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陽的問題可把吳絕塵給難倒了!
不過她并不感到驚訝,相反的,她早已知道自己這匆促找來的借口是絕對說服不了他的。
金正陽的精明程度,絕非三言兩語便能哄騙得了。
但話既已出口,她總不好在他面前承認(rèn)自己說謊,為了安撫他的多疑,吳絕塵毫不放棄的繼續(xù)追問:「敢問陛下,您到底要等到何時才肯放絕塵返回斯坦國?」
記得當(dāng)初她與他之間曾經(jīng)有過約定,只要她能討他的歡心,他也許真會放她走也說不定。
雖是也許,可也是他親口承諾的,他總該不會忘記才是。
聽到她說想家已夠令金正陽無法接受,再聽她提起兩人之間曾有過的約定,他差點(diǎn)沖動地抓住她的肩膀猛搖一番,問問她到底有心無心?
這陣子他脾氣雖壞,卻不曾對她使用任何暴力,就算他真的渴望能得到她的身子,也不曾強(qiáng)迫她屈服于他。
他如此的尊重她,凡事以她為主,換來的竟是她這般冷漠的態(tài)度,這教他怎能忍受?
好,她想回家是嗎?「妳想回家本王絕對可以成全妳,不過在妳回國之前,可別忘了本王與妳交換的條件!
換言之,她要回去就得先用她自己的清白來換,要不然就算天地顛倒,他金正
陽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地饒過她!
原來……原來這男人在乎的依舊是她的身子,無關(guān)任何情愛,就只是一場單純的肉欲交換。
她該付出嗎?付出之后可能會有的后果她能承受得起嗎?
這兩個疑惑緊緊的纏住吳絕塵,逼得她不得不猶豫掙扎。
她蹙起眉頭仔細(xì)思量,把一切可能會有的結(jié)局全都想過一遍。
交出了她的身子之后,她的一顆芳心又該擱置何處?
他若真答應(yīng)放她走,她是否就能走得開?在兩人有了肉體上的親昵關(guān)系后,她是否還有勇氣從情感的漩渦中抽身而退?
在吳絕塵思索衡量之際,一旁的金正陽亦緊張地屏息以待。
他的內(nèi)心也是有濃濃的矛盾,既想要,又怕真要了她之后所引發(fā)的后果。
許久之后,吳絕塵終于做出了最后的決定,毅然決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她真的答應(yīng)他的條件,金正陽不喜反怒,「妳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不過是一場小小的交易,妳就肯犧牲自己的清白換回自由之身,嘖嘖,想不到原來自命清高的妳,也有輕易茍同的時候!
他的話不只殘忍地刺痛她的心,更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忍著被人諷刺的痛,吳絕塵一臉淡漠的說:「這不是陛下您親口所提的交換條件嗎?絕塵不過是順著您的條件點(diǎn)頭同意罷了,倘若您覺得絕塵很膚淺,那么您一開始就不該在我面前提起那低賤的交換條件!
她是愛著他沒錯,可也不許他輕賤她的人格,譏諷她的行事作風(fēng)。
反遭她一番嘲諷的金正陽,這下子可真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忍不住伸手攫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著她,怒聲咆哮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妳真的以為本王拿妳沒轍嗎?」
對于他殘暴的對待方式,吳絕塵是淡然以對,既不掙扎也不反抗,一切任憑他處置。
直到金正陽好不容易找回冷靜,才忿忿地放開她,不再跟她多說一句話,直接轉(zhuǎn)身回去自己的寢宮。
留在原地的吳絕塵在確定他不會回返后,才流下傷心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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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寧靜的夜晚,只有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天空。
看起來似乎平靜如昔的皇宮,卻一點(diǎn)都不平靜,只見幾名黑衣男子俐落地翻過高墻,直往吳絕塵睡房的方向移去。
躺在床上尚未閉眼歇息的吳絕塵,突然聽到幾聲異響,心頭猛然一跳。
「是誰?」她小心翼翼的問著,偷偷的爬下床,躡手躡腳的靠近房門。
沒人?
難道方才那幾聲異響純粹是她自己憑空幻想出來的嗎?
吳絕塵苦笑地?fù)u搖頭,返身打算回床上好好歇息。
就在她剛躺到床上時,那奇怪的聲響竟再次傳來,逼得她又再次穿起繡鞋,行至窗邊探頭探腦,想證實(shí)自己的耳朵是否真出了問題。
突然有一名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意外的跟她打了個照面,害她嚇得花容失色。
「救--」她正想放聲大叫,就被黑衣男子捂住嘴巴。
黑衣男子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才壓低聲音對吳絕塵說道:「妳是絕塵公主對吧?」
吳絕塵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
「太好了!我總算是找到妳了!购谝履凶右荒橌@喜的瞅著她,看她一臉疑惑才開口答道:「我乃東莞太子薛崇文,也就是妳的未婚夫婿,今晚來此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帶妳離開金烏帝國!
