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夢鎮又傳出奇聞了!
先前鎮外的香積寺鬧鬼,把好好一個黃粱夢鎮搞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鎮民不知請了多少道士和尚來作法超渡都沒用;想不到現在這女鬼居然大白天就在街上晃來晃去……呃,不是晃來晃去,是讓人用樹藤捆著,綁在驢背上搖來晃去地游街。
鬼在大白天出現已經夠稀奇了,何況這女鬼還被人綁在驢背上,一條街一條街地走,這還不是奇聞嗎?簡直是千古罕見的大奇聞!
所以這事一傳出沒多久,就看到一堆人圍在驢子旁,對著驢背上正氣得大呼小叫的女鬼指指點點。
「喂,這是什么鬼。吭趺磿蟀滋炫艹鰜韲樔四?」
「八成是因為長得太丑,被閻羅王趕出來的,你沒瞧見她長得那么奇怪,活像把十七、八斤的染料倒在身上似的?」
「不不不,我瞧她八成是被打的,長成這副德行,還不讓其它小鬼一日三餐連宵夜追著打?」
一群人頓時哄堂大笑,氣得云岫衣直嚷:「笑什么笑?沒看過長得丑的鬼嗎?再笑,當心我用舌頭勒死你!」
其中一名中年漢子奚落地道:「你瞧瞧,都讓人綁在驢背上了還這么兇?難怪會被綁來游街!」
另一個漢子湊近,端詳了云岫衣老半天,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喂,這該不會是香積寺那個女鬼吧?」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幾十雙眼睛全盯著云岫衣那花花綠綠的小臉,眾人眼中有恐懼、驚異和憤怒。
猛地,人群中有人大喊:「拿黑狗血灑她!」
還有人憤怒地叫道:「不,對付這種東西光用黑狗血怎么夠?我看要架起油鍋,把她給炸了才行!」
更有人嚷著:「光炸了還不夠!應該將她五花大綁,在太陽下曝曬個幾天幾夜,看她還怎么害人?」
聽著鎮民你一言我一語、憤怒到極點的憤恨之詞,云岫衣不禁有些心慌了,「我、我……我不是鬼,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壞鬼……」
一個老漢手執一把大蔥,朝著云岫衣頭上猛打,「還說不是!這位公子爺明明就是張大善人請來驅鬼的,如果妳不是香積寺的女鬼,那這位公子爺為什么要綁著妳?我打死妳這個害人精,打死妳這個臭女鬼,妳害得我們鎮日不得安寧,睡也睡不好,我打死妳,打死妳!」
一見老漢動手,其它人也紛紛上前,有人用雞蛋丟,有人用木棍打,有人用掃帚敲,打得云岫衣狼狽不堪,拼命喊叫、掙扎,「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壞鬼,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害人!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云岫衣向楚云軒求救,可楚云軒卻好整以暇地搖著扇子到樹下乘涼去了,對于云岫衣的叫喊和鄉民的憤怒,他彷佛視若無睹,袖手旁觀,甚至打量起樹上的鳥巢來了。
眼看楚云軒居然見死不救,云岫衣只好拼命向鎮民們解釋:「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壞鬼,我不是鬼啦!我沒有害人,我真的沒有害人……」
可這些鎮民哪聽得進云岫衣的辯解?你一拳我一腳地拼命往她身上打,甚至把她拖下驢背,拿黑狗血當頭灑下。
黑狗血或許對鬼魅之物真的有效,偏偏云岫衣是人,因此就算把全黃粱夢鎮的黑狗都宰了,血全拿來潑在她身上,也奈何不了云岫衣分毫。
于是有人開始架油鍋,還有人跑回家拿熱油,準備來個油炸女鬼。
眼看自己就要被丟下油鍋,變成真的鬼,云岫衣嚇得哇哇大哭,眼淚鼻涕齊下,再也顧不得銀子了,「哇!我投降,我交!你快救救我,好大哥,好大爺,好大祖宗,好大老爺,求求你,快救救我!不然我就要被他們給炸成蝦子啦!」
一抹微笑浮上楚云軒俊美無瑕的臉。炸成蝦子?真虧她想得出來!下了鍋,恐怕不是變成炸蝦子,而是炸丫頭片子了!可誰教她賴皮到家,不早早投降,把騙來的銀子交出來呢?
