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街頭的李三姊,巷尾的王麻花都嫁了,我居然嫁不出去。”
走在京城街頭,她氣呼呼地邊喃喃邊挽袖子。
看起來不像要求親,倒像是去搶劫的。
路人凡是認識她的統統貼靠著墻壁走,生恐沖撞了她鄂璞娘的路。
她殺氣騰騰地左顧右盼,想隨意見到一個順眼點的就抓過來好好逼問一番。
你要不要娶我?她滿眼都透著這六個字,四處飛射。
根本沒人敢跟她的目光相觸。
就在這時,忽然落花繽紛片片。
剛過完年,天氣乍冷乍晴的,連雪花都還未消融,怎么會有這么多花瓣飛舞呢?
她呆了一呆,驀然看見了一頂雪白軟轎如云從容輕曳著,由遠至近。
而夾道兩旁猛然出現了紅紅綠綠花花草草,仔細一瞧,原來都是些姑娘家。
軟轎里,正有一朵風流蘊藉的笑容蕩漾而來,她沒來由一震,傻傻地望著軟轎里雪色修長的俊美身影。
清雅可愛的小丫頭,剽悍高挑的四名抬轎青年,將此情此景襯得越發旖旎動人。
“嗯嗯!彼J真地點起頭來,考慮不到半晌就決定了。
她大步向前,一把攔住轎子。
“停轎、停轎、停轎!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幾個姑娘家正要開罵,卻被認出璞娘身分的人死命拉住。
“噓——噓——你活得不耐煩啦,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惡婆娘!”
“快快噤聲,否則下場凄慘!
“什么惡婆娘?不就是個小姑娘嗎?她干什么攔住我的梅家情哥哥?”
“噓!”
梅十二少原本在軟轎上無聊到幾乎打呵欠,邊在肚子里痛罵這條街怎么走了大半個時辰還走不完……卻也被這大膽攔轎的美貌小女子給驚醒了。
他睜大雙眼,心底不自覺地喝了聲采。
好一個粉雕玉琢,桃花妝成的清麗女兒家,彎彎的眉兒婉約中透著英氣,晶亮烏黑的大眼里盛著光彩盈盈,小巧的鼻子,桃紅小嘴和頰畔的小小酒窩,好一個楚楚動人的麗人。
她的確很美,美得令他情不自禁有一些些動心。
但是他最近已經被頻頻自動上門來投懷送抱的美少女們吵得頭都大了,更別說三番兩次藉著聽琴唱曲時對他大拋媚眼的青樓花魁們……就算最上等的魚翅燕窩吃久了也會叫救命,何況是這堆五顏六色的美女對著他猛壓過來?
他嘆了一口氣,心底有些可憐這嬌媚小人兒。
“你來得不對時機,十二少我最近快改吃素了!彼锵У剜。
可是他蓬勃脹大的男性虛榮心也禁不住沾沾自喜,倒也不好意思三兩下就把她從轎前驅離。
“你有什么想說的,我可以給你半盞茶的辰光說說!彼K于開口,清揚慵懶的嗓音剎那間迷暈了滿街簇擁的胭脂隊。
璞娘眨了眨眼,直直地對著轎前走來,然后停在四位抬轎青年面前。
“你要不要娶我?”她對著號稱“文房四賓”之一的梅少紙,興致勃勃問道。
“咦?”梅少紙看起來滿眼迷惑,受寵若驚又頭暈目眩。
“什么?”坐在軟轎里的梅十二少卻差點摔下轎,滿臉愕然。
“不會吧?”紅兒和綠兒捧著的花盤一個失手,乓乓乓地跌了一地花雨,相視錯愕。
璞娘不耐地跺著小腳,忍不住汊腰問道:“怎么?是要還是不要?那我問別人了!
眾人還來不及回過神來,她已經轉向梅少筆,兇惡地問:“你呢?你要不要娶我?”
梅少筆不自禁退了一步,神色倉皇!拔椅椅摇
可憐哪,梅家“文房四寶”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怎知被一個嬌艷小姑娘逼問得冷汗都飆出來了。
這下傳出江湖,他們以后還能見人嗎?
梅少墨挺身而出,正想冷冷一喝,卻沒想到璞娘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大眼亮晶晶!耙?你要娶我嗎?”
“咳咳咳……”梅少墨一口氣全嗆回了肚子里。
梅少硯顧不得丟臉,連忙背轉過身子,生恐下一個是他。
“啐!”她氣得牙癢癢,“你們到底是不是男人哪?這年頭是怎么了,有點男兒氣概的男人是全死光了嗎?”
“喂,姑娘,嘴巴放干凈些。”梅十二總算找回了他的嗓子,啼笑皆非地道:“我們不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嗎?”
