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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難當(dāng) 第十章
作者:林曉筠
   
  熊杰在知道小虎干了什么好事之后,馬上押著這小子到醫(yī)院向戴一誠賠罪,因為據(jù)說戴一誠肋骨斷了好幾根,右腿還得上石膏,情況很慘,而三教九流朋友都有的熊杰,已找了人出面想和他談賠償?shù)膯栴},只是──

  他和小虎都沒能見上戴一誠一面,他似乎被小虎的行徑給嚇到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恐懼,但是沒兩天,曾英雄來到了財務(wù)公司,單槍匹馬的,頗有勇闖龍?zhí)痘⒀ǖ臍鈩荨?br />
  「曾英雄。」熊杰雖沒想到,但仍熱情的招呼他,畢竟他是如意的哥哥,說什么他都不能怠慢。

  「我是來處理戴一誠的事!乖⑿蹏(yán)肅的一坐定就開門見山,沒有贅言。

  「是我們的錯,有什么條件──」

  「條件只有一個,而且很簡單!顾币曋芙!覆粶(zhǔn)你再和如意有瓜葛!

  「我不答應(yīng)!」

  「那戴一誠要告那小子預(yù)謀殺人!

  「小虎并不是預(yù)謀殺人!」熊杰怒道:「他完全沒有那意思,他只是個小孩子,他只是想幫我,他以為他可以用他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是錯、是可惡、是該受到懲罰,但他絕不是預(yù)謀殺人!

  「你可以把這些話跟警察及檢察官說一遍,看他們會不會相信!乖⑿鄄粠Ц星榈恼f。

  熊杰是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什么都沒有用,曾英雄的企圖非常明顯,目的就是不讓如意和他在一起。

  「曾英雄,你真的這么恨我?」

  「如果你有妹妹,你會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和一個搞地下錢莊的人在一起嗎?」

  「如果你只有一個妹妹,你為什么會好賭到向地下錢莊借錢,然后得由你妹妹出面來替你收爛攤子?」熊杰不客氣道。

  「你以為我不后悔?」

  「就算我是開地下錢莊的,也不代表我壞到骨子里!

  「如意跟你不會有幸福!

  「你怎么知道?」

  「戴一誠會是個好丈夫!

  「如意不愛他!」

  「她也不會愛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她就不能愛你!」

  「曾英雄……」熊杰拚命克制自己的憤怒。

  「我不會把自己的妹妹交給你的,熊杰,你有一天時間考慮,那小子滿十八歲了,只要戴一誠提出告訴……他會很慘的,而他是一片愚忠才會搞到這地步,你想想怎么做吧!」曾英雄一副話說到這里的表情。

  然而,熊杰沒有答話,僅以一種犀利的眼光看著曾英雄離去。

  小虎本來待在里面,幾次他想沖出來,但都被其它人拉住,這一會他垂著頭來到熊杰的面前。

  「杰哥,你送我去自首吧!」

  熊杰平靜的看著他,依然不語。

  「都是我惹的禍,我只是想……」

  「你的手還好吧?」熊杰看了下他的雙手,只見手指關(guān)節(jié)全是瘀青與紅腫,顯然他是很用力、很努力的在修理戴一誠!改闾珱_動了!」

  「我……」

  「你的個性老不改,將來不知道會怎么死!」

  「那個漂亮姊姊和你……沒有機(jī)會了嗎?」小虎沒想到自己居然幫了倒忙。

  「應(yīng)該是沒有了!剐芙車@息。

  「杰哥……」畢竟只是十八歲的男孩子,這一會他居然哭了出來!肝覍Σ黄鹉!你干脆送我一顆子彈好了,不!我自己送我自己!

  「小虎,沒有你的事!」熊杰喝斥他。

  「明明是我──」

  「很多事是強(qiáng)求不來的!

  「你和漂亮姊姊明明就可以在一起,是我弄巧成拙,我不該……」小虎一副想宰了自己的懊悔狀。

  「現(xiàn)在給我閉上嘴,去收拾你的東西。」熊杰突然命令!傅任一貋,我們會離開這里!

