在想什么,杜伯宇心里暗暗下了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帶君過去玩一玩,而不是先讓君與小渝去。至于小渝,自然會有人帶她去的。
“我吃飽了。我先上去換一下衣服,等我下來時我們就可以出發了。”杜伯宇擦了擦嘴巴,推開椅子。
華衍君聽到聲音,趕緊回神應了一句,“好!”埋頭趕快將早餐塞進嘴巴里。
“你吃慢點!我去換件衣服,沒那么快的!倍挪羁此呐e動啞然失笑道。
“嗯!”她只能用點頭與鼻音來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他走上樓,華衍君已經將自己的早餐解決完畢。收拾好餐盤后,就走到客廳去等杜伯宇。
等他的空檔,她拿起報紙來看,工作一星期以來的習慣,讓她自然而然地翻到影藝視聽版看看有什么頭條,給果一看竟是杜伯宇的消息,報紙上這么寫著——
天王巨星杜伯宇這次真的陷入情網了。據可靠消息指出,杜伯宇這次
演唱會結束時,即乘機先離開。離開之時,同行尚有兩名女子,四人一同坐上杜伯宇的經紀人許羲暉的車子離去。
消息又指出,杜伯宇會先行離開的原因是與名影星劉語湘有約,而這項消息經劉語湘的經紀人證實確有其事,顯然杜伯宇這次與劉語湘是來真的。
據“傳承”的工作人員指出,劉語湘平日即常往“傳承大樓”出入,再加上許羲暉于昨日羅彬與蕭緯然的記者會中,提到杜伯宇已有意中人的訊息,所以大家推斷他的新歡應是劉語湘無誤。據日前與杜伯宇同拍廣告的工作人員透露,杜伯宇親口說出他已有意中人,不過尚未公布,想來他們的好事近了,在此我們衷心祝福杜伯宇與劉語湘。
華衍君看完這篇報導,可以完全了解這些都是假的!凹俚!都是假的!那些記者也真敢說,還說什么據可靠消息指出,哼!”華衍君嗤之以鼻地說。
“假的?什么東西是假的?”杜伯宇一下樓就看到她拿著報紙語氣不屑地說著。
“啊!你下來了!比A衍君被杜伯宇的聲音嚇一跳。
“我換好衣服了。你剛剛在說什么東西是假的?”杜伯宇在她的身旁坐下。
“沒有什么,只是報上的新聞,說你和劉語湘在談戀愛,她還常來‘傳承’,怎么我上班這么多天,沒有一天看到過劉語湘到你辦公室來過!比A衍君一點都不曉得自己的語氣中醋味有多濃。
杜伯宇沒有想到她對這件事的反應竟是這樣,眼神饒富興味地看著她說道:“她的確常來‘傳承’,只是你不認得而已!
“是嗎?”她不以為然地說著。
“那你說說看,哪些藝人是你認識的?”杜伯宇想也知道她舉不出幾個。
“羅彬啊、緯然啊、你啊,還有……”華衍君說了三個就說不出來了。
“還有呢?”他眼眸里盈滿笑意地看著她。
華衍君被杜伯天這么一問,實在答不出來,嘟著嘴承認自己的確認識不多。“好嘛!人家的確認識的不多!
“你連‘傳承’旗下的人都不熟,難怪你會不識得劉語湘。”杜伯宇輕輕地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那你與劉語湘這件事是假的沒錯吧?”華衍君張著大眼望著杜伯宇,希望他告訴自己答案是假的。
他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不然當你的助理當假的。”華衍君如釋重負地說著,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與行為,超乎了一個平常的助理應有的表現,活像是人家最親密的人。
杜伯宇看她雀躍的樣子,知道這小妮子情竇初開,只是少根神經,自己還不知道。
哎!誰教自己活該取笑羲暉說小渝是個傻大姊,想讓羲暉有苦頭吃,他還以為君會機靈點的,沒想到其實也是傻大姊一個,難怪俗語說:“物以類聚”,兩人會是好友不是沒有道理,對感情的事都是一樣遲鈍。
“怎么了?干嘛傻傻地看著我?我們可以走了。”華衍君見杜伯宇古怪地看著自己,還以為是自己哪里不對勁。
“我說與劉語湘那件事是假的,不過另一件事是真的!倍挪顒e有所指地瞅著她。
“哪件事?”華衍君還沒反應過來他所指為何。
“‘意中人’那件事!
