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妳妳妳……」妳了個半天,沐青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哪有中規(guī)中矩的姑娘家會去看……這玩意兒?他這個離經叛道的娘子,給他的驚嚇可真不。
他吞了吞唾沫,僵硬地問道:「妳哪來的這些書卷?」
「買來的!固一ò愕钠G紅同樣爬上銀紫的臉,這些鉆研用的書卷,她可沒打算這么早就讓他發(fā)現。
銀紫彎身把攤開的書卷抓入懷中,卻遭一只大掌搶奪,甚至此她動作還快,三兩下就把地面清空。
沐青將這些讀物視為毒物,刻不容緩地要把這些教壞她娘子的毒物全數扔棄。
「沐哥哥,你帶著我的書要去哪里?」銀紫拚了命也要拉住他。
「丟掉,這些東西不適合妳看!」
這怎么可以!
銀紫心一驚,張著小口直呼,「不行!沐哥哥你不可以丟掉,我好不容易拜托莫修幫我弄來這些書,都還沒研讀完,說什么也不可以讓你扔掉!
沐青臉上紅潮未減,卻摻雜了些青紫色。
「莫修幫妳買這種書刊」不是莫老弟,是莫修!
這表示他體內又升起一股想張弓射人的沖動。
銀紫趁他有些分神時將四本書搶了來,并且小心護在胸口,就怕遭人奪去!肝腋蕹沉撕镁茫刨I給我的,他不肯教我,所以叫我自己讀。」頓了下,她小聲嘟囔,「不過我也懂了為什么他不教我的原因,要莫修跟我說這檔子事,唔,想到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他敢說我還不敢聽咧!」
沐青滿腦只想著莫修和他娘子在「忙這事」的畫面,臉色一凜,怒不可抑地將緊握泛白的拳頭朝離他最近的東西擊去,可憐的受氣圓凳,就這么四分五裂。
「沐哥哥!」頭一回,她在沐哥哥身上見到跳躍的火焰。
「妳要莫修教妳什么?」
冷冷的音調讓人聞之一顫。
銀紫頭一回發(fā)現,沐哥哥生氣起來很駭人哪!眼底的怒火中有股想把人碎尸萬段的沖動,銀紫下意識抱緊書往墻邊一縮!膏牛汀@書上……嗯,我只是要他教我怎么做,不是要和他……」
銀紫語塞,月眉緊擰,怎么想都覺得自己的講法很奇怪,就好像她這個妻子正背著他紅杏出墻一樣。
來不及讓她修正說法,沐青已鐵黑著臉,舉起弓準備去教訓那個膽敢動他娘子的男人,盡管對方才是受害者。
「沐哥哥,你要做什么?」
「殺人。」
銀紫抽口氣,他的口氣不像在開玩笑,哪還顧得了懷里的書,隨手一扔便鉆到他身前,張手阻擋在門邊。
「沐哥哥,你冷靜點,你不能隨便殺人!」
沐青抿緊唇,黑瞳中的火苗仍燒得旺,但那絕不是針對她,而是那個倒楣的莫修。
銀紫深知這一點,兩手大膽地扯著他的弓。唔,這弓還真是重呀!
「沐哥哥,別那么沖動,我和莫修……哎呀!好痛!」方才沐青雖已用熱力替她揉了揉筋骨,但一施力,仍是會疼。
銀紫故意大喊聲了疼,果然教沐青熄了火氣。
「手又疼了嗎?我就說還需要再揉一會兒,妳就是不要!
她閃避他想探視的動作,指指他肩上的兇器,沐青會意,沒有考慮就將弓撤下,她才獻出滅火的利器,將肘上撞傷的部位給他揉敷。
只是扯上莫修,他就一副想砍了人家的頭顱當球踢的妒夫樣,原來,木頭吃起醋來,妒火可以燎原。
銀紫可以肯定她的沐哥哥很在乎很在乎她呢!
