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駿來到院中,仰望天邊皎白的明月,觸動了心中最軟弱的一根弦。他朝火鳳凰的房門看了一眼,里頭一片漆黑,不禁悠然長嘆:“紛紛墮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愁腸己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諳盡孤眠滋味,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
這闕詞道盡了他的心事,月光如此明亮,心中的人兒雖在身旁,卻恍如相隔千里,本待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清渠,他何苦強求一段不屬于自己的感情?
李商隱不是也曾寫道,“宜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嗎?”自己是該仿效詞中豁達和灑脫的氣魄,不能只顧兒女情長。
外頭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時問也差不多了,司徒駿最后決定獨自前往,不是他看輕火鳳凰的武功,而是舍不得讓她涉險,還是由他先去應(yīng)付再說。
打定了主意,他沒過去叫醒火鳳凰,獨自隱沒在黑夜中。
他走沒多久,火鳳凰房中的燭火亮了,她從屋中走出來,正奇怪司徒駿怎么還沒來找她,遂走過去敲他的房門。
“司徒駿,你在里面嗎?司徒駿……”無人應(yīng)門,她索性進屋里去。
桌上的燭火仍點著,可是不見半個人影。
火鳳凰有不祥的預(yù)感,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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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畫的夜晚透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黑影來去自如的翻出豪華宅邸,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司徒駿早已在外等候多時。
與三年前所見同樣的打扮,身上罩著一件如烏鴉羽毛般黑色連帽的斗篷,黑色手套,從頭到腳都包得緊緊的,就連臉上也蒙著黑布中,只留下一對陰狠的眼睛,從外觀看來,的確是烏鴉沒錯。
對方一看見他,全身頓時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似乎沒料到這么快就被人盯上。
“你是誰?”那人刻意壓低聲音,嘶啞的問道。
司徒駿臉部線條登時繃緊,雙目如炬,“如果閣下真是烏鴉,那么就該知道我是誰,今天我定要為舍弟討回這筆血債!
烏鴉冷哼一聲,“那就得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喝!”
該死!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妨礙他的好事?烏鴉在心中暗自唾罵。
還是盡早將他給打發(fā)了,這次收的銀子是往常的一二倍,夠他過好一陣子,可不能就此錯過,非賺到這一筆不可。
“唰”的一聲,烏鴉找出長劍,以石破天驚之勢直沖過來。
司徒駿眉峰一挑,使出一招“驚鴻背飛”,如一頭青色的大鵬鳥俯沖而去,赤手空拳的迎上他鋒利的寶劍,驚險萬狀。
“擋我者死!”烏鴉低嘯一聲,劍尖猛地朝他刺去。
劍氣風(fēng)馳電掣般襲來,司徒駿可以感受到風(fēng)刮在身上的疼痛,寬袖一揮,使出一招“洪河側(cè)掌”,帶動周遭的氣流,將烏鴉的劍鋒打偏。
他運用強勁的拳風(fēng)將烏鴉的劍氣擾亂,進而反撲。
烏鴉被他凌厲的攻勢震得心驚膽戰(zhàn),好厲害的拳法,威力如此之大。
眼看他的劍傷不了這個人,于是開始找尋撤退的路子。
司徒駿趁勝追擊,朝他猛攻,企圖奪下他的劍,兩人一來一往,勝負已漸漸分出。烏鴉的劍法略顯狼狽,這讓司徒駿不得不起疑:這烏鴉的劍法似乎退步不少,沒有過去來得強。
驀然,數(shù)道銀色的火花劃破夜空,直襲上烏鴉的門面。
他倏地大驚,往后翻飛,及時避開御風(fēng)而至的神秘暗器。沒想到這人還有其他幫手,再不設(shè)法離開,只有等死的份。
“烏鴉,你給我納命來!”紅艷如火的窈窕身影隨著話聲落下,像團火球猛撲上去,誓將殺母仇人碎尸萬段。
就是這人毀了她一生的幸福,沒有親手送他下地獄,誓不甘休。
“火姑娘……”司徒駿在一旁叫道,見她一副想與他同歸于盡的模樣,不由得驚懼在心。
她怨氣沖天的怒吼:“你不要管我,我今天非要他這條狗命不可。”
火鳳凰使出最拿手的“火風(fēng)起舞”,掠空騰起,拳風(fēng)呼嘯,雙眼被仇恨給蒙蔽了,只是一味的要和仇人拚命,即使是賠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就憑你一個女人,我倒想見識一下!睘貘f帶著諷笑回答。
“你……”她怒目切齒的大吼一聲,內(nèi)心悲憤交加。
他就是要激到她方寸大亂,才有取勝的機會,劍尖連連刺向她的要害,可以說是險象環(huán)生。
