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董家的管桌上看到昨夜的可怕男子,喬若穎終于知道他是誰了,只是沒想到他會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好夢真的很容易醒不是嗎?但是也未免太快了吧?難道連想安定下來都那么的難?為什么在給她一大堆希望之后才來打醒她的夢呢?太殘酷了!
“若穎,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臉色那么蒼白?”董書昀眼尖的瞧出她的不對勁,當然她也沒有忽略掉陸奎的神情?墒呛茏屓耸氖。陸奎只是埋頭吃他自己面前的食物,仿佛什么都不關他的事似的,“陸奎,你不能稍微有點反應嗎?”
陸奎這才挑高雙眉,可是還是冷冷淡淡的,“什么事?”
“喬小姐是你的新秘書,你不能表示一點歡迎之意嗎?”
歡迎之意?他不給她下馬威就算不錯了,女人是麻煩的東西,不過他倒是很喜歡那個原始人——拿東西都用手抓的小娃娃,那種小東西最沒有心機。
“你是未來的董事長,你有權力安排一切!
“我不是要你發(fā)表感言,說說打氣、鼓勵的話,人家若穎才從臺北下來,對這兒毫不熟悉,你這個上司是不是也該略盡點地主之誼,先帶她和諾諾出去附近認識一下環(huán)境?”
喬若穎在陸奎眸光中瞧出些許嫌惡和鄙夷,想也明白自己不怎么受歡迎,而且約略猜出這喚陸奎的男子不想聘請秘書,這其中說不定有什么問題存在著!
“我不想麻煩陸先生。”她還不至于那么厚臉皮的纏住人家!
“一點都不麻煩,他開車很方便,本來我自己要做這件事的,可是我老公要回加拿大總公司開會,我們等會兒就要回臺北,下次回來可能是兩,三個月后的事情了!倍瓡罒峤j的說著。
“董小姐不用替我擔心,我自己很快就可以適應的!
“我當然相信你的話。可是你也要相信我,有個人陪在一旁可以熟悉得更快,再說你帶著諾諾。想出門都不方便,有陸奎這個大男人在,可以輕松許多.你就不要和我爭執(zhí)這個了!倍瓡李^一轉(zhuǎn),又把話鋒轉(zhuǎn)向陸奎:“陸奎,我說得沒錯吧?”
陸奎不起勁的哼著:“你根本不給我機會說不,又何必多此一問?”他太清楚董書昀心中在打著什么主意。還不是想硬將那叫喬若穎的女人推給他。突然,他想到自己還欠喬若穎一個人情,所以才勉為其難的說:“好吧!就一天。多的沒有!
“又不會少塊肉……”
董書昀還想埋怨,可喬若穎卻阻止她,“夠了,一天就可以了!彼娴牟皇呛衲樒さ呐,硬是要來的體貼反而令她感到難堪。而且她也不想再和男人有所糾葛。
董書昀清楚自己不能介入得太過,否則只怕會弄巧成拙。所以也退讓了一步,“好吧!你們都決定了,我這個雞婆也只好管到這兒就停止了,反正你明白一點。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有什么問題,找我爸媽和陸奎,他們都可以為你解決的。你和諾諾已經(jīng)不孤單了喱!”
喬若穎知道自己該要心存感激才對,可是當她再接觸到陸奎的眼神時,她突然不能確定自己這臺南究竟是不是來對了?
× × ×
本來喬若穎以為董書昀夫妻倆一回臺北,她就可以躲過和陸奎一起出門的命運,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般。董書昀夫妻倆才出了董家,董家二老馬上代替他們盯梢,根本容不得她有所閃躲。
所以她和諾諾只能乖乖的被逼上陸奎的車,當然,她也看到陸奎的無奈。
“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忙,如果你不方便,可以把我們放到任何一家百貨行門口就行了!
陸奎側(cè)目看她,好像想看穿她似的,那目光讓喬若穎沒來由的心顫,連手心都冒出汗來,她知道他不愿意當個司機,可是應該不至于把錯歸到她頭上來吧?畢竟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結(jié)果她發(fā)現(xiàn)自己猜錯了,陸奎并沒有生氣。只是把頭轉(zhuǎn)開問著:“想上哪去?”語氣中沒有顯出不耐或不情愿。
“啊?!”一時間喬若穎還無法消化他的話。而且他的語氣很不像他,至少不是她知道的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從昨日算起到今天,她認識他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想知道他多少?恐怕也是非常有限的,也許她該多認識他一些才來評斷他到底是哪一種人。否則對他就太不公平了些。
下了決定后,喬若穎緩了緩語氣說:“如果你不忙?刹豢梢运臀覀兊桨儇浶腥,我想幫諾諾買兩件衣服!
