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出去!”這次她用的是英文。
安夢卉對克莉絲汀的存在反感極了,她沒有理由的厭惡她,特別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即使她是她的姐妹。
不過顯然的,克莉絲汀也不喜歡安夢卉,甚至可以說她討厭所有姓安的人。
很諷刺,她們厭惡的對象是彼此的雙生姐妹。
“好吧,其實我也不怎么想跟你說話。”克莉絲汀說完即轉(zhuǎn)身要離去,卻在踏出門的前一刻又轉(zhuǎn)頭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好好照顧你的腿!弊旖菑澠鹨粋笑痕。
嘲笑一個人的殘缺絕對是最過分且惡劣的,但是克莉絲汀絲毫不愧疚的做了。
她從安夢卉青白的臉上得到她要的短暫勝利。
瞪著克莉絲汀直到她消失在門外,安夢卉才爆發(fā)的大吼,同時緊抓父親的手臂猛搖,“她怎么能這么惡劣?!”
“冷靜一點,小夢,我們還需要她!笔堑模⒉槐WC在他們不需要她之后,她會發(fā)生什么事。
“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從哪里找到她的?垃圾堆嗎?”老實說,當(dāng)安則行帶著克莉絲汀出現(xiàn)在她眼前時,她簡直不敢置信,因為她看到另一個自己。
她活了二十四年,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有一個姐妹,而且是雙胞胎,遺留在外。
在從前或許她會欣喜的接納她,但現(xiàn)在她只從她身上更加了解到自己的不幸與可悲。
一場車禍,雖然只毀了她的雙腿,卻等于毀了她的人生,一個不能走的廢人,世界根本不需要!沒有人需要她,連原本應(yīng)該是幸福的婚姻,也必須由別人來代替她談戀愛!
自從安則行說要替她相親,或者說是當(dāng)她看到龍日揚的照片開始,她心中就充滿憧憬與幻想,她每天都興匆匆的等待見面的那一天。
但沒想到先來的卻是一場災(zāi)禍。
龍日揚不會要她,祈龍集團(tuán)不會需要一個殘廢的女主人,但父親卻不放棄,他有強大的野心與企圖心。
他利用關(guān)系壓下所有新聞,沒有人知道匯準(zhǔn)集團(tuán)的千金發(fā)生什么事,她也不再和朋友聯(lián)絡(luò),疏離關(guān)系,瞞天過海的希望沒有人知道她變成一個殘廢了。
然后父親不知道用什么管道,或許他早就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總之他找到克莉絲汀那個傲慢的女人。
“相去不遠(yuǎn)!甭犞聦俚膱蟾妫死蚪z汀住的地方的確是個下層的三教九流之地。“聽著,小夢,你還是要多防著她一點。”他有她的資料,里面明白的寫著她干過很多勾當(dāng)。
“哼。”冷哼一聲,安夢卉不以為然。
“今天……他們好嗎……我是說順利嗎?”
“還不錯,龍家那小子好像對她很有意思!边@是克莉絲汀惟一令他滿意之處。
她裝模作樣的功夫一流,讓他省了不少事,惟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語言能力,他必須在近日內(nèi)讓她把該學(xué)的全部學(xué)好。
“是嗎……”嫉妒的蹙起眉,她咬著下唇。
這原本該是她的,龍日揚該對她笑,而這全部現(xiàn)在都變成克莉絲汀的,對她更不公平,她只能享受到最后的結(jié)果,雖然那是她和安家人最想要的,但……她曾經(jīng)夢想過的戀愛都成空,化為泡沫,被殘忍的戳破。
“乖女兒,別在這里打翻醋壇子,你要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知道,反正一切都是因為我這個殘廢沒用!”自怨自艾,這是她這陣子惟一能做的事。
“別這么說,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愛的女兒。”安則行安撫著安夢卉,輕觸著她的金發(fā),緩緩道,“你想想,你只要等著最后坐上龍夫人的寶座,這樣不也是省事?”安慰著她,現(xiàn)在他們也只能如此想,才會讓自己好過一些。
打開后門的鐵鉤,雕花的鐵門馬上發(fā)出“唧”的聲響,應(yīng)聲而開,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經(jīng)過修前刀設(shè)計的龐大花園。
這里是安宅惟一讓克莉絲汀喜歡的地方。
穿過花叢和亮眼的路燈,來到一個中型的溫室前,打開透明的玻璃門再關(guān)上,人已經(jīng)坐在里面的小桌椅上,打開惟一的吊燈,讓它散發(fā)淡淡的暈黃光芒。
放開手中一直抱著的小貓,讓它投奔自由的去探險,自己則是安靜的坐在桌前,雙手輕輕順著刻花的紋路游走。
很英式的一張小桌子,她猜想這應(yīng)該是這兒的女主人用來喝下午茶的小天地。
不過她來到這兒算算也有兩三天了,卻從不曾見過看護(hù)、管家與安夢卉之外的女性,而且由上頭堆積的灰塵來看,應(yīng)該是很久沒人來拜訪過它了,更別提是靠著它享受美好的下午茶時光。
“克莉絲汀,你到底在做什么?”喃喃自問著,答案卻連她也回答不出來。
一切都發(fā)生得很突然,卻又好像很正常,恍若她就是應(yīng)該坐在這里,然后一點也不喜悅的見到自己根本沒見過的家人,卻連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果這句話是正確的,那么為什么她與家人的相認(rèn),居然不像電視的家庭倫理劇一般,能用眼淚來淹沒全場?
