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希不再留在桑氏飯店白吃白宿,她在這個小鎮(zhèn)里租了一家店面準(zhǔn)備開家面館。
房東是個相當(dāng)和藹可親的婦人,由于大兒子娶了媳婦搬到T市,而小兒子最近又接了一件頗不錯的case北上,而她的另一半在幾年前也去世了,所以現(xiàn)在只剩她冷冷清清地占著大房子,而且還是兩棟緊鄰的房子,于是便將隔壁原本是預(yù)留給小兒子娶媳婦用的房子暫時租給了董希他們。
董希連日來為了打理面館的事情忙昏了頭,而房東太太鐘媽媽經(jīng)常過來幫忙,讓她感到無限溫馨。令她最窩心的是野天,雖然他只是個孩子卻相當(dāng)懂事,在她搬些粗重的東西時他總是會過來幫忙,令她稍微吃驚的是他的力氣比一般小孩大好多。
她是有好多無解的問題,但是她寧可粉飾太平地活下去,希望赤狐永遠(yuǎn)別出現(xiàn)打擾他們寧靜的生活。
今天是面店開張的第二天,除了一些鐘媽媽的朋友和鄰居外,她的生意真是清淡得可以,但是鐘媽媽不斷地鼓勵和開導(dǎo),她總算走出灰暗心情。
「吃吧!」譚野天不知道什么時候端了一碗面和鹵菜在她面前,一定是在她偷懶的時候煮的,她臉上不由得添了幾分愧色。他續(xù)道,「嘗嘗我做的!棺剿媲埃p腳離地晃著。
「這明明是我做的,你想居功啊?」她話是這么說,心底可是甜滋滋的。
她嘗了一口,得意地說:「好吃!惯@時候才發(fā)覺已過了中午,而她連半滴水都未進(jìn),饑腸轆轆的感覺立刻涌上腹部,她狼吞虎咽般吃完了碗里的面。
「很好吃嘛,為什么生意卻沒起色呢?」她一手托腮,一手撐著肚子。
「才第二天,凡事得慢慢來!
「呃?」怎么讓一個孩子來開導(dǎo)她了,不過那也未嘗不可,因為他是譚野天,是最特別的男人,「只要你一句話,再多的困難我也會克服!
「姐姐,有客人上門了!闺m然他是背對著大門口,耳力卻敏銳如昔。
董希怔然一笑,她得要適應(yīng)他的「特異功能」。
果然如譚野天所料,有兩位年輕人朝這邊過來,不過,看情形他們只是路過而已,并不打算進(jìn)來捧捧場,眼睜睜地看著又損失一筆生意,譚野天卻在此時淡淡地建議:「我們可以試著開口叫賣,沉默不能當(dāng)飯吃的!
「叫賣?」她的聲音高亢起來,對于這種「夜市」的做法不太能茍同,但是惟今之計只能試試,「如果不成的話,你可別叫我當(dāng)街跳艷舞!顾琢俗T野天一眼。
清了清喉嚨,她開始初試啼聲:「先生,吃面。」
「聲音太小。」譚野天提醒。
董希又氣呼呼地瞪他一眼,不甘愿地又叫:「吃面了,先生!
譚野天跳下椅子,對著她道:「面子往往比肚皮重要,你就是這種人。」他人小鬼大地說完后,便跑向那兩個年輕人,拉著他們的手用稚嫩的聲音說:「大哥哥,我姐姐有事找你們。」說著還指向董希這邊。
董希一陣茫然無措后立刻笑靨如花,希望她的親切能招來絡(luò)繹不絕的客人。
殊不知,她這種親切的方式惹得兩個年輕人心神蕩漾,沖著她長得漂亮可人就過來了。
「小姐,你找我們有事?」
「呃?」董希望了望譚野天,只見他一臉「再來看你的了」的表情,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對,有點小事情。噢,你們一定還沒吃飽吧?」
兩個年輕人相覷一眼,異口同聲說:「吃飽了!
董希又楞了楞,心想自己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人家隨便的一句話就堵得她啞口無言,推銷的戰(zhàn)略終告失敗。
「男人的胃口都比較大,姐姐,你不是原本就打算請客的嗎?」譚野天的幾句話又讓董希的推銷戰(zhàn)略活了起來。
她連忙道:「對,我的面館才剛開張,今天我做東,兩位請進(jìn)!