「沐哥哥,你別誤會莫修,他是為了幫我們才買這書卷給我看,說來說去還不都該怪你,誰教你要騙我!顾_著他柔聲解釋。
「我騙妳?」為什么他完全聽不懂。
「沐哥哥,你就老實承認吧!我保證不會笑你,你其實不懂該怎么和女子圓房吧?所以那天在船舫上才跟我說他們在玩游戲!顾荒樍巳坏嘏呐哪菑埻蝗汇蹲〉哪橗嫛
「我能明白你的感覺,因為我也不懂,所以才找莫修請教。先前他老出些玄奇的點子,說什么熬些秘方湯藥給你,你自然就會了,可是我試了幾晚,發(fā)現這秘方根本是騙人的,你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莫修才決定買來這書卷讓我學習。」
沐青瞪大了眼,原來先前每晚滿腹的火熱是因為那些湯藥所致……
他的娘子怎么會這么想?竟然以為他不懂……
「沐哥哥也看到了那些羞人的圖畫嗎?我實在不能理解兩個脫光衣服的男女要怎么……」她頓了頓,粉里透紅的臉蛋小喘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怎么擺出那些姿勢,所以我要莫修帶我混到花魁閣里實地觀察一下。」
「花魁閣!紫紫妳……」
他盯著身前行徑大膽的妻子看,酡紅的臉蛋讓他心神蕩漾,腦海里閃過她有可能偷窺到的情景,那香艷畫面的主角突然換成了她和他……
天!沐青抽口氣,趕緊撇去腦中的邪念。
「可是我膽子小,看不了多久就嚇跑了,本來我今天打算帶沐哥哥一起去觀摩,誰知道后來搞砸了!广y紫一臉懊惱。
沐青潤了潤喉,發(fā)出艱澀的聲音,「妳要我陪妳去觀摩?」
那他還不如拿起弓把自己的腦袋射穿了吧!他若真被她騙去了,難保自己不會對紫紫做出什么事來。
「誰教我們兩個都是生手,你不會,我也不懂,要怎么圓房?不過沐哥哥,我從書上也學了不少喲!至少我知道姑娘家初夜會落紅,還有,男女交合后就會有寶寶呢!我們的做法錯了,男女交合不是抱著睡就好,得讓男人……」臉上布滿誘人的紅暈,銀紫可是越說越起勁,急著想把她學到的知識傾吐出來。
反倒是聽的人快要隱忍不住,沐青覺得自己全身的熱氣都集中在胯下某處,他只想找個東西堵住銀紫一張一闔的嘴。
用說的還不夠,銀紫甚至撿起了其中一本書,攤開某頁活色生香的香艷圖畫給渾身冒冷汗的沐青看仔細,「沐哥哥你瞧,這書上畫的好奇怪,居然教人用口……」
真是夠了!
沐青粗喘一聲,抽去那本引人欲念的書卷,狠狠摔至墻上,勾來那副柔軟嬌軀,他重重吻上那張驚呼的小嘴。
轟地一聲,銀紫腦袋倏地變成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印在雙唇上的熱度,任由這種特別的感覺漸漸燒灼至她的心。
沐青最初的用意只在堵住她說出那些逼瘋他的話,卻忘了最早不能碰她的堅持,小小火苗可以燎原,原本只是一個小小親吻,卻在銀紫摟上他的粗腰時變了調,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掠奪她櫻唇的欲望,早在樹林里她親他的那一次,他就想這么做了。
好半晌,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給呼吸困難的小人兒一個喘息的空間。
銀紫渾沌的腦袋逐漸憶起方才的感覺。
嗯,身子都軟了,好奇妙的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小起來,輕飄飄的好像隨風要飛到云里似的,這感覺真是棒透了!
