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真是喝太多了!
邱建元在陽光的強(qiáng)烈照耀下,反射性地捂住充血的雙眼,低吟了聲。不過,卻還流連于美麗且猶如身歷其境的甜甜好夢,在夢境中,他摟著章德潔,那暖昧的感覺到現(xiàn)在都還一直存在著,好像他還把她擁在懷里一般。
他低笑了出來。
他全身無力地橫過床,捉起床頭的鬧鐘,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早過了十點(diǎn)一刻。難怪窗外的陽光那么曬人。
揉了揉太陽穴,被酒精作祟,破壞后的頭腦,仍顯暈眩。
轉(zhuǎn)過身,沉重的頭怎么也想不起昨晚自已是怎么平安回到家的,而且還能安枕地一覺到天亮?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床邊有個閃動的身影,掩在棉被中。
“誰?”他訝然地開口。
啊!可能是他的小妹邱建寧,有時候她喜歡到他這邊串門子,想必昨晚等不到他回來,等累了,便在他的床上睡了。
“喂!起床了。太陽照屁股啦!”邱建元惡作劇地將棉被一把拉起,想讓她“見光死”。
“不要!”由于背脊突然感覺一陣?yán)滹`,章德潔惡狠狠地叫了疊,緊扯著那件薄被不放。“放手!”
“快起床,別玩了!
一直以為是邱建寧睡在他的大床上,邱建元半坐起身,體內(nèi)調(diào)皮的因子一時之間全醒了過來,讓他不輕易放手。
“哇!,你在干嘛?要讓我感冒嗎?”順著邱建元拉起的力道,章德潔用身子死巴著棉被掙扎,轉(zhuǎn)向了他這邊!澳愕降子型隂]完?”她生氣地睜開眼。
卻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尖叫了出來。
“你?”
“怎么是你?”
“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章德潔杏眼圓睜,怒瞪著他。
這句話也正是他即將要問的,納悶卻仍想不起究竟是怎么回事地開口。
“這是我家。你怎么會睡在我的床上?”充血的眼光緊瞅著她。
“你家?我昨晚明明回到了我家。 彼嗖蛔⌒宰拥刂焙。宿醉的頭腦不比邱建元清醒幾分。
她翻過身坐了起來,想與邱建元把事情弄明白!
“啊——”只見邱建元一聲慘叫,倏地青了一張俊臉。
這也難怪邱建元會有如此的反應(yīng),因?yàn)轫樦薇坏耐巳,章德潔那姣好無暇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已完完全全,毫不遮掩地呈現(xiàn)在他的眼前。
章德潔尚搞不清楚他為什么平白大叫,只覺得胸前因失去了棉被的掩蓋,有絲涼意。
對于邱建元再見到她的訝然,她可以理解。但是,他的表情卻顯得非常怪異,為什么他注視她的目光那樣不單純,卻又帶著羞赧?
難不成見到她的尊容,會讓他猶如活見鬼一般的惶恐?雖然她常常粗里粗氣,一點(diǎn)也沒有女孩子家的氣質(zhì),但是她可自認(rèn)長得還不算嚇人!
忽然,又一陣?yán)滗h劃過了胸前,教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于是她把注意力收回自己身上,這才發(fā)覺……
“哇呀”她叫得比邱建元還要凄厲。
她立即將棉被拉到胸前,團(tuán)團(tuán)給裹了緊。
章德潔氣呼呼地隨手拿了枕頭丟向邱建元!澳氵@個一肚子壞水的假道學(xué),竟然是個披著羊皮的大色狼!”
“你別亂按罪名,我哪有對你做什么?”盡管她是沒穿衣服,但卻不表示就是他脫的!
邱建元滿臉疑惑地擰眉,頂多他剛才的舉止充其量只是“非禮毋視” 罷了,他哪有做了什么不知恥的行為!
而且他早被那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嚇愣住了,又怎么有多余的氣力“觀賞”風(fēng)景?
章德潔不理會他的說詞,撐開裹得緊緊的棉被,正想檢查下半身衣著是否安在的時候,冷不防先發(fā)現(xiàn)了床單上的一角有斑斑血跡。
“你……竟然玷污了我!”她的腦子立即充斥他倆一夜春宵的畫面。
何況打從一起床,她的腰節(jié)骨就不對勁,直覺得酸軟。就算睡姿不良或者因戀床而睡不安穩(wěn),也應(yīng)該不至于酸疼成這副德行。所以,她確信這絕對是一夜云雨情所遺留下來的后遺癥。
“你這個大色狼,你說,你要如何負(fù)責(zé)?”
