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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摧情 第一章
作者:月凌情
   
  容顏冷峻的似覆上一層冰冷寒意的男人,直挺地站立于皇甫企業(yè)集團三十六樓總裁室的一大片暗色落地窗前。

  他冷眼注視著似被自己踩在腳底下,在路上來往行走有如螻蟻般渺小的人群。

  記得在十多年前,他也曾是那路人甲乙丙,而今天,他卻搖身一變,成為控有皇甫集團一切的現任總裁。

  擁有如此大之權勢及數不盡的財富,他該笑的。只是,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卻只見陰沉而不見任何快樂之情。

  他那一身的森冷氣息,再搭上他寒冽如冬的冷藍眼眸,原顯明亮的偌大空間,卻有如瞬間沉入黑暗般,讓人感到寒意。

  “害怕不能成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边@句話一直到今天,都讓他奉為圭臬。

  皇甫蒼玄凝眼望向遠處,那因暗色玻璃而顯得陰沉的天空。

  十三年了,他用了十三年的時間,學會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以大欺小、以強制弱,相繼并下他人奮斗一生的血汗。也將隱藏許久的深沉心機,光明正大的運用在瞬息萬變的商場上。

  只是,近些年來,每并下一間公司,他就越覺得,自己似乎已沒有了所謂的“敵手”。

  而這樣的日子,讓他過得有些乏味、有些無趣。無趣到會讓他回想起在十三歲那年,那對生他的男女一再對他重復說的話。

  他們說,他們已經想盡一切辦法找他兩年多了。

  他們說,他們已經登報尋他兩年多了。

  他們說,他們已經懊悔近十三年的時間了。

  他們也說,他們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在他們多次重覆講述尋子的悲傷過程中,他知道——

  他的父親,皇甫昱谷在拋棄他的三年后,就如愿以償坐上皇甫集團總裁的寶座。而他的母親——莉莎·泰勒,則幸運的在范淑玲因意外車禍死亡之后的第一年,也就是拋棄他的第十一年,正式嫁入皇甫家。

  一對得到了權勢財富,與正式名分的父母,在沒有其他子嗣的情況下,終于想起,他們還有一個被拋棄在外,遺忘了近十三年時間的兒子。

  只是,當夫妻兩人迫不急待地想帶回被“放”在育幼院里的兒子時,才發(fā)現兒子早已經不知去向。

  所以,對于在兩年后,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尋回失去的兒子,他們是又驚又喜。

  對于以往的一切,他們說,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只是——

  這關他何事?皇甫蒼玄忽地撇揚起唇角。

  回想著自回到皇甫家,這十三年來的生活點滴,除了時常面對父母一雙自責與愧疚不已的神情而略感礙眼外,他過得十分充實與快樂。

  因為,這十三年來他已經藉由他們的手,得到了一切的名利與財富。尤其,當他要他們?yōu)樗尦龌矢瘓F總裁大位之后,他更是得意。

  畢竟為了這一天,他已經吞忍得夠久了;矢ιn玄瞇起了眼。

  十三年前,若不是為了心中那股急于報復他們當年對他的遺棄之恨,及想搶奪下他們所擁有的一切,他是絕不會毫無意見的跟他們回到皇甫家。

  如今,他們的錯與否,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再望一眼陰沉似他心的灰暗天空,皇甫蒼玄抿緊了唇。

  轉身坐回舒適而柔軟的皮椅上,他拿起之前置于煙灰缸上的香煙,含進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再輕輕吐出白色煙霧。

