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真難找。
丁筱心唉聲嘆氣,手上拿著報紙,正午時分在市區奔波,簡直要把她給熱死。
下一個工作的面試在……她看看報紙,是一家高級餐廳,她應征的是柜臺收銀員,唉,同樣是柜臺,薪水差很多,不過她已經一星期沒工作了,再這樣下去,她很擔心會沒錢吃飯。
在約定時間來到餐廳,丁筱心跟柜臺說明來意,立刻被領到后頭的辦公室。
面試她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女主管,姓高,瘦得讓人覺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不過一雙眼睛卻很銳利,盯著她直看,看得她很不舒服。
問了幾個問題后,女主管冷淡的說:「很多人來面試,不過我覺得妳可以,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
她被當場錄取了?丁筱心好開心,她想大概是因為她有飯店柜臺經歷的關系,她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大聲的說:「明天就可以!
「好,那妳明天就來,不過前一個月是試用期,薪水扣三千,而且必須要買制服,制服一千,也是從這個月的薪水扣!古鞴芾涞恼f完,站了起來。
啥?試用期扣薪水三千?只是幫客人結帳,需要試用期嗎?制服還要自己買?丁筱心吐吐粉舌,覺得當老板的都好扣,扣死人了。
不過沒關系,她先做了再說,反正現在只是急著找份可以餬口的工作!钢x謝高小姐!
她拎起包包,暗暗吁了口氣?偹阏业焦ぷ髁耍膊煌魉裉齑┲籽b,在三十五度的高溫下走了一上午。
丁筱心心情愉快,她打算買點東西,晚上回去跟白姊姊一起慶祝。
走到門口,她發現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正吃力的想進入餐廳,但是入口與外頭的地板稍微有些落差,她試了半天,還是沒辦法。
丁筱心走過去,注意到那女孩很年輕,大概跟她差不多,身前擺了一個籃子,里頭是口香糖等小東西,看來這是她維生的工具,應該是想到餐廳里去兜售吧!
「我幫妳吧!」丁筱心卷起套裝袖子。
「謝謝、謝謝!古⑹軐櫲趔@,不斷點頭致謝。
丁筱心吃力的試了兩三次,總算把輪椅前端推上餐廳入口,她得意的笑了,再往前一推,將輪椅后輪也給推上餐廳!负昧!
「謝謝妳!古⒏屑さ膶Χ◇阈男,開始推著輪椅,準備跟吃飯的客人們兜售。
丁筱心轉身要走,還沒走上幾步,一個粗魯的聲音卻讓她停下腳步。
「喂喂,妳在這里干嘛?」餐廳員工跑過來,口氣很差,還揮揮手,想把女孩趕走。「我們這里不能讓妳賣東西,趕快走開。」
丁筱心皺眉,折回來,「為什么不行?她只是兜售一下,很快就會離開了,又沒有妨礙到餐廳做生意,為什么不行?」
餐廳員工嫌惡的撇撇嘴,「我們這里是高級餐廳,哪會有人買口香糖?何況輪椅有礙觀瞻,妳是她朋友?趕快把她推走,不然我要趕人了!
女孩臉色發白,低著頭,默默的將輪椅轉了個彎,就要離開。
轟!丁筱心怒火攻心,她一邊擋住輪椅,不讓她離開,一邊對餐廳員工開罵:「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什么叫有礙觀瞻?你以為有人沒事喜歡坐輪椅嗎?沒事喜歡拿著口香糖上你們這種『高級餐廳』來嗎?你們到底尊不尊重人,怎么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女孩輕輕拉丁筱心袖子,「沒關系,我再到別的地方去賣就好了,妳不要跟他們吵架!
餐廳員工很不爽,他瞪著丁筱心,威嚇的走近她,「妳這個瘋女人,趕快走開,不然我要拿掃把趕人了!」
什么?丁筱心不敢相信,他居然人身攻擊,還說要拿掃把趕她?!氣不過的丁筱心穩穩的擋在女孩面前,「餐廳人人都可以進去,你憑什么拒絕她?這是歧視。」
丁筱心的聲音傳到餐廳里,正在用餐的客人聽到騷動,好奇的拼命往入口瞧。
「她又不消費,餐廳沒必要讓她進來!共蛷d員工的表情很輕蔑,活像在說那女孩根本吃不起。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覺得這對那女孩簡直是天大的侮辱,還想要說什么,剛剛面試的女主管過來了。
「妳做什么?趕快把她推走,不要影響客人用餐!
