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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獻金 第三章
作者:何采情
   
  色彩繽紛的氣球飄蕩于廣大、充滿綠意的庭院里,草坪上放了好幾張純白色的桌椅,樂聲悠揚的傳達到每個角落,人們的歡樂笑語點綴在音符間。

  這是個充滿喜氣的大宅子,宅內宅外或坐或站著前來慶賀的客人,主角是被眾人包圍、穿著禮服的一男一女,彬彬有禮的侍者穿梭來回在眾賓客間,接應不暇。

  古音穿著侍服,身影在屋內屋外忙碌的來回走動,秀麗白凈的面容上始終保持著一股自若有禮的微笑面對眾來賓,心里卻隱隱潛藏著一股騷動,促使她不斷的邁開步伐,走遍這棟大宅子的每個角落。

  她實在想不到,在十年后的今天,她竟然還能夠踏進這里一步。她想她永遠也無法忘記十年前在這里所發(fā)生的事情,那對她來說,就像稚齡孩童小心埋藏起來的寶藏,也許對旁人微不足道,但卻是一段難以自她心底磨滅的回憶。

  她一一拿起餐桌上不用的盤子、酒杯放到端盤上,然后步向廚房,眼睛仍不自覺的梭巡著屋子內外的每個客人。她期盼,或許還能見到十年前的那個男人,她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天邵。

  會一直記得他,也許是因為在那段暗澀的日子里、在她短短僅二十年的人生里,他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個人,那個兩次差點把她推向死亡的人?墒瞧娈惖,她并不討厭他,并不是時間沖淡了一切,她很清楚。如果是時間的關系,她就不會在十年前幾乎每一天都跑來這里,卻次次都落入人去樓空的失望中。

  當時,她萬萬沒想到,才隔了一天,他就不見了,這棟大宅子又成為一棟空屋。她以為有一天他會再回來,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年里,她幾乎天天過來看望,但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來她放棄了,不再那么執(zhí)著于心底的希望——再看他一眼,只是每一次路過這里時,她總習慣性地抬頭,或許在心里的某個角落,她期望能再見到他倚在樹上的身影吧。

  她端著盤子又走了出去,眼睛自然的望向站在屋子中央、這場婚宴的新郎,她還記得他,但他卻不記得她了。剛剛他曾向她要了一杯飲料,兩人面對面的剎那,他并沒有認出她來。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十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如果他還能記得她,那才教她意外。

  十年前,那個男人讓現(xiàn)在這個新郎替她診治,從他們之間的相處以及談話中,她可以知道兩人是非常熟稔的,她判斷兩人是朋友,原先她以為他會來參加這場婚宴,一開始的一、兩個小時里,她常?聪蛐吕傻闹車,可是并沒有見到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離開,她想他是不會出現(xiàn)了。心里雖有遺憾,但和十年前那種滿心的失落感比起來,實在不算什么。

  古音照例把一些多余的杯盤拿向廚房。

  剛開始的熱鬧氣氛到現(xiàn)在已慢慢轉淡,這是場美式的婚宴,新郎新娘在廣大的庭院宴請賓客。因為時值晚秋,再加上這里有好幾棵可供人乘涼的大樹,所以就算是臺灣位于氣候炎熱的副熱帶,這里的氣溫仍涼爽得讓人感到舒適。

  庭院被布置得溫馨熱鬧,喜氣洋溢,但比起一般美國家庭的婚宴形式,這場禮宴更顯豪華,光是服務生就有三十個,而她是其中的一個。

  從以前她就隱約的認知到,他跟現(xiàn)在的這個新郎都是屬于另一個階層的人,一個她永遠也無法涉及的上流生活……她停頓下動作,隨即神色自若的走向人群。她邊走邊想,他跟她之間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自從她更懂事以來,她就知道十年前她能走進這宅子,還在這兒睡了一夜,純粹是一種意外與巧合,一種連她的伯母都斥之為天方夜譚的事。