邊想著,楚云軒走近眾人低聲一喝:「夠了,這丫頭是人不是鬼,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可是公子您綁著她游街……」
「那是因為她偷了我幾兩銀子,所以我綁她游街略施薄懲!
「可是阿三說他在香積寺看見的女鬼,就是長這模樣……」
楚云軒漂亮的眼睛盯著云岫衣哭得像只小花貓的臉,徐徐地道:「她要是鬼的話,能見到太陽嗎?能禁得起你們用黑狗血灑她嗎?」
這話說來合情合理,饒是所有人心中還存有莫大的疑問,此刻也全化為烏有了。
這些鎮民素來純樸,哪說得過口若懸河、機智過人的楚云軒?
楚云軒收起扇子,一面將云岫衣抱起來放在驢背上,一面對鎮民說道:「香積寺的女鬼已經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你們可以放心過日子了!」
說罷,他騎著驢,帶著云岫衣這個鬧得黃粱夢鎮雞犬不寧的小丫頭鬼揚長而去,留下一干鎮民在那里額手稱慶,慶祝困擾他們許久的禍害終于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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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妳把銀子藏在哪里了吧?」楚云軒斜靠著樹,不疾不徐地看著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云岫衣。
云岫衣嘟著小嘴,滿身都是黑狗血、蛋漬,還混雜著尿臊味、臭糞味,那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只聽她嘟嘟噥噥地抱怨著:「沒心沒肝的禽獸、沒血沒淚的畜生、見死不救的大大大壞鬼!」
楚云軒劍眉一抬,「妳說什么?」
云岫衣毫無畏懼地瞪著眼前這個長得比姑娘還漂亮,可行事作風卻比毒蛇還要狠毒的臭男人,「我說你是沒心沒肝的禽獸、沒血沒淚的畜生,還是見死不救的大壞鬼,不是嗎?」
「我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見死不救?」楚云軒指著自己道。
「沒錯!你眼睜睜看著我被那么多人打,還差點被下油鍋炸死,居然不來救我?難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同情心,什么叫惻隱之心嗎?哼,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見死不救的王八蛋、臭雞蛋,臭臭臭你祖宗十八代的蛋!」
楚云軒眼神一冷,「我當然知道什么叫惻隱之心,什么叫同情心,問題是,惻隱之心和同情心是這樣解釋、這樣濫用的嗎?」
云岫衣強詞奪理地嚷著:「看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被那么多人欺負,難道不該有惻隱之心和同情心嗎?」
楚云軒冷冷看著這個刁蠻賴皮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小丫頭,「喔?手無縛雞之力?妳確定妳手無縛雞之力?」
云岫衣腦袋一偏,「那當然,不然我怎么會被你欺負,又被那么多人打?還被灑了一身的狗血和大便?」
「是嗎?」楚云軒眼睛微瞇,突然指著云岫衣身后道:「丫頭,妳背后有條毒蛇正朝妳過來,妳最好閃一下……」
話還沒說完,就見云岫衣彈得老高,瞬間便跳到樹上去了,嘴里還緊張兮兮地叫著:「我最怕蛇了,最討厭那種渾身滑溜溜、黏黏長長的東西,快把牠趕走,求求你,快把牠趕走!」
楚云軒文風不動,冷然凝視著雙手緊抱樹身、兩腳穩穩站在樹干上的小丫頭,「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嗯?」
云岫衣眼睛霍地瞪大,小嘴微開,傻愣愣地看著底下的楚云軒。
又……又上當了!她居然又被這個狡猾、奸詐、無恥,且笑里藏刀的臭男人給騙了!
