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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仇人 第八章
作者:岳盈
   
  開完冗長的董事會議后,遠(yuǎn)鵬再也忍不住像要炸開似的頭痛,便向啟華告假回家休息。

  他想大概是那天冒著風(fēng)雨到紫珊家時受涼的。終究比不上年輕時候,一個感冒便讓他無法招架。想以前就算是宿醉未醒,也沒這么糟糕。

  怎么又想起那段沒酒量、有酒膽的荒唐日子了?

  他蹙眉走進(jìn)大門,才登上樓梯,便聽見二樓起居室里的爭吵聲。

  “我實在不明自你!”拔尖的女聲忿忿不平地吼著,“先是把姊夫推給我,要我陪他參加各式應(yīng)酬,現(xiàn)在又明知道我有男友了,還想撮合我跟凌遠(yuǎn)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為你好。”嬌柔的聲音顯得有些怯儒,“你是啟華的秘書,陪他應(yīng)酬是公事。至于你的男友,雪珂,你在董事會開會這么重要的日子請假,躲在家里暗自飲泣是為了什么?還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裴德有了新歡,對你冷淡下來。我是看遠(yuǎn)鵬人這么好,你可以交往看看……”

  “別說了!”雪珂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你少說得冠冕堂皇了!再說我跟裴德根本沒什么事!他身邊的小秘書我還不放在眼里。我看你是因為對凌遠(yuǎn)鵬舊情難忘,想起他的好,舍不得他,所以才要我……”

  “啪”的一聲響起,雪珂白嫩的臉頰上多了五道指印。

  雪雁又氣又后悔地瞪著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打了人家一巴掌,再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便行了嗎?”雪珂噙著眼淚忿忿地指控。

  “雪珂,你聽我說!”雪雁拉住她奮力想甩開的手叫道,“姊姊真的是為你好!裴德跟他女秘書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常帶著她參加各式應(yīng)酬……”

  “姊夫也帶我參加應(yīng)酬,難道也表示……”

  “當(dāng)然不是。你們兩個我都信得過,但裴德對那個女孩是認(rèn)真的,姊姊會騙你嗎?”

  “說不定你是為了當(dāng)年拋棄凌遠(yuǎn)鵬而感到愧疚!

  雪雁搖搖頭,“你錯了。我是虧欠遠(yuǎn)鵬沒錯,但以遠(yuǎn)鵬的家勢、才貌,還怕娶不到老婆嗎?我全是為你著想!

  “說得好聽!毖╃驵捅堑,“你明明是嫉妒姊夫?qū)ξ业恼疹,所以想把我一腳踢開,根本不是為我好!其實你大可明白告訴我,我可以……”

  “雪珂!你為什么要這樣誤會我?我沒有。”雪雁痛心地說,淚的視線不期然地與站在起居室入口的遠(yuǎn)鵬相遇,她倒抽了一口氣,怔在當(dāng)場。“遠(yuǎn)鵬,我……”

  “別在意,我只是頭痛回來休息。雪雁,別為難雪珂了,我已經(jīng)有個論及婚嫁的女友!边h(yuǎn)鵬不忍心見兩姊妹吵架,連忙表明自己立場。卻沒想到他這番話,令情場失意的雪珂?zhèn)涓写碳ぁ?br />
  “是!”她尖銳的提高聲音,向來閃著自信光芒的眼眸,像兩面被打碎的鏡子般,充滿玻璃的碎影。“人家已有要好的女友,不必你這個前任女友多事!”“雪珂,你怎么這么說,我……”雪雁傷心地嚷著。

  “不然我要怎么說?”雪珂嫌惡地推開她,“你總是說為我好。不許爸爸親近我,是為我好!不讓我跟爸爸去美國,把我留下來跟你住,也是為我好!要我跟著姊夫去應(yīng)酬,冷淡裴德是為我好!現(xiàn)在要我跟凌遠(yuǎn)鵬交往也是為我好!其實這都不是為我好,而是為了你自己!”

  “雪珂,你說什么?”雪雁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幾步,“枉費我保護(hù)你,全心栽培你……”

  “別把自己說的這么偉大!其實你只是想獨占爸爸,要他抱你、關(guān)心你。而對姊夫,你也是一樣!你分明是嫉妒他對女兒的關(guān)心,才不想讓他碰景蕙的,對不對?”

  “不是這樣……”雪雁淚漣漣地?fù)u頭,“你不明自……”

  “我是不明白!”雪珂冷笑道,“不明白怎么會有女人這么變態(tài)!”