  透過迷蒙白霧,皇甫蒼玄意外地看見他的親密愛人推門進來。他對上官子若揚起微微笑意。

  她,是至今唯一能不經通報,就可以直接進入他辦公室的女人。無疑的,上官子若是他這一生唯一想私藏占有的女人。

  裸肩設計的一款白色洋裝,只以兩條細肩帶輕掛在她白皙如雪的纖細雙肩上。隨著她輕快步子婀娜行來,綴有粉藍線條的裙擺,輕飄起一道道的美麗暈圈。

  看她因柔細發(fā)絲飄飛過眼前,而斂下眉睫的瞬間,那一縷自然流露出的千萬風情,再一次緊抓住他的視線。

  她,總是在無意間,展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美麗風情。

  這些年來,他已習慣有子若陪在身邊的日子,也喜歡擁有她的所有時間,更愛她只對他一人淺露眉眼間的一縷柔媚眸光。

  那閃著動人光采的美麗黑眸,似含有千萬風情般令他陶醉入心。

  搭上一絲輕笑淺揚,她那清麗冷雅的容顏,總能于瞬間,溫暖他似已冷卻而無溫度的心;蛟S,看著她也是直到目前為止,唯一能讓他不覺乏味的事。

  他不知道,倘若有一天他失去了子若,那他的世界是否還會依然完整?為這突起的想法,皇甫蒼玄頓時擰緊了眉。

  三年了,自三年前到意大利勘察市場,在友人邀約的一場大型服裝秀場上,與同樣來自臺北的子若相遇,他頓時就像失了心般的直想著她。

  他忘不了她當時在伸展臺上,那低眸淺笑卻又冷然的清麗容顏。他知道當時坐在貴賓席上的自己,在她的眼中與他人無異,但,她那一笑,卻抓住了他向來傲慢且目中無人的目光焦點。

  為了擁有她,他搜尋著所有與她相關的消息;為了她,他破例主動追求女人。

  原以為這一切,只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一待得到子若之后,對她狂戀且著迷的心,就會緩緩降溫。只是,直至今天,他對子若卻更為迷戀。

  因為,在這三年里,她從未對他做過任何要求。不論是鉆石、華服或豪宅,她向來都不屑一顧。

  或許,這是因為她本身即擁有億萬身價的關系。

  她似無所求,只是單純的伴在他的身邊,面對外界過多的物質誘惑,她始終無動于衷。就算是有讓她心動的,子若也從不對他開口,她總是自己想辦法,去拿取自己所想要的。

  也許就是她這樣的淡然態(tài)度,讓他始終放不了手;也或許是她自主性極強,且擁有一種都會女子的迷人個性,對他既不依賴,卻又讓他覺得,自己似擁有她完整的心。

  而擁有她,讓他覺得心情平靜。即使是在他心情浮躁之時,即使是在他語氣惡劣之時,即使是在他心中怒火竄升之時,只要一想起子若對他所揚起的輕淺笑意,他總能即時化解掉心中所有的不適。

  就如同現在一般,她的出現,又成功的轉移了他藏匿于心口的悶意。

  “怎么來了?”皇甫蒼玄咬著煙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伸手撩過讓室內空調給吹飄而起的發(fā)絲至耳后,上官子若對他淺淺一笑。

  “公司約我到附近的咖啡廳談續(xù)約的事,我看時間還早,所以就先來看看你!彼匆谎刍矢ιn玄身后,顯得有些雜亂的辦公桌!皶粫驍_到你?”“怎么會?我還一直希望能時時刻刻都看見你!边@不是甜言蜜語,而是他的真心話。

  “你又在哄我了!彼⒓t了臉。

  見他如同三年前般的疼愛著自己,上官子若只覺得自己十分幸運。她不知道這段有他相伴的日子,會不會是她此生最為快樂的時光。

  因為,別人都認為蒼玄對她不是真心的,但是三年來,她卻依然得到他炙熱眼光的注視。

  “我說的都是真的。”皇甫蒼玄凝眼看進她清亮黑瞳。

  “嗯!彼佳酆叩剌p點了頭。

  “都在一起這么久了,你怎還是和以前一樣,這么容易臉紅!被矢ιn玄笑著輕點她秀挺的鼻尖。

  “你又想逗我了。”拍掉他的手,上官子若眸光柔媚地瞪他一眼。

  他總是這樣對她——似愛又憐。

  望進他清澈如天的藍眸,上官子若有剎那的迷失。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他冷峻的臉龐。

  她知道擁有俊美酷顏,及雄跨一方皇甫集團的他,始終是女人的注目焦點。因為,她們衷心希望,自己能獲得他湛藍目光的片刻駐留。

  所以,對于這種男人的追求,她一向是不為所動的。只是,當蒼玄毫不在意她孤女的出身,且令人意外地對她提起,他也曾和她一樣是個棄嬰之后,她開始注意他的一切。

  他說,自他有記憶以來,在院里一天不動手、不打架——那是奇跡,就可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奇跡總是難得一見。

