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岳盈 -> A錢妙女郎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A錢妙女郎 第三章
作者:岳盈
   
  走下車的同時,單鐸模糊的感應(yīng)到一種熟悉的電波,他困惑的蹙眉。

  六歲以后,他幾乎不曾有過類似的感覺。是因為接近他的墓嗎?

  像許多雙生子一樣,他與胞弟單鐃之間,存在著某種奧妙的心電感應(yīng)。那天兩人都吃了祖母給的香魚片,同時腹痛如絞,雙雙被送進醫(yī)院急救。盡管生理上很痛苦,他仍然不斷安慰單鐃,但他的安慰并沒有留住弟弟,單鐃最后仍舍下他一個人走。

  從此之后,他就像只剩一半靈魂的人般,常為一股難以言喻的空虛所折磨。

  可是今夜,當(dāng)他突然決定上山探望父親和弟弟的墳?zāi)唬?dāng)他走近睽違已久的墓園,每接近一步,體內(nèi)的空虛感覺相對的減輕一分,他不禁心急的加快腳步,撇開隨行的護衛(wèi)。

  隨著閃電光芒照亮了眼前的視野,屹立在父親和弟弟墳前的修長身影分外鮮明,那雙閃著異常灼熱光芒的眼眸,深深的烙印進他的靈魂深處,填補了他空缺的另一半生命。

  轟隆雷鳴中,酸熱的情緒急速在體內(nèi)沖卷,一種莫名的感動席卷了他。

  單鐸幾乎小跑步起來,墳前的身影縹縹緲緲,閃電的光芒一減,那道身影便看不清楚,他不禁擔(dān)心他隨時都會消失。

  就在他與墳地只有幾步距離,那道身影突然朝他沖過來,單鐸在愕然間,身體被撞得朝后飛,仿佛聽見兩具肉體在空中撞擊聲中夾雜著沉悶的痛呼,他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刺目的閃光快速的劈來。

  強大的電流貫穿他全身,心跳為之一停,眼前一片黑暗。隨即,他感覺到自己跳出了軀體外,身體被另一具身體抱著往下坡滾,在追趕到自己的軀體同時,靈體被另一道靈氣貫穿,剎那間,他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朝他走來。

  領(lǐng)悟到這點的同時,單鐸開始下墜,跌進無邊的黑暗深淵。

  ***************

  傾盆大雨沖刷玻璃的潑刺聲響將大佑從昏沉中喚醒,腦中茫茫然的一片,隱隱約約的感到兩邊太陽穴針刺般的痛,這股疼接著從背脊骨貫穿而下,教他難以忍受的逸出呻吟。

  “醒了,醒了……”

  微嘎的輕柔嗓音傳進他的意識中,他可以感覺到聲音里的焦急和關(guān)心,可這聲音對他而言完全陌生。是誰?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另一道聲音跟著響起,蒼老的聲調(diào)似曾相識,刺激著他混亂的腦細(xì)胞緩慢的運作,一一比對記憶,終于找到了吻合的源頭。

  “姑……婆……”

  “什么?”

  他模糊的呢喃引起一陣騷動,混亂的聲音讓他一時抓不到意識,好像有人在大喊醫(yī)生,接著他的眼皮被翻開,一連串的動作讓他備感困擾的攢緊眉,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狐疑的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正在替他檢查的醫(yī)生。

  “病人已經(jīng)清醒了!彼嫉,將空位讓給心急如焚的病人家屬。

  “阿鐸,你怎么樣呀?”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家,那雙刻劃了皺紋的眼眸溢滿暖暖的關(guān)心,萎縮的嘴唇著急的探問。

  大佑有幾秒的茫然,她喚他什么?