直到她那一記火辣辣的巴掌,犀利且深刻地貼上了他蒼白的臉頰,邱建元才平息了混亂的思緒。
“我不是不想負(fù)責(zé)任。你說我玷污了你,但是我真的記不得了……我們昨晚真的有做過嗎?”
假使說她真的被他玷污了清白,為何對于昨夜發(fā)生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
邱建元兩手交叉在胸前,擠破腦袋地想著,就是失去了那一段記憶。
實(shí)在真糟糕!生平重大的“第一次”,竟然落了個糊里糊涂,沒半點(diǎn)印象地結(jié)束。而且還是抱著一棵樹……那是怎么的感觸?
突地,卻不正經(jīng)地噗嗤一笑。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還敢笑!我被你玷污事小,你霸王硬上弓事情就比較大條了!闭碌聺嵭挠形锤实匕琢怂麅裳邸
毫無預(yù)警地,她背包里的大哥大響了起來,阻斷了兩人的對峙。
章德潔示意邱建元將放在他后面床頭柜上的白色淑女背包丟給她,然后從中掏出了大哥大。
“麗雪,嗯!我很好,因?yàn)樽蛲砗茸砹,所幸在朋友家過夜,你別擔(dān)心,我馬上就回去!
電話那頭是董麗雪著急而略顯沙啞的聲音,想必她擔(dān)心地找了她一夜。
掛掉了電話,她轉(zhuǎn)頭疾言道:“我先去換衣服,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提起衣物,裹著棉被,她一舉沖進(jìn)浴室去。
望著她倉皇羞澀地閃入浴室的背影,邱建元坐在床沿,忍住笑意。
原來昨晚他真的摟著她單薄卻暖和的身子在懷里,而不是個“夢”他該感謝上天巧緣安排讓他們再度相遇,還是要怪上天惡作劇似地開了他們這么一個天大的玩笑,竟教他倆在這等狼狽的情況下“袒程相見”?
邱建元側(cè)著頭,眉目深鎖,一如習(xí)慣性地將手靠到額頭思索。
“哎喲!”痛得叫出聲,卻茅塞頓開地笑了。
望著鎮(zhèn)中的反射,額角上那道破皮而略里烏青的傷痕,是昨晚德潔用她那塑膠硬皮制的背包敲的……當(dāng)然,記憶的齒輪也因著這一條細(xì)微的線索,慢慢吻合,然后串起了昨晚失去的那些記憶。
他不禁盤起腿暗笑在心底。也罷,假使這是老天爺辛辛苦苦安排的緣份,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
窗外熱情的陽光,硬是貪玩地從百葉窗的縫隙間窺探了進(jìn)來。
邱建元好玩且無聊地拉開百葉窗,看著窗外電線竿上的小麻雀。此刻,他正在辦公室等人。
“小老弟?磥砟愫孟裣采厦忌!辩姵藉?jǐn)U低啞的嗓音,在他身后響起。
沒有預(yù)警而受到驚嚇的邱建元,轉(zhuǎn)過身去,與他相對,“鐘大哥,今天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
暫不與他拉東扯西,他今天特地前來找他,就是要告訴他,他已經(jīng)替他的女人打贏了官司。
“怎么?要請我喝喜酒?”鐘辰說故意沒正經(jīng)的逗他。
“恐怕是你要請我才對吧!”邱建元反睨他。
手上拿著的資料正是對方所愿意賠償?shù)慕痤~,他讓鐘辰瀚過目。
“鐘大哥,這樣子天價的索賠,夠了吧!我已盡我最大的能力要求到如此數(shù)目了!笨∫莸哪橗嬌希咧荒ǖ靡獾男θ。
“你是怎么辦到的?”他不太敢相信,算一算,有三千多萬。已經(jīng)是對方身家財產(chǎn)的一大部分了。
“誰教那始亂終棄的家伙,所托非人,還以為找到了一個比我有經(jīng)驗(yàn)的高明律師,卻沒料到幫他帶護(hù)的律師會是我的學(xué)弟,其他不必多說,你也可以想見當(dāng)時的情況。”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他摸摸鼻子認(rèn)栽了?”鐘辰瀚好奇地直開口,實(shí)在可以想見對方遇到邱名嘴時的慘狀。
“才不,他怕真被我們坑了,于是又打電話給他一些較熟悉法律的朋友詢問,當(dāng)然得到的結(jié)果不會相去太遠(yuǎn)。”
“在無計可施之下,那小子才答應(yīng)了?”