或許原因是出在她壓根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們,她從小就對親情有著不信任與恐懼。
她的母親拋棄她,但其實她很感謝她這么做,因為如果她當(dāng)初沒有這么做,她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死在她殘暴的虐待下。
記不得是幾歲,只是隱約有記憶,事實上這種記憶要完全遺忘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她從來不知道母親為什么討厭她,甚至恨她,好像她是個累贅拖垮了她。
不準(zhǔn)吃飯、動輒打罵,這些對幼小的她來說都是家常便飯,甚至有時候她會把她關(guān)在門外,即使那時是冬天她也絕對不會心軟,因為可能出現(xiàn)的結(jié)果正是她想要的。
人在逆境中總是特別堅強,她應(yīng)證這句話,她居然還能繼續(xù)存活下來,真是奇跡,但她母親感覺到自己像個殺不死的禍害,她決定干脆把她丟了較省事。
她把她帶到一個陌生環(huán)境,匆匆放開牽著她的手,其實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能像別的孩子一樣牽著母親那一雙略微粗糙的手。
她居然為此感到有些喜悅,為什么小孩總是那么單純,那么可笑?
之后她被人家撿走,恰巧那個人過的生活與她現(xiàn)在幾乎沒有兩樣,或許因為寂寞,他撿走她,如同她撿了綠一般。
然后他死了,她為了能夠繼續(xù)活著而疲于奔命,只因為他臨死前交代她“你必須好好活著”。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姓氏,卻永遠(yuǎn)記得附近的人總是喊他彼得老爹……
沉浸于回憶中,克莉絲汀居然滑下兩行淚珠。
吸吸泛紅的鼻子,她告訴自己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但他卻是她最敬愛、最不希望離散的親人,她惟一承認(rèn)的親人。
直到到了現(xiàn)在她坐在這里,她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的母親如此厭惡她,祝她如敝屣。
因為安則行他自私自利、喜新厭舊,為追求財富拋棄自己在英國念書時結(jié)識的舊情人——她的母親,然后與英國頗知名的戴思爾公司千金小姐結(jié)婚。
其實他知道那時母親已經(jīng)懷孕,但他還是狠心背棄她,如此過了一年半,安則行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妻子居然不孕,這就好像青天霹靂,他居然不能擁有繼承人,那對他是一種侮辱。
于是他回頭尋找她母親想要拿回孩子,同時以不孕為理由指責(zé)他的妻子,讓她對于此事啞口無言,無力反對。
她只能說她母親是個頗具心機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在法律上站住腳,保住扶養(yǎng)權(quán),所以她要了一筆錢,把安夢卉拱手讓出。
而她隱瞞了她懷雙胞胎的事實,然后留下她,為的不是別的,而是冀望她以后去爭家產(chǎn)。
不過她似乎打錯如意算盤,在兩三年后的泡沫經(jīng)濟(jì)中,匯準(zhǔn)差點垮臺,要不是戴思爾公司的援助,或許已經(jīng)宣布倒閉。
那時母親就知道匯準(zhǔn)只剩一個空殼子,她沒有必要再養(yǎng)這個沒用處的孩子,于是她的生活正開式陷入水深火熱中。
母親開始恨她,怨她沒用,無法替她以后賺大錢養(yǎng)老,又怪她居然留不住父親。
之后就把她丟了,只是她沒想到在七八年后,匯準(zhǔn)居然因禍福,原本錯誤的商策略居然讓他們押對寶。
他們高投資了當(dāng)時并不被看好的資訊產(chǎn)品,被罵得狗血淋頭,但資金已經(jīng)投入,硬要抽回來會血本無歸,于是他們只能等待,誰知道居然讓匯準(zhǔn)有再度崛起的機會。
要是她母親知道肯定捶頓足,像無頭蒼蠅似的滿街找她,但一個成天酗酒、染上毒癮的女人能活多久?幸好當(dāng)時她嫌毒品太昂貴,并不愿意讓自己也嘗一口。
以往不知道的內(nèi)情,現(xiàn)在都由安則行毫不避諱的跟她攤開來得知,而且沒有一點愧疚。
她該怪誰?怪安則行太無情,還是怪母親太狠心?還是要怪明明同是雙手,卻有著天差地別人生的安夢卉?
