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睡在冰冷地板上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皮,他一手捂著額際,慢慢爬起,半坐在地板上。
花了兩分鐘回復(fù)神智,他抬眼望向墻壁上的掛鐘,指針落在四與五的中央。
“麻醉槍的威力真不能小看!笔Y紹德苦笑自嘲。
眼皮下慵懶的墨色珠子閃動算計的光芒,他敏捷站起,掏出口袋里的鑰匙,毫不遲疑的走上二樓——
室溫二十度的冷氣房最適合蓋棉被,既可享受棉被柔軟的觸感,更不怕熱死人。
睡到半夜,陣陣?yán)湟庖u來,丁語伸手撈了大半天就是撈不到溫暖的棉被。
“冷……”渾沌的眼半開,尋著棉被的蹤影。
猛地,一抹人影映入眼中,細(xì)眸瞬間睜大。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嚇出一身冷汗。
“嗯,真是個好問題,或許你可以提供答案給我。”
床沿一沉,他坐了上去。
她心驚膽顫,初醒的大腦還來不及做反應(yīng),露在睡衣外的臂膀已防備的環(huán)住胸口。房門明明鎖上了呀!
“你走錯房間了,要是你馬上離開,我就當(dāng)作這事沒發(fā)生過!
她悄悄往后移動。這種時間、地點,太曖昧了!
沒讓丁語有逃離的機會,他迅速抓住她右臂,使勁一拉,丁語就這么跌回大床,跌進(jìn)他懷里,不懷好意的長腿隨即勾上她雙腿,密密實實,教她逃都逃不了。
“你……放開我!”
左掌揮動往他俊臉掃去,氣極、怒極、羞極,交織復(fù)雜的陌生情緒充斥她起伏的胸腔。
蔣紹德早有防備,他微側(cè)過頭,趁機握住她修長潔美的五指。
“喔哦,這下你可沒法子了吧!彼喝さ,黑暗中僅有窗外的月光擔(dān)起照明的工作。
“你再亂來,我真的會生氣喲!三更半夜的,你偷跑進(jìn)我房里,傳了出去會有多難聽!弊杂傻挠沂滞屏送扑男靥牛蛔尡舜颂^貼合。
他輕柔的道:
“樓下的地板又冰又硬,你讓雇主受這種委屈,太沒職業(yè)道德了!迸臍庀娚纤哪橆a,引發(fā)一陣陣熱浪。左手使勁欲脫離鉗制,豈知他抓得死緊。
就知道這個男人心眼小,度量更是窄到有仇必報,不過讓她用麻醉槍迷昏一下下(四個小時),便迫不及待要報仇。
“一人一次很公平不是?況且睡一下地板又不會少塊肉!彼а鄣闪诉^去。認(rèn)真計較起來,她才是最最可憐的受害者,初吻沒了,秘密又被知曉,她才該哭呢!
“我就喜歡你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夠真實,夠可愛。”大掌不住撫著手里握著的小手,一下又一下,連指頭也不放過。
蔣紹德身上好聞的古龍水味不住鉆進(jìn)她鼻里,魅惑人心的俊臉幾乎抵在她額頭上。她試過不去瞧他,但一股莫名的悸動卻教她閉不了眼,一時竟忘了生氣,忘了兩人不適宜的貼近。
懷里的女人此刻看來嬌小又可愛,比起他身旁豐滿妖嬈的各色佳人,她并不特別起眼,但偏偏她就是對了他的味兒、入了他的眼。感情發(fā)生得突如其來,但又有何妨?至少他依著心一步步前進(jìn),一步步攻城掠地。既然認(rèn)定了,豈有讓獵物溜掉的道理。
撫上她長著薄繭的左手食指,憶起她持槍的姿勢,他脫口而出:
“你是左撇子!
她被瞧得心慌意亂。這男人的眼神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
“我的左手是比右手靈活!鄙ひ舻土税攵取
冷不防,他牽起她左手放在唇邊。
“你說你愛忠厚老實的男人,而我并不在你欣賞的范圍里!
“嗯!