  “雪珂,你在胡說什么?”一道冷峻的聲音在起居室門口響起。

  遠(yuǎn)鵬轉(zhuǎn)過身,圣芬一臉怒氣地從他身邊走過。

  “我要你跟雪雁道歉!

  “芬姨,我沒有錯,我——”雪珂開口欲辯解。

  “你還頂嘴。你知不知道姊姊為你犧牲多少,還這樣頂撞她!”

  “芬姨,你不明白……”

  “錯了,我比誰都明白雪雁的苦!”圣芬臉上出現(xiàn)一抹痛苦、自責(zé)的神色,“只怪我了解得太遲,才讓雪雁受了這么多委屈!彼奶鄣?fù)碜I如泉涌的媳婦,“雪雁,是媽對不起你。”

  “不,媽,你別這樣說,你對我已經(jīng)夠好了!毖┭銚е牌艅裎。

  “傻孩子,若不是媽……”

  “芬姨,這件事根本不關(guān)你的事。”雪珂困惑地望著眼前相擁而泣的婆媳說。

  其實,就連遠(yuǎn)鵬也是一頭霧水。他一直覺得姑姑待雪雁特別好,不但沒有一般婆媳失和的問題,還多了一份像是彌補歉疚的情感。

  “錯了,雪珂。我的確要負(fù)一部分責(zé)任。”圣芬苦笑的搖搖頭,“當(dāng)年,若不是我

  “媽,你別說了!

  “雪雁,你還想讓雪珂繼續(xù)誤會你嗎?”圣芬心疼地?fù)е?br />
  “我不想讓雪珂知道她有個這么丑惡的……”雪雁緊閉著唇,說不下去。

  “傻孩子,你還想讓自己苦多久?”圣芬拍著她的肩嘆氣。

  “芬姨,到底是怎么回事?請你告訴我!毖╃嬉灿X得事情不對勁,惶恐地追問。

  “不要,媽,求你不要說!”雪雁直搖頭,拉著婆婆的手懇求著。

  “媽不忍心再讓你自苦下去!笔シ覉詻Q地說。扶起雪雁嬌弱的身子到沙發(fā)上坐下,才轉(zhuǎn)向雪珂!澳阒牢覟槭裁磿䦟δ銈冩⒚脗z這么好嗎?”

  “因為芬姨人好,所以……”

  “不是的,雪珂。我不像你說的這么好!笔シ衣冻鲆粋苦笑,“芬姨是因為愧疚,所以才想彌補你們!

  “愧疚?”這個字眼讓雪珂和遠(yuǎn)鵬同感一頭霧水。

  “你們的母親范蕙如是我的學(xué)妹,后來成為先夫的秘書。那一年,我本來是要和先夫及我過世的大哥、大嫂到美國談一筆生意,順道度假的,但因為啟華臨時發(fā)高燒,才由你母親代替我去。誰知道,飛機竟然失事……”

  “什么?!”雪珂驚訝的睜大雙眼,她根本不知道有這段過往。

  “我為此歉疚難安,還親往你們家吊祭。那時候雪雁才八歲,而你不過五歲大。”

  盡管那時候年紀(jì)還小,雪珂仍記得母親過世時家里愁云慘霧的情形。不過,飛機失事這種事,實在怪不得芬姨。

  “芬姨,你沒必要為這事感到歉疚,飛機失事不能怪你!

  “或許這事怪不得我,但雪雁后來的遭遇,我的確必須負(fù)起責(zé)任。我忙著處理公事和家務(wù),沒有太多時間去探望你們姊妹,一直到雪雁十三歲時,我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又見到她。當(dāng)時,我雖然覺得你們父親待她的態(tài)度有點奇怪,卻沒有花心思去深究……”

  霎時,一個可怕的想法在雪珂腦海里成形,她不敢置信地?fù)u著頭,“不,芬姨,你不可能是說……”

  “我正是那個意思!”圣芬咬牙切齒道,淚水滾落臉頰,“我怎么想不到他竟會做出這種事,你們的父親是受人景仰的大學(xué)教授。∷鯐龀鰪姳┡畠旱氖?”她捧住頭痛苦地自責(zé)。

  “不!不——”雪珂臉上的血色全消,“芬姨,你胡說的,爸爸不可能……”