“那是男人的話,為什么不敢娶我?連回答我半句都不敢?”她瞪向軟轎里的雪白俏公子!澳隳奈话?講這么多做什么?”
“你……你不認得我是誰?”他這下子連男性自尊心都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我為什么要認得你是誰?你很了不起嗎?”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隨即一臉恍然。
“啊——你是廟會里扮觀音大仙的吧?可是今年廟會還沒到,你現在穿成這樣游街會不會太早了點?”
梅十二氣得差點噴出血來。“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是梅十二少。”
她呆了呆,努力想終于想起來了!霸瓉砟憔褪悄莻立志要當風流鬼,愿望是精盡人亡的梅家十二少!”
“你!”他勃然大怒。
這世上能夠令他梅十二勃然大怒的人與事二十年來還未曾有過,卻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短短兩句話就教他多年功力毀于一旦。
“原來你長得這樣秀氣好看!彼烈髦俣群蒙嗽斔环。
這句話又莫名地教他沸騰的怒氣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起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喜孜孜的味道在胸口漾動起來。
“嗯,咳!彼∏蔚哪橗嫺∑鹨唤z緋紅,極力掩飾卻不成功。“我勉強接受你的贊美!
“你拿枝梅花在手上晃來晃去,好玩嗎?”她又問。
“你不覺得這樣很雅嗎?”他從容翩翩地揮舞了梅花枝兩下,懶懶一笑。
“哎呀,好俊啊——”兩旁擠得水泄不通的少女們紛紛為他的笑容如癡如醉了。
“我覺得有點呆!彼蠈嵉。
他的笑容又瞬間僵住了。
“對了,我怎么會站在這里跟你聊起天來?”她終于想到自己的目的,興匆匆地問文房四賓!拔梗降资且灰⑽?不要的話,我就找別人羅!”
唉,這年頭女孩兒家可真苦命,連嫁人都得自己努力。
文房四寶求助地望向十二少爺,好像唯有他能拯救,并解開這個曠古絕今的天大難題。
“抱歉,我家的手下不經主子允許,是不會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彼甙恋匾恍Α
沒人看得出他此刻自尊和虛榮心正在潺潺滴血。
為什么?為什么風流美名天下知的他,居然在這個小丫頭眼里還比不上四個奴仆手下?
傳出去他還有資格跟人家談“風流”二字嗎?
“好吧!彼肓讼,也是作罷。
反正家里有這么麻煩又太漂亮的主子,她也挺擔心這四個年輕人是不是兔子呢。
她鄂璞娘不做妾不做小,更不做兔二爺的假老婆。
氣死人了,為什么連王麻花都能嫁給村口的豬肉炳當老婆?而她呢?
見她轉身就要走,梅十二積壓良久的虛榮感和疑惑終于爆發開了。
“慢著!彼。
不只紅兒和綠兒回頭,文房四寶回頭,就連兩旁姑娘們也全回頭看向他,偏偏璞娘完全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往前走,邊埋怨良人難尋邊睜大兩眼搜索任何一個可能性人選。
梅十二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個就這么直直擦身而過,逕自往前大步奔走的嬌嫩小女人
“回頭,追!”他咬牙切齒。
紅兒、綠兒和文房四寶全傻眼了。
“發什么呆?追!”他一時失控,什么溫文儒雅的氣質全沒了,滿腦子都是這個沒頭沒腦闖進他轎前,莽莽撞撞“放了把火”就走的丫頭片子。
“是!”文房四寶忙而不亂,迅速掉轉過轎子追了上去。
這下子可讓兩旁街道上的姑娘家和城中百姓看傻了眼。
京城知名梅花莊主人,俠客風流,英姿翩翩的梅十二少居然主動追起了城里出了名的鬼見愁——鄂璞娘?!
這……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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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丫頭的腳程那樣快,文房四寶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敢施展輕功橫沖直撞,只能夠加快腳步左閃右躲過行人,卻還是直到了城西一處小橋流水畔才追上了她。
而那時候的她,正拎起一名大漢的衣襟猛搖。
“你好大的狗膽,不想娶本姑娘還想吃免費的豆腐!”她怒嗔,指著大漢身旁的一名畏縮干瘦婦人道:“這是你老婆是不是?想死了,居然當著老婆的面調戲別的姑娘家,你是不是人哪?”
“姑娘,饒命啊,我只是……我只是……”大漢嚇得屁滾尿流,拚命求饒。
“姑娘,請你放過我相公吧!眿D人也在一旁發抖求情。
她不可思議地瞪著婦人!澳阍趺催替他說話?他這樣待你,你難道不生氣嗎?我一見就知道他常常虧待你,你別怕,我替你教訓他!”