“沒錯!像這種始亂終棄,玩弄女人感情于股掌的齷齪男人,絕對人人得而誅之。今天他遇上了我還算小意思。只向他要求了三千兩百多萬的賠償,否則像外國人一樣,動輒要求一半身家的贍養(yǎng)費(fèi)看他不哭爹喊娘的,我對他還算厚待了!鼻窠ㄔα似饋。
“是啊!是啊!就曉得我沒有看錯人。想想我該怎么‘報答’你羅!”
“好兄弟.說什么報答。不過。我倒要向你透露一項(xiàng)喜訊……”他眉開眼笑。
“你媽安排你相親成功了?”鐘辰瀚有話直說。
回應(yīng)他的卻是邱建元難掩的笑逐顏開,“不,是我終于找到我的迷路新娘了!”
“真的?”鐘辰瀚一臉不可思議,但是瞧他喜上眉梢的模樣,又不像在唬人。
“嗯。前幾天,我意外在客戶的公司里撞見她,那時候我還不太確定是不是她,后來接連幾次巧遇了她,也確定了她的身份。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
邱建元此時心中的狂喜是可以想見的,畢竟他盼了她五年。只是他們的前途仍然未卜,畢竟她依舊未記起他的身份。
“那么我真該恭賀你了!辩姵藉皇峙噬纤募珙^,為他感到欣慰和祝福!白,先約了晚上到哪里去慶祝一下。一來謝謝你幫我打贏了這場官司,二來也祝福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說,好說!
雖然目前的情況還不算完全“穩(wěn)定”,不過光想著這段猶如天賜的奇緣,邱建元的心情還是會不由得開朗到想對空高歌—曲!
等了五年,盼了五年。竟然就在今日“開花”,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絕對會有“結(jié)果”的!
☆☆☆
撂下一句她會回來找他算帳,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說實(shí)在,章德潔的頭腦到現(xiàn)在都還在嗡嗡作響,昏眩不己!
一大早就發(fā)生了那樣“怵目驚心“的畫面,這下就算跳到太平洋,恐怕也洗脫不了她與他“有染”的嫌疑。
其實(shí)他們倆都穿著褲子,而且她徹頭徹尾檢查得很仔細(xì)。應(yīng)該沒被他占到便宜才對,否則她絕不可能一絲絲印象也沒有。只是一時之間,她也解釋不了,他那純白無暇的床單上的血跡是怎么來的?另外,她的腰脊骨怎么又會酸痛得像快要斷掉了似的?
開門時,正看到章德輝早等在那里。不過,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
“我的姑奶奶,昨晚相完親你野到哪里去了?讓一大堆人找得你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昨晚章德潔在相親會場上演的正是孫悟空大鬧蟠桃盛會的戲碼,讓她成功地嚇跑了曹俊民?磥,慘敗在她石榴裙下的冤大頭又多了一個,而且她還免費(fèi)吃了一客臺塑牛排。
“但是,她章大小姐的聲名也更加大噪了。以往人們只.是耳聞?wù)录矣袀如何刁鉆古靈精怪的千金,現(xiàn)在,她在眾目睽睽且大庭廣眾之下上演了那出戲,要把加諸在她身上的頑劣印象消去,恐怕難上加難了!
“你找我有急事嗎?”章德潔閉上眼借機(jī)休息。
“你到底要到何時才會長大?別老是給人惹麻煩!”瞧她疲憊不堪而顯出的漫不經(jīng)心,想必昨晚沒睡好。章德輝不忍太過苛責(zé),卻也滿是語重心長地表示道:“看看你,昨晚又在餐桌上大鬧,像那種人多的公共場合,實(shí)在有失禮儀,也幸虧曹俊民是我的好朋友,才沒有惹來太多非議。小潔,你應(yīng)該自己長大了,爸媽,大哥跟我不可能一輩子保護(hù)在你身邊,你知道嗎?”