  他說,他是在逃離育幼院三年之后,被皇甫家的人找到的。

  他說,雖然在過了十三年之后,他有了正常的家庭,但是,那十三年的黑暗生活早已深深地烙印他心。

  她真的可以體會他當年的心情。

  因為,當年無父無母的她,都曾受到同學的欺凌與排擠了,那曾同為孤兒又是混血兒的他,怎能輕易避過?所幸她是女的,可避過男孩子間的激烈打架與斗狠。

  最后他總結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而當年皇甫家的父母,為了財富權勢這些身外之物,視他為累贅,而棄于一旁的事實,是最佳的人性寫照與身教。

  她聽不出他說這話的含意,但是,她卻已了解他個性冷漠傲然的真實緣由。

  而也因為他這一身的冷漠氣息,讓他擒取了眾多懷有美麗幻想的年輕女子心思。

  她們說,他冷得夠酷、冷得夠傲,也冷得夠味,所以,她們瘋狂地迷上擁有這些冷漠氣質的他。

  只是,她并不愛那樣冷的男人。她愛的是,像現在這樣會視她如珍寶,始終呵護疼寵著她的男人。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緊緊抓住她向來也漠然的心。

  她想,若非蒼玄第一年費盡心思接近她,或許,她和他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今天這樣,顯得撲朔迷離的關系。

  因為,她曾注意到,他極欲隱藏在藍眸之下的深沉心機,而她也不認為,像他這樣有著顯赫家世及背景的男人,會以真心對她。

  她知道自己美麗,但是,她并不認為自己的美麗,能吸引住他多久的時間。況且,她也不相信,像他這種習慣于女人對他言聽計從的男人,會愿意放下身段,以她為中心,事事為她著想。

  但是,他用時間證明了對她的真心。這三年來,他始終溫柔待她,即使在她為他獻出自己之后,她依然得到蒼玄一如以往的狂戀目光。

  有時,他就像是個小孩一樣,對她緊纏著不放。想到這,一股幸福的暖流,緩緩地滑過了她的心口。

  原以為在離開育幼院后,她會被茫然未知的將來淹沒于忙碌的生活之中,但在一次下班趕至學校上課途中,她意外地被一名正在街上閑逛的經紀人攔下。

  她并不以為自己能適應復雜的銀色演藝世界,但在對方再三勸說與鼓勵之下,她還是辭去了原有的工作。因為,她想為自己在年輕的歲月里,揮灑出一片美麗的色彩。

  而在正式走上伸展臺,闖出自己的一小片天地之后,她還幸運地碰上蒼玄,教她從此對自己父母不詳的孤女身份,再也無怨尤了。

  她相信,這是上天對她孤苦伶仃的出身做出的一種補償。上官子若紅唇微揚。

  見她微言抗議,皇甫蒼玄眼含笑,伸手攬進她一身的美麗。

  “不逗你,難不成你希望我去逗其他女人?”他以下顎抵著她的發(fā),輕笑道。

  “你會嗎?”她仰臉帶笑問道。

  “當然不會!”皇甫蒼玄帶點懲罰性地施力,將她壓靠上自己。

  “呃?”頓時,子若張大了眼。

  “都這么久的時間了,還不相信我對你的心?”

  她感到他些微的怒意。

  “不準再懷疑我!彼M她清亮大眼,鄭重的要求道。

  “我……”望著他此刻散發(fā)著溫柔的藍色眸光,上官子若失了神。

  “這輩子,我對你最真了!

  俯下頭,皇甫蒼玄輕觸她柔潤紅唇,柔聲低訴出他心中對她的深深情意。

  ****************

  剛走完名牌“都會女子”服裝主秀,回到后臺的上官子若,明顯感覺到何黛琳妒恨的眼光。

  雖是同期進入名星經紀公司,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感覺到,何黛琳對她有著極深的成見。

  上官子若微搖了頭,想走回自己的專有休息室。

  “宜芳,為什么這次又是她!?你上個禮拜明明告訴我,會安排我當這次‘都會女子’發(fā)表會的主秀,為什么會突然換人?”何黛琳恨恨地大叫著。

  “明明是我的秀,為什么會換成她!”她怒指著上官子若。

  “黛琳,你小聲點!苯浖o人江宜芳有些不高興!澳氵@樣是會讓人看笑話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何黛琳憤怒地沖到上官子若面前強扭住她的手腕,對經紀人江宜芳叫著:“你今天一定要把原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不會放過她的!”