東莞太子?
一聽到來人的身分,吳絕塵不由得瞠大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他們雖有婚約在身,但是尚未拜堂成親,他大可不必為她只身涉險,這實(shí)在教她太感到意外了。
薛崇文瞧她說不出話來,還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直瞅著他,干脆放開捂住她的手,讓她能夠說話。
「你怎么知道我被金烏帝國的人給擄了來?」想當(dāng)初她是半途被人劫走的,陪嫁的隊(duì)伍也早被金烏帝國的人馬消滅殆盡。
照理來說,這個消息應(yīng)該是沒人知曉才是,這個人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尋到這里來呢?
「事有輕重緩急,這問題等我們安全離開此地之后,我再對妳詳細(xì)解釋!篂榱税盐諘r間,薛崇文也不管吳絕塵同意與否,徑自抱起她的身子,尋著原路往回走。
直到一處僻靜的院落,他才學(xué)了聲貓叫,霎時涌出了十幾名黑衣武士,個個皆對他恭敬有禮,吳絕塵這時才明白,原來這男人并非只身冒險前來救她。
想來這該是個非?b密的計畫,要不然絕不可能如此順利。
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或許在金烏帝國的皇宮中,存有東莞國派來打探一切訊息的細(xì)作。
就因他們里應(yīng)外合之故,這次的救人行動才能如此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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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宮內(nèi)便傳出金正陽的吼叫聲:「搜!給我搜,把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仔細(xì)的搜查一遍,不準(zhǔn)有任何遺漏!
他一大早等不到吳絕塵過來喚他起床,便感到一股焦躁不安,隱約感到事情定有蹊蹺。
當(dāng)他親自尋到吳絕塵的睡房時,果然看見里頭空無一人,差點(diǎn)氣得想親手宰了那可惡的女人。
她逃了!就這么從他的手中逃脫。
一體悟到這不爭的事實(shí),他立刻扯開喉嚨大叫,喝令所有人就算把整座皇宮給掀了,也務(wù)必要找到那可惡的女人。
可是經(jīng)過一番仔細(xì)的搜尋,把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就是找不著吳絕塵的身影。
這讓金正陽不得不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怎能逃出層層戒護(hù)的皇宮內(nèi)院?
別說要她獨(dú)自一人走出皇宮的大門,就算要她跨出她所居住的院落,也很難不讓人察覺。
也就是說,她昨夜能安全地從防衛(wèi)嚴(yán)密的皇宮中逃脫,定是有人暗中相助,更可能是宮里出了內(nèi)賊。
會是誰呢?
金正陽蹙起眉頭,仔細(xì)地過濾所有可疑之人,過了不久,他倏地松開緊皺的眉頭,心里隱約已有個譜了。
不過這筆帳可以稍后再算,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派人將吳絕塵給捉回來要緊!赶寐陕犃,本王命你即刻整兵隨本王出發(fā),活擒吳絕塵那可惡的女人!
「臣遵旨!
沒多久,一隊(duì)雄赳赳氣昂昂的軍隊(duì)浩浩蕩蕩的出發(fā),目的就只為了活擒一名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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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大半夜的路,好不容易才趕到一個城鎮(zhèn),為了怕吳絕塵太過疲累,薛崇文不得不先找家客棧暫時歇息。
為了避免太過引人注目,他與那群黑衣武士早已換了平民的服裝,藉以掩人耳目。
在兩人共同用膳之時,吳絕塵忍不住好奇地問:「呃……太子,絕塵心中有個疑惑,就不知該不該問!
太子?好生疏的稱呼。
猶記得兩人年紀(jì)尚小之時,她總稱他一聲「文哥哥」,而今她卻忘了他。
薛崇文蹙起眉頭開口糾正:「塵妹,妳不認(rèn)得我了嗎?我是妳小時候的玩伴薛崇文,妳的文哥哥。
文哥哥?一聽到這三個字,吳絕塵不由得凝神細(xì)思,隱約記得好像真有這么一個人,只是時間太長,她早已記不清楚。
她轉(zhuǎn)而一想,又覺得這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他既然堅(jiān)持要她喚他一聲文哥哥,她就依了他便是!肝母绺,你怎么知道我被金烏帝國的人給擄了去?」這消息應(yīng)該是保密的,他會知曉可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另外還有一點(diǎn)是她亟欲知道的,那便是她的父王是否也得知這個消息?