  古音微微地嘆息,她還記得當年十歲的自己跑回家后,她的伯母是多么不諒解,除了對她冷嘲熱諷外,還一直不相信她曾真的在這棟宅子過了一夜,就連她的堂哥在接下來的幾個禮拜中,都拿這件所謂異想天開的事來當作笑柄攻擊她。為了證明她沒說謊,她就天天過來這里等待,她想要讓她的伯母、堂哥以及在當時取笑她的人知道,她不是個說謊的人,更不是個虛榮投機、不切實際的人。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知道,原來這里對一般人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她應該停止想要再見他一面的念頭,何況事情已經(jīng)過了十年,不該再有什么期待的。只是或許是習慣了吧,習慣了那一年里天天站在門外、習慣了經(jīng)過這里就抬頭看望、習慣了或許能再見到他的念頭……那可能變成了一種心愿、一種癡想、一種固定在心里的執(zhí)拗……

  她又嘆了口氣,十年來,她也漸漸變成崇拜這里的那些人之一,只是沒想到她今天還能夠再度光明正大的走進這里,還里里外外的走遍每個地方,看清楚了十年前她未曾仔細看過的裝置擺設。這樣,也算彌補她心里的那份遺憾。等這場婚宴結束、當她走出那扇大門后,她也就能結束這長達十年的想望。

  婚宴已近尾聲,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她把最后留在桌上的杯盤統(tǒng)統(tǒng)拿到廚房。廚房里已經(jīng)開始大肆清洗各類用具,每個人似乎都在忙著打掃清理,古音站在廚房角落,目光梭巡過每一個地方。

  她是臨時被安插進來當服務人員的,推薦她的人是她以前打工餐廳的老板,也是這次在廚房工作的人之一。包辦這場婚宴的人因為人數(shù)不夠,又鑒于她有過在餐廳打工的經(jīng)驗,所以決定用她。他們只告訴她前半場該怎么做,卻沒跟她說結束后要做些什么。

  “古音!”一個胖胖的中年婦人抽空走到她身邊,“你現(xiàn)在到外面把那些氣球全拿下來!彼磥砗苊Γ瑪(shù)不清的汗水沿著她寬大的額頭直下滑到她的頸子。

  古音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多問,只管去做,但她還是問了一聲:“有些氣球綁得很高,有沒有梯子之類的東西?”

  “在后面?zhèn)}庫!敝心陭D人匆匆丟下話,旋即轉身走開,繼續(xù)去清理那些如山的碗盤。

  古音走到外面,不時側身回避來來回回、忙里忙外的人影,這宅子太大、庭院也太大,經(jīng)過一場眾人喧鬧的婚宴后,隨處可見臟垢。除了一開始替新人慶祝用的彩帶、擦炮外,還有一堆垃圾,他們除了要整理干凈,還要把整棟宅子回復到先前的模樣。

  她從屋子最側邊走到位于屋子后的一間倉庫內,從里面拿出一個梯子,梯子還不算重,她搬著它就從倉庫附近開始動手拆下氣球。當初為了達到繽紛熱鬧的效果,屋外到處綁滿了各種顏色的氣球,這些氣球照她初步的估計大概有五、六百顆,要全拆下來不費上一些時間是不行的,她先把位于低處、可夠得著的氣球先行拆除。

  拆了一、二十個的時候,她拿了塊磚頭把氣球纏上,再爬上梯子繼續(xù)拆除高處的氣球。起先拆下的氣球被她拿在手上,后來為了方便,她干脆把氣球纏在她的腰邊,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快被氣球給淹沒。她撥開擋住她視線的氣球,繼續(xù)動手拆下另一顆氣球,她決定,當這顆氣球拆下來時,她要先下去把自己身上的氣球全卸下來。就在她準備下去時,一道嘲謔聲自下面響起,她突然定住身形,腦袋剎那間空白。

  ???

  這么熱!