“明白了。”陸奎輕轉(zhuǎn)了下方向盤,車子轉(zhuǎn)向另一條道路,經(jīng)過了幾分鐘的車程,他們來到臺南東帝士百貨。
喬若穎一看,可緊張了,“我是想找百貨行……”
通常百貨公司的衣物都貴得離譜,依她的經(jīng)濟,也只有碰上百貨公司大打折扣時才買得起里頭的東西,F(xiàn)在這種時候。她想碰都無能為力。
“百貨公司不算百貨嗎?”陸奎不耐煩的問。
“當然是。可是……”
陸奎手一伸,簡直像小雞似的將諾諾拎了過去,大步一跨。他領前朝百貨公司大門口走了進去。還一路直走向兒童衣物專柜。
喬若穎好不容易追上他的步伐,也來到兒童衣物專柜?墒菂s很難為情,想跟陸奎說自己身上沒什么錢,可是專柜姐小一看到抱著諾諾的陸奎就熱絡的推銷著
“這位先生,你的女兒真可愛,我們公司最近剛出幾套新裝。很適合你的女兒穿,你要不要參考看看?”
喬若穎心想這下慘了,陸奎鐵定捉狂,可是她發(fā)覺自己又錯了。陸奎非但沒有生氣,竟還難得的笑了,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久久不能自己,也忘了自己該說些什么!
陸奎故意忽略她的表情,只笑著將自己手上的諾諾抱近了些問:“諾諾想不想要穿新衣服?”
很不可思議的是。怕生的諾諾竟不怕他。還摟住他的肩頭笑嘻嘻的答著:“我要穿漂亮的新衣?”
為什么會這樣?喬若穎百思不解,想當初她將諾諾交給保母日夜帶著,接回諾諾時,她可是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來讓諾諾適應她,怎么今兒個諾諾這么反常?難道讓陸奎抱著會比讓她這個親生母親抱著還來得有安全感?這實在是沒什么道理!
“諾諾。媽媽抱抱好不好?”失而得是幸,得而失是不幸。她不想諾諾誤把陸奎假想成父親,那對她的將來沒有好處。
諾諾拒絕把手伸向她,陸奎的大手對她而言真的是有安全感多了,“巨人抱抱!
“不可以那么沒禮貌!眴倘舴f有點生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挫敗的,她這個母親竟然比不上剛認識的巨人,可悲哪!
“我不會把她賣掉。你大可放心!标懣粗f著,只不過他不明白,為什么他只是抱著諾諾,她卻一臉想殺他的表情,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專柜小姐取來了諾諾能穿的尺寸的新裝,“先生這是你女兒能穿的尺寸,麻煩你讓她試穿一下看合不合適?”
喬若穎緊張的把陸奎拖到一旁,低聲說著:“陸先生。我沒有那么多錢可以買那么貴的衣服。咱們還是走吧!”
“諾諾好像很喜歡那件粉紅色的。你就讓她穿穿看!
“穿了不買也沒用,我說過了,我買不起。就算有錢,也不能一下子把錢都花光了,我們和陸先生你是不一樣的!彼嗝聪M懣軌蛎靼,他們是不同等級的人,能享受的物質(zhì)生活自然也不一樣。
可是顯然她說的全都白搭了,就見陸奎把諾諾抱至專柜小姐面前,交代她替諾諾試裝,而專柜小姐自是勤快的應允了。
等專柜小姐抱著諾諾走進更衣室,喬若穎生氣的低吼了起來:“陸先生,請你適可而止,不要開這種惡意的玩笑!
“我只是要給諾諾一份見面禮,你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氣嗎?”陸奎的眼神仿若在說她大驚小怪似的。
又是一次受寵若驚,這是來到董家后一直發(fā)生的怪事,好像所有惡運都因此煙消云散,可是她不敢把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我們非親非故,沒理由收你的禮物!
“咱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光這一點就足夠了,我送的人是諾諾,又不是你,諾諾都接受了。你更沒理由拒絕!
喔!那是什么意思?簡直想氣死人!他擺明了在說他把諾諾當朋友,而她什么都不是,怎么能讓他看扁了?
“請你不要忘了我是諾諾的母親,也是她的法定監(jiān)護人,在她還沒有能力分辨朋友好壞之前,我都有義務替她擋掉我認為非良性的朋友。”
但任憑喬若穎說得頭頭是道又口沫橫飛,她的強硬就是改變不了陸奎,只見他依然我行我素,還把看上眼的新裝全都交給專柜小姐打包起來,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你這算什么?!”喬若穎氣憤的怒視著。
陸奎神情自若。依然故我,“什么都不算,我高興、我喜歡!闭f完,他抱起諾諾,朝百貨公司的大門口邁了出去。
這……喬若穎氣得干瞪眼,望著扛著諾諾的陸奎的背影,她真是沒轍了!