「高小姐,她只是想繞一圈兜售而已,不會打擾到客人的,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麻煩妳通融一下!苟◇阈臑榕⒄f話。
女主管冷冷的望了女孩一眼,「輪椅不能進入我們餐廳!
這是什么話?丁筱心憤怒的瞪著她,壓根兒忘了她是她未來的上司。「你們這樣太過分了,根本是歧視人!」
兩個剛結帳的客人,注視著這一幕,其中一個人,正是白其默。
他瞪著丁筱心氣呼呼的表情,伸手拍拍額頭,覺得懊惱又頭痛。老天,他真不敢相信,只是吃個飯,居然也能遇到她!
「你認識這個小辣椒?」旁邊的朋友問他。
「是啊,我認識她!拱灼淠瑹o奈的說,已經猜出個大概來。她大概是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妳敢這樣對我說話,是不是不想要工作了?」女主管冷冷的問,那雙銳利的眼睛斜睨著丁筱心,一副吃定她的模樣。
丁筱心愕然,怒火隨之更加上揚,她居然威脅她!「這是兩回事,妳怎么能夠混為一談?」
「我就是可以?磰吺且阉谱,還是不打算要這里的工作,反正我們餐廳也不缺人,妳自己選擇!
「那我不要這工作了!苟◇阈拇鸬煤芸,她昂起頭,像個女王,「我就算會餓死,也不想在你們這種會歧視人的餐廳做事!」
她……是來應徽的?白其默眸光一閃,見到她昂起頭,一點兒都不怕女主管的威脅,執意捍衛那坐在輪椅上的女孩,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也很佩服。
她寧愿得罪老板、丟掉工作,也不愿意跟她們同流合污,瞧她昂著頭、大眼睛炯炯有神、一點兒都不畏強權、正氣凜然的模樣,他看著看著,心……有些蠢蠢欲動起來,那莫名的騷動讓他不明白,也沒法細想下去,因為女主管發飆了。
「很好,那妳馬上滾出去,把她也一起帶走,不要影響我們餐廳做生意!
白其默繃著臉,走上前去,開口道:「口香糖我全買了!
丁筱心猛然抬頭,眼睛睜得更大,小臉上滿是驚喜,「白其默!」
女孩喜出望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手忙腳亂的拿袋子裝口香糖,口里不斷說著謝謝。
女主管剛剛還冷著的臉此刻堆滿笑容,她殷勤的招呼白其默,「白總裁,您用完餐啦!沒想到您喜歡這玩意兒,當我們餐廳免費贈送、免費贈送!顾仆圃谒砼缘膯T工,示意員工掏出錢來,員工趕緊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交給輪椅上的女孩。
白其默寒著臉,看著女主管跟員工,慢條斯理的說:「我沒想到妳們餐廳這么不通情理!
「我們沒有、沒有。」女主管拿出手帕拭汗,要是得罪白總裁,餐廳可以不用開了,女主管渾身冒冷汗,嘿嘿陪笑,「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是嗎?那她以后可以到餐廳內兜售了?」白其默又慢吞吞的問。
「當然、當然!古鞴芎呛切,親切到不行的對著輪椅上的女孩說:「妳以后要來就來,有問題跟我說啊,不要客氣!
女主管判若兩人的態度,不但讓女孩驚愕,也讓丁筱心覺得很不屑。丁筱心瞪著女主管,看起來還想再說幾句話。
白其默拉住她的手,「走了!
