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楚慎行和魏丹心互吐心聲之后,楚慎行就一直處在失神狀態(tài),腦子里塞滿了他的影子。
她想念他的人,想念他爬上長長的梯子,站在她的窗戶前看著她笑的樣子。他就像是一道陽光,把她黑暗的人生都照亮了。從此以后,她再也不必懼怕她二姊,因為有王子會來保護她,她好幸福……
楚慎行別的不會,就是會幻想。不檢討自己哪里有錯就算了,還把楚謹言想象成一頭噴火的惡龍,成天欺侮她這個可憐的公主。
不過說到公主與王子……她的王子哪里去了,會不會正在院子里面運動?
每次都在院子里「巧遇」魏丹心,楚慎行靈機一動,跑到院子去找魏丹心,但是沒看見他,只好失望的回來。
她抬頭看看大廳上的鐘,時針指著十一的方向,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十一點,她二姊還在睡,不過巷口的書店應該已經(jīng)開門,去那邊看書好了。
楚慎行匆匆回房間拿背包,又匆匆跑到鞋柜拿涼鞋。一打開鞋柜,她前些日子才買的書就跟著掉下來,砸傷她右腳的小拇趾。
「哎呀,好痛!顾嗳啾淮蛱鄣男∧粗,用另一只手把書塞回鞋柜。才想起她二姊罵她買書買得太夸張了,鞋柜都被她塞滿了。
……既然如此,就別再去書店看書了吧!到時她一定又忍不住扛一堆書回來。
楚慎行原本想把涼鞋放回去,但心里老想著出門看書,怎么都下不了手。
「我聽說泉州街附近有家書店準備結束營業(yè),好多書都有打折,妳要不要去看一看?」
耳邊猛然響起阿雅前兩天說過的話,楚慎行一顆沈寂的心又活躍起來,再一次拿起涼鞋。
對啊,她可以到那家書店看看,反正快要結束營業(yè),書一定賣得很便宜。若是一本便宜個二十塊錢的話,那十本書就便宜了兩百塊。況且阿雅說有些書不只便宜這個價錢,便宜個對半都有,那她就可以多買一些書回來,也不會挨罵。
對,就這么辦!
高高興興穿好鞋子,楚慎行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不過她才走出家門,立刻碰見一個大麻煩,泉州街離她家有點小遠,而且要轉(zhuǎn)兩班公車,不太方便。
她掂掂自己的荷包,皮夾里還有兩千多塊錢,拿來坐出租車的話綽綽有余。但為了買書,花兩百塊錢搭出租車會不會太貴了?好像有點劃不來……
楚慎行站在紅磚道上,心里掙扎著該不該去買書,最后還是買書的欲望戰(zhàn)勝,狠下心來揮手招來出租車,殺到書局。
阿雅說得沒錯,這家書局的書真的賣得好便宜,她賺到了!
特愛買書的楚慎行,一進入書局宛如進入天堂,看哪一本書都覺得喜歡,看哪一本書都覺得順眼。如此東挑一本、西挑一本,一下子就把帶來的書袋塞滿。
。垦b不下了,那就回家吧!
滿載而歸的楚慎行,買的書可多了,從打三折到只打八折的書都有。盡管她不一定有討到便宜,但就她不精于算計的個性,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能再奢求。
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一點小事就可以興奮得半死,因此當她回家的時候,還在興奮。不過相對于受夠了她那堆書的楚謹言來說,她的興奮就有點礙眼,忍不住想找碴。
「午安,妳又買些什么書回來?」
楚慎行才剛轉(zhuǎn)動鑰匙進門,她那法官似的二姊已經(jīng)在門口等她,她差點沒跳起來。
「?二姊,妳嚇了我一跳!」冷不防被嚇著,楚慎行拍拍胸口!肝医裉熘毁I了幾本書,而且都是拍賣品哦!
