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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本酷 第三章
作者:凌兒
   
  “伶兒,你能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姐有多擔心你,真怕你……”

  慕容伶才剛踏進別墅,擔心了幾天而睡不著覺的慕容慈淚水滿腮,緊抱著她,深怕一松了手,這調皮的妹妹又要闖禍去。這鬼靈精老妹,可沒讓她一刻放心過。

  “我知道!我全知道!這世上除了媽咪外,就屬老姐最疼、最關心我了。瞧!我這不是沒事地站在你面前嗎?”慕容伶頑皮地繞了一圈身子。

  “盡會叫人擔心,你這鬼靈精!”慕容慈破涕為笑!瓣P心你的人多得是,今兒個在會議室里哪個叔叔不為你提心吊膽,掛慮著你的安危?爹地為了你,都幾天沒睡好覺了!

  嘻,沒想到自己還那么重要!不過,她還是不以為然地努努嘴,說:“老爸就只會訓人,老是說我這小魔頭生來是存心要氣他的,性情要有老姐你一半嫻靜、乖巧,他就心滿意足了。”

  這倒是實話,慕容慈有她母親周琳瑤那賢淑、婉約、楚楚動人的優(yōu)雅神態(tài)與氣質,而慕容伶倒像是突變的怪胎,率直任性、俏麗活潑,渾身細胞仿佛充滿消耗不盡的好動因子似的,哪怕拿條鏈子拴住她,都甭想能使她安靜片刻。

  天曉得!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周琳瑤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壓根兒就沒半點周琳瑤的好性情。

  “對了,沒讓媽咪知道這件事吧?”她還是一臉的嘻笑。

  “你大小事情,哪件事能躲過媽咪的耳目?得知你平安無事后,我便急著跟她報平安了!蹦饺荽容p責!澳阕詈孟履喜颗銒屵鋷滋,好讓她安心!

  慕容伶歉然地吐了舌尖。完了!下去見媽咪?免不了又討一頓數(shù)落責罵。不過,說來她這做女兒的也夠慚愧得無地自容了——都快三個月沒賴在媽咪身邊撒嬌了。

  “嘻!”段靖俊逸、風流的模樣,沒來由地撞進她的小腦袋里,像分享珍貴秘密似的,她說:“老姐,我這次從日本回臺灣的時候,遇上一位很帥、很有吸引力的男孩子哦!”

  “哦?”慕容慈訝然,能讓這小魔女瞧上眼的男孩子,還少得可憐呢!

  “沒騙你,哇!你就不知道那個男孩子簡直是帥呆、酷斃了,俊得可以去撞墻了!”慕容伶說得眉飛色舞,眼睛為之發(fā)亮。

  “肯定是個極為特殊的男孩子!蹦饺荽日{侃道:“伶兒,你戀愛嘍!”

  “才——才沒咧!不過就是欣賞嘛!誰說不準欣賞帥哥的?”慕容伶嘴硬,可神態(tài)卻別扭得很!八_實是個特殊的男孩子,告訴你——他可是名殺手哦!”

  “殺手?”唬人不犯法,可是她老妹的拿手把戲,信的話才怪。“小心,說不定就是來殺你這個搗蛋、專惹禍事的小魔女哦!”

  “憑他?哈!還早得很咧!憑你老妹的魅力,不迷得他手軟、提不起槍才怪!”

  那無邪的可愛模樣叫慕容慈卟哧一笑。

  這時,彭廷倫一臉憂慮地進來,打斷了姐妹倆的談話。

  慕容伶給他的臉色,始終是不屑和厭惡。

  “知道你平安無事,我馬上就趕了過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迸硗愋牢坎灰。

  “謝謝你的關心哦!”哼!她可不領情。

  “伶兒,怎么這種態(tài)度對待人家?”慕容慈輕責。

  “我就是這樣,也不曉得他哪點好,你就讓他死纏著不放!睂λ饺萘婵梢稽c也不客氣。

  老實說,彭廷倫不但長得一表人才,還是父親慕容仇得力的助手,也替公司賺了不少錢,甚得慕容仇的信賴,目前還“算”得上是她未來的準姐夫;怎么說,她都沒有討厭他的道理,但偏偏她就是與他不對盤,打從心底就沒辦法強迫自己去喜歡這家伙。

  唯一的原因,大概是她總覺得彭廷倫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陰沉邪氣。

  她就納悶,老姐慕容慈單純、不經(jīng)世事,看不出來還情有可原,但她那個在社會上滾得都不曉得脫了幾層皮的老爸,怎么會看不出彭廷倫是個標準的心術不正的家伙呢?

