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果鐘剛響完,學(xué)校的販賣機前。
“傅永惠,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他就是他!”周易氣咻咻的擋在她最好的同學(xué)的面前,不讓她投幣。
“什么他不他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傅永惠故意裝傻,實則心里暗笑不已。剛才周易在班上看到國父思想老師時就像見到什么嚇人的東西,嘴巴闔都沒闔過,那副模樣她從未見過,好笑極了。
“你知道的,為什么你沒告訴我國父思想老師就是書法社的指導(dǎo)老師?”
她也不愛這么煩絮,可是一個鐘頭前,她因看到左霆走進教室而納悶不已,且驚訝的叫出聲,全班的同學(xué)都不知道她的舉動是因何,然后她又看到講臺上的男人目光放在她身上,眼底泛著問號……她第一次覺得丟臉。
“為什么你就得聽我告訴你,你的眼睛不會自己看嗎?人家上個禮拜他就來上過課了,你不會沒看到他吧?”
“上個禮拜的今天……”周易認(rèn)真的想著上個星期的事,她記得她沒有缺席呀,可是為什么她對那天發(fā)生的事沒記憶。
“那天你呀像個火藥庫,一進教室就板著臉,因為你的停車位被一個老師停走了,然后你氣不過的戳破了人家,那一節(jié)課站在講臺上的人就是左霆老師!备涤阑莺軌蛞馑嫉膸退叵搿
“?不會吧?”一臉的沮喪,周易哺哺自語。
她怎么會在那么優(yōu)雅的老師面前表現(xiàn)粗魯?shù)男袨椋?br />
“喂,Joyce,你怎么了?反正木已成舟,現(xiàn)在你想江心捕漏,太遲了。”她也不過是隨便說說,在她眼中的周易才不是那種在乎別人感覺的女孩,即使那個人是帥帥的左霆老師也是一樣的。
“胡說什么?”她的無心之話竟說得周易有些兒的難為情,她知道自己以前不會這樣的。
“放心啦,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這個人如果開始會在意某一個男人,那不代表什么,只是我得小心你的神經(jīng)是否搭錯了?而且人家左霆老師氣宇軒昂,根本不會是你欣賞的型!
“是呀,我和他是不相配,他是氣宇軒昂,不過他和你氣味也不相投,所以你也別抱著太大的想望!
“未必盡然哦,搞不好人家成熟的地就是喜歡我這種還沒長大的小女孩!备涤阑莸恼Z氣無比認(rèn)真,可表情卻在周易的注視下笑容漸漸掩飾不住。
對左霆她不過是抱持著欣賞絕無僅有的好男人的態(tài)度,一點非分的遐想也沒有,她不會笨笨的期待師生態(tài)產(chǎn)生。
“是呀,你慢慢等吧!”周易脫了她一眼,她們在一起就是笑話不斷。
“真不夠朋友,也不會為我祝福一下!备涤阑菁偌俚泥街。
“好,給你滿滿的祝福,不過如果人家不要你可別怪我!彪m然前幾天她才和左霆稍微聊聊,不過對于他喜歡什么,她可不了解。
他們在學(xué)校以外的地方見過面的信件事,還是不要讓傅永惠知道好了,以免她又開始小題大作,想著她自認(rèn)為的可能發(fā)展、可能結(jié)果,所有的麻煩能省就省吧,自己可沒有那么多空閑處理好友勢必會有的疑問,周易在心中下了個決定。
“也清楚你這個人嘴巴里吐不出象牙,不過我郵差的工作可是風(fēng)雨無阻的,喏,拿去。”傅永惠在周易適時伸出的手放下一封東西。
“什么東西!
“除了情書還會有什么?不過這次這封大概比較值錢吧,它可是楊靖寫的,他委托我拿給你的!
周易雖對籃球隊沒好感,不過好歹也進人書法社了,楊靖或是任一個帥哥對她都造成不了威脅,所以他們哪一個男孩子又想展開攻勢,她會開始接受的。
郵差又開始工作了,改天或許要貼出公告昭告全校的男生知道這個消息,傅永惠心想。
“你看看再告訴我吧,我實在沒興趣看那些比我遢丑的宇!
周易實在不了解自己全身上下到底是哪一點吸引那么多的男孩子愿意犧牲到街上泡馬子的時間,而窩在書桌前寫信給一個永遠不會回信的女孩,
她或許擁有一頭男孩子喜歡的柔順長發(fā),可她的個性一點也不溫柔,比較認(rèn)識她的男同學(xué)甚至有人說她很跋扈,但為何這些都嚇退不了這些男人?