熱唇觸上她的指頭。
“你沒有抗拒,你的身體并沒有抗拒我的觸碰,若真的討厭我,你是決計無法忍受我的氣息、我的溫度!焙陧W著勝利光芒。
“胡……說,我對你只有討厭的感覺,討厭你自大、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討厭你老是欺負(fù)我、威脅我……”她可憐兮兮的反駁。
嘆了口氣,他的眼溫柔得醉人。
“想想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離我最近的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為人,你將心中不確定的感覺全歸于討厭,那么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并不是討厭呢?”
沒讓她有辯駁的機會,他寬厚的唇已然含住她微啟的粉色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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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丁奶奶如往常般準(zhǔn)時起床,房門一開,就看見孫女兒失神的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你怎會突然跑回來了?”抬眼瞄了墻上掛鐘。才七點!平常這時間她還在賴床呢!
丁語恍若未聞,失神的表情依然,大件的牛仔外套罩住一身單薄。
“小語,奶奶在跟你說話!”丁奶奶坐在丁語身側(cè),伸手搖著她肩頭。
“啊,奶奶,您嚇了我一跳!闭UQ郏h蕩的思緒給拉回。
“奶奶才被你嚇到,一聲不響跑回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發(fā)生什么事了?黑眼圈都跑出來了,你該不會一個人坐了一個晚上吧!”小語魂不守舍又心事重重,想必是遇上麻煩事。
“沒……沒事,我是想回來拿些衣服。”眼又瞟向陽臺。
兩個小時之前,她隨手抓起包包、外套,便狼狽至極的逃離蔣紹德的住所。
精明細(xì)心的丁奶奶敏銳的嗅出一股怪異的氣氛,慈愛的眼眸落在孫女身上。
“拿衣服也不必大清早就跑來呀!別瞞我了,有事就說出來,奶奶人生歷練豐富,或許能幫你一把!
幫?這種事第三者怎么幫?
毫無預(yù)警的四唇相觸幾乎嚇去她的三魂七魄,那微微酥麻的感覺流竄全身,教她只能任憑他輾轉(zhuǎn)吮吻而毫無反抗之力,就這么結(jié)結(jié)實實的有了深吻的體驗。
恨他嗎?矛盾!若恨得了他,那她也不必如此懊惱,偏偏心底漾起的復(fù)雜情緒就是沒有“恨”這一項,這點她相當(dāng)清楚。
丁奶奶見丁語又神游太虛去了,自顧自到廚房泡了杯熱茶,習(xí)慣性打開電腦螢?zāi),十指流暢的動了起來?br />
“你打算一輩子坐在那里發(fā)呆嗎?蔣先生知不知道你到這里?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蔣家啦!”丁奶奶戴上老花眼鏡,背著孫女說道。
丁語眉一斂。
“我回來為何要先向蔣紹德報備,我又不是他的私有物。是他的保鏢又怎樣,我也不是心甘情愿要當(dāng)?shù)模欠N自大又無禮的人,鬼才愿意保護(hù)他!”不知不覺傾吐出一肚子怨氣,高高嘟起的唇片十足孩子氣。
丁奶奶暗暗偷笑。
“口氣好沖,蔣先生哪里得罪你啦?現(xiàn)在可是非常時期,他還指望你保護(hù)他呢!”
忿忿哼了聲,丁語轉(zhuǎn)過臉面向奶奶,脫口道:
“我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可那只不要臉的豬壓根不怕我火起來一走了之。昨天夜里他大咧咧躺上我的床,更可惡的是,還偷吻……”完了,一時氣極竟全部都說出來了,這……丁語斜眼瞄向奶奶,直想一頭撞死算了。
老花眼鏡忽地滑到鼻尖。
“小語,你跟蔣紹德何時變得這么好了?”這事她非得深入了解。
丁語吞了吞口水,喉嚨忽覺干澀。
“奶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跟他一點都不好,您別亂想!
“不好?不好就爬上你的床,要是很好不就……”丁奶奶推高眼鏡,一雙眼變得銳利。
丁語急得跳離沙發(fā),一個箭步來到丁奶奶的身旁。
“奶奶,我才是受害人,蔣紹德是吻了我,可是我們絕對沒發(fā)生……其他的事。您要相信我!”
