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灑進室內,讓大理石的地板染上一層金黃。
以藍跟白為主色調的布置,使藍家的主屋“海莊”充滿沉靜的氣息,而這種安靜的氣氛會讓人產生錯覺,仿佛昨日婚宴的奢華喧鬧,是出自于想象。
光線從大廳閃進了餐廳,空氣中散著烤面包的香氣,只有刀叉跟杯盤的聲音在空間里傳遞。
這時,一個身形阻隔光線的穿透,在金色的地板上,扯出長長的陰影。
“早。”
聽到這聲招呼,讓正在用餐的藍海靖跟佟靜明,抬頭看向來人。
“早。一塊用餐吧!”藍海靖招呼著楚一豫,吩咐佟靜明:“小明,幫一豫準備餐具!
楚一豫看著離開位置的佟靜明,他淡淡地回應:“不用了,時差還沒調回來,還不餓。”
“是嗎?小明,那你幫一豫倒杯咖啡吧!”藍海靖把楚一豫招呼到身旁的位置落座,正好跟佟靜明的位置相對。
佟靜明轉身從餐車上倒了杯咖啡,端到楚一豫的面前!罢堄!
楚一豫打量著佟靜明。
她今天穿著粉紫小碎花連身洋裝,看起來更瘦。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針織長袖外套。
大熱天還穿外套?
楚一豫忍不住盯著她的手。難道昨天他真的弄傷了她?他疑惑地抬眼看她,想問卻問不出口!凹犹牵是奶精?”佟靜明避開他的視線,淡淡地問。
這時楚一豫才回過神來,接過咖啡。“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
“不用客氣!辟§o明沒有堅持,把杯子交給他就繼續喝她的牛奶。
藍海靖用完餐,才對楚一豫開口:“你這次回來打算停留多久?”
“看情況,還有一筆資金需要籌措,計劃還在討論,所以我干脆趁機休個假。不會不歡迎吧?”楚一豫笑著說。
他需要時間了解狀況,掌握一切。
“怎么這么見外?把這當自己家吧!對了,我明天去美國出差,沒辦法招呼你,叫小明陪你到處逛逛,你會發覺很多地方都變了!彼{海靖說。
“是變了!背辉ピ捴杏性。
藍海靖看著手表,不繼續這個話題!按龝擞屑s,我得先走了。小明,好好招呼一豫!
“是!辟§o明放下杯子,唇邊沾著點牛奶的白渣,這憨憨的樣子,像剛吃飽的小貓咪一樣動人。楚一豫看呆了,她像清純跟性感并存的混合體,讓人想要擁抱、親吻她。
身為未婚夫的藍海靖,這時順手拿起餐巾拭去她臉上牛奶的痕跡,任誰看來都是情人間的親昵!皝恚氵@里臟了。”
佟靜明乖巧地任他擺弄。
她知道藍海靖在演戲,他要楚一豫相信他們相愛,所以她順從地配合,但她年輕的心里,還是存在著期盼。
多希望這是真的,他是愛她的……
“謝謝!彼卣f。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這一切都只是要做給人看的,不是真的。
而楚一豫看來,這個動作令他的心糾結不已。
很正常。∏閭H之間這算小case,還有更大膽的呢!楚一豫試圖說服自己?墒菫槭裁葱睦飼蟹N叫作嫉妒的情緒在翻騰呢?