  “黛琳,你這是在做什么?”一看情況不對,江宜芳立即走向前,想隔開兩人。“你快放手。”

  何黛琳失控的舉動,讓后臺人員頓時亂成了一團,吵雜聲此起彼落。

  “放開我。”相對于四周的紊亂,上官子若只是擰起了眉。

  “我就是不放!”何黛琳轉頭對她大聲吼叫:“你別以為有靠山在,我就會怕你!”

  “我沒有什么靠山,也不要你怕,現在,我只要你放開我!鄙瞎僮尤粝氤榛刈约旱氖。

  “你做夢!要不是你,今天這場秀就是我的了。”何黛琳使勁地掐住她的手腕。“你別以為自己長得美,就可以搶我的秀約……”

  “我沒有要搶你的秀約!彼酒鹆肌

  “你當我三歲小孩嗎?”何黛琳怒叫道!叭绻麤]有,你怎會取代我今天主秀的位置?你說呀!”

  “今天是宜芳特地拜托我?guī)兔Φ模,我根本不知道她事先已經和你談過這場秀約!鄙瞎僮尤艮D頭看向江宜芳!耙朔,這是怎么回事?”

  “這……”江宜芳有點難以啟齒。

  “宜芳?”她冷下臉。

  “是‘都會女子’的首席設計師,在上星期見到我們公司所排出的發(fā)表會模特兒名單后,向公司要求的。”一見她冷下容顏,江宜芳知道要不說個清楚,子若定會有好一陣子,都不會接她所安排的工作,藉以表達心中的不滿。

  “當時,我有親自對設計師說明,子若的工作計劃已經排滿,如果要挪出空檔會有問題,所以我一直盡力想說服她,就由你來——”江宜芳對何黛琳解釋著。

  “騙人!”不等她說完,何黛琳怒叫道。

  “我騙你做什么?你們每個人都是我一手帶起來的,不管是誰,我都一樣疼愛,一樣重視,我有必要去得罪你們其中一人嗎?”江宜芳頭痛的說著。

  “是對方說她比較欣賞子若的型,也相信子若比較能表現出她服裝的設計特點,所以無論我說什么,她都只堅持要子若,她都這樣說了,我又能說什么?除非公司要讓這個大客戶跑掉,不然,我也只能央求子若幫我這個忙!

  “她的意思是,我不如上官子若!?”何黛琳聽到這兒更恨了。

  “黛琳,對方只說比較欣賞子若的型而已,沒說你不如她!苯朔悸燥@無力的安撫著:“你和子若及其他人都一樣,是我的衣食父母,我還得靠你們每個人吃飯呢,你就行行好,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了。”

  她就知道,一旦臨時換角,黛琳一定會很氣子若;可是,如果提早說換人的事,她相信黛琳也一樣會發(fā)狂。所以,她選擇將一切問題留到最后。

  “我給你找麻煩?你說我給你找麻煩!?”黛琳尖聲叫道!澳阍醪徽f是上官子若在找我的麻煩!”

  隨著何黛琳的激動而拉扯緊扣,上官子若見到自己被她施勁抓握住的手腕處已然泛紅,甚至有了深深的指甲印痕。

  “黛琳!你鬧夠了吧,還不快放手!苯朔家沧⒁獾缴瞎僮尤粢逊杭t的手腕!暗纫幌乱亲層浾呖吹侥氵@個樣子,而上了報,你以為還會有人愿意找你走秀嗎?”

