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收回你的話。"冷眼瞪著倒在地上的劉海柔,姚毓安卻一點也不后悔自己打了她。
千金女哪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劉海柔吸著鼻子,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般撲簌簌地落下。
"我哪里說錯了,你這個小野種也敢打我?!"連父母都不舍得打過她,今天居然會讓她甩了巴掌。
"我告訴你,我媽才不會說謊,更不是會勾搭男人的女人!"
"我說是就是,你這個賤女人,我不準你再接近辰,不然我會要你好看!"她歇斯底里地大聲吼叫,站起身來撲向姚毓安。
"住手……"比不上劉海柔的蠻勁,姚毓安有些屈居下風,還被她尖銳的指甲劃破皮膚。
"認輸了吧?看你還敢不敢跟我爭,我還要還給你十巴掌,才足以消我心頭之恨!"一邊叫囂著,她的手眼看就要落在姚毓安細嫩的臉上。
說時遲那時快,開門進入的尹愷辰立刻截下她的手,喝阻道:"住手,你做什么?!"
他不敢想像要是他再晚一步,那安安會受到什么樣的傷害。
尹愷辰早就聽到姚毓安房里有不對勁的吵鬧聲,他急忙趕來,沒想到卻還是差點來晚了。
"放開我,我要報仇……"劉海柔蠻橫地甩著手臂,企圖脫離他的鉗制,但力氣怎么也比不上一個男人。
"你夠了沒,竟到別人家來撒潑!"尹愷辰用力地將她甩在床上,急忙上前扶起姚毓安。
"沒事吧?"檢視著她身上的抓傷,他心疼地皺起眉。
"我沒事……"
"辰……是她先動手打我的耶,你看,我的臉都腫了。"劉海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掩著紅腫的面頰嗚咽道。
憑什么他就只會護著姚毓安那個小狐貍精,真是氣死她了,那她對他的愛又算什么?
她好不甘心,她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一定是你先挑起的戰火,被打也沒話說。"冷情地沒看她一眼,尹愷辰只是將姚毓安摟到懷中。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才是受害者!"
"那你倒是說看,你干么這么跑到人家房間里?"
"我--"她面紅地為之語塞。
"算了,你們都出去,讓我靜靜……"姚毓安有些不舍地推開尹愷辰溫暖的懷抱,對著兩人下逐客令。
"出去就出去,這種地方,請我來都不想來!"怒瞪了兩人一眼,劉海柔臉色陰鷙地拂袖離去。
這口氣說什么都咽不下,她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安安,你還好吧?"心疼她受到的傷害,尹愷辰不忍讓她一個人。
"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長臂摟緊她,不顧她的抗拒,他硬是將她摟到懷中軟語安慰,"別拒絕我,別一個人躲起來難過,你有我呀。"
這樣溫柔的話語,勾起姚毓安內心最深層的記憶。
她倏地回抱住尹愷辰,將頭埋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方才隱忍的淚水,此刻完全決堤。
"是她不好,說我媽……的壞話,我媽不是那種人……她是我最愛的人……"
一直以來,母親都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小時候她無法保護母親,至少現在,她不會再讓任何人說她的壞話。
"我知道,我也要感謝她,因為有她,我現在才能擁有你。"尹愷辰輕拍著她的背,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有安定心神的效果。"安安,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沒有回應他,姚毓安的內心像毛線球一般糾結著,理不出頭緒,唯一肯定的是,心,已經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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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劉海柔一早就自行離去,讓兩人皆松了口氣。
但是卻在隔幾天之后,尹愷辰神情凝重地接到一通自臺灣打來的電話之后,也自行離去。
但他在臨走前,卻交代她別離開加拿大,等他回來。
可姚毓安不是傻瓜,雖然她也很想相信他的話,卻還是選擇后腳跟著回到臺灣。
一回到家后,她發現姚心兒居然也在家,而且每個人看到她回來,臉色都怪怪的,毫無迎接她的喜悅。
客店里彌漫著沉重的氣氛。
"毓安……你回來啦?"姚心兒將手中的報紙放到身后。
"怎么了?大家臉色好俘不太對勁?"
"唉!"姨永振大嘆了一口氣,一語不發地走回書房。
"爸怎么了?"
"別提了,昨天老爺去找表少爺大吵了一架,被氣回來……"李嫂遞了杯熱茶給姚毓安暖暖身子,不平地念道。
想她以前還很疼表少爺,沒想到他這么不懂得知思圖報喔!
忽覺事有蹊蹺,姚毓安顰起眉,"爸怎么會去跟他吵架?"