× × ×
第三天,喬若穎開始到董氏企業(yè)上班,而因為拗不過董李月娥的要求,諾諾便理所當然的留在董家陪著董家二老。
拒絕了董居常要她搭陸奎車子上班的提議,她硬是要自己搭公車,本來半路她就想折回,可是一想到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很適合諾諾,她只有硬著頭皮承受下自己的不適。
第一天上班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向上司報到,雖然她早已見過“陸總經(jīng)理”,可是禮不可廢,她還是如同新人報到般。禮貌的敲著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大門,等聽到回應才緩緩的推門走了進去。
門內(nèi),陸奎坐在大皮椅上,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當然喬若穎進來后,他的眼前理所當然的換成她了。
“總經(jīng)理你好!眴倘舴f盡量讓自己沉住氣,否則她怕自己會得罪陸奎。
“坐下。”陸奎指著一旁的椅子,命令著。
喬若穎乖乖的就坐,雙眸仍盯著陸奎看,她猜他是在對她下馬威,否則不會連個“請”字都省略掉,所以她再笨也不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跟他過不去,早在她進董氏企業(yè)大門時。她就下定了主意,既然來了就少說話多做事,如此一來,他總沒理由再找她麻煩了吧?
而這一方,陸奎正努力的想從她眼中讀出些她的想法。因為通常女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秘密的,可是很讓人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沒看出來。
“你的眼睛是死的嗎?”
他的指控讓喬若穎莫名的一愣,一點都不明白他怒由何來?“總經(jīng)理指的是……”她不敢隨意猜測,怕又惹來上司的不快!
陸奎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后,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做過什么工作?”
“我當過兩年的秘書!
“那該做些什么你應該很清楚。你的辦公桌在你剛剛進來看到的那一間。除非我特別交代可以讓人進來,否則這間辦公室除了我和你之外,任何人都別讓他進入,明不明白?”
“明白!
“下去工作吧!”陸奎手一揮,又埋首做自己的事情了。
原先喬若穎以為自己會很難過關,但是這一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突然有了個新想法,說不定這個陸奎是公私分明的人,她當然很希望自己猜對了,因為那么一來她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喬若穎如此反復的想著,并且希望著。
× × ×
喬若穎慶幸著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對的,一天下來,陸奎不止是沒找她的碴,而且連說句話也沒有,當然公事例外。
眼看著下班時間就快到了,可事情卻來了——
陸奎一拉開總經(jīng)理辦公室大門,就對她下著命令:“晚上陪我出席一個宴會!
“什么?”她當然沒耳背,可是她不相信第一天上班就得加班,這和她的本意有些背道而馳了,她就是想多陪陪諾諾才來到這里,如果上司讓她天天加班,她的計劃豈不是要化為烏有?“今天我才剛上班……”
“這是替公司參加的,禮貌上是要攜伴,我沒有女人。所以你這秘書就得犧牲一下加個班,我也不是很愿意?墒菍Ψ绞枪镜拇罂蛻簦也幌胧н@個禮,你沒什么意見吧?”
這算不算是他在求她?喬若穎看著他不禁這么想,這男人的臉色一定要那么酷嗎?連個拜托都說不出口?讓人不禁要懷疑他到底懂不懂“尊重”這兩字怎么個寫法?
但她最不明白的還是自己為什么會對他心軟呢?是因為他身上的傷讓人忍不住同情他呢?還是另有其他?除了前者的原因外,她實在無法找到更好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如果是為了公司,我沒法子拒絕。”
“得穿正式的禮服,因為對方是外商,你沒問題吧?”
“什么?!沒問題才怪! “頂多去租一件,有什么問題?”
“租?”陸奎以為自己聽錯,而瞪大了雙眼。
“當然是租,你以為當秘書一定要有禮服嗎?”事實上一般的女秘書都會有個一、兩件禮服的,只是她太窮了,生活上又要付保母費。哪來的閑錢制作一件禮服?如果真碰上需要。她通常會去租借。
“你少開玩笑了!跟我走!标懣蟛降某T口走去。
跟他走?做什么?喬若穎愣在原地想著。
已經(jīng)走到電梯門口的陸奎發(fā)現(xiàn)喬若穎沒跟過來,忍不住朝她的方向大吼:“你在發(fā)什么愣?還不過來!”