“你也到這個年紀(jì)啦!”拉住孫女右手,丁奶奶又道:“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打算?我不懂!
丁奶奶愛憐一笑。
“蔣先生在追求你吧!
“我不知道,在我看來,他不過是一名自以為是的偽善者,三言兩語便企圖抹殺掉我這半年來的生活方式,表面上是為了救贖我,但事實上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罷了!彼畈粣鄣谋闶撬砸詾槭堑恼J(rèn)定。
“哦?奶奶很好奇蔣先生究竟對你說了什么!
丁語猶豫半晌,終是困難萬分的開口:
“他說要給我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又說他喜歡我。這些話他隨隨便便就說出口,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想法!
丁奶奶面朝電腦螢?zāi)弧?br />
“他的話令你困擾嗎?”
誠實點點頭,她的心早亂了。
“覺得困擾就代表你心底在意他,當(dāng)然啦,奶奶并不是你,因此無法體會你的感受,奶奶只知道機會只有一次,你若不去嘗試,便永遠(yuǎn)不會了解。感情方面,男人通常處于進(jìn)攻的位置,而女人往往站于被動的角落,你會怕是因為你小心翼翼守護(hù)著情感。”
丁語似懂非懂。
“你是要我接受他?”心跳得飛快。
“當(dāng)然,釣到蔣紹德這只金龜,奶奶就可以享福了。”那小子一表人材,她看得很順眼。
“奶奶!人家跟你說正經(jīng)事,你怎能說這種不負(fù)責(zé)任的話!”活像蔣紹德要她,她就得趕緊捉牢這張長期飯票不放,以免錯失良機。
明白孫女煩心之事,丁奶奶便覺方才的緊張是多余了。她活了七十年,看中的人豈會出錯。蔣紹德身家好、相貌好,外在條件便打足了九十分,至于內(nèi)在、為人,只消她瞄一眼,便能猜中八、九分,F(xiàn)今社會擁有真誠雙眼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這小子挺投她的緣呢!
“奶奶不過說出心聲罷了。去年圣誕節(jié)前夕,你不是才信誓旦旦要釣個闊少,怎么,心愿改啦?”丁奶奶俏皮的回答,手指頭又在鍵盤上動了起來。
跺了下腳,丁語煩心的坐回沙發(fā)上。
“我不要回蔣紹德家了,再待下去,恐怕不到合約期滿,我就讓那只色狼給吃了。”
“你的工作完成了嗎?三個月的時間也還沒到,蔣先生那么精明能干的商人,怎么可能讓你走?”
丁語聳聳肩。
“隨他愛揭發(fā)我都行,我就是不要跟他有任何牽扯!
“錢呢?當(dāng)初講好的一百萬你不想要了嗎?不差那么幾天,你還是乖乖回去!
丁奶奶的眉微皺,電腦螢?zāi)簧系南⒔趟@訝。
“錢錢錢!奶奶就只關(guān)心錢,也不管我受委屈!
“小語,話別說太滿,以你的身手、機伶,蔣先生要欺你可不容易。若不是他讓你失了戒心、失了防備,他就算手段再高,也敵不過你手上的槍!眽蛞会樢娧。
丁語咬住下唇不語,左手握了又開,他暖暖的觸感仿佛還留在她手上。
從未嘗過愛情滋味,但對于他的體貼相待也不是不了解,只是一切來得太快、太猛烈,她措手不及呀,男女之間的相互吸引都是如此快速嗎?會不會她一投入直一心,才可笑的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現(xiàn)代社會的另一個速食愛情?
丁奶奶敲鍵盤的手不停,忽地,她發(fā)出細(xì)微的沉吟——
“小語,事情有異,現(xiàn)在還不是你回來的時候,”
“怎么說?”回過神,丁語不明白奶奶的話意。
丁奶奶摘下老花眼鏡,招來孫女到身側(cè)。
“你看奶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丁語聞言,立即往螢?zāi)豢慈,這一看,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
“奶奶,上面的消息來源可靠嗎?”沒想到這回冒牌槍神的目標(biāo)就是蔣紹德,這下她走也走不了了。
“少質(zhì)疑奶奶的能力。小語,如果你要救蔣紹德,要揪出冒名的假貨,這是你惟一的選擇!倍∧棠堂嫔兀笨慈雽O女的眼里。
奶奶鮮少如此嚴(yán)肅,她開始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
“這巧合得不可思議,為什么偏偏是蔣紹德!”有絲懊惱。她不想見他!