“姑娘,再怎么樣這也是我們夫妻倆的事,你……你就別再欺負我家相公了!”面黃肌瘦的婦人撲抱住大漢的腿,不住地向她央求,“他也沒有真的摸著你的手,反倒是你把他打得不成人形……放過我們吧!”
璞娘震驚萬分,小手一松,大漢砰地一聲落地,邊抹著鼻血邊抓著老婆的手就逃。
“老婆,我們快跑吧,免得這女瘋子又發作了!彼踔粱仡^啐了一口,卻又馬上抱頭鼠竄。
“去你的!”氣得璞娘蹲下身脫了只繡花鞋就朝他后腦勺砸去。
“哎喲喂……”但聽大漢一聲慘叫。
梅十二看得瞠目結舌,一時間真不知該鼓掌還是擦汗好。
“嘩……”紅兒和綠兒滿眼贊嘆崇拜。
文房四寶則深深慶幸自己剛才沒有一時因美色驚艷而沖動地答應娶這只母老虎。
璞娘怒氣沖沖地瞪著那對夫妻慌張逃走。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妻子?明明那老婆就是一副被丈夫天天照三餐打的受虐樣,明明那色膽包天的丈夫還動手想調戲她……可怎么話到他們嘴里,反倒統統是她的錯了?
天哪!她快瘋掉了,難道真是她有毛病嗎?
“啊——”她忍不住大聲尖叫。
梅十二頓時欣慰地發現自己總算定力不錯,沒有當真被這一聲鬼叫聲驚掉到轎底去。
“怎么了?”他微一示意,文房四寶將軟轎放了下來。
修長英挺、玉樹臨風的梅十二少終于親自踏上草地,璞娘這才發現他竟然光著腳丫子。
可是很好看,他的雙腳大得很恰當,緩緩踏草而來的模樣優雅瀟灑得不得了,尤其他雪白寬大的褲管飄飄然,隨步伐擺蕩得像是朵朵云兒——
璞娘沒來由的臉紅了。什么?就為了一個男人赤裸的雙腳?
“也許我真的病得不輕。”她摸摸自己的額,喃喃自語。
“沒想到你打起人來手勁兒不小!彼麌K嘖稱奇。
“你……不是他們說的什么腳不踩臟泥巴的嗎?”她忽然想到,指著他的赤腳睜大雙眼!澳恪闵踔吝B鞋也沒穿!
“腳不沾塵埃!彼幸唤z無奈地微笑,看了看自己的大腳。“那是官方版本。其實我不喜歡穿鞋,太悶了,而且從沒有任何一雙鞋能做得合我的意。你不覺得光著腳踏在柔軟微刺的青草上很舒服嗎?”
“對!”她雙眼奇異地發亮了,興高采烈地道:“你有試過光腳在小溪里頭踩嗎?圓圓的石子和水流過去的滋味好玩極了,酥酥癢癢的,好運的話,還有小魚兒來兜圈子呢!
“有有!”他也激動地道:“還有在下過雨后,踩在軟軟的田里泥巴中……”
“你也會這樣嗎?我也是耶!”她興奮地道:“上次我還在田里踩到了好幾只泥鰍,嚇得我……”
“哈哈哈……”他想像那情景不禁哈哈大笑。
紅兒、綠兒和文房四寶呆呆地看著他們倆笑得前俯后仰,畢生沒見過這幅奇景。
十二少爺居然把多年維持神話般良好形象的內幕之一,就這么隨隨便便地說了出來?
他們忽然揉了揉眼睛,開始用一種嶄新崇敬的眼光望向嬌俏狂笑著的璞娘。
一聲“十二少奶奶”差點沖口而出!
“對了,你方才是怎么了?連繡花鞋都拿出來扔人?”他微微彈指,紅兒自然知道他的心意,連忙跑去把繡花鞋恭恭敬敬撿回來。
“這位妹妹謝謝你!辫蹦镉悬c不好意思地接過繡花鞋,邊穿邊道:“哎呀,我是氣昏了。剛才那對夫妻真不是個東西,男的當著老婆的面調戲姑娘,女的被丈夫虐待還口口聲聲求情,氣死我了!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彼兑酝榈难酃狻
但是他更同情剛剛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漢,以男人的立場來看,吃不到羊肉還惹得一身腥的確可憐。
“可是怎么會有女人那么笨,傻傻地被丈夫欺負得要死要活的,還一心護著丈夫?”她大皺眉頭!耙俏遥欠N男人干脆不嫁也罷。”
“若是照你的標準,這世上十有八九對夫妻就結不成婚了。”他微笑。
“我就是不服氣,誰說成了親就得事事聽男人的?做丈夫的愛護疼寵妻子不是天經地義嗎?”她圓溜溜烏黑的大眼睛瞅向他,彷佛要他說出個公斷。
“呃——”他眨眨眼,為難地一笑!拔覜]經驗,不了解!