「從妳被擄走的那一天,我便知曉妳遇到了麻煩,只是不曉得對方到底是什么人,后來是我安排在金烏帝國的細(xì)作將這消息傳回我東莞國,我才知曉原來擄走妳的竟是金正陽這殘酷霸道的昏君!巩(dāng)然這其中的細(xì)節(jié)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他主要還是擷取其中的重點(diǎn)大略告訴她。
「那我父王他……」倘若連她父王也知曉這消息的話,她就該先回國一趟,要不然父王肯定無法安下心來。
這段期間她之所以能平靜的待在金烏帝國,主要還是預(yù)料父王不知道她所面臨的困境,因此才能靜下心來,乖乖地任憑金正陽的擺布。
「岳父大人早已知曉這個消息,不過我曾在他面前拍著胸脯保證,定會把妳安全救回,這才暫時安了他老人家的心,因此塵妹妳大可不必顧忌岳父大人那邊的問題!
其實(shí)事實(shí)才沒有那么簡單,當(dāng)斯坦國的國王知曉自己的女兒被金烏大帝給擄走時,還差點(diǎn)釀成戰(zhàn)禍。
若非他強(qiáng)力主張暗中救人的方法,現(xiàn)在可能早已掀起燎原的戰(zhàn)火。
「那就好。」吳絕塵怕的就是她的父王會不顧一切地舉兵來救她,現(xiàn)下知曉他老人家不會輕動干戈,她一顆心才安定許多。
「文哥哥,我看還是趕緊趕路要緊,千萬不要在此滯留太久,不然我怕……」吳絕塵連話都還來不及說完,就看見一抹昂藏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看到金正陽可怕的怒容,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薛崇文的大手,更膽怯地躲在他的身后,怕自己無力承受此時金正陽那足以燒毀一切的熾烈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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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專心用膳的薛崇文一感覺到吳絕塵異常的反應(yīng),立刻敏感的感受到兩道熾烈的視線直盯向這里,立刻轉(zhuǎn)過身子往客棧的門口瞧去。
這一瞧讓他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金正陽的手腳竟會如此之快,不只快得令人咋舌,同時也讓他來不及應(yīng)戰(zhàn)。
仔細(xì)計算時間,他揣測金正陽幾乎在他帶走塵妹時,便馬上起兵緊追著他們不放。
這代表什么?金正陽會如此執(zhí)著,他在乎的又是什么?
是東莞國與斯坦國的聯(lián)姻政策?還是單純的針對塵妹而來?
薛崇文轉(zhuǎn)頭看著躲在他身后的吳絕塵。
她怕他!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可是從她那澄澈的雙眸之中,他同時也讀出她對金正陽的矛盾之情。
初時,三個人皆不開口,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對方,一旁的手下看他們沒有動作,便也不敢輕舉妄動。
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安靜,同時還有著一股幾乎要使人窒息的凝滯氣氛。
金正陽雙手抱胸,冷睇那躲在陌生男子背后的吳絕塵。
她這舉動無異是火上加油,把他滿腔的怒火燒得更加熾旺。
他霸道的指著她說:「妳現(xiàn)在馬上跟本王走,要不然若等本王下令動手的話,那下場相信就算是本王不說,妳也猜得出幾分才是!
這是要挾,同時也是場條件交換的買賣,她若想保證在場所有人的安全,勢必得犧牲自己。
跟他相處也算有段不短時日的吳絕塵,自然聽得出他隱藏在話中的威脅,只是此時此刻的她根本顧不了那么多,唯一想到的便是奪回自己的自由,讓自己能順利地脫離感情的漩渦。
看吳絕塵一臉為難,薛崇文安撫地握住她的柔荑,「想來眼前這位定是金烏大帝,感謝您這段日子替我東莞國照顧太子妃,不過一切到此為止,而今我既已找到她,就斷然不可能再讓她跟你一起回去!
他這是先禮后兵,就算明知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鐵定毫無勝算,卻也不甘就此輕易妥協(xié),把自己心愛的佳人讓出。
太子妃?
這三個字讓金正陽銳利的雙眸透出一股冷酷如冰的寒光。
他瞇起一雙冰眸,直直地走到吳絕塵的面前道:「說!一句話,妳是要跟他走,還是跟我一起回去?」
他這是給她最后一個機(jī)會,她若不知好好把握,可就別怪他心狠手辣,把在場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殺個精光。
「這……」面對這個問題,吳絕塵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避免隨時可能發(fā)生的戰(zhàn)役。
她看著身旁的薛崇文,又瞧瞧站在面前的金正陽,兩個男人同樣都在等著她的回答,但她卻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選擇才好。
一個是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拯救她的未婚夫婿;另一個則是她愛若自己生命的霸道男子,這兩個人同樣都擁有改變她一生命運(yùn)的能力。
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她該選他,還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