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于逍遙宅室大廳落地窗前,皇甫蒼玄輕嘆了一口氣。
他想見她。心情沉悶得讓他只想立刻見到上官子若。
但是,子若此刻正在意大利米蘭,為一名牌擔任主秀。所以,就算他想見她,也必須等到她下個星期回臺北。
他從沒如此想過要確定——子若只屬于他一人的感覺;矢ιn玄回頭看著那份被他丟于茶幾上的報紙,上面揣測子若感情歸屬的一篇報導(dǎo),教他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升起。
那種不安的情緒,就像是他即將被遺棄……就像他剛出生不久,即被那對男女視為累贅,而狠心拋棄是一樣的。
他不是不相信她,但是,他急于得到她的一生承諾;蛟S,這些年來,他仍一心戀著她,除了她獨特的氣質(zhì)神韻及對世事漠然的態(tài)度,吸引住他之外,就是因為她對大眾媒體,從不避談她曾是個棄嬰的事實。
也或許,在他對子若的感情之中,除了愛與憐之外,還有的就是一種心疼了——心疼她,同時也心疼自己。
或許現(xiàn)在,他該重新考慮兩人未來的關(guān)系了。
“先生,老先生和老夫人來了!惫芗易叩剿纳砗,出聲說道。
“他們來做什么?”皇甫蒼玄的直覺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身上樓。“告訴他們,我不在!
“先生,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十次了,您真的還是不愿見他們嗎?”管家忍不住勸道!白屑毾胂,您會有今天這么成功的局面,他們也盡了不少力,您就多少體諒一下,他們想看看自己兒子的心情。您就見他們一次,好不好?”
“我什么時候要你說話了?”他藍眸一凜,管家即低下頭再也不敢說話!跋氯ィ
“是。”不敢再觸怒他,管家急步往內(nèi)室走去。
皇甫蒼玄轉(zhuǎn)身看向大廳入口,即見到那對男女因看見他,而喜形于色的模樣。
“蒼玄,你怎么好久都沒回家里來,看看我和你母親了?”拄著拐杖,皇甫昱谷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
“最近忙了點,沒什么時間。”他淡淡的回道。
“你好像又瘦了!崩蛏ぬ├招奶鄣睦鹚氖州p拍著!熬透嬖V你不要搬出來住,你就是不聽話,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真是教人不放心!
“我沒事的!
“蒼玄,搬回來和我們一塊住,好不好?”莉莎·泰勒緊握著他的手,眼中有著深切期望。
“搬回來住,大家彼此也有個照應(yīng),不然呀,你母親天天都直叨念著,不知道你吃飯了沒,天氣冷了有沒加件衣服……”皇甫昱谷抬手撫過妻子已些微泛白的金色發(fā)絲!澳隳赣H真的很關(guān)心你。”
“謝謝。”壓下心口突然而來的異樣騷動,皇甫蒼玄生疏的道謝。
他的冷漠生疏,將莉莎·泰勒內(nèi)心的希望打碎了。她知道,她的孩子還是不肯原諒她。
“蒼玄——”莉莎·泰勒突然掩面哽咽出聲。“你還是不原諒我們嗎?都過了那么久的時間了,你還是忘不了以前?”
在他如同妻子湛藍的眼眸中,皇甫昱谷知道,蒼玄的確還沒有原諒他們。
“你別難過!彼p拍著妻子的肩膀,一邊轉(zhuǎn)頭對蒼玄緩緩說道:“當初是我選擇不要你的,和你母親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那一晚,她一直哭著要我留下你,但是我終究沒有答應(yīng)!
“不管是誰做的決定,現(xiàn)在說這些會有什么差別嗎?”他冷笑一聲!拔抑恢溃约菏莻棄嬰、是個孤兒!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彌補,為什么你還要這樣恨我們?”莉莎·泰勒流淚說道。
皇甫蒼玄冷笑一聲。
“當初,我就是靠著對你們的恨,才能活到十三歲的,而就算十三歲之后沒有你們,我也確認自己可以過得很好;那你認為,你們這些年來對我的彌補,又算得了什么?你們以為我會在乎嗎?”
“蒼玄?”皇甫昱谷一驚。這是十三年來,蒼玄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說出,心中對他倆的恨意。
“你們后來的出現(xiàn),也只是讓我少奮斗幾年而已,你們以為這是多大的恩惠?想這樣就把以前的所有過錯一筆勾銷?”他的藍眸倏地閃出恨意!白鰤!”