  “你嚇?biāo)牢伊耍㈣I。”另一道先前出現(xiàn)過的嫵媚聲音揚起,嬌嗔成分極濃的話雖這么說,但聲音里的慵懶可沒有絲毫被嚇到的驚慌。

  大佑的視線焦點越過老人家熟悉的臉顏,凝定在一張素昧平生的絕艷嬌容上。

  他驚艷的瞪大眼,這是個很好看的年輕女人,一頭黑色挑染桃紅色的波浪般秀發(fā)圈住她飽滿的臉型,順著頸肩、背部的曲線瀑布般落下。白細(xì)的皮膚上,有著描畫完美的細(xì)致柳眉,鑲嵌著一雙深褐色的嫵眼,高挺瑤鼻下,豐滿的櫻唇微微的噘著,散發(fā)著引誘人犯罪的嬌媚。

  肚兜式的熱帶花卉圖案低胸上衣,將兩座峰巒相連的雪嫩山峰襯得呼之欲出,李大佑呼吸、心跳不覺加快了起來。

  哪來的尤物呀?豐胸細(xì)腰圓臀,外加身高腿長,還穿成這副德行,分明是個專門誘殺男人的黑寡婦!

  仿佛嫌這些對他還不夠造成殺傷力,一縷嗆人的濃香隨著她更加貼近撲鼻而至。對香水半點研究都沒有的大佑,險些窒息。

  “鐸,你是怎么了?好像沒看過人家似的,用那種想吃人的眼神看我!彼T人的嗓音聽得大佑雞皮疙瘩直起,他是沒看過她呀。但真正把他嚇壞的是她前一句“阿鐸”后一句的“阿鐸”。

  “阿鐸,你覺得怎么樣?快告訴阿嬤呀!”

  怎么連姑婆都喊他“阿鐸”?!

  大佑驚愕得無以復(fù)加,眼睛拼命瞪大,眼光從老人家擔(dān)憂的表情看向困惑的瞇起眼眸審視他的艷女。后者貓咪般嬌媚的眼瞳反射出一張漂亮的男人臉孔,俊雅中不失男性粗獷的臉容,盡管不陌生,卻不是屬于他的。

  這是怎么回事?

  腦中頓時混亂成一團,除了震驚之外,只有一陣摸不著頭緒的恐懼和疑惑。他只記得——

  一幕一幕的畫面如倒帶的影片膠卷在他腦中播放,略略整理了一下,將思緒調(diào)回最開始。

  他在等待,等著他來。

  漆黑的夜空不時有閃電出現(xiàn),照出他期待見到的身影。

  當(dāng)單鐸快速接近,他屏住呼吸,全身的每一個細(xì)胞都敏感的呼應(yīng)著他的到來,或許是這原因,使他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尋常。

  一道埋伏在夜色里的銀光閃動,他不假思索奔向單鐸,只想著將他推離危險,壓根沒想到自己。

  在他撞上單鐸的同時,肩脫猛的劇痛,麻木了他半邊身子。但他仍不放手的抱緊單鐸,想以自己的身體保護他。

  就在這時候,刺眼的閃光連連擊來,他從頭到腳一陣麻木,強撐的最后一道意識往上飄浮,似乎飄離了軀體。他看到自己抱著單鐸往下滾,慌張的追去,不期然撞上另一個自己,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想到這里,大佑下意識的模向右肩,表情一僵。

  “阿鐸,你怎么了?為何不跟阿嬤講話?”單奶奶惶恐的問,原本身體就不好的她,因為孫兒突然的意外,心情大受打擊,青白的臉色顯示出她沒法子再支撐了。

  “鏡子,鏡子!”陷在無法理解的混亂中的大佑,無心理會老人家,瘋狂的吼叫了起來。

  “鏡子?”

  艷女和單奶奶互看了一眼,不明白病人何以跟她們要起鏡子來。

  “鏡子,給我鏡子!”大佑歇斯底里的再次重復(fù)。

  美艷的女子很快從隨身皮包里取出蜜粉盒,打開來遞給床上的病人。

  大佑很快接過,鏡里反射出的影像令他臉上血色盡失。證實了心里的疑點后,他反而無法接受,肉體也在這番沖擊下難以負(fù)荷的暈了過去。

  ***************

  不曉得昏迷了多久,單鐸在陣陣出痛中醒來,迎接他的是一陣低微的啜泣聲,及頻頻安慰的男性低沉嗓音。

  “別哭了,醫(yī)生說大佑不要緊。”

  “可是……這么久還沒醒!眾A雜著啜泣的女性聲音響起。

  “那是麻醉劑的關(guān)系。大佑肩上中了一槍,醫(yī)生為他動手術(shù),當(dāng)然要上麻醉劑。加上他被雷打到……”

  “夭壽喔,我們大佑從來沒做過虧心事,怎么會被雷打到?天公真是沒長眼睛,打錯人了,嗚……”

