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細微的抗議逸出她的粉唇。
同時間,打斷了大廳上三個人的交談,他們?nèi)荒锹暣直┑奶唛T聲給引回頭。一時,三雙眼睛視線的焦點全部向他們集中。
古音窘得只想消失。被抱著進屋已經(jīng)夠糟的了,現(xiàn)在他又那么粗暴的一腳踢開門,簡直讓她欲哭無淚。
“兒子,你怎么抱了個娃娃?”莫俊風(fēng)先回過神,看著眼前的情景覺得好笑。
他的寶貝兒子踢開門后,只走了幾步就停下來,與他可說是“遙遙相望”。
葛如華注意到莫天邵沉凝的臉色,緩言解圍:“天邵,是不是想介紹那位女孩給我們認識?”
莫天邵仍不回應(yīng),他正仔細注意著眼前三人的反應(yīng),而古音早已又捶又嚷著要他讓她下去。
他向前走了幾步,離沙發(fā)近點后,才放下古音,而她已滿臉紅暈。
“她就是古雄的女兒,我愛她!闭鎵蚝喢鞫笠
坐著的三人眼里染上笑意,尤其莫俊風(fēng)和葛如華像是早有預(yù)感似的。
古音的雙頰則更顯緋紅,她既無措又氣惱地瞪著他,恨不得能立即轉(zhuǎn)身離去,不用面對這令人尷尬得想鉆地洞的場面。
“是嗎?天邵有喜歡的女孩了!备鹑缛A笑道,站起身走到古音面前,伸出雙手,“我是天邵的媽媽,我叫葛如華!惫乓粽\惶誠恐地握住那雙修長美麗的手,“伯母您好,我叫古音。”
“古音,好雅致可愛的名字!彼\心贊賞。
“謝謝伯母!
“不用謝。你不用覺得難為情,天邵他有時候就是這樣,我行我素、傲慢任性了點,難得你忍受得了他!彼蛉さ赝騼鹤。
莫天邵則是面無表情。
古音稍稍安下了心,也跟著把眼瞪向莫天邵。
沙發(fā)上的另一道聲音響起:“沒錯,我兒子最難相處了!
她循聲望去,看見一個大概老了二十歲的莫天邵,頭上有幾綹銀發(fā),看來像是挑染的,整個臉龐漾著一股要笑不笑的迷人表情。她有些驚訝,他與天邵是那么相似,但如果說天邵的個性是高貴而冷漠的,那么他就是平易而熱情的。
“好說,我的好相處與否是看人而定的。”他軟軟刺了一句回去。
莫俊風(fēng)不以為意,他看向古音,夸張的叫喊:“哎呀!好可愛的娃娃喔!
他一古腦地沖向前,看得一旁的葛尊正又是嘆息又是搖頭。還好,他的孫子不像他那不成材的父親。
葛如華輕笑出聲,他們父子倆肯定是前生相欠債,注定今生來相互討償?shù)摹?br />
“你的魔掌不要伸過來!”莫天邵一個旋身,把古音護在胸前,順勢格開那雙欲伸向古音的手。
“難得你交了個女朋友,給爸爸看看不行嗎?”他說完又探臉向前,“美麗的小姑娘,你怎么會看上我這個兒子,他不僅我行我素、傲慢任性,還脾氣倔得很,就像毛坑里的石頭,你知道吧?又臭又硬哪!”
“莫老子!你說話留點口德,不要無故生端造謠,以免下地獄被割舌!”
“你不是不信那些神鬼妖佛的嗎?怎么這會兒下地獄都跑出來啦!”
“都有你這種人出現(xiàn)了,怎會沒有神鬼妖佛?”
“好呀!你這臭小子,你敢說你老子是妖魔鬼怪?”
“誰承認誰就是!”
“你承認你是!”
“承認的可不是我!”
古音頭暈了,她現(xiàn)在目睹的是哪一出家庭鬧?怎會有這樣的父子,他們真的是父子嗎?
她呆呆的轉(zhuǎn)頭,茫然的眼眸映入兩抹人影,看到老先生和美麗的伯母正在共溫親情。哦,看來她是無法向他們求救了。
她眨了眨眼,努力自兩具頎長的身影以及高分貝的噪音中回神,聽見他們?nèi)栽跔幊场?br />
“還敢說爸爸!你根本不像爸爸,像個無賴!”
這是天邵一向冷調(diào)帶磁性的聲音。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爸前半輩子就是當無賴的,而你是我的兒子,無賴的兒子本該有個流氓樣!