兩位年輕人受寵若驚,直凝著她嬌俏的臉龐,心底盡是愛慕之情,匆匆入座免得她臨時改變主意。
董希殷勤地煮了兩碗面又加了幾樣鹵菜,服務(wù)周到地請他們慢用。
「野天,你真有辦法!顾紫聛砗妥T野天平高。
「人總喜歡貪小便宜,不過這兩位哥哥貪的卻是美色。」他淡然中多了份嚴(yán)肅。
「你吃醋了嗎?」董希媚笑如花促狹地問。
不期然地,他竟然微微臉紅,但口吻仍一貫的慢條斯理:「美色往往是虛幻的,一旦了解姐姐的個性,十個有九個想逃!
「你!」她非常生氣,但不知是不是怒極反笑,現(xiàn)在她竟無奈地笑逐顏開,把譚野天弄糊涂了。
「你很能苦中作樂!顾绱丝偨Y(jié)。
她搖搖頭,柔情笑說:「我在你的身上找到了那個時候的譚野天,原來你的個性一點改變也沒有,我該笑你沒長進(jìn)或是佩服你的始終如一呢?」
「你又把我當(dāng)成那個譚哥哥了!顾回灎栄诺哪橗嫵霈F(xiàn)淡淡的不悅。
「這有什么不對?」董?嘈χ,忍不住又去撫摸他的臉龐和一頭紫褐青絲,想借由這些親昵的動作去想念她愛的人,但每當(dāng)回過神后,她卻可悲地笑了,因為眼前不就是她愛的人嗎?只不過她愛的人成了一個男孩,一個離她好遠(yuǎn)的童年光景。
「小希,!有客人上門了!圭妺寢層诌^來探班了。當(dāng)然,她也看到董希對譚野天那種特別的眼神,但她將它視為姐弟情深,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鐘媽媽。」董希和譚野天異口同聲地叫。
「今天生意如何?」
「馬馬虎虎!苟5。
「別失望得太早,凡事起頭難,你有實力繼續(xù)做下去的,我也會幫你多找些客人上門!圭妺寢尩。
「謝謝。」董希輕輕頷首,鐘媽媽的古道熱腸使她老在要放棄的時候點燃明燈。
吃飽的兩位青年人朝她這方走過來。
「小姐,我們會再來捧場的!拐f完,眼睛仍盯著她瞧。
譚野天這時候插嘴:「下次就要付錢了!
兩位年輕人走后,鐘媽媽拉著董希就問:「你讓他們白吃白喝?」
「策略之一,有實力不怕虧點小本,對不對?」董希笑道。
「但是要適可而止。對了,今天晚上過來一塊吃飯,我的大兒子、小兒子都會回來,人多熱鬧些。」鐘媽媽心里可還有其他打算呢!
董希知道鐘媽媽一向喜歡熱鬧便一口答應(yīng)了,還說要過去幫忙呢!
。
董希和鐘媽媽在廚房忙翻天,譚野天則坐在客廳看著無聊加三級的電視。
突然門鈴響起,廚房傳出董希的聲音:「野天,麻煩你開個門!
譚野天打開了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像小公主一樣的女孩,個頭與他一般高,原本不悅地撅著小嘴,在看到他的同時卻綻開笑容。
鐘媽媽這時也從廚房出來,見到大兒子和媳婦以及小孫女時笑得合不攏嘴,大家魚貫坐人客廳。
「奶奶,我好想您哦!」鐘沅伶撒嬌地偎到奶奶身邊,一雙骨碌碌的眼睛還停在譚野天身上。
「沅伶愈來愈可愛了!圭妺寢屘蹛鄣赝鴮O女,「你們再坐個十分鐘,好菜馬上上桌!
「媽,我也來幫忙。」媳婦開口了。
「不用不用。我偷偷告訴你們,有個我物色好的準(zhǔn)媳婦正在幫我的忙呢!」鐘媽媽的話惹得他們夫妻倆又相視一笑,了然于胸,只是這次老弟能接受嗎?