  佩服!彭廷倫的偽裝技術,實在是高明得令人嘆為觀止!

  ×   ×   ×

  官家寶,不過就是個保險公司的業(yè)務員,他的命會值得上一千萬?

  這樁買賣與他接頭的人始終沒再出現(xiàn),而且五百萬訂金也“不翼而飛”,段靖沒打算再苦等下去,他準備先上欣華人壽,探探官家寶是何許人也。

  他拎著那只手提箱進入欣華產(chǎn)物大樓,詢問了業(yè)務單位后,朝電梯走去。

  電梯正巧開啟,官家寶隨人群走出電梯,神色匆匆,倒沒注意與他擦身而過的段靖。

  那男子不是昨天在餐廳被女朋友訓得吭都不敢吭一聲的“龜孫子”嗎?段靖輕而易舉地認出他來,畢竟像他這種懦弱的男子少見哪!

  “官家寶電話!本l(wèi)室里有人拉高嗓門喚著。

  官家寶?段靖停在電梯口,沒有絲毫訝異的舉動,自然地緩緩轉身,見官家寶疾步走向警衛(wèi)室接了電話,瞧他那難堪的表情,顯然又挨“削”了!

  這家伙就是買家要他殺的對象?而且還值一千萬?是買家弄錯了吧!在他眼里,這家伙的命,恐怕一百萬都不值;這樣的小角色,他一顆子彈都嫌浪費。

  官家寶掛了電話,又神色匆匆地朝停車場走去,段靖立即跟上前。

  “你是官家寶?”

  官家寶有幾分愕然,猛然認出他來!澳闶恰

  段靖不客氣推了他一把,不友善地命令道:“上車再說。”

  天哪!他到底碰上了什么兇神惡煞?官家寶進車內(nèi)時,己嚇得全身發(fā)軟。

  “開車!”

  “你——你是誰?究竟想干什么?”

  “開車再說。”段靖冷峻命令。

  車子在市區(qū)里盲目瞎繞著,段靖不語,冷冷地打量著官家寶,瞅得他寒額直透進心底,冷汗直冒。

  “你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段靖很少這么噦嗦.只因為他實在平凡得令他好奇。

  官家寶打了個冷顫,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每天就只有上班、下班,生活單純——”他猛地一想,忙說:“昨天在餐廳的事,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是去吃飯,根本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真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瞧他緊張的樣兒,唉!“我知道那不關你們的事!

  官家寶不安地偷瞄他一眼,他的眼神雖不兇惡,卻有著令人發(fā)寒的冷冽殺氣,他的企圖何在?

  他悠閑地燃了根煙,眼神詭異地望著煙霧擴散,不徐不緩地吐出話來。“有人出一千萬的價錢要買你的命。”

  官家寶的心險些從胸口進出來,嚇得車子拖過長長的安全島,有驚無險地靠向路旁。

  有人要買他的命?那車上這家伙不就是殺手嗎?

  “喂!喂!這樣就能把你嚇成這樣?”

  哇,有人要他的命,這還不夠嚇得他半死嗎?

  “這是個講法律的國家,殺人是要償命的,再說……再說,我一向安分守己,又沒……沒得罪過什么人,為什么要殺……殺我!彼樕n白得連魂兒都沒了。

  “我向來殺人是不羅嗦嗦的,也不問買家是誰,倒是你,渾身上下看不出有什么值錢的地方,所以我才會想問個明白!彼徇^那只手提箱。“里面是買家要我殺的對方的資料,如果資料里的人是你的話,那就沒錯了!

  官家寶表情激動又復雜,打開皮箱,檢視里頭的文件說:“沒錯,這是我的公事包,但事情并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我可以解釋的!彼駬旎貤l命似的,拿出相同款式、顏色的手提箱!斑@完全是個誤會,我并不是你要殺的對象,這手提箱里的資料和五百萬現(xiàn)金,才是你要的!彼喼碑斔莻要命的炸彈,慌張地塞給段靖。

  他蹙眉,懷疑地問:“你知道里頭有五百萬?也就是說——你看過了里面的所有資料?”