  “美枝,你別這么說。”男人的聲音略顯緊張。“單鐸到現(xiàn)在也還沒醒,姑媽她老人家為這事險些急暈,你的意思好像是……”

  “我沒那么說!迸宋牡溃胺凑麤]像大佑一樣中槍,應(yīng)該沒這么危險,倒是我們大佑……”

  “美枝……”男人無措的嘆氣聲中,夾雜著一陣輕敲門聲,仍處在一團混亂里的單鐸困惑的閉著眼。

  這兩個人是誰?大佑又是誰?為什么中槍的是大佑,被肩痛困擾的人卻是他?還有他們口中的姑媽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會為他的事急得險些暈過去?

  這一連串的疑惑夾著肆虐全身的疼痛向他猛烈襲來,他蹙緊眉,似懂非懂間,一陣莫名的驚慌攫住他喉嚨,令他呼吸困難。

  “李先生,李太太,抱歉這時候前來打擾。”在敲門聲后傳來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拔沂谴笙志值男叹胖,檢察官想要知道令郎是否恢復(fù)意識了。”

  單鐸猛然一驚,沒想到他遭遇雷擊的事,居然引起警方注目。這是怎么回事?先前說話的男女顯然是對夫妻,他們?yōu)楹钨囋谒》坷铮蝗フ疹櫮莻叫大佑的?

  他狐疑的撐開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單調(diào)的白色。

  “我們大佑……”才說了一句便又哭起來的女聲吸引了他,悄悄的將視線焦點移向聲音方向,是位打扮樸實的中年婦女,好像在哪里見過。

  “童警官,大佑還沒醒來。我們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一個人出去,會變成這樣!迸松磉叺哪腥烁f話。單鐸的眼皮撐得更開,這張臉就更熟了。

  將這兩張熟悉的臉孔在記憶庫里比對,盡管有些年深月久,向來記憶性自負(fù)的單鐸還是很快尋到端倪,再跟之前兩人提及的姑媽聯(lián)想在一塊,恍然明白。

  是有十多年沒見面的表叔、表嬸。

  “李先生,我們也很想知道這點!

  另一道男聲將單鐸吸引過去,眼前的男子必然是警官童信智。

  他年約三十多歲,長相頗為精悍,幾乎在他眼光投向他時發(fā)現(xiàn)他的注視,古樸的臉容欣慰的放松了些。

  “李兄弟醒了!

  “大佑……”李母喜極而泣的轉(zhuǎn)向病床,緊接著撲過來,饒是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驚險陣仗的他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干嘛沖著他喊大佑?

  他急忙左顧右盼,病房里除了他睡的這張床之外,并沒有另一張病床呀。

  “美枝,大佑身上有傷,你小心點!毙液美罡讣皶r阻止她熱情的表現(xiàn)。

  “我是急嘛大佑。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有沒有哪里疼呀?瞧你把眉頭皺得這么緊,一定很痛對不對?嗚……我可憐的孩子,你要是有個萬一,教媽怎么辦?嗚……”

  “好了,美枝。大佑才剛醒來,你不要吵他!痹掚m是這么說,李父仍以同等熱切的眼神看著他。“大佑,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爸爸找醫(yī)生來?”

  病床上被人稱為“李大佑”的單鐸,只是一臉驚恐的瞪視著認(rèn)錯兒子的夫婦。

  到底怎么回事?難不成他與李大佑長相酷似,表叔、表嬸因此認(rèn)錯兒子?

  “李兄弟,你意識還清醒吧?你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槍傷,被雷擊的嗎?”

  單鐸一臉茫然,腦中除了混亂還是混亂,但他機警的保持沉默。

  這些人怎會認(rèn)錯人呢?太離譜了!

  “李兄弟?”

  “童警官,你看大佑這樣子根本沒辦法回答你。醫(yī)生說,雖然在送醫(yī)之前,有人幫他做了完善的急救措施,大佑仍流失大量血液,身體很虛弱!崩罡傅馈

  “這樣呀。”童信智搔搔頭,病人蒼白的臉色,以及眼睛周圍黑色的陰影,在在顯示需要充分休息。“我晚點再過來好了。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童警官慢走!