難得她也有買便宜貨的時候,楚慎行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驕傲。
「真的?」她二姊可不這么認為,懷疑地看著她。
「真的!」楚慎行連忙疾聲保證。「有家書店要結束營業(yè),就把所有庫藏書都拿出來拍賣。妳看這本『瘋狂的教化』就打五折,別的書店現(xiàn)在還在照原價賣呢!」
楚慎行將袋子里面的書統(tǒng)統(tǒng)翻出來給她二姊看,楚謹言看了一眼,冷冷地說──
「我好像在車站前的『流當書』專賣店中看過這本書,只賣六十九塊。」表面上一本原價兩百七十塊錢的新書,現(xiàn)在只賣一百三十五塊,聽起來是滿劃算的,但實際上有更便宜的價錢。
「真的嗎,我又買貴了?!」楚慎行無法接受這個打擊,虧她還特地花了兩百多塊的出租車費才找到那家店,結果竟然買貴?
「不愧是凱子行,買什么都比別人付出更多的錢!钩斞院敛涣羟榈墓羲男∶,楚慎行早已呆掉,無聲墜入凱子的深淵之中。
她又買貴了?怎么會……
「還有呢,凱子行?」楚謹言語帶嘲諷的問她小妹。「妳還買了哪些書?」
「凱子行」是他們?nèi)矣n給楚慎行的外號,因為她買什么都比別人貴,壓根兒就是殺價白癡。
「我……我還買了『易經(jīng)』!顾呕艔垙埖幕厣。「這本易經(jīng)是用白話寫成,淺顯易懂,而且打三折……。!」
好端端的,她突然大叫起來。
「這本書的書皮破了!」她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在原地蹦個不停。
「打三折的書,妳還指望它是完整的?」楚謹言冷眼睨看她小妹幼稚的行為,懷疑她幼兒園沒畢業(yè)。
「但是它至少不必破成這樣啊!」整個書背都掀起來!肝覄倓傇跁甑臅r候,明明就有檢查過才買的,難道……是另外一本?!」
楚慎行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拿對書,卯起來哎哎叫。她是叫得很愉快沒錯,但她二姊卻受不了而發(fā)飆。
「妳夠了沒有?!」楚謹言生氣的大吼!笧槭裁磰呑鍪掠肋h都這么不用大腦,老是凸槌?」
「二、二姊!」她驚訝地看著楚謹言。今天二姊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對她大吼起來……
「而且我真是受夠妳那些書!」楚謹言早想講了!讣依锬苋牡胤蕉甲寠吶麧M了,衣柜、櫥柜、甚至是鞋柜,沒有一個地方?jīng)]有放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托爾斯泰投胎到我們家來,再不就是拜倫重返人間,才會買了這一屋子書!」
楚謹言氣呼呼,可惜楚慎行老是會錯意,看不懂她的表情就算了,還天真的反問。
「我是很希望成為拜倫,二姊妳怎么知道?」原來她二姊這么有sense,她還以為她只會罵人呢!
楚謹言立即卯起來大罵。
「我不知道!」楚謹言狂吼!肝抑恢缞叺臅I得太過分,又沒賺什么錢,行為舉止簡直就像一個瘋子!」
這太過分了,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歡她那些書,也不該如此罵她。
「二姊,藏書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怎么能這樣說我?」她想也不想的抗議。
「羽化成仙也很神圣,妳怎么不干脆跟天使借對翅膀飛上天去,再托夢告訴我餓死的滋味如何?」楚謹言可不這么想,只覺得她作夢作得太過分。
「二姊!」說話怎么這般惡毒?
