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
看到佟靜明,楚一豫本來想叫住她,沒想到她卻像見鬼似的逃走。
大驚失色的佟靜明,不想再面對敵人嘲笑的面孔。脆弱如她,已經(jīng)沒有應(yīng)付他的力氣了。一不小心,沒注意花園曲徑上的不平,踏進一個回坑跌倒了。
“啊!”膝蓋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禁低聲呻吟起來。
楚一豫連忙扶起她,沒想到卻看到她滿臉的淚水。“你還好吧?很痛嗎?”
沒有回答,有的只是佟靜明倔強的側(cè)臉。
楚一豫把她扶到花園的一個涼椅上稍坐,順便檢查她的腳有沒有扭傷。
“腳很痛嗎?”揉著她紅腫的腳踝,楚一豫才發(fā)現(xiàn)她是這么纖細,像風(fēng)一吹就會不見似的,需要有人細心地呵護、照顧。
“沒事!彼卮鸬锰,反而讓楚一豫疑惑,她在掩飾什么嗎?
“為什么哭?”楚一豫掏出手帕,遞給佟靜明。
“不用了。”拒絕接過,佟靜明別過頭去,不去看他眼中的關(guān)切。
因為她受不起,那不是她該得的。不能無端接受別人的好意,因為她再也還不起那沉重的人情!眼淚只能流給自己看,她不愿讓別人看見她的軟弱。
“回答我!”楚一豫把她的臉扳過來!案嬖V我,你為什么哭?剛才出去不是還好好的嗎?”
“放開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有什么權(quán)利質(zhì)問我?”佟靜明像頭受傷的母獅,奮力維護她的自尊,以怒火代替她的悲哀!盀槭裁次乙艿竭@種對待,我要嫁的人不愛我,現(xiàn)在還要受到一個陌生人的盤問?你以為你是誰呀?”
楚一豫愣住了,他沒想到佟靜明還有這一面!拔也皇沁@個意思……”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佟靜明豁出去了。反正她已經(jīng)沒必要假裝什么了,沒有人會懂,那她又何必委曲求全?
佟靜明推開楚一豫,卻被他一把拉住!澳阍趺戳耍俊
“你不是很好奇嗎?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哭嗎?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嫁給大少爺嗎?你一直想問的不都是這些?”看到楚一豫點頭,她不禁冷笑。“坦白告訴你好了!我是一個犧牲品、一個代替品,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的委屈,她的不幸,全部都在這些話里。
楚一豫為她感到心痛,而造成她這種反應(yīng)的原因,直接就聯(lián)想到藍海靖。
“藍大哥讓你受委屈了?”楚一豫這句簡單的話,甚至連安慰都算不上,卻讓她心里的壓抑決堤。
“你不會懂的!在他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佟靜明捶打楚一豫的胸膛,像要阻止他說下去,邊哭邊叫。
抓住她亂揮的小手,楚一豫怕她傷了她自己!澳憷潇o一點!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己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大少爺是我惟一可以依靠的人,嫁給他,是我惟一可以待在他身邊的方法了。就算是當個復(fù)制品,我也愿意!”佟靜明只想把這些天來,所受到的冷眼、奚落,一古腦兒地發(fā)泄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說的,全是壓抑許久的真心話。
“別哭了!”楚一豫把她擁入懷中,像哄小孩似的想讓她安靜下來。
“我沒哭!我沒有哭!你胡說,我怎么會哭,你不要胡說!”佟靜明一邊否認,卻哭得失去了理智,仿佛眼淚是她的救贖,是她惟一的放縱。
看著在懷里的淚人兒,楚一豫不由得用力摟緊她,對她的遭遇感到心疼。
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藍大哥怎么可以任由她讓人欺負,任人糟蹋?
他的正義感讓他忘記他原本的目的,不是安慰受傷的佟靜明,而是要讓她離開藍海靖。
但是她的眼淚讓他所有的目標都化為烏有。
在楚一豫的眼里,只看得見她的淚,她的心碎,她的難過。而他的心,也因為裝載著她的眼淚,開始愈來愈沉。
他知道,在他心里的某個部分,已經(jīng)嵌進了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是……
佟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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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藍海靖就出發(fā)到美國。
撲空的楚一豫,還沒來得及找藍海靖談佟靜明的事,只好暫時擱下,這也讓他有時間去考慮,怎么做才能讓事情圓滿呢?
若按照他原先的計劃就很簡單了,只要找到朱拾心,讓她跟藍大哥破鏡重圓就行了。
但現(xiàn)在,他卻不確定這么做是不是對了。
楚一豫想起佟靜明的淚眼告白,不由得躊躇起來。她不像外表般那么冷靜,她的安靜全是假裝。在佟靜明嬌小的身體里裝的卻是跟柔弱外表完全相反的,一顆固執(zhí)而癡情的心。
還有一點——她愛藍海靖,這個的事實深深地撼動了他。
原本以為的拜金女形象,在昨天的眼淚下,完全潰決。他卻要把一個少女的癡心打碎,他真的做得到這么殘忍的事嗎!