是天邵那混過江湖的爸爸。
“我完全完全的慶幸自己沒有你的流氓樣!
是沒有,大概腦細胞還沒轉(zhuǎn)變成大人……
“我給你買來一打花襯衫,等下給我換上!
或許天邵換上就變大人了。
“俗不可耐的東西你自個兒留著穿!
沒錯,花襯衫的確滿俗的。
“敢說爸爸買的東西俗?”
“就是俗!”
“你這不肖小子!”
“你這不肖老子!”
古音的頭更暈了。怎么會這樣?她簡直無語問蒼天。
一向冷著聲調(diào)說話的天邵,現(xiàn)在說話怎會這么火爆?一向有著成熟魅力風(fēng)采的天邵,怎會像個撒野的小孩?一向看來聰明冷靜的天邵,怎會像個腦袋未發(fā)育完全的稚童?
她慢慢彎下了身,悄悄離開兩人。他們沒有察覺,正重溫親情的兩人也沒有察覺,事實上,老先生和美麗的伯母似乎聊得很愉快。
她慢慢退到門邊,倚著門板大吁了一口氣。原來,先前他說的上戰(zhàn)場是這么一回事,她的確不必準備什么,只要抱著看場鬧劇的心態(tài)就可以。
她悄悄拉開了門……
“從你會說話,就跟我吵到現(xiàn)在,你煩不煩?”
“從我一出生,你就跟我吵到現(xiàn)在,難道你不煩?”
“到底是誰吵誰?”
“是你這老不修跟我吵!”
“是你這不肖兒跟我吵!”
“做父親以大欺小,你也真是個好典范!
“你這個以下犯上的兒子也不差!
“托你的福,你訓(xùn)練有素!
古音又聽了會兒,才輕輕合上門,之后是一聲嘆息及一抹無可奈何的微笑。
真是一對特別的父子。
她走了幾步,轉(zhuǎn)眼又望進窗子里,還在吵。克χ{(diào)回目光……她的笑容瞬間凝住。
有人!她嚇得心臟差點停止。并不是他發(fā)現(xiàn)了她,而是她看見了那個把整張臉貼在玻璃前的男子。從她的角度看到的側(cè)臉……她捂著心口。覺得好害怕,那是一張因極度怨恨而扭曲的臉!蒼白的面容、充血的眼眸,還有那蓄勢待發(fā)的恨意,給人一種極度的可怖感,像是暗夜里面容陰森、張著銳利爪牙的吃人妖怪!
古音一步步極為小心地往回走,她要在不引起他的注意下,回到屋里警告他們,她必須很小心,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看來很危險,非常危險,她必須悄悄的……
冷汗滑落臉龐,她呼吸變得沉重,心跳異常地跳得飛快。
她跟那人距離不遠,他從那邊沖過來大概不到兩秒。
那貼在窗前的男人突然咧了下嘴,她步伐頓時停止不動。那人的眼神變得瘋狂且極度充滿索求,像要吃人般。古音順著他的眼光望去,他在看的是……伯母!她一掌捂住嘴,強抑下欲嘔的沖動。
接著,他的目光又變得極度怨恨且嗜血,她注意到他雙拳握得很緊很緊,緊到像是要一拳打破玻璃往某個人重重揮去。而他看的是……天邵?不、不是,是天邵的爸爸。原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伯父和伯母身上,所以沒注意到她的出現(xiàn)。
她的手已經(jīng)觸及門把,現(xiàn)在只要慢慢小心的推開門就行了。
“古音!”突然傳來一聲喊叫。
她知道屋內(nèi)的人已開始找她,而玻璃窗前的人顯然也警覺到了,他驀地把頭轉(zhuǎn)向她站的地方,而古音正要開門,這一切只發(fā)生在一瞬間。
她用力撞開門,男人在同一時間撲向她。
她預(yù)計得沒錯,只需兩秒,男人已到了她的位置。而她以一秒撞開大門,另一秒跑向大廳,兩人間的距離差不到一秒。
撞門的同時,屋內(nèi)的人疑惑的眼光向她投來,而后變得驚恐。莫天邵更是奮力朝古音沖過去,他要保護她!
緊繃的情緒使得感覺極度敏銳,古音可以察覺到身后伸長的手臂已觸碰到她。
在那一剎那的痛楚傳來前,她在莫天邵臉上看到從未見過的蒼白,那一點都不適合他的蒼白。
“古音!”
“田永信!”
然后,她頭部一陣劇痛,昏了過去。
???