對藍海靖而言,佟靜明是個可愛的人偶,不會背叛他的忠實寵物,這種認知令他放心,也忘了防備。
忘了她是人,而且是個女人。
“好了,時間到了,我先走了。一豫,讓小明陪你聊聊吧!”藍海靖一離開,室內的空氣又回復沉悶。
想起藍海靖的吩咐,佟靜明才打起精神,她得做個稱職的女主人,雖然這個人是來刺探她的。
就算他再無禮,她也不能冷落客人。
“楚先生,你這么久沒回來了,有沒有什么地方想去呢?”佟靜明問。
楚一豫盯著她,他想掀開她平靜的表面,想知道她是個怎么樣的女人。他想看小野貓張牙舞爪的樣子,像現在這么溫馴柔順,不是他想要的。
“叫我一豫吧!我朋友都這么叫我,親愛的小明!惫室鈱W藍海靖稱呼她的方式。他知道這樣不合禮儀,但是這樣才能激發她真實的一面。
不是為了藍海靖,而是他私人的理由。
聽到他叫她“小明”,佟靜明抬頭望著他,可以從他眼里看見野蠻的挑釁跟尖悅的懷疑。
壓下心里的不悅,她輕輕回答:“你該叫我大嫂的!
好個佟靜明,不卑不亢!果然厲害。沒有驚慌失措或不識大體的反應,反將他一軍,技巧地提醒他她的身份。
但楚一豫也不是省油的燈!澳愀{大哥還沒有正式結婚,‘大嫂’這個稱呼不太適合你。”
垂下眼,沒有泄露她的不悅。佟靜明告訴自己,絕對不要跟這種人生氣,因為只會氣死自己。
調整好惰緒,佟靜明溫順地開口:“也對,不過我不習慣讓‘外人’叫我名字,你不會介意叫我佟小姐吧!”
外人?
高招、聰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工夫一流,看來她的確不像外表那么柔弱,不小心一定會被她騙了。
把心防的圍籬再加高,楚一豫露出微笑。
“也好,佟小姐,就麻煩你充當幾天的導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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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經安排好司機,但楚一豫堅持要自己開車,佟靜明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走進藍家的車庫,站在名牌轎車里,他故意挑了部最普通的小轎車,想試試佟靜明的反應。
“這部好嗎?”楚一豫問。
“你開得習慣就好!辟§o明對車子沒有概念,她認為只要能發動、能開能坐能跑的就是好車。聽到她的答案,楚一豫不禁皺眉。
拜金女應該挑剔、虛榮,看到他挑的車,她該要出聲抗議這種車不配她藍家未來女主人的身份,為什么她一句話都沒說呢?
這樣一來,他心中原本設定好的壞女人形象,也因此出現了裂痕。
她的溫婉,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如果她有任何不悅的反應,他還知道該怎么應付。
但她沒有反應的反應,讓他無法進行所安排的一切。
山不轉,路轉,反正還有時間,這幾天里一定可以找出她的缺點,掌握她的把柄,讓她知難而退。
這樣一想,他馬上樂觀起來。
楚一豫紳士地幫佟靜明拉開車門!拔覀冏甙桑
佟靜明沒有再開口,只是順著他的意思坐上車。
上了路,從后照鏡里可以看到的是愈來愈遠的海莊。漸漸地,大宅的影子變成山間的一個小點,隨即消失在道路的彼方。
沿途的風光是一邊靠山,一邊望海的景色。
在楚一豫的高超開車技術下,曲折的山路就像是在平地一樣地平穩。兩人都有各自的心事,誰都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只有不斷從車窗灌進的風聲。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佟靜明的心情不知不覺放松了。
自從答應求婚之后,她就沒有機會出門。雖然不喜歡楚一豫無禮的態度,也不想要陪他這個討厭鬼。但托他的福,讓她這只籠中為有自由的機會,就算只有幾天也好。
“你想去哪?”不耐煩的,楚一豫打破了沉默。要是一直這么合下去,根本沒機會打聽到他想要的資料。
佟靜明望著他,故意裝出怯怯的樣子!罢垎,你想去哪里呢?”
楚一豫被她給搞迷糊了。眼前這個怯生生的小女人,真的是昨天他所見到的悍婦嗎?
