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莉站在張燈結(jié)彩的名門小學(xué)校門前,有些緊張的理理自己身上的洋裝,撥撥及肩的發(fā)絲,四年前的事在腦海里一閃,她嗤的一聲笑出來。
今天言立剛小學(xué)畢業(yè)的日子,算一算日子過得也真快,不知道他看見她穿洋裝的模樣,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也不知他的「憎惡裙子癥」好些了沒?
她跨進(jìn)熙來攘往的小學(xué)校門,言立剛的六年級教室走去。四年過去,已十六歲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連以往有些煩惱的胸部也冒了出來,像雨后漸吐出的小春筍般嬌嫩。
想起兩年前她要離開原本的家時,十歲的言立剛緊抿著下唇,眼淚卻瘋狂掉的故作堅強(qiáng)樣,又讓她鼻頭有些發(fā)酸。
那時候,她真的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弟弟了,不過若要認(rèn)真拿族譜來對照,他是必須要喊她一聲小姑姑的。
回想李大索被抓走后的那兩年,在言立剛的「庇蔭」之下,言家簡直成為沈吉莉的第二個家。
這兩年來,言立剛一有空就跑去找沈吉莉玩,看電影、買衣服、逛街、吃飯什么的,都有她一份。
由于言興國每個月都會固定給她零用錢,也嚴(yán)格禁止她私自到外打工,所以沒錢的她倒也樂得輕松,雖然言立剛這小子有時候挺煩人的,但幸好他也有識相的時候,除了有些事讓她覺得奇怪,像是她從廁所出來時他比噴射機(jī)還快別開的眼睛,以及對不準(zhǔn)她買裙子洋裝這事絕不妥協(xié)等等。
還記得有一次她跟言立芹,也就是言立剛的姊姊借了件洋裝,準(zhǔn)備國小畢業(yè)典禮上與同學(xué)演話劇時穿,沒想到前一天被他發(fā)現(xiàn),結(jié)果洋裝被他剪個粉碎,害她只能穿平常的T恤、牛仔褲上臺,回去后她氣得將他踢出家門,整整一個禮拜不跟他講話。
真不懂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有哪個正常的小男孩會痛恨裙子到這種地步?
除此之外,言興國對她也很好,她說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媽媽離家出走的事,他也就不通知他們,讓她能安心的待在原本的家里。她當(dāng)然必須待在這里,否則弟弟妹妹回來找不到她的話怎么辦?
言立剛對她的緊密連結(jié)好像也是從這時候開始的:言立剛有蛋糕吃,也一定會留下她的一份;言立剛有腳踏車騎,她也會在同時間得到一輛;言立剛買了臺電腦,她也就多了臺電腦,好讓他們在允許的時間里在游戲里廝殺。
總之,只要言立剛有什么,她就有什么。
日子過得很快,都兩年了,除了弟弟妹妹始終不曾出現(xiàn)外,她的日子倒也過得開心,她以為可以這樣一直與言家人快樂的相處下去時,但紙仍是包不住火,思念孫女的爺爺奶奶找來了。
無法讓兩位老人家老淚縱橫的對著她哭,她只好順從的收拾簡單行囊跟著他們回家。
爺爺奶奶家離他們那條街有段距離,加上大概是在生她說走就走的氣,言立剛整整一年不跟她聯(lián)絡(luò),她回家去整理東西時,他采取的也是視而不見的態(tài)度,就連她到言家時也常當(dāng)她是隱形人,被她狠捶了好幾拳后才稍微恢復(fù)正常,不過跟她毫無芥蒂的說話還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小小年紀(jì)就這么倔強(qiáng),長大后肯定是個狠角色!沈吉莉想。不過他要是識相的話,最好別在她面前耍白目,不然她就把他打飛出去!
