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云原本以為兩人的冷戰(zhàn)只是一時的,等過一段時間,他們誤會冰釋,兩人的關(guān)系便會恢復(fù)到從前一樣。
只不過……兩天過去了,宇裳依然不理他。工作仍然像以前一樣忙碌,不同的是,身邊的佳人卻越來越郁郁寡歡,她在人前依舊燦笑如花,可是每當(dāng)兩人獨處時,她不再時常不經(jīng)意地碰觸他,不再突然門也不敲地出現(xiàn)在他門口,更不會主動要求他為她按摩。
容臣云的心情也越來越陰晴不定。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臉上的表情千篇一律地冷酷,他并沒有對誰大吼大叫過,但沒有人敢跟他多廢話。
就在他以為情況糟得不能再糟時,今天早上的報紙頭條卻讓容臣云發(fā)現(xiàn),原來,事情還可以更糟糕。
他瞪著報紙上的新聞,大幅的彩色照片加上聳動、煽情的文字,以及緋聞的女主角正是眾所矚目的花宇裳,讓這則新聞更加精彩萬分。
讓容臣云如此震驚的不是宇裳上頭條,而是她最新的緋聞男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他驚愕地瞪著那張照片,照片中的男女正深情相擁,兩人四目相望時所迸出的火花似乎躍然紙上。
容臣云知道這照片是真的而非合成,透過照片的背景,應(yīng)該是幾天前他們?nèi)ounge bar拍照,他拉她到陽臺時被拍到的。那天她靠在他身上時,他還差點吻了她。
該死!他生氣地將報紙摔在地上。他氣的不是這則新聞,而是,都這個時候了,他滿腦子想的竟然是她靠在他懷里的美妙感覺。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懷念抱著她的觸感。
他坐在床上,煩躁地猛抓頭發(fā)。一陣敲門聲響起,他的心突地一跳。
會不會是她看到這則新聞,跑來找他商量應(yīng)對之道?他趕緊跳起來去開門。只是立在門外的不是嬌艷可人的花宇裳,而是花靖堯的助理柯英司。
「是你?」容臣云斂色道!赣惺裁词聠幔俊
柯英司長長地看他一眼。「老爺找你,請你到書房一趟!
老爺?他找自己做什么?難道他也知道這則新聞了?白癡!這新聞都鬧上頭條了,身為「花影」負責(zé)人的他不可能還不知道。老爺應(yīng)該是想臭罵他一頓吧?
一想到這,容臣云心里感到沮喪。他最不想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如今只好勇敢面對,負起一切責(zé)任。幸好緋聞尚未成真,接下來他只要小心別再和宇裳有任何曖昧發(fā)生,應(yīng)該就會沒事了。
不過,被老爺和爺爺數(shù)落一頓是難免的了。
「好,我現(xiàn)在就去!顾叱雠P室,帶上門。
來到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在書房前站定,恭敬地敲門、等待。
門內(nèi)響起花尚謙渾厚的聲音,他開門進去!咐蠣,您找我?」
「嗯!過來坐!
容臣云將門關(guān)好,不出一點聲音,然后依指示坐入胡桃木書桌前的扶手椅。他安靜地等著花尚謙主動開口罵他。
花尚謙剛點燃煙斗,專注地凝睇著那點火花因他的呼吸忽明忽滅。過了約三分鐘,他才放下煙斗,抬起頭審視容臣云良久。
「臣云,你來我們家也已經(jīng)十幾年了吧?」
「是的,老爺!