看見她的外套,一個念頭在他腦海成形。
“唧”地一聲煞車,楚一豫把車停下。
佟靜明愣住了,還來不及問他要做什么,就被楚一豫抓住。
他握著她的手臂,掀起外套所遮蓋的部分,隨即看到那纖細的手腕上,多出了一環青紫的印記。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
“你看夠了沒?可以放開我了嗎?”佟靜明問。
“對不起。”放下她的手,楚一豫真心誠意地道歉。
“我有聽錯嗎?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道歉?”佟靜明冷冷道。
“是的,我很抱歉!背辉ゲ桓吲d地答,但他還是得道歉。
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佟靜明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他的道歉。
“很痛嗎?”楚一豫才問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都傷成那樣了,不痛才有鬼。
佟靜明把外套穿好,輕描淡寫地說:“沒事!
雖然只是一句關懷的問候,但這樣一句話卻讓她心里好過許多,至少他還有歉疚,而不是敷衍了事。
“你幾歲?”楚一豫挑起話題,隨即把車子發動上路。
“昨天剛滿二十!彪m然不明白他問年紀做什么,但還是老實地回答。
“啊……”楚一豫這才知道昨天是她的生日,而他竟然那么對待她?不由得臉紅了起來,覺得自己過分了。
“你呢?”佟靜明問道。
“我……我二十六歲了!背辉ニ闪丝跉狻
“嗯,二十六歲呀!辟§o明只是點點頭,腦海閃過幾個想法。
年輕,在男人跟女人身上是不同的計算方式。
過了二十歲的女人,沒有理由說自己還很年輕,而男人,即使過了四十歲,還有可能被稱為“青年才俊”。
依照這個算法,楚一豫還是很年輕的。
想到這,沒靜明的表情多了些寬容。
雖然他的年齡比她大,但卻不像她經歷那么多生活上的磨難。二十歲的她,已經是個蒼老的靈魂,對于幾乎像張白紙的他,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想到這,她覺得該用另一個角度來跟他說話!皩α,海靖跟我提到,你的工作是考古隊的經理!
海靖?
她對藍大哥的稱呼,由大少爺變成海靖,令楚一豫不由得好奇地望向她,想知道改變的理由。
只見從窗口吹進的風,揚起她長長的發,飄動著淡淡的香,鉆進了他的理智,解散了他的偏見,也讓他變得溫柔起來。
不論如何,她才二十歲,只是個孩子,一個很年輕的孩子。沒有理由對一個孩子生氣的,不是嗎?楚一豫對自己說。
“是,我是考古隊的經理,專門挖死人骨頭的!背辉フ{侃自己。
撥開被風拂亂的發,佟靜明望著他,露出一抹笑。“那你的工作都做些什么呢?你去過埃及的金字塔嗎?那里真的有木乃伊的詛咒嗎?”
覺得她的笑容好天真,楚一豫也放開胸懷,開始跟她聊起天來,完全忘記他試探的目的。
理智離他似乎愈來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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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楚一豫出門逛了一整天,才剛回到藍家,就看到藍家的管家林姐站在海莊的門口等她。
“小明,大少爺找你。”
藍家的上上下下都沒把佟靜明當成未來的少奶奶,仍然叫她“小明”。佟靜明也不介意,反正她本來就是她。
就算換了身份,她還是佟靜明。
“謝謝!辟§o明要往書房走,結果被叫住。
“大少爺說他在房里等你!绷纸愕脑捵屬§o明一愣。
房里?
她從沒有進去過藍海靖的房間,都是他來晴館找她,怎么今天突然要她去找他?而且還是在他房里?