反正他不過就是那么千篇一律動之以情的言論,苦口婆心勸她!案倪^向善”。聽著聽著,她竟有絲想睡,恐怕昨夜沒睡好,把她累壞了。
對她實(shí)在無計可施,章德輝只好把該交代的趕快說完,好放她去睡個安穩(wěn)的回籠覺。瞧她兩個大大的黑眼自,都跑出來嚇人了。
只是他轉(zhuǎn)換了個姿勢,不免有絲擔(dān)憂地開口,“小雪說你還在為那件事耿耿于懷,所以才逃避那些與你相親的男人!
章德潔聞言,先是一驚,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二哥,你少聽麗雪在那里神經(jīng)兮兮,她一向愛把她的敏感當(dāng)一回事”章德潔端正了坐姿,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對于過去發(fā)生的那件事,她根本不想多提!拔視缘梦业降自谧鍪裁矗瑹o理取鬧只因?yàn)槲疫不愿意定下來罷了,與過去那件事情何干?畢竟,它該落幕了,它不值得你們?yōu)槲覔?dān)那么多心!
每每聽她堅強(qiáng)地如此訴說她早忘了這件事,他的心也會為她隱隱作痛而不忍,因?yàn)樗莻女孩子,名節(jié)之于一個好女孩,是何等的重要!
她曾經(jīng)天真單純,對愛情充滿無限憧憬的心靈,卻是被有如洪水猛獸般的壞男人,給吞噬于無形。
可笑的是,她痛不欲生地活在那拼湊出來的錯誤記憶中,而心疼她萬分的家人卻不能也不敢開口道破,更遑論替她分勞解優(yōu)……
“你不愿意敞開心胸談過去的感受,我們可以理解,但是請你別封閉住自己的心靈。你是渴望愛情的,讓懂你的人愛你,好嗎?”長嘆一口氣與她相望,繼續(xù)說到:“其實(shí),安排你去相親,無非就是要讓你認(rèn)識些好男人。”
“二哥,瞧你說的好像我是活在多么自虐的悲慘景況中!彼桃舛核Α2幌矚g愁眉不展的氣氛!霸谶@個世界上,有誰對我比我自己還要好?想玩就玩,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請你別為我擔(dān)心!
“真的?”
“嗯!彼c(diǎn)頭。
既然章德潔不希望在這件事情上多費(fèi)唇舌,他當(dāng)然也不愿意去勾起那令她心碎的過往。
“下個月初,老爸老媽會從澳洲回來,順便要介紹你跟他們在僑居地認(rèn)識的一名華僑相親,聽說老爸和老媽都非常中意他,有意讓他成為他們的乘龍快婿,到時候你別又想著耍;樱尷习掷蠇尩拿孀訏觳蛔。”
章德潔一聽,從沙發(fā)椅上跳了起來!鞍!這怎么行!老爸老媽怎么能擅自作主,將他們主貝女兒的終身幸福給毀于一旦。況且,澳洲僑居地的華橋不都是一些五十好幾的老伯,他們都可以當(dāng)我的爸爸了!”
“誰說對方是老伯來著。他是移民的華僑第二代,年輕有為,才氣過人,外在似翩翩公子,內(nèi)在則如謙謙君子,英俊挺拔與我不相上下!闭碌螺x臉不紅氣不喘地將他介紹完。
“移民的華僑,在古代叫做漢奸,現(xiàn)代稱之為賣國賊!我沒興趣!彼挪慌滤募芍M,將內(nèi)心的想法表露無遺。
“我的大小!你已經(jīng)年屆二十四了,再不找個好人家,恐怕越老會越難找哦!而且你這個‘相親終結(jié)者’的惡名,在相親界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就好心點(diǎn),別再折騰媒婆跟那些前來與你相親的新好男人了!闭碌螺x的話更是狠毒。
“你們?yōu)槭裁蠢鲜窍癯燥柫嗽O(shè)事干似的,是想快點(diǎn)丟開我這個包袱嗎?我二十四歲,大學(xué)畢業(yè)一年,才享受多久的單身生活,就要我嫁人!”
對于近日章德輝千方百計搓合她與曹俊民在一起,她還沒找他算帳呢!現(xiàn)在竟然連一向最疼愛她的父母都跑來瞎攪和。
“你這么說不對!畢竟女人的青春有限,再不嫁人就會‘人老珠黃’羅!”