"這是因為--"
"李嫂,別說了。"姚心兒制止她再多嘴。
"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嗎?"她疑惑地睇向姚心兒。
"小姐,你也別瞞了,這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事情呀。"李嫂語重心長道,將原本藏在姚心兒身后的報紙遞給她。
"唉,你看……"
拿起報紙,姚毓安腦中倏地一片空白,報上那一對儷人的身影刺痛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尹愷辰跟劉海柔,竟然要在下個禮拜結婚……
緩緩放下報紙,她眨了眨眼中浮現的淚霧,佯裝不在意地說:"這……又關我什么事呢?我祝福表哥呀……"
"小姐……我們都知道了,其實小小姐的父親就是表少爺對吧?"頓了一下,李嫂繼續說:"這是老爺跟我們說的,誰知道……"
誰知道才說完沒幾天,就傳出這消息,氣得老爺去找表少爺理論,卻給他氣了回來。
"毓安,想哭就哭沒關系。"姚心兒柔嫩的小手摟住她顫抖的肩膀,難過地安慰她。
"我不想哭呀,我、我有點累了,我想回房間休息。"輕柔地推開姚心兒的手,姚毓安如同幽魂般,腳步不穩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待關上房門,她的眼淚才不受控制地落下。
等他?等個鬼,都是騙人的,他自己回臺灣逍遙自在,卻又要她白癡地在加拿大等他。
還好她這次沒上當,不然就真的是傻瓜了。
她該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才對,可是她卻好難過,連一絲絲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不是要重新來過嗎?怎么才不過短短幾天就變了樣,誓言的保存期限好短,短到讓她措手不及。
她不想祝福他,只恨得想詛咒他,為什么,為什么不愛她又要騙她?又要給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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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成輝繃著臉,心情沉重地望著尹愷辰。
"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尹愷辰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將孩子交給我,我--"他自責得無以復加。
沒想到他將孩子交給以前帶過恩恩的保母,卻在一時大意下被人擄走。
"是那女人太狡猾,沒想到她會想出這么惡毒的計劃。"尹愷辰吸了口煙,眉心始終緊皺,"我接到你的電話立刻回臺灣之后,馬上就接到她的電話了。"
看來劉海柔是將他們的行蹤都掌握住了。
也可能是她從一回臺灣,就開始計劃綁架心晨。據保母說,在前幾天就感覺有人跟蹤她,沒想到會在她帶孩子去買東西的時候,在空無一人的停車場綁人。
"那現在該怎么辦?"
"我會先應付她,其他的,我會再跟你說……"尹愷辰話未說完,即傳來電話鈴聲。
"什么事?"他按下通話鍵。
"劉小姐來拜訪,我說您有訪客,但她……啊……等等……"秘書匆忙地放下話筒,人已經隨著氣焰高張的劉海柔進入。
"劉小姐,您不能這樣--"
"辰,你看她啦,我可是你的未婚妻耶,為什么她不讓我進來呢?"她踱了下腳,輕瞥了一眼急得滿頭大汗的秘書。
"沒關系,你先出去。阿輝,你也可以先走了。"尹愷辰任她靠上自己,示意其他人都離開。
等人都走光了,劉海柔更是放浪形骸地摟著尹愷辰,用姣好的身子不斷地挑逗著他。
那水蛇般的身軀緊緊纏繞著尹愷辰,豐滿的女性象征只讓他倍感惡心,但他卻還是值得與她虛與委蛇。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甚至為了你,我已經跟我姨父撕破了臉,你還想怎樣?"他推開她,點起一根煙開始吞云吐霧。
劉海柔不滿地再度黏上去,"人家想給你一點獎勵。"說著,她將唇湊過去,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紅唇。
"這樣你就高興了嗎?"
"我愛你呀,如果你能更愛我,我會更高興。"她媚笑地抬起臀貼在他的大腿上,兩手解開胸前的鈕扣。"抱我。"
"遵命。"他將她抱起放在桌上,大手粗魯地扯開她的衣服,陪她玩這場無聊的游戲。
要不是她卑鄙地拿女兒作為要脅,他會馬上要她死得很難看。
他多不愿意放下安安一個人在加拿大,獨自回國無非是想確保她的安全。
會答應劉海柔的事,只不過是他在伺機而動,要是她真的以為他只能乖乖地任她擺布,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不過……這次逼不得已,他找上一個男人幫忙,要不是真的信任對方的能力,他真不想欠下這個人情。
"快點嘛!人家等不及了。"不在乎尹愷辰的粗魯,劉海柔只是感到更加興奮而已。
她涂滿蔻丹的手指,捉住他的大掌往自己的胸脯上搓揉。
"嗯啊……再用力一點。"
"你真浪。"什么都還沒做就能叫成這樣。
"討厭,你好壞喔,取笑人家。"她一邊笑得花枝招展,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
"啊--討厭,有人偷窺耶!"劉海柔驚叫一聲,嘴角卻掀起算計的笑意,滿意地看著門外的人,一臉蒼白的臉色。
姚毓安努力地叫自己要冷靜,她不是來跟他們一般見識,更不是來看這場春宮戲的!
她推開門,要自己忽視他們曖昧的行為,對劉海柔半裸的身子視而不見,如此,她才能不讓自己有崩潰的機會。
"你怎么會在這里?"尹愷辰心疼地望著她受傷的神色,想上前卻被劉海柔暗中給拉了回來。
整了整衣服,劉海柔小鳥依人地靠上他的胸膛,"我想姚小姐應該是來跟我們道賀的吧?"