但不是今天,今天她難得打扮得那么美麗又淑女,還是慶賀臭小子小學(xué)畢業(yè)先。
好不容易擠過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終于被擠到言立剛的教室,只見教室里也是人滿為患,不過言氏一家人倒是在有限的桌椅中占了六張,他們一家五口坐了五張,剩下的一張被言立剛用幾張獎狀和兩座獎杯給占據(jù)住,她一進(jìn)門看見他們,又?jǐn)D呀擠的擠到最前面。
原本還用懷疑的目光瞪著她的言立剛在聽見父親的叫喚后,登時雙眼像見到雙頭怪般的驚嚇不信,干凈帥氣的臉龐也蒼白不少。
一見到他,沈吉莉與有榮焉的奔上前去,握住他的雙手不停晃動。
「聽說你領(lǐng)了一個市長獎,還有模范生獎、最佳服務(wù)獎、最佳人緣獎、貢獻(xiàn)良多獎、金頭腦獎,真是恭喜你呀,呵呵呵!」她亂念一通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的獎項(xiàng)。啊,亂槍打鳥,總有幾個中嘛。
言立剛站起身來。這幾年他身高抽長不少,才十二歲就幾乎要與十六歲的沈吉莉一般高了,而且有種小大人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覷。
「死人妖!馆p聲的三個字出自言立剛線條冷硬的嘴唇,卻像三顆三噸重的石頭咚咚咚的落在沈吉莉精心打扮過的身上。
感覺到空氣中的凝結(jié)與低溫,言興國連忙打圓場。
「吉莉,立剛的意思是說妳這樣打扮很漂亮,是不是呀立剛?」他稍嫌用力的打了下兒子的屁股。
沒想到兒子不但拒絕接收他的暗示,反而義正嚴(yán)辭的對他說:「爸,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現(xiàn)在他才十六歲就打扮成這個樣子了,以后怎么辦?現(xiàn)在還來得及矯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毀了自己的人生!
沈吉莉聽傻了。他在說些什么,她打扮成這樣子就會毀了自己的人生?有那么嚴(yán)重嗎?
言興國這下可真是有口難言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當(dāng)初只是想藉兒子的力量好讓吉莉多一份照顧,又擔(dān)心他知道吉莉是女生后會鬧別扭,剛好他也認(rèn)為吉莉是男的,所以就順勢編出了謊話,誰知道這笨兒子會全盤接收,還認(rèn)真到現(xiàn)在?這下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我覺得吉莉這樣打扮很好看呀!」一旁的羅筱蝶稱贊道,不懂兒子為什么突然發(fā)起飆來。
「哪里好看?瞧他留這什么頭發(fā),穿這什么衣服?簡直跟人妖沒什么兩樣!」他愈說愈大聲,引來了四周好奇的目光。
沈吉莉被他給惹毛了,揮開他的手。
「臭小子,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diǎn)!我穿這樣有什么不對呀?你不要自己有憎惡裙子癥就把氣出在我身上行不行?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你畢業(yè)典禮的份上,我非狠揍你幾拳不可!」臭小子!光長身子不長腦子,她可是女孩子耶,難不成要她一輩子穿T恤、牛仔褲的嗎?
「憎惡裙子癥?!誰告訴你我有病的?有病的明明是你!」言立剛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该髅骶褪悄猩,偏要把自己裝得像女生,原本我還期望你會自動好起來的,沒想到卻愈來愈嚴(yán)重,不但留長發(fā)、穿裙子,現(xiàn)在還戴起胸罩了,你知不知恥呀?明明就沒胸部——」他雙手毫不客氣的朝她微鼓的胸部抓去,沒意料會摸到比他想象還軟的觸感讓他的話戛然而止,他還不確定的再捏了兩下!改阊b了水球?」他狐疑的問。
沈吉莉已經(jīng)整張臉都綠掉了,忿怒、難堪、尷尬朝她鋪天蓋地而來,讓她渾身發(fā)抖。
看見兒子的動作,言興國發(fā)覺自己愈來愈無法出聲了,只得安靜的坐回椅子上,與女兒們一起看戲。
而從不知道丈夫給兒子灌輸過錯誤觀念的羅筱蝶,則是被兒子的動作給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依然認(rèn)定沈吉莉是男子漢的言立剛還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在她胸口揉捏了好一陣子后才放手。
「你還真能裝呀。」他的眉間打了好幾個死結(jié)!笡]開系,我看下面就知道!」他又伸手去掀她的裙子。
等他摸到他和自己一樣都有的小雞雞后,看他再怎么裝下去!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他是不可能任他毀滅自己而坐視不管的。
那記拳頭不知道怎么飛過來的,言立剛只知道自己才剛掀開他的裙子,下一秒鼻子就挨了一拳,重得讓他飛到身后老爸的身上,鼻血也流了下來。
然后他看到穿著女裝的吉利哭著跑走,他本來還想追上去強(qiáng)迫他面對自己,但那臭小子的一拳實(shí)在重得可以,打得他頭昏眼花,四周的尖叫驚呼又搞得他耳鳴連連,他想起身都沒辦法。
羅筱蝶邊心疼邊氣惱的跪在一旁,拿出面紙給兒子擦鼻血。
「立剛,你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怎么可以對一個女孩子做出那樣的舉動呢?還……還掐人家的胸部!你——唉!」說得她都羞了起來,她這兒子喲!