瞧他如此志得意滿的模樣,章德潔硬是氣噘了美麗的唇角。“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就算要嫁,也要嫁給我的心上人!彼棺h地重申。
“老爸老媽也是疼你,難道他們會不希望你過得幸福嗎?何況你三天兩頭就惹麻煩,難不成你想教老爸老媽沒一夜好眠。是時候讓你的男人來傷腦筋了,而且,一旦結(jié)婚之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恐怕也沒有余力再去照顧你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惹麻煩’。每一次相親,還不曉得是誰把那些‘麻煩’推給我的,你不仁,我當(dāng)然可以不義!”
章德輝只是對她笑了笑!澳銊e這么憤世嫉俗,若要推掉這親事……”
“等老爸老媽回來再說,對不對?”她雙手扭腰,癟起嘴,沒好氣地替他把話接完。
“哇!我的老妹何時變得這么聰明了!”章德輝拍拍她的肩頭稱許,”知道舉一反三了。沒錯,等老爸老媽回來,你倒可以跟他們商量去,到時候他們答應(yīng)與否,我絕對沒有任何異議。”
語畢,又是無害的—笑。看在章德潔的眼底,卻是那樣地刺目。
好家伙!竟然懂得將她推給父母去收拾。
望著窗外藍(lán)藍(lán)的天空,無預(yù)警地,她想起了那個有著與她一樣伶牙俐齒的邱建元。吐出胸口那股郁結(jié)的氣,一個計畫正慢慢在心底成形……
既然有人不仁,她當(dāng)然也可以不義!
睡了一個飽飽的回籠覺,真舒服!章德潔伸了個懶腰,早將章德輝的訓(xùn)話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跳下床,章德潔手腳俐落地到廚房里翻冰箱找食物填肚子,一整天沒吃東西,早已饑腸轆轆。
好不容易從冰箱中挖出了前晚吃剩的起司蛋糕, 正準(zhǔn)備好好享用時, 突然門鈴聲大作。
“誰。 彼粣偟睾暗,移動身軀前去應(yīng)門。
“才一夜不見,就不認(rèn)得我啦!”一開門,只見董麗雪一手抱著裝滿蔬菜水果的購物袋,一手還提了兩盒小籠包與煎餃。
“是熱騰騰的小籠包跟煎餃!章德潔飛也似地巴到她跟前,一副餓死鬼投胎的饞相,忙不迭地拉著她往沙發(fā)上坐。
董麗雪一陣不可思議地驚嘆,“原來你認(rèn)食物的本領(lǐng),比認(rèn)得我還要一流!
“我就知道,知我者非你董麗雪莫屬。要是你再不出現(xiàn)?峙挛視е@僅存的一塊起司蛋糕及那些散落在盒中的起司屑,餓死!”興奮地拉起她又親又抱,猶如看到救命恩人一般。接著便毫不客氣地把兩盒小籠包與煎餃打開,吃了起來。
沒好氣地看著章德潔吃沒吃像,董麗雪抽了幾張面紙,將她先前吃得掉了滿桌的起司屑捏起。
眼前這個又瘋又顛的鬼靈精,并不是餓死鬼來投胎,——其實(shí)她的廚藝好得沒話說,卻仍舊時常餓肚子,實(shí)因?yàn)榱耸∪ヅ艹黾议T買個便當(dāng)回來吃的麻煩,寧愿在家里開火,或者有一頓沒一頓地讓肚子餓,也懶得出去吃。所以她是慵懶得可以!
“麗雪,要不是你的關(guān)照,我恐怕早就卷鋪蓋回家讓爸媽養(yǎng)了!彼凉M是感激地抽了面紙,連忙擦拭飽餐一頓后油膩的唇邊。
董麗雪幫她把超級市場買來的盒裝果汁,插上吸管后遞給她飲用。仍不忘叮嚀一番,“慢慢喝,別給嗆著了!
對于章德潔,除了擁有多年的死黨情誼外,加上不久之后,她也即將成為她的二嫂,豈能不多關(guān)照她一些,況且章家上下誰不寶貝章德潔來著。
至于董麗雪帶來的那一袋生鮮蔬果,當(dāng)然是填她的冰箱用,讓她餓了不會找不到吃的。“德,不是我愛說你,這兩天你的冰箱內(nèi)空無一物,難道你怕空氣不夠涼,硬是讓出空間來讓它們納涼呀!”