"我想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沒好到我會想來跟你道賀,你少往臉上貼金。"她冷哼道,維持著冷漠的神色。
"辰,你看啦,她欺負我。"劉海柔不依地拉著尹愷辰的手臂。
"安安,你就少說兩句。"他怕她激怒了劉海柔,后果會不堪設想。
她為什么就不肯聽他的話留在加拿大,反而要回來自討苦吃?
"你……"看著他替劉海柔說話,姚毓安心如刀割。
"算了,我不跟她計較了,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鬧得太難看,你說是吧,辰?"
"嗯。"艱澀地點了下頭,他無奈得必須配合劉海柔。
"我不是來看你們情話綿綿的,如果你要跟她結婚,我沒話說,但請你把女兒還給我。"這是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其實,她會來這里,還有另一個目的,希望他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她還在可笑地奢望他會回心轉意。
"你說的是那可愛的小女嬰吧,你知道,其實我也挺喜歡孩子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很樂意做現成的媽媽。"劉海柔狡猾地說著,其實她壓根沒見過什么孩子,只是顧人去將她綁走罷了。
她更不喜歡什么小孩子,那對她來說,只是用來要脅尹愷辰、傷害姚毓安的工具而已。
"我才不屑,如果你要讓她做心晨的媽媽,我會恨你一輩子。"姚毓安咬牙切齒地說。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這么厭惡過一個人。
刻意攬過劉海柔的肩膀,尹愷辰放軟語氣,"以后我們要生幾個就有幾個,你何必要養別人的孩子?"
"說的也是,不過……"她嘟起唇,故意嬌嗲的說:"人家好怕身材走樣耶,那你就會不喜歡我了。"
"傻瓜,不管你變什么樣子,我都還是愛你的。"
姚毓安冷眼看著這一切,心已經幾乎冷到沒感覺,她麻木地開口,"既然是這樣,就把孩子還我……我只剩下她了。"
她一點都不堅強,她想立刻嚎啕大哭。如果失去心晨,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我會還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你怎樣才肯放過我?"
"只要你承諾在結婚前都不來找我,婚后,我自然會將孩子還給你。"他逼自己不能心軟,不然就會功虧一簀。
他相信要是心晨有個萬一,安安會比現在難過千倍、萬倍。
他寧愿她現在恨他,也不要以后恨自己。
原以為不會更痛的心,又受到更猛烈的沖擊,顫抖著唇,姚毓安這次受到的傷害比一年前更重。
"你就這么討厭我?"討厭到要將自己的孩子當作把,只為了驅離她?
"你會造成我的困擾。"尹愷辰盡量說得委婉。
她無意識地點了下頭,"我懂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也希望你能遵守約定……"
"當然。"他給予承諾。
到時候,他不只會將女兒還給她,還會將自己也一并附送。
希望她能諒解他,等他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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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愷辰不耐煩地在室內來回踱步,爬了爬一頭亂發,不悅地問:"到底有沒有消息?"
"你有耐心點,臺灣雖然不大,要藏一個人還卻綽綽有余。"常浩遞了一杯酒給他,手指快速地敲著鍵盤。
"意思就是還沒有消息了?"該死,都已經快一個禮拜了,還沒有一點姝絲馬跡!
他不禁懷疑當初是不是找錯人幫忙?好不容易經過一番掙扎才拉下臉,他不希望最后一頭空。
"不,其實早就有了。"
"你在耍我?"瞇起雙眸,尹愷辰咬牙瞪視著面無表情的常浩。
"別沖動,時候還不到。"要是沒有充分的準備,確切的證據,談救人,只是枉然。
"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無論如何,他對常浩這家伙還是沒有好感。
誰叫他之前敢娶姚毓安!
常浩緩緩勾起唇,"是我'前妻'的孩子,我當然義不容辭幫忙。"
"你少說得這么親密,我早就知道這只是你的陰謀。"
所有的一切,姚永振都跟他說過了,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追著安安到加拿大。
他用孩子要脅她是不得已,為的只是挽回她的心。
誰知道會半路殺出劉海柔這個程咬金,破壞了他的計劃,還傷害了安安。這個仇,他跟劉海柔是結定了。
不置可否地撇了下唇,常浩指著電腦熒幕上的電子地圖,"目前劉海柔顧的小混混就將孩子藏在這里,這里是個廢棄屋,要是我們貿然行動,恐怕只會打草驚蛇罷了。"
"那要怎么做?"尹愷辰正色問道。
"因為人質是個沒有抵抗能力的嬰兒,所以依我看,最好是先派人混進去,這樣能一邊監視他們的行動,也能在危急的時候進行搶救。"
"那要在哪里找人?"
"我先讓朋友調派人手,這方面倒不必擔心,一切只等時機成熟,自然能水到渠成。"對于這次的計劃,常浩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對手不過是沒見過世面的千金小姐跟街邊隨便花錢請的小流氓,一點也不足為懼。
早有耳聞常浩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原以為那只是謠傳的夸大,沒想到是真的。
"謝謝你。"尹愷辰低下頭,頭一次由衷地向他表示謝意。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次。"常浩嘴角揚起詭詐的笑。
"你這家伙……"
兩個男人開始一邊討論事情,一邊"抬扛",絲毫沒發現從頭到尾,門外都有個身影悄悄傾聽著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