難怪小花會喜歡這種親熱,她也是。
「沐哥哥,你可以再親我一次嗎?」她舔了舔自己艷紅的唇瓣,卻不知道自己這副嬌態(tài)有多柔媚,有多誘人。
「紫紫,妳別在這時候做這種要求!广迩啻执氐溃逻@一親吻,他會克制不住接下來的沖動,
「可是我喜歡讓你親我!箣杉t的俏臉含羞地望著他。
這聲軟語如同火上加油,沐青黑瞳里閃著奇異光彩,再一次低頭印上她的紅唇,給了她一記熱烈的吻。
然后,他打橫抱著杏眼蒙眬的她躺上柔軟的床褥,兩人的衣衫一件件拋落在床帷外,落下的帷幔內嬌吟聲連連。
驀然,春意蕩漾的綾帳里傳出一聲驚訝的低呼。
「沐哥哥,原來你不是不會呀!你又騙了我……唔……」嬌吟一聲,她沉浸在他帶來的前所未有的感覺里,忘了到嘴的斥責聲。
終于,如了銀紫的愿,他們成了有名又有實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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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母老虎決定發(fā)威。
銀紫半趴在沐青光裸的胸膛上,方才一臉嬌羞媚容的小女人姿態(tài)不復在,正兇著張臉瞪著身下的大騙子。
「你給我說清楚!你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會,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不早早跟我說你什么都懂……」一幕幕教人臉紅心跳的影像掠過眼前,她氣惱地酡紅了粉腮,往他肩上就是一咬。
害她一個人窮擔心,還做盡「蠢事」,結果咧!她學的皮毛根本不夠看,昨晚從頭到尾自己只能任由熟練的他擺布。
沐青腦袋轉的是慢了點,可不代表他不明白這節(jié)骨眼若老實道出自己有好幾次讓師父丟入妓院的經驗,會有多可怕的結果。
肩上雖疼,沐青卻始終沒放開環(huán)抱她的手,讓兩人未著寸縷的身軀親密貼近著。
「你到底說是不說為什么要騙我?」用咬的他不怕,銀紫索性舉起粉拳往他腹上一擊。
「紫紫!」他猛地喘息一聲,抓住她施展暴行的小手,免得她胡亂扭動引起另一波反應,他們剛剛才……「我說,妳別再亂動,安靜聽我說。」
懷里的小女人終于不再扭動,沐青這才吁口氣道:「我們會成親純粹是個意外,我不希望妳日后后悔,而且……要是以后妳遇到了妳喜歡的人,我唯一可以留給妳的,就是讓妳的初夜眼喜歡的人一起度過!
「我都嫁給了你,成了你的娘子,你還以為我會看上其他男人?」他竟然以為她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
臉色微變,她的一顆心往下沉,「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要我這個娘子--」
他飛快勾來她的小臉,輕輕一吻,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不是,我怎么會不想要妳!紫紫,我無權無勢,我的身分不能給妳富裕的生活,跟著我,妳可能會吃苦。我知道妳的出身必定是富貴之門,若有一天,妳的家人來找妳,他們不見得會接受我這樣的一個人,更何況我……畢竟殺過人,妳不怕我,不見得別人也不怕,妳適合更好的男人,妳該擁有更好的日子。」
還以為沐哥哥只是個不懂感情的二愣子,銀紫沒想到他心里有那么多顧慮和不安。
怎么有這么笨的男人,娶了妻子卻拿來守護,等到妻子變了心,再讓她追隨幸福離開。
「你真的舍得把我送給別人嗎?」她仰起臉瞅著他。
「我以為我可以!顾プ∧侵挥窒朐谒瞧ど显齑蔚姆廴,趕緊回答,「可是我做不到,見到莫修和妳這么親近,我就抓狂的想把妳藏起來,不讓妳和他在一起!
這還差不多!
不過下一句話卻讓她想吐血。
「紫紫,我不該忍不住碰了妳,和妳成為真的夫妻,這樣我真的放不了手,要是妳以后有喜歡的人,我……」
「啪」一聲,十根指頭壓扁了他的臉頰,銀紫仰著身惡聲惡氣地道:「那就不準放手!聽到了沒?我只要和沐哥哥做夫妻,我也只做沐哥哥的娘子,你給我聽清楚點,別的男人我統統不要,我只要你!」
沐青的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喜悅,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妳只要我?」
「你以為我先前那些嫉妒和吃味又是為誰而起?是,我承認我不喜歡別的女人碰你或是你去碰其他女人,那是因為我喜歡的男人就是沐哥哥你嘛!」銀紫朝他下顎一啄。
「別忘了我說過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不管你是殺手也好,獵人、農夫,偷兒統統都好,金銀財寶我自小看得多了,才不希罕,我只要有你在身邊陪我完成走遍天南地北的夢想!顾@輩子就只要他一個人。
沐青錯愕的表情好半晌才恢復過來,十指下意識在她柔美的細腰后交纏,他輕輕笑了。「紫紫,我知道了,我不放手!
她再教他一點!赣涀∧阏f過的話,就算哪天我不見或離開了,你追到天涯海角,也都要把我找回來!
「是!