“就當(dāng)作是上天給的考驗。都這種情況了,你還有第二條路好走嗎?”
太陽穴隱隱抽痛了起來。蔣紹德竟是冒牌槍神的目標(biāo),為了維護(hù)自身名譽,她誓必揪出冒名之人,然而這卻又把她拉回蔣紹德身邊。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別忘了你今天還得跟蔣先生一起去上班!
“奶奶!”她跺腳。
“不用爭辯了,這幾天奶奶想了很多事,我們正好利用這次機會讓世人以為槍神失風(fēng)被補,一來可以防止不肖之徒再次冒名,二來你也有時間休息!倍∧棠陶Z重心長,伸手拉過孫女右手。
丁語垮著肩,像只泄了氣的皮球。
“奶奶都這么說了,我還能不聽嗎?”
“丫頭,凡事別太鉆牛角尖,想太多未必好。你都這么大了,應(yīng)該清楚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倍∧棠绦α诵,又道:“就好好完成第六件委托案,辦完這件事,我們祖孫倆去日本玩一趟,所有的費用由奶奶負(fù)責(zé)。”
“真的?”丁語的眼頓時晶亮不少。
“奶奶的日文說得一級棒,這趟旅游絕對包君滿意!”
丁語尖聲歡呼上掃陰霾。
“奶奶,您有捉拿冒牌貨的主意了嗎?”
“瞧你急的!倍∧棠痰聂~尾紋布上眼尾。
“哎喲!早了解計劃才好做準(zhǔn)備呀!”
“計劃大抵成形,只差臨門一腳!边@些天她思量許久,終是找出最完善的布局。
“只要有我出馬不就夠了!
“你可不能曝光,負(fù)責(zé)捉人的角色得由真正的執(zhí)法者來扮演才有公信力,而你只需要幕后黑手!
“若時間掌握得好,這一切從外表看來只會是一場警方設(shè)下的埋伏,而你只是一名柔弱無助的平凡女子!倍∧棠逃值溃骸熬浇M了一個專案小姐,組長正是方智!
“奶奶,方智成嗎?”他看起來很“肉腳”!
“他是最好的人選。人家平白挨了你一槍,好歹讓他有升官加薪的機會。聯(lián)絡(luò)的事交給奶奶處理,你就甭?lián)奶唷?br />
丁語輕輕點頭,默默同意奶奶的計劃。那方姓警官的確可憐,讓他受傷,她深感抱歉
“那么你快回蔣先生身邊,順道告訴他事情的嚴(yán)重性,要他配合!倍∧棠陶酒鹕恚呐膶O女肩頭
丁語不情愿的翻翻眼皮。
唉!不想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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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紹德百般無聊的切換電視頻道,嬉笑怒罵的節(jié)目內(nèi)容壓根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抬頭看了身側(cè)空蕩蕩的位置,他的眼黯了黯。
習(xí)慣——真是要命的東西。
一早丁語便不見人影,害他一天下來工作效率奇差,等不及五點半下班,他難得提早離開公司,誰知四點到家仍不見她蹤影。
“七點多了。”他喃道。
“鈴——鈴——”
嘈雜的電鈴聲劃破沉默的寂靜,他一揚眉,長腳跨個四、五步,來到門前開門——
“你回來了!”
丁語下意識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是我?如果是壞人,你的腦袋瓜不就多了一個彈孔!蓖崎_他的身體,她臭著一張臉走進(jìn)屋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彼闪艘豢跉,他笑道。
討厭極了他自以為是的笑,她忿忿道:
“笑什么!我是回來看你死了沒有,如果你翹辮子了,我倒省事!”
“咒雇主死不好吧,我還沒付酬勞給你呢!”