“蒼玄……求你別這樣對我們……”莉莎·泰勒一臉哀戚地撲向他。
“走開!”他眉一皺手一甩,即將莉莎·泰勒推回皇甫昱谷的懷中!皠e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看了就礙眼。”
“蒼玄,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諒我和你爸爸,你告訴我呀?”莉莎·泰勒偎著丈夫的胸膛,傷心的朝他泣問著。
“哼!”他冷哼一聲。
“蒼玄?”他的冷眼無情,讓皇甫昱谷震驚不已。
“要我原諒?”直視眼前兩名毫不因歲月的流逝被催化,而依然俊杰與秀麗的男女,皇甫蒼玄緩緩勾揚起一抹惡意的笑!澳牵銈兟劝!
這是一個無解的習(xí)題。
因為,對他們兩人,他皇甫蒼玄從沒想過“原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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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他的國際電話,上官子若即在表演結(jié)束的當天,就搭機趕回臺北。對他在電話里的濃濃思念之語,她有一種被需要的甜蜜。
真的很難想象,像蒼玄這樣的男人,會如此的在意她。上官子若淺笑出心中的一絲甜意。
一回到臺北大廈的住處,她先把行李拿進房間,就自衣櫥內(nèi)拿出換洗衣物進入浴室。
她原想在稍事休息之后,即立刻到皇甫企業(yè)去找他的;但是,旅途上的勞累,讓她一見到房內(nèi)的大床,雙眼就沉重了起來。她想,就先睡一會吧。
她真的累了,而且是累到有些神志不清了。因為,在朦朧之間,她竟然見到,那一雙始終在夢里與她纏綿的湛藍眼眸,此刻正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她。
在這午后時刻,蒼玄該在公司上班的。
“蒼玄……”輕聲低喚著他的名字,上官子若微揚起唇邊淺淺笑意,輕闔上眼簾,緩緩地沉入有他的美麗夢境。“我回來了……我好想你……”
為了能在第一時間見到上官子若,也為了不想再被那一男一女糾纏,皇甫蒼玄已經(jīng)用她給他的磁卡,住進她的個人天地好多天了。
原以為她要下個禮拜才會回臺北的。所以,當皇甫蒼玄處理完公事提早下班,發(fā)現(xiàn)她人已經(jīng)近在身邊時,一種驚喜之情,立刻填滿他已空虛數(shù)日的心靈。
算算時間,他知道,是他那一通思念的國際電話,喚回了遠在異國的她;他也知道,子若一向是將他擺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他是她心中的唯一。為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皇甫蒼玄心底除了得意之外,就是滿意了。
他一直靜靜地等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
然而,見她從浴室出來,仍一臉疲累而茫然的在房內(nèi)走動,并機械化的整理著所帶回的行李,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時,一股悶氣逐漸取代了他心中原有的欣喜之情。
眼看著皇甫蒼玄就要沖上前去,質(zhì)問她眼里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
只是,當他跨步來到床前,見到上官子若似有些迷糊,且只沾上床邊,就直直趴下差點摔下床時,皇甫蒼玄連忙伸手護攬住她,輕手將她抱上床。
而她帶有濃濃睡意,輕喚他名字的低語呢喃,也在這時輕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她連在倦累之時、沉睡之際,腦海里想的依然是他一人?皇甫蒼玄怔然的望著已闔上眼而沉入夢鄉(xiāng)的上官子若。
他是不是已經(jīng)占有了子若所有的思想空間?是不是已經(jīng)教她永遠也離不開自己?在她的心中,他是不是——無可取代?