司徒駿一見不妙,雙拳齊發(fā),介入兩人的打斗之中,用自己的身軀為火鳳凰擋下一劍,劍尖刺穿他的左肩,他悶哼一聲,右拿運足內(nèi)勁往烏鴉的胸前擊下,這一掌足夠震傷烏鴉的心脈。
“可惡!”烏鴉噴出一口鮮血,捂住胸口低咒。
他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尖嘯聲,然后轉(zhuǎn)身作勢逃逸。
“不許走!”火鳳凰憤而直追,驀然空中飛下十多只烏鴉,兇狠的朝他們攻擊。
這些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烏鴉似乎是為了掩護主人順利脫逃,持續(xù)不斷的用嘴巴往他們身上啄去,等她用暗器射下幾只,把其他的嚇跑之后,再想去追人,烏鴉已杳然無蹤。
眼看差一點就抓到他了,火鳳凰恨意難消的直跺腳,太氣人了,又讓他給逃跑了,她好不甘心呀!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他也不會有機會逃掉,都是你!”她氣得七竅生煙,一把無名火燒得正旺,粉拳接連的往他身上捶下!岸际悄,都是你——”
司徒駿忍著肩痛,站著由她又捶又打。還好事先他已點了穴道,傷口不再流血,不然早在她的蹂躪下失血過多身亡了。
“你干嘛不說話?你……氣死我了!彼嗤膫诖蛳氯ィ鸵娝樕系难时M,眉頭皺得好深,讓她第一拳再也揮不下去了!澳愀墒裁刺嫖覔跄且粍Γ磕阋詾槟愕纳眢w是鐵打的是不是?”
他捂著肩頭苦笑,“當(dāng)然不是,只是與其那一劍刺在你身上,不如刺在我身上比較好,我想任何人都會這么做!
火鳳凰真是快被他氣瘋了,什么任何人都會這么做,她就從來沒遇過,這算什么呢?難道是故意要她愧疚在心,最后不得不接受他的感情嗎?他會是這么差劣的人嗎?盡管心胸澎湃不已,她卻佯裝不領(lǐng)情,氣呼呼的說:“我又沒叫你救我,就算你被人殺了也是自己活該倒霉!闭f完,怒氣沖沖的拂袖離去。
司徒駿眼神復(fù)雜深邃的凝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頹唐的仰頭長嘆一聲,明知是自作多情,他依舊是無怨無悔的為她做任何事。
一抹深刻的痛楚盤踞在心頭,他仍然無法只把她當(dāng)普通朋友。
唉!情愛一物真是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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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凰不明白自己的心態(tài),她究竟是氣自己讓烏鴉跑了,還是在氣司徒駿為她挨了一劍,忽然發(fā)覺她連自己都不太認識,只能六神無主、坐立難安的待在屋里,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剛才會不會太過火了?畢竟人家是為了救她才受了傷,自己平白無故的臭罵他一頓似乎說不過去,也不知道他傷口包扎了沒有?嚴(yán)不嚴(yán)重?想過去看看,又拉不下這個臉。
在屋里走來走去,愈想愈焦躁難安,司徒駿會不會傷得太重,昏倒在房里?或者已經(jīng)性命垂危?火風(fēng)凰臉色又青又白,整顆心被涌起的恐懼感給翻覆了。
她的心還沒做下決定,雙腿已經(jīng)有了它的意識,一刻也沒停的奔向隔壁房間。
“司徒駿,你……”她連門也沒敲就沖進去,在見到房里的情形之后,陡然煞住腳,既驚詫又難為情的別開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闖進來,呃,我……只是……”
司徒駿坦露著上半身,正在幫自己上藥!拔业膫灰o,謝謝你的關(guān)心!睘榱瞬蛔尰瘌P凰過于介意,他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自然點。
火鳳凰微紅著面頰,迅速的瞟他一眼,見他上藥的動作有些遲鈍,她鼓足勇氣上前接過藥瓶,口不饒人的嘀咕:“瞧你笨手笨腳的,等你敷好了,天都已經(jīng)亮了,我?guī)湍闩!?br />
“多謝!彼辶恋暮谘凼冀K凝注在她臉上。
她不敢多看一眼他肌肉糾結(jié)的體格,雖然江湖兒女較不避諱這種事,可是她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根本沒什么機會碰觸男子的身體,臉紅心跳是在所難免的。
很快的幫他上完藥,包扎好傷口,司徒駿將外衣套上,解除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謝謝你,火姑娘,真是麻煩你了!彼邝铟畹捻娱W著兩簇火光,直勾勾的瞅著她絕俗的容顏。
“不必謝我,這算是償還你的恩情,以后不要再這么傻了,我可不會每次都感激你!被瘌P凰逞強的說。
他沒有解釋什么,只是扯動嘴角,算是回答了。
見場面僵了,司徒駿打破沉默微笑道:“烏鴉剛才中了我一掌,功力大失,需要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才會恢復(fù),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找到他,你不必操心!