「不要那么拘謹,還有不要學(xué)老容那調(diào)調(diào),我一直跟你們說我和小媗從沒將你們當(dāng)仆人過。還有英司,他和你們一樣食古不化,被你們老爺老爺?shù)慕,好像我真的有多老似的。?br />
容臣云不知如何應(yīng)答,只好選擇沈默。
「這些年來多虧有你照顧小裳,我們才放心讓她在演藝圈里闖,你也把她照顧得很好,我和小媗都很欣慰──」
「老爺!對不起!我沒做好!」突然,容臣云開口阻斷花尚謙的話!附裉斓哪莿t新聞,我很抱歉!我知道是我怠忽職守,我太大意了,才會被記者拍到那張照片。但請你相信我,我和小姐是清白的,絕不像報紙所寫的那樣。」
花尚謙愣了一下。「你是說,你和小裳朝夕相處那么久,卻一點事也沒有?」
「嗯!我絕對不敢對小姐亂來,請您和大小姐放心。」
「那關(guān)于那則新聞──」花尚謙還想說什么,但又被容臣云打斷。
「我知道那會帶給您及小姐的困擾,我很抱歉!不過,我想再過一陣子風(fēng)波應(yīng)該就會平息,這陣子我想就請別人代替我的職務(wù)吧!」
「這樣行嗎?」花尚謙皺眉。別的不說,小裳一定不肯吧?
「行的,這段時間,我暫時回上海去找爺爺好了。不好意思,給老爺添麻煩了!谷莩荚普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書房。
花尚謙望著空位苦笑。真是食古不化的頑固小子!他都還沒說哩,這小子就噼哩啪啦講了一堆。其實他對那則緋聞一點也不在意,他原本是想,或許可以借機逼這小子表態(tài),好促成他和小裳的姻緣。誰知道這小子被老容洗腦洗得太徹底,滿腦子迂腐思想。
嘖!真是弄巧成拙。要是小裳知道他搞砸了她的「獵夫計劃」,一定會大發(fā)脾氣……嗯,小媗好像還在法國拍片的樣子,不如去她那里避避風(fēng)頭為妙。
一下決定,他立刻請秘書為他訂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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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顫抖的手,容臣云麻木地整理行李。他原先并不打算離開,可是一看到花尚謙,那些話便沖口而出。他已經(jīng)讓老爺失望了,他必須負起所有責(zé)任,把傷害降到最小,而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
砰地一聲,他的房門被打開,花宇裳微喘著氣,雙眸晶亮,臉頰緋紅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吹剿膭x那,容臣云整個人呆住了,被她的美及輻射出的魅力震懾。
「你為什么要走?」花宇裳質(zhì)問。剛從大哥那兒聽到消息后,她立刻飛奔過來,想親口問清楚。
容臣云好一會兒無法開口回答。他垂下睫毛,將一件T恤放進行李箱中。
「就為了一則無聊的新聞?」宇裳已走進來,任由門在身后關(guān)上。
容臣云依舊不答;ㄓ钌褕远ǖ卣驹谒媲埃蝗菟鲆暤赝。
「你應(yīng)該很清楚,這種捕風(fēng)捉影的新聞對我根本不具殺傷力;再說,爸和媽根本沒有怪你,你又為何責(zé)怪自己?」
他終于不得不看她的眼。「保護妳是我的責(zé)任,但現(xiàn)在我卻成為傷害妳的罪源,我不能再留下。我不能讓妳承受這種傷害!
這死腦筋!都跟他說這對她一點傷害都沒有,他為何就是聽不進去?
「你以為你走,風(fēng)波就會平息嗎?今天是你,明天搞不好又會冒出哪個人成為我緋聞的對象。對這種流言蜚語你應(yīng)該很明白,最好的應(yīng)對之道就是置之不理。你這樣一走,不就像是畏罪潛逃嗎?」
容臣云不發(fā)一語,僅是拿深邃黝黑的眼睛望她,最后才說:「我說不過妳,妳自有妳的道理。但這次事件的關(guān)系人是我,我已經(jīng)決定要這么處理,妳別再說了!