楚慎行委屈不已。
「我拜托妳,回到現(xiàn)實好嗎?不要再作些毫無意義的夢!顾皇菒憾荆皇窍颥F(xiàn)實看齊。「從妳決定當言情小說作家開始,寫過幾本書,被退過多少稿子回來?妳自己會不清楚嗎?」還一直在作夢。
楚謹言疲倦的規(guī)勸她小妹,但楚慎行充耳不聞,一個勁兒地強行爭辯。
「我已經(jīng)出了八本小說了!骨闆r沒像她說得那么糟,也是有成績的。
「對,花了三年的時間!钩斞詿o情地頂回去!溉陮懓吮拘≌f,就算是讀者有再好的記憶力,也會忘記妳。更何況妳的東西一點都不市場,怎么再沖刺?」
國內(nèi)的言情市場是很現(xiàn)實的,十本以內(nèi)沒闖出名堂,之后也不必想了。除非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脈,驟然開竅;或是勉強自己去迎合大眾的口味,否則要做一個堅持理想的作者,是難上加難。
楚慎行當然也心知肚明這一點,她之前的稿子都是因為這個理由被退回來的。這是她心中的痛,她二姊為何一定要提它?
「這跟我買書有什么關系?妳不要張冠李戴,蠻不講理。」不愿意承認自己就是她二姊口中那個沒用的人,楚慎行索性轉(zhuǎn)回話題。
這可惹火了楚謹言。
「我蠻不講理?」她氣得頻點頭。「好,既然妳認為我蠻不講理,那請妳自己想辦法收拾妳那些『藏書』,不要占用家里的柜子!菇y(tǒng)統(tǒng)搬回她的房間去。
「家里的柜子是公用的,我也有份!」別說得她好像是外人似的。
「但卻是我付錢的!钩斞砸痪湓捑投滤莱餍械某雎。「無論是餐柜、櫥柜、或是鞋柜,都刷我的卡,妳一個子兒都沒出到。以前我是同情妳才不跟妳計較,現(xiàn)在我懶得理妳,妳自己看著辦!
這是她心中長久以來的痛,她也想為家里盡點心!但老天總不幫她,她有什么辦法?
「看著辦就看著辦,誰要妳同情!顾⑦@番話深深地刺痛她,也使得她的淚不自覺地掉下來。
「別以為現(xiàn)在妳紅就了不起,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哇!」再也忍不住苦悶的楚慎行,既說不過楚謹言,又不想留不來忍受她的冷言冷語,兩手遮住眼睛,便沖出屋外。
她哭得很傷心,她承認自己買書是買得太過分了點,但也不必把她說成廢物吧!她又不是自愿被退稿,二姊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楚慎行邊哭邊跑,在經(jīng)過院子的時候,恰巧魏丹心回來,便叫住了她。
「怎么了,慎行?妳怎么在哭?」魏丹心才剛巡視完工程進度回家,沒想到就看見他的小公主在哭。
楚慎行「哇」一聲,跳過矮墻沖進他的懷中,不由分說便哭訴起來。
「我被我二姊罵!」她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杆f我書買得太過分,還說我只會作夢,跟個廢物一樣!」
接著,她把她和二姊吵架的原因,原原本本地跟魏丹心說了一次。魏丹心雖然心疼她,但這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他這個外人不好插手,只得盡量想辦法幫她解決。
「要不然,妳把書都搬到我家好了,我?guī)蛫叡9!惯@是他唯一想得到的辦法。
「真的?」楚慎行聞言驚喜的看著他。「你家真的可以借我放書?」
「嗯。」魏丹心點頭!肝壹疫挺大的,放妳那些書應該沒有問題,都交給我好了!顾^英雄救美,救人之余也要救書,總不能讓他的美人為書神傷。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楚慎行好感動。「我們馬上去搬書!
楚慎行的志氣比天高,說做就做。魏丹心的胸懷寬廣有如海洋,她說什么他都配合,立時就跟著她去搬書了。
……
但是,他們好像太沖動了些,她二姊好像還在屋子里面哦?