  「杰哥?」小虎不解的問。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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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如意每天都到醫(yī)院去探視戴一誠,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不會受這種皮肉痛。

  而在醫(yī)院的大門口,她看到了熊杰,本來想視而不見的從他眼前走過,但是她卻不能自己的在他面前停下,因為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沉郁、無奈、痛楚不已。

  「你做得還不夠嗎?」她必須指責(zé)他、她非得指責(zé)他,畢竟他造成了無法彌補(bǔ)的傷害。

  「戴一誠還好吧?」

  「你現(xiàn)在問會不會太遲了!」

  「我會找人轉(zhuǎn)交支票,算是醫(yī)藥費(fèi)及賠償!剐芙芎苡袚(dān)當(dāng)?shù)谋硎尽?br />
  「你以為戴一誠是想狠削你一筆嗎?」

  「我沒這么想,只是這是應(yīng)該的!

  「應(yīng)該的?」曾如意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教訓(xùn)起他。「應(yīng)該的是你該管好你的手下,應(yīng)該的是你不該暴力相向,應(yīng)該的是你早該滾遠(yuǎn)一點(diǎn),不要再來制造大家的困擾與恐懼!

  「我是要離開了。」熊杰淡淡一句。

  「你──」她錯愕不已。

  「我會帶著小虎離開臺北一陣子!

  「很……好!顾荒苓@樣說。「你們……要去那里?」她忍不住還是問了。

  「妳沒必要知道,也不必去向戴一誠說情,他如果要告或是想怎樣,我都奉陪!剐芙芾涞馈

  「戴一誠不是那種人!

  「如意,或許我們倆不會有結(jié)果,但是妳也千萬不要選擇那家伙,和他在一起,妳不會快樂的。」他一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神色。

  「你又知道了!」曾如意賭氣的說。

  「妳和他不適合!

  「你以為你是誰?」她頂回去。

  熊杰卻放棄似的笑笑!缚傊,做任何決定之前多想想,我要走了!

  對他的告別,曾如意心里竟然閃過一絲酸楚,她該感到放心、松一口氣的,可是……她竟想叫他不要走!

  「如意,帶一句話給妳哥,如果我有那個機(jī)會和妳在一起,我一定可以給妳幸福的!」

  「熊杰……」她的心彷佛被釘刺般的痛著。

  他自嘲!傅液孟駴]那機(jī)會。再見了!」說完他捧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印上憐惜、不舍、痛苦的一吻。「答應(yīng)我,妳可以過得比現(xiàn)在更好,答應(yīng)我,有空時想想我、想想我們在山上的那段日子。」

  「熊杰……」她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想哭!改憧蓯海氵@樣叫我……」她咬牙,很想打他一頓。

  熊杰放開了她,眼神有留戀,可是腳步卻堅決的離開了……

  曾如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戴一誠的病房的,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咒罵,這一刻才知道熊杰在她心中所占的地位,其實(shí)……她早已愛上他、早已和他有某種心靈上的契合,所以她才會和他糾纏個沒完,牽扯不清的。

  戴一誠嚇壞了,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得了憂郁癥,每天每刻只會煩惱、擔(dān)心,不知道麻煩什么時候又會來。

  「如意,又怎么了?」

  「熊杰……說他會賠償你!顾奁鄶嗬m(xù)續(xù)的說。

  「他在這里?!」戴一誠大驚失色。

  「他走了!

  「那妳哭什么?」他稍稍安了點(diǎn)心。

  「我……不想他走!」

  「如意,妳──」戴一誠知道自己是該絕望、該斷了念頭的,從來……曾如意沒有說得這么清楚、這么明確過。

  「戴一誠,我們真的只能做朋友,其它的關(guān)系──」曾如意斬釘截鐵的說:「這輩子是絕不可能的!」

  「絕不可能……」戴一誠喃喃道。

  「你付出再多、努力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shí)!顾棺×搜蹨I,堅定重申。

  戴一誠不敢說自己是在一瞬間豁然開朗,但是他忽然覺得身上的傷不再那么的痛,或許,心看開了之后,身體的傷也不再那么痛……

  「如意,我懂了!顾寫训恼f。

  「你真的懂了?!」她驚喜不已。

  「真的懂了!」他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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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后