「他明明是男的!」言立剛還不服氣的大叫!覆恍艎厗柊职!
話一出,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到言興國身上了。
唉,瞧這態(tài)勢,也該是說出真相的時候了,否則若兒子再這么堅持下去,只怕十條命都不夠吉莉打。
老爸嘆氣的樣子,與那同情憐憫的目光,在在都讓言立剛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頸后的寒毛也慢慢的根根直豎。
「兒子呀,你媽說的沒錯,吉莉是女的,貨真價實(shí)的女生!闺x兒子可以獨(dú)立賺錢還需要好幾年,在還需要他這老爸供給一切時,他應(yīng)該暫時還不會跟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吧?言興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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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言立剛完全不曉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或許是一向認(rèn)定的事實(shí)遭到顛覆,受到了太大的沖擊,他整整呆了一個禮拜,雖然還是懂得吃飯、睡覺、上廁所,但整個人就是呈現(xiàn)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tài),誰叫他他都不理。
直到沈吉莉怒氣沖沖的來到他們家,他一見到穿回T恤、牛仔褲的她,整個人就像大夢初醒般的跌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像是害怕又像尷尬,極度不自在,曾經(jīng)襲她胸部的雙手像火燒一般的滾燙。
沈吉莉此趟來自然是來尋仇的。
這幾天她愈想愈懊惱、愈想愈氣嘔!這小子不相信她是女的也就罷了,誰叫她之前的發(fā)育是那么乏善可陳,但他當(dāng)眾掐她發(fā)育中的胸部,還掀她的裙子就太太太超過了!讓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丟盡顏面,她怎樣都忍不下這口氣。
一看見跌坐在地上的言立剛她就怒紅了眼,直奔過去撲坐在他身上,一連賞了他好幾個耳光。
「你這渾蛋!還我清白來,還我清白!」她像只小獸般的嘶吼著。
羅筱蝶及言立節(jié)、言立芹好不容易才將她從言立剛身上拉起時,她還極不甘心的猛踢雙腳,怒不可遏。
真?zhèn)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
而經(jīng)她這么一打一鬧,言立剛反倒回過神來了,疼痛的上半身也激起了他的怒氣,他忍耐的站起身來。
「妳跟我撒什么野呀?妳應(yīng)該去找我爸才對,是他騙我妳是男的我才會——」
「放屁!」
被箝固住的沈吉莉又騰空朝他飛去一腳,言立剛惶惶又退了一步。
「你沒見過我上女生廁所嗎?沒見過我穿女生制服嗎?沒看見我留長發(fā)嗎?沒見過我淑女的模樣嗎?男子漢敢做敢當(dāng),少將自己造的孽推到言爸身上!孬種!」她氣極敗壞的破口大罵。
又罵他孬種?!罵八歲時的他也就算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十二歲了,她還罵就太過分了!
「妳的行為跟一般男生有什么兩樣呀?說話粗魯,吃東西粗魯,玩游戲更粗魯!再說妳前幾年還是個大光頭哩!」這樣的人有哪個正常人會當(dāng)她是女生呀?