“萬一他躲了起來,我們上哪里找他?”
“只要他人在江南,不論他躲在哪里,我都有辦法可以找到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fā),相信很快就可以追上了。”
“可是你的傷……”
“這點傷沒關(guān)系,不礙事的!彼字槗u搖頭,氣色不是很好。
火鳳凰垂落在腿側(cè)的手握成拳狀,蠕動了下嘴唇,久久才出聲,“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你這樣子只會讓我覺得壓力好大,我們……我們是不可能會有任何結(jié)果的!彼谱约赫f出殘忍的話。
“為什么?”他凄涼、勉強的問,聲音里蘊藏著悲傷和蕭索,這結(jié)果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何必再多問。
她咬著下唇,臉色陰晴不定,喉頭發(fā)酸,“因為……因為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她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接著是一陣死寂,然后聽見司徒駿吐出一口長氣,陷入不勝愁苦的自憐當(dāng)中。原來早有一位幸運兒獲得了她的芳心,他早該想到才對。
“他……對你好嗎?”他屏息的問。
火鳳凰一怔,回想起十年來與絕師兄相處的情形,點了下螓首。
“他是除了我?guī)煾敢酝猓ㄒ粚ξ液玫娜。”你是在自欺欺人,絕師兄對你不過是兄妹之情,火鳳凰,你為什么還要自己騙自己呢?心里有另外一個聲音在罵她,要她看清楚自己頁正的感情歸依,但是她卻置若未聞,不愿去正視。
司徒駿聽了,心中又酸又苦,五臟六腑扭絞在一起,他強作鎮(zhèn)定的笑道:“那么我該跟你道聲恭喜了,希望有機會能見到那位幸運的男子。夜已經(jīng)深了,折騰了一夜,你也該回房休息了,晚安!彼粫缘眠@番強顏歡笑能維持多久,只想單獨治療他傷痕累累的心。
“晚……晚安!被瘌P凰驚疑不定的看著他毫無異樣的臉龐,似乎找不出一絲生氣和嫉妒,她的心反而像被人給挖空般,腦子一片空白,只有本能的往外走。
待她離開,司徒駿雙肩一垮,伸手抹去臉上憂郁的表情,卻抹不去胸口酸澀的痛楚。難怪古人會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唉!早知如此絆人心,不如當(dāng)初不相識。
把話說清楚了也好,這樣他才會徹底的死心!
一臉呆滯迷惘的火鳳凰回房后,虛弱的跌坐在床榻上,不言不語,只是愣愣的發(fā)著呆。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為什么要難過?心中另一個自己嘲弄道。
“我……我沒有難過,我是很高興!彼G訥的說。
是嗎?那你為什么要流淚?那聲音戲諂的問道。
她連忙摸向臉頰,果然撫到一片潮濕!拔覟槭裁匆粞蹨I?我該大笑才對,我又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絕師兄,一輩子都不會更改!
你還在自圓其說,絕師兄愛的永遠不會是你,你該清醒了。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被瘌P凰捂住耳朵,拒絕去聽不想聽的話。
火鳳凰,你會后悔的,趁現(xiàn)在遠來得及,趕快承認吧!
“你要我承認什么?”她對自己大叫。
承認你真正愛的人是司徒駿,只要你丟開對絕師兄的執(zhí)念,你就會發(fā)現(xiàn)司徒駿才是最適合你的男人。
“不!我不愛他,我愛的是絕師兄,我不愛他。”她將被褥蓋住頭部,就是不想去聽心底的聲音。
等你失去了司徒駿,后悔也來不及了。那聲音道出最后的忠告。
“不對……不對……我絕對不會再愛上別人,絕對不會!彼沁@么相信自己,這一生只愛絕長命一個。
可是為什么她會愁腸寸斷、全身隱隱作痛,卻不知病根在何處?