但她沒有時間多想,藍海靖的話就等于命令,她沒有反駁的權利。
穿過前廳來到穿廊,從特別設計的螺旋階梯拾階而上,可以聞到檜木樓梯上打蠟的味道。
淡淡的檸檬香,像楚一豫身上的味道。
想到這,佟靜明不禁臉紅。
剛才去逛街,她因為地不平而差點滑倒,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也讓她感覺到男性的氣息。
這個意外令她不知所措。
就算她再怎么世故,再怎么成熟,也只是個從來沒有跟異性交往經驗的年輕女孩,并不懂得該怎么去應對。
雖然只是一下子,但她不由得貪戀起在他懷里的安全感。
但那如夢一般的時光總會過去,人總是要清醒地過活。佟靜明收起笑容,日復冷淡,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思考的人偶才行。
走到藍海靖的房門口,佟靜明敲了敲門。
“請進!甭牭剿{海靖的聲音,她才推門而入。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佟靜明就算裝得再冷靜,也忍不住被室內的布置所吸引。
近三十坪的房間里,墻上滿滿地掛著人物的海報,能放東西的地方也放著大大小小的相框,而相片里的人物,除了藍海靖以外,都是同一個女人。
那個叫作“朱拾心”的女人,藍海靖的前任未婚妻。
佟靜明不禁心酸,她的表情忽然蒼白。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房里竟然掛滿了別的女人的相片,連藏都不藏,還擺在最明顯的地方,這算什么?
他真以為她什么都不在乎嗎?
可是,佟靜明又能夠說什么呢?她連開口抗議都不行,只能認命地面對。
藍海靖坐在沙發上檢閱著手里的文件,看到佟靜明,隨即放下文件,察覺她的臉色不佳!澳悴皇娣䥺?”
“沒。有事找我嗎?”佟靜明藏起心事,壓抑著心底傳來的哀嗚聲。她只是買來的人偶,而人偶是不該、也沒有感情的,不是嗎?
“今天跟一豫去哪里玩了?”藍海靖問。
原來是要她報告行程。
佟靜明好悲傷,連朋友的地位都比她來得重要,她不能想象未來的日子該怎么過下去……她告訴自己,把這一切當成一份工作,一份名為“未婚妻”的職業來看待,或許會好過許多。
她簡短地敘述,藍海靖聽得眉頭大皺!澳銈儧]有去別的地方?”
“大少爺,你想要我帶他去哪呢?”故意的,佟靜明又開始稱呼藍海靖為大少爺,這是她惟一表達抗議的方式。
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這樣就不會受傷了吧?
“你忘了嗎?叫我海靖!”藍海靖不悅地指正。
“是。”佟靜明垂下眼簾。
不想讓他發覺她眼里的難過,不能讓他清楚她的感情,要她像狗似的向他搖尾祈憐,只為了要他施舍一點愛,這樣的事,她做不到呵!要是連她惟一僅剩的自尊也讓他踐踏在腳底,那豈不是太悲哀了?
“沒別的事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藍海靖下了逐客令。
“是!遍T開了又關,始靜明聽話地離開了。
而她的心事,卻跟著遺落在房門里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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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緊閉的房門,藍海靖不禁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傷了她,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面對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孩。
“我這么做是不是錯了?”藍海靖自問。
她是個好女孩,可以做一個端莊的妻子,孩子的好母親,但他想要的卻不是這樣的女人,他渴望一個熱情、美麗,像團火似的女人,就像朱拾心……
就像朱拾心。
這個想法令他一怔。
“朱拾心!彼従彽啬钪@三個字。
這三個字仿佛是句咒語,是顆長在他心里的毒瘤,只要想起這個名字,就令他心痛。
在她絕對而全然地背叛以后,為什么到現在,他還會想著、念著她,還有那種不顧一切把她找回來的欲望呢?他的心里占滿了她的影子,就算找了再多的女人來填空,卻怎么也無法代替她的存在。
“該死的!你到底對我下了什么蠱?!朱拾心!”藍海靖忍不住狂嘯。
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相框,相片里的她,笑得那么燦爛、那么美麗,那時的快樂幸福,卻讓現在的他覺得刺眼、痛苦。
手一抖,光線的角度改變,從玻璃鏡面的反光里,藍海靖看到一個男人為愛癡狂的失落表情,不由得讓他想起剛才佟靜明進房時的樣子。
那是驚訝的,也是傷感的。
他現在才明白佟靜明會有那種反應,畢竟她闖進了一個完全沒有放棄過去的男人世界,而那里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小明?她是無辜的!”藍海靖的良知在苛責他。
但他固執地揮去這個想法。“我會讓她過著舒適的生活,這樣就夠了,不是嗎?從來也沒有聽她抱怨過!”