不說還沒事,一說華衍君才想起他與許羲暉兩人的事,“對哦!你的確有‘意中人’了。”
“你知道了?”杜伯宇很高興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心意,還好她比小渝聰明一點。
“嗯!第一天來上班時就知道了,再加上許先生告訴我,要我來當你的助理時更加肯定無誤!彼X得心情異常的惡劣。
“我表現得那么明顯嗎?”他自認自己還表現得很好,除了許羲暉與徐家寶之外,應該沒有人會知道。
“沒有,只是我比較敏感一點!比A衍君不想再提這件事,“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吧!”杜伯宇以為華衍君是害羞,不想再說下去,所以也不再追問了。
華衍君悶悶不樂地跟在他后面走,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向來平靜的心湖,慢慢地起了漣漪。
“阿君!阿君!”同是宣傳人員之一的許心志隔著玻璃窗大喊著。
“什么事?小許!比A衍君對這個大聲公的大嗓門向來不為所動。
“你小老板的行程怎么這樣排的?這種通告還得上,太扯了吧!”許心志夸張地說著。
“會嗎?現在不是很流行談話性質的節目,不是嗎?”她看了一下行程,不明白上“非常禮拜日”這個節目有什么不對。
“沒錯!不過這次他們發的通告是要犧牲形象,不曉得又得設計什么花樣來整人。”他似乎非常不屑那些整人的單元。
“這樣子呀!那不然不要上好了,你把它刪掉,跟對方說不去了,理由自己想!闭f完之后,也不理會他是否還有話,就把百葉窗拉下來,因為今天她不想和其他人說話。
許心志見平常還滿好相處的華衍君,今天卻一反常態不愛理人,就問隔壁桌的同事,“喂!你說阿君今天怎么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吃錯菜了?”
“誰曉得,大概是大姨媽來了,你也知道其實伯宇的助理沒有外界想的那么好當!蓖聟抢蚱季褪抡撌碌卣f。
“沒錯!你看今天的‘功成報’上寫的沒,搞不好是為了這件事,阿君被伯宇削了一頓,誰都知道,以往只要每次有類似這樣的事,東東都會被念,阿君才剛接這個工作沒幾天就碰到這樣的事,她也真‘幸運’!痹S心志頗同情華衍君。
坐在助理室里的華衍君雖然放下了百葉窗隔住了視線,卻隔不住同事的聲音。自己的確是為了今天報上登的事情在煩,但不是如他們所說的被伯宇削一頓,而是自己心里有著不自在。
“為什么會這樣呢?早就知道他是同志,為什么聽到他有意中人時心里卻還是怪怪的?”她自言自語地說著。
無意識地看著桌上的鐵線蕨盆栽,原子筆在手上轉來轉去,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失,突然,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傳入辦公室里,華衍君只是用手掰開百葉窗,從隙縫中往外看,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劉小姐,怎么有空過來?,”許心志一臉好奇地問著。
劉小姐?難不成就是指劉語湘,她這下不只是用手掰著看,整個頭幾乎貼住玻璃,還好只是個小縫,要是沒有百葉窗遮著,那個模樣的確有夠拙的。
“我是來找伯宇的!眲⒄Z湘輕輕柔柔地說著。
“哦——”大伙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讓劉語湘整個臉都紅了。
華衍君見外面一堆人在那“演戲”著,就覺得很好笑,要不是自己知道劉語湘與伯宇沒有什么,自己搞不好也會跟著“哦——”。
不過這個劉語湘也很奇怪,明明沒那回事還表現出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真不曉得所謂的女明星是不是個個都得需要這等假裝的功力。
“不曉得伯宇在不在?”劉語湘客氣地詢問著。
“他現在不在,不過你可以先到他辦公室等他,他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吳莉萍自告奮勇地說著。
“嗯!阿君也在,不然你先和阿君聊聊!痹S心志指著助理辦公室告訴劉語湘。
“阿君?誰是阿君?”劉語湘聽他提到自己未曾聽過的名字覺得很奇怪。
許心志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訕訕地笑著說:“忘了介紹給你認識,阿君是伯宇的新助理,她叫華衍君,我們都叫她阿君!