花宇裳看著他,感覺熱意涌上眼眶。「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小裳?」她的淚讓他的心揪緊。
「你這只大笨鵝!你不知道你的離開非但沒有任何幫助,只會讓我更難過嗎?那種無聊的緋聞傷不了我,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傷不了我,唯一能傷害我的人只有你!」
她的告白讓他震驚萬分,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意會不過來她話中的涵義。
「小裳?」他屏息低喃,想碰觸她,又怕一碰她會發(fā)現(xiàn)這只是個夢。
「我在跟你告白耶!怎么你的表情活像見了鬼一樣?」
他在心里苦笑,感覺的確很像。他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描述內(nèi)心的感受。
「可是……妳是眾人心目中的女王,只要妳手指一勾就會有一大堆──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匍匐在腳下。」
「我才不屑全世界的男人,更不想當(dāng)眾人的女王!顾恼Z氣一軟,聲音里多子些泫然欲泣的暗咽!肝抑幌氘(dāng)你一個人的女王。」
她帶著熱情、解放及強烈的占有欲吻他。她的占有欲使容臣云覺得,他已被烙上了無法消除的印記。
容臣云迷失了。熱情在他們之間一觸即發(fā),她的唇點燃了深埋在體內(nèi)的那把火。他已經(jīng)受不了了,自制力逐漸消失中,腦子里只有她的軟玉溫香。什么自制力、什么界線,通通都拋到九霄云外。
她要他!
這已經(jīng)夠教他頭暈?zāi)垦,其余一切都不重要了?br />
當(dāng)她拉扯他的上衣,纖嫩的手探進他的胸膛時,他的嘴取回主動權(quán),狂烈地吸吮她柔軟的唇。
他抱著她往身后的床倒去。理智早已被欲望蒸融,余下的只有強烈、狂野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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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做愛后,花宇裳閉著眼感受身體的每一處酸疼。盡管初次做愛的痛楚令人難受,但容臣云溫柔又體貼地在她體內(nèi)等待那份疼痛褪去所帶來的幸福感,讓她覺得既窩心又感動。
她會永遠記得如此甜蜜寶貴的一幕,所有的景象、聲音、氣味和感覺,已深烙在她心中。
宇裳輕聲嘆息。
她不覺得羞恥或罪惡,畢竟這是她計劃已久的誘惑大計,如今計劃成功,她相信容臣云再也不能逃避他愛她的事實。
尤其經(jīng)過了這場美妙的翻云覆雨之后,責(zé)任感超強的他,一定會如她所料對她負起責(zé)任。她的獵夫行動大大地成功!
可惜,女王這次錯了,錯得離譜。
「該死!我做了什么?」恢復(fù)理智的容臣云,震驚地瞪著自己的胸膛!肝也辉撆鰥叺模
他在說什么?難道他現(xiàn)在還在想什么該不該的問題嗎?花宇裳倏地睜開眼,看見容臣云驚慌失措地下床,狀似懊悔地穿上褲子。
「你說什么?」宇裳小心翼翼地問。
容臣云慢慢抬起眼,與她的眸子相對,濃濃的悔意在他的眼底迅速地淹沒她。
「對不起,小裳!顾K于說!肝乙粫r失控。這種事不應(yīng)該發(fā)生!
宇裳的眼慢慢睜大,無法相信他說出的話。她瞪著他,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為什么不該發(fā)生?我……我以為你……你不愛我嗎?」她用力吞咽喉間的硬塊,終于問出問題。
容臣云撇開視線,聲音聽起來遙遠而陌生!肝业膼鄄⒉恢匾,我被授命來照顧妳、保護妳,而不是愛妳。妳是花家人,妳可以擁有、也值得擁有更好的!
宇裳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話像刀割破她的心,她的胸腔快要炸開,胃不斷抽搐。為了不讓自己叫出聲或哭出來,她緊咬住嘴唇。
他怎么可以說出如此傷人的話,難道她之前那段不顧自尊的告白,對他而言完全沒有意義嗎?他若說不愛她,她或許還可以接受,或許還能讓她有勇氣努力證明他錯了。
可是,他居然覺得他不能愛她,因為他不配?強烈的無力感像海嘯襲擊她全身,她徹底被擊倒。她痛苦而麻木地坐在床上,覺得自己好像正不斷墜落。
但不一會兒,她立即回過神,驕傲的天性隨即涌現(xiàn),憤怒讓她的四肢再次充滿力氣。她驕傲地昂起下巴。
「你省省吧!我值得什么,不需你來費心。你是個孬種,不敢承認愛我,還把理由和借口加諸在我身上,你就抱著你的責(zé)任和清高入眠吧!我再也不會求你愛我了。既然你這么喜歡把我拱上女王的寶座,我會如你所愿,從今以后你只能愛上我、渴望我,求我的垂憐、等我的召喚!」
還裸著身的花宇裳,激動地喊出積壓在心里的情緒,完全不知此刻的自己,看起來狂野、魄力十足。
她果真像女王般挺起胸,拉過掛在墻上的浴袍,從容優(yōu)雅地套上。離去前,凝睇他的瞳眸載滿痛苦、驕傲和失望。
「可是我要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愿。你設(shè)下的藩籬,害我們兩個都將受苦!