  這也會惹來殺身之禍嗎?“你……你想殺人滅口?”

  段靖輕哼一笑,搭上他的肩,令他心驚膽跳地打了個哆嗦!皻⑹志褪强繗⑷速嶅X的,我殺的人恐怕比你殺的雞還多,你想我會在乎多殺一個人嗎?”

  官家寶掉魂似的癱軟在方向盤上,老天不是存心要與他過意不去嗎?他才二十三歲而已耶!往后還有燦爛似錦的前途,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把他的小命給收了,老天欺侮人嘛!

  “其實像你活得這么沒尊嚴,賴在這世上也沒什么意思,倒不如早死早投胎,還來得好些。”段靖數(shù)落他。

  “誰說我活得沒尊嚴?我每天辛苦、努力地工作,就是希望能闖出個名堂來;只是……看來沒指望了……”官家寶不知哪來的勇氣頂話。

  “哼!連個女孩子都制服不了,瞧你那龜孫子似的德行,能闖出什么名堂來?”

  官家寶明白他指的是哪門子的事。“那是因為……因為我愛她,才……才會對她百依百順!

  “愛?”段靖發(fā)笑!叭螒{一個女孩子對你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你認為這就是愛的表現(xiàn)嗎?”

  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懂得什么是愛情?官家寶始終認為這是愛的表達方式。

  “至少……至少我認為愛一個人,就必需有所容忍與犧牲!彼碇睔鈮训卣f。

  “你能容忍、犧牲多久?一輩子嗎?”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拔疫沒碰過像你這樣被愛情沖昏了頭,將男人尊嚴丟在地上踐踏的男人!老兄,你以為是容忍、犧牲的愛情觀,看在別人、甚至你女朋友的眼里,只不過是種懦弱的表現(xiàn)!

  官家寶心底一陣發(fā)寒,他始終不曾對姚芳瑜的感情產(chǎn)生懷疑,他總以為她平時的嘮叨及指責,全是因為愛他而有的關懷表現(xiàn)。

  段靖嘲諷冷笑,提著手提箱下車。

  “你不殺我?”

  “我的子彈很貴,你這條命買不起的。”段靖最后丟下一句話。“送你一句話,女人要的不是需要她照顧的孩子,而是一個能呵護她、給她安全感的真正大男人:不妨試著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吧!你愈怕失去她,就愈容易失去她。兄弟,信我者,愛情得永生!

  官家寶怔然,難道他不算是個真正的男人嗎?他是那么地愛著姚芳瑜,她怎么可能會離開他?不可能的!這世上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沒有辦法找到像他如此百依百順、無怨無悔深愛著她的男人了。

  然而,不可否認的,他所做的一切容忍,都只因怕失去姚芳瑜;從開始交往至今,他都是用這種笨拙的方法在維系彼此間的感情,難道這是適得其反的作法?

  他開始產(chǎn)生莫名的不安、惶恐與納悶。他的容忍究竟能持續(xù)多久?而姚芳瑜真會無情地離他而去嗎?他甚至懷疑,其實他已經(jīng)開始厭惡姚芳瑜拿他當孩子似頤指氣使的行徑,存在他內(nèi)心的,已經(jīng)不再是喜歡姚芳瑜,只是習慣了生活中有她的霸道罷了。是這種空洞的假象,讓他誤以為彼此依然深愛著對方嗎?

  段靖沒殺了他,不過他的一番話卻像是把刀,一刀見血地戳痛了他對愛情一直不容懷疑的心。

  哦!這突如其來、像麻藥失去藥效后的痛楚,真教人難以承受。

  不會的,姚芳瑜不會移情別戀的,她會永遠屬于他的。官家寶的自我說服,越加感到無力與沉重。

  ×   ×   ×

  官家寶緊張、激動地沖進青龍企業(yè)大樓,直嚷著要找慕容仇,險些讓警衛(wèi)當成瘋子給架了出去。

  “這是攸關你們董事長的生命安危,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見你們董事長!

  “我們董事長的生命安危已經(jīng)交給另一家保險公司處理了,你留張名片,下次我們也許會考慮找你!迸硗惗Y貌地應付著。

  “相信我,我絕不是來拉保險的,你們董事長真的有生命危險,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就通知你們的保險公司,準備理賠金吧!”