「就算這樣我還是女生呀!」他的話正中問題核心,沈吉莉的氣焰稍稍弱了一些。
「我哪知道呀?我爸說妳穿裙子跟上女生廁所、留長發(fā)都是怪僻,還要我包容妳,所以我才——」
「你是白癡呀!這種話你都信?」
她的話像根刺,直接插進(jìn)他的身體里。沒錯,他就是覺得自己是個白癡,竟然會相信那種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言,什么病、什么怪僻,只有白癡才會相信!不過好勝與自尊心都高強(qiáng)的他是不可能會承認(rèn)的。
「好吧!我為自己摸了妳那空無一物的胸部一把向妳道歉,這樣行了吧?」他就連道歉都還是那么毒辣。
吉莉氣得差點(diǎn)要喘不過氣來!改氵@個還沒長毛的矮冬瓜憑什么說我?」
羅筱蝶驚喘一聲!秆粤偅 固煅!她要暈倒了,現(xiàn)今的小孩子是怎么了?連吵架都能吵得那么令人臉紅心跳。
言立剛雙手叉腰。「矮冬瓜?妳自己才是矮冬瓜!大我四歲才跟我一樣高,我看妳這一輩子都長不高啦!沒腦袋的笨女生!」他反唇相稽。
沈吉莉氣得眼淚又冒出來了。她原本就只會罵人,口才遠(yuǎn)遠(yuǎn)不如被言氏家族當(dāng)接班人栽培的他,現(xiàn)在又氣得腦筋一片空白,怎么也無法罵回去。
本來是要來討公道的,沒想到不但沒討成還被罵得那么難聽,她極不甘心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死言立剛……希望你的手爛掉啦……哇……」她大哭的甩掉身上的三雙手,跑出言家大門,騎上腳踏車離開,而就算騎遠(yuǎn)了還是能聽見她的哭聲。
被她的眼淚惹得充滿罪惡感的言立剛原本想要追出去的,但媽媽及姊姊們的聲音又將他的腳步給釘在原位。
「小剛,你怎么可以對個女孩子說這種話?」羅筱蝶指責(zé)道,焦急的跑到門口。
「對呀,就算人家沒胸部,好歹也是女生吧!」言立節(jié)兩手抱胸的說。
「小剛,你快去跟吉莉道歉吧,不然爸爸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言立芹害怕的眼泛淚光。
她不提爸爸還好,提了言立剛就更生氣了。要不是那個老頭說謊騙他,他怎么可能會對吉莉做出那么多蠢事?老爸根本才是罪魁禍?zhǔn)祝?br />
「吵死了!我又沒說錯干么要道歉呀?」怒火正盛,他轉(zhuǎn)身快步朝樓梯走去。
突然,遠(yuǎn)處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傳來,站在門口處的羅筱蝶驚叫一聲,雙手掩嘴,表情驚恐,手指著前方說不出話來。
「吉……吉莉……」還沒說完,她眼前一黑,整個人軟癱在門框處。
言立剛的動作比兩個姊姊還要快,他用從未有過的速度疾沖到大門口,朝沈吉莉騎車離去的方向望去。
他只看見她的腳踏車躺在街口處,一輛轎車則緊鄰腳踏車,而沈吉莉躺在轎車與腳踏車中間,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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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醫(yī)生說沈吉莉的傷沒有什么,只是一般的挫傷與擦傷,沒傷到腦袋、四肢及其他器官,但言立剛就是不信。
「她要是沒事的話,眼睛怎么還不睜開?」他詰問道,眼淚鼻涕糊了整張臉。
「這……也許她是驚嚇過度,過一會兒自然會醒來的!贯t(yī)生也只能這么回答。她的確沒撞到頭呀。
躺在病床上的沈吉莉雙眼緊閉,手腳的擦傷挫傷全上了藥。還好那輛轎車正在轉(zhuǎn)彎,速度有減慢,否則她這一撞,就不只那么輕微的傷了。
「你這個庸醫(yī)!」他哭倒在病床旁。
這下不只醫(yī)生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了,連趕來的言興國與羅筱蝶都尷尬的變了臉色。
「對不起呀醫(yī)生,小孩子講話不經(jīng)大腦,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寡耘d國連忙陪笑臉。
「當(dāng)然,當(dāng)然,呵呵!贯t(yī)生干笑著。
言興國立刻將話題岔開到其他事情上。
哭得傷心的言立剛抬起頭來,透過模糊淚眼,他只覺得昏迷不醒的沈吉莉跟死人沒有兩樣。
要是知道她會那么想不開的跑去撞車,他怎么樣也不會說出那么傷人的話的!現(xiàn)在他只剩下深深的懊悔。
「妳張開眼睛呀,只要妳醒過來,我一定會對妳很好,不會再罵妳蠢女生了……」他哭著保證道。
沈吉莉還是沒動靜。