「可是……」丁筱心抗議,她還有話沒說完,她要跟那個女主管說,她實在太勢利、太讓人瞧不起?墒前灼淠缘赖淖ブ氖郑笫譀]扯痛她,倒是那暖熱的溫度,讓她一顆芳心撲通撲通亂跳,只能乖乖的跟著他走。
身后,白其默的朋友對著輪椅上的女孩微笑,接過那一大袋口香糖,幫她將輪椅弄下落差,直到安穩的停在騎樓上了,才拎著口香糖離開。他心想著下次見面,一定要問問白其默,剛剛那小辣椒跟他是什么關系。
丁筱心茫然的被白其默握著手,走到附近的停車場,直到被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嚇了好大一跳,才回到現實,她看著白其默,視線下滑到他們交握的手,小臉驀然通紅。
她甩開他,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干嘛拉我的手?」
「不讓妳跟人繼續吵架!苟◇阈牡氖纸^不細致,但是很溫暖、很小、很可愛,可被她大力甩開手,好像他手上有病菌似的,白其默不是很高興的回答。
「我才不喜歡跟人吵架!」丁筱心想到女主管的勢利,厭惡的撇撇唇,氣惱的瞪著白其默,說:「還有你啦,她那么怕你,一定是因為你有錢對不對?哼,就是先有你們這些有錢人去欺壓人,那些人才轉而來欺壓更弱勢的人,真是討厭,討厭死了!」
她想到剛剛的情形,真的好生氣。
白其默皺眉,直想掐住她的小脖子搖晃她。他剛剛才幫了她,現在這小家伙居然沒良心的反過來罵他?
「干嘛瞪著我不說話?」丁筱心仰頭看他,正午的太陽光刺眼得讓她瞇起眼睛。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讓她覺得好有壓力,她想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畢竟剛剛他才幫了那女孩。
「進去車里坐,要去哪里我送妳。」白其默說,打開車門,硬是把丁筱心給塞進車里。
「喂喂喂!」丁筱心抗議,但在坐入車里的瞬間感覺到沁涼的空氣,忍不住舒服的嘆息,真涼快啊……
「喂,你冷氣沒關?車里怎么這么涼?」丁筱心問。
白其默見她陶醉的閉起眼睛,忍不住想笑,她真像小孩子!杠嚴镉凶詣涌照{,還有,不要叫我喂,我有名字。」雖然不喜歡她老是連名帶姓叫他,但總是比「喂」好。
她叫他姊姊「白姊姊」,對他卻沒大沒小,讓他有些不悅,但要是她真叫他一聲「白哥哥」,他也絕不愿意。
他想象她甜膩膩的叫他「白哥哥』的畫面,笑了。
在艷陽下走了一上午,丁筱心累得癱在皮椅上,壓根兒忘了剛剛她還跟人家大小聲的。不過不到一分鐘,她大叫一聲跳起來,慌張的就要跳下車。
白其默一把拉住她,「怎么了?」
「我下午還要趕場啦,本來想說找到工作,下午面試就不要去了,可是現在工作又丟了,不去不行啦!」丁筱心急吼吼的說。
這話倒提醒了白其默,「妳來應征?飯店呢?」
他不提她還忘了,她想起他為她打電話給飯店,那股暖流又緩緩流過心上,她望著他,問:「飯店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幫我?為什么?」
白其默一愣,嘆氣,他老姊的口風真不緊,「沒什么,順手之勞!
丁筱心鼓起雙頰,換句話說,他真的是時間多啰?討厭、真討厭,害她想這件事想了好幾個晚上,感動到不行,還以為……以為他……
「那我要謝謝你的『順手之勞』了,再見!」丁筱心氣呼呼的說,拎著包包就下車,不管他在身后呼喚她。
她又生氣了。白其默想著,覺得很有趣,她每次遇見他似乎總會生氣,但今天,好像有那么點不一樣。白其默心情愉快地望著她的背影,欣賞她一點都不矯柔造作的走路姿勢,因為那很難說明白的「不一樣」而笑了。
她在找工作?白其默想到這個問題,覺得很頭大,現在工作不好找,何況她又是被革職的,加上她個性直、愛打抱不平又心直口快,他真擔心她要花多久時間,才找得到一份好工作。
他能幫她什么?白其默想著,開始思索起來。她說話直,一定常得罪人,找的工作最好是不會常與人產生沖突的……想起她生氣的模樣,他笑了出來。
白其默沒發現,自己對這個老愛跟他生氣的小女孩,好像也有那么一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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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筱心走在騎樓下,一手拿報紙,一手拿租屋的廣告傳單,她累得要死,房子、工作卻還是沒有著落。
她沒想到工作這么難找,應征了不下幾十間公司,常常是「謝謝、再連絡」之后,就沒了下文。她不覺得自己能力差啊,難道她真的走衰運?老天故意讓她找不到工作?