  彭廷倫怔然,這家伙認真的神情,顯然不是單純來拉保險的,隨即請進公關室。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董事長有生命危險,能說得具體一點嗎?”彭廷倫禮貌地問。

  “有人要殺你們董事長。”

  彭廷倫心驚,臉上露出令人猜不透的怪異表情,眼神更閃動著不安的光采,但眨眼間又表現(xiàn)出緊張、不敢相信的神情,且笑得極不自然。“是誤傳吧?我們董事長是正正當當?shù)纳馊耍趺纯赡軙莵須⑸碇??br />
  “貴公司是大企業(yè),樹大招風,難免會惹來歹徒的覬覦,我還差點成了無辜的代罪羔羊!睂τ诖,官家寶心有余悸。

  “哦!?”彭廷倫的笑意變得陰邪!澳阒朗钦l想殺我們董事長嗎?”

  “當時嚇得魂都沒了,怎么可能問?”

  “長相呢?”

  “長相嘛……”他陰邪的表情令他起了戒心;反正事不關己,還是少惹麻煩為妙!安辉趺从浀昧,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彭廷倫明顯露出釋懷笑容。“也許這只是別人在放話威脅,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彼憩F(xiàn)地特別親切!澳銓⒚粝,公司會慎重考慮與貴公司合作的可能性,不過有個條件,別將這消息傳出去!

  “一定!一定!”他留下名片,懷著期待的愉悅心情離去,正巧與慕容慈擦身而過。

  “那人是……”

  “哦!沒什么,是來招攬保險的業(yè)務員!

  “可是剛才我聽人說,那人一進來就嚷著說我爸有生命危險……”

  “做保險的,哪個不是這么危言聳聽的?”他安撫地攬過她的腰,體貼地問:“晚上去哪吃飯?”

  她沒答話,徑將不安、憂心的眼神望向桌上那張名片——

  ×   ×   ×

  官家寶一副歷劫歸來、心有余悸地對姚芳瑜描述著他大難不死的經(jīng)過,本想以為心愛的佳人會為他落淚,沒想到劈頭又是一頓數(shù)落。

  “這么大的案子好不容易才簽下來,卻差一點就被你搞丟了;還好現(xiàn)在追回來了,萬一真弄丟了,你曉不曉得會造成公司多大的損失?還有,你要怎么向客戶交代?像你這樣粗心大意,教我以后怎么敢將事情交給你去辦?”

  “以后我會注意的。”官家寶愧然低頭,隨后又說:“不過青龍企業(yè)集團很感激我向他們報告這件事,說會慎重考慮和我們公司合作的事宜!

  “人家不過是商場上的客套話,你還當真?真不曉得該如何教你,你才懂得商場上的虛虛實實!

  官家寶心底老實不痛快,替公司做了這筆大案子,姚芳瑜居然沒絲毫的鼓勵及安慰,得到的盡是冷漠的數(shù)落。

  就算撇開男女朋友關系不說吧!身為上司,對于下屬歷劫歸來,多少該給予點同情和安慰吧!

  他開始懷疑,在姚芳瑜心中,他到底有什么地位?

  電話響聲打破了這不怎么愉快的氣氛。

  “哦!是你。『,等我,我馬上下去!币Ψ艰っ奸g所散發(fā)出來的神采是期待的欣喜與嬌媚。

  那是官家寶夢寐以求的神態(tài),而且是他認為理所當然她該以這種溫柔、嬌媚的神情對他、但他從未享受過的“禮遇”。

  她漠然收拾完桌上的文件,拎了皮包準備走出辦公室,壓根兒就沒當官家寶存在似的。

  “芳瑜,剛才那通電話……”

  姚芳瑜微怔半秒,馬上用上司的口吻說:“我需要每件事都向你報告嗎?”

  官家寶啞口無語,悵然無奈地望著姚芳瑜故作大方地離去。他不愿懷疑什么,但卻又讓他無法不去懷疑什么。

  再次響起的電話鈴聲,拉回他茫然失落的思緒。

  “姚經(jīng)理剛離開辦公室,你等一下——”他擱下話筒,急忙沖了出去。“姚經(jīng)理呢?”