「這還差不多!广y紫眨眨眼,突然撐起身來,瞧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奇怪,平常這時候我早就昏睡過去,怎么這會兒還這么有精神同你說那么多話,」
那雙困惑的水眸實在太可愛了,沐青醉了,意識到她半撐起的誘人胴體,身體情不自禁地起了反應。
「紫紫!顾剜宦,壓下她的頭,恣意吻上她的唇,一雙粗掌在她雪白的五背上游移。
他想,他再也不用點她的睡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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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發(fā)誓,若非事情到了燃眉之急,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擾這對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夫妻。
他不像銀紫,喜歡做偷窺之徒,他只不過傍晚餓著肚子,循香味來到他們的廂房外,忽然聽見什么殺人不殺人的喊叫聲,這才湊上耳朵好奇地偷聽,越聽越久,該聽不該聽的都入了他的耳,他只好忍下敲門喊餓的想法,讓那小倆口纏綿悱惻去。
但是現在事態(tài)嚴重呀!所以……
「沐大哥、小嫂子,醒醒呀!快醒醒!大事不好了,再怎么累你們也給我先爬起來說!」他一邊拍門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你們聽見了沒?再不應聲我就要闖進去了!」他作勢推了下門。
「不準進來!」里頭傳來一聲嬌斥。
接踵而來是乒乒乓乓的聲音,莫修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片刻后,門扇讓人打開,睡意正濃的俏人兒頂著怒容出現。
「小嫂子,別……瞪我啦!我連早膳都忍著不吃,就是怕吵醒你們,但現下真的不好了,你們非得起來不可!
偷偷覷了下銀紫泛著紅印的頸項,看來,這兩人遲來的新婚之夜過的還真是激烈呀!
「什么事不好了?」銀紫讓一只鐵臂牢牢擁著,沐青站在她身側,橫眉豎眼地瞪著直盯他妻子看的男人。
莫修倒咽了口唾沫。好……好充滿敵視的眼神,懾人又令人恐懼,活像他敢再看一眼小嫂子的嬌容他就死定了。
「我剛從大街趕了回來,就是……昨天那個姓柳的家伙,他率領著一群人到處詢問你們的下落,我想就快找到這兒了。」
「討厭,看來不能多睡一會兒了!广y紫睨了她的夫婿一眼。
還不都是沐哥哥惹出來的事,不然人家也不會找上門。
兩人才開始收拾東西,客棧外頭就響起一陣陣吆喝。
「我知道你們就在里面,快快滾出來給我柳公子磕頭認錯,或許我可以原諒你們昨天對我的不敬,我數到三,你們若不識相點自己出來,我就命人把這間客棧給拆了!一……」
哪有他們不出現就拆人家客棧的,真是不講理!
銀紫加快收東西的速度,抓了包袱,抓了小銀子,當然不忘那幾本閨房秘笈,抱著夫君的腰,與他心有靈犀地對看一眼,由他從窗口飛躍出去,正正好落在柳公子和他帶來的手下面前。
柳公子一眼就認出了沐青就是昨兒個書他丟臉的男子,至于他懷中白留粉嫩的小女人,柳公子瞇起一雙色眼打量著。
「啊!原來是妳,妳是個女人!」難怪這精致的五官如此熟悉?不就是害他心癢難耐一個晚上的俏公子嘛!
銀紫不喜歡他盯著自己的色相,活像她此刻什么也沒穿,她縮進沐青懷中斥道:「沒想到連官府衙役都來助長你的惡行,你到底懂不懂得羞恥心,昨天的教訓還不夠嗎?」
「小娘子生得漂亮,這小嘴也挺嗆的,不過,我喜歡!」
浪笑三聲,柳公子的視線對上沐青閃著火光的怒瞳,一股不言而喻的威勢嚇得他抖了下腳。
「你……瞪什么瞪,別以為本公子會像昨兒個一樣著了你的道,這回我可是備足人力,我說過我們柳家你惹不起,聰明人應該都沒膽和官府為敵,只要你把小娘子交給我,再乖乖跪下來跟我磕頭陪不是,我可以原諒你昨天對我的不敬!挂詾樽约簱碛薪^對的優(yōu)勢的柳公子,開始大放厥詞。
「瞧那小娘子細皮嫩肉,讓人好生憐惜,我包管她跟著我會比跟你好太多……」
沒人看到沐青怎么出手的,就見一支利箭狠狠射向柳公子的腦門,若非從人群里竄出一道藍色身影,這張著口嚇傻的柳公子,顯然已成死人一個。
沐青凝視著那名輕易接住自己一箭的男人,對方狀似輕松的臉上有著不容忽視的氣魄,兩個男人對峙著,局況一下子僵凝住,就連銀紫,也乖乖地不發(fā)一語。
她垂眸,悄悄地、悄悄地在沐青懷中側過了身,盡量遮掩住自己的面容。
「我說,這位公子不用這么激動,人家柳公子不過說了幾句話,有必要置他于死地嗎?」一襲藍袍的男子開了口,藏不住眼底的笑容。
這丫頭還想躲到哪兒?方才那理直氣壯的宣言早就露餡了。
「他想對我娘子無禮!广迩嗷卮。他不容許有人欺負銀紫。
娘子!