「我還會每天許愿妳的胸部愈來愈大……」
沈吉莉還是沒動靜。倒是正在喝水的醫(yī)生聽見他的話,噗的一聲噴了言興國滿頭滿臉。
「我再也不會說妳粗魯了……妳快點(diǎn)醒過來呀……只要妳醒過來,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吉莉交迭在腹部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眉頭皺起,嘴巴唔唔唔的,狀似痛苦。
「真的嗎……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的雙眼仍然緊閉,像是在跟他說話,又像在囈語。
言立剛馬上緊握住她的手。
「妳醒了嗎?張開眼睛呀!醫(yī)生,醫(yī)生,她醒了!」他興奮的說。
醫(yī)生連忙放下水杯要走過去看看,卻被拿著手帕擦拭頭臉的言興國給攔下。
沈吉莉又不動了,像剛才那樣昏迷不醒般。
言立剛急的搖晃她的手。「妳怎么了?快醒來呀!我剛說的都是真的,只要妳醒過來我什么都愿意做。醒醒呀!」他粗魯?shù)膿u晃她的肩頭。
沈吉莉又唔唔的痛苦呻吟起來。
「真的嗎……騙人的……你發(fā)誓……」她更痛苦的唔哦了一聲。
言立剛連忙舉起手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fā)誓,我發(fā)誓!」他誠心誠意的發(fā)誓。
驀地,沈吉莉雙目一睜,直挺挺的坐起身來,瞧了目瞪口呆的言立剛五秒后,咧開嘴巴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就好。」她將手伸給他!阜鑫蚁麓!
言立剛沒去扶她,反而義憤填膺的站起身來。
「妳……全都是妳在裝的對不對?」這個女生實(shí)在是太可惡了!虧他還擔(dān)心的為她流了那么多眼淚,全都白流了。
沈吉莉放下手,坐在床沿,一臉無辜。
「我沒裝呀,我真的暈過去了,是你一直在旁邊又哭又叫的,才把我吵醒的,我有什么辦法?」她聳聳肩!覆贿^聽到你剛哭成那樣,我還真的挺感動的耶。」
「妳——」言立剛想狠狠的大罵幾句,但一想到自己方才祈求的話語,狠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我很好呀!」沈吉莉靈活的動動手腳!肝业亩涓眠希銊偛虐l(fā)的誓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你說要對我很好,不再說我是蠢女生,許愿我的胸部愈來愈大這一點(diǎn)就不用了,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你說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她笑得很得意。
「那不算!這根本就是妳的詭計。」休想他會承認(rèn)!
「詭計?我明明就乖乖的躺在這里,什么都沒做呀!」
「這……」這下言立剛再也理直氣壯不起來了。她說的沒錯,一切全是他自己多嘴,能怪誰呢?
隱忍著笑意,言興國踱到兒子身邊,假假的嘆了口氣。
「兒子呀,男子漢敢做敢當(dāng),再說身為男人,讓一下女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爸爸會以你為榮的!顾氖謾M放在兒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支持他。
言立剛雖然極度不愿,但仔細(xì)想想,老爸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再說她撞車的模樣及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時的表情也真的是嚇壞他了。
「好吧,」他不太甘愿的嘟噥道!刚l叫我是男的。手!」他對她伸出手。
沈吉莉笑著握住他的手,被他扶下床后,突然轉(zhuǎn)身慎重的「叮嚀」他。
「我的胸部自己會長大,真的不用你許愿,但這不表示你可以詛咒我的胸部不凸反凹喔,記得。」說完,她輕快的走出病房,得快點(diǎn)回去,否則爺爺奶奶會擔(dān)心。
言家父子站在病房里目送她快樂的離去。
「為什么我有種你被吃定的感覺?」言興國幸災(zāi)樂禍的問。
言立剛往前走了兩步,驀地,飛快回身盯住父親。
「我的字典里沒有吃定這兩個宇!」他齜牙咧嘴的低咆完后,跟著跑出病房。
不是沒有,應(yīng)該是還沒翻到吧?言興國哼哼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