  “經(jīng)理剛下電梯!笨倷C笑說。

  這是一棟中庭挑空的商業(yè)大樓,官家寶趴向走廊護欄,往下望時,正見姚芳瑜步出電梯。他才想扯開嗓門喚人,卻見一名穿著高貴、英挺俊拔、風度翩然的男子迎了上前;看上去,就是屬于上流社會的公子哥。

  呵!姚芳瑜居然敢公然在大廳內(nèi)主動上前熱情擁吻那男子。

  天哪!這大樓誰不曉得姚芳瑜是他官家寶的女朋友?她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盤干出這種……他真想跳樓自殺!

  他沒有生氣,只一味責怪自己的無能;論才貌、品味,他實在比不過人家。此時,他似乎也明白與姚芳瑜這份似有若無的感情,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罷了。

  結束吧!也許這樣他會落得輕松些。真的,忽然間,他覺得不再有任何壓力般的輕松,雖然難免沮喪、失落,但——終究還是會度過的。

  “官家寶,這位小姐找你。”總機小姐喚他。

  他落寞轉身,那是一位端莊高雅的美人兒: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使得她看起來益發(fā)秀麗迷人;尤其那雙柔情的眼波,更令她散發(fā)出楚楚動人的氣質。

  是與姚芳瑜那女強人慣有的冷漠、強悍迥然不同的美人。哇!也許這才是與他對味的美人兒。

  “我是官家寶,請問小姐——”喲!好靦腆哦!

  “我是慕容仇的女兒,想跟你談談我爹地的事。”慕容慈柔美的聲音,簡直讓他的魂飄上了天。

  若姚芳瑜是個淫威肆虐的魔女,那眼前這位女子肯定是個溫柔可人的天使!

  ×   ×   ×

  “我很愿意,而且也很希望能幫上你的忙,但是我實在不知道那個殺手為什么要殺你父親。”官家寶深表歉意。

  慕容慈失望的神情,教輕鎖淡淡輕愁的眉更深蹙,也益發(fā)令人心疼。

  “難道你不清楚令尊在商場上曾與什么人結過仇怨嗎?”

  “我向來不過問我爹地的事。”其實,慕容慈心里明白,雖然父親已脫離黑社會多年,但這次肯定是道上恩怨。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誰?或住哪里?”

  官家寶歉然搖頭,突然,他驚訝地問:“你該不會是想找他談判吧?”如此柔弱女子,若真去找那殺手,不等于羊入虎口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求他放過我父親!彼萑坏卣f。

  真是癡人說夢話! “你瘋了!殺手全是冷血無情的,縱使有理也說不通,你這樣,等于是去送死!

  “我相信人終究是有感情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求他放過我爹地!

  天哪!是該心疼她天真、善良,還是罵她無知、不知世間的冷漠與無情?噢!世間競有如此善良的美麗女孩子,她為什么不是姚芳瑜?

  “不如這樣吧!我現(xiàn)在陪你去報警!

  “不要!”慕容慈緊張地拒絕;她爹地向來最討厭跟警方打交道的;再說,這要真涉及道上恩怨,若讓警方插手管這檔事,恐怕會使事情更加復雜。她起身道:“謝謝你,打擾你的上班時間,真不好意思!

  官家寶多期盼她能陪他多喝杯咖啡,那肯定會是他這輩子喝過最香醇、醉美的咖啡。

  “慕容小姐——”他猛地想起什么,在自己的名片上寫下一家飯店的名字后遞上!拔业墓掳窃谀羌绎埖甑舻模苍S你可以去看看,不過,還是建議你先去報警。”他笑說:“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困難、問題,你隨時都可以找我!

  慕容慈感激地回他一個嫣然的笑意,優(yōu)雅地將名片擺進皮包里,道謝后離去。

  官家寶祈禱——老天保佑,最好別將他的名片丟進垃圾筒里。

  ×   ×   ×

  段靖深感困惑地托腮看著床上那堆慕容仇的資料;這個十年前在日本、臺灣兩地黑道上叱咤風云的大哥級人物,如雷灌耳的響亮名號,他沒有不認識的道理。

  只是納悶,若在十年前有人想買他的命,并不是件值得驚訝、奇怪的事;然而他有十年的時間不涉及道上恩怨,可算得上是安分守己的生意人,怎么今兒個反倒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是十年前未了的舊仇遺恨嗎?