  單鐸無力的合起眼瞼,雖然想打起精神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無奈太過疲累了,就連回答表叔、表嬸的探問都沒辦法,意識很快就模糊了,為疲累所吞噬。

  ***************

  “怎么會這樣?”

  等不到大佑的電話,怡孜主動打去警局詢問,從他同事那里得知他受傷住院的事。

  她原本不是很想去看他,畢竟大溪與臺北相距頗遠(yuǎn),可是一顆心像被什么咬噬,總是難受得緊,加上超凡的想象力作崇,腦中出現(xiàn)一個比一個更悲慘的畫面,害她坐立不安。

  大佑定然傷是很重,不然以他重信守諾的個性,只要意識清楚,必定會打電話給她,畢竟病房里有也電話呀!

  他沒打電話來,就表示他傷得意識不清了。

  這……該怎么辦才好?

  就算兩人只是普通朋友的交情,也不能放著不管呀。何況他們還接過吻,打算進一步交往更不能在這時候棄他不顧。反正她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非得走上那么一趟,也勝過在家里空自焦急。

  決定之后,怡孜即刻付諸行動,搭臺汽客運到大溪,依照大佑同事給的醫(yī)院地址尋去,手上還提了一袋便利商店買的雞精。

  真是大出血呀,可兩手空空的去,太難為情了。畢竟這里是大佑的老家,他受傷在院,家里的人會去照料,總不好初次見面給人留下不懂禮數(shù)的小氣印象吧?

  向柜臺處問明病房號碼,怡孜搭乘電梯來到她要去的樓層,沿著走道尋訪病房。

  偏紅色的陽光自窗口射來,在走廊地面上投下金與紅交織的光影。怡孜抬眼看向窗外,灰的天際映著些殘霞,她停步怔然,原來已到黃昏時刻,她之前都沒發(fā)覺。

  好像從知道大佑受傷住院的消息后,她都處于渾噩的狀態(tài),時間的流轉(zhuǎn)對她失去了意義。如果早知道這么晚了……算了吧,又還沒過探病時間,了不起趕夜車回臺北嘛,這一趟還是非來不可。

  這個念頭令她再度怔然,輕輕涌來的愁緒帶著淡淡的甜和苦,在心里暈開。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對大佑釋放出遠(yuǎn)超過她愿意給予的情感。之前還以為相處兩年是純粹哥兒們般的友誼,誰知早就變調(diào)了。

  她搖搖頭,笑自己傻氣。果真是當(dāng)局者迷,如果只是純友誼,為何會讓大佑吻她,事后還對那個淡而無味的吻魂縈夢系,仿佛那是多么值得再三回味的感覺?

  原來早就喜歡上他了。

  盡管有些不情愿,心里還是升起一種微帶驚喜的感動。由友情醞釀成愛情,怡孜不像有些人會對這種改變患得患失,反而有種深切的期待。她希望喜歡的人,同時也是知心人,這樣的互動才是她渴望的愛情。

  輕聲嘆了口氣,她再度舉步走向病房,每一步都帶著深切的思念,數(shù)不盡的濃情。

  我來了,大佑。

  忍不住心里的騷動,她的腳步加快。

  ***************

  李大佑突然覺得耳朵好癢。

  躺在病床上是第二個白天了,雷擊并沒有造成嚴(yán)重的灼傷,倒是從頭到腳都有些小瘀青,左腳扭傷,額頭上更腫了一個大包。根據(jù)單鐸的屬下——如今是他的屬下——報告,前天晚上單鐸不顧眾人的勸阻,堅持要上墳祭拜父親和弟弟,下車之后,撇開隨行的兩人,奔進墓園里。

  他們趕忙在身后急追,然而變起倉卒,就在單鐸將要到達(dá)父親和弟弟的墓地時,一條黑影突然朝他沖來。這時候雷電交加,只看到數(shù)道電光劈向單鐸和他,接著兩條身影便滾下去。等他們趕到,發(fā)現(xiàn)兩人的呼吸、心跳都很微弱,連忙施以心肺復(fù)蘇術(shù)。

  不久便發(fā)現(xiàn)抱著單鐸的男人——即大佑自己——肩上受到槍擊,由于不清楚兩人的關(guān)系,便一并送進廟里等救護車。進醫(yī)院之后,因為傷患中的一人受到槍傷,院方即刻通知警方,他們還受到盤問。但能說的,僅僅就是告訴大佑的這些經(jīng)過。

  昨天下午,警方在問過醫(yī)生病人無礙后,也詢問了他。面對自己的同僚,大佑頗有今非昔比的感慨。往常都是他盤問人的,怎么竟落到被盤問的一天?