老實說她不知道,說不恨是假的,但是她深刻的了解大家都一樣可憐,不論是一生汲汲管管追求名利的安則行,還是被拋棄而尋求金錢慰藉的母親,或是車禍不良于行,必須“請”她來代替自己追求丈夫、完成騙局的安夢卉,甚至是被騙的龍日揚……
她跟他還真有緣,或許是孽緣,很倒霉的,他必須被她騙第二次,而且沒有選擇余地。
“克莉絲汀,你到底該怎么做?”趴在桌面上,任由灰塵蒙上閃耀的金發(fā),又是一個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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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揚,覺得怎樣?”龍老夫人拘謹(jǐn)?shù)淖瑔栔磉叺膶O子。
沒有立刻回答,龍日揚低頭沉思一會兒才道:“似曾相識。”正確來說,他認(rèn)識的是那張臉。
“什么意思?”不了解他話中的含意,龍老夫人微顰了一下眉,她不喜歡有事情超出她的掌控。一直以來,龍日揚的表現(xiàn)都能令她滿意,跟他那個不成材的父親不同,雖然偶爾他還是會有些小差錯,但是那些她都能睜只眼閉只眼,例如這次的裝病。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不想把他逼得太緊,就像一條有彈性的繩子,如果硬把他拉到彈性范圍外,是會斷的。
她知道龍日揚或許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但他必須了解,這是身為龍家人的責(zé)任。
“沒什么,或許是我喜歡她!蔽⑿σ幌拢粫康秸f出在英國發(fā)生的小插曲,但是他還是懷疑。
“那樣最好,那個女孩兒我可是挑了很久。”對于龍日揚的婚事,她不是不著急,而是得慢慢的物色對象。
“雖然匯準(zhǔn)集團(tuán)有一陣子經(jīng)營走下坡,但要是能聯(lián)姻還是有利無弊,商場上沒有朋友,要讓一個對手無條件支持你,聯(lián)姻是最快且穩(wěn)當(dāng)?shù)姆椒!边@是一種手段,而龍日揚的婚姻自主權(quán),只會埋沒在這里。
“外婆,這些我都知道!彼坏牡溃蛟S是因為他現(xiàn)在沒有自己的對象,或許是因為他對“她”有興趣。
“知道就好,有空就抽點時間去陪那女娃兒吃個飯,培養(yǎng)一下感情,婚禮這邊我會跟安總再商量,你不用顧慮。”
“嗯。”他應(yīng)了一聲,兩人便不再交談。
這樣的相處模式似乎是從他懂事以來就沒有改變過,他不記得自己是否曾拉著外婆那布滿皺紋的手撒嬌,但他明白,他已經(jīng)過了那個年紀(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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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市區(qū)中央的一棟透天大廈,四面皆是以反光玻璃打造,陽光直射在上閑,閃耀著波光。
這就是祈龍集團(tuán)位于臺北的總部,在最高層,也是最高干部的各辦公室此時交誼廳的電視、音響都肆無忌憚的開到最大聲。
若有人進(jìn)來,可能會疑惑的看一下墻上的鐘,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是上班時間?
除了電視與音響,更夸張的是坐在沙發(fā)上蹺著二郎腿在閑磕牙的兩個男人,雖然只有兩人,但已經(jīng)把辦公室弄得跟菜市場沒有兩樣。
沈晁銘搭著好友的肩膀,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說:“聽偶說,上狗禮拜……日揚被拖去相親!
嫌惡拉下他的手,劉文淵口道:“遲早的事,你就不能先吃完再說,或是先說完再吃?”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講話有點臺灣國語?