如果司徒駿真對她有意,為什么他的表情卻是那么神色自若、不痛不癢,還能向她道一聲恭喜,這不是表示自己也會錯了意?
老天,有誰來告訴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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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哥。”樊紫翎一見意中人站在院中賞月,輕聲喚道。
徐正岫聽見叫喚聲,回頭笑看朝他走來的主仆兩人,“翎妹,還沒休息?”
“岫哥還不是一樣,今晚的月色真的好美。”她仰望天空贊嘆道。
“是呀!所以我才舍不得放棄欣賞這么美好的月色,奈何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每次賞月時,總難免添加些許遺憾。”他充滿書卷氣的臉龐掛著淡淡的輕愁。
樊紫翎知道他在想什么!搬陡缬窒肫鹞益㈡⒘?我相信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我了這么多年,只要姊姊還在人世,就一定可以找到她!
“但愿如此。我和風(fēng)妹自小指腹為婚,在我心中她已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身為丈夫若連妻子都保護不了,還當(dāng)什么男人呢?我只恨自己能力不夠,無法為她多做一些事,古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其是一點都沒有錯!毙煺秲(nèi)心充滿著自責(zé)。
她眼神微黯,但仍含笑的鼓舞他,“岫哥,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這十年來你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你對姊姊的癡心一定會感動天地,早日讓我們得到姊姊的消息!
樊紫翎明白他是個專情的男子,即使小時候和姊姊只見過幾次面,可是在心底卻已認定了她,一心一意盼著能和姊姊夫妻團圓,教她既感動又為自己難過。姊姊其是好福氣,能有一個男人這么對她,今生也值得了。
“如果真能順利找到鳳妹,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只恨那兇手已經(jīng)死了,不然或許可以從他口中問出她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沒有見到她的尸骨,我是不會死心的!
她心有同感,“我也這么想。當(dāng)年爹也派出狠多人找尋害死娘的兇手,屢次空手而回,三年前才聽說被江湖各大門派追殺,最后跳崖自盡,像他這種亡命殺手,怎么可能帶著才九歲的小女孩在身邊?如果姊姊還活著,一定是被人救走了,事情隔了這么多年,姊姊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說不定早忘記她是王府的郡主了!
“對呀!”他雙掌互擊,“我怎么沒想到這一層?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棘手了,鳳妹忘了自己是誰,即使還活著也回不了主府,我們想找她的希望也更是渺茫。唉!人海茫茫,又該從何找起?”
樊紫翎雙眼堅定的凝視他,“岫哥,打小我和姊姊的感情最好,我有種預(yù)感,這次我們來到蘇州,一定會有所斬獲。當(dāng)年姊姊就是在蘇州失蹤的,我想她或許是被那附近的人家給救走了,只要讓我再看見她,一定會認出來。”
“真的嗎?”他驚喜的問。
她嫣然一笑,“那是當(dāng)然;我娘是蘇州有名的美人,從小我就看著娘的畫像長大,而且姊姊小的時候人人都說她和娘長得最相像了,所以我們只要多多留意酷似娘的姑娘,那個人就有可能是姊姊了!
“那真是太好了,翎妹。”他忘形的握住她的手。
樊紫翎被他突來的舉動赧紅了臉,羞澀的垂下眼簾。
徐正岫這才警覺到自己的冒犯,連忙縮回手去!棒崦茫瑢Σ黄,我……”
“岫哥,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毕比允堑椭^說話。
“我……”方才碰了她的手,那感覺讓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害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抬起小臉,淚跟汪汪,“我知道岫哥喜歡的是姊姊,只把我當(dāng)妹妹看待,所以你不用再解釋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
“翎妹,你……”他一時張口結(jié)舌,莫非栩妹喜歡自己?
“岫哥,沒關(guān)系,我不會強求你接受我,只要讓我陪著你一起尋找姊姊,那么我就心滿意足了。”她放下女子的矜持,幽怨的向他表白。
徐正岫的心抽痛了一下,“翎妹,你這是何苦?”