  曾英雄的意大利面店擴(kuò)大營業(yè),他甚至買下了一幢兩層樓的透天厝,店名叫「貝拉」。

  岑采臻小說也不寫了,專門負(fù)責(zé)店里的帳目,每天過得忙忙碌碌,連自己的感情和婚姻都蹉跎了,所以她和曾英雄約好,如果再過三年他們都還沒嫁娶,那他們就勉強(qiáng)湊成一對,省去麻煩。

  至于如意──

  她這兩年過得是平靜、平淡而且平常的生活,有時她會在廚房里忙,有時岑采臻忙不過來時,她也會幫忙,好像哪里需要她,她就在哪里,但其實(shí)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她的心……已經(jīng)封鎖起來了。

  「曾英雄,你還不覺悟嗎?」岑采臻看著曾如意和一個新來的員工交代一些該注意的事,她那清瘦、略帶憂郁的臉令她不舍!敢呀(jīng)兩年了。」

  曾英雄亦看著自己的妹妹。

  「你幫她介紹過多少好對象,逼她相親過多少次,結(jié)果呢?」岑采臻搖搖頭。

  「我是為如意好!」他為自己辯護(hù)。

  「如意有比較好嗎?」

  「采臻,我不會害自己的親妹妹!

  「但你就是在害她!」

  「如果當(dāng)初如意硬要和熊杰在一起,我們兄妹撕破臉,今天可以有這樣的成就嗎?」曾英雄指了指眼前的一切。

  「很了不起?你有再看過如意以前那種陽光似的笑容嗎?」

  曾英雄仔細(xì)些的遠(yuǎn)遠(yuǎn)端詳著自己的妹妹,的確,如意當(dāng)然會笑,只是,兩年來她的笑容里總少了些真正的喜悅與快樂,好像這一切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她搞不好一輩子不嫁!贯烧轭A(yù)言。

  「說不定那家伙早結(jié)了婚、生了小孩!乖⑿劾淅涞某爸S。

  「但如果熊杰也在等?」

  曾英雄瞇著眼,這下他真的是無言以對。熊杰會這么癡心、專情嗎?可能嗎?

  「曾英雄,放過他們吧!」

  「岑采臻,三年后如果妳嫁不出去,別想我娶妳了,我要?dú)Ъs!」他惱羞成怒。

  「哼!三年后如果我還嫁不出去,我寧可單身一輩子也不嫁你!顾鼐。

  「妳真的這么贊成他們?」

  「他們已用行動和時間證明了一切。」

  「熊杰還不知道在哪呢!」曾英雄死鴨子嘴硬的道!傅人娴某霈F(xiàn)了,而且還是單身時,再來談吧!現(xiàn)在說這些只是浪費(fèi)時間!

  「但你……想通了?」

  曾英雄看著妹妹那邊!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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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如意知道星期六晚上一向客人最多,本來她還可以忍耐,但近來,她開始渴望簡單、安靜、不需要和人接觸的生活,她希望過恬淡、自在、隨心所欲的日子。

  錢是賺到了,但再兩年她就三十,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老、好渴望……

  那個人會再出現(xiàn)嗎?

  不曾從她心中消失,這兩年始終停留在她心底的那個人,會再回到她的生命中嗎?

  會嗎?

  一陣小小騷動讓曾如意回了頭,除非是什么大人物或是叫得出名字的明星出現(xiàn),不然……

  熊杰帶著穿了警察大學(xué)制服的小虎和一群手下光臨,這種大陣仗叫人側(cè)目。

  曾英雄想要出面,但被岑采臻給拉住。

  「采臻……」

  「別插手!