“早知道又是這樣的下場!备涤阑莘钢」尽
“既然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你就不要拿信了嘛,反正我又不看!
“喂,你不會連我惟一的嗜好都要剝奪吧?”
她就喜歡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嗎?要不是那里頭的詞句常常好笑得令人噴飯,成為她的開心果、解悶的東西之一,她才不要虐待自己的眼睛呢!
“可憐你,但你也要給我個意見,替我想想怎么辦!
“什么事?”
“體育組長昨天找了我去,要我參加今年校際游泳比賽,每個星期六、日還有每天的下課后都要留下來練習(xí)。”
“又不關(guān)你的事,且你不是說永遠都不要再踏進學(xué)校的游泳池嗎?要時時提醒自己游泳社老師對你的刁難,更何況左老師不也是告訴我們文藝季學(xué)校要求拿幾張書法作品去參展,要我們多準(zhǔn)備、練習(xí),現(xiàn)在你可是書法社的一員,怎么可以胳臂往外彎呢?”
“哎喲,輪不到拿我的烏宇去參展的,又不是沒有人材了!睂τ谧约河袔追帜苣,周易自己清楚得很。
“那也不要跑到游泳社去讓人家順心吧?給左霆老師面子嘛,人家他上次沒有記你遲到那!”她們向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
“好吧,就聽你的!
“當(dāng)然聽我的,人家周媽媽都說了,沒有我這個軍師,她的女兒就毀了!彼缓﹄恼f。
“是是,你說的都是,我沒有話辯駁,可以了吧?”傅永惠那個母親就是這樣,在她自己的朋友面前把女兒夸得不像是個凡人,而和她的同學(xué)談起她,卻什么難聽的話都不遮掩,什么嘛!
“可以,還有,星期日在左老師家的聚會你一定要去,這可是我辛苦為你爭取到的!备涤阑萏嵝阎,健忘的她很難記得一件事太多天的。
“看看吧!”在他面前自己好像總是笑話不斷,她著實不太好意思。
可是另一方面,游泳是她的興趣,蝶式更是她目前最想學(xué)的,如果能免費學(xué)習(xí)那是再好不過的,且心里的確想看看他游蝶式時的肌肉展度,是否和別的男人一樣?
她真的很想打破左霆在自己心中總是斯文、沒什么力氣的印象,男人應(yīng)該很有力氣美的,她向來這樣感覺。
☆☆☆
一片歡樂聲散布在左家的天空,一個個學(xué)生嘻哈的笑鬧,使平日寂靜的庭園染上了漂亮的色彩。
“我先自我介紹吧,我叫莫狂,被派來教你游泳!敝袛嗯⒋蛄孔约旱难酃,莫狂首先打破沉默。
他剛才已在一旁觀察過她了,以女生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她游泳的技巧可說是嫻熟到家,那姿勢簡直漂亮得不像話,原本以為這只是左霆一件小兒科的請求,沒想到他的壓力也不小,若他教導(dǎo)的不好,豈不讓專家的她一眼就看穿了?
幸好蝶式是他的專長,否則真的要讓人看笑話了。
“左老師呢?”其實周易看到了,左霆正坐在他的家人身旁聊天,身上穿的不算正式,但也不至于能下水游泳,他根本沒有過來教她的打算,說話不算話,哼!
“呃……他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不方便下水,所以……”莫狂鮮少有此刻這樣口吃的情況產(chǎn)生,只是這女孩純真的樣子,突然讓他覺得說謊是一件很難的事。
可是他總不能老實招出左霆其實是只旱鴨子吧,項上人頭會不保的。
“那就先謝謝你了,我叫周易,同學(xué)都叫我Joyce,請多多指教!奔热蝗思覜]有誠意就算了,反正還是有人教,而且這個男人也不差,看起來應(yīng)該很擅長運動。
但看不到左霆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樣子,她還是有些失望。哦,或許他沒肌肉呢,看起來軟趴趴……她不高興的將左霆想得好差勁。
她很大方的個性讓莫狂也隱藏不住真正的自己,“不要這么文謅謅的嘛,游泳本來就是一項休閑活動,我好好教,你開心的學(xué),OK?”
點了點頭,周易被逗笑了,她覺得這個姓莫的男人很可愛。
自然的笑容一綻,沒有矯情,莫狂的心不由得被抓去了,她……
“你是左霆班上的學(xué)生?”雖然左霆在打電話請他幫這個忙的時候,就已經(jīng)先表明了她的身分,且要他千萬不能潦草了事,可是為什么他會覺得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尋常?