她一邊將蔬果放進(jìn)冰箱,一邊風(fēng)涼地數(shù)落。
顧不得董麗雪在廚房里叨念,章德潔開心地解決完另一半的煎餃,才心滿意足地癡坐在沙發(fā)上喘氣。
“忙嘛!工作忙,被二哥盯得滿頭包,晚上更是為了趕場相親而沒得閑。反正對于我的行蹤,你再清楚不過!
“是哦!那么你倒好好交代一下,昨晚你又瘋到哪兒去了。你說喝完雞尾酒,醉了,先行睡到朋友家去……我記得你好像沒多少朋友住在臺北,除了我!崩洳环溃愌┤绱颂崞。
可想而知,她是為了打探章德潔昨晚的去處而來。
“干嘛。二哥派你來調(diào)查我的行蹤?”她刻意不正經(jīng)地睨了董麗雪一眼。
“你少在那邊盡說些風(fēng)涼話,轉(zhuǎn)移話題。我要知道你昨晚睡到哪兒去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董麗雪坐到她身旁,認(rèn)真地望著她。
“你真的想聽?”
“難不成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不是不可告人,只是怕如此烏龍的事情讓她曉得,她不笑破肚皮才怪!
“別說你昨晚是睡在陌生男人的大床上?”董麗雪滿臉狐疑。
“差不多了!
“真的?不會是真的吧?”董麗雪感到訝異。
為了不吊董麗雪的胃口,章德潔決定把昨晚與她在PUB分手之后,所遇到的種種情形,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
直講到今早在邱建元的大床上醒來時,她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實(shí)——床上那血跡不是她留下的,絕對不是!
因?yàn)樗缫巡皇羌儩崯o暇,初體人事的少女,她的第一次,早在五年前,就被壞男人給玷污了去。
思及此,心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往事歷歷在目,內(nèi)心最晦暗的角落,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然后呢?你在他的大床上被他給拉了起來,結(jié)果如何?”
董麗雪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一直在叫她趕快講下去。
念頭在她心中流轉(zhuǎn),決定保留了與邱建元在床上“袒裎相見”的事,況且,她還誤會了他。
“結(jié)果……你曉得對方是誰嗎?”章德潔賣了個關(guān)子,引開董麗雪的注意,企圖湮滅突來的難堪心事。”倘若我說了出來,你可能會當(dāng)場嚇暈過去。”
“有那么嚴(yán)重,快告訴我,對方究竟是誰?”聽她這樣吊她胃口,董麗雪豈會善罷甘休,直拉著章德潔不放。
章德潔放下她的手,古里古怪地一溜煙往自己房里跑去,隨即又拿了她那只白色的淑女背包出來。
接著從里面掏出一張名片,上面不偏不倚印著邱建元的大名。
“是他?”董麗雪小口微張,可想而知她受驚嚇的程度。
這只是最輕微的“試驗(yàn)”罷了,章德潔好似惡魔般狡詐地暗笑……
先準(zhǔn)備叫邱建元對她負(fù)責(zé),然后搬到他那兒去住。一來解決了房東即將收回房子,她必須盡快找房子搬家的燃眉之急,二來她可以以邱建元這位“同居人”,來拒絕以后仍會陸續(xù)而來的相親。呵!多么的“名正言順”而且“一舉兩得”啊!
這正是她一下午盤算好的“超級計畫”——誰教邱建元那家伙雖然并沒有污辱她,卻也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給看了個徹底。她豈能不教他負(fù)點(diǎn)小小的責(zé)任?否則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理會董麗雪一臉的莫名其妙,她拿起那只白色塑膠硬皮制的淑女背包,又要走入房間去將它放好,卻在背包底下的邊角上,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事情。
“噫,這里怎么有血跡?”她望著早已經(jīng)呈現(xiàn)干涸的暗褐色跡,忽然想通了什么似地大叫:“原來是這么回事!”
隨后終于解開了心中的疑云,與記起昨夜她和邱建元相遇后發(fā)生的種種,她不禁開心地大笑。
教旁邊被她瞬息萬變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的董麗雪,直拉著她頻呼!熬烤拱l(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