  莫天邵脫下身上的外套系在腰間,臉上隱隱浮動著一股躁怒之氣。

  他實在不習慣臺灣的氣候,除了冬天還可忍受之外,其他季節(jié)簡直都熱得要人命。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十一月了,這地方還像個烤爐似的。

  他伸手抹下一把汗水,大跨步的繼續(xù)往前走。他的車在半途拋錨,如果他想得沒錯,那輛經(jīng)典名車不是太久沒開動,就是已經(jīng)舊得可以當古董;現(xiàn)在那輛名車被他丟在十公里外的一條偏僻小路上,就讓它在那兒壽終正寢吧!除非被哪個識貨的人看上,或是他好心點打個電話通知那輛名車的擁有人,不然它就準備當一堆破銅爛鐵了。

  他嘴角彎起一抹惡意的笑,車的擁有人是他老爸,那家伙惜車如命,越古董級的車他越喜歡,這次到臺灣來,他就是特地選上那輛老爺車,讓那家伙痛痛心。不這樣做實在難消他心頭的一股怨氣,都已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他老爸還念念不忘他的恩人!

  “可惡!”

  莫天邵喃喃詛咒了一聲,他穿的鞋子根本不適合走遠路,走了十多公里,他的腳底早已發(fā)燙,再加上斜前方那顆礙眼的太陽,他簡直渾身不舒服極了。

  這鬼地方十年如一日,連輛計程車都沒有。他繼續(xù)往前走,照他的印象,應該就快到了才是,十年前的冬天他曾來過一次,就為了替他老爸找到恩人的家人,才會讓老頭逮著機會派人將他打傷,讓他掛了彩,而要辦的事卻一直沒有著落。他捺不住性子,不管他老爸所托,隔天就匆匆離開。

  他笑了一聲,這次是愉快的笑。十年前那一趟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他讓老頭挨了記悶棍,他知道老頭會加緊防范,并且派人盯住他,但他跑得快,老頭找不到他,也就對他無可奈何了。

  他舉目望向前方,那棟老宅已經(jīng)在他的視線之內,大概再走個十來分鐘就可以到達。這次回來也是同樣為了十年前的那件事,他爸要報答他的救命恩人,本來是不關他的事,但就因為老頭對他老爸恨之入骨,如果他老爸親自回來找人,肯定會被老頭莫名其妙的解決掉,所以現(xiàn)在,事情還是落到他頭上。

  就快到了,整體來說,他還滿喜歡那棟宅子的,他知道今天在那兒有一場婚宴,而且現(xiàn)場肯定布置得色彩繽紛,從他這里都可以看見那些彩色的氣球。如果不是車子拋錨,他倒是趕得上向華師承說些祝福的話,不過無妨,越少人知道他回來越好,現(xiàn)在這個時間,那里大概就只剩下清場人員了。

  莫天邵走到大門口,果然只見一些整理善后的人,突然,刺眼的一團光影攫住他的注意力,他凝神看向那一團繽紛的氣球,慢慢向那團氣球走去。

  那是一個人,站在梯子上正著手拆除氣球,莫天邵看不到那人的臉,那人的上半身幾乎全給氣球遮住,模樣看來可笑。

  “氣球小丑嗎?”他嘲謔了一聲,看到那人正要下來的動作突地僵住,過了一兩秒,那人從氣球堆中伸出纖細的手揮開擋住視線的氣球,接著出現(xiàn)了一張戴著眼鏡的小臉,莫天邵噗哧笑了一聲,為她那滑稽的模樣而笑。

  “你要是沒有揮開氣球,我想旁人一定不會知道你的正面在哪一邊!彼此殖闪艘粍右膊粍拥臉幼,又繼續(xù)說:“我覺得氣球綁在上面挺好看的……喂!”

  話還沒說完,只見站在梯子上的氣球人直直地向他倒下,他反射性的想跳開,可因距離太近,那團氣球已經(jīng)纏住了他,漫天繽紛的色彩向他籠罩,他感受到一股重量壓向他,接著就被撲倒在草地上。他隨即悶哼一聲,他的背撞上了幾顆石頭!

  他怒目看向他的周圍,心里不由得喃喃詛咒。

  氣球、氣球、氣球!

  在他周圍全是氣球,只除了趴在他身上的罪魁禍首之外。

  他皺著眉頭,無法置信他今天的運氣這么差。車子拋錨,還被個來路不明的可笑氣球人給壓倒在地!

  “你躺得倒挺舒服的。俊崩淅涞赝鲁鲆痪湓,他竟成了墊背!

  古音驚慌的抬頭,一抬頭就對上了那雙帶著怒意的冷眸。他瞪視著她,她迅速眨了幾下眼,看清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龐。

  沒錯,就是他!他叫天邵,就是他,十年前的人!