藍袍男的嘴角抽動,笑容已不復見。「對不起,這位公子,你剛剛說了啥?誰是你娘子?」哦!不,別告訴他他已經晚了一步。
沐青凝望著胸前把臉蛋兒埋藏起來的小女人,輕柔問道:「紫紫,妳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昨晚妳沒睡好,待會兒我們租輛馬車,妳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親昵的低語比任何回答都有效,藍袍男努力維持的好臉色開始龜裂。
「你們……你們何時成親的?」
老天,他會被小姐打死的!
「一個月前!
藍袍男頭暈腦脹,整個人不穩(wěn)地晃了一下,突然,他讓人一把推開。
原來是小命撿回,卻不甘遭人遺忘的柳公子,因一口怒氣咽不下,自覺有了好身手的藍袍男當靠山,就更加狂妄地跳出來叫囂。
「想走!沒那么容易,我說過今天非要打得你跪下來求饒不可,我已經等不及想搶來小娘子樂一樂……」
「柳公子,我想,事情沒那么容易!
凜冽的口音從身邊響起,柳公子瞬間起了股寒意,向右一覷,那藍袍男不知何時換上一張冷然面貌。
柳公子打著牙顫道:「你……你想插手管本公子的事嗎?也……不去打聽打聽,本公子……的叔父在京城可是朝廷的……」
「錢府向來不會忌憚任何朝廷官員。」藍袍男的聲音變得更加冷沉。
錢府兩字一出,周邊喳呼聲四起。
錢府?會是那個連皇帝都得崇敬三分的錢府嗎?
「你……以為你隨便說個錢府就會嚇著我了嗎?」柳公子不認為自己曾招惹到錢府,更不相信眼前這名男子跟錢府有關系。
藍袍男冷笑一下,他的聲音冰冷到極點。
「錢府向來不管閑事,但惹到了錢府之人,錢府絕不會袖手旁觀!拐Z畢,他扔了塊血紅色寶玉給后頭當差的衙役。
驗證過這塊玉上的錢府標記后,差役們一個個刷白了臉,悄悄退了身,決定不惹事。
「別以為丟塊玉佩出來我……就會怕你!」少了官衙撐腰,柳公子氣勢明顯矮了人半截。
「柳公子愛怎么橫行惡霸我管不著,但你若敢動那位姑娘一分一毫,就等于跟整個錢府為敵,我不會坐視不管!
藍袍男把玩著方才奪得的箭身,指尖劃過鋒利的箭鋒,快手一,先前還在掌中的單箭就這么硬生生刷過柳公子的發(fā)際,筆直射中身后那堵牌樓上。
柳公子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輕蔑地瞥去一眼,藍袍男斥喝道:「還不快將你們家公子帶走!并轉告柳家老爺,這東北綢緞莊的生意若想再經營下去,就請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的品行,錢府小姐可不喜歡與德行差的人家做生意!」
柳公子二度讓下人撐起顫抖不停的四肢,給拖離現場。
藍袍男子繼而想起自個兒的任務,急忙旋身,正巧逮著了想偷偷抓著夫婿落跑的銀紫。
「我說銀丫頭,幾十年的交情,為什么見了面連聲招呼也不打?」
懷里倏地僵硬的身軀讓沐青明白,那男人口中的銀丫頭是她。
「呃,哈,藍大哥,好巧,竟然在這碰到你!固匠鲱^顱,銀紫露出僵硬的一抹笑。
「是呀!還真是巧,巧到我以為自己眼花了,竟然會在杭州見到讓錢府雞飛狗跳的始作俑者。」害他整個月來吃不好也睡不好,還得忍受小姐每日三餐的哭音,擾得他兩耳終日嗡嗡作響,這筆帳要找誰去討!