說完,她昂首闊步地離開。
容臣云孤獨地坐在凌亂的床上,回想著她的一言一語,沮喪和痛苦揉成一團沉重的鐵塊,塞在他的胃、他的喉嚨。
他錯了嗎?可是十幾年所建立起來的信念和使命,又豈是說丟就丟的?從八歲起就背負的使命感,已像刺青烙在他的背上,要負擔(dān)一輩子的!曾以命起誓的諾言,是他生存的目的,一旦背棄他賴以生存的信念,他又剩下什么?
和她在一起十四年了,他何嘗不受她吸引?每天望著她、感受著她的魅力,他也想將她擁在懷中,告訴她:他愛她。但是,爺爺對他的耳提面命,像樹根般在他心中盤結(jié)。
「臣云,縱使老爺和小姐對你再好,你千萬不可以忘記,你始終是花家的仆人,你要愛護自己的主子,可是,絕不能摻雜男女之情!
爺爺,你說得容易,可是,做起來好難。
他無力地躺下,任雙腿擱在地上,抬起一條手臂壓住眼睛。
一陣鈴聲響起。有一會兒,容臣云搞不清楚這聲音從何而來,然后才認出這是他的手機鈴聲。他接起手機,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是那個早已被遺忘的狂熱愛慕者。
隨著對方的邪笑及談話,容臣云的眼眸越來越冷鷙。他的肌肉賁起,額上的青筋隱隱暴跳著,憤怒竄過全身。
男人再次向他下戰(zhàn)帖。容臣云終于替他的沮喪痛苦以及憤怒找到發(fā)泄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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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室的花宇裳無法平靜,她洗了一個長長的澡,希望洗去留在身上屬于他的味道。但氣味洗得掉,留在地皮膚上的觸感卻怎么也洗不掉。
她難過地哭泣,從沒有經(jīng)歷過的悲慘讓她無法承受。她大聲咒罵他的愚蠢、死腦筋,然后更強烈的難過襲來。她不但為自己難過,也為他難過。他明明愛她,卻苦苦壓抑,他口口聲聲說是為她好,可是,傷她最深的卻就是他本人。
這真的好諷刺。
她覺得好疲倦,龐大的情緒宣泄過后,讓她感到好累,全身都沒力氣。像是回歸到母體的嬰兒般,她抱著枕頭側(cè)躺,微彎的身體蜷臥著,彷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痛苦隔絕在外。
世界天地都不再運轉(zhuǎn),她沉沉地睡去。
花宇裳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世紀似的,要不是有人一直吵她,她還想就這么睡下去。
可是,吵她的人很堅持,她在下一瞬間醒來,生氣地瞪向那個擾她清夢的罪魁禍首。
花靖堯擔(dān)憂的臉在眼前放大。宇裳眨眨眼,不明白大哥為何要來吵她睡覺。
不過,他接下來的話,讓她完全清醒了。
「容臣云被打成重傷,送到醫(yī)院去了。」
花宇裳覺得世界好像在一瞬間變得混亂,她不記得自己接下來是怎么換衣服、怎么到醫(yī)院來的。她的腦海滿是容臣云受傷住院的樣子。
在前往醫(yī)院的途中,花靖堯冷靜地告訴她,原來拍到她及容臣云那些曖昧照片的人,就是之前求婚不成的男子。為了報復(fù),他將照片提供給各大報章雜志媒體。
昨天,他打電話向容臣云吐露事實的真相,還向容臣云下戰(zhàn)帖,說要跟他單挑。可是,等著容臣云赴約的卻是一群未成年的小混混。手無寸鐵的容臣云,被十幾個少年持球棒及鐵棒圍毆。
是巡邏的員警發(fā)現(xiàn)昏迷在暗巷的容臣云,將他緊急送醫(yī)后,再向里長調(diào)出錄影帶才查出肇事少年。少年供出那名狂熱愛慕者以七千元的代價,唆使他們犯下罪行。
雖然警方很快就循線逮到主嫌,但容臣云還躺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