田永信極盡所能的伸長手臂要抓住那該死的女孩的衣角,要是她沒發(fā)現(xiàn)他,他也不用這樣出現(xiàn)。他手往上移,目標是她的頭發(fā)。
那飛揚的一頭黑發(fā)!哈哈!
五指一觸及,他迅速地扯住,手臂一用力,使勁地往后拉。
女孩的身子離地而起,像棉絮般軟軟地朝他倒下。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是那樣的怒不可遏。是誰?哦,是老家伙啊!哈哈哈……他太大力了嗎?
看到一道人影迅速撲來,他大喝一聲:“再過來我就殺死她!”他手里正握著一把陰寒森亮的刀子。
莫天邵猛然停步,怒眼瞪著田永信像扯個破娃娃似地拉起古音。她緊閉著眼,像個沒有生息的娃娃。
可惡!他的心好痛,像被撕扯成兩半,正緩緩淌著血。
如果能再快點,如果他能注意到她,如果……他的腦袋里糾纏成一團?禳c、快點!他要想出個法子,她不能有事!肩頭被拍了下,他望向莫俊風(fēng),從他眼里讀到要他別慌的訊息。
田永信陰惻惻地笑著,看著眼前四人受他牽制的模樣,感到一股快意。
“田永信,你這混帳在做什么!”葛尊正怒喝一聲。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在搞鬼!他還想上前,卻被葛如華輕輕阻止。
她給了葛尊正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聲調(diào)變得輕松驚喜:“學(xué)長,好多年不見了,這些年來你好嗎?我常常想到你,本來想到歐洲去看你的,但你畢業(yè)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兒,這些年來你都待在臺灣嗎?”
“哦,是、是的!”他的如華,他心目中的女神,還是那么樣地美麗!他就知道她永遠不會變的,就像他對她的感情一樣,永遠地堅固不會動搖,他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為她做任何事。
此時的田永信像陷入夢幻中似的,眼神變得如癡如醉。
葛如華緩步走近他,臉上笑容不變,仍然熱情開朗!皩W(xué)長,我們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好不好?你知道我們好久沒聯(lián)絡(luò)了!
“好,我們坐下來聊天,我們是好……好久……”他臉上癡迷的笑容霎時一沉,齜牙咧嘴的瞪著葛如華!笆呛镁昧,你也知道好久!你知道我一直待在老家伙身邊等你的消息嗎?偏偏你每次的來信里都沒提到我,一次也沒有,就只有你和那狗男人的事,還說你們生了個兒子。兒子!你竟敢跟別人生孩子,你竟敢讓那狗男人上你的床!
你這不知羞恥的賤女人,你是瞎了狗眼嗎?竟然會看上那樣的男人,那樣低下卑賤的男人!我有什么不好?我樣樣比他強,你竟會舍我就他!你真是瞎了狗眼;钤撃銈兲拥絿馊,我本以為你會失意落魄的回來,回到我身邊,誰知道你跟他竟然在國外逍遙!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派殺手去殺你們,呵呵呵……”他怒極反笑,笑聲尖銳刺耳,最后竟轉(zhuǎn)成一聲狂過一聲的咆哮,陰森驚人,雖是大白天,卻令屋內(nèi)的人寒毛豎起。
他那把執(zhí)在手上的刀子,已劃進古音細白的頸子里,她就在這樣痛楚與那刺耳的笑聲中轉(zhuǎn)醒。
一醒來,像痛入骨髓般,她不由得紅了眼眶。她看到莫天邵仍然蒼白的臉,頓覺一陣心疼……
她醒了,她醒了,莫天邵瞧見古音隱忍著淚水,知道她是被痛醒的。不!他寧愿她昏迷,才不會感覺到那痛楚與驚嚇……可惡、可惡!她頸子上的血痕令他觸目心驚,他簡直想把那罪魁禍首千刀萬剮、炸成碎片。他竟敢如此傷害她!