行動派兼沖動派的兩人,在楚家屋子外面呆呆站立,不知道何時下手。這時楚謹言倒是幫了一個大忙,匆匆出門去,給他們一個最好當小偷的時間。
偷情辛苦,偷搬書也辛苦,為了趕在楚謹言回來前搞定一切,魏丹心可說是卯足了全力,像個吃下了一打菠菜的大力水手,雙手各一迭書,硬是把書一下子搬空,運到自家的院子。
「我?guī)湍惆徇M去好了,不然你太累了!闺m說他身強體健,但楚慎行還是舍不得他這么辛苦。
「不用。」魏丹心搖頭。「妳是我的小公主,不能弄臟手,而且我力氣很大,可以一次搬很多書,妳不必擔心了!
英雄救美救到這個程度,可說是很夠意思,教楚慎行亂感動一把的。
「那你小心!闺y得有人將她視為珍寶呵護,楚慎行也想嘗試被呵護的滋味,也就不再堅持。
「好,看我的。」他露齒一笑,表示全靠他。楚慎行親眼看見他把一迭迭厚重的書搬進屋子里,自是感動得無以復加,眼眶再度泛紅。
魏丹心將書搬進屋子里面以后,立即面臨一個難題,那就是──他家也沒地方放書了。
這可怎么辦才好?
他傷腦筋。
他才拍胸脯保證,說一定會妥善照顧她的書,眼看著就要跳票,怎么可以?
魏丹心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一個可以放書的地方。他房間放滿了健身器材,兩個哥哥的房間更不可能?头恳卜艥M了他大哥的書,和他二哥搜集的古董字畫,那唯一可以用來放書的地方,就只!
對,地下室!
猛然想起家中唯一可用來堆書的空間,魏丹心二話不說,一股腦兒地把所有的書都往地下室堆,沒多久,就把楚慎行多年來的藏書搬光。
「好了。」放好書后,他滿身大汗的跟楚慎行報告這個大好消息。楚慎行感動之外還是感動,一雙眼睛都是淚光。
「謝謝你。」要是沒有他的幫忙,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客氣!顾允锹冻鏊恼信菩θ,照暖她的心房。
「那我先回屋里去洗澡了!谷矶际呛埂
「好!拱崃诉@么多書,一定累了,她好感激他。
魏丹心噙著笑轉(zhuǎn)身,正準備跨出第一步的時候,楚慎行突然叫住他。
「丹心。」她的聲音有一絲害羞。
「什么事?」他飛快地轉(zhuǎn)身。
楚慎行連忙踮起腳尖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然后又看了他一眼,匆匆轉(zhuǎn)身沖回自己的家。
這是?
臉頰冷不防印上一吻,魏丹心先是愣住,而后欣喜若狂。
這是他的小公主,第一次主動吻他呢!
他的心都快飛起來。
雖然只是臉頰,但已經(jīng)夠好了,他相信再過不久,他們就會嘴對嘴kiss。
愉快地吹了幾聲口哨,魏丹心也跟著回屋子里面沖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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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的午后,楚慎行在充滿冷氣的客廳喝咖啡,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的書都搬到隔壁去了,鞋柜和櫥柜現(xiàn)在空空如也,現(xiàn)在就算她二姊回來,也無可挑剔,再也不能拿這個當作借口罵她了。
想起被罵的事情又少了一件,楚慎行的心情更high了,全靠魏丹心幫忙,事情才能這么順利。
想起魏丹心,她就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的笑容,她就想起他的嘴唇。想起他的嘴唇,她就不自覺地想吻他。究竟要到什么時候,他們才能順利接吻……
她滿腦子都是魏丹心,就在這個時候,楚謹言回來了,一回來劈頭就問──
「妳的書都跑到哪里去了,慎行?鞋柜里一本也沒有!顾幻孀哌M客廳,一面將皮包甩在沙發(fā),同時轉(zhuǎn)身打開其它柜子檢查。
「我把書搬家了!惯好意思問她呢,也不想想自己剛剛什么態(tài)度。
「妳把書搬家?」楚謹言甩上柜門,一臉懷疑地看著楚慎行!笂叞阉鼈儼岬侥睦铮俊
她二姊看起來心情不太愉快,搞得她突然結巴。
「唔……」看情形不妙,若把實情說出來可能會被殺,她還是不要說好了。
「到底搬到哪里?」楚謹言兇巴巴,大有她不說,就準備領死之勢,嚇得楚慎行只好實話實說。
「我、我把我那些書都搬到隔壁了!顾⌒÷暤幕卮穑瑫r偷偷瞇眼看她二姊,后者正鐵著一張臉,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妳說什么?」楚謹言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我說……我把書都搬到隔壁去了!钩餍兴餍灾附o她看。
「妳把書都搬到隔壁了?」
楚謹言的語氣陰柔得可怕,楚慎行趕緊點頭。
「妳把書都搬到隔壁了?!」楚謹言狂吼。「妳哪里不好搬,偏要搬到隔壁……」
她氣得來回踱步。
「妳說,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妳會把書搬到隔壁?」
還不都是因為妳,誰要妳把話說得那么難聽?