一到醫(yī)院,正好結(jié)束巡房工作的護理長對他們說明容臣云目前的傷勢及情況。他的情況非常嚴重,肋骨斷了四根,左前臂也有非開放性骨折,后腦有約十公分的傷口,其余的大小傷口幾乎布滿全身。
外傷部分已處理妥當(dāng),較令人擔(dān)憂的是他有腦震蕩,至今昏迷不醒。今晚是關(guān)鍵期,若在三十六小時內(nèi)沒有醒來,那么容臣云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高。
聽完護理長的說明,花靖堯隨她去補辦入院手續(xù),讓花宇裳單獨先進病房探望容臣云。
當(dāng)花宇裳看見那躺在綠色床單上,幾乎被繃帶淹沒的高大身軀時,揪緊的心碎成片片。熱淚刺痛她的眼眶,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酸疼不已,她顫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觸露在薄被外的手,寬大的手關(guān)節(jié)上布滿許多瘀傷及小傷口。但相較起來,這只手情況還算好的了,因為另一只手像是骨折,繃帶緊緊地纏滿整只前臂,以夾板固定安放在他胸前。
怎么會?白天時人不是還好好的,怎么才經(jīng)過十幾個小時卻已傷成這樣?她不要這樣,她寧可他醒來,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說那些傷她的話,也不要他受重傷躺在這兒。
「不許死!聽到?jīng)]有,我不準你有事!你一向都對我唯命是從,快點醒來,這是我的命令!我命令你:『醒來』──」
淚無聲無息地滑過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容臣云緊閉的眼睫忽然輕輕顫動,在宇裳的命令下,深邃的限睜開,但一向炯炯有神的瞳眸此時卻顯得暗淡無光。
他眨眨眼,一剎那彷佛不認得她似的。花宇裳激動地想大叫醫(yī)生,卻無法移動半分,她的聲音緊縮卡在喉間,眼睛緊緊地瞅住他的視線,害怕他的清醒只是自己的過度幻想。
好久、好久,他才終于開口:「小裳!孤曇羿硢〈植。
宇裳費力地吞咽喉嚨的硬塊,抖著唇卻不知要說什么。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泫然道:「你干么理會那種人渣?那種人根本不需要理他!」
他看著她的臉,腫痛的右手困難地抬起拭去她的淚!改恰莿t新聞是他報復(fù)妳的手段,我……不能原諒……」
「我說過幾百次了,那種無聊的新聞,我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她在乎他的安危勝過一個無聊男子幼稚的報復(fù)行為。
「可、是……我在乎,我不能讓他傷害妳……我……我不能……」激動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嗆咳,每一次咳嗽都會牽動受傷的胸口,他猜他至少斷了三、四根肋骨,才會該死的這么痛。
花宇裳望著他,眼底隱隱燃起怒火。又來了!又是為了保護她……她受夠了!
氣到極點,宇裳的表情反而變得冷艷,語調(diào)異常地平靜。「你還要用這個枷鎖箍住自己多久?」
下一瞬她的目光移到他纏滿繃帶、垂放在胸前的左手,細瘦小指上的白金戒指反射著日光燈慘白的光芒。
容臣云望著花宇裳的動作,眼睛逐漸瞠大。他想阻止、想反抗,卻無能為力。
花宇裳取下那枚戒指。
她冷漠又決絕地望進他驚愕的雙瞳。「我不需要你了,你自由了!這個戒指我收回,從今以后,你不必再保護我了。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就這樣,容臣云被放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