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祈!”才走出化妝間,一股香氣立刻直撲而來。
他停下腳步,望向一張描繪得極為精致的臉。
“珞祈,最近怎么樣,還好嗎?”唐蕙文露出自認為最美麗的微笑,盈盈地望著他。
“尚可!彼_步又要走。
“等一下嘛!”唐蕙文快步追上!白罱蜏釋W新的舞蹈,天!他真是個惡魔,舞蹈動作又多又復雜,我都快不行了!
“湯尼是根據每個人的程度來編排舞蹈,”他看了她一眼!叭绻阌X得力不從心,和他說一聲無妨。”
“不、不會啦!我只是覺得很累,想學湯尼的舞蹈就得有心理準備,這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她支支吾吾了起來!澳阋仓罍崾莻大忙人,除了我,他還接很多case,根本沒辦法專注于指導我,所以我想……”
何珞祈揚起一道筆直的眉,心中隱隱頗覺不妙。
果然,唐蕙文真的開口了!拔矣浀媚阍泴W過一段時間的武術,所以跳起舞來特別漂亮,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撥個時間教教我呢?”
“武術和舞蹈是兩碼子事,而且我也不過在剛入行時學過半年,沒資格教人的!焙午笃碇浪睦镌诖蚴裁粗饕,但他不愿給她機會,讓一個沒有希望的人抱持希望,是最殘忍的。
她仍不死心。“可是殊途同歸,一定有什么相通的訣竅吧?”
“這種事情還是該找專業的人來指導,我怕胡亂教了你,反而容易受傷!
“不會,我懂得保護自己。”
“這……”何珞祈語塞。
“珞祈,別這樣嘛!”唐蕙文撒起嬌來!拔沂钦娴暮芟M麑W好這支舞,但又不想太麻煩湯尼,他也是收取酬勞做事的人,我也不能要求他多放時間在我身上。∷灾荒芟蚰闱笾。”
這話未免太牽強、破綻太多了,但怕傷害到她的自尊心,何珞祈不愿說重話,只是要怎么拒絕,卻今他頗為傷腦筋。
“我……最近忙……”他抿著嘴唇,不好意思將話說得太直接。
“是!最近的活動很多,所以我才忙得沒時間練舞,身為當紅藝人就是有這點煩惱,對吧!珞祈!碧妻ノ哪槻患t氣不喘的說!皠偤梦覀冃麄髌诓畈欢,真巧呢!”
“嗯……”
“珞祈,剛才提的事情,你愿意幫忙嗎?”
“我……”
何珞祈說不出話來,女人一旦固執起來,真是滿恐怖的。他無意識地低下頭,心中忙想著脫身之法,冷不妨身后突來一陣撞擊,讓他腳步踉蹌,差點摔在唐蕙文身上。
“怎么搞得!”他還來不及反應,唐蕙文已經叫罵出來了;“哪個衰人走路不長眼的?”
“對不起!”身后有一雙小手抓住他的臂膀!拔也皇谴嫘牡,這里有一灘水,好危險喔!”
“你撞了人哪還那么多解釋,真可惡!”
“算了,我沒事的!焙午笃戆矒崆榫w激動的唐蕙文,他轉過身,想看看是哪個慌慌張張的冒失鬼。
“咦?是你!”眼前的小個子似乎挺興奮的。
“你……”何珞祈略微想了一會兒,便認出眼前人來!霸瓉硎悄。”
“你還記得我?”常惕言喜孜孜地說,心里一陣開心。
原來是他,怪不得明明沒見過,卻倒像曾經見過似的,大名鼎鼎的“第四至尊”呢!只不過眼前的他,卻比鏡頭上那冰冷漠然的模樣溫暖多了,而且更增了一兩分細致俊美。
“你們認識?”唐蕙文忍住氣地追問。
何珞祈看了她一眼,不答。常惕言相當機伶,她也知道“不在是非人前說是非”的道理,因此面對唐蕙文別有用心的追問,默然已對。
唐蕙文見兩人一副很有默契的模樣,心中酸意不住地往上冒,但礙于何珞祈在前,又不好表現得大小家子氣,只有裝作大方的雙手一揮,像是完全不在意。
“看來我是多余的,算了,做人要識相,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你們慢慢聊!彼蠡匦剞D身,幾乎是從牙縫擠出這句話。
望著她不甘心的背影,常惕言摸不著頭緒。“她怎么了?”
“沒什么,”何珞祈松了一口氣,一臉劫后余生的表情!爸x謝,你救了我一命!
“我?”她更迷糊了!拔沂裁炊紱]做。
“那就已經夠了。”他露出一個淺得看不出來的微笑!澳羌一餂]再騷擾你吧?”
“沒、沒有了,托你的福!