“少跟我耍嘴皮子。我……還是很生氣你早上對我做的事,我嚴(yán)重警告你,若……再犯,我一槍轟掉你的臉!”想起早上的吻,她的臉熱如火燒。
蔣紹德但笑不語一個勁兒瞧著丁語發(fā)紅的臉。才一天不見,她似乎更可愛了。
“看什么看!我說的話你聽進(jìn)去沒有?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沒時間跟你鬧了!”她嘟唇,氣惱他的分心。
“非常時期?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坐在沙發(fā)上,倒了兩杯茶,有意聊天。
“今早我回家一趟,奶奶查到冒牌槍神的下一個目標(biāo)是你,所以從現(xiàn)在起,我得全天候保護(hù)你的安全!
“我?怎么會?”他搖頭。
“信不信由你,我奶奶的情報從未出過錯,她說是你就是你。據(jù)消息指出,這幾天就是冒牌貨出手的時間!彼y得嚴(yán)肅。
蔣紹德沉默了會兒。
“丁奶奶知道誰是幕后指使冒牌槍神的人嗎?”他較關(guān)心此點。
丁語搖搖手。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只要抓到冒牌貨,到時便可水落石出了!
“冒牌貨的槍法如何?有你準(zhǔn)確嗎?”
“我比較強啦!”她自大說道。
“是嗎?”
“還懷疑啊!闖出名號的人是我,若那人真厲害,又何必冒名呢?總之,你甭?lián)睦!有我在,少不了你半根汗毛!”哼!瞧不起她,待事情過后,看她怎么整他!
蔣紹德神秘一笑,笑得丁語不禁毛骨悚然,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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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丁語握成拳的手幾乎要揮上蔣紹德的俊臉。
“是你自己要求的,怪不了人。”蔣紹德無賴的聳肩,眉間眼底凈是算計。
“我什么時候要求跟你睡同一間房啦?你哪只耳朵聽見了?”她旋著鎖上的房門,氣忿道。
蔣紹德拉著于語到他的臥室門外。
“我的生命受到威脅,你說要全天候保護(hù)我,自然就要形影不離,而我們同睡一房是最佳的夜間保護(hù)!
“放你的狗屁!你存心整我嗎?”粗話給氣得罵出口,淑女形象全然拋至腦后。
“你可以選擇離開我的屋子,不過,你若想待下來,就得聽我的!彼徽Z扯住她的弱點。
他知道她有心要揪出兇手,為了更接近她,再卑鄙也無妨了。
“你不要命了嗎!我走了誰來保你的命?”
“也對,你離開這里就捉不到冒牌貨,爾后你會一直良心不安,每當(dāng)冒牌貨多害一人,你的愧疚就多一分。”他順著她的話刺激她。
單眼皮的眼燃著熊熊怒火,左拳開了又握、握了又開,直想打掉他可惡的笑。
忍耐——
“好,睡同一間房,這下你滿意了吧!”為了顧全大局!
“別兇巴巴的瞪人,你仍是可以使用原先那間房,只不過晚上睡覺時才需要共處一室!
他開了房門,讓她走進(jìn)去。
觸目所及皆是男性化的裝璜擺飾,環(huán)顧偌大的空間,米色的墻壁、地毯,墨綠大床旁擺了幾個小啞鈴,想來是健身用的。除此之外,有個大型書柜,里頭擺放著不少散文、小說,武俠的、科幻的、談人生哲理的……應(yīng)有盡有,書柜的一角更摻署了可愛的漫畫書。
丁語站在門口瞟了數(shù)眼,遲遲不肯走進(jìn)去。打門一開,她便察覺整屋子里都是蔣紹德的氣息,若她走得太深入了,或許身上也會染了他的味道……
“放輕松點,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你不成!笔Y紹德一屁股坐上床。
丁語努努嘴,往里踏進(jìn)幾步。
“怎么睡?你若有紳士風(fēng)度,就該睡地板!
他雙眉微揚,伸出食指搖了搖。
“別說我小器,這張床極大,我分一半給你!毖韵轮馐遣豢锨陀诘匕辶恕
“這不成,沒理由要跟你擠一張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里的下流念頭,告訴你,門都沒有!”