“你們也真夠聰明,每封信的寄信處都不同,害我找不到你們。但如果你們以為我會就此放棄,那就大錯特錯了。哈哈哈……我等,我就等待時機,我不相信你們永不現(xiàn)身,只要你們一出現(xiàn)在臺灣,我就差人去把你們捉來,再把那賤男人給殺掉,就說是老爺下的命令。
老爺,我是多么為你設(shè)想!只要把莫俊風(fēng)除掉,如華就會回到你身邊,也會回到我的身邊,到時她就是我的了,永遠是我的了!至于你們的兒子,他只是雜種一個,那是如華無心的一個過錯,一并把他除掉比較好,你說是不是,如華?”他的眼神已完全瘋狂,失神的眼眸完全沒有焦點。
“沒想到,怎么會這樣?老家伙怎么會知道他的存在呢?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還派人來監(jiān)視。我把一切都瞞得好好的,他怎么會知道?他竟然還來找他,說那個雜種是他的孫子!我告訴你,老家伙,你的孫子還沒出世,一半還在如華肚子里,而另一半在我這里。只要我跟如華結(jié)婚,很快的、很快的……”
葛如華不禁一陣顫抖,她扶著沙發(fā),軟倒坐下。
莫俊風(fēng)瞧見她的不適,忍住想撫慰她的沖動,現(xiàn)在任何動作都可能危害到他兒子的心上人。
葛尊正至此也恍然大悟,幾十年來,她的女兒一直沒消沒息,并不是她心里怨恨他這個父親,而是全被田永信借秘書之便給阻擋掉了。他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哼,無妨,現(xiàn)在你們回來了,我終于等到機會了!哈哈哈!”他怒目一轉(zhuǎn),“莫俊風(fēng),就用你的命換這女人的命吧!薄安弧惫乓魺o力的想阻止。
“住嘴!”田永信不留情地勒住她的頸子。
只要莫俊風(fēng)死了,如華就是他的了,永永遠遠只屬于他。
“你住手!”莫天邵低吼一聲,雙眼銳利得像要射出兩把直刺入他心臟的劍,波濤洶涌的狂潮在他眼底翻滾,蓄勢待發(fā)。只待他一閃神,他就會瞬間沖向前,把他撕扯成千千萬萬片。
田永信心底一寒,松了手勁,但喪心病狂的眼神仍沒消退。
“你要我怎么做?”莫俊風(fēng)問,他能感覺得到如華擔憂的眼眸緊鎖住他。
田永信一陣陰笑,“你屈服了是嗎?你莫俊風(fēng)終于向我屈服了!如華,接下來你就會看到這個賤男人向我下跪。”葛如華一驚!
“聽到了沒有?莫俊風(fēng),下跪,并且跟我道歉!”
“不行!”她連忙說:“學(xué)長,我……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我當年做了錯誤的決定。學(xué)長,我跟你一起走就是,我們可以去環(huán)游世界,你放人,我就跟你走。”
“小花!”
葛如華看了莫俊風(fēng)一眼。
“你知道錯了?你愿意跟我走?”田永信遲疑不決。
“是、是的!
“好,很好,你終于知道我的好了,是不是?哈哈哈!莫俊風(fēng),現(xiàn)在你知道誰是輸家、誰是贏家了吧?不過還不夠,不能就這樣算了,莫俊風(fēng)還是得死!”
“學(xué)長……”
“如華,沒關(guān)系的,你要是害怕就捂住眼睛,一下子就行,到時我們就可以在一起,F(xiàn)在,我要你在我面前以死謝罪,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我要你自己解決自己,你去把那邊桌上的水果刀拿來,最好不要耍花樣,不然我一刀劃破這女人的頸子!
莫俊風(fēng)拿了刀子。
“往自己的肚子上一刀桶下去。”說完,田永信一雙眸子變得嗜血又殘忍。
不行!絕對不能這么做!古音痛恨自己成了惡人的籌碼,讓天邵他們無法制伏他,她不要這樣,不要!
她垂視橫在她頸間的手,以及那銳利的刀子……
她察覺到一道焦灼的目光,是天邵……她朝他一笑,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嗎?
她的手能動,她的牙齒夠利……剎那間,她已無法思考,手動、齒嘮,一股血腥味襲來……她的牙齒果然夠利!