她無端的臉紅了,一種說不出、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就這樣襲上她的心。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態,究竟在干嘛。繉Ψ讲贿^是一個男人罷了,一個曾經對她伸出援手的男人。
“不舒服嗎?你的臉好紅!笨闯隽怂漠悹,他打開身邊的窗戶,讓晚風習習拂來,吹散了他鬢邊的碎發,也吹涼了她臉上的熱氣。
“月亮還沒出來呢!彼麗澣蝗羰У剜馈
“今晚的風有雨的味道,所以月亮讓云遮往了。”她用手略為蓋著眼,仿佛這樣就能看得很遠。
他微微一愣,側過頭來看著她,她皺起鼻子笑。“我爸爸是這樣教我的,雨云很厚,會遮住月亮,其實月亮一直都在,你看!”
她直指斜前方。“月亮在那兒……唉!又被遮住了。”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么一點余暈。
“我們那兒有一個傳說,說這樣指著月亮會被割耳朵!
“你不怕?”他感到有趣。
“不,不怕,”她的笑臉正對他的!霸铝潦呛苋蚀鹊,你看,她連光芒都是這么柔和,怎么會傷害人呢?”
他但笑不語,習慣了身邊人們因他特殊的言語而看怪他,她這樣正常的反應倒令他無所適從。
“!我不說了,”他唇角的微笑讓她尷尬了!澳阋欢ㄓX得我小孩子氣,很無聊!
“不會。”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她覺得臉孔一陣發燙,有點想笑,又不敢。
“你接孫家林的秀,是湯尼公司的人?”
“是!”常惕言連忙壓抑自己過度澎湃的情緒!拔液蜏崾窃谂_灣認識的,多虧他幫忙我才能來香港工作!
“你不是香港人?”
“不!我是臺灣來的!
“喔!彼闶亲髁嘶貞。
他很沉默,像是不愛說話,然而凝玉般的臉孔卻讓這寧靜的氣質倍增吸引力,真令人——迷惑。
“怎么了?”他發現她在偷看他。
“沒……沒……你看!”為了掩飾自己的困窘,她像發現什么似的叫起來,“有蝴蝶!
在昏暗的光芒下,一只小小的、黃色不甚起眼的小翅膀,在撲動著。
“嗯?”他也訝異起來。“真的是蝴喋?”
“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看到,太意外了!彼褚姷叫膼鄣臇|西般開心。
“你喜歡蝴蝶?”他的眼里有一絲難解的欣喜。
“喜歡!”她甜甜地說,“最喜歡了。”
他端詳著她的臉,眼光滑過她的長發辮子,她又圓又亮的眼睛,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浮上心頭,像是雨夜那一角的月光,來得莫名其妙。
突然,他很溫柔、很溫柔的笑了,連眼睛里都是水光閃閃的笑意。
“你看錯了,那只是紙屑罷了!
常惕言滿臉困倦的從床上起身,懶洋洋地拿起鬧鐘瞧一眼,PM12∶32。
倏地,她睜大了雙眼,陡然地慘叫了起來:“糟了!怎么這么晚了!彼粋翻身,俐落地從床上躍起,火速地奔進浴室梳洗起來。
下午一點就要排練唐蕙文的新舞,湯尼最痛恨別人遲到了。
雖然他自己常遲到。她在心里小聲的咕噥,可誰教他是湯尼夏哩!
常惕言迅速地套上褲子,看一下手表,!已經十二點四十八分,趕地鐵肯定來不急,搭的士好了。她氣喘吁吁地在街上奔跑,過了馬路就是的士招呼站了,常惕言趁著等紅綠燈時綁好尚未系緊的鞋帶,等綠燈一亮,她正準備開步跑時,猛不防轉角突然沖出一部私家車。
“!”身旁的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眼見她閃避不及,就快被那輛私家車撞上之際,常惕言順手一拉,硬生生地讓女子的身軀撞向自己。
車子響起一陣尖銳的緊急煞車聲,車主從窗戶望了她們一眼,看兩人似乎沒受傷,連忙加緊油門匆匆逃逸而去。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女子轉過頭去,看著環抱住她的常惕言。
“沒……沒事,你還好吧?”常惕言松開手,呆呆地注視眼前這位美艷的女子。
好美唷!看得出年紀不很輕,大約有四十左右了,但一雙眼仍亮得像含星似的,臉若桃腮、膚若凝脂。雖然畫著濃妝,卻別有一番風情韻致。
“我沒受傷,多虧你了!边B聲音也這么好聽。“真是太謝謝你!”
“不用謝!”常惕言擺擺手想要站起來,誰知身體才一動,腰部和小腿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使她忍不住又坐了下去!鞍!”
“小姐,你怎么了?”見情況不對,她失聲問道:“你受傷了?”