“嗯,他教我們班國父思想,還有社團也是他教的書法杜。”
“你該不會也是……”他拉了拉自己的面皮。
以前就聽左先生說過左霆在學(xué)校很受女學(xué)生的歡迎,可是依他看來,周易不會是這樣的女孩才對呀!
一串沒有掩飾的笑聲從周易嘴里追了出來,“當(dāng)然不是,我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進人書法社的!彼娴暮煤猛,心情不好的時候如果有他在身旁,愁云肯定不會逗留太久。
“我想也是”
“喂,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周易想到了一個疑問。
“他?”莫狂想了一會兒,才懂她口中的他是指誰,“我是他們家公司里的一個小職員。”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小職員?不太像,何況我沒聽說過他家有什么公司!毙〉老⑻貏e豐富的傅永惠沒提過,自然就是沒這回事了。
“真的,不過左霆如果沒對你們說起這件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便說些什么!
他忖度的將眼神移到大遮陽傘處,發(fā)現(xiàn)他們談?wù)摰哪莻人正目光如炬的看向他們的方向,當(dāng)然眼神的終點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這不意外,它只更證明他方才所臆測的有著極高的準(zhǔn)確性,打了個冷顫,他還沒見過左霆這模樣呢!
“喂……”周易受不了他年輕的個性怎么也會有如此沉思的一面。
“我們開始吧,要不等一下有人會說我教學(xué)不專。”稍待結(jié)束教課,他可有滿腹的疑問得得到解答,而左霆當(dāng)然不能令他失望,畢竟他這段教學(xué)可沒有收分文。
終于開始辦正經(jīng)事了,左霆悶悶的想。
他坐在離他們約莫十公尺的地方,冷眼旁觀莫狂和周易打鬧的一幕,他早知道事情交代給莫狂就是有這個顧慮,莫狂太會逗女孩子開心了,可是除了莫狂,朋友之間根本沒有人會游這種耗體力的蝶式,他別無選擇呀!
自己究竟在氣什么?大概是周易不該在他費心的安排下還如此不專心吧?他為自己近來的脾氣暴躁隨便找了個理由。
“左霧,你有沒有聞到炸藥被點燃的味道?”左霖端詳了一番后,說了句話。
“當(dāng)然有,我還在想要不要勸他不要摧殘國家幼苗呢!”左霽就是向天借膽,常常語不驚人死不休。
今天除了他們大哥不在家之外,全家到齊,大伙兒都等著老三心冶的女老師出現(xiàn),結(jié)果雖然是他們的猜測錯誤,因為這班學(xué)生的導(dǎo)師是男人,不過事情倒也真如他們想像的一般,他們家老三的確為情所困了,只是對象不是老師而是學(xué)生。
一向?qū)抑行值艿耐嫘υ捴萌糌杪劦淖篥,卻因他們的對話而讓心跳有一瞬間沒做事,他不會真的如他們所說吧?他剛才不是才想好理由嗎。但為何解釋這件荒唐事的理由會變得這般牽強?
也坐在一旁的譚依蝶,聽了兩個兒子的話,了解意思后,不得了的喊,“小霆,你可不要亂來呀,工作會不保的!”
左治棋持著和老婆不一樣的意見,“沒關(guān)系的,人家孩子喜歡就好,我們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個女孩長得挺順眼,且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樣子,他當(dāng)然樂見其成,如果兒子因此被學(xué)校開除了,正中下懷,回來管理公司最好。
意外的聽見老爹沒有阻止,左霖和左霽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事情愈來愈復(fù)雜了。
“媽,學(xué)生在叫我,我過去一下!碑(dāng)事人沒有發(fā)表感覺,朝學(xué)生烤肉的地方走去。
這件事情他得好好想想,但不是這時候。
☆☆☆
“學(xué)得怎么樣了?”好不容易等到莫狂去沖洗身子,而周易也到游泳畔稍作休息,左霆一秒鐘也不浪費,急忙的靠近。
抬頭看向出聲的人,周易娟秀的臉露出了一個笑容,但不一會兒隨即而逝,“我以為老師會親自教我的!彼牟粷M從不隱藏。
和左霆老師相處并沒有根長的時間,可她知道他是個很溫和的人,但這不是就有資格對學(xué)生說話不算話。
“我……”左霆知道自己此刻是百口莫辯,只能任她自己想像,安個罪名給他,因為總不能要他對她承認(rèn)自己對游泳一竅不通吧?
他不要在她面前丟臉!
“算了,反正我大概會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呀,找了個這么優(yōu)秀的老師來教我!彼隽藥讉動作給他看,“對了,莫狂他在你們家公司做什么呀,他說他只是個小職員,但我不太相信!