喬若項被吼得有些不悅,不明白這個男人除了大吼大叫。命令人之外,他還能做什么?當然他會做的事情很多,可是就一件事不會——他不懂得溫柔,她相信。
走向他,她還是深信自己的想法沒錯。
× × ×
當車子停在一家禮服設計公司門外時。喬若穎才知道陸奎所說的“跟我走”是什么意思了,因為一路上他都不發(fā)一言的,所以實在不能怪她,反正她很清楚,問了也是白問的。
等陸奎終于停妥了車子,但他還是不發(fā)一言,這使喬若穎不禁想著,難道他想學莎士比亞一樣“沉默是金”?也有可能啦!不過名人說的話會成為至理名言。而平常百姓說的不見得有人會聽,就好像她一個朋友似的,從不看莎士比亞的書,可是她也寫過“沉默是金”,但她終究成不了世界名人。
不過她忽然想到,那跟此事無關,F(xiàn)在她該搞清楚的是他帶她來此做什么?“你到底帶我來這做什么?宴會是今晚,就算想訂做也太慢了。”通常這種地方都是替有錢人設計兼制作禮服的,禮服當然是不租借,“如果你有點常識也該知道,這里的禮服是不外租的。”
“我當然清楚!
“清楚還來?”喬若穎沒好氣的說著,本想罵他無聊?墒歉屗鸷车氖,她從來不罵人,怎么碰上陸奎就全走了樣?他的影響力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不要老是做讓人生氣的事情?刹豢梢?”
“氣?你的事不是嗎?關我什么事?”陸奎瞥眼看她,冷笑著,逕自朝里頭走去。
見他已走進那家禮服設計公司了,喬若穎只好忿忿地跟著他前進。
有點來頭的人就是不同,一進門,就有人認出他是誰,喬若穎冷眼旁觀著,反正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有錢人,這不是她的世界,不屬于她的游戲,她向來拒玩,就算身歷其境,她也會讓自己置身度外,就像現(xiàn)在。
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打量迎面而來的女子,那女子很美麗,比她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其舉手投足間,很容易得知她是從事哪個行業(yè),而她的身高更讓人一猜即得,她準是個專業(yè)模特兒,走路像在走臺步,成一直線的。
女子逐漸走近,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陸奎面前,在喬若穎還來不及細想她會做什么之前,女子的唇已經(jīng)貼上陸奎的,一場熱情又火辣的吻戲就這樣上演了。
喬若穎愣了又愣。許久才又恢復思考,忍不住在心中大叫——
哇塞!真不是普通的大膽!竟光天化日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種兒童不宜的畫面不都該藏到某個角落去進行?!怎么當眾就表演起來了?不過也真是大膽得讓人佩服,這是她絕對做不到的。
這一吻沒持續(xù)多久,她看到陸奎推開了那個美麗的女子。盡管女子感覺上還有些欲罷不能。但他還是很冷的推開她。
“我不是來玩游戲的,給那位小姐一件合適的禮服。”
娜娜這才發(fā)現(xiàn)喬若穎似的。瞥過來的眼神很挑釁。好像把她當成假想敵。
可怕!喬若穎有些怕怕的,她以為自己把距離調(diào)適得很好,怎么會無辜的卷入他們的漩渦?太沒道理了!
“我只是他的秘書,我們之間沒有什么關系!眴倘舴f忍不住要替自己澄清。
娜娜淡笑著,略微滿意的說:“來吧!我找找看什么衣服適合你。”
喬若穎看看陸奎后,再看看娜娜,“我買不起禮服……”她向來實話實說慣了,沒錢就是沒錢,她不會打腫臉充胖子。
“是公司要你參加的,當然是公司付的帳。董老爺子交代的。”陸奎說明!
“是嗎?”喬若穎仍有絲懷疑。
“不管是不是,別拖時間,快去把衣服的事情解決。”
喬若穎由他的吼叫聲再度證實,這個男人真的很沒有耐性。
× × ×
試衣間設在禮服沙龍的二樓,一走上階梯,就看到那上頭擺著為數(shù)不少的人體模特兒,每個模特兒身上皆穿著禮服,還有不少禮服是掛著的,每一件都美得讓人心動。
喬若穎想著自己小時候的心愿,她也曾經(jīng)想過長大嫁人時穿新娘禮服,可是事情卻往往出人意料,她是長大了,還生下諾諾,可是她卻也因此跟新娘禮服絕了緣。
摸著純白的禮服,喬若穎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雖然她很愛諾諾,可是一想到諾諾那不負責任的父親,心底的傷口還是會痛了起來。
“你看純白的禮服莫非是想嫁給陸奎?”娜娜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喬若穎略挑高眉,一臉笑意的說:“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只是他的秘書,沒想過其他的,我已經(jīng)有女兒了!