楚慎行在心中抱怨她二姊,但嘴里又不敢講,只得支吾。
「呃……」她思索著怎么解釋!敢驗、因為剛才妳說要我自己想辦法,我就想到這個辦法……」
「好,我懂了,妳不必再說!钩斞詳嗳唤財喑餍械脑挕!肝覀儸F(xiàn)在就去隔壁把書要回來,大姊呢?」
看來她二姊決定來個全家總動員,定要把那些書搬回來不可。
「在樓上!钩餍胁粫缘酶陕锓沁@么做!笧槭裁创箧⒁惨黄鹑?我們這樣闖進別人家,會不會太……」
「大姊,下來!」楚謹言才不管對方會怎么想呢!一腳跨上階梯,就要她大姊助陣。
「什么事啊,謹言,干嘛大呼小叫?」楚懷柔攢著一雙柳眉下樓,艷麗的紅唇,還留著來不及舔掉的草莓汁,看起來可口極了。
「我們?nèi)ジ舯谝獣。」楚謹言是家中最積極的好戰(zhàn)份子,兩手各攬住一位姊妹,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人并排浩浩蕩蕩地便往隔壁掃去,伸手按下魏家的電鈴,開戰(zhàn)去。
出來應門的恰巧是楚謹言的死對頭──魏汗青。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楚謹言二話不說伸長手,兇巴巴的開口:「把我家的書還我。」
這下可好,楚慎行還沒能開口說明原委,兩家的總指揮就當場打起來了。
「什么書?」魏汗青可也不是好惹的,反應一樣兇悍。
「我妹妹寄放在你家的書!钩斞园殉餍袕暮竺嫱铣鰜,推到最前面。「你應該認識她吧,不用我多介紹!
冷不防被當成炮灰,楚慎行除了尷尬的笑笑之外,不知道還能多說什么。只見魏汗青冷冷地看她一眼,不耐煩地說──
「我們沒有妳要的書!箍峙率钦义e地方。
「才怪,我們家的書明明就在你們這里。」楚謹言不信。「慎行,妳跟他說,是誰拿走妳的書的?」
楚慎行無端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曉得該不該說出實情。
「是誰?」魏汗青不相信他家里會有人做這種事,一直逼問。她只得垂下頭來,有氣無力的出賣魏丹心。
「是……丹、心!顾龑Σ黄鹚
「丹心?」魏汗青果然立刻翻臉,掉過頭去喊兇手出來!傅ば,你出來一下,有訪客!」
這一喊,不但把原先正在發(fā)呆的魏丹心給喊下樓,連同在書房休息的魏千古也給揪出書堆,一起到門口來看他家老二喊什么。
「慎行!
「懷柔!