云岫衣氣炸了,「你……你騙我,你這王八臭雞蛋,你居然敢騙我?」
說著,她小小的身子由上往下奮力撲向楚云軒,雙手在空中亂抓,嘴里亂嚷著:「我要掐死你,我要跟你同歸于盡!」
可她快,楚云軒更快,就在她往下撲的同時,楚云軒一個側身閃開,云岫衣就這么直截了當、以五體投地之姿摔在地上,差點把臉和鼻子都給摔歪了。
幸好地上有一層厚厚的落葉墊著,加上那棵樹沒有很高,否則這下云岫衣就算不摔壞腦子,也要摔得鼻青臉腫、滿臉豆花了。
云岫衣恨得頭頂都快冒煙了,「你……」
楚云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這叫手無縛雞之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以一跳就跳到樹上去,還敢直接從樹上撲下來打人?」
云岫衣撐起身子,抬手胡亂擦著滴滴答答流個不停的鼻血,「那又如何?你信不信我還可以拔樹打人呢!」
話聲剛落,就看云岫衣沖向一棵樹,彎下腰抱緊那棵樹,嘴里「喝」的一吼,竟將那樹給連根拔起,接著抱樹橫掃向楚云軒,「我打死你這臭王八蛋,打死你這見死不救、眼睜睜看我挨打的臭雞蛋!」
楚云軒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更不敢相信。天啊!這丫頭是西楚霸王項羽投胎轉世的嗎?否則她哪來的蠻力,居然能把一棵樹連根拔起?還能把那樹當棍子耍?
楚云軒連跳帶飛的施展上等輕功逗著氣呼呼的小丫頭,「見死不救?小東西,如果我真的見死不救,妳早就被丟下油鍋炸成熟蝦子了,妳記得嗎?」
「如果不是你用卑鄙手段抓住我,我也不會差點被炸成熟蝦子!」云岫衣橫抱著樹東揮西揮,不過她這武器實在太驚人、太大也太長了,使得她非但沒打著楚云軒,還差點撞上別棵樹,摔個四腳朝天。
楚云軒臉色一斂,「沒錯,我承認我是使了點功夫抓住妳,但是妳想過沒,如果我當時對那些憤怒的鎮民說一句『妳就是香積寺的女鬼』,妳會如何?妳還能活著在這兒跟我生氣、跟我算帳嗎?」
云岫衣頓時說不出話來,「我……」
確實,如果楚云軒鐵了心見死不救,真想害她,只消說一句「她就是香積寺的女鬼」,那么縱使她有三頭六臂十八條腿,也會當場被那些憤怒的鎮民給下油鍋炸成蝦子。
可……可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把自己弄得丑丑的出去嚇人啊!若不是為了救奶娘,她才不會去做這種事呢!
云岫衣想到今天不僅沒嚇到人、沒搶到銀子,還被這臭男人欺負,被人打得渾身是傷,灑了滿身大便狗血;再想到馬萬群鐵定不會放過自己和奶娘時,她不禁悲從中來,丟下手里抱著的那棵樹,忍不住嚎啕大哭。 「哇!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嚇人啊!要不是……要不是為了怕奶娘被害死翹翹,我才不會……不會……哇!」
她這一哭,楚云軒倒是有些詫異。奶娘?什么奶娘?什么死翹翹?
他忙問:「奶娘?妳有奶娘?」
云岫衣兇巴巴地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當然有,你以為我是從石頭里蹦出來,喝露水長大的嗎?」
楚云軒濃眉一擰。從石頭蹦出來?喝露水長大?他記得他可沒問她怎么出生、喝什么長大的。
他捺著性子道:「我是問妳,為什么妳會說如果妳不扮鬼,奶娘就會死翹翹!
云岫衣還是兇巴巴的,淚水卻掉得更兇了,「笨!當然是因為奶娘被馬萬群那壞蛋抓了,所以我才說怕奶娘被害死!」
楚云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不等于沒說嗎?還多了個馬萬群?這馬萬群是誰啊?跟她扮鬼嚇人有什么關系?
云岫衣可沒想這么多,她又著急又傷心又難過又委屈,嘟嘟噥噥講個不停,「我告訴你,奶娘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娘和我大姊、二姊以外,對我最好的人。如果奶娘因為你而被馬萬群害死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閹了你以后再殺了你,替奶娘報仇!」
楚云軒一拍額頭,站起身掉頭就走。
他不想管這丫頭了,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把那些黑心銀子藏在哪里了,因為再跟她繼續牽扯下去,他怕自己就算不瘋,也會失去控制,變成一只暴躁的火鳳凰!