搔搔頭皮,他故作無奈狀。
“那只好委屈你嘍!”
“我睡地板!”她掏掏耳朵,寧愿是聽錯。
“你不肯睡床,我也沒辦法!
他從衣柜里搬出一床棉被、一條毯子及一顆枕頭。
這種男人……這種男人憑什么吸引女人的芳心?,不過長得帥了些,有錢了些,身材好了些,空有外表,卻一點內(nèi)在也沒有!
“難道你不懂何謂紳士風(fēng)度?”女士優(yōu)先的口號是唬人的嗎?
“我是愿意讓你分享我的床,是你不肯的啊!”
丁語咬牙切齒。
“我是女,你是男,我的觀念可沒開放到能跟一名陌生男人同睡一床!
蔣紹德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
“你可以打破觀念。
丁語氣到說不出話來。等找出冒牌貨,她會給他好看,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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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
蔣紹德睜開了眼。
月光下,他輕手輕腳蹲在地上,望著毫無知覺的睡顏。
他伸手欲觸碰落在她頰上的發(fā),忽地——
“啪!”一聲,熱呼呼的“鍋貼”落在俊臉上,在靜寂的深夜,顯得格外響亮。
被抓包的男人通常是怎么脫身的?
蔣紹德愣了一下,飛快壓住她的手,怕了她的麻醉槍。
“吃了豹子膽了,敢偷襲我,你這種色胚還保護(hù)個什么勁,早該下地獄!”丁語氣炸了。
他有些惱。一時大意,竟忘了她敏感至極。
“你誤會了,我看你咳嗽,才想來替你蓋被子!彼槻患t、氣不喘的說道。
細(xì)眸眨動數(shù)下。
三流的謊話騙鬼去,用膝蓋想也知道你不安好心,誰要你蓋被子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真的要替你蓋被子。”他墨黑的眼俯視著她的眼,語意真誠得不禁讓人產(chǎn)生信任。
看出她微微的困惑,他緩緩松手,忽感背后一片冰涼,顯是給冷汗浸濕了大半。這……就叫心虛吧!
她迅速爬起,眼力極佳的她,在黑暗中也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說謊,看我好好教訓(xùn)你!”
丁語雙手握拳向他揮去,蔣紹德連忙閃避,可他愈躲,她愈緊追不舍,決心要狠K他一頓。
也許是心虛,蔣紹德只守不攻,就是出手,也手下留情。
“別打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身影晃動,她猶不肯停手。
“自大鬼!”
她踏前數(shù)步,右拳瞄準(zhǔn)他左眼,打算打個賤狗妝出來,不料腳下的涼被絆住她,重心一個不穩(wěn),便往他身上倒了去,兩人直接倒入墨綠色大床上。
這一跌,跌得意外,丁語驚魂未定,竟忘了打人,反而動也不動的偎在蔣紹德身上。
“嚇我一跳!”拍著胸口,丁語低聲呼道。
良久——
“咦!”丁語驚呼一聲,猛然跳離大床。
她究竟在做啥!她怎會趴在他身上!
“我不是有意的,方才是意外,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跌個跤也能嚇著!彼嬷乜谌。那一撞可不輕!
丁語吐吐小舌,瞄了下他揉胸的動作。
“有很疼嗎?”她不記得有撞到他!
“給手肘頂了一下,不痛才有鬼。來替我揉揉,當(dāng)墊子的人很辛苦呢!”
“報應(yīng)!我才懶得理你。”
哼了一聲,她重回地板上的一床棉被里。窩在軟軟的棉被里,她背著他,唇畔揚起一朵笑花。
“小語,你睡著了?”
“……”
“我知道你氣我,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誰教我偏偏喜歡你。一個讓女人迷昏頭的男人,你能期盼他多有紳仕風(fēng)度!
“……”
“別怕我,我一點也不可怕!
地板上的一團(tuán)棉被動了動,她的身子不停顫抖。
他在跟她告白呢!
不感動嗎?
這一夜的心情恐怕只有她一個人才能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