  “他不配你這樣叫他!他不夠格!”雪雁憤恨地叫道。

  “姊,你一定瘋了,不可能是真的……”雪珂依然無法接受這丑陋的事實。

  “是真的,雪珂。”圣芬痛心地起身摟住她,“就因為你父親的身分,所以當(dāng)雪雁把這件事告訴你姑姑時,連她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兄長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雪雁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本想逃家,但又擔(dān)心你父親會傷害你,只好繼續(xù)忍受。”

  “怪不得姊姊不準(zhǔn)我跟爸爸單獨在一起……”雪珂破碎的聲音,像風(fēng)中的殘燭般孤弱可憐。

  遠(yuǎn)鵬聽到這里,不由得心痛如絞。

  “我一直在想帶著妹妹逃離爸爸的方法。”雪雁神情木然的說,悠遠(yuǎn)的眼光陷入往昔的痛苦回憶!拔也m著他認(rèn)識許多男人,但全都不夠有權(quán)勢到可以幫我們姊妹逃離他。后來,我認(rèn)識了遠(yuǎn)鵬,他的熱情令我有段快樂的日子。那年我十八歲,我以為我可以叫他娶我,可是他太年輕了,還不想安定下來。這時候啟華來追求我,他那么成熟有魅力,我一方面被他所吸引,一方面想到如果他肯娶我,或許可以順利把你帶走……”

  “當(dāng)我聽到雪雁懷了身孕,我很生氣!笔シ医又赐甑脑捳f下去,“在怒責(zé)過啟華后,意外發(fā)現(xiàn)雪雁竟是蕙如的女兒。為此,我更不能讓啟華逼雪雁墮胎,所以要他們兩人結(jié)婚。我去向雪雁的父親提親,他卻一直推三阻四,在我不斷追問下,雪雁的姑姑向我透露她的懷疑。我一方面請征信社調(diào)查這件事,一方面找雪雁長談,然后雪雁告訴我她父親強暴她的事……”

  圣芬抿緊唇,表情哀痛,“我威脅你們父親,如果他不放棄你們兩姊妹,我就要把他的丑行告訴他正在交往的女友,讓這件事公諸于世。最后他只有妥協(xié),答應(yīng)了這件婚事,并帶著新婚妻子到美國定居,雪珂也順利的跟著雪雁住進(jìn)來!

  “雪雁,為什么這件事你不告訴我?”遠(yuǎn)鵬握緊拳頭,為雪雁的不幸遭遇哀傷不已。

  “我沒辦法跟你說,遠(yuǎn)鵬!毖┭愀蓾淖齑礁∑鹌扑榈目嘈,“就連對啟華我也沒法開口。這道傷痕太深、太痛了,我就是沒辦法說出來。”

  “姊,為什么你連我也不說,還讓我這樣誤會你?”雪珂自責(zé)道。

  “因為你是這么純真,我不忍心讓那么丑惡的事玷辱你。”她愛憐地看著妹妹。

  “姊……”雪珂撲入她懷里痛哭,“是我不好,拖累了你……”

  雪雁拍拍妹妹的背,“噓,別這么說。為了你,姊姊做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姊……”兩姊妹抱在一起流淚,似乎想借著滂沱而下的淚雨洗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遠(yuǎn)鵬和圣芬在一旁沒作聲,等到那哀戚得令人心碎的哭聲告一段落,遠(yuǎn)鵬才柔聲勸道:“雪雁,你應(yīng)該把這件事告訴啟華!

  “我……”雪雁掙扎著。

  “你應(yīng)該知道啟華跟你父親是不同的,他不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我是想相信他,可是我……”雪雁搖頭苦笑。

  “雪雁,我知道你受的傷很深,而這道傷痕也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但啟華是無辜的,他愛女兒,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創(chuàng)痛無法平復(fù),就剝奪了他愛女兒的權(quán)利。”

  “我知道,可是……”

  “姊,姊夫是很愛景蕙的,而景蕙也需要父親的愛。相信我,姊夫是個好人,絕不會讓景蕙受到傷害!毖╃鎴远ǖ毓膭铈㈡ⅰ

  “雪雁,看在媽的份上,給啟華一個機會,讓他證明他跟你父親是不一樣的!笔シ乙舱埱笾。

  “我……”在眾人懇求的眼光下,雪雁終于點點頭。她的確該給啟華機會,同時也給他們的婚姻一個機會。自從景蕙生下來后,她讓啟華受太多的苦了!疤昧!”雪珂摟住姊姊,欣慰地笑了。

  望著這對剛才還在爭吵的姊妹花重歸于好,遠(yuǎn)鵬心里無限感慨。他怎么也沒想到下午請假回來休息,會遇上這段充滿傷痛的往事被揭發(fā)。相對于雪雁的不幸遭遇,當(dāng)年自己被云雁和啟華所背叛,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但這也讓他連帶地想起那件他迫切想遺忘、卻忘不了的犯罪事實。

  那個被他傷害的女孩,是否也像雪雁這樣背負(fù)著沉重的傷痛,而無法正常、快樂的過日子?