一聲驚天哀號自她身后發(fā)出,同時莫天邵已向她撲來,他像要哭了。
沒錯,她的齒夠利,利到可以咬至手骨,但再怎么利也利不過刀子,利不過那惡人的喪心病狂。不到一秒,她的背后傳來一道痛徹心扉、如火焚似的疼楚。
她受傷了,她一點也不意外,這全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
“醒了,你終于醒了!”一陣欣慰的聲言傳入古音的耳中。
“天邵一定會很高興的!”是誰的聲音?好像是伯母……
古音睜開迷蒙雙眼,努力集中焦點,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你昏迷了好幾天,你背上被劃上一刀,很痛吧?難為你了,你真勇敢。他被你咬了一口之后,無法使出全部手勁,要不然,如果傷口深及內(nèi)臟的話,你就有生命危險了,還好。”
她昏迷了好幾天……她在醫(yī)院吧?天邵呢?她好累……
“不要擔心,天邵被我們灌了安眠藥,這幾天來他簡直快瘋了,執(zhí)意要待在你身邊。那一天,他把田永信打成重傷,肋骨、手骨、腳骨全斷了,要不是你伯父阻止,他大概會打到他死為止。后來警察來了,帶走了田永信,只是他傷得太重,先被送到醫(yī)院去。
放心,不是同一家醫(yī)院,如果是同一家醫(yī)院,我跟你伯父還真害怕天邵會一時忍不住殺了他,我想,田永信大概會比你晚出院吧!他……我實在沒想到,天邵氣紅了眼,我還以為他哭了呢。我從沒見過他那樣,差點把我嚇壞了。唉!他從小就跟你伯父不合,如果他們不是父子,我會認為他們是冤家?墒浅硽w吵,天邵從沒一次像這樣,那么的讓我擔心。不過現(xiàn)在好了,你終于醒來,天邵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正常。除了護士醫(yī)生,他都不讓人靠近你,連你媽媽他都不肯。放心,你媽媽那邊我安撫過了,她了解的。我跟你伯父瞞著他混了三顆安眠藥在水里讓他喝下,他現(xiàn)在在你隔壁的病床上睡覺,也真難為他了,這幾天從沒合過眼……”
天邵沒事她就放心了……古音合起仍然沉重的眼皮,再次陷入無意識之中。
???
古音再次醒來是在午后,一個溫暖的午后,有一只手極其溫柔、小心地撫著她的臉,像柔柔的春風(fēng)。她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莫天邵那張迷人的臉。
“天邵!彼⑽⒁恍ΓΦ锰撊。
莫天邵心一緊,她終于在他眼前睜眼、說話了!
“你真憔悴。”像落魄的流浪漢,卻別有一股蒼郁的氣質(zhì)。
“沒你憔悴!彼⌒暮亲o著。
她又一笑,背上傳來的痛楚讓她微微皺眉,卻隨即舒展,她不想再讓他擔心。
“我有些渴。”她看著他立即取來水杯。
他小心地覆上她的唇,親密溫柔地一口口喂她喝水,不帶半點欲望,只是純粹的小心呵護。
“我只想感受你的存在!边@些天來看著她躺在病床上沒半點生氣,只能從儀表板上看見她生命的跳動。那些機器是多么的冰冷,讓他心里不住驚慌。
“我沒事了!彼焓謸嵘纤哪橗,想給他一些安慰。
他按住她的手,移到唇邊!暗饶愫昧耍乙欢ㄒ煤昧R罵你!
他說出的話一點威喝性也沒有,她忍不住又是一笑。
“我說真的!”
“那你要罵我什么?”她笑著問。
“罵你無知、自不量力!”
她偏頭一想,“我總覺得好熟悉……”
“當然熟悉,我十年前也這么罵過你!笔昵八浅鲇谑裁葱木沉R的,他早忘了,他只知道現(xiàn)在他是出于一片關(guān)心。
“那你還罵?”
“當然要罵!你竟然敢那么做,你以為你在演電影嗎?”
“我不那么做,你爸爸就要受傷了!
莫天邵臉一沉!八夂竦煤,捅上幾刀也沒問題!
“你又來了。”
“什么?”
“你對老先生和伯父太冷漠了,他們一個是你外公、一個是你爸爸,關(guān)心他們是應(yīng)該的。”
莫天邵滿臉不是滋味。“從現(xiàn)在起,不要再提到他們!”
“為什么?”她一臉困惑。
他逼近她,輕輕一吻,“因為我嫉妒!”
古音聞言,先是不可置信,而后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哦!”又扯到傷口了。
“你看你,不要笑了。”他心疼她的傷勢。
古音平復(fù)情緒,再看向他,“你不要嫉妒,我對大我太多歲的沒興趣!
“那……意思是其他同輩的你有興趣?”
她忍住不笑,“不會,我只對你有興趣!
看他好像挺滿意她的回答,她又開口:“其實那時候,我也是挺害怕的。”
“害怕你還敢這么莽撞?”他又是一聲輕斥。
“因為我知道!彼郎厝岬匦粗。
“知道什么?”他俯身向她,讓彼此眼眸只隔幾公分。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
四片唇瓣繾綣纏綿,訴說著屬于情人間的情話……
“我的頭發(fā)老是給我惹麻煩,剪掉好不好?”
“隨便!
“如果很難看呢?”
“不會,都很好看!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