聽到這里,娜娜的臉才略微緩和,“這樣!他怎么會突然請秘書?他向來不許女人跟他太接近的。我叫娜娜,和他在美國認識的,那時候他在修碩士學位,我是個模特兒!
“看得出來你是個模特兒,你身材很棒。”喬若穎忍不住夸她,是真心的夸贊。
“大家都這么說!蹦饶纫稽c都不知道要含蓄,大剌剌的就接收了贊美,“來吧!我覺得你的膚色滿白的。所以穿黑色應該不錯,雖然我不喜歡有女人靠他太近不過我是很有職業(yè)道德的。”
“我相信!眴倘舴f笑了笑,忍不住喜歡上這個坦白的女人。
喬若穎穿著黑色的晚宴服,她被娜娜硬推到另一間很有氣氛的客廳,不知何時陸奎已經(jīng)坐在那兒等著了。
她臉上帶著尷尬,主要是因為她從沒穿過這么暴露的衣服,而陸奎的眼神又是那露骨的打量著她,所以她忍不住臉紅了。
“我知道我不很適合穿這樣……”
很意外。陸奎卻笑了,“我覺得很好,娜娜的眼光還是那么專業(yè)!
“真難得你會贊美我!是因為我讓她變得更漂亮嗎?那真是托她的福了!蹦饶刃牡子行┟靼琢,但是她也相信當局者迷這句話,“好了!你們還是快走吧!我受不了你們那種幸福的臉色!彼騺砗苡凶灾鞯模懣皇撬,所以她也不會太刻意的去鉆牛角尖。
陸奎略收了收笑意說:“別在那胡說八道!
“是胡說也好,不是也罷,你們趕時間吧?快快離去。我多看一眼都會心碎的。”
陸奎瞧了娜娜一眼,那一眼,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至少喬若穎就看不出來,想來當旁觀者也未必能觀察得清楚、透徹。
× × ×
宴會在一棟私人宅院中舉行,所有人都得盛裝赴宴,否則只有一個下場,就是——對不起,請你回家。
喬若穎讓陸奎牽挽著手進入會場,如果不是因為特別需要,她當然不會讓陸奎有這種機會碰觸到她,而她想陸奎也是一樣,這一切純粹是基于禮貌,這是西洋的禮俗,男士得讓女士有被尊重的感覺。
這是喬若穎第一回在陸奎身上找到“尊重”兩個字,覺得挺難得的。
“進入宴會會場,陸奎就把她帶到主人夫妻面前介紹著:“我的秘書喬若穎小姐,這是強尼·漢斯先生和他的太太珍妮佛。”
“兩位好,打擾了!眴倘舴f客氣的打著招呼,宴會的禮儀難不倒她,當然這得歸功于她以前的老板。
珍妮佛一見到洋娃娃似的喬若穎,便有很大的好感,連忙伸手挽起她的手問:“你可以叫我珍妮佛。我能不能叫你喬?”
這不是喬若穎第一回見識到洋人的熱情,所以她也自然的接受了珍妮佛表現(xiàn)出來的熱誠,“當然可以,漢斯太太的中文說得真好!
“請喚我珍妮佛,我很喜歡你的頭發(fā),我還沒看過像你這樣純黑、發(fā)亮的發(fā)澤,有沒有人說你像個洋娃娃?”
“頭一回聽到!眴倘舴f真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稱贊。
“男人喜歡談生意,我替你介紹幾個朋友好不好?”珍妮佛轉(zhuǎn)頭問陸奎:“亞柏,介不介意我?guī)ё吣愕呐??br />
“只要記得還我就可以。”陸奎半開著玩笑說。
喬若穎嚇了一跳,很不敢相信的看著陸奎,那個酷得連笑都很懶的男人也會開玩笑?!真是稀奇得很。
陸奎當然沒忽略她投射過來的眼神,他知道她在評論他,或者該說她在替他打分數(shù),雖然他發(fā)現(xiàn)這點,可是他覺得自己也很奇怪,居然一點都不在意,而一切只因為對象是她,這是不是意味著什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珍妮佛把兩人的兩兩相望錯解為愛意,“不會讓你們分開太久的,瞧你們這樣難分難舍的!
喬若穎紅著臉解釋道:“不是那樣的……”只可惜是愈描愈黑而已。
珍妮佛拉開她時還在笑,當然她們身后的強尼·漢斯也不例外。
喬若穎紅著臉想,這宴會真是來錯了,不過認識漢斯先生和珍妮佛倒是好事一樁。她真心喜歡這一對外國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