  才開朗許多的眼眸,又再度蒙上陰影。

  =====    =====    =====    =====

  因為工作上的關(guān)系,遠(yuǎn)鵬住到桃園的工廠,幾乎有一個月的時間無法跟紫珊正常約會,甚至有一、兩個假日抽不出空回臺北,兩人只以電話傾訴情衷。

  久久不見面的相思,隨著飛逝的時光,累積成一種深切的渴望,不斷擾亂著紫珊的心。終于,她按捺不下思念的情懷,請假趕到桃園去會情人。

  原本沒打算打擾他工作的,然而見到遠(yuǎn)鵬的狂喜卻讓她忘了一切。

  兩人就差沒在會客大廳熱吻起來。

  “到我辦公室,我請人送兩份午茶餐點過來!彼澘粗缁ǖ膵扇,摟住她的纖腰往電梯走去。

  紫珊的眼光一刻也離不開他,她注意到他紅潤的氣色,還有那雙閃著自信光芒的熠熠眼眸,不由得微笑地想著“認(rèn)真的男人最美”這句話。

  盡管臉頰似乎瘦了些,但一點也沒減損他的外貌,那張英氣逼人的俊臉,仍有令人屏息的魅力。

  兩人來到十二樓的副董事長辦公室,紫珊的眼光落在可以遠(yuǎn)眺青山的一排長窗上。

  “從這里可以迎接旭日,還能看到遠(yuǎn)方如黛的山色。早晨時,白色的霧氣在層巒疊翠的山林間浮移,直到朝陽高高升起,才逐漸散去。到了黃昏,還可以欣賞暮靄染濃山色的佳景,再聽見數(shù)聲蟬鳴隨晚風(fēng)飄來,就更具詩意了。”遠(yuǎn)鵬攪住紫珊的肩,比畫著窗前的美景說道。

  “就是這樣詩情畫意的美景,讓你樂不思蜀,有兩個星期都沒回臺北嗎?”紫珊忍不住出言抱怨。

  “紫珊……”遠(yuǎn)鵬笑了起來,捧住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深深看進(jìn)那略顯哀怨的水眸,他輕嘆一聲,啄著她嘟起的可愛紅唇!霸倜赖木吧脖炔簧夏憧蓯郯。若不是忙得走不開,我怎么可能舍美女而就工作?”

  “油嘴滑舌!”紫珊噗哧一笑,“永清說你是工作狂,我再怎么樣也比不上你的寶貝工作!

  說著說著又有些自憐起來,遠(yuǎn)鵬聽得心疼不已。

  “那是以前!”他在那纖細(xì)的小蠻腰上輕輕一捏,將玲瓏有致的嬌軀擁進(jìn)懷里,故意以邪惡的眼光放肆地梭巡她的美麗,直到那張粉光脂艷的俏臉染上一層醉人的紅暈,他壓低聲音沙啞地說:“現(xiàn)在我有了你,工作還有什么趣味?”

  一縷縷的甜蜜自心底升起,但紫珊嘴上卻不肯承認(rèn),正想白他一眼,說聲貧嘴時,遠(yuǎn)鵬已俯下唇堵住她。

  紫珊貼在他同樣急速跳動的胸前,心里感到無限滿足!拔医裉靵,會不會打擾你工作?”

  “我才剛開完一個會,所以一點也不會打擾!彼记傻卣f。

  “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早點來,就算是打擾了?”

  遠(yuǎn)鵬莞爾,啄著她嘟嘴嬌嗔的表情哄慰,心里甜絲絲的。這就是戀愛的感覺,連情人之間的斗嘴,都變得妙不可言。

  正想給紫珊另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時,有人敲門送來午茶餐點。遠(yuǎn)鵬拉著紫珊到沙發(fā)坐下。

  “你在英國住這么久,應(yīng)該有染上當(dāng)?shù)睾任绮璧牧?xí)慣吧?”