剛才她一有機會就問,可他但笑不答,讓她覺得他的神秘感又增添了幾分。
“你知道這個要做什么?”左霆聽她談起莫狂的口氣,神情馬上嚴(yán)肅了起來。
“沒什么啦,只不過我覺得他很優(yōu)秀,他的泳技好棒耶!”她最喜歡看男孩子游泳了,而莫狂是她見過最會耍花招的男人,那種感覺不會讓她起反感,相反的她樂于見到他表現(xiàn)。
他的心中愈來愈不是滋味,“他真的只是個小職員而已,養(yǎng)不活自己,更娶不起老婆!”左霆氣到最后,竟批評起人來了。
“你在說什么,”周易不了解他話里的意思,他干么把莫狂形容成如此?
人家莫狂拿他當(dāng)好朋友看待,說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可她聽左霆的話根本不是這樣的感覺。
“左老師,你家好大、好漂亮耶!”一群女學(xué)生聚了過來,把左霆圍起來,化解他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的窘境。
“是呀,我們以后可不可以再來玩?”所有的學(xué)生都很難相信有老師家可以這么大、這么漂亮,她們都以為這種房子是電視上連續(xù)劇那些擁有跨國公司的總裁才買得起的。
“當(dāng)然可以了!
“我們玩得很開心,老師你呢?”傅永惠很感謝他這么好,真的答應(yīng)了她們的請求,讓她能在這種房子里待上一整天。
“老師當(dāng)然不開心了,我就知道你們都忘了老師不喜歡太吵鬧的場所,他只對看書感興趣,左老師你說對不對?”一個女學(xué)生驕傲的表示。
他困難的點了點頭,“還好!弊篥涣私猬F(xiàn)在的學(xué)生這么可怕,竟把他說過的話記得如此牢。
驚呼聲忽然此起彼落,“老師,我們真不好意思,自己顧著玩,忘了你的休閑活動都屬于比較靜態(tài)的,要不然我們下次就辦讀書會好了。”忙著迎合,這女學(xué)生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喂,你們發(fā)神經(jīng)了是不是,我就不相信你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nèi),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把一本書從頭看到尾!敝芤撞粫缘盟@些同學(xué)何時變得這么有氣質(zhì)。
“我們就是能!”幾個人一起同聲回答她。似乎不高興她潑他們冷水。
“好吧,就算你們能,但也別把左老師拖下水吧,人家他可沒答應(yīng)要陪你們!彼辈A了左霆一眼,想知道他的意思。
為什么她感覺她的同學(xué)個個孩子氣,難道非要獨生子。獨生女才會懂得獨立兩個字字怎么寫,明白何謂長大?
“是你自己不知道的,人家左老師的興趣就是看書,而且他又是老師,怎么會討厭讀書會這個建議,”原本和周易交情不錯的同學(xué),因她的作對也翻臉了。
“就是嘛,你自己有成票的男孩子追,整天忙著討好你的男生又是一大堆,當(dāng)然不會有時間去關(guān)心左老師喜歡什么了!
被一大群人聯(lián)合起來對付的感覺真不好受,但周易更不高興的是為什么大家都知道左霆喜歡什么,而自己卻一點也不了解,就連傅永惠都不曾告訴過她?
“JOyce……”朋友久了,傅永惠不用周易開口說話,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當(dāng)然不知道左霆老師喜歡什么了,因為他自我介紹的那一節(jié)課她遲到了,而之后,每當(dāng)自己一提起他,Joyce不是興趣缺缺就是因不耐煩而轉(zhuǎn)移話題,她哪來的機會讓Joyce多少明白一點?
“老師,謝謝你們家的游泳池!敝芤浊宄诶蠋熋媲氨憩F(xiàn)自己的脾氣有太不對,若讓她老媽知道自己一定要聽訓(xùn)三天,可一樣是年輕人,他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她繼續(xù)待著,恐怕會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
“周易……”看到她不開心,左霆的情緒也糾結(jié)了起來。
“左老師,沒關(guān)系啦,JOyCe的個性就是這樣。”女學(xué)生又忙著說。
“太陽都下山了,你們收收吧,趕快回家,以免晚了父母親找不到人。”他說完話,轉(zhuǎn)身也離開他們的視線。
“左老師?”傅永惠哺哺叫著,他的表情好奇怪,為什么這些話會連帶影響到他?
還有,Joyce平常不是這樣的人,要是照以前,她大不了不參加她們提議的活動,從不這么發(fā)脾氣,干涉這么多的。
他們兩個人是怎么了?