“怎么都沒聽說?”劉語湘不解,因為在這個工作環境里換宣傳、助理是常有的事,不過大牌明星的助理是不可能說換就換,因為新手是無法馬上進入狀況的。
“因為阿君才接手幾天,而且東東又剛下去跟場,還沒有交接完畢,對外還是先以東東的名義,只不過由阿君慢慢來接手!眳抢蚱紝⒛壳暗那闆r解釋一下。
“這樣子,那我過去他那和他打聲招呼,他應該是男的吧?”劉語湘從名字上來推斷華衍君的性別。
“不對!她是女的!痹S心志哈哈大笑。
“喔!那真對不起,猜錯了!眲⒄Z湘抱歉地說。
“我想阿君不會介意的!眳抢蚱继嫒A衍君先原諒了她。
“那我先去華小姐那兒等伯宇了,各位,我先過去了。”劉語湘一一地與人打招呼之后才走向助理辦公室。
華衍君在他們說完話之后,就放開百葉窗,正襟危坐,等著劉語湘走進來。
劉語湘敲了敲門未待華衍君回答,逕自推門而人。她的這個舉動,華衍君在心里即先打了一個“×”。
劉語湘在關了門之后,神情和態度與剛剛華衍君從百葉窗外看到的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個“變臉”的絕技讓華衍君在心里又打了一個“×”,因為她向來不喜歡這種翻臉如翻書的人。
“你就是伯宇的新助理?”劉語湘高傲地說。
態度不佳、口氣高傲,再打一個“×”,華衍君對這個劉語湘的印象已經可說低于標準分以下。
華衍君只是漠然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劉語湘對她的反應絲毫沒放在眼里,轉身就坐在沙發椅上,蹺起二郎腿,拿出皮包里的香煙抽著。
“對不起,小姐,這里是禁止吸煙的!比A衍君指了指貼在墻壁上禁煙的貼紙。
“我知道,我又不是瞎子,不過我是在吐煙,你才是在吸煙,被禁止的人應該是你不是我。”劉語湘一語雙關地說著。
華衍君一聽就知道劉語湘故意說這種雙關語,但自己佯裝聽不懂再說著,“沒錯!不過你也是先吸再吐的,所以是你先被禁止,而不是我!
劉語湘瞧了她幾秒鐘,捻掉香煙,以大小姐的身分指示著,“你去給我拿可樂進來,要低糖的,懂不懂?”
華衍君連甩都不想甩她,仍舊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資料。
“喂!你聾了?叫你去拿可樂,你是聽不懂是不是?”劉語湘不允許這樣一個小助理對自己竟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小姐,要可樂請自己到外面走廊的自動販賣機去買,再不然坐電梯下去餐廳也有賣!比A衍君仍然不為所動地指了指外面,要劉語湘自己去買。
“哼!菜鳥就是菜鳥,連買可樂這種事要去做都不知道,還想當伯宇的助理,我看你包袱收一收,可以滾蛋了!眲⒄Z湘雖沒氣得像潑婦一樣亂罵人,不過挺會挖苦人的。
“是這樣子哦!東東倒是沒告訴我。”華衍君忍住氣咬著牙說,畢竟這些事的確是有些宣傳需要做的。
“現在知道了,還不去!”劉語湘趾高氣昂地抬著下巴。
華衍君心中已經把她列為最佳討人厭比賽的擂臺主,不只得了五個燈還得二十五分,不知跳到第幾關去了。
懶得和劉語湘說話,也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她起身走出辦公室去買可樂,不過不是為了劉語湘,而是為自己。
劉語湘以為自己給華衍君下了一個馬威,高興地坐在沙發上哼著歌,怎知過了十幾分鐘仍未見她進來,火氣慢慢地從腳底升了上來。
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劉語湘馬上破口大罵,“叫你去買個可樂,買那么久,你是腳瘸了?還是斷了?爬也該爬到了!
杜伯宇一進辦公室就聽到劉語湘在罵人,眉頭馬上皺了起來,難怪他看到華衍君在外面販賣機旁的椅子上喝可樂,看來是眼前這位千金小姐亂發飆了。
她罵完之后,才發覺是杜伯宇,臉上馬上恢復為剛來“傳承”的模樣,口里馬上為自己剛剛的話找藉口。
“伯宇,你回來了!怎樣?我剛剛念的臺詞表現得夠兇吧!”
不錯嘛!還很會拗的,杜伯宇聽她這樣說,也就順著她的話接下去,“的確是有夠兇的表現,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還不是為了報紙上的事,對不起哦!我沒想到小陶會將那天晚上我們約會的事,說給記者聽!彼室獗憩F出愧疚,想哭的模樣。
“沒關系,反正這種事只是宣傳,你最近又有新作上市了,我想多少有一點幫助!彼裘髁俗约号c她之間毫無瓜葛,純粹只是造勢而已。
劉語湘沒想到他會撇得這么干凈,還以為自己是報紙上所指的“正主兒”。
沒關系!既然他都說那只是宣傳,那連那個“意中人”應該也只是宣傳造勢嘍。劉語湘馬上又滿懷希望,因為只要還沒有這個人出現,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伯宇,聽小許他們說,你換新助理了,是不是?”