放棄回飯店是不是錯誤的決定?她想著,隨即搖搖頭,堅定的告訴自己,她做的是對的決定,不能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懷疑起自己來;而且,她最最討厭那些走后門、搞特權之類不公平的事了,要是她靠白其默的關系,又回到飯店,她一定會很唾棄自己。
可是……工作真的很難找啊,不只工作難找,房子也好難找,不是太貴、就是太偏僻,唉!丁筱心深呼吸,再甩甩頭,將那些沮喪感全都甩出去,她為自己打氣,今天找不到,說不定明天就找到了!
走著走著,丁筱心見到前方一堆人不知在圍觀什么,她走近一看,隨即瞪大眼睛。
一個婦人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看來很痛苦,卻沒有人幫她,眾人在旁邊指指點點,還有人說要叫救護車,但是沒有一個人動。
真是的!看什么熱鬧啊,丁筱心差點吐血,她格開眾人,扶起婦人,見到她口吐白沫,全身不停抖動,心想她大概是什么病發作,趕緊扶起她招了出租車,直奔醫院。
將婦人送入病房,丁筱心坐在門外感慨。剛剛出租車又花了她好幾百,眼看錢包都空啦,不過這是做好事,希望那位婦人沒事才好。
「小姐,她沒事了,妳可以進去看她!棺o士小姐對丁筱心說。
丁筱心對護士小姐點點頭,走進病房,見到剛剛抽搐不停的婦人,此刻已經神志清明的坐在病床上。
「妳好多了嗎?」丁筱心問,松了一口氣。她打算等確定婦人沒事,就要繼續去找她的房子、找她的工作。
婦人點頭,感激的問:「是妳救我的嗎?」她有癲癇癥,沒想到會在路上發作,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想來應該是這位小姐救她的。
「我?」丁筱心指著自己,笑了起來,「我哪那么厲害?我只是把妳送來醫院,救妳的是醫生啦!」
若非她好心送她來醫院,只怕她現在還躺在街上也說不定。婦人微笑,對眼前年輕率性的女孩很有好感,「小姐,我姓溫,這是我的名片,妳叫什么名字?」她遞名片給她。
「我叫丁筱心,如果妳沒事,那我走了!苟◇阈慕舆^名片,草率的看了一眼,就收到皮包里,她一心只想著要趕快去找她的工作跟房子。
「妳等等啊,我要怎么謝謝妳?」婦人很著急,還不想放救命恩人走。
「不用謝啦,妳沒事就好,我走啦!苟◇阈膿]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等她走出醫院,這件事已經被她拋到腦后去,連那張名片也被她忘得一乾二凈。
折騰了一天,丁筱心疲憊的回到白采貞家,雖然白采貞有給她鑰匙,但丁筱心還是習慣按門鈴。
「謝謝。」傭人幫她開了門,丁筱心不好意思的道謝,走進客廳。
「我回來了。」
「妳回來啦,快來跟我一起做瑜珈!
五十吋的超大液晶電視正在播綜藝節目,白采貞雙腿盤坐,閉眼吸氣,正在練瑜珈。
丁筱心笑了,「白姊姊,妳練吧!」她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后睡覺。
「那妳坐著休息,小蘭,去弄點水果給筱心吃!拱撞韶憜局鴤蛉恕
「不用了,我自己來!苟◇阈幕琶φ酒,拒絕傭人,趕緊走入廚房。吁~~她又不是這里的大小姐,哪能什么事都麻煩傭人呢?