  “單先生,你能解釋李警官受傷的原因嗎?”那個叫童信智的警官當(dāng)時這么問。

  不能,即使是真的單鐸也不能。他嘲弄的想。

  “我不知道!彼鲋^,做出深為疼痛所苦的模樣。

  “根據(jù)醫(yī)生的檢查,雷擊并沒有造成你身體上的傷害,除了輕微的灼傷外!蓖胖堑恼Z氣充滿懷疑。

  大佑不怪他會這么問。單鐸的身體或許沒事,但精神方面卻出了大問題。老天爺開了場惡劣的玩笑,讓他的魂魄歸錯身體了!

  “根據(jù)你的屬下所言,當(dāng)晚你突然決定要上墓園,可以請教原因嗎?”童信智鍥而不舍的追問。

  “嗯,這個……”他揉著一邊的太陽穴,垂下陰影甚濃的睫羽,邊在心里埋怨,男人睫毛長這么長干嘛?害他睫毛老掉進眼睛里。“醫(yī)生沒告訴你,我的腦部因為受到嚴(yán)重的雷擊,需要做進一步檢視嗎?童警官,雖然我也想知道原因,可是……真的想不起來呀。對了,大佑的情況怎么樣?你知道他是我表弟吧?”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他遲疑的說!八艿綐寕,子彈昨晚就取出來了。中午前我去看過他,人雖然清醒了,身體仍然很虛弱。”

  “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他連開口說話都有困難。別忘了,他除了跟你一樣受到雷擊外,還受到槍傷。”童信智有些不滿的提醒他。“你真的不知道大佑受傷的原因嗎?”

  “老實說,對昨晚發(fā)生的事,我的印象很模糊。只依稀記得大佑突然朝我沖過來,還來不及推開他,問不清緣由,全身就受到雷擊,接下來的事都不清楚。”他這么說也沒錯,單鐸本人所能了解的,大概只有這部分了!拔艺娴牟恢来笥訛楹螘軅,該不是……”

  “你想到什么嗎?”

  “純粹只是猜測罷了!彼撊醯氐馈!按笥油蝗粵_過來一定有原因吧,可不可能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想要警告我呢?”

  “你是說李大佑是為了保護你而受傷的?”

  “除了這個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嗯,這件事的確得好好研究。”

  童信智離開之后,他為頭痛所苦。前一晚出現(xiàn)在病房的尤物帶著濃烈的香水味而來,嗆得他呼吸困難。他是在那時候知道她名字叫陳?,與單鐸顯然有極親密的關(guān)系,動不動就用那對豐滿的乳房磨蹭著他,而且熱情得教人難以消受。

  以托她回去照顧單鐸的祖母為理由把她打發(fā)走,他的頭也痛得沒法子思考了。隔天醫(yī)生為他做了多項檢查,直到下午時,大佑覺得自己的體力恢復(fù)了些,陳?再度來到。

  “我不是要你看著奶奶嗎?”

  “是你祖母要我過來看你的。”陳?委屈地道。

  這次她穿了件橘紅色的無袖緊身迷你裙洋裝,效果驚人。打她來之后,駐院醫(yī)生起碼輪流進病房五次了。

  就在此時,他的耳朵突然發(fā)癢,無法再忍受繼續(xù)待在病床上,掙扎著起身。

  “單鐸,你要去哪里?”陳?以令男人為之融化的酥軟腔調(diào)詢問,大佑全身雞皮疙瘩直冒起。

  “我要去看我表弟!

  “可是……醫(yī)生說你不該下床!

  他冷淡的從鼻孔哼出聲音!拔沂悄欠N聽話的病人嗎?”

  陳?聽后笑得花枝亂顫,眼神勾人的道:“當(dāng)然不是,不過……你體力恢復(fù)了嗎?”