楚一豫開始為難。
是因為她的眼淚才讓他改變決定嗎?
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事情不像他原本想象得單純,反而有點棘手。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找點資料才好對癥下藥。
原本想找佟靜明問個明白,不過她卻有意避開他,看來他必須另外想法子才行。
楚一豫向來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他有信心解決這一切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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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請不如偶遇,等了兩天,楚一豫終于在晴館的門口堵到佟靜明。
“嗨!”楚一豫先打了招呼,看到她雪白的臉上飛起紅暈。
怎么會遇到他?
佟靜明打定主意要避開他,卻沒想到他竟然就在門口等她。
打個招呼不會要你的命的。想是這么想,但自己的聲音卻是低低的、怯生生的!班恕!
看著她,楚一豫發(fā)覺他沒有辦法一下子看透她。
這個女人是團謎!
第一次見到她,她像得理不饒人的潑婦,上次卻變成癡心純情的少女,而現(xiàn)在,又像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到底哪一個她才是真正的她呢?
決定挖出她真實的一面,楚一豫說:“可以談?wù)剢??br />
盯著地面,佟靜明覺得自己好想挖個洞跳下去。
他什么都知道了,還要問什么?沒有勇氣面對他,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那個愛著藍海靖的她。
“你的意思?”對她的沉默,楚一豫急問。
佟靜明別過臉去,害怕她會說出不該說的話。前幾天她已經(jīng)夠丟臉了,沒有必要再在今天重演一次。
“我跟你沒有什么好說的。”佟靜明故意擺架子,轉(zhuǎn)身要走。
沒想到楚一豫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把擋住去路阻止她,順手把她扯進晴館的溫室里。
“砰!”他用力甩上溫室的大門,以隔絕外界的干擾。
楚一豫想要搞清楚,在這場戲里,她到底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在他的人生觀里,只容許黑跟白、對跟錯、是與非的存在,而中立而混沌的灰色地帶,永遠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你弄痛我了!”佟靜明抗議,因為楚一豫握著的是她那只受傷的手。
楚一豫才剛松手,隨即拉住她另外一只手,比剛才握得更緊、更用力,深怕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似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楚一豫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佟靜明的眉峰聚滿疑問的烏云!拔也欢愕囊馑!辟§o明有點怕,他的樣子像要把人吞下去般。從沒面對過男人的怒氣,她的世界第一次有人這樣直接地闖進來。
“你懂的,在這場戲里,你到底演的是什么角色一之前你的眼淚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藍大哥的吩咐?”楚一豫討厭被欺騙,他得弄分明才甘心。
“放手!你怎么這么野蠻呀!放開我!”佟靜明用力甩開他的手。
甩不開,她便用打的、用捶的,卻依舊辦不開他的鉗制。
這時她才了解男女體能上的差別,掙扎了一會,才不情愿地放棄努力,知道自己怎么抵抗也沒用了。
楚一豫覺得她的力道在他身上,輕得像是蚊子似的!安灰嬖V我,那天那個哭著要愛的女人,不是你!
佟靜明一怔,看著他得意的表情。
可惡!這個人真的太惡劣了,竟然拿她的傷口來嘲笑她!
咬著下唇,佟靜明知道自己不能再錯下去了,那天的失控是一時的大意,今天她不會再笨得泄露出任何一丁點情緒,讓他可以拿來攻擊她、侮辱她!
絕對不會了!
她深吸一口氣,換個方式讓他知難而退!澳阆胝f什么?親愛的一豫!
楚一豫一愣,看她露出誘惑的笑。
她知道自己得找個方法脫身,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討厭她。經(jīng)過之前的相處,她大概了解到楚一豫最討厭的女人,就是拜金女郎。
所以,她只要裝出一副眼中只有錢的樣子就可以了。
她寧可要他的鄙視,也不要他的同情,她不容許別人可憐她。
絕不!
鼓起勇氣,佟靜明路起腳尖。
她的手搭上楚一豫的寬肩,吐氣如蘭地在他耳旁說話:“那你認為我能做什么?”
“你……”楚一豫不能相信,百合般清純的她,隨即變成曼陀羅的毒辣。雖然百合花跟曼陀羅,兩者同樣是白色的香花,但一個可以入藥,一個卻可以下毒,這轉(zhuǎn)變未免太大?