丁筱心從冰箱拿出櫻桃、水梨,開始削水果。水果弄好,她想白采貞正在做瑜珈,不如待會兒一起吃,于是先把弄好的水果冰入冰箱,見到地上有幾根頭發,反正也還沒洗澡,干脆先來掃地、擦地好了。
正當丁筱心掃完地,蹲在地上用力擦地時,一個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妳在干嘛?」
突如其來,而且近在咫呎的聲音當場嚇得丁筱心尖叫,一顆心臟差點蹦出來。她回過頭,見到高大的白其默不知何時靜悄悄的站在她后面。
「怎么啦?」白采貞高分貝的聲音傳入廚房,「有事嗎?」
「沒事!」白其默喊回去,然后回頭繼續望著丁筱心。
「你干嘛啦,要嚇死我哦?」丁筱心驚魂甫定,瞪他一眼,轉身繼續擦地板。只是,到剛剛為止都還很自然、很心無旁騖的,現在她很清楚的意識到白其默站在身后,這害她開始緊張,地板擦得更用力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好緊張,沒話找話說,廚房不小,但是多了他之后,不知道為什么,讓她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來看看我姊!拱灼淠櫭,見她穿著那一千零一件的套裝,背對著他,蹲在地上使勁的擦地板,不知道為什么,讓他很不舒服。
剛剛他一直在樓上幫計算機白癡的姊姊修理計算機,沒想到下樓剛想到廚房倒杯水喝,就見到她在擦地。
「妳干嘛要擦地?」白其默皺眉問,知道不可能是他姊姊要她做這種事。
「因為地上有點臟啦!」丁筱心翻了個白眼。當然是臟了才要擦嘛,這還要問。
白其默沉默,不希望她繼續擦地板,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樣才能阻止她,一時之間僵在原地,好半天才蹦出一句:「妳不要再擦了。」
「為什么?」丁筱心停住手上的動作,回頭看他,一臉困惑。
她姿勢不怎么雅觀的趴在地上,套裝把她纖細的腰、渾圓的屁股線條強調得一清二楚,讓白其默不自在的清咳,眼睛不知道該放哪里。
他從來沒有注意到,向來尖牙利嘴的她,居然身材是這么的女性化。
那是當然的,她至少也二十四歲了,你以為她還是個孩子?白苴(默在心里對自己說,他突然覺得呼吸不穩,還有點熱,不,是很熱。
「我不要妳擦地!拱灼淠瑦灹税胩,講了個不像理由的理由。
他不喜歡見她擦地,他喜歡見她快樂輕松的坐著休息,不要她像個傭人一樣,蹲在他姊姊家里,賣命的擦地。
更別說她還穿著套裝,那擦地的樣子實在是對他的心臟,有很不良的影響。
「什么?為什么?」丁筱心不懂白其默心里的掙扎,她只聽到白其默話里命令的語氣,而且為此非常不悅。
「妳又不是我家傭人,凈做這些傭人工作干什么?」白其默找了個借口。
嗄?丁筱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你什么意思?」他說的話很瞧不起人哦。
「反正妳不要再做了!拱灼淠行┬臒绕渌自诘厣险V笱矍扑,手上還拿著條抹布,一縷頭發又垂在她額前,看起來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但卻可愛得讓他心跳失速,簡直是……見鬼了!他又不是沒見過天仙美女,怎么會為了個老是要找他吵架的小女人亂了心跳?
「哼!」簡短以單音節響應,丁筱心的表情很明顯是不想跟他計較,她加快手上動作,見到地板變得亮晶晶,覺得很有成就感。
擦完地,丁筱心匆匆繞過他,收拾流理臺上的果皮,注意到廚房的垃圾袋已經快滿,又想到明天好像是收垃圾的日子,于是開始動手綁起垃圾袋來。
她連垃圾都要收拾?白其默皺眉,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沉聲道:「妳不要再做了。」
「又是為什么啦?」丁筱心嘆氣,且故意嘆得很大聲。他干嘛一直來管她?不高興、看不順眼出去就好啦,干嘛一直要在這里煩她?丁筱心嘀嘀咕咕,其實心里很高興,她喜歡跟他在一起,但是想到他一直看著她,讓她有點緊張,心跳又開始加速。
「白家不缺倒垃圾的傭人。」白其默故意這樣說氣她,知道她一定會火大,她一火大就會忘記現在手上在做什么,他寧愿她對他生氣,也不要她對垃圾比對他有興趣。
「白其默!」丁筱心氣壞了,她「砰」的一聲丟下手上的垃圾,轉身瞪他,有種想砍人的沖動。
白姊姊不收她房租,她還能怎么樣表達她的感激?況且這些都是舉手之勞,她又不是沒做過,真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找她麻煩?