  說得好像他下床不是為了探望另一名病人,而是要做什么曖昧的事。他瞪她一眼,將雙腳放下地,左腳踝傳來了一陣劇痛。

  “幫我跟護士要輛輪椅!彼畹馈

  “鐸,你真不該逞強。”陳?搖頭嘆氣,但還是乖乖的走出病房。

  過沒多久,她和護士推著輪椅進病房,大佑以未受傷的右腳支力,在護士的幫助下坐上輪椅,陳?推著他離開病房。

  落日金紅相映的余暉從走道一邊的窗口投射進來,陳?突然停下腳步,俯身朝他眨眼一笑。

  “你去看他是另有目的吧!

  大佑心中一凜,表面上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心中卻暗潮洶涌。他被陳?的美艷外貌給騙了,低估了她的智慧。這個女人對單鐸而言,不可能僅是個床伴這么簡單。

  她在單鐸的生活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不禁陷入沉思。

  ***************

  單鐸對著鏡子里的那張臉,表情陰郁。

  他無法想象這么荒謬的事會發(fā)生在他身上,但鏡子里的影像分明不屬于他,而是屬于兩天來被人呼喚的那個名字的主人——李大佑。

  為什么會這樣?

  從來沒聽過閃電會對人造成這種影響,這種事只可能發(fā)生在科幻小說中,一點都不真實。他抓著頭發(fā),微微的疼自頭皮升起,嘴角泛起一朵苦笑。就算這具身體不屬于他,生理上的所有痛苦承受的人仍是他呀。右肩的槍傷,還有此刻的頭皮疼痛,沒有比這些更令他感到真實的了。

  領(lǐng)悟到這點后,單鐸很快冷靜下來,挑剔的打量鏡中的影像。

  這是個長相俊挺的年輕男子,眉眼部分與他竟有三分相似。身高約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足足比他矮了八公分。

  單鐸不滿意的哼了一聲,攏起眉宇,沒受傷的左手將褲頭往下拉。

  之前解放尿液時,并沒有多想,但發(fā)現(xiàn)李大佑身材比他矮,不禁起了憂慮。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后,又覺得幼稚可笑。天呀,難道他打算利用這具身體做那種事嗎?

  即使大小有差異,都不是他目前最該憂心的事。

  眼下的第一件要事是,他在李大佑的身體里,李大佑的靈魂又跑哪去了?會是在他的身體里嗎?如果是這樣,他該怎么做才能矯正這個錯誤,讓兩個靈魂各回本位?

  各回本位?

  鏡中的男人因這個詞匯而玩味的攏起濃密的眉毛。

  能不能?有沒有必要?

  單鐸接連閃過這兩個念頭,事情發(fā)生之后,他頭一次能以冷靜客觀的心情來看待這件事。情況或許荒謬,但是否能視為一個轉(zhuǎn)機?

  李大佑是刑警,這還是表叔在不經(jīng)意中告訴他的。這個身份對他目前想做的事而言,無疑是個大利多呀。

  “大佑……”

  門外的呼喚打斷了單鐸的思緒,他清了清喉頭回應(yīng),“我沒事……再一會兒就好!

  這根本不屬于他的聲音嘛,起碼高了好幾度。單鐸在心里咕噥。

  他的表叔、表嬸,也就是李大佑的父母,這兩天來輪流到醫(yī)院照顧他。由于體力未恢復(fù),先前連如廁這種小事,都要麻煩人伺候,對單鐸而言猶如苦刑。尤其是面對將他當(dāng)成兒子的表嬸,更覺難堪。

  早在能開口說話時,單鐸就想告訴他們他不是李大佑。然而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聲音讓他猶豫,接著又從李家夫婦的眼中看到不屬于他的投影,吃驚之下,僅能勉強維持表面上的鎮(zhèn)定,內(nèi)心早就亂成一團。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單鐸決定一等體力稍稍恢復(fù),要找面鏡子證實這件事。但這一等,可等過了兩個白天,及至剛才有了體力下床,堅持要自己如廁,在李母的扶持順利進到浴室,終于證實了心中的猜疑。

  “大佑……”另一聲催促又至,擔(dān)心門外的李母會闖進來,單鐸笨拙的拉好褲子,洗了手出來。

  “大佑,你看是誰來了!”

  順著李母興奮的聲音,單鐸將視線投過去,眼前出現(xiàn)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以一種略帶靦腆的含情目光看著他。

  他必須要說他完全不知道她是誰。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0.224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