  現(xiàn)在的慕容仇可算得上是規(guī)矩的生意人,再說,能毅然脫離黑道社會,那份掙扎是外人難以體會的,這也是令他敬佩的地方。他開始猶豫該不該賺這一千萬,錢?他可不見得非賺不可。

  電話響起,是原先與他接頭的那名男子。

  “段兄,訂金你已經(jīng)收了,為什么還遲遲不見你采取任何行動?我們老板已經(jīng)不耐煩了!

  “你們老板是誰?”他第一次違背自己接案子的規(guī)矩。

  “沒弄錯的話,向來你只管收錢辦事,不過問其它事的!

  “你們老板是誰?”他冷冷再問。

  “你問的太多了,如果段兄不想接這個案子的話,我們不愁找不到人!

  “老兄,你大概忘了我也有個出了名的脾氣,就是最討厭別人用威脅的字眼對我說話;很顯然的,你犯了我的忌諱!請轉告你們老板,這筆買賣我不接了,還有,我段靖若想要查出你的老板是誰并不難,而且你老板現(xiàn)在在我心底,大概連一百萬都不值;如果有人肯出這個價,就叫你老板先為自己料理后事吧!”

  “段兄,誤會了,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剛剛全是誤會!……”

  段靖不屑地掛了電話,先前的猶豫如今已經(jīng)沒必要了!澳饺莩,算你走運!”

  但,能不能躲得過其他殺手的槍口,那就得看老天保不保佑他了。

  門鈴聲響起,他還以為是服務生,沒料到竟然是位如花似玉的纖柔大美人。

  “小姐,請問你是——”段靖的魂都飛了。

  她朱唇未啟,淚已潸然淌下,更出乎意料的是。她竟跪了下來,泣訴哀求說:“先生,我求你,求你放過我爹地,求你別殺我爹地,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爹地的殺手,求你放了他,求你……”

  她使用了最笨的方法,尋遍了飯店的每間客房:依官家寶的描述,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名男子就是要她父親命的殺手。

  “你是慕容仇的女兒?”真不敢相信慕容仇這梟雄能生出這般美絕的女兒。

  “你果然是來殺我爹地的殺手!蹦饺荽纫膊桓蚁嘈胚@俊帥、看似風度翩然的男子會是要她爹地命的殺手;她此刻對他只有恨,與聲嘶力竭的哀求。“求你放過我爹地,我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你,求你……”

  心疼哪!能讓他第一次邂逅便疼進心窩的女孩子可不多!澳饺菪〗,別這樣,進來再說!

  他幾乎是拖著將跪地哀求的慕容慈“請”進房里;向來他是不欺侮女孩子的,他一直認為女孩子是讓人疼的,況且,這情景要讓別的房客看見——那多難堪!

  見床上散置一堆父親的資料,慕容慈更加心驚地險些癱昏過去。

  “慕容小姐,你冷靜點,你聽我說……”哇!這還是他第一次當著女孩子的面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殺手,而且還是個頂尖的殺手耶!這碼事要是傳了出去,他的名聲不毀了才怪,肯定還會成了天大的笑柄。

  不過可沒人規(guī)定殺手就什么都不怕呀!強硬的漢子不怕刀進刀出、子彈滿天飛,他這硬漢偏就怕女孩子的淚水。

  淚水這玩意,根本就是以柔克剛的利器,尤其是美得教人去撞墻的美人。唉!凡人無法擋哪!

  盡管是殺手,但到底他還是個擁有七情六欲的血肉漢子。

  “我什么都不聽,如果你不愿意放過我爹地,你什么話都不要講!彼虉(zhí)地淌淚。

  還真像她老爹的個性,外表看似柔弱楚楚動人,執(zhí)拗的性情可一點也不比她爹地差。

  “你先站起來,我們有話好說嘛!”段靖居然求起她來了。

  “不,你不答應我,我就跪死在這里。”

  “這種死法很新鮮,但我絕不會用這種方式殺人的!

  她哀戚的表情上有著令人折服的固執(zhí),仿佛是在向他宣戰(zhàn)似的;他若不答應,她就真要跪死在這里。

  “你知道,我多浪費一顆子彈是沒有什么,而且我一向也是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噦嗦、死纏著我不放的人!彼皇欠旁捦{,誰不知道他的槍口向來不指著女孩子的,更何況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美女。

  “那你就動手吧!反正像你這種殺手,不知毀了多少條人命,也不差我這條,反倒這樣,在黃泉路上,我還能陪著我父親一起走過!