但要命的,他竟然被多變的她所吸引,心為之牽引。
“說實話,要我演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出得起價,或許我會考慮……”看到他的臉色開始變紅,佟靜明滿意地轉(zhuǎn)過身。
踱到水池邊,看到如鏡的水面,反映著她臉上明顯地惶恐。
一定要讓他相信她是個有目的而來的撈金女,而不是那天的傻瓜,一個極度渴望被愛的女人。佟靜明加強心防,努力把自己偽裝起來。
“該死!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楚一豫這時才回過神來。
從楚一豫的態(tài)度里,有點悲哀的,佟靜明知道她成功了。他開始相信她是個惟利是圖的拜金女郎。
而現(xiàn)在,她要做的,便是加深他的印象。
“我說的是中文,我想你不至于聽不懂。親愛的一豫,如果你能提供跟藍家一樣的條件,相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很樂意的!辟§o明媚笑道。
“你……”楚一豫幾乎就要相信她了,但眼尖的他看到她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她的不安。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忍住剛才的怒氣,心念電轉(zhuǎn)。
玩游戲?
好。〕辉ヂ冻鑫⑿Φ溃骸昂,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請你看著我,重復(fù)一次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他的話,佟靜明愣了一下,回頭看到的不是預(yù)期中忿怒鄙視的表情,而是他的笑容。
他在笑什么?
“你再說一次,我就相信你!笨吹剿樕系莫q豫與疑問,這讓楚一豫的想法獲得證實,她的偽裝已經(jīng)露出了破綻。
他步步進逼!澳阍趺床徽f下去?怕了嗎?”
“怕?有什么好怕的?”佟靜明露出微笑,借此隱藏內(nèi)心的不安!澳阋艺f什么?我相信你的耳朵沒有問題,我剛說得很清楚了。”
他在懷疑了嗎?
為了讓他安心,佟靜明決定演下去。瞇起眼,手指誘惑地描繪著他的肩線,聲音像要滴出蜜似的膩人!坝H愛的一豫,在這個家里,我只要扮演好一個乖乖的人偶角色,就可以成為藍家的女主人,坐擁榮華富貴。”
她的手順勢滑落,走到楚一豫的身后,才繼續(xù)開口:“而你相不相信我,并不算重要,畢竟買我的人不是你,我不需要做到讓你相信吧!”
楚一豫忽然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讓佟靜明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
“你真可愛,小明。”是真是假,楚一豫好歹也分辨得出來。
“你在說什么?”瞪著他,對這無禮的親密動作,下意識地全身僵硬,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楚一豫感覺到懷里的她有點僵硬與……顫抖?看來他猜測得沒錯,她的確是在演戲。
“你演得真不錯!我差一點就被你唬了!背辉バΦ。
佟靜明瞪著他,想撕掉他那得意的表情,但身體的反應(yīng)卻讓她不由得不承認,在他懷里的感覺很好,有種莫名地安全感。
“你的戲演得很好,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你到現(xiàn)在還是之前那個哭著要愛的小女孩。老實一點,我不會笑你!背辉グ馄鹚南掳,看見她的眸底閃動著無助的光。
皺眉,佟靜明拍落他的手,試圖掙脫他的擁抱!澳愫f什么?”
“想逃嗎?”楚一豫沒有欄她,只是靜靜地陳述!半y道你不想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到底是怎樣的人嗎?”
他低沉的聲音有著催眠的效果,讓她忘記自己該是個現(xiàn)實市儈的拜金女郎,而不是充滿迷惘跟困惑的小女孩。
看著他,佟靜明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在他心目中,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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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這個簡單的道理,向來聰明的楚一豫不會放過查探佟靜明的機會。
不必特別調(diào)查,是非對錯失不判定,只要有一雙好耳朵,就可以從在藍家工作幾十年的老傭人口里聽到許多消息。
他找到的人是管家林姐。
林姐這個已經(jīng)年逾六十的婦人,雖然有著嚴厲的外表,但是一談到佟靜明,她冷漠的表情上也不免罩上一層惋惜。
“唉!”嘆息是她的開場白!靶∶鳎
對著楚一豫,林姐有些猶豫。她在評估說話的分寸。因為楚一豫從外表看來,似乎人畜無害,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知人知面不知心。
略帶防備的,她緩緩地開口:“你為什么想知道她的身世呢?”
“我想知道藍大哥選她當妻子的理由。”直接說出問題,比迂回的旁敲側(cè)擊來得讓人心安。
“有什么好說,小明根本不夠資格當藍家的女主人!绷纸阒苯拥。
之前楚一豫也是這么想,但從林姐的口里聽到,還是有些刺耳。原來佟靜明在藍家的地位這么低,低到連個傭人都看不起她。
沒有察覺楚一豫的反應(yīng),林姐繼續(xù)說:“不是說她不好,畢竟小明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她的一切我都清楚。論學(xué)識修養(yǎng),當藍家的女主人綽綽有余,但是藍家要的不是‘乖’,所以我說小明這個孩子留在藍家是浪費了!