“不!不礙事的!背L柩栽噲D站起,但稍微一動,又是一陣劇痛傳來。
“我看你是受傷了,別動!”她急了,撥通手機。“你忍著點,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等……”常惕言望著她流利而迅速地說起話來,要出聲阻止已經來不及。
她看看手表,糟了!已經一點鐘,看來今天是趕不上唐蕙文的新歌排練了。
“腰部肌肉扭傷、小腿骨有裂痕,要留院觀察!甭牭结t生對美婦人說的話,她差點哭出來。
她怎么這么倒霉呀!簡直欲哭無淚,工作沒接成也就罷了,現在還得多支付一筆住院費用。
“醫生說你沒什么事,不過要休息一陣子!泵缷D走進來,替她拉平被子。“你在這兒躺一會兒,我去辦住院手續。”她拿起手袋,帶著一陣飄香離去。
常惕在床上,腳用石膏打得硬硬地無法動彈,只能眼睛環視四周。這是一間頭等病房,病房內有十分完善的設備,可供病人或病人的家屬使用,淡淡芬多精的味道若有似無地彌漫在空氣中,窗外扶疏的花森輕盈地搖曳著,隔開了車聲和嘈雜的人語。
嗯,這一定是間私人醫院,因為在香港,只有私人醫院才會有如此完善的設備,而且讓她獨占這么大一間的病房,她深深體會到有錢的好處。
!那費用一定不少吧?想到這兒,常惕言不禁心痛起來,不知道得工作多久,才可以把這筆額外支出給補回來,討厭!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急急忙忙地出門……
工作?
“啊!”她在床上兀自地尖叫起來,死了糟了完了慘了,她竟然把今天下午要排練的事給忘得一干二凈。
看看表,已經快四點了,湯尼一定會氣得噴鼻血的,得趕快打個電話才行。她笨拙的移動身體,伸出手勾住不遠處的電話。
“哈羅哈羅!我是朵芮絲,請接湯尼。”電話是由湯尼的助理接的,電話彼端的人應了一聲,然后靜默了幾秒。
“朵芮絲,你搞什么鬼,竟然跟我玩失蹤!”湯尼發出驚人的叫聲,口氣十分火爆。
“抱歉抱歉!”常惕言把話筒拿了開些,湯尼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發麻,她皺著眉頭,等湯尼連串驚人的“穢話”盡情發泄完后,她才有機會開口。
她把中午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將自己描述的極為逼真可憐,并把出門時間自動提前一個小時,她相信上帝會原諒撒了這么一個小小的謊。要是湯尼知道她那么晚才出門的話,鐵定會更惱怒。
果然,湯尼在聽了她的陳述后,口氣松動不少。
“既然如此,也沒辦法怪你,你就待在醫院里好好的休養,傷勢沒什么大礙吧?”
“沒事的,只是唐蕙文那邊……”常惕言心中竊喜,湯尼總算息怒了。
“沒辦法了,唐蕙文這次檔期排得很緊,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沒關系,這里自然有人會接替你的,你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吧!
湯尼掛掉電話之后,常惕言總算安下心,她一開始還以為湯尼會尖聲嘶叫,并掩住耳朵高呼“不!我不相信!我不要聽你的解釋!”
沒想到事情倒是挺順利的就解決了。
她一邊慶幸、一邊忍不住為自己的重重霉運再次怨嘆起來。
“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一個身型偉岸的男子站起來,迎向才從診療室出來的何珞祈。
“老毛病了,每當天空要下雨,我的骨頭最知道!焙午笃砣讨绨虻牟贿m,強顏歡笑。
“哎呀呀!要聽我們‘冰山美人’說笑,也只有我卓尉陽有這資格!蹦凶铀实卮笮。
“閉嘴,阿陽!彼麤]好氣的說,“我連頭骨都痛起來了,還拿我開玩笑!
“對不起啦!”卓尉陽討好的笑,又假裝大嘆氣:“唉!當你的經紀人真是麻煩,除了要幫你安排工作,處理相關事宜,還得在你玉體違和時,充當丫頭司機陪你來看醫生。”
“你可以不干,我求之不得。”他大步往前走去。
“嘖!脾氣還是這么壞,當心女人都被你嚇跑了!
“如果嚇得走就好了!彼滩蛔@氣。“行個好幫我拿藥,我先去開車!
“待會大門口見!弊课娟柎掖译x去。
一陣陣令人難以忍受的酸疼嚼咬著骨頭,何珞祈皺起眉,望著卓尉陽離去的背影微微一哂,憑他卓老兄身高一九○、將近八○公斤角力選手般的身材,自己區區的壞脾氣,哪嚇得走那一票狂蜂浪蝶呢!