  段靖為她的孝心感到動容,他真切地感受得出她的天真、無知與善良。唉!慕容仇這輩子干了不少壞事,老天竟還賜給他如此乖巧、孝順的女兒,他該知足了!

  “在你進來的前一刻,我就決定不做這買賣了;現(xiàn)在見你一片真誠的孝心,更使我大受感動,我斷不可能再殺你爹地,你可以放心了!

  “你說的是真的?”慕容慈雖漸釋懷,心中仍存有懷疑;畢竟他答應得太爽快了,爽快得讓人不敢相信。

  “我段靖說的話絕不是虛言,我要是冷血無情的話,就不需要跟你噦嗦了。你爹地應該清楚我的個性,信不信?問他去!倍尉笍娬{他的行事風格。

  慕容慈破涕為笑,不住磕頭感激。

  “喂!喂!別來這套,我不習慣!彼铝耍≌f不定淚水攻勢馬上又來了。

  “有個條件,從現(xiàn)在起,別再給我掉一滴淚水。”

  慕容慈展笑,雙手左擦右抹地在臉上拭淚,但他可不懂得要體貼地遞上紙巾。

  他瀟灑地點了根煙,倚在墻上,出神地欣賞這梨花帶淚之美……哦!應該說是花瓣滴珠的芙蓉。

  “你想干什么?”她本能地護身。

  “別怕,我只是納悶,慕容仇怎能生出像你這么美麗動人的女兒?”

  “我爹地雖然做過很多壞事,但是他現(xiàn)在是個安分守己的生意人,還常捐錢救人;能抽出空的話,他也會卷起袖子做義工的!痹谒劾,她父親是個完美的偶像。

  “哦?”他倒感到意外,也許是在彌補他以前所犯下的過錯吧!“這也就是我不殺他的原因之一;我的原則是善良人不殺,老弱婦孺不殺,尤其是——美麗動人的女孩子不殺!

  好奇怪的殺手哦!根本一點都不像是殺手。

  “那你殺什么人?”

  “奸商、貪官污吏,還有像十年前你爹地那種角頭幫派大哥!

  “他不做大哥已經(jīng)很久了!蹦饺荽葟娬{。

  “你爹地很聰明,知道一輩子在黑社會混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大概也是你爹地的陰德積多了吧.才能有你這么美麗的女兒。”

  段靖那使壞的眼神令她不安,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嘴上稱贊她美麗了,心底還不曉得怎么想哩!難不成他不只是個殺手,還是個色狼?

  “你能告訴我,是誰要你殺我爹地的?”

  “錢。”段靖笑了笑,又說:“我向來的習慣是不過問買家是誰的,我只認得錢,還有自己決定那個人該不該殺!

  “那為什么……”

  “也別問我為什么買家要殺你爹,我從不過問的!倍尉赣终f,“這事該回去問你爹地,或許是他十年前道上未了的積怨,或是最近惹上什么麻煩人物!

  “最近——”慕容慈驚悸!笆勤w天傲!”

  “趙天傲?那個莽夫張飛?”這號人物可算是和慕容仇同等輩分,現(xiàn)在在道上算得上是祖師爺級的人物了;這么響亮的字號,他自然認得,只不過——“姓趙的這老家伙個性雖然魯莽暴躁,但行事也算得上光明磊落,應該不至于……”

  “最近我妹在他的地盤上闖了禍,我想他是懷恨在心,才會請你來殺我爹地的!蹦饺荽入m是名單純?nèi)崛跖,但在父親身上見多了江湖恩怨,自然會有如此的推測。

  “江湖恩怨沒人理得清!”段靖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但他還是好心提醒道:“叫你爹地好自為之,小心行事,就算我不殺他,也會有別的殺手接下我的任務!

  “你真的不會殺我爹地了?”

  “如果我殺了你爹地,那以后你肯定會把我當仇人看;做一個像你這么美麗的女孩子的仇人,豈不是我的損失嗎?”

  慕容慈微微感到悸動,這男子究竟是冷血殺手,還是油腔滑調、專騙女孩子感情的調情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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