銀紫無話可說,只有干笑幾聲,打她用銀票租馬車,租船時,就知道自己終有被找到的一天。
「還笑,玩了一個月,該回錢府了吧!」這才是他的最終任務,將這個逃家的丫鬟給押回錢府。
銀紫收起假笑,
「我不回去!」
「小姐已經知錯了,她說她不會再毫無節(jié)制地揮霍錢財了,妳就跟我回家吧!」
「是小姐親口說要趕我走的,我不要回去!
「妳明知道小姐不是認真的,妳別任性了!」他口氣一凜。
「沐哥哥,他兇我!」銀紫縮回溫暖的懷抱里,天塌下來有她夫婿會替她擋。
聽見對方逼迫銀紫回去,沐青心里早就不痛快了,這回又聽見銀紫的害怕聲,摟著她的手勁更加緊了些,他做好準備,必要時,他會盡全力阻擋對方。
藍袍男看看小鳥依人的銀紫,再看看全力護著她的男人,無力地呻吟一聲。
「銀丫頭,妳看妳闖的禍,妳知不知道小姐已經替妳物色好了夫君,竟然還私下和別的男人定終身!拐l教她那天離府時,扔下了這么一句要去找夫君的話,小姐當起真來,花了好多工夫幫她挑對象。
「紫紫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广迩嗄樕y看的扔出一句,意在警告,任何人都別想帶走她。
藍袍男的臉更加哀怨了。
眼前這男人只屬中上之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家伙有啥來頭,貧民般的粗衣敝履,怎么配得起從小讓山珍海味、綾羅綢緞伺候的銀丫頭,小姐會答應這門親事才有鬼咧!
「藍大哥,請你別用那么膚淺的眼光來看待一個人的外表!广y紫看穿他的心思,暗暗批責,「回去轉告小姐,我不需要她費工夫為我挑選夫婿,一輩子錦衣玉食又如何?我寧可換一個肯疼我、肯永遠陪我,有能力保護我的男人就夠了。」
「紫紫。」沐青朝她耳畔呢喃一聲,他好高興她的堅持。
「銀丫頭,不管怎樣,錢府畢竟是妳的家,妳還是跟我回去一趟,免得小姐擔心!
「我明白,可是我也知道小姐定會為了沐哥哥的事情同我再吵一架,那還不如藍大哥先回府稟告一聲,等過些時候小姐氣消了,我再回去不是更好!
「小姐下令,見到妳就必須帶妳回府,妳這不是為難我嗎?」藍袍男面有難色。
看來是沒辦法正大光明地溜走了,銀紫扯扯夫君的手臂。
「沐哥哥,你也不希望我被人帶走吧!所以,快把藍大哥打倒吧!不過他畢竟是照顧我的兄長,你下手輕一點喲!頂多讓他腳疼得追不上我們就好。」
藍袍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難以置信她竟會這么說,哪有這樣叫人打架的?!
「紫紫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她離開我!广迩嗖恢圹E地將銀紫推到身后,免得動拳腳時傷到了她。
藍袍男頓悟,璞玉不是一開始就散發(fā)燦目光澤,他憶起對方光憑單手就能發(fā)箭,絕不是普通人等,銀丫頭究竟是上哪找來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男人。
「請……你們等一下再動手!」
這聲呼喊,不是別人,正是喊打又叫停的銀紫。
兩個男人不解地同時一望,眼角瞬間一冽,臉色陰沉。
莫怪人家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呀!
一招奪命鎖喉手就這么扣在銀紫雪白的皓頸上,她扯動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心里早將偷襲之人罵上千百回。
「莫修,你在做什么?!」沐青一吼,兩拳緊握在側。
「別過來,你們不希望我傷了她吧!」莫修垂眸,臉上不復先前的嬉鬧神色。
「莫修,放了紫紫!」
「抱歉了沐大哥,恕難從命,我需要借小嫂子一用,誰教她是錢府重要的銀娃娃,我知道,錢府絕不會對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你要什么?」藍袍男沉著聲問。
「我要錢府拿回天香的種子來換她一命!鼓拚f完,留下一句「莫月山莊」見,遂挾持銀紫,拔身而起,竄上屋脊,朝早備好的馬車躍去。
「紫紫--」沐青回過神來氣憤地大喊,飛身想要追上,可上了屋脊,只見銀紫的隨身物品,卻已經不見他們的身影。
跟著上來的藍袍男擔憂地蹙眉。
「回天香的種子,這可麻煩了,我這一來一回又要耽擱不少日子……不管如何,先通知小姐再說!」
他拍了下仍處憤怒中的沐青,「她是你娘子,交給你去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