凝視沉睡紅顏,皇甫蒼玄伸出手,輕輕撫過她依然帶有淺笑的美麗紅唇。那由指腹傳至腦海的柔潤觸感,讓他的心微微一悸。
盯視著上官子若的誘人紅唇,皇甫蒼玄的心有著些微的掙扎。
他知道剛搭機回臺的她,現(xiàn)在很累、很需要睡眠,但是——
但是,他真的好想碰她。
就吻一下。皇甫蒼玄告誡自己,不可因私欲而打擾她的睡眠。
他以手輕撫她粉嫩臉龐,俯下頭在她紅唇上印下一吻,那甜蜜的滋味是他想念許久的。皇甫蒼玄不自覺地加深了親吻。
他探舌舔過她微啟的雙唇,逗弄舔吮著她的柔潤嫣紅。他伸手探向她絲薄睡衣下的水嫩肌膚,輕輕地揉捏著。
“唉……”睡夢中的上官子若微吐出一聲嘆息,并稍稍挪動著自己的身子。
他知道自己就快吵醒她了;矢ιn玄快速地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半趴臥在她身上。
他輕手解開她胸前睡衣的扣子,一抹濃郁的熱情烈火,瞬間燃燒起他強控多日對她的愛欲情念。藍色眼眸于霎時染上了熊熊愛火。
他以唇舌挑弄吮吸著她胸前的美麗雙峰,一雙大手也極為忙碌的眷戀著她身上的柔滑水膚。
“啊!”身下的異樣,讓剛沉入夢境的上官子若猛地驚醒。
她以為有人闖入她的住所。瞬間,心中的恐懼直接將她吞沒。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放聲狂喊尖叫著,斗大淚珠也急急的滾了下來。
沒注意到埋首在她胸前、一再侵犯著她的男人長相,上官子若只是一再的尖叫掙扎著。她揮舞著雙手,不停地踢動著被壓住的雙腿。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她一再的掙扎哭喊著。
上官子若想坐起身子,卻教他結(jié)實的身子給制的連動都動不了。
“蒼玄!蒼玄救我……蒼玄!”她絕望的嘶啞叫出心中的駭意絕望。
她突來的掙扎讓皇甫蒼玄微愣,繼而想到她是誤以為自己遭受到惡人的侵犯。
他聽出她聲音中的恐懼與駭怕,尤其她似絕望地喊著他名字時,他的心幾乎都擰痛了。
他不該這樣嚇她的。
“子若,是我!彼奶鄣谋鹚,安撫她受到極大驚嚇的情緒。
制住她的掙扎,皇甫蒼玄要她看著自己。
熟悉的聲音讓上官子若倏地停下掙扎。她張著淚眼,看向帶有愧意的俊美臉龐。
她雙唇微顫,含于眼眶的淚水也威脅著又要落下。
沒事……沒事……是蒼玄來了。上官子若一直想教自己冷靜下來,但是——
突然,她放聲大哭,拼命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嚇我,你怎么可以這樣嚇我!?你怎么可以這樣!”子若頓時哭喊出心中的所有害怕。
“我會怕的你不知道嗎?這屋子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住,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我膽子小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嚇我?怎么可以!?”她淚水直流,不停的捶打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錯。”皇甫蒼玄抓住她不停落下的拳頭,轉(zhuǎn)而緊緊的擁摟著她。
“你怎么可以這樣?”她哭著想掙開他的擁抱!拔夷懽雍苄〉模愕降字恢!”上官子若一再的對他重復(fù)哭叫著自己的弱點。
自踏上模特兒這行,經(jīng)濟能自主之后,她就為自己買了這幢出入皆為名人的居處。因為,她認為有名人出入的地方,安全性必定較佳。
只是,任誰也不敢保證,這里絕不會有意外出現(xiàn)。何況她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獨居女人,要真遇上突發(fā)狀況,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鬧以外,究竟還能做些什么。她含淚怨瞪著他。
他是知道她膽子小,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竟會讓她嚇成這樣。撫著她慘白的容顏,除了道歉之外,皇甫蒼玄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安撫她。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鄙瞎僮尤艟o咬下唇,雙眼含怨的模樣,讓皇甫蒼玄低下了頭。
“沒有你的這段日子,讓我有些心煩氣躁,所以,一見你回來,我的心都亂了!被矢ιn玄低聲解釋著自己的沖動!拔以静幌氤承涯愕,但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其實,他可以不理會她的反應(yīng),甚至頭也不回的下床離去,但,他就是做不到。
已停止哭鬧只余哽泣聲,心情也漸漸平靜的子若,這時才聽進他的話。
“我不在,你不會去找別的女人嗎?”她聲音哽咽。
“你說什么!?”她的話教原本還低頭懺悔的皇甫蒼玄變了臉色,他氣得將她撲倒在床!坝心懩阍俳o我說一遍!