這時,從樹林中竄出一名黑衣人,倏地朝楚云軒撲過來。
楚云軒一怔,瞬間認出黑衣人,「是你?」
黑衣人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找你。」說著,他撲身攻向楚云軒。
楚云軒想都不想地縱身往后一跳,避開黑衣人的攻擊,可他避開前面,卻忽略了身后還有一個云岫衣,一個力大無窮、可以把大樹當棍子耍的云岫衣。
只見云岫衣伸出拳頭,看準了楚云軒的腦袋猛力敲下,楚云軒登時覺得頭暈目眩,兩眼發黑,還來不及轉頭便已人事不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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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衣開心地拿著從楚云軒身上搶來的一堆銀子,回到黃粱夢鎮外約十里路遠的一處大莊園。
還沒踏進門,云岫衣便聽到里頭傳來陣陣女人的哭聲,「別打了,馬大爺,我求求你,別再打了,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妳會千里迢迢帶著那丫頭從劭武到敦煌去投親?妳一定知道云家的寶藏藏在哪兒,對不對?」
「我真的不知道!再說,如果真有什么寶藏的話,小小姐又何必成天裝神弄鬼去騙人家的銀子呢?」
「哼!那丫頭裝神弄鬼騙人家的銀子還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但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馬萬群,尤其是和寶藏有關的事更別想瞞過我!」
「云家哪有什么寶藏?云家早就家道中落了,如果真有寶藏也早就花光了,否則二小姐也不會生了病卻連大夫都請不起,活活的病死了!」
「妳別想騙我!我老早就打聽過了,云家不但有寶藏,而且還是和傳聞中那可以延年益壽、祛除百病、長生不老的九鳳塊有關,對不對?」
「沒有,真的沒有!如果云家真有那種東西,那二小姐為什么還會死呢?」
「誰管妳二小姐為什么會死,我只問妳,寶藏在哪里?」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云家絕對沒有寶藏,也沒有你說的什么九鳳塊!」
「沒有?我不相信!」馬萬群嗤聲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就是沒有!」
「妳……妳這老婆子,妳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來人啊,再給我狠狠地抽她一頓,看她說不說。」
跟著,云岫衣聽到一陣鞭打聲與奶娘求救呼痛的哀泣聲,那聲音聽得她渾身寒毛直豎,氣得她頭頂都快冒煙了。
她急忙沖進屋里,想都不想便撲在奶娘身上,用自己的身子去替奶娘擋鞭子,嘴里還嚷嚷:「馬萬群,你這禽獸、畜生、王八蛋!你居然敢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奶娘!」
馬萬群瞪著一臉花花綠綠、滿身狗血屎尿的云岫衣,「我說是誰,原來是咱們的小女鬼回來了!
云岫衣一把抓住鞭子,將那個執鞭的人摔了個狗吃屎,然后生氣地站起身沖到馬萬群面前,指著他鼻子罵:「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你怎么可以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打奶娘?你不是答應過我,只要我賺很多、很多銀子給你,你就不為難我和奶娘嗎?為什么現在你又偷打她?」
馬萬群哈哈一笑,「我是答應過妳,只要妳賺銀子給我,我就不為難妳們,但是妳賺的那么一點銀子根本不夠我塞牙縫。再說,我要的可不只是銀子,還有那個九鳳塊,妳知道嗎?」
「我管你什么九鳳塊、十鳳塊,反正我不準你再打奶娘,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好啊!我倒想看看妳這丑丫頭要怎么個不客氣法!」馬萬群偏頭對著幾名手下下令:「你們陪這丑丫頭玩玩,順便逼問她寶藏的下落,她是云家的正主兒,一定知道寶藏在什么地方!