  “那你以為有她在,別人還看得到我嗎?”何黛琳突然抓起一旁桌上修指甲用的銳利戳刀,像瘋了似的,直朝著上官子若的臉頰揮舞著。

  “你這是在做什么!快把戳刀放下來!”江宜芳驚得大叫道。

  “黛琳,快放下……”頓時大伙都急了。

  “黛琳,你不要這樣想,其實,子若也很照顧我們的。上次,她也為我和鈴莉爭取過秀約,你不要誤會她。”一名新進而曾受到上官子若照顧的模特兒開口說道。

  每個人都想勸何黛琳放下戳刀,但是發(fā)狂的她早已聽不進任何的話。

  “我跟她是同期進公司的,但是,自始至終,你們就是一直比較重視她,一直都沒把我放進眼里,更讓我一直沒有出名的機會。”何黛琳不平的叫著。

  “黛琳——”除了喚她的名之外,她們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要毀了她,我一定要毀了她!”何黛琳像是失去理智般,高舉起握有戳刀的左手。

  見到何黛琳似瘋狂而高舉的左手,上官子若心中頓時一驚。

  “啊!”剎那間有人掩面尖叫,有人嚇得怔愣住。

  她們害怕黛琳那一刀下去,真的會毀了上官子若那張冷雅清麗的臉龐。

  ****************

  他想,子若一定沒料到他會出現。

  為了待會即將見到上官子若驚喜的模樣,皇甫蒼玄帶著愉悅的心情,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只是,當他一推開進出后臺的紅色大門,那清晰傳來的爭吵聲,教他心情頓時一沉。他冷眼看向爭吵的方向。

  一見子若成為被攻擊的目標,一道熊熊怒火自他心口猛地竄燒而起。

  “可惡!”皇甫蒼玄憤怒地以手中的玫瑰花束砸向何黛琳。他一點也不在意那裸露于外的玫瑰荊棘,將劃傷何黛琳向來極為保護的臉龐。

  因為,只是劃傷她的臉,仍無法平息皇甫蒼玄此刻心中,因見到子若將受到傷害而熊熊燃起的怒火。

  他怒極地再抬手,兇狠且毫不留情的往何黛琳的臉頰摑擊而去。

  啪地一聲——那一掌打得何黛琳眼冒金星。

  “你給老天借膽!?”皇甫蒼玄怒極了。

  臉頰的刺痛感,讓何黛琳頓時愣住,松開了對上官子若的鉗制。尚未反應過來,她又讓隨之襲來的掌摑,打得站不穩(wěn)腳步踉蹌退后數步,而撞上身后的化妝臺。

  “哎!”她吃痛的叫道。

  “蒼玄?”上官子若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他冷著一張酷臉,勾起她上著淡妝的粉嫩臉龐,仔細審視著。

  “沒怎樣吧?”確定她臉上并無任何傷痕,皇甫蒼玄這才緩了臉色。

  “我沒事。”見他出現,上官子若一時忘了之前的危險,掩不住欣喜的心情,開心地對他問道:“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有重要的會議要開嗎?”

  看子若因見到他而亮了起來的臉龐,皇甫蒼玄嘆了口氣,卻又心滿意足地伸手擁她入懷。

  “你總是這樣!彼娴囊呀洸恢撃盟趺崔k了。

  “嗯?”她不解的仰起臉,看進他迷人的藍眸。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問我這事!彼雷尤羰冀K不太在意別人想法的個性,但是,在有人想傷害她的時候,她依然一副無所謂而只注意到他的模樣,卻教他感到好笑又覺得好氣。

  “要不是我提早把會議開完盡速趕來,她就真的要劃傷你的臉了!彼y得地對她板起臉孔。

  “我……”對他聽似苛責的關心,上官子若笑著主動挽上他的手臂。“沒關系,反正你又不是只喜歡我這張臉!

  “真是拿你沒辦法!彼χ鴵u頭。

  “怎么會?我……”她想抗議,卻讓他接下來的話給制住。

  “就算我不是只喜歡你這張臉,你還是要懂得保護自己,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彼麗蹜z地抬手撫上美麗紅顏。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了,只是,每聽他說一次,她的心依然會產生那種初次聽到時的悸動。

  這些年來,他一直是如此明白而直接的告訴她,他對她的在意與關心。

  “我……”一層水霧瞬間蒙上了她的眼。

  “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我,好嗎?”