“為什么?”楚一豫問。
林姐略帶滄桑的面容,忽然露出笑意!皢栁覟槭裁?小明是塊寶玉呵!可是藍家這里不是金山銀礦,她跟鉆石出身的藍家小孩怎么能比呢?不夠硬的玉,永遠只有受傷的分!
“怎么會?”楚一豫訥訥地開口。
“楚先生,你看不出來嗎?因為小明不夠壞,也不夠狠心,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從來不哭,也不抱怨,讓人打從心里疼她呵!”林姐嘆氣道。
“那她……”楚一豫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這種表情落在老婦的眼中,看起來就像戀愛中的男子。
“你喜歡她,是不是?”林姐說話一向直接,不拖泥帶水。
楚一豫不禁有些心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掩飾,只是支吾一會。
對他不干脆的反應(yīng),林姐嘆了口氣!俺壬,如果你只是好奇,那就不要再管這件事,她已經(jīng)夠可憐了。從小就得不到她爸爸的關(guān)心,現(xiàn)在大少爺又這樣對她。你算做好事,別再欺負她了!
“你怎么會以為我欺負她呢?”楚一豫不服氣。
林姐從剛才的談話里,覺得他可以相信,于是娓娓道出佟靜明的身世。
“記得那時候小明才三歲,小明的媽嫌她爸不會賺錢,就別的男人跑了,她爸爸一個大男人帶大她,父女倆相依為命也算夠苦命了。”
“啊……”楚一豫沒想到佟靜明會有這樣的童年。
“就算養(yǎng)條狗,至少也會拍拍它、親親它,但是她爸爸只把她當成責(zé)任一樣養(yǎng)大,從來沒看他對她笑過,這樣可憐的小孩呀!”林姐嘆氣道。
聽到林姐的話,楚一豫有種心痛的感覺。仿佛可以看到一個小女孩,爹不疼娘不愛的一個人孤單地在角落玩耍的樣子。
向來是家人寵愛、朋友歡迎的楚一豫,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擁有快樂的童年,這一切的幸運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他從來不知道有人像佟靜明,活得這么累、這么辛苦?
那不是他能想象的生活。
“話說回來,大少爺也實在過分,跟朱小姐斗氣,拿小明來當擋箭牌,也從來沒聽她埋怨。她就是這樣,什么都不說,像個悶葫蘆似,讓人想關(guān)心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林姐說。
“呃……”聽到林姐的話,楚一豫覺得有點本未倒置!八{大哥訂婚不是自愿的嗎?”
他一直以為是佟靜明耍了什么手段,才讓藍海靖不得不娶她,怎么現(xiàn)在聽起來,反倒像是被逼婚似的?
“自愿?”林姐冷哼了兩聲,才繼續(xù)說下去:“說得好聽,誰都知道她爸爸生病一直到過世,所有的開銷都是藍家出的,你以為藍家是開善堂的嗎?楚先生,你不會這么天真吧?”
“這么說……”把事情連貫起來,楚一豫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小明從來就不貪心,要不是為了還藍家的人情跟錢債,她早就拿獎學(xué)金出國了,還留在這里做什么?這里對她來說也沒有什么好留戀的!绷纸阏f。
林姐的話匣子一開,讓楚一豫了解某個部分的佟靜明,他的心開始為之牽動,不禁動容。
“楚先生,您想想,一個孩子能夠忍受多大的壓力?說實話,要是小明在這種情況下變壞,也沒有人會覺得她錯,對不對?”
楚一豫點頭同意,林姐才繼續(xù)說下去:“可是她就骨頭硬,自小就是自尊心強,跟她老爸一個樣子!
自尊……楚一豫這才明白佟靜明的漠然有太多倔強的成分。
“小明眼海湄小姐同校,小姐請了五六個家教,成績還在及格邊緣,可小明不同,一路拿的都是第一名,這個成績要是給海湄小姐,對藍家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可是我就沒看過小明的爸爸稱贊過她!绷纸銍@道。
忽然間,楚一豫覺得他真的是太幸福了。
一直以為父母的關(guān)愛是理所當然,卻沒想過世界上還有人想得到父親的一個微笑,都那么困難、那么辛苦?
佟靜明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樣子,在楚一豫的心里,開始慢慢地融入。
這種憐惜的情緒,如野火燎原,焚化了他的固執(zhí),給他一個愛上她的理由。他想保護她,不要再讓她傷心難過。佟靜明的影像,在他心里已經(jīng)慢慢深刻。她需要有個人以一輩子的真心去對待她,去愛惜她。
而那個人,希望是他。
楚一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