「是!」
幾名護衛應聲,隨即將云岫衣團團圍住。
云岫衣氣得臉紅脖子粗,抓起一旁的椅子便往前丟去,「打就打,誰怕誰?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嗎?」
她一躍上前,和幾名護衛打了起來。
她也真是了得,仗著天生神力,以及從小和師父學過的一點功夫,居然和幾個護衛打得平分秋色,甚至有幾個護衛心存輕敵之意,還不慎挨了她的大力鐵拳幾下,差點痛得哭爹喊娘。
「來!以為我怕你們嗎?要不是看在奶娘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們都給打扁了。再來啊,來!」云岫衣嚷著,雙手抓著一片門板胡亂揮舞。原來她大小姐打得興起,居然連門板也給拆了做武器。
一旁的馬萬群見狀,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想不到這小丫頭還真有幾下子,難怪她能扮鬼嚇人這么久。
忽然,馬萬群瞧見瑟縮在角落的奶娘,一把便將她抓了過來,用尖刀抵住她的脖子威脅道:「小丫頭,妳再繼續瘋下去,當心妳最心愛的奶娘就要去蘇州陪妳親娘賣鴨蛋了!」
正拿著門板砸人的云岫衣聽見這話不禁一愣,這一閃神,就讓一名護衛給踢倒在地,「好痛!」
她下意識地想跳起來反擊,可這時馬萬群卻押著奶娘來到她面前,「丫頭,妳不想要她的命了嗎?」
云岫衣大驚失色,「你別碰奶娘!你要是敢碰我奶娘一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馬萬群冷冷一笑,「要我不碰她?可以,只要妳把云家寶藏和九鳳塊的下落說出來,我就放了妳們兩個,如何?」
云岫衣氣得睜大眼睛,「奶娘早就說過了,我們家沒有任何寶藏也沒有什么九鳳塊。如果有的話,娘又怎么會生病死翹翹?我又干嘛去裝鬼嚇人討生活?」
「沒有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搜啊!」
「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可能用搜的就可以搜得出來?我再問妳一次,寶藏在哪里?」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信不信由你!乖漆兑缕策^頭。
一妳!」馬萬群怒極,「妳這鬼丫頭,看來不給妳吃點苦頭,妳是不會說的。來人,給我打!要是她敢還手的話,連這老婆子一起宰了!」
話才剛說完,一群人便上前對著云岫衣拳打腳踢。
云岫衣又是生氣又是擔心,氣自己保護不了奶娘,害她也跟著受罪;又擔心如果自己還手了,馬萬群這個王八臭雞蛋會因此遷怒而殺了奶娘。
所以她根本不敢還手,只能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任由那些人踢她、打她、踹她,甚至還抓著她的頭去撞墻,拿門板砸在她身上,弄得她遍體鱗傷。
一旁的奶娘看得眼淚直掉,拼命地哀求馬萬群,「馬大爺,求求你放了小小姐好不好?她是個姑娘家,怎么禁得起這種折磨?」
馬萬群緩緩地道:「要我放了她也可以,只要妳說出寶藏的下落,我就馬上放人!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侵,我早就說出來了。」奶娘哭著說。
「不知道?」馬萬群目光一掃,「那就給我繼續打,一直打到妳肯說出來為止,我就不相信妳能眼睜睜看著妳的小主人被活活打死!」
「我……」
就在這時,已經被打得意識模糊的云岫衣掙扎著說道:「別、別說,奶娘,妳千萬別說,不然……不然會害了……害了鳳姊姊……」
一名護衛見云岫衣還有力氣說話,一腳狠狠地踹在她胸口上,踹得她口吐鮮血,當場暈了過去。
奶娘看到云岫衣吐血昏厥,嚇得差點失了魂,「別打了,我……我說就是……」
馬萬群大喜過望,「早這么做不就得了,妳們也可以少受點皮肉之苦?欤煺f,云家的寶藏在哪兒?還有,那個九鳳塊在哪兒?」
奶娘低下頭,吞吞吐吐地道:「在……在……」
「在我這兒!挂坏滥凶忧謇屎寐牭穆曇趄嚨卮驍嗄棠锏脑挕
馬萬群嚇了一大跳,「誰?」
一個衣著華貴、面如冠玉、極俊朗瀟灑的年輕男子,一面搖著折扇,一面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你要的云家寶藏還有九鳳塊,都在我這兒。」
馬萬群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卻俊美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年輕男子,「你是誰?」
男子微微一笑,雙手將扇子一合,眼神如電、目光如刀地瞪著馬萬群,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我是陽天楚云軒,在敦煌九鳳里排行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