  “那是當(dāng)然。而你這習(xí)慣是在美國養(yǎng)成的嗎?”她側(cè)頭看著他,晶亮的眸子里有著一抹淡淡的淘氣。

  “沒錯!边h(yuǎn)鵬笑著點頭,“美國人的午餐都很簡單,所以一到三、四點自然會肚子餓,像我這樣的大塊頭,更受不了餓,所以每到這時候,總會想要吃點什么!

  “想必是因為你的工作量太大的關(guān)系。”紫珊有些心疼的摸著他的臉,“我看你好像瘦了些!

  “無妨!边h(yuǎn)鵬親了她的手背一下,眼光合情脈脈,“我挺得住。在美國時常上健身房,也常去健行、登山,就算回到臺灣,我每天一早也會去慢跑。就算略微消瘦,瘦的部分也都是肥肉,上等精肉還在呢!”他得意洋洋地拍著結(jié)實的腹部。

  紫珊被他逗得咯咯嬌笑,“真受不了你!”

  “你不相信?”他賊態(tài)兮兮地逼近她,“我可以脫給你看喔。”

  “遠(yuǎn)鵬!你好壞!”她不依地嬌嗔。

  “我是真心的,你卻說我壞!彼脨赖乜棺h。

  紫珊只是笑,忙著吃蛋糕,不回答他。

  吃完午茶后,遠(yuǎn)鵬說:“我還要處理一點公事,你自己坐在這里翻翻雜志沒關(guān)系吧?”

  “你去忙吧!彼齼(yōu)雅地打了個呵欠。

  遠(yuǎn)鵬離開沒多久,她就合上眼瞼,在那張舒適的皮沙發(fā)上打起盹來。

  或許是室內(nèi)的溫度太宜人了,將近兩小時車程的疲累,紫珊很快就睡著,最后還是遠(yuǎn)鵬的吻將她喚醒。

  “起床了,睡美人。”他笑看她紅通通的臉頰。

  “什么時候了?”她在他懷里迷迷糊糊地問。

  “快六點了。”他指了指窗外還有些亮光的天色道。

  紫珊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近兩個小時。她伸了伸懶腰,看見窗外晚霞滿天,絢麗的黃昏景色讓她睡意全消,精神振奮起來。

  “你知道西雅圖要到九點才會天黑呢。”遠(yuǎn)鵬望著窗外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道。

  “真的?”紫珊挑了挑眉,“我只曉得巴黎的夜來得晚!

  “去過美國嗎?”他問。

  “只到過洛杉機,還是我小時候跟著父母到迪士尼樂園的那次。不過,歐洲倒是玩遍了!彼孢m的靠在遠(yuǎn)鵬寬厚的胸膛上,眺望絢麗的晚霞。

  幾只雀鳥從霞光里飛過,那景致令人悠然忘憂,紫珊更加偎進(jìn)遠(yuǎn)鵬的懷里,心想若能得這副胸懷陪伴共賞煙霞,這一生也算無憾了。

  她滿足地喟嘆出聲。

  “怎么了?”遠(yuǎn)鵬吻著她的臉頰問。

  “沒什么!彼勚砩系奈兜,輕輕笑了開來,“只是覺得這一刻好美,真想時間就這樣停住。”

  “傻瓜!边h(yuǎn)鵬笑著點點她的鼻尖,“以后還有無數(shù)比這一刻更美的呢!”

  “真的嗎?”蒙上一層水氣的美眸,癡癡地尋求他的保證。

  “千真萬確!背錆M柔情的吻印在她唇上,但只是淺嘗便止。遠(yuǎn)鵬抬起頭,微笑地看著她說:“要不要到我宿舍坐一下?”

  紫珊聽后立刻紅起臉來,遲疑地說:“不好吧?我只是來看你,我……”

  “紫珊,你想到哪里去了?”遠(yuǎn)鵬又好氣又好笑,同時也有淡淡的失望!芭挛覍δ阍趺礃訂?況且我才不許你一個人搭夜車回去。留下來,等我明天忙完后,再一起回臺北好嗎?”