就這樣,在他腦海中,佟靜明的影像漸漸淡去。
“朱拾心啊朱拾心,你到底要霸占我的心多久啊,”看著相片里朱拾心魅惑的笑容,這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為什么到現在還無法忘記她?
“不要再想她了!”他告訴自己,卻愈想愈亂,愈想忘卻愈深刻。
她的笑,她的聲音,她的熱情,她的一切,像團火,狠狠焚燒他的意志,狂亂他的理智,讓他沒有辦法忘記她。
“不!”失控的,藍海靖用力地把相框往墻上砸去。
匡唧!
玻璃鏡框在碰到堅硬的墻面時,頓時化為碎片,四散在地面上,這讓他有種野蠻的快感。
繼續拿起一個又一個,用力地往倒霉的墻上砸去。
一時之間,玻璃碎裂聲不絕于耳。
把所有的相框,能砸的都砸了,但是藍海靖的心卻越發地空虛。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為什么會這么難過,這么痛苦,每砸碎一塊,就仿佛把心撕成兩半一樣的痛呢?
他盯著滿地的碎片發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反常。
映著燈光的玻璃,像最絕望的眼淚,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晶盈地閃動著七彩的光輝。
彎腰撿起一張夾在碎玻璃里的相片,不理會被碎片扎得皮破血流的手指,怔怔地望著相片里的人兒,任鮮紅的血液流過她的笑容。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還愛著她的理由。
手上的傷口不是不痛。
痛、很痛!但比不上他的心痛。
“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呢?心!彼{海靖痛苦地說。
朱拾心,人如其名,拾獲了他的心,卻任其荒蕪,拾心卻失心。
從來,感情就是道無解的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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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心痛,佟靜明從海莊一路跑回晴館。
早知道他不愛她,不是嗎?為什么她還會因為他而心痛?為什么會因為看到他房里的相片,她為什么會這么難過?
為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擊倒了佟靜明的冷靜,到現在她不得不坦白承認,那是因為她“嫉妒”。
她不明白為什么朱拾心離開之后,還能霸占藍海靖的心?現在待在他身邊的人是她!為什么他不肯看看她呢?為什么他還掛念著那個負心的女人呢?
佟靜明不是不在乎別人的蜚短流長,但那都無關痛癢,畢竟他們在她的生命中一點也不重要,但是最大的打擊,卻是來自藍海靖。
剛才的畫面,將她原本懷抱的最后一絲希望,全部打碎。
他的心里根本沒有她!
從以前到現在,灰姑娘的劇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王子愛的,始終是公主,不是她!
她怎么這么傻,為什么還相信那騙人的童話?
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是她自己在騙自己。
裝作不在意,裝作無所謂,但是心里還是不住渴望,總有一天,她會得到王子的垂青,會得到他的真愛,以為這樣的守候,終會得到他的回心轉意。
但是她失望了。
腦海里反復重播著在藍海靖房里看到的畫面,照片里的朱拾心仿佛在嘲笑她的癡、她的傻。
多希望藍海靖會愛上她,多希望童話會成真,多么希望她這個灰姑娘仙度蕾拉會變成真正的公主。
難道幸福真是奢求嗎?
想到這,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傷的是她的心,為什么還要她付出淚水的代價呢?
“不準哭呵!不準哭!”命令自己,但她沒法克制傷心。
愈抹!淚愈多。
加快腳步,即使已經跑到連呼吸都會讓胸口刺痛了,她還是用力、使勁地跑,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模樣,至少這樣還可以保留一點自尊。
也是現在的她,惟一也僅有的了。
經過轉角,卻遇到一個現在她最不想碰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