“苦不苦我心里明白,我會一直等下去,直至找到姊姊的那一天,我會誠心接受你當(dāng)我的姊夫,并且祝福你和姊姊白頭偕老。我今晚告訴你這些不是在逼你,只是放在心里很難受,像這樣說出來,整個人也變得好輕松!彼脑诘窝,表面上又要故作無事狀。
他忘情的看著她娟秀可人的臉蛋,何時這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長大了,他居然一點都不知情!棒崦茫x謝你告訴我這些,我——”
“不要說,我知道你想拒絕我,請你先不要說出來,再過些時候,等我能接受的時候再說。”樊紫翎淚眼盈眶的搖著螓首。
他輕笑一聲,“我有說要拒絕你嗎?”
她既驚且喜的仰起頭,直視著他專注的眼眸,顫聲的問道:“岫哥,你……你是說……”她幾乎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事實,這是真的嗎?她真的沒聽錯嗎?徐正岫這一次主動的握住她的柔荑!拔液蔚潞文苊赡愦骨,翎妹,你是個好姑娘,能娶到你我高興都來不及,只希望你能等到我們我到你姊姊,只要得到她的回應(yīng),我就親自向王爺提親,你愿意嗎?”
“我愿意,岫哥,我當(dāng)然愿意!彼郎I跟婆娑,又笑又哭的低嚷。
她怎么會不愿意呢?只要有他這句話,要她等多少年她都心甘情愿,況且目前還是先找到姊姊最重要,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一旁的丫裳秀秀喜形于色,暗自為小主子高興不已。
徐正岫想到什么似的轉(zhuǎn)移了話題,“這些暫且不談,翎妹,王爺跟我提過,此次蘇州之行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躲避朱懷安的糾纏不清,我認為他不會就此罷休,我看還是先想好應(yīng)變的法子較為妥當(dāng)!
“岫哥,那我們該怎么辦?我寧可死也不要嫁給他!敝灰肫鹭瑝羧f一成了真,她的心就惶惶不可終日,寢食難安。
“我知道,翎妹,你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的。如果他真敢奏請皇上賜婚,有必要的話,我也會進宮面見皇后娘娘,請她出面阻止,絕不能把你的終身葬送在那畜生手上!被屎笫撬谋硪,絕對會幫他。
她心生感激,眼中泛著水光,“岫哥,真是謝謝你!
“謝什么呢?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雖然我們尚無名分,但既然彼此都有這份心,你便是我徐正岫的人,怎能允許其他男人覬覦呢?就算拚了我這條命,也不能順?biāo)炝怂麄兊男摹!彼m手無縛雞之力,卻有一身的傲骨,絕不能讓那班人繼續(xù)胡作非為下去。
樊紫翎眨著兩泓深情的淚眸,幽幽的說:“岫哥,你別這么說,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朱懷安父子如今甚得皇上寵信,朝中大臣均奈何不了他們,就算是皇后娘娘出面,真的能改變局勢嗎?我認為并不樂觀!
“這你就先別操心,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可想,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不能輕言放棄。若真萬不得已,我們就先成親,看他們還能怎么樣?難道還真想要干下奪人妻室的勾當(dāng)嗎?”他忿忿不平的怒喝道。
“我想他們還不至于會這么膽大妄為,朱懷安雖然好色成性,可是也還不至于找上有夫之婦,我想只要他知道我們成親了,也就會對我斷了邪念,不會再纏著我了。
“所以你別再怏怏不樂、胡思亂想了!彼φf。
“嗯。”她甜甜一笑。
“好了,什么事都別去想,明天我們到了蘇州城后還有很多事要做,該回房好好休息。秀秀,扶郡主回房去!
“是的,侯爺?ぶ,我們回去吧!”今晚的收獲真多,見主子的歸宿有了著落,她是再開心不過了。
樊紫翎依依不舍的再回頭看他一眼,“岫哥,那我回房了,晚安!
“晚安!彼惨胤咳チ。秀秀以一副未卜先知的得意模樣說道:“郡主,真是太好!我就說侯爺不是寡情的人,一定會回報你的感情。”
她笑睨著貼身婢女,“算你說對了,我多年的夢想終于成真了。”
“是呀!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趕緊找到紫鳳郡主,那么一切就皆大歡喜了,奴婢相信王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盼望我們這一次能順利的找到姐姐,不僅是一家團圓,還能和岫哥結(jié)成連理,這一生我就別無所求了!彼龑χ炜罩孕牡钠砬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