譚野天原本冷淡的臉更趨冷淡,他很沉默地坐在另一端的沙發(fā)上盯著電視看,心思卻全然不在那上面。
「我叫鐘沅伶,綽號小美女,我允許你叫我沅沅,這是我最喜歡的叫法了。你叫什么名字?」鐘沅伶蹦到譚野天面前,落落大方地介紹著。
「譚野天!顾唤o她一個禮貌的笑容,而后便又是沉默不語。
「以后我叫你天哥哥,你說好不好?」
「隨你!
鐘沅伶有點被傷害的感覺,但很快就消失了,這樣的男生她第一次見到,以前嬌嬌女的她有好多的朋友,更有很多人刻意想和她做朋友,而譚野天的不同,使她覺得好有趣。
大門這時候被打開了,走進(jìn)門的是小兒子鐘憲延,他甫踏入門就一直苦笑著。
「大哥大嫂也回來了,這次該不會又是鴻門宴吧?」
「很不巧,你猜中了!勾髢鹤有覟(zāi)樂禍地道,「你的準(zhǔn)媳婦候選人正在廚房討好未來的婆婆呢!」
譚野天緘默不語,心里頭卻很不是滋味地打量鐘憲延。
「阿憲也回來了,都到齊了,快進(jìn)來吃飯。」鐘媽媽在飯廳里叫著。
鐘憲延對這種司空見慣的事只能搖頭嘆息,恐怕老媽又要失望了,因為他心里現(xiàn)在只牽掛著一個女孩。
他們聽從鐘媽媽的話紛紛坐入指定的位置,譚野天在坐定后聽到鐘沅伶撒嬌說:「媽咪,我要坐那邊。」她指著譚野天身邊的位置。
她這個天之嬌女一開口一向有求必應(yīng),她立刻被安排到譚野天的身邊,開開心心地坐在位置上盯著他瞧。
董希端來最后一道菜,隨著鐘媽媽指的位置坐下來,然而身邊的人不是野天令她好納悶,只見到野天坐在斜對面,身邊的女娃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她驀然一股醋意上升。
「我來介紹,小希,這是我的小兒子憲延,今年二十八歲,是個室內(nèi)設(shè)計師。」鐘媽媽熱絡(luò)地介紹著兒子,期望這次能有好結(jié)果。
「鐘先生?」董希徹底地體會「世界真小」這句話,連她躲到這里來都會碰到熟人。
「董小姐?太……太高興再見到你了,原來朵鷹說你搬家就是搬到我家來?噢,對不起,我說錯話,能把我的房子租給你,我真的很開心!圭姂椦痈吲d得語無倫次,在場的幾位「有心人」都在心底暗自偷笑,算準(zhǔn)了這次會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
「原來你們認(rèn)識,那太好了,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圭妺寢屝τ卦捴杏性挕
董希心中坦蕩蕩,沒感覺到氣氛驟然轉(zhuǎn)變,只有他鄉(xiāng)遇到朋友的驚喜罷了。
「那天的失約真的很抱歉!苟G溉坏,朵鷹叫她務(wù)必打電話,但是一直有突發(fā)狀況發(fā)生,使她的道歉延到今天才說出口。
「沒關(guān)系啦!朵鷹說你媽媽病倒了所以沒空,你不用太自責(zé)!圭姂椦舆B忙揮著兩只手。
鐘媽媽聽出幾分端倪,也不問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便直接說:「小希一片孝心,失約也是應(yīng)該的,不過這約會總是要有頭有尾的;阿憲,不如明天你就帶著小希到處走走,反正回家就多住幾天吧!」鐘媽媽向鐘憲延擠眉弄眼的。
鐘憲延還會不明白媽媽的苦心嗎?
「董小姐,你有空嗎?」
「還叫董小姐,太見外了!圭妺寢屳p斥。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是面館開張才兩天,我走不開的!苟M窬堋
「小希,面館有我?guī)湍憧粗惚M興去玩!圭妺寢尩溃瓦B她的媳婦也附和,為了鐘憲延的婚事大家都是卯足了勁幫忙。
董希實在不太想出去,眼光不知不覺地瞟向譚野天,他一定可以為她解決的。鐘媽媽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終于知道她推辭的主因在哪里了。
「小希,你大可放心去玩,野天就交給我來照顧,沒問題的!