  滿載他深情的低沉嗓音,如溫柔輕風般圍繞著她。聽著他醉人愛語,上官子若斂眼揚起一抹美麗笑意。

  “以后我一定會為你保護自己的。”抬眼凝進他深邃如洋、惑她心神的湛藍眼眸,上官子若點了頭,對他許下承諾。

  “皇甫先生……”這時,站在一旁的江宜芳怯怯地開口。

  她知道子若與皇甫集團總裁皇甫蒼玄的曖昧關系,早在三年前就已傳遍整個圈子甚至商場。只是礙于皇甫蒼玄身份特殊、權勢過大,縱有一些八卦緋聞出現,卻始終沒人敢當面詢問事情的真假。

  因為,他們都害怕皇甫蒼玄會以商場上的手段,對付毫無反擊能力的自己。

  如今一見,顯然他們兩人關系匪淺。

  只是,想到他們關系密切,江宜芳開始擔心,皇甫蒼玄這次會不會因為何黛琳的事情,而間接責怪自己?

  皇甫蒼玄轉頭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就是子若的經紀人江宜芳,而剛才那個想傷害子苦的人,則是屬于同一家經紀公司的何黛琳。相處三年的時間,他對所有與子若有關的工作人員,早已了若指掌。

  “你到底是不是吃這行飯的?竟然連這種事也擺不平?”他冷顏斥責。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以后我一定會小心的,絕不會再讓黛琳有傷到子若的機會!苯朔济团阒δ。

  “蒼玄,你不要怪宜芳,是這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币娝跉獠患,上官子苦趕緊說道:“宜芳和大家都很想幫我的!

  “最好是這樣!彼┛戳私朔家谎!拔蚁M院,有子若的地方,就沒有那個女人。”

  “是……是……是。”江宜芳直點頭。

  只要皇甫蒼玄不因黛琳的事而怪她,她什么都可以答應。就算他要她外放何黛琳到東南亞,她也一定照辦。

  因為,她就是再有膽子,也不敢跟皇甫蒼玄作對。

  “蒼玄,這樣不太好……”上官子若擰了眉。

  “有什么不太好的?我沒要她斷手斷腳在這行消失,已經算是客氣了!被矢ιn玄不以為意的低頭笑道。

  “要換了其他人,恐怕不潑她硫酸,也要劃花她的臉。”

  聞言,圍觀的眾人莫不瞪大眼、倒抽口氣。在他似無意的談話之中,他們明顯感受到他無形的威脅。

  因為,他們聯想到前陣子,有名的花花公子江口加,因調戲奇風集團總裁唐諾爾的老婆,被圍毆住院一個月的傳聞。

  而他們都知道,皇甫蒼玄與唐諾爾交情匪淺。

  “再不然,我隨便放個風聲出去,也讓她死路一條!彼溲劭聪蛞呀泧樀每s到墻角的何黛琳。

  他的話,讓上官子若感覺到寒氣近身,微微一顫。

  她仰起臉,望向他那始終能擒住所有人目光的俊美容顏,想尋求他溫柔眸光的慰藉。

  但,在凝眼直視的剎那間,她只見到一抹陰狠的冷藍眸光。

  “蒼玄……”她聲音輕顫。

  他們說他心機陰沉,他們說他手段狠毒,他們說不管是男是女,一旦惹上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是知道他心機深沉,但,那不是應該只用在商場上嗎?為什么現在他卻……

  突地自背脊竄起的一陣涼意,讓上官子若不自覺地揪緊自己的衣襟。

  聽到她的輕喚,皇甫蒼玄轉回原落在何黛琳身上的目光。

  “著涼了嗎?”一見她臉色似有些蒼白,皇甫蒼玄擰眉抬手撫上她的額。

  觸上額際的冰涼,讓上官子若回過神。再望進他仍如汪洋般深邃的藍眸,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因為,除了溫柔與深情外,在他湛藍的眼眸中,她找不到其他的異樣情緒。

  “我……”方才一定是她眼花了、看錯了。上官子若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輕撫著她似已恢復紅潤的美麗臉龐,皇甫蒼玄帶著對她的憐惜愛意,無視于旁人存在地俯頭在她豐潤紅唇上印下一吻,輕聲言道:

  “記得也為我好好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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