  “真的是你!婚宴已經(jīng)結束,你怎么遲到了?”她忘形的低呼出聲。

  現(xiàn)在的她幾乎要喜極而泣,她從來就沒有偏財運,也不是個運氣好的人,但她不得不相信今天是她的幸運日,她多年的愿望終于實現(xiàn)。

  莫天邵確信自己沒聽錯,眼前的人的確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好像她認識他似的;他也確信自己沒看錯,眼前的人正用一種可笑的感動看著他,像看到久別重逢的故人。

  突然間,他緊皺的眉頭平坦許多。

  莫天邵這一生看過不少瘋子,他確信趴在他身上的人正是其中之一。他伸出一只手,輕而易舉的一推,馬上把古音推至一旁。

  突來的一推,讓莫天邵從她的視線中再度消失,古音趕緊站起身,忙不迭的把纏在身上的氣球一口氣全解開,繽紛的氣球紛紛往上升,像是美麗氣泡般投奔寬廣的天空。

  古音急忙尋找他的身影,一看見他正往倉庫后面走去,她不多想的忙跑到他的身前站定。

  她有些緊張的想要開口說話,可說什么呢?他不認得她了,更何況,她所熟悉的是他所散發(fā)出來的氣質,至于他的長相,卻和她印象中的有些差距。

  印象中,在經(jīng)過了十年之后,他不該還是這么年輕的一張臉!她以為他應該和今天的新郎差不多才是,可是……她猶豫的看著他,很確定他就是十年前的人,可是經(jīng)過了這些年,她有必要跟他再提及往事嗎?

  還未決定怎么做,莫天邵已經(jīng)繞過她繼續(xù)往后走。仍是沒想太多,她又跟上了他。

  看來他好像惹來了一個瘋子,一個有跟人癖好的瘋子、一個雙眼直盯著人不放的瘋子!他腳步未停,帶著股煩躁說道:“走開,不要跟著我!

  古音稍一停頓,隨后又繼續(xù)跟在他身后。

  他就知道,跟瘋子說什么也沒用。莫天邵干脆停下腳步,回過身面對她,“你要什么?”讓她們滿足是打發(fā)她們的方法之一。

  他突然的轉身,讓正低著頭快步走的古音差點撞上他,她急忙止步,又小心的退了一兩步,遲疑的看著他,“什么?”對于莫天邵的問題,她不懂的喃喃重復。

  “我問你要什么?”身體的不適讓他失了平日的冷靜,說出口的話更顯不耐。

  她有些無措的搖頭,仍是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問。

  “是不是要錢?”她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莫天邵從口袋掏出兩三張鈔票塞到她手里。“拿去,別再跟來了!彼卣f完后,立即轉身大跨步走開。

  古音瞪著手上的鈔票,簡直不敢相信他還是這樣,這樣隨意的羞辱他人。

  她再度沖到他面前,倏地把錢遞向他。“拿回去,你給我錢做什么?我知道你很富有,你有很多很多的錢,難道因為這樣,你就可以隨便的把錢當作污辱人的工具嗎?”

  莫天邵瞪視她一會兒,隨后點了下頭,“原來你不是瘋子!彼焓帜没剽n票。

  “瘋子?”她困惑的看著他。

  “難道不是嗎?你的樣子就像個瘋子!彼麗阂饣氐馈

  她微張著嘴,很難去接受她所聽到的,出自本能地問:“我的樣子哪里像個瘋子?”

  “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還有莫名其妙的行為!彼e證歷歷的一一訴說。

  “那是因為……”她急著想解釋。

  “行,現(xiàn)在我知道我誤會你了,所以你不用再多說!彼諅身想從她身旁走過。

  “等等!”見他又要離開,古音急忙出聲喊住他。

  莫天邵不具善意的眼神射向她,她知道現(xiàn)在這人肯定很不耐煩,她最好立即做出決定。

  “我……我是古音,你……”

  “你是誰與我何干?”他打斷她的話。天知道,現(xiàn)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進去休息,以及喝上一大杯清涼的水,而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卻老纏著他說些奇怪的話!皼]什么要緊事就別再打擾人!”他說完馬上走開。

  “你不記得我了嗎?”古音在他身后喊道,但莫天邵仍沒有理會她的打算,她繼續(xù)喊道:“以前,十年前,你把我的眼鏡丟進河里,后來我去找不小心溺水了,你救了我,記得嗎?然后我第二次來時正好發(fā)燒,在你這兒睡了一夜,一個醫(yī)生幫我看病,那位醫(yī)生就是今天的新郎,你還記得嗎?”