“對喔,你也沒成親過!彼肓艘幌,又抬眼瞅著他!啊L流’的滋味好玩嗎?都得做些什么事才能算得上是‘風流’?你是不是常常跟姑娘家混在一起?到青樓妓院去該怎么避免染上風流。俊
她連串的問題問得他節節敗退,啞口無言。
“其實……”他眼角瞥見文房四實在偷笑,忍不住狠狠白了他們一眼,清清喉嚨道:“我也不是很風流。”
“可是他們都說你風流。”她可也不是那么笨,容易被唬弄過去。
“他們不了解我!彼ξ
“是……嗎?”她滿臉懷疑。
“是真的,否則他們怎么會胡亂說我腳不沾塵呢?統統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別聽信謠言!
“啊,我知道了!彼腥淮笪,“對,就像他們說我是惡婆娘一樣,根本就不是事實嘛!”
梅十二可以感覺到背后的竊笑聲變成了嗆咳聲,不禁大感滿意。
“你果然了解我的處境和心情!
“我了解,我非常了解。”她同情地握住他的手,認真地搖一搖。
他不知怎地,手掌被她柔嫩如凝脂的小手包覆著,心口奇異地怦怦劇跳了起來。
為了掩飾這奇怪突兀陌生的悸跳騷動感,他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為什么逢人就問要不要娶你?”
“因為我想嫁呀!”她想當然耳地道。
呃,也對。
“可是你出落得以花為容、以柳為姿的絕世容顏,又怎會憂心這嫁娶之事?”他使出教人傾心的公子談吐!罢^開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
怎知璞娘發愣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在背詩。俊
什么?虧他念了半天,原來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
嘖,連這樣都不懂得欣賞,活該她嫁不出去。
“我是在贊美你的容貌!彼麤]好氣地道:“我現在有點知道你為什么嫁不出去的原因了!
“我不是嫁不出去!彼∧樢怀。最氣人家戳中她的弱點。
偏偏梅十二不識相,還自顧自的滔滔不絕——
“別自欺欺人了,若非如此,你何需拋頭露臉地四處抓人來問,是不是要娶你?其實你也不用這樣,若是真正夠英雄、夠膽量的男人自然會……咳咳咳!”他一句話已經說不下去,因為璞娘一拳揍進了他平坦柔軟的小腹里。
他是出名的劍客,不是出名的人肉沙包,這記鐵拳揍得他一口氣差點呼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壓根沒想過得對她設防!
“十二少爺——”紅綠丫頭和文房四寶大驚失色,要過來阻擋已經來不及。
“你們男人統統都一個熊樣!”璞娘揍完人,氣呼呼地轉頭就走。
“你……慢著……”他捂著劇痛的肚子,氣急敗壞地叫。
“十二少爺!”文房四寶簡直不敢相信,在江湖中排名十大高手之中的十二少爺居然會被個嬌嬌小小的小姑娘一拳槌得險些岔氣。
那現在……應該去把她捉回來,乖乖讓十二少處置嗎?
好半晌,他總算呼吸順暢了些,沙啞道:“去打聽她是誰,家住何處!
“十二少爺,你該不會想追殺砍抓他們全家吧?”紅兒小心的問。
他揉了揉肚子,剎那間是有那么一點點想,但是這跟他素來主張和平的原則大相違背。
他可以接受三八的、奇蠢的、肥腫的、丑陋的、刻薄的、臟兮兮……的姑娘家對自己頻頻使眼色表愛意,甚至都快撲上來舔他,還是能笑得處變不驚、魅力不減。
但是他不能接受居然有人對他視而不見,寧可街上隨便抓一個販夫走卒來做丈夫,也不肯稍微問一下他有沒有這個意愿,雖然他也不要,但是她怎么能夠對他如此冷落忽視?
且慢。一個絕世巧妙的念頭驀然閃過他腦內。
既然她對于他的魅力視若無睹,又兇巴巴得想嫁人,而他正巧有個好計畫……
“啊,我有個更好的點子!彼脚向嚾宦冻隽艘荒ㄐ靶暗男σ,然后笑意越形擴大。
看得紅兒、綠兒和文房四寶不禁渾身寒毛直豎。
“這將是個一石二鳥的好點子,我真是佩服我自己啊,哈哈哈……”他不由得放聲大笑。
紅兒、綠兒和文房四寶面面相覷,滿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