“我……”瞬間逆轉(zhuǎn)的情勢讓她頓時一愣,張大一雙淚眼!拔艺f……”
看到他生氣的模樣,上官子若這才想到,自己剛脫口說了一句不經(jīng)大腦的話。
“你敢要我去找別的女人?”他壓著她幾近赤裸的身子,一雙藍眸閃著怒火。
“你給我說清楚,在出國的這段日子里,是不是有人對你猛獻殷勤?你是不是背著我,和別的男人交往?你給我老實說!”報紙上對她感情世界的揣測,又再一次擾亂他的心。
“我……”上官子若一時呆住而說不出話來。她不是因為怕他而呆住,而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蒼玄如此坦白表達出對她的在意與占有欲。
在她淚光閃閃的眼眸里,皇甫蒼玄捕捉到快速自她眼底閃過的訝異。
他知道子若不會的,但,他就是要她親口對他說出來。
對于愛情,他和所有人一樣,都期待能有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出現(xiàn)。而今,他已幸運的找到理想人選,說什么他也不可能讓她被其他的男人奪去。所以,他絕不接受她有任何背叛他出軌的可能。他能為她放棄其他的女人,那她就必須也為他放棄其他的所有人。
不管是男、是女,她的心里都只能有他一人而已。
誰說男人在感情這方面不需承諾的?是誰說男人比較放得下的?又是誰說男人比較想得開的?
他,皇甫蒼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但,他一樣想得到心愛女人的回應(yīng)與誓言。
“告訴我,我是你的唯一!彼兄Z。他要子若對他許下今生相伴的美麗承諾。
“你真的很在乎我!鄙瞎僮尤羯詈粑螅焓汁h(huán)上他的頸項。
“告訴我,我是你的唯一!彼櫭贾馗惨淮。
“你真的很在意我!彼鋈粚λp揚唇角。
“告訴我,我是你的唯一!”他低吼著。
“你真的不能沒有我!彼Φ酶_心了。
“告訴我……”皇甫蒼玄就快被她氣炸了。就在他想對上官子若大吼時,一句句的低喃昵語,輕輕撥弄過他的心弦。清亮弦音,止住了他將沖出口的要脅。
“你是我的唯一。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唯一,沒有你,我的世界會是一片黑暗;而有了你,我的天空會是一片湛藍。就和你的眼眸一樣——”拉下他僵直的身子,上官子若在他耳畔輕聲低訴著:“藍得深邃,藍得迷人!
“你差點讓我心臟衰竭!彼麘土P性地探手繞過她的纖腰,使勁一掐。
“啊!”她驚叫一聲,往他赤裸的胸膛靠去。
“嗯!”頓時,一聲悶哼自他喉中逸出。
那印在他寬闊胸膛如柔絲般的肌膚觸感,與瑰麗蓓蕾的抵觸輕碰,教皇甫蒼玄原已淡去的愛火情欲,轉(zhuǎn)眼間又被激燃而起。
就在上官子若還來不及退出他有力的鉗制時,皇甫蒼玄雙手已不容她退離的緊握住她纖細腰身,要她抵住他身下已然昂揚而起的熊熊欲火。
睜大眼眸,紅唇微張,上官子若仰頭望進那一雙已然變色的眼眸。
那雙因染滿情火愛欲,而轉(zhuǎn)為墨藍的深沉眸光,教她粉頰酡紅,眼兒含羞的直想垂下頭。
勾起她羞赧容顏,皇甫蒼玄凝眼望進她大而明亮的黑色瞳眸。
即使臉頰帶有淚痕,即使黑瞳淚光閃爍,即使鼻兒微微泛紅,在他心中、在他眼中,上官子若依然美麗、依然動人。
“蒼玄……”他的凝視教她心兒怦然直跳。
“噓!笨拷毮鄱梗矢ιn玄輕噓出口。
他輕柔地抱起她坐上自己的腿間,緊壓著她。
一旦坐上他的腿,與他相對,上官子若即感到自己全身火燙,焦慮的想離開那引她發(fā)燙的根源。
她的扭動移身,讓皇甫蒼玄差點停了呼吸,猛地喘息不已。
“你不要動,我快忍不住了!”他低叫一聲。
“可是……可是……”她羞紅了臉。
“又不是第一次!逼较麓,蒼玄唇角邪揚,直瞅著她一如往常的羞赧。他愛極了子若這種嬌羞模樣!拔抑滥愫芊诺瞄_的!
“我……”明知蒼玄是故意捉弄自己,但,她就是穩(wěn)不住狂跳的心。
她抬手環(huán)上他的頸項,將自己羞紅的臉龐,埋進他的肩窩。
噙著一絲邪笑,皇甫蒼玄雙手扶握住她纖細的腰……
紊亂的呼吸、狂亂的節(jié)奏、迷亂的眼眸,一再地狂釋出他隱忍多日的——烈焰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