兩兄弟顯然都沒料到會看見他們愛慕的人,同時倒抽一口氣,同一時間盯著門口那兩道窈窕身影。
「這個女人說你拿了她們家的書,是不是真的?」
魏丹心還沒能從這意外的驚喜中蘇醒過來,他二哥就氣沖沖地問他,他傻傻的點頭。
「是真的,二哥!购脻h做事好漢當,他做過的事一概承認!干餍姓f她二姊不許她把書再放在屋子里,我只好把她的書全部搬來!拱,她的臉紅得像蘋果,好可愛,他真想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
「你看吧!我就說書在你們這里!钩斞砸桓弊降劫\的樣子。
「你居然做出這種蠢事!」魏汗青不敢置信地猛拍額頭。
現(xiàn)場一片混亂,兩家的總指揮氣急敗壞,老大那組則不知在講什么,兩人輕聲細語。魏丹心和楚慎行這組卻是忙著互相凝視,回味方才的美好情景。
「不要再演戲了,快把書還給我們!
難得老大和老三都靜下心,楚謹言硬是不解風情,強力破壞。
「還就還!」魏汗青也不落人后!傅ば,你都把書藏到哪里去了,快還給人家。」
既然人家都要書要到家門口了,魏丹心縱然再有心,也只能把書還給人家,于是只好遺憾的說──
「都放在地下室,我立刻去搬!拐婵上В墒菗]汗如雨才把那些書放好。
這原本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句話,卻引來楚慎行天大的反應。
「地下室?!」她尖叫!改阍趺纯梢园盐业臅旁诘叵率?地下室既潮濕又容易長蛀蟲,我的書都是我心愛的寶貝,你怎么可以如此對待它們?」
魏丹心不知他做錯了什么事,辛苦了大半天得不到應有的感激也就算了,她卻還責怪他?
「不然要怎么辦?」他也很委屈!肝壹乙矝]地方放,唯一的空位就是地下室,我不放那兒,放哪兒?」簡直無理。
「你可以先告訴我!」他才無理呢!溉绻阏娴挠欣щy,不必硬要裝酷,最后才來虐待我的書!固^分了。
「我也是一片好意!惯@說的是什么話?太沒良心了。「當時我看妳哭得那么傷心,才想到這個辦法,沒想到妳居然回過頭來咬我!购λ髯龊萌恕
「我哪有咬你?」楚慎行跳腳!肝抑皇窍M悴灰按业臅!
「我哪有虐待妳的書?」愛護它們都來不及。「我只是對書沒有概念,不知道該怎么保存,沒有妳說的那么惡毒。」
「不懂書就不要夸口說要藏書,誰叫你喜歡說大話?」楚慎行氣得口不擇言。「而且你若是平常多看一些書的話,就會懂得如何愛護書本,說來說去,都是你不愛讀書的錯!
「我若愛讀書的話,妳還有接近我的機會嗎?」哼,以為他不曉得她是故意借著說故事的名義靠近他啊,呿!
「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臉,自作多情了嘍?」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男人,明明是他先主動,卻把過錯賴到她身上。
「難道不是嗎?」本來就是,魏丹心冷哼。
「當然不是!」她才沒那么不要臉,她可是很有骨氣的。
「是妳先采取主動的!」
「是你堅持要聽我說故事的!」他才主動。
「是妳!」
「是你!」
「是妳……」
「才是你……」
他們兩個不落人后,也跟著吵起來。老大那組,原本還算和平,但魏千古不知道踩中哪一顆地雷,沒多久,那一組也吵起架來。
「你弟弟真不要臉,偷我家的書!」
「妳妹妹才不要臉,欺騙我弟弟!」
老二這組,本來就沒忘正事,正吵得兇。
「精油是要用聞的,不是用看的,你搞清楚……」
「我倒情愿去背法律條文,它們比那些亂七八糟的精油容易分辨……」
老大這組,因為魏千古弄錯精油而加入戰(zhàn)場,戰(zhàn)況一樣慘烈。
「是妳先采取主動的……」
「才怪,是你先……」
老三這組,從能不能把書放在地下室,吵到誰先采取主動,一樣吵得兇。
現(xiàn)場一片混亂,三組人馬各自叫陣,就是沒有人記得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