“偶租到……嗯……嗯……”三口并作一口,沈晁銘三兩下就解決三明治,接著開始喝起奶茶。“不過你知道嗎?居然是匯準(zhǔn)那死老頭的女兒,說真的,我還更受不了他那張嘴臉!币撬畠焊绯鲆晦H,那日揚的幸福就堪憂了。
“我也不喜歡他!眲⑽臏Y皺起眉,憶起之前合作時他那阿諛諂媚的嘴臉,令人作嘔。
“所以說有那樣的丈人也真衰,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要是女兒夠漂亮,或許多少能彌補。”沈晁銘一笑,不過就怕女兒也是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
“去你的。”他還以為他要說什么,盡是一些沒營養(yǎng)的話。
“喂,你不覺得日揚很不夠意思,事情都過一個禮拜了,我們才得知,真是的。”要不是他聽到公司里一些個風(fēng)吹草動,大概現(xiàn)在都還被蒙在鼓里也不一定。
不過他還真佩服那些三姑六婆,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那些長舌婦居然有本事把它挖出來東家長西家短,但要日揚那個悶葫蘆開金口是比登天還難,那家伙守口如瓶的本事真是令旁人望塵莫及。
沉吟了一下,“我大概能了解!眲⑽臏Y換了個姿勢,將一雙長腿蹺到桌上。
“什么?”
“了解他為什么要隱瞞,笨!”劉文淵睨了他一眼。
“去去去!居然說我笨!睂⑹稚系哪滩栌昧Ψ诺阶郎希恍⌒臑R出一點,沈晁銘不在乎的繼續(xù)道:“你倒說說看,到底了解什么?”
他就不相信,有什么是劉文淵了解而他不了解的。
“……相親這種事很沒面子!彼f完還感同身受般搖了下頭,同時嘆一口氣。
“你又知道……等等!”用詭異的目光瞄了一眼他不自然的神情,沈晁銘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的大叫,“說!你上禮拜請假回老家是干什么去了?”嘿嘿,他們這群死黨都太不夠意思,一個比一個會裝傻。
“你管那么多!”劉文淵惡聲惡氣的回道,索性撇過頭。
“喲、喲——真不夠意思……”話還沒說完,沈晁銘剛朝劉文淵身上壓過去時,“喀”一聲,交誼廳的門被打開,出現(xiàn)一張怒氣騰騰的臉。
“你們在搞什么?!”看著姿勢曖昧的兩人,龍日揚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揣測。
相處了那么久,他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兩個好友居然是有著禁忌且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沒什么!睌偭讼率郑蜿算戱R上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同時再度拿起奶茶淺啜一口,裝作沒事。
“樓下的部門打電話上來抗議,說你們制造噪音,嚴(yán)重干擾到他們工作的情緒!饼埲論P說著一邊拿起遙控器,將室內(nèi)趨于靜謐。
“隔音設(shè)備不夠好,需要再加強。”不痛不癢的聳聳肩,沈晁銘還是一副皮皮的樣子。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們在這里看電視還嫌隔音設(shè)備不夠好?”他這兩個好友是怎么了?工作倦怠癥?
一邊搖頭,沈晁銘一邊走向龍日揚說道:“你知道嗎?文淵那小子瞞著我們偷偷去相親!闭f完還輕哼了兩聲,表示不認(rèn)同。
“那又怎樣?”龍日揚嘴上如是說,卻明顯出現(xiàn)不自然的神色。
“不怎么樣嘍,不知道是不是有某人也瞞著我們?”他意有所指,只差沒挑明說。
唉,他該不會到最后連喜酒都吃不到吧?
“無聊,好,我是去相親,那又如何,你們不也早猜到外婆會這么做?”他真不曉得他們是吃飽太間還是怎樣,這有什么好說的?
“結(jié)果如何?”事實上這才是他好奇的地方。
“不如何。”
“漂亮嗎?”
“嗯。”她的確是很美。
“溫柔嗎?”
“不知道。”
“她……”沈晁銘還想繼續(xù)發(fā)問,卻隨即被打斷。
“夠了,趕快去做事,如果不想上班,麻煩把電視聲音轉(zhuǎn)小一些,我不想再接到抗議的電話!饼埲論P說完即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不知道是他辦公室的隔音設(shè)備太好,還是交誼廳的隔音設(shè)備太差,再接到抗議電話之前,他居然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或者是……他方才對“她”太入迷?
重新拾起桌上的一疊資料,這里面是安夢卉二十四年來的資料,包括從出生到現(xiàn)在,巨細(xì)靡遺。
這是他叫白情茹托人調(diào)查的。
盯著上頭的照片,是安夢卉在跟同學(xué)嬉鬧時被拍下來的,一旁的附注上寫“由大學(xué)友人提供”。為什么拍不到近照?只能拿以前的照片來充數(shù)?而上頭記載著她只在臺灣讀了一年的大學(xué),就轉(zhuǎn)到英國留學(xué),去年才回來,這跟安則行說的是有些符合,但還是有蹊蹺。
而且要說有哪些地方不對勁,首先便是照片。
照片上的安夢卉感覺跟上次見到的安夢卉有些不同,但跟克莉絲汀也不大一樣,該說是氣質(zhì)迥異才對。
看著這些資料,他一點也沒有厘清的感覺,反而更加陷入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