白其默不說話,雙手環胸,望著她生氣的表情。她見到他總是在生氣,他也習慣了,想到要故意惹她生氣,才能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突然覺得很窩囊。他真不曉得自己是怎么了,可是見她「生氣盎然」的模樣,他真的覺得心里很歡喜。
「你說話怎么這樣討人厭?你真的很……!」丁筱心生氣的朝他走過去,想要戳戳他的胸膛,沒想到剛擦過地的地板太濕滑,她腳底一滑,尖叫一聲,整個人像倒栽蔥似的倒向他。
「小心!」白其默雙手一伸,結實的接住了她,不過還是因為沖力的關系,整個人被她撞得向后倒去,他沒忘記安穩的護著她,結果兩個人在地上滾成一團。
「白其默!」丁筱心掙扎,雖然他當肉墊被她壓在下面,但摔了一跤,那沖力仍是讓她頭昏眼花,她抬頭大嚷,卻在下一瞬間閉了嘴。
因為,她擦過他的唇。
白其默也傻了,他雙手還安穩的抱著她,唇突地被她柔軟的粉唇擦過,她的氣息侵入他口中,那感覺令他震驚,像觸電,讓他不能言語。
丁筱心捂住嘴唇,眼睛睜得大大的,小臉瞬間紅透,僵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他還抱著她,她的身體柔軟芬芳,她的表情慌亂,大眼睛迷惘的看著他,彷佛搞不清發生了什么事;而她的嘴唇……濕潤柔軟,紅艷得像櫻桃,仔細嘗起來肯定像花兒一樣甜。
白其默有了很不一樣的沖動,他收緊雙臂,將她摟近,彷佛被魔咒催眠,只要再一些時間,他就能吻上那甜蜜的小嘴……
「你放開我啦!」丁筱心嚷,芳心大亂,心跳怦怦,心亂如麻,她轉過頭去,使勁的推他。
白其默皺眉,她的力道不溫柔,像把他當仇人,他開始懷疑自己剛剛哪來的想吻她的沖動?簡直是著了魔。
他手一放松,見她像避瘟疫似的跳開,心里氣惱極了。
「咳……」丁筱心假裝咳嗽,想沖淡一些尷尬的氣氛,但是她還是很尷尬,見到白其默什么話都不說,只是用那雙深幽的黑眼睛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更覺尷尬。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為我喜歡親你?」丁筱心假裝想吐,她揮揮手,搖搖頭,「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白其默抿起唇,他知道她是尷尬,所以亂說話,但是他真的生氣,她居然給他做那種要吐的表情。哈,她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剛剛是誰在他身下氣息紊亂?是誰臉兒比桃李還艷?又是誰睜著那雙大眼睛,期盼似的望著他?
「哇哦~~其默,你親筱心哦?」白采貞躲在一邊,聽到這里,白目的開口問。
早在聽見丁筱心尖叫時,她就跑過來了,只是沒想到會見到她那個悶葫蘆似的弟弟,抱著筱心不放的情景。只可惜她沒見到「案發」情形,那一定很有趣。
「白姊姊!」丁筱心尷尬地喚。
「姊!」白其默皺眉,潮紅漫上他的顴骨。
「呃……」白采貞暗罵自己太不小心,居然被發現。她興致勃勃的看看丁筱心,又看看白其默,這兩個人怪怪的哦,只是一個小意外就讓他們這樣尷尬,難道是……莫非是……
哦呵呵,白家大姊心中有點預感,眼兒一眨,唇兒一彎,對他們揮揮手,「我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看見,唉唷,我好累了,我先去睡,你們……咳咳,別管我啊,忙你們的、忙你們的!拱撞韶憰崦恋膶λ麄円恍,轉身離開。
忙……什么呀?丁筱心臉蛋爆紅,抬眼瞧著白其默,見到他正看著她,更害羞了,「看什么看?」她兇巴巴的嚷,加強語氣,「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你,你千萬不要亂想!
白其默瞪著她,她東一句不喜歡他,西一句對他沒興趣,是要把他氣死嗎?他身為白氏企業總裁,哪個女人見到他不巴上來?就只有她不把他當一回事,見面老找他吵架,現在又死命的說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簡直是……
「彼此彼此,我也對妳這種乳臭未干的小鬼沒興趣!」白其默兇回去,轉身走出廚房。簡直莫名其妙,他心疼她,不想她做粗活,她一點都不領情就算,居然這樣氣他!
心疼?白其默頓住腳步,他怎么會心疼她?
「你才是滿身銅臭味的歐吉桑!」丁筱心在他身后嚷,他還聽到類似跺腳的聲音。
歐吉桑?白其默額際青筋浮起。他真會要被她給氣死!他不過三十歲,居然被她給叫成歐吉桑?!
心疼?他一定是天氣太熱,一時腦筋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