“嗯!你剛剛進來時沒看到嗎?”杜伯宇對她睜眼說瞎話的演技愈來愈佩服了。
“沒看到,我只見到一個小女生,一副好NB468的樣子,問話也不回答!眲⒄Z湘惡人先告狀地說。
“真的嗎?那我得罵罵她,怎么可以對客人這么沒禮貌!倍挪钚睦锵胫A衍君不理她的模樣,肯定讓她氣得頭頂冒煙。
“你不要那么兇,人家會害怕的!彼室獍l出嗲嗲的聲音,還撫了撫自己的胸部,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驚嚇一樣。
“語湘,對不起!我現在沒法招待你!倍挪畹男乃家呀浲耆h到販賣機旁的華衍君身上。
“你要去哪兒?順不順路送我一程?”劉語湘逮住機會問著。
“可能不太順,而且車上已沒有空位了,下次吧!下次若有機會再送你嘍!”他臉上掛著萬人迷的笑容,“我出去叫小許送你,我先走了,Bye-bye!”
“伯宇……”劉語湘想留下杜伯宇,可惜未能如愿,他馬上轉身開門出去。
為了怕劉語湘跟著出來,杜伯宇向許心志交代了一下之后,趕緊走到販賣機旁,拉起坐在椅子上的華衍君,馬上坐電梯往停車場去。
華衍君覺得莫名其妙,待上車之后開口問道:“你干嘛這么急,后面有記者嗎?”說完還回頭看了一會兒。
“沒有記者,只有一位話題中的‘意中人’!
“你指的是她。 痹瓉硎莿⒄Z湘,不過見杜伯宇急于離開公司,她只感到好笑。
“你笑什么?”
“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笑。”華衍君不知道自己有些時候臉上的表情會隨著心里所想的顯現出來。
“哪只眼睛?兩只都看到了!倍挪顚λ膯栐捀械胶猛。
“有嗎?”華衍君拉下前座的遮陽鏡來看。
“你現在看當然沒有,剛剛笑得嘴角都往上扯了還說沒有。”
“那哪是笑,那叫唇部運動!彼龔娫~奪理地說著。
“唇部運動?我看你還沒有過真正的唇部運動!倍挪钚Φ霉殴值卣f。
“那你就有過啊!”華衍君懷疑地說,唇部運動是自己剛剛瞎扯的,哪有什么唇部運動。
“有。∫灰医棠?”杜伯宇斜睨了她一眼。
“好。∥业挂纯茨闼傅拇讲窟\動是什么?”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上當。
杜伯宇將車停在路旁,然后轉向華衍君,“看著我!嘴巴張開——閉起來!張開——閉起來!張開……”
華衍君還老實地照著他的話做,一開一閉、一開一閉。就在嘴巴不知道第幾次閉起來的時候,突然杜伯宇俯身將雙唇覆在她的唇上。
華衍君直覺地想張開嘴說話,誰知又給了他更好的機會。
當她神智稍稍恢復過來時,杜伯宇已經將車開入一家西餐廳的停車場內。
“君,該下車了!”杜伯宇用著低沉的嗓音輕柔說著。
“喔!”華衍君仍舊有點迷糊地下了車,跟著他走進餐廳的包廂之后,才開口問道:“你剛剛做了什么?”
“教你唇部運動呀!”杜伯宇笑著幫她倒了一杯果汁。
“騙人,你偷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耶!”她急得喊著。
“吻不是唇部運動嗎?”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怎么可以吻我,你是同性戀,你這樣吻我是不對的!”華衍君不知所措地說著。
“誰告訴你說我是同性戀?”杜伯宇蹙著眉說。
“不是嗎?許先生不是你的愛人同志嗎?”華衍君的頭已經有點在暈了。
“誰說的,我和羲暉正常得很,羲暉還想追小渝呢!”杜伯宇不解為何她會這樣認為。
“你的意中人難道不是他?”
“我的意中人怎么可能是他,我的意中人現在正坐在我的面前。”杜伯宇含情脈脈地望著華衍君。
“什么?”華衍君嚇得嘴巴張得大大的。
“不用懷疑,就是你沒錯!”杜伯宇用手將她的嘴給闔了起來。
華衍君就在這被吻與被告知的兩項沖擊下,迷迷糊糊地進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