  「可是──」

  「隨他們吧!」

  「妳看看熊杰那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兩年了,他都熬了兩年,你就別再當(dāng)惹人厭的絆腳石!贯烧闆Q心不再讓他介入。

  曾如意走向了熊杰,她的眼中有著晶瑩的淚光,似乎在瞬間整個人完全的復(fù)活,好像她冬眠了兩年,現(xiàn)在蘇醒過來了。

  「有訂位嗎?」她笑咪咪的問。

  「沒有。」熊杰搖搖頭。

  「那要等!

  「我等。」

  「可能……要很久!

  「多久都可以!

  曾如意看著小虎,他的氣質(zhì)和以前完全不同,穿上制服的他,看起來英氣逼人,又帥又青春,他的一頭金發(fā)已染回了黑色。

  「你念警校?!」

  「吃驚吧?漂亮姊姊!剐』洑獾男Φ。

  「改邪歸正了?」

  「當(dāng)然!」小虎非常有自信的說:「有杰哥盯著,在我后面鞭策著,想不正都不行,但是我也同樣盯著他,現(xiàn)在……他已退出江湖,拿了筆『退休金』要養(yǎng)老、平淡過日子!

  「退休?」曾如意瞄著熊杰!高@是笑話嗎?」

  「我知道我才三十好幾,但是也真的倦了,休息一、兩年后,我打算開個保全公司,這算是正當(dāng)工作吧?」他問著她,卻忽然瞄了瞄曾英雄!杆Y(jié)婚了嗎?」

  「還沒有!

  「岑采臻呢?」

  「我們?nèi)齻都沒有!

  「如意……妳是在等我嗎?」熊杰問,表情居然有些緊張。這兩年,他日日夜夜在擔(dān)心一切會不會太遲,會不會當(dāng)他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什么都結(jié)束、都挽回不了。

  「你兩年前有叫我等嗎?」

  「漂亮姊姊,別再折磨杰哥了!剐』⑻嫠睦洗,也算是他的再造恩人求情!杆瘟似甙俣嗵欤裉炜偹隳馨菏组煵降膩淼綂叺拿媲!

  「熊杰,你真的不管財務(wù)公司的事了?」

  「都交給我手下去管了!

  「以后要開保全公司?」

  「已經(jīng)和幾個朋友在談了!

  「不當(dāng)老大了?」曾如意回頭去看看她哥哥!改悄闳ジf吧!」

  熊杰露出很感冒的表情。

  「你是想娶我的吧?」她故作委屈。

  「當(dāng)然!」

  「那你要去叫他點(diǎn)頭啊!顾裏o奈的說,和小虎交換了一個促狹的眼神!肝腋改覆辉谌耸溃绺缡亲畲蟮,只要他OK,我?guī)皮箱就可以跟你天涯海角、一生一世!

  「如意……」熊杰為難著。

  「位子快要有了,你快點(diǎn)解決我哥,我?guī)湍銈儼才抛雷!乖缫馔屏送扑?br />
  熊杰一向沒有什么不敢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漂白」了,是個守法的臺北小市民,但是面對曾英雄──

  岑采臻這時又發(fā)揮了臨門一腳,她拖著曾英雄走向熊杰。

  「采臻,妳……」

  「別再擺譜了!」

  所以在店面的中心點(diǎn),熊杰和曾英雄兩個人面對面、四目互相打量。

  「我要娶如意。」

  「我──」

  「我可以給她幸福,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現(xiàn)在就帶著她走!」熊杰不想受氣,強(qiáng)勢的表態(tài)。

  「你這是威脅嗎?」曾英雄瞇著眼問。

  「我不想再浪費(fèi)一分一秒了,所以你最好點(diǎn)頭!」

  「好吧。」曾英雄突然干脆的說。

  「好?!」熊杰一呆。

  「帶走她吧!」曾英雄一哼!溉嗽谶@里,心早就不知道跟著你到哪去,這包袱我也想早點(diǎn)移交,你要,那就免費(fèi)送你!

  「謝謝!」熊杰朝他伸出了手!傅谝淮伟l(fā)現(xiàn)你有人味!

  「彼此彼此!乖⑿畚樟怂氖终坪笠缓摺!负煤脤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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