何珞祈手插在褲腰袋里走進電梯,胡亂地思忖。
電梯門轟然而開,他看也不看便往前走,等走了一小段路才發現,咦?這兒好陌生。他抬頭四望,不禁怪起自己的迷胡來,怎么繞到病房區了,怪不吉利的。他欲繞回電梯間,左轉右轉卻怎么也尋不到來路,怪不得阿陽常常笑他是路癡,他現在才隱隱約約地相信。
“珞祈。”一陣討厭而熟悉的聲音傳至他耳邊,他停下腳步,不確定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有人在喚他。
“珞祈,是我!比彳浀纳ひ衾飵еS多驚喜和怯懦。
他回頭,愕然,像是不相信眼前人的存在!澳阍谶@兒干嘛?”
“你呢?是哪里不舒服?醫生怎么說?不是嚴重的病吧?”美婦人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串問題,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這跟你沒有關系!彼蝗蛔兊帽,面容像覆上一層霜。
“你別這樣,我……我真的很關心你!泵缷D人慌了手腳,她急急地走上前來。“一段日子沒看到你,我好想你。”
“現在你見到了,可以滿足了吧?”他沉著聲,整個人像只戒備中的刺猬!暗也幌胍娔悖孓o!
“不要對我這么殘忍,珞祈!”淚花在她的眼眶顫動!跋胂胍郧,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那時候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嗎?你曾經那么依賴我,為什么現在不能對我好一點?”她凄然地說。
“你既然知道那些都是‘以前的日子’,再說又有何意義?”他的聲音里沒有任何感情,只有一絲不耐與不屑。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的!泵缷D人迫切地說,大眼睛里閃著光芒。
“來不及了,你既然選擇那個男人,我們之間就不再有關系!彼憩F得很平靜,不想再讓過去的回憶抓住他。
“我是不配讓你原諒我,”美婦人忍不住哭了。“我知道自己當初很可惡,可是你要想想,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哪!我還能怎么辦?還有誰會要我,誰會照顧我?若不是跟著那個男人,我該怎么活下去?你那時不過是個孩子,我必須替未來作打算,我不能不忍辱負重啊!”
“無恥!”他震怒了,痛恨地、怨憤地說。
“你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場,為什么不替我想想?”美婦人哭喊起來,“我都是為了你呀!”
“我不原諒你并非你做錯了什么,而是你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諒!彼麘嵢坏拈]上眼,搖頭!拔也灰僖姷侥!
“不要這么對我,不要!你無法抹滅掉我們之間的感情!泵缷D人一直流淚,嬌美柔弱的模樣足以讓一個鐵漢融化,但何珞祈不,他就如同一尊冰雕,無情而森冷的拒絕她。
“無法抹滅掉的是我們法律上的關系,不是感情,你明白嗎?”他殘忍、諷刺地笑了!澳銘撝赖模瑡寢。”
“!”墻角傳來小小、但是清晰的吸氣聲。
何珞祈一震,邁開長腿跨入轉角。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那圓圓的眼睛、長長的發辮。
“我……不知道……”常惕言后退半步,有點害怕。
“你怎么會在這兒?”他的聲音有壓抑的狂怒,雙眼盯住她的臉。“你,和她?”
“什么……什么?”常惕言驚慌地看著他,手足無措。
看到他眼中凝聚的霜冷寒氣,讓她如墜冰窟,渾身都冷了起來,喉嚨也如同被凍結住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樣子冷得好恐怖,雙眸如兩把冰刃,直直地穿過她的腦袋,像是要發射出千萬枝冰鋒利箭。
還有他看她的眼神,那兇惡里摻雜好多情緒,驚愕的、失望的,還有……仿佛是被叛離的難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麨槭裁匆@樣看她?她做錯了什么?
“這事跟她無關,別遷怒她。”美婦人連忙擋在常惕言身前!拔仪靶┤兆硬铧c兒發生車禍,是這位小姐救了我。她是不該在這兒偷聽,你原諒她吧!她不會說的!
美婦人抓往常惕言的肩膀,用力搖晃!疤柩裕悴粫f的對不對?你不會讓別人知道我是何珞祈的母親,對吧?你說!
“我……不……”常惕言被她搖得頭昏,單只腳站立不穩,她扶住墻,感到呼吸困難。
“惕言,你說。
“別逼她了,”他又冷又硬地開口!皼]必要,再見!”
何珞祈咬著牙,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身后旋起的勁風撲上常惕言的面頰,讓她忍不住瑟縮。
他離去的背影顯得那么冷漠、又那么孤單,他那不愛笑的唇、寂寞的側臉。
她莫名其妙的哭了,為他感到傷悲,不知道為什么。
她想叫住他,眼前卻一片雜亂混沌,還來不及開口,身子就滑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