「不是的,我不是因為野天的關(guān)系,我是--」
「姐姐,這幾天你也累得很,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用在乎我!棺T野天道。
「你看,埜天真懂事呢!」鐘媽媽贊許著。
「天哥哥,我可以陪你玩啊!」鐘沅伶很高興地抓到機(jī)會。
「不行!」董希突然喝止,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只有譚野天最鎮(zhèn)定。她深覺自己的失態(tài),羞赧一笑,「野天,你也一起去吧!我怎能丟下你一個人自己偷閑?還有,鐘媽媽,明天館子就休息一天,您也別為我忙了!购蛨柑煸谝黄鸬拿糠置棵攵际菑涀阏滟F的,她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這么說,你是答應(yīng)了?」鐘憲延喜色難掩。
董希點點頭:「吃飯了!
埋首吃飯的時候有鐘憲延幫她夾菜,而譚野天則有膩膩的甜聲喚著一聲又一聲的「天哥哥」,她真的不想和一個小女孩吃醋,可是就是忍不住嘛!
年齡是個好大的差距,在他人眼里譚野天是她的弟弟,然而真相的殘忍卻不是每個人能承受的;就拿她來說,她不敢去想明天或后天的事情,那太不真切了,倘若日子平靜地過下去,有一天當(dāng)她成了婦人時,野天卻還只是個翩翩少年,她要如何去調(diào)適愛他的心情?
好苦澀,她不喜歡當(dāng)鴕鳥,卻在這不得已的情況下選擇了當(dāng)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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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后,那些「電燈泡」紛紛以買東西、逛街的借口走避,留下董希和鐘憲延兩個人和不識相的譚野天,而鐘沅伶也堅決和她的天哥哥同進(jìn)退,于是兩個小孩子被隔離在起居室玩。
再遲鈍的人也體會這家子的用心,董希實在沒想到鐘家的人手段那么厲害,她暗暗翻個白眼,對于現(xiàn)在的窘境她無話可說,然而鐘憲延也不是多話的人,早就滿頭大汗了。
「嗯……鄉(xiāng)下很寧靜!圭姂椦涌谧镜卮蚱瞥聊。
「對!顾幌牒南氯チ恕
又過了半晌。
「PUB的工作暫時先停下來了,朵鷹說你什么時候回去就什么時候開始!固岬焦ぷ魉容^能說長串詞。
董希幽幽地對著他:「如果我說我要長居此地呢?」她喜歡平靜的生活。
鐘憲延顯然被嚇到一點點,立刻認(rèn)真地道:「我也希望如此!顾X得有點類似告白,立刻臉紅了。
顯然他誤解她的意思了,董希不想讓他產(chǎn)生錯覺。
「開玩笑的,我不會一直住下來,只要環(huán)境允許,我還是希望回去的!沟浅嗪鼤胚^他們嗎?
鐘憲延失望極了,他這個人太老實,心中一點點情緒都很誠實地表現(xiàn)在臉上。
「天哥哥,走啦!我?guī)闳フ覍γ娴钠牌,她最喜歡我了,每次我去她家都會拿餅干和冰淇淋給我吃,我們一起去找她!圭娿淞胬T野天就要往外跑,絲毫不在乎譚野天的拒絕。
「你們想去哪里?」鐘憲延笑問,他相當(dāng)疼愛這個小侄女。
「去婆婆家。小叔叔,我和天哥哥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天哥哥,走吧!」
鐘憲延登時又臉紅了:「我和小希哪是在約會,你這個鬼靈精別胡說八道!
「好吧!既然如此,就請你們不要打擾我和天哥哥的約會!圭娿淞嬲f著又把譚野天拉向門口。
「埜天!你不能去。」董希冷著臉命令,卻惹來鐘沅伶的任性。
「為什么?」鐘沅伶跺著腳。
「總之不行!苟淼阶T野天面前,將他和鐘沅伶分開,對著鐘憲延道:「時候不早了,我和野天先回家了!