  她的話終于讓莫天邵緩下步伐,他轉過身,腦海深處的記憶被喚醒!霸瓉砟闶悄莻小鬼!彼杆俅蛄苛怂谎郏兏吡,但看來還是像以前那樣瘦,還有那副眼鏡……看來就跟她一樣礙眼!

  古音欣喜的向前走了幾步,“你記起來了?”

  “記起來又怎么樣?不記得又怎么樣?”他換了個姿勢。可惡!他的腳底像有一把火在燒似的。

  古音鎮(zhèn)定了許多,她看著他微微一笑地說:“我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我可不怎么高興。”他睨她一眼,“那么久的事情你還記得那么清楚,是準備有一天來控訴我的嗎?剛剛從梯子上掉下來是故意報復的?”

  古音迅速搖頭,“不是!剛剛我是不小心踩了個空才會掉下去的,而且我根本沒有為十年前的事情記恨你,又何來報復之說?”

  “那好,既然這樣就不要再跟著我,更何況,你是來這里工作的吧?”看她點了點頭,他又說:“那就趕快回去把你的工作做完,別在這里煩人!”他轉身走開,走沒幾步又停住,“還有,氣球不用拆了!

  “喂!”見他走開,她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沒事別煩人!彼^也不回地說:“你以為十年前那算什么?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你記到現(xiàn)在,真可笑!”

  “那不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對我來說,那是一段回憶,我忘不掉的回憶!”

  她朝他的背影喊道,但莫天邵仍無情的往前走,直至消失在一扇門后。

  古音微微嘆了口氣,隨后欣慰的抿嘴笑了笑。他還是一樣,跟十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仍是那么不好相處的個性。

  ???

  莫天邵從側門上了二樓,腳步不見遲疑的直直走向長廊盡頭的房間,一進房間,他馬上脫掉身上的衣服,進浴室沖了一身涼。

  十多分鐘后,他一身清爽的躺在躺椅上,閉上眼睛假寐。

  這時,古音正步上二樓。她必須找到他,讓他去跟老板娘說明氣球真的不用拆。老板娘堅持這棟宅子要恢復原樣,除非屋主親口說要留著氣球,否則氣球是要全拆下來的。她是不知道他是否為這宅子的主人,但她肯定,他一定有決定該怎么做的權利。

  踏上鋪著地毯的長廊,足音被地毯消去,她看著左右兩邊各有好幾扇門,她決定先到她印象中的那間房間去看看。

  通過寬敞微暗的長廊,走到盡頭的那扇門前,門扉半掩,她一眼就看到他躺在夕陽下的身影,一時之間,她竟不舍得出聲喚他,怕破壞了那和諧的感覺。

  他就躺在窗前,窗子朝西,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刻,而他,穿著浴袍,敞開的衣襟毫不遮掩的展現(xiàn)出他那結實健美的胸膛,暈黃的陽光透過窗子,在他身上照下窗欞的暗影。只見他閉著眼睛,美好無害得像要融入風景中,這是古音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那股冷然、帶著防衛(wèi)的性格,突然之間,一種感覺竄入腦際,她多么希望能永遠看著這樣的他。

  莫天邵敏銳的感覺微微抽動,一種被凝視的不舒服感攫住他,像是有外來的光束不斷地向他侵擾,他全身起了戒備,眉頭微蹙,緩緩睜開眼眸,隨即聽到一聲細微的抽氣聲。他定眸朝房門口看去,一道在暗影中的纖弱身影立即映入眼內,他喝斥一聲:“出來!”

  古音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他會突然睜開眼,像是做壞事被逮到般,她心虛羞赧的走進房門,面對眼前又成了會讓人感受到畏意的男子。

  又是她!