  “可是……”想到過夜問題,紫珊的臉不由得染上晚霞的紅彩。

  “怕我嗎?”他捉住她的小手,揶揄道。

  “不是啦,只是……”她的聲音小了起來。事實上,她很想留下來,也決定留下來了,不然她干嘛連明天的假都先請好,還帶了換洗衣物?可是想到要跟遠(yuǎn)鵬過夜,她心頭便亂成一團(tuán)!拔液苌僭谕饷孢^夜,我……”

  “有我在,怕什么?”遠(yuǎn)鵬的眼光變得灼熱起來。

  “就是因為你,我才……”她避開他專注的凝視,臉上的紅潮往下蔓延到白玉般的頸項上。

  遠(yuǎn)鵬沉默了下來,他不是生氣,只是想不出話來化解紫珊的尷尬。他不能說自己不想要紫珊,事實上,他想得要命,可是絕不會勉強她。

  “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有氣好生嗎?”遠(yuǎn)鵬淡淡一笑,深幽的黑眸里閃著一抹認(rèn)真,“我不能說你的顧慮是多余的,可是你應(yīng)該信得過我。我承認(rèn),我對你的欲望已經(jīng)不是用一、兩個吻就可以撫平的,可是我也不會勉強你。我可以將近十年一個女人都不碰,自然有自我控制的方法。如果你不愿意,我會尊重你,等到結(jié)婚之后。”“遠(yuǎn)鵬,我……”紫珊著急地想解釋,但遠(yuǎn)鵬只是溫柔地?fù)u頭。

  “噓,不必說了。”他抵著她的額頭,語氣真誠地說:“我會耐心等到你準(zhǔn)備好!

  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打動紫珊的心,她抱緊他,心里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到了嘴邊卻只化作一聲:“謝謝!”

  遠(yuǎn)鵬心里苦笑,“謝謝”是他最不想要得到的。

  “現(xiàn)在你總可以放心跟我回宿舍了吧?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絕對不會侵犯你。”他舉起雙手發(fā)誓。

  “人家又沒說不相信你!”她著急地拉下他的手,兩人笑鬧了一陣,遠(yuǎn)鵬才帶著她到離公司約十分鐘腳程的居處。

  這是公司替單身主管蓋的高級宿舍,遠(yuǎn)鵬占了一間十五坪大的套房。兩人叫了一份披薩當(dāng)晚餐,然后窩在一起看電視。

  十點左右,遠(yuǎn)鵬對仍專心瞪著電視節(jié)目的紫珊道:“先去洗個澡,我把床讓給你睡,今晚我睡沙發(fā)好了!

  “呃?”她坐直身體,瞄了一眼兩人身下的長沙發(fā),對遠(yuǎn)鵬高大的身軀而言,似乎擁擠了些。會睡得不舒服吧?她僵硬地咬著下唇。

  “紫珊……”遠(yuǎn)鵬再度催促道。

  “我想……”她干澀地舔著嘴唇,表情有點困擾,“還是我睡沙發(fā)吧。”

  “怎么可以?你是客人!

  “可是睡沙發(fā),你明天鐵定會腰酸背痛的!

  “你也一樣!彼酃庖晦D(zhuǎn),看向不遠(yuǎn)處的大床。他老早便發(fā)現(xiàn)紫珊的眼光一直避免看向那里,顯然她還不太放心。這一點令遠(yuǎn)鵬有些氣悶,他自認(rèn)表現(xiàn)得很君子,不曉得紫珊為什么仍對他有戒心。腦子一轉(zhuǎn),想到一個捉弄她的主意。

  “不然的話,我們一起睡床!

  “遠(yuǎn)鵬,你……”她瞪了他一眼,眼光充滿指控。

  “我只建議我們一起睡,可沒說要做什么喔!彼套⌒Γ砬槌錆M了無辜。

  “凌遠(yuǎn)鵬!”她惱怒地叫著他的名字。“我不理你了,你去睡沙發(fā)!”她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背袋,拿出換洗衣物。

  “咦?你不是不想留下來過夜嗎?怎么還帶了換洗衣物?”他驚訝地叫道,笑瞇了眼。

  “我……”紫珊羞得不知該如何解釋。

  “哦,我明自了,原來你有隨身帶換洗衣物的習(xí)慣!彼酚薪槭碌攸c著頭。

  “才不是呢!”她懊惱地回答,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更加不好意思!拔摇掖蛩闳プ÷灭^不行嗎?”

  “行,行,當(dāng)然行。”遠(yuǎn)鵬見她臉色紅得像柿子般,怕她會老羞成怒拂袖而去,連忙打住!澳憧烊ハ丛璋,小生這就去替小姐鋪被!”

  “你!”紫珊被他逗得噗哧笑出聲,白了他一眼后,拿著盥洗用具和衣物走進(jìn)浴室。

  遠(yuǎn)鵬望著那扇不斷傳出水聲的門,腦子里浮現(xiàn)令人血脈僨張的香艷畫面。他用力甩甩頭,苦笑了一聲,站起身到床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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