「我要和天哥哥玩!」鐘沅伶嬌嗔地嚷著,卻沒人理她。
「我媽媽希望你多留一會等他們回來!圭姂椦討┣械赝炝簟
鐘沅伶在一旁仍不依地直嚷,頓時讓董希心頭煩躁。
「鐘媽媽的盛情我心領(lǐng)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顾蜱姂椦诱f完,繼而蹲到譚野天面前,溫婉地開口:「要不要我抱你回家?」
「用不著了!棺T野天率先走出去,董希的一句話竟教他忍不住地害羞。
「晚安。」董希向他們道別后,急急地追上譚野天。
「你可知道你剛才在做什么?」一進(jìn)門她便又起腰來興師問罪,「為什么不拒絕?」
「我是被強(qiáng)迫的,你沒看到嗎?」
董希心頭的妒火仍無法因他一句解釋而消弭。
「她強(qiáng)迫你你就乖乖任她擺布?你可知道后果?」連日和譚野天形影不離后她知道當(dāng)初猜錯一件事,就是他夜晚發(fā)光的眼睛,那不是高科技產(chǎn)品,而是他與生俱來的。
「我可以擺平的,就算你沒有阻止我們的『約會』,我還是有辦法掩飾的。」想必剛才她要抱他就因為怕在夜空下被人發(fā)現(xiàn)他的不同吧!當(dāng)他張開眼看到董希的時候,仿佛他身上一切異于常人的狀況她都理所當(dāng)然的接受了,難道她知道他的身份?
「約會?你當(dāng)真想和她約會?對方不過是個幾歲大的小鬼,又是鐘家人人心頭上的一塊肉,任性起來誰都要讓她三分,這么嬌生慣養(yǎng)的小女生你也要?」她完全忘了譚野天現(xiàn)在也只是個小男生。
「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比起鐘沅伶好不到哪里去,是誰寵壞你的?」他輕挑起眉并否決了剛才的揣測,倘若她知道他的身份就不敢對他大聲嚷嚷了。
「你拿我和她相提并論?」
「沒錯!顾鏌o表情地道,但若仔細(xì)看就會見到他眼底蘊藏的慍火。
「譚野天,你--」她無法反駁,看看現(xiàn)在她成什么樣?一個醋勁大發(fā)的女人。她停止喧鬧,冷卻情緒片刻續(xù)道,「對不起,我太無禮取鬧了,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她愴然地凝望他,她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她所認(rèn)識的譚野天?
「你又把我當(dāng)成『他』了!
「是的。」她不能告訴他真相,不能說出她愛的人就是他,他現(xiàn)在只是個孩子而已,說了也無濟(jì)于事。
「請你發(fā)泄情緒的時候先看清楚我是誰,我不想受池魚之殃!顾淅涞卣f著。
她做得到嗎?把他當(dāng)成弟弟一般看待,不再對他釋放感情直到他恢復(fù)的那天……不,她做不到,明明他就在她面前她卻不能愛,這算什么?
「我不再亂發(fā)脾氣,但是我卻不能承諾不把你當(dāng)成『他』!顾寡缘。
「你那么愛他,他知道嗎?」譚野天正色地問。
董希一時怔仲答不上來,她從沒有機(jī)會表明心跡過。
「不知道!
「他什么時候回來?」他又問。
她圓睜杏眼,語氣又不禁提高了些:「這該問你……算了,我不曉得。但是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你會留到他回來為止,你絕對不能反悔。」
譚野天怔然地望著她。
「你說過的,如果反悔就是冷血大王八!苟UJ(rèn)真不已地道。
「姐姐,你這么兇,譚哥哥會喜歡你嗎?」他突兀地問。
「當(dāng)……當(dāng)然會,你為了保護(hù)我寧愿犧牲生命,這不就是愛的表現(xiàn)嗎?」雖然說得胸有成竹,她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野天,你喜歡我嗎?」
譚野天掉過頭去避免尷尬,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想譚哥哥會喜歡你吧!」
「真的,野天,你喜歡我?」她與他平視,心里有著激動。
「我是說譚哥哥,你別弄錯了。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約會呢!」他叮嚀道,旋身要進(jìn)房里。
「野天,我也是被逼的,你不能把我當(dāng)成三心二意的女人哦!顾暶髁。
「這些話留著對譚哥哥說!
董希真的被打敗了,這些話不對他說對誰說?
但是他哪里知道她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