  莫天邵兩眼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老是打擾他的不速之客,口氣不善的開口:“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偷窺嗎?”

  一聽見那個字眼,古音不可避免的紅了臉,她慌張的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要侵擾你,我……對不起!”她又道了一聲歉。她知道再說什么也沒用,接連兩次的在他面前出現(xiàn)丑態(tài),他心里除了貶低她之外,可能也對她有了偏見,她懊惱的悄悄嘆了口氣。

  莫天邵冷眼瞧著她局促不安、慌張的樣子,好半天不開口。

  古音抬眼,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都要盡快在他面前消失。她潤潤喉,盡量漠視那雙像要將她吞噬的眼眸開口說:“我上來是要告訴你,如果你要留下氣球,就要親自下樓跟老板娘說,不然她會照規(guī)定把氣球全拆了的,就……就這樣!彼杆俎D身。

  “一定要我去說嗎?”背后的莫天邵懶懶開口。

  不得已,她只好停下腳步,但仍是背對著他!笆堑摹!

  “為什么?”他再次開口,截住她的腳步。

  “因為在這之前,華先生已經(jīng)吩咐過,婚宴結束之后,這地方要回復原樣!惫乓羧詻]回頭,只是迅速簡明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心里的不安與窘困漸漸升高,尤其在聽到背后那平靜得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時,她更是緊張。

  現(xiàn)在的她沒有一絲勇氣回頭看他,只希望他能不要再提問題,盡早讓她離開,因為她感覺到背后的一道目光一直盯著她瞧。

  看著她僵硬的背影,聽著那聲調不穩(wěn)的回答,莫天邵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很有趣,他舒服的靠在躺椅上,繼續(xù)問她問題。

  “華先生是誰?”

  “今天的新郎,你應該認識的!

  “喔,我是認識,那你說,我要向誰說去?”

  古音提著一口氣回道:“老板娘!彪S后發(fā)現(xiàn)不妥,她立即改口:“是可以負責這件事的人,我都叫她老板娘!

  “由你去傳達我的意思不行嗎?”她回答完后,莫天邵隨即丟出另一個問題。

  “不行!

  “為什么?”

  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又繼續(xù)回說:“因為沒憑沒據(jù),老板娘不能因為一人之言,就違反雇主的意思!

  “那要誰的話才行呢?”問題又跟在她的話尾而來。

  像不得休息似的,她又一口氣回了他的問題:“只要是有權利作主的人就行。”

  “我有沒有這權利呢?”

  她閉上眼,受不了這像審判似的詰問,她口氣虛弱地說:“我覺得你應該有!

  “為什么?”

  問題簡直如影隨形,沒完沒了,現(xiàn)在她知道他是故意找她的麻煩了,古音這次不再回答他的問題,她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的轉過身,看著他說:“我看這樣好了,我把老板娘帶上來,你親自跟她說就可以了!睕]注意到眼前男子的神色,她立即走向門口。

  才一瞬間而已,她還來不及看清,門就被他砰地一聲關上。

  她距離門前才幾步,可他……怎么可能?甚至聽不到些微的聲音,他就從躺椅到現(xiàn)在矗立在她面前,這過程不到兩秒……

  她訝異地瞠大雙眼看向他雕像似的臉龐,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

  莫天邵看她后退,他跟著逼近,臉上淡漠得一絲情緒都不露。

  他剛剛以為她要哭了,但出乎他意料的,她不但沒哭,竟然還一反先前挨打的局勢,自若的一口阻絕了他的追問。這讓他不舒服,憑什么她可以接連兩次打擾他,而他卻撼動不了她?這讓他非常不舒服!

  他承認自己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別人回敬給他的,他會兩倍、五倍、十倍的奉送回去。而眼前這個女人、當年的小鬼,不僅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拒絕了他要回敬給她的“禮物”!

  莫天邵仍一步步逼近,他在心里下了決定,除非她的“表現(xiàn)”讓他滿意,否則她休想步出這房間一步。

  此刻的他,就像大野狼正緩緩欺近小紅帽,沒安好心眼,而古音完全猜測不出他的行為用意,心里簡直慌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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